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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惑-西风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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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本王看起来很沉重?”慕容谦故意显出不在乎的语调。

    “太黑了,看不清。”雪瑶随口接道。

    “哈,”他一笑,玩世不恭中带着些悲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都快记不清是多久了。花前月下,弹琴吹箫,和她一起的日子,过得真快。”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见慕容谦许久不言,雪瑶不禁问道,“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算是吧。那时,她总唤我哥哥,可在我心里,她远远不止是妹妹。”这次,慕容谦的声音倒有些苦涩了。

    听到这儿,雪瑶的脑海中浮现出十九哥的身影。

    十九哥对她,是多么宠爱纵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他总会不顾一切来帮她达成心愿。

    也不知,十九哥现在哪里?可还好吗?

    认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和她分开,十九哥是不是早已为她牵肠挂肚?

    慕容谦对那女子大概也是这样的相思绵长吧,就像此刻,她是如此怀念她和十九哥的过往。

    “你,喜欢她?”雪瑶试探着问。

    “曾经,我愿不顾一切去爱她。”慕容谦说的认真。

    原来,眼前风流如他,也会有如此在意的女子。

    那他的风流,该是因为不爱。

    雪瑶叹了一句道,“那后来呢?”

    “嫁人了。”慕容谦一语带过。

    “啊?嫁给谁了?”雪瑶眼中的讶色不言而喻。

    相爱,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

    “不知道,”他一言以带过,继而转成一种随性,“放心,反正不是我。”

    雪瑶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为什么不争取她?”

    她不明白,以慕容谦的相貌才情,身份地位,想要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困难?何况两人的感情,听起来还是深厚笃定。

    “有些事,不是一句争取就可以的。”前一句,他说得深沉如海,后面就已是**裸的挑逗了,“娶了她,还怎么娶刁蛮泼辣的王妃呀。弄出人命来,本王可担不起。”

    “跟我有什么关系,少拿我做挡箭牌了。”雪瑶的言语有些不受控制,“就算不娶,你忘得了她吗?”

    “根本不值得,也没有谁值得。断爱绝情世逍遥,夜夜青楼薄幸名。岂不甚好。”他说得轻松随意,却决意断然。

    这些日子,他觉得,他好像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不论静伴,亦或嬉闹,只要她在就好。

    当初让她来明景轩,完全就是一时冲动,也自信这么多年的风流,自己不会再对女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有的时候,感觉常常不受控制。

    然,他的心已经死了,绝不再爱任何人,包括她。

    说得决然,只希望能伤了她,莫不要再生情愫才好。

    雪瑶呢,有失望,有惋惜,薄如蝉翼,迷离在眸。

    “真的不会再爱了吗?”她的言语很轻,仿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知道了,便是打破轻纱,剩下**裸的真实。

    想彻彻底底地说一句‘不会’,可话到了嘴边,慕容谦却迟迟说不出。

    来到雪瑶身边,他轻轻点燃一支蜡烛,照亮了她难掩失望的面颊,“雪瑶,你希望呢?”他的声音是柔的,直入内心。

    烛火盈盈,心波闪闪。

    她该怎么回答?

    且先放下一切伪饰不说,单从感情而言。

    如果他还有爱,那他爱的应该是那个女子,至于她,纵使有,也不过凤毛麟角,不值一提。这样不完整的爱,有何意义?

    如果他真的不再爱了,那他和她之间,就真的只是一场表演,一次游戏,什么都留不下。

    她怎么会这样想?

    是她开始奢望了吗?想要那可望而不可即,虚无缥缈的皇室之情了?

    明明知道他的风流,他的无情,可是,心弦,竟有一丝不由己。

    “随心就好,问我何用。”雪瑶巧妙地化解了这难解的一问。

    “哈”,他朗然一笑,“好一句随心,可会抚琴?”

    “不会。”雪瑶答得干脆。

    看她这样理所当然,慕容谦做调侃状,“南楚的女子,不应该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贤良闺秀吗?韩雪瑶,本王真的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一点这样的影子。”

    “那是普通女子,我是公主,国家大计都琢磨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学这些小家碧玉的消遣玩意儿。”知道若兮的生活习惯,雪瑶再添油加醋一番,还真把自己说得像个忧国忧民的公主。

    慕容谦似笑非笑,似乎阴阳怪气,“看来,王妃绝非等闲,乃栋梁之才啊。”

    “那是。”为了防止他说什么‘讽刺’的话,雪瑶立即毫不谦虚道。

    慕容谦转身对着古琴,颇为感慨,“这琴,还是当年和她一起做的。琴边,她曾奏响无数美妙动人的乐章。本以为还有人可以再弹起的。”

    “看到琴就看到她了?”雪瑶颇为不满。

    慕容谦不语。

    雪瑶的概念里,沉默就是默认。

    原来,他是这样时时刻刻都想着那个不知名的女子。

    三步并两步,雪瑶快步走到琴边,抽出随身的匕首。反手拔匕,“唰”地一声下去,琴弦根根断裂。“铛”,匕首结实地插在琴身上。

    上一刻还精心保存的古琴,此一时,只留下破败的残躯。


第三十二章 剜目

    慕容谦没想到她会如此,先是惊诧,接着一声断喝,“韩雪瑶!”

    “睹物思人,相思惹梦。与其牵绊,不如不见。”雪瑶的冰言脆语飘来,边说着,边快步走向门边,赶在他把她“砸”了之前,消失不见。

    她的背影已消失在门后,拖地的长裙还依稀可见。慕容站在原地,是气愤?是痛惜?还是释然?

    不爱的人不是无情,而是当初爱得太深,伤得太重,早已耗尽一生的勇气。

    纷飞雪影漫舞时,冰天寒地总是冬。只是,千里冰封,凝得住万物,却留不住韶华。不知不觉间,一转眼,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自从上次砸琴的事情,雪瑶再没有踏入过明景轩半步。就连在王府里活动,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天不小心,又偶遇到慕容谦。

    说来,也倒不是真有多害怕,她是南楚的公主,看在南楚的面子上,他也不敢把她怎样。

    大概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见他吧。他和旧情人的定情之物,精心保存了这么多年,她倒好,上来就给人家毁了。

    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也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失去理智,就冲动地觉得那把琴不应该存在他的房里。

    他,应该真的恨死她了吧。

    原来,一把琴,都比她重要。

    既然如此,她何苦妄加揣度。

    一个多月来,天气寒冷的缘故,雪瑶多呆在自己房里,捧一手炉,看看诗书,学学礼节。这样的日子,温暖舒适,又清心宁静,无人打扰。可雪瑶毕竟是个闲不住心,静不下意的人,时间长了,自然觉得无聊无趣。心心念念着当年和十九哥一起的市井闲游。

    如果八个月前自己没有想要去劫持公主,如果七月前自己没有代嫁入府,那现在,是不是还有十九哥陪着,还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无论翻天覆地,排山倒海,一任卿心。

    不行,她唐雪瑶是谁呀,一个小小的王府怎么能困得住她,还好自己来的时候带了男装。

    想起当年公子容装的潇洒自如,雪瑶说换就换,关上房门,从包袱里翻出男装。穿衣束发,瞬间就已经恢复从前那个俊俏公子了。最后拿出靴子,她的ナ翘刂频模サ缀芮幔奖闶┱骨峁Γ谎ッ娼掀胀ǖ难プ映烈恍贡厣狈商叩氖焙颍鄙肆Υ螅灰Φ雷愎唬惶呱系娜朔遣幸采恕?吹窖プ樱┭鋈幌肫穑约夯褂幸恢稽靴在慕容谦那里。

    那个月下的夜晚,他就那么抓住了她的脚踝,一个不小心,靴子就留在他手上了。

    其实,那个晚上,他应该是手下留情的吧。不然,以他的武功,取她性命不费吹灰之力。

    尽管那日的她,招招夺命。最后还在他的腕上插下三根唐门针。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师父不想她习武过多,教她的都是夺命招。况且,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晚不下狠手,多半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色。算了,过去的事了,现在又胡思乱想做什么。

    羞涩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时时想着,又时时不敢承认。

    雪瑶收回神思,穿好靴子。起身来到门边,悄悄把门打开一小缝,眼睛对着空隙处,左右一扫,没人。推门而出,雪瑶蹑手蹑脚地来到院墙边,正要施展轻功飞墙而上。

    “什么人?”身后一声轻喝。

    雪瑶慌忙回头,同时唐门针已捏在指尖。

    是香雪。

    雪瑶收针回步,飞身来到她身侧,捂住她的嘴,小声道,“主子都不认识了吗?还叫!”

    香雪见她挟持自己,吓得不轻,那句话也没太听明白,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挣扎着说出两句话,“王妃。奴婢该死。”

    雪瑶放开她,快语道,“行了,今天的事别说出去。本宫就是出去转转。”

    “是,奴婢不敢。”香雪连忙躬身行礼。

    王府人多,未免一会儿再碰上什么人,雪瑶不再理她,立即飞身上墙,施展轻功而去。

    其实,雪瑶心里还是小得意的,自己伴成男装,天天服侍自己的香雪都很难认出来。慕容谦只在街上见过她一面,应该也不会认出来吧。这样的话,自己在王府的安全性就更有保障一些。

    来到街上,天气有些微热,雪瑶轻摇折扇,俨然一副潇洒公子的尊荣。

    独自一人,男装上街的日子,回想起来,竟恍如隔世。

    习惯了公主,王妃的锦衣玉食,再来街上,还真不好意思再故技重施——偷东西了。

    不知道那些达官贵妇们,有没有想念她这个俊俏公子啊。

    记忆是完整,连在一起,是人生;记忆也是破碎的,一段落幕,再开始新的旅程,再回首,不似真实。

    “放开我,救命啊。”一个柔弱的姑娘在已经被逼退到墙角,双手拼命捂着自己的衣服,大声的呼喊着。在她的周围,几个猥琐男子正不怀好意地笑着,“怎么,小妹妹,你的情郎呢,这回怎么不来救你了?哈哈。”他们在向她迫近,为首的那人身材圆肿,一身华服,看起来像个阔少爷,已经肆无忌惮地摸上了她的面颈。

    走过某个偏僻路口的时候,雪瑶碰巧看到了这一幕。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太张狂了!

    雪瑶箭步飞身,冲上前去,一连几个飞踢,那几个小厮连同为首的少爷就全都仰翻在地了。

    “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没有王法了!”雪瑶疾声厉喝。

    那几人胸前已明显受了重创,挣扎着站起来。为首的那胖少爷一边揉着腰,一边说道,“怎么,又是个小白脸,王法,还敢跟我讲王法。”他回身向身后几个小厮道,“告诉他,什么是王法。”

    其中一个小厮趾高气扬,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这可是卫知府家的公子,整个洛阳城都是卫知府说了算,我们公子就是王法。”

    “哼,怎么样,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吧。本公子看上这姑娘,那是她的福气。至于你嘛,现在就跪下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本公子一高兴,也许就饶了你,不然,就等着吃板子,蹲牢狱吧。”那卫公子一脸自鸣得意。

    “呵,是吗?”雪瑶一声冷笑,“那我倒是要领教了。”说着,右手食指和中指已经套好了剜目的护甲。不等那卫公子反应过来,雪瑶双指略弯,凝神聚气,直向卫公子眼目而去。

    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啊”。只听卫公子一声惨叫,双目涌出的鲜血溅在雪瑶纤细有力的玉手上。

    已经伤了他的眼目还不够,雪瑶反手一拧,两个血淋淋的眼球掉落在地上。

    这是第二次手染鲜血了,第一次杀人时的彷徨害怕犹在心间,只是这次,虽然也心惊,终究淡然了不少。原来,人心是这样变化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这公子目无王法,欺凌弱女,本就丧心病狂,罪不该饶。再加上出言羞辱她,她没要了他的命,已经算是客气了。

    此刻,那卫公子双手捂着眼目处,疼得躺在地上打滚了。周围的那几个小厮好像已经吓傻了,也不知是该冲上去,还是来保护少爷,亦或直接转身逃跑,只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如痴似傻。

    雪瑶对他们厉声道,“怎么,你们也想尝尝双目被剜的滋味。”

    “啊,快走。”其中一个小厮说了一句,点醒了其他人。

    众小厮立马拖着躺在地上的卫公子,飞快逃去。

    “好好。”“打得好。”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百姓,不迭地叫好。激起民愤至此,想来这卫公子平日没少欺男霸女,自己也算除暴安良了。

    “记得,本公子姓唐,若要寻仇,恭候不怠。”为了不连累身边的姑娘,雪瑶冲着逃跑的小厮们喊了一句。

    打发完了歹人,雪瑶正要回头安慰那姑娘几句。

    刚一回头,只听那姑娘道,“唐姑娘可还记得我吗?”

    她竟然看出自己是女子,雪瑶有些诧异。仔细看她,很面熟。是王府的人吗?王府里的丫鬟婢女多如牛毛,她早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不对,王府的人怎会知道她性唐。

    正在思量着,那女子一笑,又开口了,“当初洛阳城外的顺来客栈里,唐姑娘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意欲劫持若兮,不想数月不见,竟然已经不记得若兮了。”

    若兮,曾经听夏儿提起过,是南楚公主的名讳。

    原来是她,真正的南楚公主。怪不得这样面熟,却不觉得在王府里见过她。

    她在这里,那十九哥应该也在了。这样说来,也难怪她知道她的身份。

    雪瑶当即一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当日全是误会,别介意。”

    若兮轻言轻语道,“没事的,反正我并不想嫁给镇北王。刚才还要多谢你搭救呢。”

    “举手之劳,没伤着你就好。”寒暄几句,雪瑶连忙进入正题,“对了,十九哥呢?有没有和你一起?”

    “你们果真是兄妹情深,也不枉唐桀总是这样惦念着唐姑娘。我们的确在一起,跟我来吧。”说着,若兮便领雪瑶向郊外走去。

    原来,若兮一行人来到洛阳城后,正要找地方落脚,恰好遇见了进城卖野味的猎户魏老伯。于是,魏老伯盛情相邀,几个人就又去了魏老伯的家中,暂且住了下来,几个月以来,已经打探到消息,镇北王确实已经迎娶了南楚公主为正宫王妃,正谋划着如何救人。

    今日,唐桀和罗阳正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混进镇北王府。若兮一个人,实在闷得慌,大好光景,不忍辜负,就一个人悄悄溜上街头。谁知天公不作美,又遇到那几个纨绔子弟,于是,就发生雪瑶看到的那一幕了。

    一路上,两个女子有说有笑,也都相互了解了许多。

    “十九哥。”一到茅舍,雪瑶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第三十三章 重逢

    自相遇以来,从未分别这么久,一见唐桀,雪瑶倍感亲切,直径跑过去拥抱了他,“十九哥,终于见到你了,好想你。”

    刚才还正想着怎么去救瑶妹,没想到这一时,已经佳人在怀了,唐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稍过片刻,他才也抱住雪瑶,轻责中无限宠溺,“去哪了?我找你好久呢。”

    “我去镇北王府打探了一番。”雪瑶离开唐桀的肩头,看着他,俏焉一笑,“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还说打探,你是不是嫁给镇北王了?”唐桀抓着她的臂,认真地询问她。

    雪瑶用另一只手握上唐桀抓着她的手,半撒娇似的道,“哎呀,又不是真的嫁,形式婚姻而已。再说,我也没想到别的什么更好的方法接进皇宫啊。”

    “形式上也不好儿戏吧。万一被发现,性命堪忧。”唐桀眉头一皱,担忧道。

    “好啦,反正我现在已经是镇北王的名义王妃了。下不为例,好不好?”雪瑶心觉有愧,软语连连,“我可还等着十九哥的两箱馒头呢。”说着,双颊不觉微红。

    听她这样说,唐桀也当即开心道,“哈,好啊。等这风波过了,师父差不多也回来了,我一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听到这里,雪瑶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日替嫁大婚时的大红锦袍,龙凤鸾烛,还有那十里红毯,慕容谦给她的,也绝对是昭告天下,明媒正娶。

    她怎么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呢。

    和慕容谦不过是走过场,不算数的。

    现在十九哥正承诺娶她呢,她应该期待,应该高兴的。

    “既然唐姑娘已经平安,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吧。”罗阳在一旁地建议道。

    “对呀,你们兄妹叙旧,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要是镇北王府派人来追就不好了。”若兮脸色苍白,依旧淡淡道。

    “嗯,瑶妹,我们快走吧。”唐桀忽然想起来一般,也附和道。说着,拉起雪瑶就要走。

    “哎,十九哥,着什么急啊。”雪瑶定在原地不动,犹豫了一下,悠悠道,“我也没说要走,要是现在走了,之前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我还没查到玉佩的事呢。”

    其实,这些天来,进宫无望,雪瑶早就把玉佩的事先放下了。

    只是,她不想现在就离开王府,也许是不愿无功而返吧,又或许,做王妃的感觉,前呼后拥,仪仗严雅,她还未尽兴。

    不管怎么说,把玉佩的事抬出来,先留下再说。

    “不行,镇北王府太危险,玉佩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唐桀坚决阻拦道。

    “没事的,我很安全,”雪瑶辩解着,“你知道镇北王是谁吗?就是之前施粥,咱们在街上碰到的那个无赖公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他要是个正人君子,还可以考虑考虑,现在就更不行了。他要是认出你来,一定新仇旧恨一并算。到时候,我怕救你都来不及。”唐桀滔滔不绝地劝阻起来。

    雪瑶一急,脱口而出,“他怎么就不是正人君子了?”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她为什么帮他说话呢。雪瑶双手叉腰,显出要和唐桀理论的架势,“十九哥,你是对瑶妹我的脑子没信心,还是对师父教我的功夫没信心啊。”

    “不是啊,瑶妹你听我说——”唐桀有点着急了,勉强平定语气。

    “好了,不管怎样,我就是不走。”雪瑶一语打断他,首先失去了耐心。

    看他们有吵起来的趋势,罗阳赶紧打圆场,“既然雪瑶不愿意走,我看这样吧,那就先不走,我们都留在这里。要真的有什么事,方便接应。王府那边的侍卫可以疏通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看这样甚好。”若兮第一个同意。

    “那好吧。”唐桀和雪瑶一口同声。

    “雪瑶,你的衣袖上怎么会有血迹,可是受伤了吗?”罗阳看了她一眼,温和关心道。

    “哪里?”唐桀赶忙走近雪瑶一步,拉过她的袖口来看。

    “没有啊,教训几个毛贼而已,他们的血溅上去了。”雪瑶说得漫不经心。

    回来的时候已经洗过手,不想还是残留在衣襟上了。要是十九哥,粗枝大叶,肯定不会发现,谁想到,这还有个心细如尘的太医呢。没办法,只能轻描淡写。他们要是知道她剜了知府公子的眼目,还不知会有什么震惊表情呢。这样的震惊,不看为好。

    “那几个毛贼,没大伤吧。”唐桀知道雪瑶心烈如火,不禁问了一句。

    雪瑶盯视着若兮,示意她不要说话,“我有分寸的,怎么会呢。”

    若兮善解人意,没有揭穿她。不过倒是佩服她这敢作敢为,说谎话都理直气壮的功夫来。

    唐桀和罗阳也没有再问。雪瑶独自一人来到溪边洗衣袖。

    正洗着,似乎听到有脚步靠近,雪瑶想都没想,一句“十九哥——”已经出口。抬头一看,却见是罗阳,笑笑道,“不好意思哦。你怎么来了,十九哥呢?

    “他在屋里和若兮说话,我出来看看。”说着,罗阳和雪瑶并肩坐在草地上。

    陪若兮的不应该是罗阳吗?怎么会是十九哥?

    雪瑶满心的疑问,还带着小小不快。从小到大,十九哥都是陪她。

    “他们很熟吗?”雪瑶试着从罗阳嘴里套话。

    罗阳柔和一笑,“应该是朋友吧。毕竟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你呢?和她也只是朋友吗?”雪瑶边搓衣角边继续问道。

    “算是吧。只要她好就够了。”罗阳淡淡答来,宛若白衣天人,不染尘世。

    雪瑶一耸肩,“呵,那朋友的界限可真广泛。”

    罗阳转头看她,不语。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敢去追求?胆小鬼。”对上罗阳的眼眸,雪瑶直言道。

    第一次有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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