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乱臣_蔡某人-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去找辆马车来,要快。”
  奴仆便没有接那发簪,按着主人吩咐去了。
  夜风凛冽,春天的气息似乎还远的很,归菀不由又攥紧了衣领。见晏清河回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对媛华说:
  “夜寒风冷,姑娘们还是坐车走。”
  媛华笑道:“不必,公子,我会骑马,怕家中人等急了,还请公子告知府邸大名,好借好还。”
  刚说完,心下直叫一声糟了,邺城蛛网般交错的道路,她哪里认得,借到马是一回事,赶回府里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这个时候,实在无颜再启口,要他给带路吗?媛华发起了愁,眼见两旁铺子都透出昏黄灯光,心下更急,一时竟有些愣头愣脑不知所措了。
  “公子,知道晏九云将军的府邸,要如何走吗?”媛华笑的尴尬,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我们没怎么出来过,难免摸不清路。”
  晏清河点点头,指了指另匹马:“我送姑娘一程。”
  归菀在一边听了这半晌,只觉这人有些面善,既然叫他“阿兄”,是他的内弟么?他的弟弟,就是这样的人么?倒不像个坏心肠的……
  一阵冷风吹到鼻间来,毛毛的,归菀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涨得她立刻红了脸,拿帕子掩住唇,柔声细语地也不知跟谁在致歉:
  “我失礼了……”
  她就裹在那嫌大的裘衣里,一手还按着颈下的芙蓉扣,只留一张娇娇艳艳的小脸,无辜地摆在月光底下。
  晏清河只是回眸看了她一眼,同媛华低声又说了两句什么,归菀见姊姊似乎偏头冲自己笑了一下,随即抓紧缰绳,抬腿一踩马镫,就跃上了马背,轻车熟路的。
  “菀妹妹,看见了么?就是这样上马!”说着也不要借外力,眨眼间,又英姿飒爽一个翻身,下来了,拍手对归菀道:
  “日后有机会,姊姊再细教你,来,我扶你先上去。”
  归菀眼含羞意,不惯在人前放开手脚,明显在犹豫,晏清河默默走到马前,单膝跪下去,两手交叉摊开,掌心朝上,依旧不看归菀一眼,声音压得低到沙哑:
  “踩住借力就上去了。”
  这哪里使得?归菀脸上一热,为难地看着媛华,媛华似乎也觉意外,不过想平日里那些女眷上马,也都有下人做此,这么一想,再看晏清河那团身影,倒莫名像个奴仆了。
  “咱们回家要紧,别怕。”媛华拉过归菀,悄声说道,归菀无法,踩上那双手的一刻,只觉脚底异常的稳,他连晃一下也无,又有媛华相扶,果真被托上了马背。
  归菀过意不去,见他径自起了身,咬着唇想我把这人的手可给踩脏了,犹豫着取帕子让他拭干净,却转瞬清醒了,意识到这样做未免显得轻浮了,本掏到一半的动作,被随即上来圈住自己的媛华陡然刹住了。
  这一路驭马,速度虽不快,却让归菀避无可避地又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幕幕,仿佛情景重现似的,他是如何卷起自己,困在怀间,仿佛她这一生就只能困在他的怀间,再不得超脱似的。
  如是想着,夜也就越发黑了,周围的空气也就越发冷了。
  晏九云府邸前,早聚了一层的人,见她两个一露面,黑压压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又有秋芙花芽两个几是带着哭腔絮叨。
  最离谱的当是晏九云,冲在最前头,一见到媛华,激动得一副昏头模样,除却她,谁也看不见的,两只眼睛在媛华身上要长住似的,面上转急为喜,弄出个欲笑还哭的表情,一张俊脸也都看着不俊了。
  媛华嫌他腻歪,当着众人面,不好发作,只能小声警告:“你别老拉拉扯扯的!”说着也不管他,在这一片混乱中,再想去寻晏清河身影,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了。
  离晏府还有几丈远时,晏清河便停下了的,告诉她们前面就是晏九云的府邸,一不留神,竟不知他何时去的。
  “马没法子还了。”媛华苦笑,见归菀手底摸来拂去的,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马颠的你身子不舒服?”
  归菀摇首,笑了笑:“不是,姊姊不要担心,我新绣的帕子,许是给颠簸掉了。”
  好在不是什么要事,虽知晏清源今晚不该来东柏堂,可那罗延必还等着,已遣人来寻了几回,见不到人,听闻另去找了,归菀不敢再逗留,仍带着来时一众人,匆忙赶回了东柏堂。
  果然,那两盏大红灯笼底下,立着黑黢黢的几个身影,为首的一个,正是那罗延,归菀自车里俯身出来,抬眸看了看那笔酣墨饱的“东柏堂”三个大字,黑云压城似的,也是晏清源的笔迹,他就是这么无处不在。
  归菀立时便觉得透不上气,还是神色一整,迎上来过来盘查的那罗延。
  “陆姑娘,这一整日是去了哪儿?让我们好找。”那罗延虚伪陪着笑,心里已是烦的不行,她不知撒欢跑什么旮旯角落里和那个顾媛华找乐子去了,倒教他,眼看天都黑下来,还不见人影,一颗心快要急死。
  若被世子爷知道,指不定要发什么火气,没头没脸烧他一身。
  可归菀不是顾媛华,她说话柔和,有点脆生生,又娇娇糯糯的:“让你费心了,我和姊姊不过随意走了走,是故回来的迟了。”
  好一个随意走走,走的兴师动众,那罗延又气又笑,想她到底是世子爷的宝贝,一时半刻还撒不开手,得客气伺候着,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只得转身训了秋芙花芽两句,又招来一干丫鬟婆子,才要松气,听归菀叫住他:
  “那罗延,我想问问,他今晚不来了罢?”
  他?那罗延一愣,旋即明白了,归菀觉得有些失言,轻声说:“我问的是大将军。”
  那罗延本听她语气里不大尊重,鼻子里直出气,有心教归菀害怕:“这个,属下可不敢说,东柏堂里,就是过节沐休,大将军也有公务要忙的,来不来,谁也说不准。”
  归菀果真听得心口重重一跳,再不说什么,回到暖阁中,渐渐觉得鼻息有些发沉,头也昏昏热热,由着人伺候了,几口热饭下肚,精神方又回来几分。
  一抬头,他那件狐白裘挂在屏风上,又扎眼的很,归菀瞧的厌烦,恨不能扯下扔了,却只是避开目光,喊来秋芙:
  “秋姊姊,劳烦你去给我要碗姜汤。”
  说着冲她眨了眨眼,秋芙会意,知道这是要问蓝将军可有新情况的意思,转身打帘走了。
  劳累一日,又灌了不少冷风,归菀此刻有些惫懒,也实在怕自己夜间别害了病,才要拿姜汤发发汗,压一压。她倚在榻边,眼睛漫漫扫着四下,那双淡漠无波的眸子,忽的横在了心头:
  她疏忽了一件事。
  倘若他也认出了自己,只是佯装不知,到晏清源那里告状怎么办?
  她闭上眼,一阵阵凉意自脊背升起,再一定神,却觉自己好笑,他告便是,自己不过出去走一走,晏清源总不至于拿她怎样,即便这人不说,那罗延也是要告的,这样想,一时也无谓了。
  于是,在喝过秋芙送来的姜汤,听她耳语几句后,本担忧他不知几时来,但觉头更昏沉,慵慵倦倦,彻底阖上了双目。
  这一觉,她睡得香甜,只是到后半夜,不知怎的,分不清是梦是真,一只手在底下开始作怪,两人纠纠缠缠,不再陌生的饱涨感一下填满了她,归菀骤然一惊,忽的转醒,一缕青丝缠在了雪白的玉颈上,汗涔涔的,莫名的,整个身子似还残留着些许不尽意的空虚,她不由捂住了发烫的面颊,将脸埋起来:
  是梦,可是她怎么做起了这样的梦?梦中人分明就是他,方才,她也真的以为是他来了。
  归菀慢慢将脸掀起,竟不敢再睡了,撑着身子坐起来,抱紧了膝头。
  狐白裘依旧无声挂在那,仿佛成了他的眼,似笑非笑,戏谑地看着她,归菀心口又砰砰跳起来,难免羞恼,背过身,又重新躺了下去。


第39章 醉东风(15)
  元日沐休,东柏堂还是相对清净不少,晏清源再来,已是几日后暮色沉沉下来的时候。
  暖阁里,案前摆了一局棋,秋芙花芽两个对弈,两人一个执黑,一个执白,归菀坐在胡床边似在指教着什么,又似在交谈着什么,偶有阵阵娇笑,三人神情难得一致看起来很轻快。
  外头长阶泄玉,一地月明,铁马也在风中清脆作响,都比不得听伊人笑语。
  晏清源观赏了好半日,才慢慢悠悠踱步进来。
  一时间,见他进来,三个皆变了脸色,归菀不知怎的,霍地起身,一阵噼里啪啦,就将棋局拨的乱七八糟,一两颗棋子甚至跌落棋盘滚掉下去,恰巧其中一枚,停在了晏清源靴前。
  她这番行为,莫名其妙,晏清源却只是俯身捡了起来,在手里摩挲,眼睛里一点惊诧的意思也没有,笑看着归菀:
  “怎么,一见我,这么大的火气?”
  一旁秋芙两人又怕又局促,站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呆傻了。晏清源看她们也没什么眼色,微示不悦,归菀转头低声吩咐秋芙:
  “秋姊姊,你们先下去罢。”
  “啪”的一声,晏清源将棋子叩在了盘上,一撩袍坐上来,瞥了一眼立在灯下的归菀:整个人像是融融欲化的一抔雪,映着绿罗裙,就这个样子,语不尽的姿容,也敢招招摇摇地跑出去一天?
  晏清源一笑还在意中,先不跟她计较,对归菀勾勾手:
  “过来一起坐,我来领教领教你的棋艺。”
  归菀落落寡欢的,一见他,眼前暗天无日的,摇了摇头:“我不会下棋。”
  “那就看我下。”晏清源心情似乎好的很,数日不见,有句相酬,“杵在那做什么,过来。”他眉眼藏笑,笑里却又是惯藏刀的,归菀只好慢吞吞往他对面坐下。
  晏清源倒专心走起盲棋,归菀心不在焉,目光不在棋盘,却在晏清源身上:他用心做事时,嘴角笑意清淡无比,势在必得的模样,却是归菀万分熟悉的,这样的人,如果有一日,失败了又会是什么样子?他还笑的出来么?
  眉头越拧越紧,冷不防晏清源忽抬首看她,归菀来不及收不住眼中的恨意,悉数被他看在眼底,她惊得几乎跳起来。
  晏清源淡淡的:“去,给我倒盏茶来。”
  归菀如蒙大赦,一骨碌下了榻,走到几前,一颗心还在乱跳不止,转身回来时,默默将茶水递上,等晏清源遮袖饮了,正要去接,晏清源随手往一旁放下,点着棋局问她:
  “看了半日,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我不懂。”归菀含糊敷衍了一句,晏清源呵呵笑了:“又不懂啊?”
  本稀松平常的几个字,只一刹,归菀记起相似的情形来,脸立时白了,打起精神,定定心绪,才看他两手轻声道:
  “大将军白子大气不拘小节,黑子则凌厉善于缠杀,若论格局,自然是白子更胜一筹。”
  晏清源失笑:“好孩子,你不是不懂么?我看你是个什么都懂的。”他慢慢将白子又走一招,笑意消散,眼中寒光四溢,夺人心魂,“你跟我说说,什么是格局?”
  归菀不由打了个冷战,想他父子二人事,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晏清源这一回竟不纠缠,很快对她重拾微笑:
  “我看你个小姑娘家也没什么高见,不说这些,今日看过顾媛华了?怎么,你姊姊过的可好?”
  归菀一阵气闷,细细答道:“姊姊很好。”
  “你呢?”晏清源手底接着走棋,似是无心一问,归菀心里登时又酸又涩,眼睛里迅速困了两滴泪,努力打着转,不让落下。
  她过的好与不好,他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
  不,他的心,是黑的。
  “我也很好。”
  违心的话,如果说多了,也会慢慢习惯罢?归菀双目不自觉又流露出无限迷茫,一起浮上的,还有那充盈着整张面孔的凄楚神情。
  “我看不太好,”晏清源盯着她,陡然换了话风,惊得归菀不得不回神,“这两个奴婢,痴痴傻傻的,看着也不机灵,你不烦么?”
  “不,”归菀斩钉截铁,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她表现的太在意了,有心缓一缓,才接着轻声说,“两个姊姊在,我心里得许多安慰,我不想每日见鲜卑人。”
  晏清源又开始逗弄她:“怎么,鲜卑人是生的丑,你看不惯?”见她面上红了一霎,只觉可怜可爱,伸手把她硬拽到怀中来,让她如初春嫩笋的一只小手攀上自己眉峰,“你看看我,生的是丑是美?”
  如此亲昵,姑容不得,归菀亦受不了,却又挣脱不开,半被他按着,半自己抚摸了,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一路走下来,心底忽一滞,一时怔住,原是对上了他那双此刻清澈的犹如秋水映明月的眼睛。
  银缸明烛尚未销残,他在浮光里对自己温柔一笑:“怎么了?我是丑得吓到你了?”
  晏清源的嗓音低低颤动,深沉动人,存心蛊惑她,归菀情不自禁满脸漾就一个春,别过头去:
  “没有,大将军并没有吓到我。”可她分明宛若受惊,娇颤颤地将自己想要藏起来一般。
  晏清源不丢手,就在她颈窝蹭着,像是自语,又像是对她呢喃:
  “那你我二人可真是般配得很。”
  月透朱窗,他的手顺势也透进来,轻佻地对归菀继续道:“你我无一处不般配,自然,还是此间最配。”
  霎时间月缺花飞,归菀吓得身子扭了扭,撩起被他蹭乱的乌发,小手轻推他:“大将军不饿么?该用饭了。”
  不管如何,饭总是要吃的,归菀见晏清源放开手,暗舒口气。
  归菀用饭,向来细嚼慢咽,这是自幼的习惯,陆氏家风讲究的是惜身养福。晏清源看她吃相极秀气文雅,默默看了片刻,才点着一道淮扬菜问道:
  “你几时收买了后厨,给你做这些东西?”
  话一出,归菀就听得有些害怕,他这个人,玩笑的语气,不着意透着丝凉意又是那么可怕,手底双箸颤颤,捡了片鱼轻轻放进口中:
  “我吃不惯那些肉酱,让两个姊姊传话给我做的。”
  她壮胆加了句:“大将军若是觉得我过了,我以后不吃。”
  晏清源忽的伸出手来,从她腰间解了帕子去,在嘴角按了按:“不必,我这里,你想用什么用什么,”他笑意深沉地看着她,“等开春,我带你去漳河附近走走,三月三的时候,漳河也有曲水流觞。一个冬天,怕要闷坏了你。”
  江南的春日,有草长莺飞,有东风薰然,年幼时,时令行至三月,双亲便携她和兄长踏青游春,一路上,衣裙落满花朵,两岸边翠色欲流,河水蜿蜒清明得如一条玉带,盛装的男男女女们,犹夺彩霞几分颜色。
  父亲曾问她山水之美,她自是欢喜得很,归菀也永远记得父亲后面话:
  一个人既见过这样明净的山河,品性也当如这山河一般才好。
  而这样的场景,也永远不会再重现。
  想到此处,归菀慢慢停箸,抬眼向那屏风望去,白鹤青松,似乎也出尘飘逸,映着烛台一点红泪,捱过西风几遍,她瞧得有些痴了,直到晏清源手指点到鼻间上来:
  “思春了?”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心情开恶意的玩笑,归菀又羞又恨,偏不接话,转过头去:“邺都也有春天么?”
  晏清源捧着她衣角看上面的刺绣,忍俊不禁:
  “何处没有春天?就是再远些,怀朔也有的,没有春天,万物要怎么生长,”他凑了过来,瞧着归菀发红的脸:
  “我的小菀儿也得继续长身子不是?”说着有意偏了下头,品咂一番,“线条不错,日后只会更好。”
  归菀听他打趣自己,就浑不知如何是好,兀自漱口,见帕子在他身侧搁着,迟疑了下,不打算要了。
  晏清源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又往帕子上一扫:
  一双粉蝶,正在角落里上下翩翩着,她手法细致,女红不俗,蝶翅特意拿金线勾出一圈,在灯下,光泽闪闪,一时想起在寿春的事来,便重拈起帕子,似吟似笑:
  “唔,菀儿,你这绣的不对。”
  归菀这才抬起了脸,有些不解,眼睛看着自己那块帕子,眨啊眨的,晏清源掣倾了身子,胳臂撑在小几上,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滑:
  “你看啊,既是一对,怎还会翅上留粉?”
  他戏谑的笑眼里,完全是归菀看不懂的意味,晏清源看她懵然无知,忍笑点着帕子:
  “蝶交则粉退,怎么还能刺上金粉?”他气息温热,弄的颊上作痒,归菀不禁偏了偏头,晏清源侧过脸就势在那小下巴吻了一下,“还不懂啊?军帐里头一次,都忘了么?”他偏还要追着她作弄,“你就如这只蝴蝶,是褪了粉的。”
  说的归菀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本不愿被触及的疤痕,一下被揭的鲜血淋漓。看着他那双眼睛,放弃了的一念,忽又改了主意:
  杀不了他,戳瞎了这双眼也是好的。
  归菀一把夺过帕子,恨不能立下绞烂了,晏清源盯着那张宜嗔宜笑的脸,一双眼睛掂一掂她:
  “大冬日里,都要往漳河跑,思春说错你了么?这可还没到春天,我的小菀儿这是想情郎了?”
  虽清楚他定知晓自己晚归的消息,可提及这么细,归菀还是一下警醒,回了神,再没功夫去气恨,不得不佯装镇静应付他:
  “我来邺城久了,又出不得门,好不易有一次,不知不觉就逗留时候长了。”
  她心里有些迷糊,到底是那罗延,还是那个人同他说起的?
  晏清源似不追究,只是不经心问:
  “怎么,在漳河水畔,是否见着了心仪的男子?”
  “你明知我已被你……”归菀心头一阵绝望,他难道以为自己这辈子还有再嫁人的希冀么?
  说罢垂下头去,等婢子进来收拾,归菀就默默发呆看着,晏清源两只眼睛定在她身上,唇角绽了绽:
  “这是笃定要跟着我了?既然如此,同我一道沐浴罢?”
  见归菀又是一副震住了的神情,蹙眉揶揄一笑:“害羞是么?别害羞,我的身子你不也了解得很?又不是第一回见。”归菀一张脸红得出奇,扬起下颌,着实恼了:“我不了解!”
  娇艳欲滴的脸颊,海棠开花一般,晏清源似有所悟点点头:“不了解啊,那正好了解了解。”
  归菀不想又着了他的道,那双眼睛,很快氤氲起一层沉雾,眼圈微红,泪光点点,盈着愁思怅然,四目相对的一刹,晏清源已有些心猿意马,先忍下,起身往外去了。
  屏风里,很快传来淅沥水声,木桶里添满了热汤,正源源不断冒着袅袅热气,晏清源走进来,帘子甩得淙淙乱响: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四下再无一人,归菀吓得脸都白了,生畏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想洗,再者,我,我来癸水了,也不能洗……”心虚的模样,娇拒的声音,半点架势也没有,晏清源看她还是青涩如处子的神态,含笑只是望着她。
  归菀先撑不住,别过脸去,憋着一气说完:“我先睡了,大将军自己洗罢。”
  刚一转身,便被晏清源捞了回来,三五下将她剥干净了,往热水里一浸,归菀慌得乱扑乱闹,尖声叫起来,晏清源一手按捺住了,盯着归菀:
  “你要叫的让东柏堂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他勾住她下颌,笑的不言而喻,“上一回,不是都要舒坦地死在我身上了?”
  归菀兀然一惊,呆了片刻,见晏清源开始脱衣裳,忙捂住脸面,伏在桶沿不去看他。
  直到他的气息不可避免地近了,归菀猛地一颤,就被他揉了一把,归菀忍不住轻吟:“疼……”晏清源笑了一声,“又没用力,你别总是这样娇气。”
  说罢贴上雪白起伏的脊背,掌心改了,正抵着艳雪的两边,将她拉扯到怀里,自己往边上一靠,舒舒服服自鼻间哼出一声低叹来。
  他在她鬓角轻啜:“在东柏堂也住一段时日了,习惯了么?”
  归菀看不到他神情,只听那声音懒懒的,暗暗掐紧了手心,红眼道:“不习惯。”
  晏清源不说话,眸光半睁,拨弄得一阵水声响动,手巾在她身上游走起来,归菀好生尴尬,拒道:
  “我自己来。”
  晏清源却将她扳过来,同自己四目对了,水雾熏的她已经是桃花面,一双星眸,正怯怯看着自己,他无声一笑,归菀怕极了,下意识拢着双肩,努力寻着话题:
  “元日散假,大将军不用陪家里人么?”
  “陪谁?”晏清源故意问她,归菀恨他嘴刁,只得答道:“大将军的妻妾儿女。”
  晏清源“唔”了一声,毫不在意:“可我喜欢陪着你呀,不好么?”
  “不好,”归菀摇了摇头,“这样的节日,无论是王族贵戚,还是寻常黎庶,都应当陪着家人才对。”
  话说间,归菀已悄悄离了他怀抱往桶壁另一侧靠了。晏清源冷眼看着,也无动作,只是凝视她片刻,忽然掸起一指水花:“你也是我的家人,我陪你一样的。”
  归菀本还拿手遮他恶作剧,倏地放下:“我不是!”
  晏清源猛得抱住了她,一手在她平滑小腹间,来回不去,温柔摩挲着,眼睛像要看到她魂魄里去:“日后怀了我的孩子,不是也得是,你若生个聪明儿子,我立他做世子好不好?”


第40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