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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佳媳-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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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打笑脸人,二房虽然走得和杨氏最近,但她嫁过来这么久,却从来都没有跟着杨氏排挤打压过她,她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不愿意随意做圣母,但却也不想错怪好人。
等燕氏和贴身的大丫头上了车,马车便徐徐动了,跟着前头的车开始急速前行。
燕氏主动开口,状似关心地问道,“大哥的腿有好一些了吗?原是想一早就过去探望的,只是祖父发了话,不让人随意打扰大哥静养,祖父的话,不能不听,但我家爷心里却十分记挂着大哥的病情,他知道今日我也要去忠顺侯府,便嘱咐我若是见着大嫂您,定要问候一声。”
这是在解释非要和明萱同坐一车的原因。
明萱听得出来这语气中的讨好,虽然不清楚内里深意,却是不好敷衍过去,便笑着说道,“大爷的腿虽然还不能下地,精神却已经好多了,承蒙三弟和三弟妹牵挂,我回去定要告诉大爷知晓的。”
她微一顿,将话题岔开,“听说二伯母身子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氏垂下头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只说是心口疼,请了太医来瞧,也说不出个究竟,只能歇在屋里不动弹,这不,正因为药石没个确切的医治,小四和小五才想到要去清凉寺求神拜佛。”
她颇有些可惜地说道,“先前说得好好的,还要趁着秋蟹宴上来的公子哥儿多,蘀书钰好生相看相看,可有什么门第相当品貌又好的人选,可母亲说病就病了,书钰要在房里头伺疾,也不好跟我出来的。”
这世上没有母亲病了不在一旁伺候,却跟着嫂子出席宴会的女儿,这是不孝的行径,要被人诟病的,女子的名声重要,一个不慎,有可能乏人问津。
明萱想到方才来时瞧见了三夫人卞氏,七妹妹书宜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听说这些日子卞氏时常出入于公卿侯府,想必也是在为女儿的前程奔走,六妹妹书钰年纪还要比书宜略大一些,这回秋蟹宴对这些适龄的名门小姐而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相看机会,二夫人庞氏倘若不是真病,便是所图更甚,否则实在是没有理由错过这宴会的。
她虽这样想着,但到底隔了一房,有些话不该她说的,便只是轻轻附和了几句,不再多言。
所幸燕氏是个善于调动气氛的,这一路上倒也不曾有过冷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明萱略掀开一些窗帘,看到一座朱门鼎盛的府邸,又见这街巷有几分眼熟,直看到朱雀巷三个字,这才想起大伯母罗氏的娘家禄国公府也坐落于此地。
她透过缝隙隐约看到街边停满了各府的马车早就排成了一条长龙,心中想着,今日这宴席上想必将大半个盛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都聚拢在了一起,若此时皇上颁发诏书,令韩修奉旨出京,等到明日众位大人酒醒上朝,这诏令却是八百里加急都收不回来了的。
燕氏瞥了外头一眼,以为明萱是在担忧人多,便趁机说道,“大嫂,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以往出席宴会花会或者亲戚间往来,我这个做小辈媳妇的只要紧跟着婆母便成,可今日母亲她没有来,二房独独我一个,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张着一双热忱的大眼,眸中满是忐忑和期盼,“我今日能不能跟着大嫂?”
明萱微愣,随即展露笑颜,“我也是做小辈媳妇的,若是不出意外,今日也要跟着世子夫人行事,二婶娘没有在,你便也跟着世子夫人好了,你放心,都是裴家的媳妇,都当在一处。”
燕氏处处讨好跟随,一时令人有些摸不着意图。
明萱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也只能心存几分警惕罢了,内里是一回事,情儿面上是另一回事,她将话说得点滴不漏,虽是欢迎燕氏的意思,但细细追究其实却又不肯沾染半分。
燕氏却笑着上前攀她手臂,“那我就跟着大嫂了。”
明萱不置可否,小心翼翼下了马车,刚待迈步前行,忽听得身后一句幽怨女声,“七姐,留步!”
第126章 捂不热
这声音尖脆,闹得动静不小,倒是惊动了不少前来赴宴的贵人,一时之间,竟有数十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射在了明萱身上。
明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回转过身,见后面的马车上盈盈下来个年轻的女子,容色娇妍,眉间却隐隐藏着几分郁结,分明就是新近与安国公嫡三子订下了亲事的永宁侯府十小姐明芍。只是明芍与她算不得亲厚,又向来最爱摆贵族淑女的谱,怎会大庭广众之下唤住她这样失礼?
她略移步,走到明芍跟前,一把握住她手笑着说道,“十妹。”
明芍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红,垂着头小声说道,“七姐,我有话要与你说……”
明萱端着笑容说道,“你我姐妹多日未见,姐姐也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不过这里可不是诉衷情的好地方,来,咱们进去拜见过侯爷夫人以及众位长辈,便让媛姐儿给咱们收拾一处安静的所在,再好好叙叙话,可成?”
她向后望去,见刻着永宁侯府爵徽的马车上迟迟不见再有人下来,眉头一紧,又忙问道,“怎么不见二伯母和几位嫂嫂?”
明芍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好一会,才终于回答,“祖母上了岁数,太医说螃蟹性寒凉,不适宜进用,她最近觉得身子乏累,便没有来。大伯母的身子似乎不大好,长房的嫂嫂们都去了庄子上伺疾。我母亲她……”
她眼睛便是一红,微微撇过脸去,“我母亲今儿恰好有些事脱不开身,两位嫂嫂也忙着,便只让我跟着四婶娘来,四婶娘的车就在后头,她遇上她娘亲的亲戚,似是打招呼去了。”
诺大一个永宁侯府。却只来了寥寥两名女眷。
明萱见状,便知道顾家许是出了什么事,神情便有些凝重起来。
按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永宁侯府顾家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也罪不及她身上的。更何况,她前些年在那府里没少受委屈,只要不涉及祖母和三房,那些事她原可以不必管的。
便在前两日,她才派了严嬷嬷回去瞧过祖母,祖母身子虽然有些不济。但精神却好着呢,她的哥哥元景此刻又在临南执行皇上的密令,不论永宁侯府到底出了什么夭蛾子,她都可以摘得干干净净,避得远远的。
但人在局中,许多事都身不由己的,也正因为朱老夫人还未驾鹤西去,而顾元景不在盛京。这些事她才需要烦心。
好在今日盛宴,来的宾客多是有着枝枝节节关系的,在忠顺府邸门前攀亲寒暄的也不在少数。明芍及时将眼角泪痕抹去,跟在明萱身后步步轻移,倒也不曾再惹人瞩目,这对久别重逢的姐妹顺着人潮穿过前院,经过孟家精巧绝伦的花园,来至请宴女客的花厅。
媛姐儿忙得脚不着地,抽了个空与明萱略说了几句闲话,就被底下丫环催着去外头安排事宜,她只好面对无奈和愧疚地说道,“这会还不到午宴的时候。我让冬雪带着你们姐妹去后花园的春澜亭坐会,那里景致最美,又清静,等我将这些琐事交代下去了,便立刻过去与你们会合。”
她的目光忽然微沉了下来,带着疼惜。“我还有好些话要问你呢。”
自从明萱出嫁之后,这坊间的传闻不断,媛姐儿关心闺蜜,但她自个也是新妇,行事便与从前在辅国公府里做姑娘时有所不同,听闻那么多虚虚实实的传言,她心里也很为明萱着急,偏生孟家和裴家不属一系,彼此出席的宴席没有能交叉的,她见不着明萱的人,不了解真实情况,也只能是干着急。
今日好不容易有个见面的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
明萱如今在裴府当着静宜院的家,知道管事何其不意,今日又是这样隆重而盛大的宴席,虽然媛姐儿是次子媳妇只是给长嫂打个下手,但琐碎事想来也不会少的,便忙请了她出去,“你且自忙去,左右我总要用过午宴才家去的,不着急。”
新媳妇过门未及半年,便有机会在宴席上担当要务,这说明媛姐儿在忠顺侯府过得很好,至少深得婆母和长嫂的喜爱和信任,否则婆母不会委以重任,长嫂也未必喜欢让弟媳插手家务。
周朝的女子一旦出嫁,公婆的看重是决定她在夫家地位的关键,丈夫的宠爱是基本,姑嫂妯娌的信任则是锦上添花,媛姐儿嫁的孟家是典型的封建家族,与裴家自然不同,她新嫁,便能如此,明萱心中很是为她高兴的。
冬雪是媛姐儿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
她自是认得明萱的,她带着明萱和明芍避开众人,从后厅绕了出去,一路介绍着后花园的景致,一边引着她两个进了春澜亭,早有侍女将坐垫铺上,石桌之上亦有热茶糕点送上,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冬雪行了礼,笑着说道,“裴大奶奶,顾十小姐,奴婢先到外间回我们二奶奶的话去,您两位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唤这几个丫头,不必客气,我们奶奶稍后便来。”
明萱顺着她手势望去,只见亭前端端正正地立着四个小丫头,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甚是规矩,不由心下诚服,忙笑着说道,“你去忙吧。”
媛姐儿到底出身公府世家,和自己在一起时性子跳脱,但在人前却是谁都挑剔不出她的规矩礼仪,出嫁之后,能够很快得到夫家的喜爱,御下又有术,将这些底下人教得极好,可见她的能耐,这样的品性,这样的聪慧,不论嫁了谁,媛姐儿都不会吃亏。
明芍见冬雪去了,低声说道,“七姐,府里头出事了……”
她睫毛微颤,眼中又蓄满了泪花,像是随时都要掉落下来,“八姐进了宫得了势,听说这一胎怀的是货真价实的男嗣,便借着思念家人,数次将身子不好的大伯母请入宫中,也不知道怎么了,大伯母的身子就很不好,听说如今就只能用百年以上的人参吊着一口气了。”
明萱眼波微动,其实心内并不惊讶。
顾淑妃六月上抬进入宫的,第二月便得喜脉,如今算来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早就能够听脉诊断男女,有了上回贵妃的乌龙在前,淑妃和皇上想必都慎之又慎,既然说是男嗣,那定然错不了的。
听说,俞惠妃怀的却是女儿。
淑妃本就受宠,两项比较之下,皇上的心早就偏得不像话了。
如今内宫之中,虽然有皇后,有贵妃,但人人都知晓,怀了皇长子的淑妃才是皇上的心尖肉,才是整个宫内最娇贵的女人,她心血来潮想要吃陇西山间的莓果,便有长骑八百里加急替她取来,她想要时常会见家人,自然也能破例三不五时地宣永宁侯夫人进宫。
其实,永宁侯夫人对淑妃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到底是抱养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她也曾真心诚意为这个女儿打算过,便是后来,淑妃与皇上私相授受,永宁侯夫人罗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了明芜来做这等事,哪里有这个机会不说,恐怕连性命都早已经保不住。
若非淑妃自己被人挑拨几句便做下了糊涂事,原本这对母女,可以不必如此的。
但这世上有些人的心,是怎么也捂不热的。
淑妃一心攀龙附凤,想要进宫,一来的确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前程,恐怕这里头也免不得一番要与贵妃争长短的心思,这亦是与罗夫人斗气的意思,如今她在宫里头风头无二,皇上爷爷宿在她寝殿不说,还一举得男,自然是要好好炫耀一番的。
罗氏虽然早先便搬到庄子上去住了,说是养病,实则她的身体也未必真那样糟糕,但被淑妃这么三番两次地气着了,这假病也得熬成真病吧?
明芍见明萱不说话,咬了咬牙,有些迟疑地说道,“然后便是我们这一房……”
虽然那些话有些难以启齿,但她这回是来寻求帮助的,紧咬牙关于事无补,只能下定决心开口道出,“其实是我母亲那出了一点麻烦,她原先为了家中生计,跟着我表姨一起放了点……印子钱,好些年了,一直都安然无事的。
不知道怎得,上月忽然官府盘查放印子钱的事,就这样被人连本带利地将钱都清缴到了户部,那里头可都是我母亲养老的银子,她怎么舍得就这样放手,可多方奔走,却是一点都不能通融。”
明萱奇道,“二伯父不是在户部当差的吗?怎么事先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放印子钱不是什么好事,朝廷也时不时有所勘查,但赃银是户部接缴的,二伯父在户部当差,竟然全然不知,事后求了过去,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此事便有些奇怪了。
明芍听罢眼泪滚落下来,“父亲他被母亲的事连累,早先就被户部尚书放了大假,话虽然说得婉转,说是请父亲在家好好休整一段时日,其实,明眼人谁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事,父亲被革职是迟早的事!”
她越说越委屈,“人都说树倒猢狲散,我外祖父只是有些小中风,还没有将爵位传给别人呢,这些刀子便已经忍不住宰了上来,这若是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
言下之意,赫然是在控诉富春侯世子搞的鬼。
第127章 动乱
富春侯世子简承韫并非二夫人简氏的亲兄。
是富春侯为了爵位延续,而从老家宗族里挑出的嗣子。若论手段和才干,世子自然是有的,可真论起血脉亲缘,其实并不算亲近,世子的生父和富春侯也不过是堂兄弟。
简承韫十多年前从老家淮恩进到盛京,当时已经娶妻,既不是富春侯一手养大的孩子,连他的婚姻大事都不曾经过富春侯之手,这父子感情自然十分浅薄,唯恭敬顺从罢了,在二夫人的刁难刻薄面前,他也只是隐忍退让,任其欺辱。
可他既然能从淮恩老家众多兄弟之间脱颖而出,得到这泼天富贵,自然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明萱想到朱老夫人大寿时,当着满屋子宾客的面,明芍都敢直呼舅家表姐的闺名,对简瑟瑟呼喝去,可见平素在富春侯府,二伯母对待嗣兄的态度有多么恶劣,有因在先,如今富春侯刚即中风二房便蒙遇灾难,二伯母便将这两件事联想起,虽是出自她心虚,倒也未必一点道理都没有。
她想了想问道,“不知道二伯母有没有给郡王世子妃去信?”
顾明荷是清平郡王世子的正妃,听说她嫁过去后颇得王爷和世子的信赖,如今掌理家事,管着整个清平郡王府,简氏出了事,不可能不求自己的女儿设法帮忙,却令明芍寻自己说这些。
明萱到底不是二房出去的小姐,嫁的虽然是风光无限的裴家,可她自己的境况却并不好。这整个盛京城皆知的事情,简氏不可能不知。
明芍的眼神一下黯然起,随即又燃起几丝愤恨,她语气生硬地说。“姐姐她只顾着自己的贤名,不帮着母亲想办法将那些钱拿便也罢了,竟然……竟然还说什么放印子钱是折损福气的阴损事。那些腌臜钱没了就没了,就当是借钱消灾,买一个教训,还让母亲不要再到处求人胡闹了。”
她不平地说道,“道理虽然是没错的,可那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如今她倒是高贵贤良的郡王府世子妃,可她从前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哪样不是从那些腌臜钱里出的?母亲原本就打算到明年春天将那些钱都收了就不做了的,如今可倒好,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
明芍和安国公府三爷订下的婚期是在明年五月,大约简氏原本的意图是想要风风光光地将女儿嫁出去后。就洗手不干了,那些被收没的银两数目巨大,也足够二房过上充裕富足的日子了。
明萱眼眸微垂,低声说了句,“倒是可惜了。”
她心里对放印子钱的吸血蛭有些厌恶,但二伯母总算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一把,因此倒不好说什么别的,一句可惜了已经是她所能给予安慰的全部。
明芍还没有细心到能够察觉明萱细微的情绪流,她只是紧锁着眉头低声泣诉。“这事儿不敢让祖母知道,去求大伯父他也不愿意多管,后母亲想求到淑妃娘娘跟前去,若是有她发句话,皇上交待下去,那事儿不就结了么?”
她顿了顿。满脸为难地望向明萱,“可是跟淑妃的关系原就不大亲密,在她跟前哪里说得上话?母亲不是命妇,又没有递牌子进宫觐见娘娘的机会,所以今日之前,母亲嘱咐,若是能遇上七姐姐您,能不能请您帮个忙去淑妃娘娘跟前美言几句?”
明萱微愣,她料到明芍会有所求,却不曾想到明芍竟然那样坦然直白地要请她帮忙去淑妃面前求情。莫说这情是求不得的,便算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她又岂敢在这种时候凑到宫里头去说?
淑妃宠冠后宫,又身怀龙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又有多少心怀嫉恨的人盼望着她出事,风口浪尖上,明萱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撞上门去?
她想了想沉吟着说道,“十妹,不是不肯帮二伯母,实在是莫能助。和淑妃与一样都是姐妹,没有诏请,都不得入宫的,再说,如今娘娘身子又重,若是拿这些烦心事去叨扰她,恐怕皇上要怪罪下,于二伯母也未必是件好事。”
明芍眼神里难免泄几分失望,却也并没有强人所难,只是垂着头呆呆地望着院子中景色,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
明萱到底还是不忍,想了想低声说道,“十妹,听一言,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丢了虽然可惜,但到底不伤根本,倘若继续闹下去,将人都搭了进去,就不值了。这些话,这个做侄女的不好跟二伯母直言,是她心疼的小女儿,委婉地劝解,她能听得进去的。”
她顿了顿,“其实郡王妃说得并没有错,放印子钱有违法制,只是将银两没入户部,没有将人牵扯进去,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去多劝着二伯母宽心,就权当是破财消灾了。”
明芍静默不语,过了良久才说道,“其实道理也明白的,只是……听母亲说过不多久府里就要分家,可这些年府里公中的东西被大伯母折腾地差不多了,诺大的一个永宁侯府,着光鲜,却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她也只是想多留点钱将让大家过得好一些罢了。”
每个人所站立的角度不同,法自然千差万别。
明萱表示理解,轻轻抚了抚明芍的手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话锋一转,轻声问道,“永宁侯府过不多久就要分家了吗?”
明芍吞吞吐吐地答,“听说是祖母发的话,大伯父也已经同意了,只等着到了明年祖父祭日时开了宗祠请了族里的长老出,将公中的帐册对过了,便要分家的。”
她连忙补充了一句,“其实盛京城中的公侯府邸,像咱们家这样的反倒少见,多的是继承了爵位就分家的,一起过有一起过的好处,分开过却也有分开过的便宜。”
话音刚落,前头便了个嬷嬷打扮的妇人,见着明芍忙飞奔过,行了礼说道,“原十小姐和七姑奶奶在一处,倒叫奴婢好找。十小姐,四夫人派奴婢寻您呢,那头安国公夫人和小姐都到了,吵嚷着要见见十小姐呢。”
原是四夫人薛氏跟前的嬷嬷。
明芍便有些为难地立起身,对着明萱说道,“临时,母亲交待要跟着四婶婶,这会安国公夫人和她家小姐了,得去拜见,等会儿若有空闲,再过寻七姐姐您。”
她将是要嫁过去安国公府方家的,未的婆婆和小姑要见她,她不能不见。
明萱忙笑着冲着她摆了摆手,“快去吧,莫让安国公夫人等急了。”
二伯母的糟心事,她帮不了。明芍在这里长吁短叹,她听着也不甚舒坦。
所以四夫人身边的嬷嬷领着明芍主仆去了前头,明萱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她立起身,在春澜亭中眺望四处的风景,只见眼前是一片深深浅浅的池塘,荷叶已经有些败落,显得略带萧条,可远处袅了一群斑斓的野鸭子,却给这死气腾腾的水面带勃勃生机。
水边微凉,丹红替明萱披上斗篷,低声说道,“大奶奶,听长庚说,这几日城中好似被抄了好几个放印子钱的庄头,听说牵连的人家不少,原只当是件轶事听的,谁料到侯府二夫人也牵连其中,倒是不曾及时跟您说,是丹红疏忽了。”
她微顿,“听说被罚没的银两不计其数,二夫人那点估计还算是少的。”
正当繁盛的永宁侯府尚且只是个内里虚空的空壳子,那些逐渐走向没落的老牌贵族景遇如何其实是可想而知的,当家的夫人们为了要填平府里的窟窿,去将钱拿去给中人放印子钱的事,虽然都不曾明着说破过,但其实也并不稀奇,只是有些本钱高些,有些本钱少些罢了。
这利上滚利,连着本金,数额肯定不会少。
明萱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听长庚说?”
没有等丹红答,她眼神一深,又沉了口气说道,“这几年四疆一直都有战事,新帝登基之前又历经五龙夺嫡,内忧外患之下,国想并不充盈。如今西夏战事又起,这打仗可是需要银子的。
国空虚,这仗又是非打不可的,等着岁贡田赋缴收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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