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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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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铁真王
醒来的一瞬,疼痛如浓墨遇水,扩散至全身。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男人也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强自挣扎着睁开眼睛。
“别动呀!格里姆爷爷刚刚给你换过药,一动就白换啦!”
这声音清脆爽利如同出谷的黄莺,辛云川愣神,有些茫茫然地对上说话人的眼睛,后者立刻“呀”的一声捂住脸,“不要盯着我看嘛!”
说话的人穿着草原上蛮族的服装,鲜红如同一团火,露出如羊脂一般细白的脖子,偷偷地自手指缝间偷看他:“你真英俊!”
辛云川闭上眼又睁开,昏迷之前的种种片段如同被潮汐推上岸一般渐渐显现,段华熹的厉声怒吼、重重的铁甲银枪、被鲜血染透的草地,历历在目。
他没有死。
他心里竟有一丝窃喜。这才蓦然惊觉原来 自'霸*气*书*库'己不知何时起也开始怕死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素来上了战场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竟也开始贪恋起生了。他想了想,大约是从遇上宁西锦的时候开始的吧。
原来他竟是这般庆幸自己没有死,庆幸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宁西锦的容颜。
辛云川勾起了唇角,嘲笑起自己的软弱。
于是红衣姑娘的声音愈发咋咋呼呼:“啊!啊!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
辛云川在她的惊呼声中强撑着踉跄下床:“姑娘救命之恩,辛某没齿难忘,定当回报!”
红衣姑娘不满地撇嘴:“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报答我?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说滴水之恩涌泉以报吗,就是你这种报答法吗?”
辛云川沉默以答,不再看她的眼睛。
那人无趣地等了半晌,知道辛云川不会主动问了,才讪讪开了口:“喂,听着。我叫伙尔川扎木苏他尔只多•;阿苏羽!”她似乎是为自己冗长的姓氏而自豪,咯咯笑个不停,笑够了才继续:“我也有中原名字的,我的中原名字叫铁真兰,我是铁真部部落族王的女儿,我的父君率人打退了你们中原的什么敕王御林军,还打退了月氏族的狮虎兽,把你们救回来的!”
辛云川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我们?还有人活着吗?”
“有的啊!那个男人也很漂亮的,他的眼睛像桃花一样,我的父君说他是你们中原的小齐王。”
辛云川想去看一看段华熹,然而将将一迈步,便跌在地上,他的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他身上有太多的伤口在流着血。
铁真兰赶去扶他,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男人独自咬牙爬起,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床边。
她嘁了一声,叫来了草原上的勇士把辛云川弄回床上,托着腮看着他自言自语:“中原的将军啊,这么古板又无趣,可是他真好看啊,不过好像那个小齐王也很好看,哪个更好一些呢?”
被人暗地里嚼舌根的段华熹打了两个喷嚏,扯动了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照顾他的铁真部侍女慌了神,用生硬的汉语问他:“小齐王,怎么了?”
“没事儿。”他冲姑娘安抚地笑笑,于是后者立刻红了脸,冲出帐篷去。
他虽然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却到底比辛云川要好一些。草原的食物虽不如中原那般精致,可羊奶烤肉,却是最滋补身子的。再加上草原上有名的格里姆大夫的妙手,他与辛云川的身子终究是被调理得渐渐好起来了。
只是这一调理,便是两个多月。
草原上的仲夏凋零成了夏末秋初,只是还能看到远方息彤大山背后被夕阳染红的晚霞。辛云川和段华熹站在两个月前鏖战的地方,那时遍染的尸体和血迹,已被顽强的青草和花朵所覆盖了,他们默默地站在这片掩埋了故乡弟兄的土地上,彼此无言。
良久,段华熹长叹一声:“入秋了,京城里的菊花开了吧,又到一年赏菊吃蟹的好时节了。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辛云川也这样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他们在铁真部一住就是两个多月,没有人告诉他们京城的消息,所有的人像是得了铁真部族长的命令,对京城的一切讳莫如深。
他想到铁真部族长,又是一阵烦躁。那是一个被草原上的部落称为狮子王的男人,曾经斩下过白狼王的头颅,他佩着一把沉重的拖曳至地的大刀,以铁腕冷血的残酷驰名草原。这个男人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女儿铁真兰。而这个男人的目前打算,似乎是想将铁真兰许配给他。
段华熹看着沉默不语的辛云川,有些明白他在烦躁什么,幸灾乐祸地揶揄他:“还在想铁真兰那件事呢?人家如花似玉的闺女送上门你都不要,你倔个什么劲呢!依我说,你就等着空手做上门女婿呗!铁真部这么多觊觎铁真兰的小伙子,羡慕都还羡慕不来呢!”
辛云川厌恶地皱眉:“我不会娶她的。”
段华熹唯恐天下不乱地给他分析:“关键是现在不是你娶她,是你嫁她啊!人家救了我们两个,好歹是一桩天大的人情,这个恩情,你能不报吗?”
辛云川淡淡道:“这条命是他们救的,哪天他们若要拿回去,我没有二话。可我绝对不会娶铁真兰。”
段华熹翻了一个白眼,想嘲笑他的顽固和倔强,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就想起那个曾经被自己万般轻视的姑娘,也有着这般令人懊恼的倔性子,他忽然就笑不出声来了。
他的脸色黯淡下来,像是在说给辛云川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知道你为着谁在坚持。可你还见得到她吗?”
回答他们的只有草原上终年凛冽的风声。
“云川!华熹!”铁真兰从远处朝他们挥着手跑近,她似乎犹爱穿红衣,衣摆在风中猎猎鼓振,像是一面鲜艳的旗帜。
草原人家的女儿比起京城女子爽朗且豪放,辛云川和段华熹不过来了两个月,她自认已经十分熟稔了,总是黏着他俩。
辛云川冷淡地避开她,她也知道辛云川的疏离与冷漠,吐了吐舌头转而抓住段华熹的胳膊不住摇晃:“走嘛走嘛,大家在等着你们玩摔角。”
铁真部的人起初是对他们有敌意的。铁塔一般的壮汉们脱去外衣,露出虬结的肌肉和青色的猛兽纹身,嘲笑着中原男人的清瘦与不堪一击。可自从辛云川与段华熹在草原一年一度的叼狼会上夺得头衔后,不仅是少女们的心,便连这些壮汉们,亦被收服了。
草原上的牧民们收起了敌意,以一份热忱的好客与友善对待他们。他们觉得这两个来 自'霸*气*书*库'中原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一个和善且友好,笑起来的样子连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也比不过;另一个虽然总是冷冷的,可他的沉默与坚忍令人赞赏。
他们一齐朝摔角的圈子走去,铁真王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竟也出席了这样的小活动,还有许多铁真部的贵族在场,于是少年们更加卖力,期盼能获得铁真王的关注,也能夺下心仪少女的芳心。
铁真王看见了铁真兰,慈爱地拍拍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去,而后清了一声嗓子,声如洪钟:“摔角是我们草原人最喜 欢'炫。书。网'的活动,要融入我们铁真部,就得会这个。中原来的两位贵族,不如也下场试一试?看看是我们奶酪养出来的小伙子厉害,还是你们中原米饭养出来的贵公子厉害!”
他语声一出,周围一片叫好的怂恿声,更有仰慕他们优雅姿容已久的少女,躲在人群中期盼地看着他们。
辛云川无奈,只得脱下衣服上场。他的衣袍褪至腰间,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铁真王率先叫了一声好:“看不出你体魄不错啊。”
他与铁真部的勇士巴达摔角,三个回合后败下阵来。少女们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却毫不在意,淡淡地道了一句“甘拜下风”,便退下场来。
少女们不知其中缘由,可段华熹却在场边看得一清二楚,他拍了拍下场走来的辛云川的肩,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笑语:“云川,你有不得不输的理由,我却没有。看着我罢,总不能让蛮子们以为我们中原男人这么弱不禁风。”
辛云川不动声色地与他擦肩而过。却不知上座的铁真王拈着胡须若有所思。他也看得很清楚,并且知道辛云川是故意输的,且能输得自然,输得不叫人看出来,技巧拿捏得十分到位。
他既为这个自己属意的女婿而有些自豪,又有几分恼怒,草原上愿意做他铁真王女婿的人,只怕要从息彤大山排到草原的尽头去,而他的女儿铁真兰也是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儿。可这个中原来的少年将军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明示暗示了几次,均被辛云川给拒绝了。铁真王仅有的几分耐性也已被消磨殆尽,他的脸上一片阴霾,盯着辛云川许久,忽然转头对身边的下属说了些什么,少顷,铁真部的勇士们悄无声息地出了席,按着铁真王的指示,慢吞吞地朝辛云川围拢过去。
第29章 诱惑
“铁真王,我以为草原的勇士们不屑干这样下作的事。”辛云川冷静地看着围堵他的铁真部男人们。
铁真王自包围圈外缓缓走来,摇了摇头:“辛云川,我看出来你是故意输的,是想让我不看好你。可在这片草原上,我铁真王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我们草原的勇士们强壮而坚韧,可他们缺少智慧与谋略。所以这么多年,我们攻不下中原。可是你看看!”他忽地把手一挥,指向息彤大山下的赤铁河。
“赤铁河的水流一年比一年小,我们的女人和孩子没有粮食吃,我们的勇士要饿着肚子驱逐侵犯部落的其他蛮族,每年草原上都会发生不大不小的战争,互相抢夺粮食和马匹。可你们的皇帝坐在金子打造的龙椅上,你们的贵族一餐饭的用度就是我们普通牧民半年的粮食!小伙子,只有你能帮助我们,帮助我们踏上中原的土地,你娶了我的女儿,以后你就是铁真部的族王,我们的勇士比你们彪悍和勇猛,我们的女人比中原的妖娆而丰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不会答应你的。”有一个声音打断了铁真王的幻想,段华熹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他刚刚摔角完,松松地敞着衣裳,却面沉如水:“他是大兴皇朝的少将军,我是小齐王,我们怎么会帮着你们铁真部的铁骑踏上我们的故土!”
铁真王大笑起来:“少将军、小齐王?可惜你们的皇帝并不是那么信赖你们啊!他派了敕王的御林军联合月氏族围剿你们啊,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死在马蹄下了,这样的家国故土,你们还要效忠吗?”
段华熹被戳到了痛处,徒劳无功地解释:“也许、也许是……”
铁真王轻蔑地笑了:“在我们草原,臣子誓死效忠族王,族王也全力信任部下。可在你们中原,皇帝最怕功高震主。小齐王,皇帝是你的叔叔吧?你的父亲,是皇帝的胞弟?可我在中原的探子回报说,皇帝下令抄了你们的家,削去爵位贬为庶民,你的父亲当夜就三尺白绫吊死在府里了!”
他似是无意而轻松地抛出了一个惊雷,段华熹的面色却忽然如死灰一般,死死盯着铁真王:“你说什么?”
“话我只说一遍,千真万确。”他转头看向辛云川,“辛将军,你的军队在草原上全军覆没,你的九族六亲在菜市口满门抄斩,听说辛家人的血流满了整个刑台,这样的皇帝,你还要效忠吗?”
段华熹震惊地看向辛云川,他心里不能接受自己父亲自杀的事实,却没想到辛家的遭遇更加惨烈。
铁真王胸有成竹地盯着辛云川,他知道要把这头雄狮激怒,凭辛云川的智慧谋略与军事才能,中原丰饶的土地不过就是恶狼抓下一块丰腴的肥肉,他想到江南水乡的富饶与繁华,激动地颤抖起来:“辛云川!想想你的妹妹吧!想想你辛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吧!想想你辛家世代从戎,用几代辛家人的血替你们的皇帝打下这一片江山,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你甘心吗!”
辛云川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一片黯沉的赤红,又灼灼发亮,像是燃烧的炭。
纵使见惯了血腥与残酷的铁真王也不由得悚然一惊,他心里发凉,几乎要忘了此刻是自己的土地,周围是自己的勇士,而对方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他看着辛云川掉头就走,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道:“捉住他!”
勇士们围上前去,被辛云川打倒在地,又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辛云川一人终不敌众人,被按在地上,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他像是一头负伤的困兽,纵是身陷囹圄,仍是低低咆哮着,令下手的人不由得胆寒。
段华熹立在一旁疯狂大笑:“云川!我们回不去了!家国天下,什么都没有了!”凄怆的笑声在暮色中传出很远,他也不去帮辛云川,掉头踉跄着走开,那一瞬,他曾经引以为豪的那些荣耀与峥嵘,成了一种冰凉的反讽。
铁真王冷眼看着段华熹走远,才转头喝止手下:“停手。”
他踱到辛云川面前,居高临下道:“辛将军,你们汉人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清楚了没有?”
辛云川躺在地上,苍凉地笑起来。此刻的他分明是匍匐在地的,不知怎的,铁真王却不敢直视那双灼亮而疯狂的眼睛,那样的眼神,能够杀人。
铁真王烦躁地用足尖点了点地,他年少的时候,面对草原上每一夜都会燃起的狼烟与烽火,都没有这么烦躁过。最后他下了决定:“把他带到獠牙帐去。”
獠牙帐是铁真部处置叛徒与战俘首领的地方。用如乌铁一般的黑色涂满了整个帐篷,远远看去,像是一座孤独的坟冢,即便是最勇猛的勇士也畏 惧“炫”“书”“网”这座染了无数人鲜血的帐篷。铁真王想,他不相信草原的铁鞭和酷刑折服不了这个中原男人的铮铮铁骨。
他命人把辛云川用铁链锁起来,捆在支撑帐篷的中央的圆木上。
“你们中原人自称是礼仪之邦,说滴水之恩涌泉以报,可你不像是中原的夫子教出来的人。我救了你,你却不肯报答我。”他说着,缓缓抽出不离身的大刀,刀锋摩擦着刀鞘的声音令人胆寒,“我再问一次,你娶不娶铁真兰?”
辛云川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可他的声音冰冷地令人打颤:“不娶。”
“啪”——沉闷的一击击打,沉重的大刀刀背在下,在半空中划了一道浑圆的线,重重敲打在辛云川胸口。
辛云川呕出一口鲜血来,在衣服上绽开一朵血花。
铁真王慢慢将刀收进刀鞘,辛云川的傲气与执着令他恼怒,这样棘手的人物他不是没碰到过。他安慰自己,没有人能够在他铁真王的酷刑下咬紧牙关不松一丝缝隙,他还没有输。
他把手中的马鞭甩给部下:“让辛将军尝尝鞭子的滋味。在你们中原,是用盐水蘸着鞭子折磨人,可我们不用,我们的马鞭,可以劈开一个帐篷。”
他走了出去,在帐篷外伫立了一会儿,听见里头泄出来的鞭子抽在肉|体上的挞笞声,偶尔能够听到一两声男人的闷哼,然而大部分时间,受刑的那个人,却是一丝呻吟都没有发出。
“他的骨头真硬啊。”草原上威风凛凛声震八方的铁真王独自一人站在帐篷外自言自语,他觉得自己有些害怕。
是夜,有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悄悄地溜出帐篷,再悄悄地溜进暗色里耸立的獠牙帐。獠牙帐外无人看守,人们不相信受了重刑的人还有力气挣扎逃逸。他们宁愿离开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去人群中围着火堆跳舞喝酒。
铁真兰左右瞧了瞧,溜进獠牙帐中。一看到柱子上的男人,她吃了一惊。
辛云川的大氅被扒去,只余一件松松垮垮的亵衣。他的乌发散乱地垂下来,有几缕钻进衣领隐藏在漂亮的锁骨下面,他的白衣服上面有斑斑的血迹,像是盛开的红梅,这样的触目惊心,又有一种别样的惊艳。
铁真兰被迷惑了,她走上前去,抱住无法躲避的辛云川的腰,嘟着嘴道:“云川,你如果肯娶我,就不用受苦了啊。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嫁给你,比起你来,段华熹更风趣更有情调呢。可他今天不知怎么的,忽然跑掉了,父君说不用去找他,草原这么大,还有狼,他要么死在外头,要么会自己回来。所以现在只有你啦,父君除了你,谁都不喜 欢'炫。书。网'。”
她碰到了伤处,辛云川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铁真兰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冷漠而疏离的眼神。她愣了一下,大怒道:“辛云川!我可是救了你的命!现在我只不过要你娶我,为什么这么不愿意?这并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情啊!”
她嚷到最后,声音渐渐低微下来:“你的九族被灭,已经没有家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家,羊奶乳酪酥油茶,香喷喷的烤羊肉,你想一想,你不期望吗?”
辛云川在她提到九族时忽然一窒,他没有看抱着自己的铁真兰,说道:“我的命是你们的,要拿就拿吧。可我的一辈子,不是给你的。”
铁真兰猛地抬头:“你的一辈子,是给你的心上人吗?”
她尚且年幼,且又是铁真王的女儿,心里纵然并不是十分爱辛云川,然而听到有另一个姑娘的存在,霎时起了争胜之心。
她笑了笑,缓缓地松开衣带,半褪衣衫,露出一边香肩和若隐若现贲张的柔软,慢慢朝辛云川靠去:“我是草原上狮子王的女儿,我不会输给一个中原女人。”
她的一只手在他伤痕累累的胸膛上游移,另一只手往下准确地捉住辛云川,慢慢地挑逗揉弄,呵气如兰:“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爱她。”
辛云川漠然地看着她,将眼神调到帐篷外那些小黄花上。这草原上最普通的花,花期却那么长,从春到秋,恣意地绽放与绚烂,既顽强又柔美,和宁西锦原来是那么像。
铁真兰没有看到辛云川的眼睛,她竭尽所能地屈意温柔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挫败地穿上衣服,恼羞成怒道:“你不是男人!”
她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这样的方法只是听姐姐们说起过,说男人都是这样被掌握在手心里的,可她觉得这次她干了一件蠢事,给自己招来了屈辱。
第30章 千山万水访君难
越近秦州,民风越是淳朴彪悍。人们操着不同民族的方言与口音在集市上热烈地讨价还价,草原上的少女偷偷地把自己编的格桑花环丢在中原清秀的书生身上,看着书生红透的脸吃吃地笑。
繁华的市井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地驶进城门。驾车的少年戴了一顶斗笠,遮住大半张脸,他抬头看了看古老城墙上的牌匾,有些激动地转头对马车里的人说:“头儿,秦州到了!”
车帘被撩起,宁西锦和阿璃一起跳下马车,环顾四周。
边陲的朔风夹杂着干燥的沙砾扑面而来,鼻端再也不是江南潮湿的泥土味,而是马粪与羊奶的腥臊。宁西锦久久说不出话来,在城门前伫立良久。
大迢和阿璃陪着宁西锦一起沉默。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念头:终于到了。
这一路的千山万水,他们几次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他乡,可最终却还是挺过来了。能撑到这里,全靠了大迢的机警,阿璃的武功,还有宁西锦混迹市井多年的经验。他们选择了尽量太平与安全的路,每到一个城寨便事先打听好此处的地头龙,也多亏了提前拜过山头,才没有被一路上的麻匪与山贼洗劫。期间种种艰难困苦自不用说,死里逃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可许是因为上天眷顾,这三个年轻人终究是披荆斩棘,疲惫地踏上了这片土地。
两个月的旅途,令大迢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两岁,他压低了斗篷,轻轻地对宁西锦说:“头儿,你和阿璃先在这里避一避,我去城里看一看有没有通缉。”
通缉是宁筱庭发出的。老狐狸事先想过宁西锦也许会逃,可料着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经历如此变故,短时间内回不了神,不会有什么行动,却没想到这个女儿这般孤注一掷这般雷厉风行,当夜便卷了她值钱的物件堂而皇之地走出相府,他一转念便明白宁西锦这是要逃婚,也明白她肯定是一路向北往月氏而去,急忙想到沿途发通缉,然而终归是来不及了,只能嗟叹不已。
宁西锦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摸了摸额上的疤痕,通缉令上的女子和她有五分相似,甚至特意写明了瘢痕的特征与形状。官兵来查的时候,但凡额上描花的女子都被捕了去,宁西锦无法,只能用砂子将额头磨烂,再抹上烟灰,居然幸运地瞒过了官兵的眼。
就是这样风餐露宿地一路跋涉,等终于到了秦州,她像是憔悴了好几十岁,嘴唇干裂,又黑又瘦,只有一双眼睛仍然明亮。
大迢怀里揣着三个果子乐颠颠地跑来,兴奋地说:“头儿,探过了。通缉还没到这里,咱们可以放下心来了,找个客栈好好梳洗梳洗,睡一个大头觉,咱明天就去找秦州太守。”他把果子递给宁西锦和阿璃:“我买了三个果子,先填填饥。”
他递果子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了阿璃的,两人着火一般迅速缩回手,各自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开去,倒是那颗果子滴溜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宁西锦看在眼里,心里隐约明白一些了。他们逃亡的时候,大迢好几次生死关头都是被阿璃所救,为此阿璃还受了很重的伤,在异乡简陋客栈的木板床上烧了一夜,那天夜里,大迢守在她床边一夜未合眼。到了凌晨,她的烧退了,他的眼也红了。自此两人的相处似乎就变了味儿,总多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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