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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_蔡某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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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有心要接受这目光鉴赏似的,李文姜挺起胸脯,把个荷叶要遮不遮,只露半面脸给他,红唇似有若无勾起了个弧度。
  声音立马浸透粉腻的胭脂水:“大将军把人关在牢里,不杀不放的,到底算什么?”
  晏清源不应话,只是噙着笑兀自看她,李文姜拿不准晏清源是个什么意思,这个男人,狐狸一样狡猾,恶狼一般凶狠,她在他手里虽还没吃过什么亏,到底还是得能豁的出去才行:
  “妾愿来东柏堂侍奉大将军。”
  “哦?”晏清源一笑,把弓箭递给那罗延,“夫人这是自荐枕席来了?”
  围观的一群亲卫是没想到晏慎的夫人,竟是这么个行径,一时忍笑相看,目光不住地在世子和李文姜两个身上交换来交换去。
  胸口虽早一阵窒息,李文姜却仍能强作出一派镇定,丝毫不理会周遭围上来的目光,看晏清源对她勾了勾手,心一横,又袅袅娜娜,拿叶遮面地走过来了。
  却又下意识地没敢靠太近,一抬眸,对上晏清源那双幽深的眼睛,心底又是一颤,却还是调出个嫣然百媚的笑容:
  “妾知道东柏堂里大将军已经养了一个人,可妾敢肯定,她能做的,我都能做,她不能做的,我也能做到,到时,大将军就知道东柏堂里养谁更好了。”
  晏清源蹙眉笑笑,接过湿过水的手巾,擦了两把,手里一顿,抬眼瞥她一下,忽然走近几步,把个衣襟一分,轻佻地往她胸口一塞:
  “是么?夫人这么多好处?我还真是一样都不知道呢。”
  李文姜被那凉手巾一激,胸口登时起了层战栗,到底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皮一红,举起荷叶,想要把半露的丰满挡一挡,晏清源手一按,停在那绵密弹软的上半端,笑意更加暧昧了:
  “这算是一样好处么?”
  说的李文姜心中顿时升腾起了希望,一双眼睛紧紧勾住他,声音跟着微喘起来:
  “大将军,容妾先去沐浴,再来侍奉将军。”
  “啪”的一声,荷叶被晏清源扬手抽掉了,忽俯向她胸口,转眼就抬起了脸,眉头一锁,摇了摇头,一副了无兴趣的样子,淡淡笑道:
  “夫人都臭了,我恐怕下不去嘴。”
  这一下,亲卫们再憋不住,爆出一阵阵乱七八糟的嬉笑声,把个李文姜恼得立刻涨紫了脸,没想到晏清源气定神闲负起手,转头朝亲卫们扫了一圈,摇手一指:
  “他们倒无所谓,平日泼辣惯了,猪窝里都能吃能睡,女人么,能操就成,要么,夫人去问问他们哪个愿意?”
  说着给那罗延丢个眼神,那罗延会意,过来在她背后搡了三两下,李文姜就踉踉跄跄地撞到了这群亲卫跟前。
  看他衣冠楚楚,风雅清贵的一个人,说起下流话来,流畅无匹,不愧是上党郡出身的乡巴佬,李文姜气得浑身直抖,咬死了后槽牙,红着个脸,把带刀子的目光,寒泠泠刮到一干男人身上,再猛地一收回,扭头看向晏清源:
  晏清源倒一副置身事外,静观好戏的模样,笑吟吟一挑眉:“夫人,晏刺史还没死呢,牢里的亲属,也知道夫人公开跑来卖吗?”
  李文姜这回彻底恼羞成怒了,恨不能把他的嘴撕烂,晏清源犹如未见,还是笑吟吟的,略表遗憾:“早知道,应该让陈塘把他们都送来的,这样大开眼界的好机会,可遇不可求。”
  众人的笑声早散,听出世子爷的意思,一双双眼睛,便不再避讳,齐刷刷地落在李文姜春、光一泄的胸前,尽数化作了团团男人才懂的燥火。
  看着她又羞又气的一张脸,晏清源似有所思点点头:“不如你把他们都侍奉了,他们也住东柏堂,好的话,留你在东柏堂,也无不可。”
  说罢目光在人群里一睃,找到两个身影,温和说道:
  “马奴、阿丑,你俩不是还没开过荤吗?去,带到你们值房吧。”
  这话一出,听得李文姜两腿一软,根本站立不住,不敢相信地看向晏清源,他依然风度翩翩的样子,可手里,不知几时多了把羽扇,往胸前倜傥一摇,竟是个要走的架势。
  李文姜转身就朝他奔来,毫不犹豫地扑到脚下,紧搂住胡靴不放,一双水媚的美目蓄满了泪水,娇颤颤地哭起来:
  “我要侍奉大将军,除了你,我谁也不侍奉!”
  晏清源一低头,将羽扇往下颌处一抬,看着这双眼睛,倒也动人,目光再往下去,那两团白肉,呼之欲出,他笑笑:
  “唔,夫人这么痴情?”


第79章 破阵子(6)
  李文姜不说话,只把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渍着粼粼的水光,看向晏清源,里头有示弱,更有渴望。
  晏清源一个巧劲,便把腿拔、出来了,面有难色:“怎么办呢?比你美的大有人在,比你温柔聪慧的也大有人在,要说操起来,夫人还真不是我第一首选,我不缺人侍奉,夫人还是另择人选罢。”
  他笑的越发温文尔雅,可这话,已经听得李文姜肺都要气崩了,却只是把个红唇一撅,眼波妩媚地瞟着晏清源:
  “晏慎杀了虎牢关守将,才投奔的贺赖,整个北豫州,可有不少被他煽动却在观望的,只等战事胶着就要见风使舵,这样的墙头草,世子爷不想知道哪些人心怀鬼胎吗?”
  晏清源不为所动,似乎懒得再听,折身就走,没想到这招竟毫无成效,李文姜瞠目结舌,恨恨瞪那背影一眼,不信抓不住晏清源的心,将个脸一昂,大声喊道:
  “柏宫天生反骨,大将军不屑知道晏慎和哪些人勾连,也不想多了解了解身在河南的柏宫吗?!”
  前头人脚步一刹,定住了,看得李文姜欣喜若狂,不顾身后投来的纷杂目光,一撩鬓发,这才几步赶了上去,往晏清源眼前一站,两眼信心十足地看着他。
  “你知道的太多了。”晏清源意味深长地一笑,语气不冷不热,李文姜则满面春风,骄傲回道:“那妾就把这当做大将军对我的赞赏了。”
  晏清源点点头,手一伸,就把人勾到了怀里,若有所思瞧着她:“晏慎只爱你一个,你却翻脸无情,夫人这心肠,恐怕我也不敢惹。”
  身子好些日子没捱男人的边儿,此刻被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包裹着,李文姜声音一软,觉得底下一阵快意打来,娇滴滴的就去搂晏清源的脖子:
  “他呀,自己一个跑了,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还爱他做什么?大将军和他不一样……”
  说着不觉把手往晏清源小腹一滑,极有技巧地在上头过了几下,果然见晏清源喉头分明动了动,一阵自得,她便踮起脚在晏清源耳畔低语:
  “大将军果然也更大……”横波眄睇,软蛇一样的身子,在不远处众亲卫看来,已经是挂世子身上了,很识相的,便也都各自散去。
  “你说过的,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和晏慎哪个好,”李文姜忽把那两团挤在他胸膛前,磨磨蹭蹭的扭了两下腰,“抱着我……”
  晏清源哼笑一声,也未拒绝,一把将人抄起,盯着她的眼睛慢悠悠说道:
  “李文姜,你真是条母狗。”
  听得李文姜脑中轰的一声炸开,面上僵滞一瞬,转而勾住他脖颈,发腻地说道:“你是公,我是母,天造地设一对不是吗?”
  晏清源无言笑笑,抱着人穿过甬道,到了间房屋前,一脚踢开门,径自走到床前,把人随便一扔,拍了拍手,幽幽吩咐道:
  “哪儿也不许去,洗干净了等着我。”
  床榻猛然承重,吱扭一阵响,李文姜捂住被撞疼的额角,摆出个妖娆姿势,回眸吃吃笑看着晏清源:“大将军这个床,恐怕不结实呢。”
  “床不结实无所谓,夫人禁得住操就够了。”晏清源无谓一笑,忽想起什么似的,走上前来,毫无防备的,三两下就把那身借来的衣裳给扒了下来,刺啦一阵裂帛之声过后,李文姜已经是寸缕不着,那傲人的双峰,一下就送到了晏清源眼前。
  他却看也不看一眼,把衣裳胡乱一揉,就给从窗口丢了出去,李文姜眼波一动,胸口已经急急跳了起来,伸脚便在他腿上似有若无勾滑两下:
  “大将军把妾的衣裳都给撕了,妾要穿什么好?要给妾做新衣裳吗?”
  “夫人哪里用的着穿衣裳?不是要留在东柏堂侍奉我吗?把腿一张就够了。”晏清源丢下这句,再不理睬,一脚踏出来,面无表情招来两人,吩咐说:
  “看好了她,不准她出来。”
  他走的突然,李文姜好半日没回过神来,一时气怔,把个薄衾一披,站到窗口,老树的枝叶伸进些许,她焦躁地三五下给折去,惊的本藏在密密麻麻树叶里的鸟儿,呼啦啦都飞去了,李文姜冷笑一声,把手中枝条使劲朝外一掷,“咣”的一声合了窗子。
  时近黄昏,一白日的燥热劲儿去了几分,蝉却不肯歇气儿,跟没吃饱奶的娃娃似的,敞开了嗓门直叫唤,晚霞铺进来,遍洒金光,可空气还是热的,归菀见四下无人,秋芙两个去给她端冰镇梅子汤去了,便悄悄拿帕子往胸口那儿,轻轻拭了几拭,一入夏,她浑身上下,就这一处爱冒汗。
  只觉耳畔忽多了股喷热气息,归菀起的仓促,连带着弄翻了篾箩,里头针啊线的,还有只刚绣好的荷包琳琅满目地洒了一地。
  人已经被晏清源抱在了怀里,归菀惊魂甫定,嗅到他衣香染麝,却氤氲着一股湿气,便娇羞要躲:
  “大将军刚沐浴完,还是别乱动了,又要出一身的汗,我去把东西捡起来。”
  晏清源莞尔,附在她耳畔不知说了句什么,言罢,就见归菀瞬间把个脸红透,动也不敢动地僵在那,眼睫一垂,又是个惹人怜惜的玉人模样。
  “你刚才在做什么?”晏清源推她一把,眼睛里是揶揄的笑意,归菀细声细气的说句“没什么”,还是不肯抬头,晏清源捞过帕子,汗津津的一片,低头把眼角往上一挑,看她眉黛羞聚,忍不住打趣:
  “要不要我代劳啊?嗯?陆姑娘?”
  知道方才一幕,定是被他看了去,偏还在这轻佻逗乐,归菀从他怀中挣起了身,走到榻边,把竹夫人一取,塞给晏清源,脸上红晕不褪:
  “怪热的,大将军还是抱这个罢。”
  晏清源被她举动弄得一愣,随之大笑,把竹夫人一丢,上前两步就把归菀重新捉到怀里,因衣衫单薄,那一束细腰更是不堪一握,纤秀的骨架,也更是分明,隔着衣衫,感受的也够分明,晏清源爱不释手,忽冲着耳垂就是轻轻一咬:
  “我有事问你,今日那罗延问你借衣裳,你怎么敢随便给的?”
  说着惩罚似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归菀嘤咛一声,红着脸辩道:“我没见过他,是个丫鬟来要,她,她说是大将军要的……”
  “唔,”晏清源手一松,神色柔和许多,“这样啊,看来只要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了是不是?”
  归菀一脸的为难,眼睛朝四下看看,从床榻家具,到笔洗砚台,哪一样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于是,低着头说:“大将军想要什么?这都是大将军自己置办的。”
  “想要你呀,”晏清源不假思索接了一嘴,在她脖间温存片刻,带着人,趔趄几步,倒在床上,归菀越出汗,身上的那股馨香就弥散地越清晰,可冰肌玉肤的,除却胸口,却又自清凉无汗。
  晏清源一手抚上,忍不住在她耳畔笑道:“抱什么竹夫人呀,我抱你就够了。”归菀被他调情的话招惹的脸上又是一阵发烫,忽拿手抵在他胸膛,“大将军要我衣裳做什么?”
  “我正要说这个事,”晏清源把手一支,撑腮看她,“日后不准随便把衣裳拿给外人。”
  归菀皱皱眉:“那大将军呢?”
  晏清源笑笑,在她唇上一揉:“我是外人么?除了我,谁也不能要你的衣裳。”归菀无奈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好奇问道:
  “那今日……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不管它了……”晏清源声音低下来,把帐子一松,隐隐绰绰的刺金绣花也跟着一垂,把春光尽数掩住了。
  未几,冰簟上归菀粉汗如珠,细喘不住,小腰身轻云一样动了动,想要往里再逃,晏清源低笑着说了句什么,一个调转,俯身贴在她光溜溜脊背上,咬住她肩头,一番温柔摩挲下来,归菀便彻底放弃了挣扎。
  一场颠倒过后,帐子也跟着渐趋不动,归菀慵懒无力地移下胳臂,勉强一拉帘子,往窗子那看去,天光散尽,暮色初上,她也不管晏清源,起身坐了,半趿着绣鞋,两条腿颤得几乎立不住,一屋子的味道不散,她蹙了蹙眉,扶案顿了片刻,才走到外间来。
  枕上粘了根长长的青丝,晏清源听着外头哗啦注水声,便把青丝在指间一绕,沉吟不语。
  等归菀换了衣裳端梅子汤进来时,案上掌了灯,晏清源已经坐到几旁,拿着笔,把她没写完的半句诗文给补齐了。又顺手拈过荷包,左看右看的,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归菀走过来,手一伸,晏清源接过梅子汤,抬头一笑:
  “这些东西,你时常做,都弄哪儿去了?”
  归菀答道:“有几个送秋芙花芽两个姊姊了,上回去姊姊那,捡做的好的,都捎给她了。”
  “那我的呢?”晏清源眉头一蹙,以示不悦,归菀瞄了眼他身上,外衣未穿,只着件汗衫,腰间自然是无挂饰的,她把脑袋一摇:
  “有人给大将军做。”
  “可我只想戴你做的,”晏清源促狭一笑,把荷包一掂,“这个我戴着就好了。”
  归菀沉默不语,从他掌心里又拿回来,低下头去:“这是女孩儿戴的。”
  晏清源便很自然地说道:“那就再给我做个男人戴的。”
  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归菀拿眼睛把他一瞟,这人一脸的柔情蜜意,只是,不知道他对着他满院子的妻妾是不是也这样一副嘴脸,归菀不置可否,想了一想,说道:
  “我很久没去看姊姊了,算算时令,荷花正是开的时候,邺城哪里荷花开的好,大将军知道么?我想和姊姊一道去看荷花。”
  晏清源听了,也学她,不置可否,只笑着回答:“想看荷花啊?我庄子上就有,正巧,我打算教你学样本事,府里又来了个老师,能帮衬一把,明天我带你过去就行了。”
  外头蝉鸣仍是聒噪,归菀这半日里,都不曾留意,这会子,注意力又回到这上头,没完没了的,忽觉胸臆烦躁,问道:
  “大将军要教我什么本事?”
  晏清源看她面上失落,提不起多大的精神,一张小脸,倒跟受多大委屈似的,既然是这么着,他把人一揽,决定再给她“委屈”受受,抱着归菀顺势就倒在了榻上,归菀吓的一慌,难堪地瞧着他:
  “你,你又要来……”
  “咦,”晏清源故作惊叹,“菀儿现下这么聪明了?”
  归菀嗔他一眼,两手按在晏清源肩上:“我刚换的衣裳,大将军已经撕坏我许多衣裳了……”一想到这,归菀很有些窘迫,晏清源不露端倪,把她两手拿下,往上一放,才笑着亲她额发:
  “衣裳再做就是,唔,要不,我俩也再做就是?”
  帐子复又垂落,一方天地里的春光,这一回,是半点都没再泄出来了。
  一晃眼,漫长一夜熬到了东方既明,李文姜困倦得窝在床上,当真是沐浴过,一件未穿,就这么打了个盹,被个外头的脚步声一惊,忽的张口就问:
  “什么时辰了?”
  四周空荡荡,触目的,不过一床一几,简陋异常,原来不是牢里,李文姜这些日子在牢里惯了,一时还没适应,此刻,揉了揉眼,看窗格透亮,想自己这个盹,打的未免太长了……猛的把目光一凝:
  该死的晏清源戏耍了自己!
  这一夜,他根本没露面,李文姜立时涨的脸红心怒,把个薄衾一掀,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一遍,同样纤细的腰肢,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双腿,挺翘的两团,无一处不合宜。
  门“咣啷”一声被撞开,闪进个面无表情的侍从,李文姜心里一跳,忙扯过薄衾把自己裹了,俏脸上罩着怒气:
  “你怎么也不叩门?!”
  这侍从嗤了一声,没搭理她,把放着饭菜的托盘一放就要走人,李文姜看出了苗头,见机赶紧喊住他:
  “喂,给我送套衣裳进来!”
  侍从连头都没转,丢下句“世子爷说了,你用不着穿衣裳”,反手把门一合,那刚才入目的半边梧桐树影,连带着一丛的凤尾青青,又消失在两扇门后头了。
  李文姜咬牙切齿半日,把眼睛一眯,看着透过窗格照进来的日光,投下一道道晕圈儿,外头蝉鸣又起,目光终于落在那托盘的饭菜上,心里明白的很,晏清源不会杀她,她对他,还有些用处,既然如此……
  在这东柏堂的日子还长着呢!
  于是,拿起双箸,一边对自己说,无论如如,先吃饱肚子再图谋其他,把碗也端到手中,一口一口认真扒拉起来。
  天没亮时,晏清源便把归菀拾掇起来,给她换上骑装,把人往马上一抱,一个女侍也没带,就载着归菀直奔庄园来了。
  到了目的地,朝南一望,景早为之一变,只见那郁郁葱葱的连成一片,几只白鹤间或掠过,有静有动,景色是十分的好,归菀正遮目远眺,忽听一声渔唱,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这是北方呀,怎么有那么一声冒出?
  晏清源把她脸一别,归菀才瞧见个澄净湖面赫然就陈在东南一角,半片的荷花,花叶相间,白的雪白,绿的碧绿,青盖大张,娇蕊索波,风一过,娉娉婷婷,再移些目光,一行鸭子,有条不紊耀武扬威地划拉着游过来了,看的归菀嘴角不觉露出了个笑。
  那个头戴青箬笠的渔夫,就在潋潋水面上,正点着一枝长篙。
  咦,怎么上回来,没见着这片水域,归菀脸上分明写着惊奇,晏清源已经扳过她身子:
  “学好了,我就带你泛舟赏花,学不好,”他忽抖了抖手中马鞭,见归菀一个瑟缩,蹙眉一笑,“放心,我也舍不得打你。”
  “大将军到底要我学什么?”归菀心下一松,早满腹狐疑了一路,见他此刻还在卖关子,那边已经有人牵了匹枣红骏马朝这走了,归菀立时会意,等人近了,那马膘肥体壮,迎着初阳,更是油光锃亮朝气腾飞,归菀却不由胆怯,晏清源瞧见她这神情,微微一笑:
  “我说过,得教你骑马。”
  归菀想起他那番话,以及腿间的那一触,头皮一麻,干巴巴地看向晏清源,把脑袋拼命摇了摇:
  “我不要,我害怕。”
  “我教你,不用怕。”晏清源很干脆,把人一拽,就推到马前,那马忽咻咻喷鼻几下,甩了甩头,惊的归菀连步后退,一脚踩上晏清源,转身就扑到他怀里:
  “我不要学这个,我真的害怕……”
  晏清源这会倒放得开手,揉了揉归菀肩头,将她推开,目光笃定: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伤,你还怕什么?”
  归菀难能想象自己骑在这么个高头大马身上,一脸的畏难,还是摇头不止:
  “我……”
  晏清源把马缰往她手里一递,看她一眼,已然是不容分辩的神情和语气:
  “跟着我,你必须学会骑马。”


第80章 破阵子(7)
  归菀大约也摸得清他的性子,说一不二,便也不再说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身子发麻,深提一口气,把掌心中的汗,朝身上轻轻抹了两下,这才扯住了马缰。
  “还怕么?”晏清源看她一眼,归菀先是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也很笃定地告诉晏清源:
  “我会专心学的。”
  “好,你不怕了很好,就可以开始。”晏清源一手捉住归菀的手,做着示范,“上马的时候,缰绳收短,连带着马鬃一齐抓紧,马镫要靠前踩。”言罢推开归菀,自己一踩马镫,矫捷上马,行云流水一般,归菀看他自然是非常轻松,仰头对上晏清源的目光,忽的脸一红:
  “我没大将军个子高,踩不上去。”
  晏清源忍不住哈哈一笑,翻身下来,眼风一扫,立即有牧人过来无声一跪,身如平桥,敦厚稳当,归菀不大好意思,见晏清源一个眼神会意,只得提脚踩上人背,照他所教,扯紧缰绳,正抓向那一丛鬓毛,却又犹豫了,回眸涨红了脸:
  “会不会弄疼它?”
  “不会。”晏清源果断回了两字,归菀一咬牙,右手抓住马鞍后侧,小马靴伸进马镫,找到前头着力点,猛地一发力抬腿,借势一口气就上去了,眼前陡然一阔,再去瞧草地,一阵晕眩,竟离地面是这样的高远,周身风声四起,空空旷旷,毫无依傍,归菀又生惧意,动也不敢动,人和马,雕像一般立着了,鼻间不知是热是怕,一层层细密的汗,在日头下看得清清楚楚。
  晏清源见状,一个飞身,就落到了她身后,将人困在怀中一罩,接过马缰,策马徐行起来,骏马在他驾驭之下,安静又温顺,他一面不紧不慢教导,一面引着她,重新接过那缰绳:
  “放低到马鞍的位置,重心务必朝下,马缰切不可提的太高,对,攥紧了。”
  归菀眼睛都不眨,屏气凝神,注意力完全在马缰上,整个身子绷的死紧,不知不觉,本紧贴在后背的身子已经离开下马,她没工夫去寻他,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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