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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与娇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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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移开了眼。但偏偏沈令蓁不晓得,还慢吞吞地动作着,这里扯扯,那里摆弄摆弄。
于是没过一会儿,他被香熏得薄弱的意志力濒临崩溃,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了铜镜。
也正因如此,她穿戴完毕后,还没说一句“好了”,他便已相当准时地回过了身。
沈令蓁被他这仿佛背后长眼的神功一惊,一晃眼便看到了那面铜镜:“哎呀,郎君你怎么……!”
“我没看。”霍留行下意识否认,说完才发现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令蓁又羞又气,恨铁不成钢地嘟囔:“郎君真是的,明明都叫你光明正大了,你偏不要,不要就不要吧,却转头去偷鸡摸狗。”
“我是……”霍留行叹口了气,“我是怕你受罪。”
“家家户户的姑娘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我就不行了呢?我近来身子已经养得不错,郎君太小看我了。”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那个……”
“哪个?”
霍留行说不出口,烦躁地挥挥手,凶神恶煞道:“别问了,赶紧睡。”
沈令蓁郁卒地转过身,背对他缩到了床角。
霍留行看她这神情,想说点什么,张嘴又没能出口,只得默不作声地熄烛上了榻,在外侧躺下。
躺了片刻,睡意全无,听沈令蓁那呼吸声也明显是在装睡,兴许是黑暗给了人鼓舞,他酝酿了一会儿,拍拍她的肩,解释道:“不生气了,我跟你说……”
沈令蓁转过身来。
霍留行压低声,咬着她耳朵说了一句话。
沈令蓁脸都没来得及红,就被他抓着手往下走:“不信你‘看看’?”
她被那硕大的轮廓搅得胆战心惊,但嘴里却努力说着相反的话:“哪有呀,就这么丁点罢了!”
霍留行黑了脸,翻了个身,把她笼在了下方:“算了,‘指’上得来终觉浅,我给你躬行躬行。”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沈令蓁在半个时辰后,切身体会到了霍留行与她说的那句:“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那处生得比寻常男子大得多。”
最后自然是闹得一个大汗淋漓,一个梨花带雨。
尽管霍留行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忍耐,将速度放慢成了龟儿爬,沈令蓁还是叫苦不迭,待风收雨歇后,精疲力竭地软成了一滩泥,连根手指也再抬不起来。
一室喘息,和着更漏点滴,将这夜拉得分外漫长。
霍留行在沈令蓁肩窝里埋了很久,才从她身上下来,支着肘探了探她濡湿的额头,在昏暗中盯着她道:“知道要受罪,为什么还故意激将我?”
沈令蓁当然是在一开始用手感受的时候,便体会到了他的“异于常人”,之所以迎难而上,就像她今夜特意准备熏香,以及主动宽衣解带一样——其实她根本打定了主意,要在他出征之前做好这件事。
她好半晌才喘停了气,哑着嗓子低低反问霍留行:“那郎君明知是激将,又为什么还要上当呢?”
两人谁也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
霍留行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一言不发地起身点烛,打来清水准备给她擦洗身体。
沈令蓁像是一桩心事了却,终于松了口气,还不等他回,便已沉沉入了梦乡。
*
接下来这三日,两人谁也没再提那两首词和出征的事。
三日后一早,霍留行一声招呼没打,天没亮便穿戴好铠甲兜鍪,提上佩剑,离开了霍府,就好像平常出门一般。
沈令蓁在他下榻的那一刻就醒了,却假寐着,一句话也不与他讲。
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在避免这一场送行,避免那一幕“马上将军拍剑去”。
好像只要这样,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霍留行走后,沈令蓁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双目空洞地抱起了膝。
那夜,她没说出口的答案是——其实她也很害怕,害怕这一场生离当真会成为死别,所以在他离开之前,她想与他做一次真正的夫妻。
而霍留行正是在她出口激将之时,看穿了她的害怕,所以改了主意,明知她一定会受罪,也下狠心完成了她的心愿。
当然,也是他的。
沈令蓁看着窗外将亮未亮的天,披衣下榻,翻找出炕柜里的那张天青色绢帕,轻轻摩挲着霍留行写的那两行词。
他那时候得有多难受,才会在后来回到桃花谷时,拼了命地救她啊。
如果悲剧再重演一次的话……
沈令蓁攥着绢帕的手一紧,忽然起了个什么念头,移开房门问侍候在外边的婢女:“蒹葭,郎君出城了吗?”
“按着时辰算,应当是快要准备开拔了吧。”
“那我现在追过去的话,来不来得……”
“及”字还没出口,廊庑尽头蓦地传来一阵兵甲相击的辚辚清响,沈令蓁霍然抬首,正见霍留行大步流星地朝这向走来。
“郎君……”她愣愣注视着他,一时也忘了问,他为何又回来了。
霍留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低头看着她:“跟我一起走,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点头沈令蓁:辣能不好吗?
第70章
霍留行是斟酌再三才做了这个决定。
从汴京到河西路途遥远,沈令蓁不像霍舒仪; 她不会武; 甚至连起码的马术都一窍不通,跟在军中必然会遭遇很多麻烦。不管是于她,还是于军队。
但他实在无法安心叫她一个人留在汴京; 所以最后作了个折中的安排——让霍舒仪带一批急行军先开拔; 他则率领后续的骑兵部队与步兵主力跟上。
步兵压后; 行军速度上的压力便减轻了; 加之这里尚且是大齐的地盘,他可以安排沈令蓁坐马车走官道,与他这支走野路的军队保持行动同步。
这样,即便他人在军中,也能够随时把握她的动向,不至于鞭长莫及。
沈令蓁自然是千百个愿意,只是难免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让郎君分心?”
霍留行刮了下她的鼻子:“这点心分给你,还是要的。”
*
沈令蓁很快收拾好行囊; 捎上蒹葭和京墨; 与霍留行的军队于同一时间出发西行。虽是一方走野路,一方走官道; 但两人方向一致,倒也有那么些殊途终将同归的宽慰。
且因军队时不时需要转到官道进行补给,沈令蓁偶尔也能远远与霍留行隔着千军万马对上一眼。
远离战区的地方,行军路线的选择弹性相对比较大,霍留行在不耽搁行程的情况下; 尽量与沈令蓁的马车保持着二十里以内的距离。
沈令蓁手里也拿着三枚礼花|弹,可用于遇上紧急情况时联络他。
两人为那一首词,时时刻刻提着心吊着胆,但接连一阵子,除常常需要夜宿于马车中,让沈令蓁有些疲乏外,一切都风平浪静。
直到第七日傍晚到达洛阳附近,天降暴雨,阻断了军队的前进。
天边层云翻滚时,沈令蓁的马车刚巧经过洛阳城外的驿站,京墨当机立断,与驿站的官吏报明身份,把她送进去暂避。
霍留行此行出征前已得正式封官,官吏一听是大将军家的女眷,还是英国公府的出身,马不停蹄地布置厢房,就差把驿站翻个底朝天。
洛阳是大齐西京,繁华富庶之地,这驿站的设施条件自然也比一般的优越。沈令蓁接连七天风餐露宿,进到舒适的厢房,突然一下觉得活了过来。
只是恰此刻,天边却忽然来了道劈天裂地的闪电,随即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胆战心惊地问正在铺床褥的蒹葭:“这个雨势,郎君应当也没法行军了吧,军队要去哪里避雨呢?”
“姑爷惯会看天时,想必早已下令大家在附近安营扎寨了。”
沈令蓁点点头,站在窗前望着外边昏黑的天色,还是不太放心:“这个湿冷的天,郎君的腿估摸着又不舒服了,要是能把他接到驿站里来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窗外跑过一群打着伞的官吏,瞧那屁颠屁颠,心急忙慌的程度,比方才京墨报明她的身份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令蓁心底微微一动,预感到了什么,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见官吏们迎着玄甲披身的霍留行走进了院子。
她眼睛一亮,立刻便要移门出去,下一瞬却见霍留行身后跟了几名士兵。
沈令蓁便不好贸然现身了,只能扒着门缝偷偷看他们。
霍留行亲手牵了一匹马,在跟驿站官吏说,要去喂马吃点马草。
他身后的士兵赶紧伸手,一副要接过马绳代劳的样子。
穿着士兵装束的空青一把将这手拍开:“有点眼力见儿,将军的马都是要亲手喂的。”
那士兵讷讷点头,虔诚地目送霍留行往深处走去。
沈令蓁看着他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怦怦怦跳起来,立刻把门关严实,反把后窗的插销给旋开了。
蒹葭一眼看明白形势,当即从侧门溜了出去。
沈令蓁心底有隐秘的浪潮在翻涌,在屋子里垂着眼来回踱步,直到听见后窗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才猛地回过头去。
霍留行一个翻身跃了进来,搁下佩剑,远远看着她,笑着朝她张开了胳膊。
沈令蓁小跑上去奔进他怀里,一把圈住他的腰。
他身上有未干的雨渍,靠近了闻,是铁甲的气息夹带了一丝泥腥味,其实嗅着并不舒心。
但沈令蓁却使劲吸着气,一边低低地说:“好想郎君。”
这又乖又甜的一句,让霍留行顾不得弄脏她的衣裳,拿一双手拥着她来回摩挲,又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眉眼,鼻尖。
沈令蓁主动仰着头,方便他动作,一边抬手摸他冒出了刺棱棱胡茬的脸。
最后吻落到唇上,两人喘息都变急,沈令蓁意动,记起了圆房那夜的声音,脸颊越来越烫,在唇瓣分离的间隙,说着转移注意力的话:“郎君……郎君的腿还好吗?”
霍留行顿了顿,抵着她的鼻尖,好笑地问:“你说哪条?”
“当然两条都是啊。”
“你说的那两条还好,膝关节有点酸,能忍。”
沈令蓁歪着脑袋看他:“什么叫我说的那两条还好,难道郎君还有别的腿吗?”
霍留行低头接着吻她,含糊地说:“有……你不是前几天用过吗?那条现在有点难忍。”
“哎呀……”沈令蓁一愣之下反应过来,想说他怎么好用这种羞耻的比喻,却被他堵得没法开口,到最后被他放开时,人已经晕晕乎乎,也忘了数落他了。
霍留行低头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叹息一声:“我得先回去了。”
被人知道大将军在这里偷偷摸摸会娇妻,未免太不像话。
沈令蓁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你好好用些热菜热汤,早点沐浴歇息,明天一早还得接着赶路。”霍留行交代完,强压下心底躁动,恢复了冷峻的面容,提起佩剑,从后窗悄然离开。
沈令蓁再次扒到门缝边,目送他在一群官吏与士兵的簇拥下出了驿站。
等他走没了影,落在后边的一个士兵跟同伴悄悄议论:“将军喂了个马草,嘴怎么肿了呢?”
空青气急败坏地一拍他脑壳:“刚才没眼力见儿,现在眼神亮了,是不是想去前边当斥候兵啊?”
那士兵立刻噤声。
沈令蓁抿了抿嘴唇,捂起了脸。
*
翌日一早,大军再次开拔。
沈令蓁紧随其后,向西北而去。
孟春时节的天气忽冷忽热,一路接连又下了好几场雨,军队时不时便被打断行进。幸好有霍起与孟去非共同坐镇前线,战火始终控制在河西一带,并未朝南蔓延。
如此过了二十来日,沈令蓁终于跟着霍留行回到了霍家的“老巢”——定边军,与前年夏天一样,再次在京墨的安排下,住进了白豹城的客栈。
只是她本道一夜过后,将要跟着军队继续前进,翌日一早,却听京墨说,霍留行已于昨夜率军驻扎在了白豹城,他们暂时不必北上了。
“前线不是在河西吗?援军为何突然停下来?”沈令蓁奇怪地问。
京墨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颔首道:“霍大姑娘的急行军已经与主君及孟郎君在河西会师,目前前线情况并不紧急……所以,所以郎君打算在定边军稍作休整。”
沈令蓁看他这不太流利的模样,心生疑窦:“郎君若是来定边军休整的,为何昨夜不曾到客栈看我一眼?”
京墨神色为难:“这……少夫人,军情机密,小人不便向您透露。”
他一句“军情机密”,沈令蓁稍一联想,便已懂了。
霍留行必然是哪里需要便往哪里去,眼下驻扎在了白豹城,说明战线很可能将要拉到定边军来。
他不是在休整,而是在进行应战的准备。
只是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何要瞒着她呢?
沈令蓁隐隐感到不安,一直从早等到傍晚时分,听蒹葭说霍留行来了客栈,才大松一口气。
可她刚打开房门,准备去迎他,却见他一脸肃穆地踩着木梯上来,浑身上下一股肃杀之气。
她心莫名跳得飞快,匆匆上前道:“郎君,出什么事了吗?”
霍留行走到她面前,默了默,说:“殷殷,如果我要对薛玠下杀手,你会怪我吗?”
沈令蓁一愣。
“之前消息没落实,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先帝没有放过薛玠,在他到黔州以后,便派杀手对他动了手。西羌人把他和你姑姑一起救了回去。”
“所以……”沈令蓁目光闪烁地看着他,“所以阿玠哥哥他……”
“他投敌了。”
沈令蓁下意识摇头:“不会的……”
“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得到前线消息,有一支西羌军队绕过河西,冲破边关守备,杀进了定边军的神堂堡。西羌人没这个本事,只有熟悉大齐地势地形,了解边关边防的人才能做到。”
“殷殷,那是薛玠领的军。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的的确确杀了大齐的百姓和士兵。”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们老霍打起仗来这么正儿八经,咋听见个“腿”字就满脑子跑小黄文了呢?
第71章
霍留行被沈令蓁拉进了客栈二楼的厢房。
“郎君,你能不能听我一个主意?”她握着他的手; 眼底有些恳求的意味。
霍留行沉默片刻; 点了点头。
其实他之所以把薛玠投敌的事告诉沈令蓁,本就是希望听一听她的想法。
若他当真决心与薛玠正面交锋,根本不必多走客栈这一趟; 直接率军开拔便是。但他终究不愿一声招呼都不打地去伤害沈令蓁珍视的亲人。
“你说吧; 我听着。”霍留行看着她说。
“倘若阿玠哥哥当真叛国; 大义当前; 我绝没有脸面阻止郎君杀他,但我了解阿玠哥哥的为人,他的投敌绝非出自本心,应该是西羌拿我姑姑的性命威胁了他,这才叫他受制于人,不得不为。”
“所以郎君,假如我能够出面让阿玠哥哥反水,你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如此; 不止是保住了薛家; 更可用最少的流血牺牲,将阿玠哥哥带的这支西羌军队一网打尽。这样对郎君; 对大齐,对河西眼下的战局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
“你想怎么做?”
“郎君想必能够预判这支西羌军队接下来的走势,你只需将我在边关的消息泄露出去,然后带着我去堵他们; 与西羌放话,说我要求跟阿玠哥哥和谈。西羌起先必然不答应,但阿玠哥哥一定会猜到我们的用意,配合我们,跟西羌说,他将假意来与我和谈,趁与我会面的机会,把我掳走。”
“西羌晓得我的重要,阿玠哥哥这样一表态,即使他们仍然将信将疑,也会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动心,决定一试。和谈之时,郎君便假装失手,让我被阿玠哥哥掳走。我会说服他,让他带着这支西羌军队进入郎君事前布置好的陷阱。等郎君伏击了这些西羌士兵,阿玠哥哥便可金蝉脱壳,我自然也能完好得救。”
霍留行平静地注视着她,并没有因她这冒险的想法而动怒,耐心地说:“薛玠很可能受到了胁迫,我不否认,你相信薛玠,我也不反对,但你要理解,我不可能把你的性命赌在某个人的为人上。这跟薛玠是不是值得信任无关,就算现在,换成一个我无条件相信的人,比如去非落在那个位置,我也不会让你去当人质,你明白吗?”
沈令蓁抿抿唇,低下了头,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却不想下一瞬,被霍留行轻轻抬起了下巴:“但是……”
她疑惑地看着他:“但是?”
“但是假如你肯听我的办法,我可以采纳你的计策。”
一听事情有回转的余地,她立刻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你留在安全的地方,让人替你去跟薛玠会面。”
沈令蓁一愣。
一旁已经听了半天的蒹葭明白了霍留行的意思,慌忙颔首:“姑爷说的对,西羌的普通士兵根本不认识少夫人,何必由您亲自出马呢?就让婢子假扮成您走这一趟,薛郎君认得婢子,也晓得婢子的话就是您的话,只要他还心向大齐,必然会配合婢子演戏。”
“但蒹葭毕竟不是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殷殷,战场上本就没有十万周全之事,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
当夜,沈令蓁被军队护送往东谷寨,临走交给蒹葭一张亲笔写的字条。
蒹葭带上字条,连夜跟从霍留行北上,于翌夜子时堵到了薛玠的军队。
广袤无际的原野上,本该交战厮杀的两支军队遥遥对垒僵持着,虽有剑拔弩张之意,却始终没有一方拔刀出鞘。
如沈令蓁所料,西羌答应了“和谈”。数十名手持武器的西羌士兵半是保护,半是监视地跟着薛玠来到了阵前。
这边蒹葭也从军阵中出列,在霍留行与数十名大齐士兵的护持之下,下马上前,喊了一声:“阿玠哥哥!”
薛玠的神情瞬间一滞,却很快掩饰过去,轻夹马腹到了蒹葭跟前,垂眼看着她说:“殷殷,你想与我说什么?”
这睁眼说瞎话的一句“殷殷”出口,霍留行负在身后的那只手便换了个手势,从握拳到五指张开。
大齐士兵们不动声色地把这手势记在了心里——这是在说,要留薛玠活口。
蒹葭按着沈令蓁的交代,与薛玠说:“阿玠哥哥,你能不能让这些人退下,然后我再与你说?”
薛玠看了看围拢着他的西羌士兵,又看了眼霍留行:“殷殷,今时兵戎相见,已不同于往日,现在是大齐意欲与我讲和,便该由大齐让步,而不是我。真要让闲杂人等退下,霍将军是不是该先作个表率?”
霍留行淡淡一笑:“薛将军恐怕尚未理清形势,意欲与你讲和的并不是大齐,而是殷殷。霍某身后两千精兵,并不惧与你西羌一战,不过是看在殷殷的面子上,不愿大动干戈罢了。”
“我倒是头一次见人拿这样的诚意谈和,既然如此……”薛玠垂在身侧的手两指并拢,悄然比了个“射”的手势。
一柄重箭瞬间自西羌军阵破空而出,直射霍留行面门。
霍留行一个闪身躲过,薛玠趁此时机,俯身一把将蒹葭拎上了马,拨转马头扬长而去。西羌士兵流水般簇拥他而上。
蒹葭惊叫一声。
霍留行霍然抬首:“追!”朝后打出的手势却给了暗示——慢着。
大齐士兵便以一种“苍天啊将军夫人被抓走了快救人啊”的假动作,配上“是谁抱住了我的马腿为什么我怎么也跑不快”的真步伐追了上去。
前边的西羌士兵正在乐呵:“薛将军果真好本事,待回了西羌,王上必定重重有赏!”
“是啊,如今薛将军不仅前程在握,这美娇娘也到手了,往后霍大将军的风流快活就是你的了!”
蒹葭忍不住在心里呕了一声,一边挣扎着,将沈令蓁交给她的字条偷偷塞给薛玠,嘴上说着:“阿玠哥哥,你放我回去……!”
薛玠悄无声息地接过字条,答道:“是大齐欺我薛家在先,殷殷,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以后就跟着我。”说着,借月光低头看了一眼。
那字条上是一首短诗——
东风吹无力,
春谷别梦里。
青山等闲笑,
枯荣凭君意。
薛玠迅速收拢手,将它藏进护腕里。
这是沈令蓁从前常与他玩的暗语诗。
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与第四句的第四个字,连起来是——东谷等君。
*
临近寅时,夜凉如水。这一晚的东谷寨无人入眠。
沈令蓁裹着裘氅,站在一座三丈高的塔楼俯瞰着寨子口,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眼看天快亮了,她终于忍不住问:“京墨,郎君那边有传来新消息吗?”
“半个时辰前传信说一切顺利,应当就快到了。”
沈令蓁点点头,刚要张嘴再问什么,忽见京墨神情严肃起来,耳朵一侧,微微动了动:“来了,骑兵,不下三千,是西羌的马。”
沈令蓁立刻扶着护栏往下望去,约莫小半柱香过去,果见一群阵型散乱的青甲骑兵朝寨子口涌来,一马当先的,赫然便是挟持着蒹葭的薛玠。
埋伏了一整夜的大齐士兵,在薛玠身下马被树桩间的绊马索绊倒的那一刻蜂拥而上。
“中计了!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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