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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富春山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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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下下就都晓得了。
  晚饭时李知府问陈氏夫人隔壁为何要打小姐。陈氏还不曾说话,李知远已是变了脸色,低头巴着饭碗数米粒。这个大儿子虽然不是从陈氏肚皮里蹦出来的,陈氏一向疼爱的紧。儿子和隔壁家的小姐出门走走怎地,陈氏觉得柳氏这顿打是大惊小怪,明着是打自家的女儿,其实是在折知远的面子。儿子羞的在饭桌上头都抬不起来,陈氏很不满意,道:“想是孩子淘气,打两下也是有的。”
  “哦。”李知府对妻子一向尊重,陈氏如此,他心里不以为然,便不再问陈氏,看向儿子:“知远,我恍忽听说你下午和王家二小姐出去耍?”
  “原是儿子的错。”李知远放下饭碗,跪到父亲脚下:“王小姐原是来寻大妹的,大妹陪母亲念佛经,儿子只说王小姐整日闷在家里怕闷坏了,便陪她出去散闷。出了镇子没多远,王小姐崴了脚……所以回来晚了。”
  “跟你出门的那几个人呢?”李知府皱眉,“那不是你大妹,你带王小姐出门,就不晓得带两个人避嫌?”
  出门时就想着能和英华妹子多说几句话,哪有想过还要带随从。李知远额上的汗一滴一滴渗出来,“儿子错了。”
  “蠢才!”李知府也恼了,“你一向精细,怎么就昏了头,今日必要打你几下叫你长记性!”一叠声叫请家法。
  陈氏拦道:“既然晓得错了,儿子自然会改,不打了罢。”
  李知府呸道:“非打不可。不打怎么和人家交待?”竹板取来,他亲自动手,照着儿子肉最厚的屁股用力敲了几十下,恨道:“养几天伤,再带你去隔壁陪罪,王家小姐配你绰绰有余,若是能把亲事订下来,就算你这顿打没白挨。”
  陈氏看儿子挨打,已是不快,听得还要去求亲,更是不悦,忙道:“陪罪还罢了,求亲人家不会许的。”
  此言一出,父子两个俱都看她。陈氏叹了一口气,道:“前日看戏,我问王小姐订过亲没有。柳夫人说还要留女儿几年。今天出了这个事咱们再去求亲,倒像是要胁似的,你说人家肯不肯?”
  李知府想了想,泄气道:“罢了罢了,这亲,实是求不出口。”
  李知远挨了打,睡在床上不能动弹,实是掂记英华,使人喊芳歌过来,背着人再三央妹妹去看英华。
  芳歌无法,只得去回陈氏。陈氏不许,她哪里敢去。李大人去隔壁寻王翰林说话,实是不好意思就给儿子提亲。陈氏又禁住不许芳歌跟随,只得小青阳偶尔陪爹爹过去走走。
  李知府不提,王翰林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自家女儿什么性子他做爹的最清楚。他看李知远那孩子倒是不错,人家孩子陪着自家女儿出门略走走也不为过,一时不察没带随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晚才回只怕是自家女儿乱跑。自家女儿挨了打没错,人家孩子也被揍过,是以李知府不提,他也装做无事。
  陈氏心疼儿子,觉得儿子这顿打纯是柳氏摆布的,柳氏这般厉害,将来若是结了亲,自家儿子是要吃亏的,所以她就掐断了给儿子娶英华的心思,拿定主意要给儿子聘一个温柔安静的妻子。
  柳氏心疼女儿,觉得女儿犯错俱是李公子害的,偏他家打几下就没了消息,装做没事人一般,连陪罪都不肯,心里甚觉不快。两位大人依旧亲密,两位夫人心里已是有了隔阂。
  柳氏亲自动手,英华的伤自然不重。第二日她就能下床走动,第三日就能跑能跳。偏院子里能走动的俱都挨了打,头一个梨蕊是最娇弱的,挨了打也不敢卧床休养,英华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英华便是有心去打听李公子的消息,也不敢开口,休提出门去逛。只得镇日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写字,看梨蕊绣花。和从前不同的是,以前是只有梨蕊一个时常发呆,现在又多了一个英华惯常趴在窗边望月。
  高墙隔断了英华的目光,却隔不断风言风语。幸亏老天有眼,李公子和王小姐看月亮的传说还没有传出梅里镇,富春县的头条八卦就变成了胡寡妇儿子的爹是谁。富春县毕竟有踏月行歌的风俗。姑娘小伙拉个小手看个月亮的事月月都有,不稀罕。教书育人德行端方的富春书院老山长钻寡妇被窝的事,几十年才这么一回,都传疯了。
  听说的人不管信不信,都要寻朋友再打听。一传十十传百,满县都轰动。胡寡妇的小店前是草都踩平了,胡寡妇一问就哭。一个妇人家,带着不知其父的两个孩儿,哭的惨兮兮的,人都可怜她。
  老山长偏又是中风,睡在卧房里动弹不得,不晓得外头传成什么样子,也无从辩起。俗语说的好,人心隔肚皮,纵然是亲骨肉,王家的儿子女婿都觉得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人家说起来虽然都不肯承认,口气也硬不到哪里去。
  这事传了几日,讲究的人家都把在书院上学的儿子喊回去。渐渐书院的学生十去四五,王耀芬这才慌了,召集先生们开会,商量怎么才能把学生们都喊回来。
  有一位吴先生道:“令叔翰林大人在京城也是极有名望的,莫如请他老人家来主持书院。”
  耀芬坚持不肯,那位吴先生也恼了,拂袖而去。跟着吴先生走的先生和学生又有十之二三。最后书院里只剩了两个老先生和几十个学生。两位老先生原是没主意的人,又觉得耀芬不可靠,干脆带着学生们走到梅里来,也不喊门,就在王翰林家门首静站。

  夫人们的较量

  自从王翰林病了,王家大门就不曾开过,都是打李家后门出入。大门台阶上浮灰都积得厚厚一层。两位先生带着学生们在门首久站,引得许多路人驻足围观。书院的学生们多是富春子弟,梅里的亲戚朋友看见,拉住问缘故,才晓得是书院的学生请愿求王翰林回书院主持大局。论学问,翰林老爷的学问肯定不比山长老爷的学问差,最少人家是个考得起的,论人品,山长老爷现在还有人品么?
  是以过不多时,王家大门口闲人越聚越多。李知府正在教小青阳认字,听见自家守门的人进来禀报,思衬片刻,写了个字儿派青阳送到隔壁去。小青阳走到半路遇见沈姐,忙上前问好儿。
  沈姐问得青阳是去隔壁,犹豫半晌,道:“若是柳夫人和你闲话,旁边又无人,你就把你母亲写信请舅爷爷做媒的事当闲话讲给她听。她老人家若是有心成全,自会想法子成全你大哥和王小姐,若是不肯,也罢了,大家趁早丢开手罢。”
  青阳虽然不大明白,但沈姐话里的意思是想大哥和英华姐在一起的,他也晓得哥哥喜欢王小姐,他也喜欢英华姐,巴不得英华姐姐做自己嫂子的,就用力点头答应。
  青阳极是活泼的一个孩子,便是柳氏也甚爱他。他将字儿送到梧桐院里,王翰林拿着字儿自去东厢书房,柳氏便留青阳吃果子,与他闲话耍子。
  且说英华算完了家用帐,到母亲屋里交帐簿,才走到廊下听见青阳的说话声,她的心怦怦直跳,候了一会,并没有芳歌的声音。英华情知又是青阳一个人来了,只得将失望藏在心里,妆出笑脸迈过门槛,笑道:“青阳来了?”
  “英华姐姐。”小青阳也晓得英华挨过打了,他哥还在床上养伤呐,是以他就上下打量英华,要看她伤的重不重。
  这个孩子看人直截了当,从头看英华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还绕过去看了看背后,看英华是不是也是屁股挨的板子。英华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微红着脸让过一边,把帐交给母亲,道:“都核算过了,没有错儿。”
  柳氏点点头,解下钥匙给侍立在一边的老田妈,老田妈接过,英华便跟着她到里屋去放帐本。柳氏好笑的看着青阳,问:“你看什么?”
  “嘿嘿。”青阳不好意思的坐回椅子里啃桃子,含糊不清的说:“英华姐姐好看呗。”
  这句却是搔着了柳氏的痒处。柳氏笑骂:“这个小猴子,净捡好听的说。听讲你还不曾上学,是谁给你启蒙的?”
  “是我大哥。”小青阳看柳氏的笑容不改,笑嘻嘻道:“我和大姐都是大哥启蒙的。我大哥的学问,在泉州府是数一数二的呐。”
  “那你大哥今年可是要下场?”柳氏不动声色的套孩子话。
  英华本待出来,听见母亲和青阳谈到李知远,又羞又喜,靠在里间板壁,迎着光亮看指甲,不肯动了。
  老田妈看小姐如此,板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踮着脚轻轻出去了。
  里间只有英华一个人,她咬着嘴唇,笑意忍都忍不住。
  “我爹说凭我哥的学问也能考个举人,进士怕是不成。榜下知县或者也能巴结得上,可是历练又不够,做官儿实是不能。我爹说让我哥在家管几年家务……”青阳看柳氏笑吟吟地,大着胆子道:“母亲说,实该给我哥娶个嫂子,她老人家已是写信给曲池府的舅爷爷,托舅爷爷做媒呢。”
  “你大哥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难怪你母亲着忙。”柳氏看看外头,笑道:“也不早了,婶子不留你了。回家去罢,得闲过来耍。”
  “嗳。”青阳忙把桃子揣在怀里,冲柳氏行完礼,还叫:“英华姐姐,我家去了。”
  柳氏便命老田妈送青阳回家。老田妈忙笑着过来牵青阳的手,带他出去。
  “英华,你都听见了。”柳氏叹了一口气,道:“人家打算娶亲了,陈夫人要去曲池府找儿媳妇呢。”
  英华瞬间从欢喜的山峰跌到失望的谷底,软软的靠在板壁上全无一滴力气。母亲的话更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泼过来,教她全身冷的发抖。
  柳氏听见里间无声息,冷笑道:“女人似你这般软弱,你四姨就该抱着孩子去投井。”
  “娘。”英华扑进柳氏的怀里,她不敢哭出声来,一边掉泪一边抽气。
  柳氏拍着女儿的背,温柔的说:“李公子和你出去逛,可曾说过什么话没有?”
  英华仰头,饱含泪水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柳氏再叹了一口气,又问:“他只是陪你逛逛,对吧。”
  “嗯。”英华一边抽泣一边点头,“我们到镇外看人家打架,还遇到文才表兄了。后来文才表兄去打酱油,我们在官道上走了几步,女儿……实是忘了要避嫌。”
  柳氏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道:“以后长了记性也就是了。李公子乍一看上去实是不错。可是为人如何,一二个月功夫哪里看得出来呢。好像那位表舅,在你外公家住了也有一年,谁都说他好,哪个晓得他为人是那般。他家既然已经在替他说亲了,你就断了这个心思罢。”
  英华将脸贴在在母亲腿上,良久都不说话。
  柳氏看向门外,四堵高墙圈住的不过巴掌大的一方天地,柳氏指着外头,道:“英华,若是此时与你订亲,你就只能一辈子圈在这四堵高墙里,相夫,教子,伺候婆婆。墙外的风光,你可想看一看?你甘心在这四堵墙里终老?”
  英华含着泪,不晓得当如何回答,母亲话里的意思,她有些想不明白,可是叫她就此断了念头不再想念李知远,实是不能。
  王翰林大步进来,看见女儿伏在妻子膝上掉泪,愣了一下,笑道:“英华越长越回去了,都会在娘身边撒娇了呀。”
  柳氏瞪王翰林,道:“你还笑得出来。隔壁送什么信儿来?”一边使手帕给英华揩眼泪。
  王朝林笑嘻嘻在妻子身边坐下,带着点讨好,“富春书院里有两位先生,带着几十个学生在门口,请我回书院主持大局。月娘,你看……”
  “主持大局?书院快发不出来薪水了罢。”柳氏笑嘻嘻道:“老爷,我对不住你,你家二公子出门时我怕他钱不够使,写了一张三千两的借票与他防身。他不支银子花用还罢了,支了钱,家里的钱只够还债。”
  “这小子!”王翰林心里恨的咬牙,面上犹笑道:“他若是折腾出个名堂还罢了,若是把咱们半辈子的积蓄都折腾光了……”
  “不是他能折腾,你能自己告老还乡?在朝堂上一个劲反对迁都的那些清流,现在又如何?”柳氏轻啐道:“富春书院能有今日,固然有你一半儿功劳。可是如今……”
  “如今我不想管也不会管,夫人,我一定不会管。”王翰林笑道:“可是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在门外站着呀。还请夫人出面打发了他们罢,不如站在大门口不好看……”
  柳氏想了一想,道:“正好英华眼睛都哭肿了,英华,你带几个人出去,和那两位老先生讲,说你父亲病着要养呐,请他们回去罢。”
  英华应了一声,走到廊下喊人。柳氏高坐在榻上看女儿调兵遣将,王翰林陪着笑道:“夫人,让女儿去应付他们,不大合适罢。”
  “我倒是想让你的大公子去,”柳氏笑道:“令郎这不是不在家么。话又出回来了,要是耀宗出头,八成要挥拳头的,耀祖的性子我还摸不着,还真不敢让他去。”
  “还是英华合适。”王翰林摸着胡须赞叹,“夫人妙计。他们这般,我若不应,还不晓得会怎么骂我呢。我若答应,耀芬那孩子必要说二叔出尔反尔。”
  柳氏笑道:“你心里巴不得耀芬骂你吧。”
  “哪里哪里。”王翰林笑道:“老夫只要耀宗娶个好妻子,英华嫁个好丈夫,只要孩子们过的好好的,旁的,都不在放在心上。”
  丈夫这般讨好,柳氏也心软了,微笑道:“若是在家闲不住,咱们自己办个小书院,也使得。”
  “不成!”王翰林正色道:“我不管富春书院也罢了,叫我再办个书院和富春书院打擂台,九泉之下,我哪里还有脸见我爹。”
  两位老先生还罢了,少年书生们热血沸腾,性子毛燥的多,等了许久不见王翰林出来,有两个性急的就说要敲门,俱叫先生们拦住了,大家正在商量之际,就见王家两扇黑漆大门轻轻开启。似花朵一般娇艳的翰林小姐缓缓走出门,先对着两位先生行礼,又对着众书生缓缓万福。
  “父亲病了,卧床几日。实是不能来见各位。”英华觉得自己撒谎了,脸涨得通红,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小了。“父亲和大伯已经分家,富春书院的事父亲不好再管,还请两位先生和各位世兄回富春书院和我堂兄王耀芬商量。”说罢英华又施了一礼,左右侍儿陪着回去了。
  从头到尾,两位老先生都没好意思和人家小姑娘说上半句话。他们本来拿定主竟,若是王翰林避而不见,他们就站到王翰林出来为止。王翰林若是不答应,也有话说。谁曾想是王家小姐出面。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娇滴滴地,说话脸都红,那两个眼圈粉光融滑,想是才哭过。谁好意思为难她?眼睁睁看着她回去了。
  富春女眷出门都极少戴帷帽,小姐们出门买衣料首饰也不大避人。论标致,这位王小姐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是极标致的相貌。最难得的是温柔安静,又是一副娇弱的小模儿,真真是我见犹怜。只见得英华小姐这一面,这群书生里就有三四个家世不错又不曾订亲的,都荡漾了,俱在心里寻思要不要回去和长辈说请媒人来说亲。
  一个学生叫金康的向来嘴上没装门,叫翰林小姐的气派镇住了,回过神来,幽幽道:“难怪咱们富春人说娶妻要娶王家女,真是恨不相逢未娶时呐。”
  大伙儿哄笑起来。就有个站在边上的外乡少年极好奇,扯着一个笑的人问:“此话何解?”
  那人笑道:“枫叶村王家规矩大,女孩儿教养甚严,出嫁时族里还会另备一份嫁妆。所以大家伙都巴不得娶王家女呢。你方才看见的那位,是枫叶村王翰林之女,不只生的好,只看她那等温柔安静,言行又这样落落大方,实是罕有,不晓得将来会许给哪家公子呢。”
  外乡少年听得,也笑道:“有意思的紧。”一边走一边笑,低声和同伴道:“分明是王耀宗的妹子么,几时妆出这副淑女模样哄骗人?”

  有教无类

  俗话说:书生闹事,十年不成。娇娇弱弱的翰林小姐请大家回书院去,书生们也不好意思再在王翰林家大门口罚站,大家走到一个茶馆歇脚吃茶,商量了大半日也商量不出个结果来,看天黑就散了。
  王耀芬起先听说书院的先生和学生们去二叔家门口请愿,心里实是有些儿慌了,自骑了个驴到梅里镇,远远看着。英华出来说已是分了家,二叔不会管富春书院等语,他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掉头又回书院。
  富春书院在县城外五六里的云台山上,当年在王老太爷手里,不过是有十来间草屋的私塾,王家两年代呕心沥血五六十年,把私塾变成了占地近百亩的大书院,旁的不论,光五间藏书楼,在东南诸省里如果要排第二,就没有书院敢排第一。本来这近百亩的宅院也不值甚钱,偏偏官家要迁都,迁都也罢了,偏偏要迁到几十里之外的清凉山。清凉山一带建了新京城,云台山恰恰就在京郊。这么一个有山有水的好所在,居然就叫富春书院占下了。
  耀芬觉得这是老天要补偿老王家。他跟随父亲管理书院也有二三年,心里早有谋划,想要趁着迁都的东风大干一场,把富春书院办成全天下第一等的书院。父亲年纪虽然大了可是还很硬朗,还有一个二叔,也是三十年贴钱眼都不眨的主儿。有这两尊泰山石敢当镇守,他王耀芬便是神仙也不敢冒头,谈何大展宏图?
  是以听说父亲中风,耀芬便说服了母亲,拼着事后挨父亲责打,也要想法子把二叔从书院里挤出去。谁曾想分家二叔是放了手,居然又闹出个田寡妇认亲的闹剧来,不只父亲名誉扫地,还连累到书院要散伙。
  耀宗也曾怀疑此事是二叔弄的手脚,可是一来分家二叔没有要书院,二来自那日分家之后,二叔家大门紧闭,也没有什么动作。三者那田寡妇镇日坐在城东小酒店里,除去哭又不发一言,便是使了人去问也问不出个屁来。耀宗寻思半日无计可施,在空荡荡的书院里转了一圈,在大门口吩咐守门的老仆锁门。
  就见两个华服少年带着十几个从人过来,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生得极是英俊,面如敷粉,唇似涂朱,剑眉入鬓,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人时似笑非笑。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握马鞭,侧着头和同伴讲话,风度翩翩的让人妒忌。便是他的同伴,生得浓眉大眼粗壮的很,打扮的也甚是俊俏,青纱帽儿上簪着一朵红玫瑰,簇新的紫罗衫儿,勒护腰的腰带居然还是犀角的。
  耀芬不好男风,但看得此人这般美貌,也觉得世上既有这等美男子,也难怪会有许多人放着如花似玉的妹子不要,宁肯断袖了。
  老仆眼里没有美男子,上前拦道:“此处是富春书院,客人何来?”
  那美少年敲着马鞭儿,笑道:“既然是书院,怎么没有学生?”
  耀芬涨红了脸,咳了一声道:“今日放假。”
  “哦,原来今日放假。”美少年笑着调转马头,扬鞭道:“咱们走罢。”从头到尾就没有把耀芬放在眼里。他的同伴倒是回头看了耀芬一眼,不晓得说了些什么,一群人哄笑不已,跑马下山。
  耀芬觉得受了耻辱,捏紧拳头,恨道:“可恶。”
  且说少年们从云台山下来,沿着官道到县城绕了一圈,径到梅里镇王翰林家门首敲门。虽说富春县这个把月人来人往,但似这般鲜衣怒马的美少年实是少见,不过片刻又聚了一堆人看热闹。
  王翰林家的大门敲了半日无动静,美少年笑道:“杨小八,你嗓门儿大,喊罢。”
  杨小八爬回马上直立,真个大声喊:“老师,赵十二和杨小八来看您来了,柳师母,开门呐。”
  喊老师还罢了,连柳师母都喊出来了,守门的不敢假装听不见,顶着还不曾养好的五道红杠开门出来,道:“这里不是私塾,是枫叶村王翰林家,两位公子可是找错了人家。”
  “哎呀,就是枫叶村王家!”赵十二公子欢喜道:“我们寻了大半日,总算寻到老师家了。”随手甩出一个金豆子与守门的,道:“烦进去禀声,就说你们老爷在京城里的学生赵十二和杨小八来了。”
  守门的惊到了,金豆子都不晓得藏到袖子里,使三个指头举着那枚比黄豆还要大的金豆子飞奔进梧桐院,就在阶下喊:“老爷,夫人,不好了,有个有钱的人说是你学生,寻来了。”
  王翰林被守门的搞糊涂了。柳氏要过金豆子看了会,道:“敢随手就赏个金豆子的学生,守门的又不认得,还能是谁家?”
  王翰林想了一想,问:“是姓赵还是姓杨?”
  “一个姓赵一个姓杨。名字怪的很,一个叫什么十二,一个叫什么小八。”守门的低下头,老老实实道:“小人叫金子闪花了狗眼,混忘了。”
  柳氏笑着把金豆子掷到守门的怀里,骂道:“真是混人,去把人请到大厅上罢。老爷,贵客来了,咱们家的厨子见不得人,还要请个厨子来才使得。”
  王翰林跺脚恨道:“他们怎么寻来了,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柳氏已是走到门口,听见王翰林这等服软之语,回身笑道:“你敢大棍子把人赶出去吗?”
  “老子不敢,”王翰林怒道:“老子的闺女敢。”
  看见老师,赵十二和杨小八镇定自若,看见师母,赵二十和杨小八客气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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