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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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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西锦有些茫然,她慢慢地在心里又将那些话想了一遍,才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阿璃担心地上前一步扶着她,急切地解释:“小姐,不要轻信一面之词,三少不是这样的人。”
铁真王好整以暇:“你不信?那么你问段华熹,他先前一直和辛云川在一处,为什么现在却独自离开铁真部?”
段华熹感受到宁西锦投来的目光,在那一刹那间,不知为何,他选择了沉默。
宁西锦磕着下唇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铁真王,真真假假的我也不清楚。但无论如何,我得亲自见辛云川一面,别人说的话不作数,他亲口说了,我才信。”
铁真王凝视着面前这个泰然自若的少女,忽的笑了一下:“我就是不让你见,你待如何?”
“我在秦州住了半个月,也略知一些风土人情,听说铁带河的水流每年都在变少,青草逐渐荒芜,有许多部落在觊觎着铁真部所占的这片土地。纵然弱小如月氏、真颜,但如果每日都来骚扰一下,抢几个女人与马匹,想必铁真王也定是烦不胜烦的。再进一步,如果他们有了平南王勤王军的支持呢?他们被你压榨了许久的这口恶气,是不是要出一出呢?”
铁真王沉下了脸:“我可以让你们现在就走不出这个帐篷!”
他话音一落,两旁的侍卫齐刷刷地扬起了大刀,刀光映照着手无寸铁的四个人。
宁西锦的手心里都是汗,紧紧攥着两块令牌,阿璃与段华熹暗自调息,预备拼死一搏。大迢瞪大了双眼,紧张地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形势。
在这样凝固的气氛中,娇柔轻快的女声就显得特别突兀,铁真兰一边叫着父君一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阿苏羽,出去!”铁真王用铁真的语言呵斥。
铁真兰却好奇地打量着这四个人,她的目光久久落在宁西锦脸上,忽然指着宁西锦惊呼起来:“你是不是就是云川的心上人?!确实没有我好看呢!”
她叫辛云川叫得如此熟稔与亲密,宁西锦的心往下沉了沉。
铁真兰却又转向段华熹:“华熹,你也回来了啊?你们是不是回来找云川的?我正要让父君放他走呢!”
“阿苏羽!”铁真王暴怒,截去了她的话头。
“父君,我刚才和云川见过面啦,云川说他们中原有一句话叫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大懂,可我觉得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他这样冷冰冰的,太无趣啦!”铁真兰丝毫不惧父亲阴沉的脸色,说道:“父君,我要嫁一个爱我的男人,等我七老八十了,他也愿意为我去摘息彤大山上的星星!”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如同粒粒珍珠,滚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清音,铁真王看着女儿坚决的脸色与天真的眼睛,又看了看宁西锦手中的兵符,忽的妥协了:“这个交易,成了。”
第33章 重逢
铁真部的人们好奇地看着那个中原来的瘦巴巴的姑娘进了獠牙帐,他们站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个姑娘这么弱小,用不着草原上的勇士出手,甚至一个少年都能轻易地把她细瘦的胳膊折断,可是她居然不惧怕草原上人人畏 惧“炫”“书”“网”的獠牙帐,她的面色虽然焦急,可没有一丝恐惧。
宁西锦走进獠牙帐,她闻到了血腥和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她一步一步踩过地上的斑斑血迹与肮脏的污垢,随着前进,她的眼前缓缓出现一根巨大的圆柱,她慢慢转过去,一眼便看见了被捆在圆柱上的那个人。
辛云川自宁西锦踏入帐篷的第一步时便知道有人来了,这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警惕与敏锐,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咆哮:醒来!醒来!然而他却睁不开眼睛。
几天来,他的伤口没有上药没有包扎,血染透了衣裳又被体温熨干,一动便是痛入骨髓,他听到另一个声音在轻轻地挣扎:让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我太累了。
朦胧中有一个温暖的身体颤栗着靠近了他。他闻到了从草原上带来的青草和露水的气息,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叫他:“云川,云川。”
辛云川挣扎着睁开眼睛,他想他这是看到谁了啊,为什么会是宁西锦。他恍恍惚惚地笑了笑,想伸出手去抱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身后。他努力把身子往前倾,贴住宁西锦的肌肤摩裟:“西锦,你来看我了。”
宁西锦看到辛云川的神色恍惚眼神涣散,他的伤口有些已经腐烂,卷起了狰狞的腐肉,这个曾经用强健的臂膀抱过她的男人,此刻却虚弱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宁西锦颤抖着抱住辛云川,心里无限怜惜,她轻轻拍打辛云川的脸颊:“云川,云川,你看看我,是我,真的是我,不是你的幻象。”
辛云川浑身一颤,像是猛然惊醒似的,将眼神聚焦在宁西锦脸上,他的神智逐渐清醒,脸色也愈来愈难看,低低呵斥道:“胡闹!这是你来的地方吗?阿璃呢?我让她保护你,她人在哪里?怎么让你来了这个地方?你这个傻子!”
宁西锦伸出去的双手僵持在半空,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辛云川:“你在责怪我?”
“是。”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毫不迟疑。
“你……”宁西锦忽然浑身无力,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寻找,还来不及享受想象中重逢的甜蜜与喜悦,却已被一泼冷水浇了一个透。
“不要在意啊,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不知何时进帐的铁真兰站在了宁西锦的身后,她拍了拍宁西锦的肩,以眼神示意身后的勇士给辛云川解锁。
辛云川被铁链捆得久了,链条嵌进了皮肉里,与腐肉纠缠黏合在一起,链条松动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也随之撕扯下了一大块皮肉,宁西锦心疼地直冲解锁的人嚷:“慢些,轻点!”
铁真兰似乎很惊奇:“咦咦,你刚才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吗?你跑过来找他,他不仅不领你的情还骂你,换做是我,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他啦!可你怎么又心疼他了?”
宁西锦默不作声地抱住随着铁链松开而倒下来的辛云川,小心地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
铁真兰啧啧称奇地绕着他们转了几圈,忽然点头道:“大概这就是你们说的真爱吧。可是辛云川这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一些,其他地方真是无趣得很,像一个大冰块。”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圈,接着说:“你到底是爱他哪里呢。”
她似乎也没有期盼宁西锦能回答,只是自言自语,而后说道:“你带他出去啊,我给你们拨了一个帐篷呢。”
宁西锦很有些感激铁真兰,扶着辛云川艰难地朝外挪去。铁真兰看不过去,对宁西锦说:“让巴达背他过去吧。”
宁西锦摇摇头,将辛云川大半身子的重量压在自己肩上,咬牙继续往前走。铁真兰从背后看他们,只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辛云川的手,像是极度害怕再次分开。
辛云川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见到了宁西锦,她站在草原上盛开的烂漫的花朵中朝他微笑。然后他醒了过来,只觉得一阵怅然。他微微侧了侧头,忽然又极快地转过头去,惊诧地看着趴在他身边那张熟睡的脸,而后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令他想起了昏过去之前的事,他的斥责、她的伤心。
辛云川不想惊动睡梦中的宁西锦,眼神流连在她脸上。黑了瘦了,昔日丰润的脸颊凹下去一大块,凸出了高高的颧骨,想来这一路风餐露宿,吃过不少的苦。他暗中在心里勾画宁西锦追寻的路线,猜测该是从京城到秦州,再从秦州到安县,而从安县再向内,便是人迹罕至而白狼出没的草原,那些白狼成群出没,曾经有一队牧民结伴去狩猎羚羊,半途遇上了狼群,整整几十个人,没有一个人回来,出去寻找他们的人,只看到了遍地被啃食得干干净净的白骨。他想到这里心里一跳,那些担心的后怕无边无际地涌了上来,万一、万一……
宁西锦忽然动了动,她醒过来了,懵懂地睁开了眼睛,辛云川忙不迭地想转过眼神,却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个正着。宁西锦心里一阵狂喜,想脱口叫他,忽然想起了之前他那些指责她的话语,于是硬生生地压下了心里的想念,赌气似的转过头不再看他。
她将一碗汤药放到床边的小几上,硬邦邦地说:“喝药。”眼睛还是不看他。
她固执地不去看辛云川,不知是对他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煎熬。身后悄无声息,宁西锦想他不会又是昏过去了吧,终是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她的身后,辛云川挣扎着爬下床来,艰难地去够那一碗药。
于是宁西锦心疼了,再也顾不上赌气,按住他的身子:“我来。”
她一边喂辛云川喝药,一边看着辛云川诡计得逞的微笑,抱怨道:“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么一个无赖!”
她以为辛云川素来正直凛然,却不知在战场上,他为了活下去,为了让自己的属下活下去,也曾经诡计百出而丝毫不觉得愧疚。
辛云川用裹满了绷带的手掌轻轻碰了一下宁西锦的脸颊,轻声说:“西锦,我从前带兵出征,是奉了皇命,冠冕堂皇地说是保家卫国庇护黎民,可我心里其实很迷茫。后来遇到了你,我终于知道为了一个人去拼命的滋味。我在前方怎么苦怎么伤都不要紧,只要后方的你安然就好。”他略略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不大习惯说这些平常从不曾宣之于口的话,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当时我以为我死了,可我想,我死前总算也是将月氏杀了个泰半,他们要再崛起也不易,而敕王御林军是天子御批的,总不会背叛。那么京城就会安稳,你也不会有危险。可你竟然来了。”他没有再说下去,宁西锦却明白了他当时又急又怒的心情。
她没说什么,默默地喂辛云川喝了药,转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拭去了眼泪。
辛云川问她:“你用了什么办法让铁真王放了我?”
宁西锦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本来是想和铁真王做交易的。平南王勤王军的兵符和先皇的通城令……可是我高估自己低估铁真王了,最后还是铁真兰出面的。”
辛云川蹙眉:“平南王的兵符?那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没有丝毫作用的。将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这支军队早不是平南王能够掌控的了。西锦,你走了一步险棋,幸而铁真王并不清楚朝堂上的风云形势,不然你……”他握着宁西锦的手紧了紧,抿了抿薄唇。
宁西锦安慰似的冲他笑了一下,脸色略有羞赧:“我当时想也是没办法了。骗得过是最好的,骗不过,最坏也就是我和你一起死在草原上。我又想,一枚兵符也许没有什么用,可是加上先皇的通城令,筹码总该大一些的,所以才冒险一试的。”
辛云川奇道:“你哪里来的先皇通城令?”
他这样一问,宁西锦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她磨蹭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将自辛云川出征后京城里发生的事都一一说了,说到圣上赐婚她与陆仲之时,飞快地一语带过,还不忘强调了一句:“我当日就逃婚了。我爹的通缉令一路追到秦州,可他抓不到我。”她有些得意,摇头晃脑地说起宁筱庭得知她逃婚后大概会有的表情,咯咯地笑起来。
辛云川静静地听着,听到赐婚这段时,将宁西锦的腰又搂紧了一些,忽然问道:“圣上给你们定下的婚期是几时?”
宁西锦不甚在意:“没怎么放在心上呢,大概是十二月,我想来总是个吉日吧。”
辛云川的声音略微有些惋惜和遗憾:“十二月,离现在只有两个月,太短了。西锦,你再等我一段时间,虽然不能在十二月娶你,可总在不远的将来的。”
不远的将来。类似这样虚无而飘渺的承诺宁西锦从前听过不少,次次皆嗤之以鼻,唯有这一次,从辛云川口里说出来,却如字字九鼎一般,掷地有声。
第34章 鸳鸯(一)
这是一天中正值傍晚的时刻。一个个零星散落在草原上的白色帐篷前,牧民们支起了大锅,一边说笑着,一边熬着粘稠的奶酪,甜腻而细软的香味在风中飘去很远。他们在帐篷围起的空地中间燃起火堆,漂亮的姑娘和精壮的小伙子在篝火边跳起了大开大阖的舞蹈,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这些喧闹声飘到背阴处便只剩下了十分轻微的音量,大部分在风中消散了,段华熹侧耳仔细捕捉着若有若无的歌声,笑道:“我们总说这些边陲的牧民是蛮族,可他们的食物和舞蹈并不比我们差。”
辛云川淡淡道:“皇朝人不过是井中之蛙,妄自尊大罢了。”
段华熹仰头灌下了一口烈酒,把酒袋扔给辛云川,摇头笑道:“你总是这样冷漠。我有时候想,你心里其实根本是没有忠君、故土这一些词语的吧,可你偏偏是定国将军。”
他们随意地屈膝而坐,一起喝着烈酒。
段华熹出了一会儿神,说:“这个时候的京城,大概还有火红的枫叶吧。”
可草原却已经下起了小小的雪粒子。
辛云川听出了他话中的思念之意,问道:“是太想念故土了吧,所以你宁可背着逆贼的臭名声也要打回去?”
宁西锦的到来和铁真兰的坚持,并没有打消铁真王征服中原的野心,而仿佛蜕变了一般的段华熹也逐渐形成了一个念头:为了复仇,打回去。他与铁真王一拍即合,铁真王答应出兵助他,而他打回中原后,割秦州等五个城池作为回报。辛云川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商量的,也许是在铁真王的金帐里,也许是在深夜微弱的星光下,然而这两人看似草率且无诚意的联盟,到底还是将历史的车轮又往前推动了一步。
“我以为你会骂我,骂我是叛国贼,引蛮族的铁骑踏上故土,死一万次亦不足以泄恨。”
辛云川看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摇头道:“为什么要骂你。这是一个乱世,圣上并非明君,横征暴敛鱼肉黎民,坊间饿殍遍野,而他犹食肉糜。大兴皇朝支撑不下去了,需要有另一个君主去接手,而百姓们,是不会管上位者究竟是谁的,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温饱。”
“可是那毕竟是蛮族的铁骑……”
“铁真王之所以被称为狮子王,不是没有道理的。草原上的部落如月氏、真颜,孱弱且狂妄,干得出屠城这种事情,他们的族王崇尚武力且残暴,喜杀戮,奸淫掳掠无所不干。然而铁真部不同,他们的军队严整自律,军中严惩奸污抢夺等罪,对待投降方的子民也算温和,因此这样的人进了中原,总是要比月氏或者真颜好的。”
辛云川顿了一顿又说:“再不行,总还有我。我既然能把月氏族打回去,也能把踏上中原的铁真部打回去。”
段华熹自嘲地笑笑:“说了这么多,我不过是在给叛国找借口。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爹白死,还有你们辛家满门人命,血债总要血偿。”
辛云川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自十六岁以来,自知造杀孽无数,从前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希望在战场上打出一片天下来,遇到了宁西锦,才蓦然发觉到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自己心中之人的安好,他慢慢说道:“你我活到如今,双手沾满血腥,也不差这一笔孽债了。”
他们一同沉默下来,无声地喝着烈酒。
“云川!”宁西锦笑呵呵地跑了过来,她穿了铁真部姑娘的草原服饰,将腰身勾勒成一条诱人的弧线,一头青丝编成了许多辫子,随着她的跑动俏皮地在她肩头跳跃。
她迎着夕阳,那些细碎的光芒像是都盛进了她的眼里,段华熹和辛云川不由得都呆了一呆,宁西锦欢快地一头扎进辛云川的怀里,挽起他的胳膊:“阿苏羽刚刚教我煮了一锅奶茶,走嘛走嘛,你去尝尝我的手艺。”她微微地嘟着嘴,一副撒娇的可爱模样。
段华熹眼神黯了黯,他从前初遇宁西锦时,看到的都是她怎么操持一个家的辛劳模样,却从未见过她这样少女一般的天真与烂漫。他怔怔地看着辛云川虽然面无表情然而顺从地被宁西锦拉走的背影,忽然厌恶地别开头,不愿意去看那对相偕在夕阳中的璧人。
过了很久段华熹才转过头来,盯着快要看不见的两个人影,一个念头猛地浮上心头:如果她旁边的那个人在战乱中死了,那么……
他在冰凉的晚风中打了一个寒颤,不愿意深想下去。
宁西锦和辛云川两个人守着一锅正在慢慢翻滚的奶茶相对而坐,宁西锦环顾四周,纳闷道:“为什么其他火堆旁边都那么热闹,独独我们这边这么冷清呢。”
那边辛云川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又吓退了一干仰慕他或仰慕宁西锦的少男少女们以后,若无其事地转过来道:“可能是你的奶茶太臭了,味道把周围人吓退了。”
宁西锦愣了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素来冰冷的男人在说什么,扬起一柄大调羹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你……”
辛云川却舀起一勺,慢慢地喝下去,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很好喝。”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懒洋洋的豹子,因为平常的凶猛与可怖,这个时候的慵懒就显得尤其的单纯与可爱,宁西锦一口气被他憋在心里发不出来,不甘不愿地坐下来,心想一定要扳回一局,于是眼珠一转,又道:“云川,我听阿苏羽的朋友和姐妹们告诉我,说她曾经挑|逗过你,而你没有反应,她说你不是男人呢。”
辛云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对象不一样。或者换做你来试一试?”
宁西锦将头垂到胸口,假装低头喝奶茶,一张脸不知是被热气蒸的抑或是别的什么,滚烫滚烫。
人们吃完了香甜的奶馕和烙饼,逐渐散去,篝火一堆接一堆地熄灭,万籁俱寂的草原上便只有繁星闪烁。
宁西锦在黑暗中瞪着两只眼睛睡不着觉,她不明白为什么辛云川从前明明是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即便是他们勉强算是互相表白心迹了,然而他也从来没有甜言蜜语过,并不如其他热恋中的小儿女一般,就是大迢和阿璃都比他们亲昵多了。可自她找到辛云川后,她却觉得辛云川有些变了,他开始时不时地会说一些他已经很尽力了可是依旧不好笑的笑话逗她,开始会偶尔地捉弄她,这样的改变,让她欣喜又迷惑。
她翻了一个身,看着睡在地上的辛云川,他们虽然住在一起,草原上民风开阔,大家都把他们看成了既成的一对夫妻,也并没有人说闲话,辛云川却始终恪守着礼仪,从不越雷池半步,坚持让宁西锦睡榻而他打地铺,可草原上的深秋到了夜里,已然是十分寒凉了,宁西锦正担心着他堪堪痊愈的身体,便听到地上的辛云川压抑着咳嗽了几声,像是不敢惊动她的样子。
她心里一急,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被被褥一卷一绊,摔在了地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辛云川吃了一惊,扬声问道:“西锦,你怎么了?”
他准备起身点灯,身子却被抱住了。他目力甚佳,在夜色中也能看个八成清楚,看清楚宁西锦似乎并无受伤,于是放下心来。
宁西锦裹着一团被褥挣扎着伸出手来摸索辛云川的身体:“云川,你上床去睡吧。地板太凉了,要不你睡床,我睡地板?”
辛云川帮宁西锦把被子理顺盖在身上,轻轻说:“我没事。你从前也受过刑,又是女孩子,受不得凉。”
宁西锦有些火起:“那你就和我一起睡床上啊!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我会把你吃了还是怎么的啊?”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大惊道:“难道铁真兰说的没有错,你真的不是男人?”
辛云川很久没有做声,宁西锦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他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她心里有些慌,心想是不是说错话了,正预备补救一些什么,身子忽然一重,已经被压在了身下。
宁西锦有些害怕地看着她上方的辛云川,她的脑子一团乱,迷糊地想着辛云川是不是发烧了,不然为什么气息会那么灼热,她徒劳无功地捞起被脱下的衣裳想遮住裸|露的肌肤,喃喃地喊着“冷”,于是很快便有温热的肌肤覆盖到她的身体上,辛云川粗糙的手有力地揉在她的皮肤上,手掌上的薄茧引起她一阵一阵的颤栗。
这样的攻城掠地就如同这个年轻的定国将军每一次的战役一般,疯狂而可怕,宁西锦无意识地呻吟出声,又很快被他封在唇舌里。
他的情动如同燎原一般的大火,以一种压倒性的姿态朝宁西锦铺天盖地而来,宁西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享受着这既让人害怕又让人期许的甜蜜,辛云川却忽然停了。
宁西锦逐渐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如今的他们几乎是袒裸相见,她有些迷惑:“云川?”
辛云川暗自吐息,拥着她闷闷道:“没事,睡吧。”
宁西锦尚不明白辛云川又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反而火上浇油地动了动身子,推开辛云川道:“我难受。你身上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着我难受,云川,我还想亲你。”
辛云川几乎气绝,翻了一个身背转她不愿意搭理她,宁西锦迷茫地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到他了,小心翼翼地又贴了上去:“云川……”
第35章 鸳鸯(二)
宁西锦小心翼翼地又贴了上去:“云川……”
她的胸脯隔着薄薄的亵衣触碰到辛云川的脊背,辛云川一僵,他这一生不是没有经历过艰难险绝的情况,可即使面对千军万马时,也没有此刻这般束手无策。再进一步,怕伤了她;想往后退,她却还在点火。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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