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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惑-西风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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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夏儿。

    床上,她已经收拾干净,床单绽白,不见了那鲜红的血色;地上,琉璃碎屑依旧,她正待片片拾起。

    屋室,一番收拾,可以整洁如新,可人呢?她不再清白,肮脏的印记,永远都洗不去;而他的心里,更不会再有清洁如玉的她。

    “王妃——”见雪瑶呆呆地看着地面,没有一点反应,夏儿又轻轻唤了一声,伸手去扶她。

    在夏儿的搀扶下,雪瑶斜倚床栏而坐,眼眸暗淡无神,半响,才虚弱地吐出一语,“去打水来。”

    “王妃,天色太晚了,现在沐浴会受寒气的。”夏儿看着她此刻的孱弱无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的若兮公主,虽然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有许多个瞬间,她们还挺像的。“况且您的额上有伤,还是明日吧。”夏儿低声劝着。

    依雪瑶平日的脾气,夏儿的劝告是大都不听的,可是现在,“夏儿——”雪瑶紧紧抱住夏儿,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了汹涌奔流。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个时候,还肯来关心她的,恐怕就只有夏儿了吧。那么宠信的香雪背叛了她。而这个平日里太过软弱善良,让她使起来不很顺手的丫头,此刻,却是她唯一的温暖了。

    “王妃,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夏儿什么都没有问,只轻轻安抚着雪瑶。

    大概是后半夜了,好不容易劝得雪瑶肯躺下睡了,床上的雪瑶依旧抓着夏儿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她抿嘴隐泪的模样,只像一个小女孩,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执着不放。

    “快睡吧,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立刻进来。”夏儿双手覆着雪瑶的冰凉玉指,温柔地安慰她。

    她的话似乎带着温暖的魔力,雪瑶的确感觉安心一些,渐渐松开她的手。夏儿要去灭屋里的凤烛,却只听雪瑶急言说道,“别吹它,就这样燃着的好。”夏儿自然听从,留下烛火,只身退了出去。

    记得曾经,洞房之夜,那对龙凤鸾烛,也是灯火燎尽,燃到天明。

    如果那晚,她放下一切与他欢好,是不是今日,一切就会不同了?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吧,再睁开眼时,会是柳暗花明,牡丹盛放,而她,还是那个红衣代嫁的如玉佳人。

    可惜,次日清晨,天色濛濛刚亮,迎接她的,不是十里长街仪仗,而是门外,粗暴嘈杂的吵闹之声。

    (ps 亲们不用太担心女主~)


第四十八章 屋逢连夜雨

    本能地呼唤“夏儿”,唤了几声,却无人应答。一种更为不妙的预感开始在雪瑶心里蔓延。

    来不及容妆,雪瑶只略微梳洗,便连忙起身开门。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衣着铠甲的王府护卫。见她要出门,他们不是行礼,而是挥刀相阻,“王妃,王爷有命,您不能离开这里。”

    雪瑶本就习武出身,昨天不过因为和那黑衣人还有慕容谦厮扭,再加上受惊过度,才显出那样的憔悴不堪。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她自然已大致复原,底气也足了许多,“本宫的侍女不见了,让开!”她的声音,清脆嘹亮,含威带怒。

    他这是要软禁她吗?

    他的王妃是宁和公主,和她唐雪瑶没半点关系!

    软禁她,凭什么!

    她不顾那些侍卫的阻拦,刚迈出房门一步,不想,那些侍卫真的动手将她硬挡了回来。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雪瑶稳住身形。只听其中一个侍卫说道,“王妃,对不住了,请您规矩呆在这儿。”

    有一种想和他们直接动武的冲动,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没有。想起慕容谦曾和她说过,王府上下的侍卫,大多是高手,既然这样,动手也只有暴露身份,自取灭亡的份。

    正犹豫着如何是好之际,一个娇柔的女声传来,“真是好大胆的侍卫啊。怎么敢对王妃无礼?”那女声好像是在为雪瑶说话,可其中的虚情作态之意,实在明显。听在耳里,麻在心上,雪瑶觉得一阵不舒服。

    随着那轻飘飘的女声,一个绿衣女子的身影也由远及近,“对了,真不好意思,我怎么忘了,王妃私会情郎,被王爷发现,王爷震怒了呢。”那女子笑语盈盈,几近嘲弄雪瑶之能事。

    在王府中,除了翠儿,还能是何人。

    慕容谦不是说,已经将她赶走了吗?一瞬间,雪瑶恍然了。

    待翠儿走近门口,便轻轻对那两个侍卫一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这——”那两个侍卫有些犹豫。

    “怕什么,她还能跑了不成。就算真出了事,王爷那儿,有我担着呢。”翠儿轻盈一语,两个侍卫竟然真的都退下了。

    原来,翠儿在王府的地位,是那样高贵重要,连侍卫,都可以听她随意指挥。

    出了事,她担着。就是昨天之前,自己也都不敢这么说。可翠儿,她和慕容谦的关系,已经好到那步田地了吗?

    慕容谦,什么赶她出府,不过是一时敷衍她的言语罢了。自己也真傻,居然会相信。

    算了,都现在了,还想什么呢。

    找夏儿,谋出路,才是关键。

    心上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来,鲜血殷殷流淌。

    空荡的庭院里,只剩下雪瑶和翠儿两个人。“怎么,帮了王妃这么大忙,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翠儿首先开口了,柔媚的言语中不怀好意,“还是,我应该称呼你唐姑娘?”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

    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雪瑶的神经几欲崩断,一连发生了这么多事还不够,看来自己的身份可能也要守不住了。

    勉力维持最后的一份镇定,“你还知道些什么?”声音中紧张难掩。

    “也没什么。唐门唯一的女弟子,唐雪瑶姑娘,年芳十八,市井女混,你还有一个叫唐桀的师兄,对吧?”与雪瑶形成显明对比的,翠儿一抹幽笑,镇定自若,满满都是看好戏的势态。

    唐门针已夹在玉指中间,知道她身份的人,不能留!杀心一动,雪瑶即刻出手,唐门针抵着翠儿的脖颈,“是谁和你胡言乱语的?”她死之前,那个叛徒也要一并挖出来。

    “呵,想杀我呀。”不料,翠儿却依旧笑得满面春风,毫无惧意,“没关系,尽管动手。不过我要提醒你,只要我死了,不出三刻,你的身份,北翎南楚就都清楚了。到时候,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呵,”她又是一笑,丝毫不顾颈上抵着的唐门针,靠近雪瑶一步,“反正,你一定死的比我惨百倍。”

    她这一进,雪瑶只能退后一步,嘴上却依旧强硬,“不要以为随便编个无稽之谈,本宫就会上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我当然有证据了。洗衣房的李嬷嬷,还有王婶一家,够了吗?”不紧不慢,翠儿缓缓道来。

    雪瑶一晚上才渐渐平复的心,又上下翻腾起来,表面上仍勉强维持平静,“王婶已经死了,你以为,随便找个和你串通好的老嬷嬷,就可以来威胁本宫吗!”

    “好啊,那我们可以到王爷那儿去试试,看王爷是相信王妃呢,还是相信事实。不过奴婢还是奉劝您一句,身家性命,不要拿来赌得好。”翠儿的眼里,威胁,讽刺,时刻刺激着雪瑶心里的那道未合的伤。

    慕容谦,他会相信她吗?

    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都没能相信自己。现在,自己本来就不是宁和公主,他又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呢?

    偌大的北翎和南楚,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还有谁能帮自己,雪瑶心里愈发感到不妙。

    “那你想怎样?”雪瑶退缩了。

    “很简单啊,你看我跟王爷这么多年了,连个名分都没有——”翠儿磨蹭着,想雪瑶按她的意思接话。

    “北翎有不少权贵名流至今未娶,本宫可以为翠儿姑娘挑选良胥,再有金银白箱以作陪嫁。”雪瑶不是不明白,而是故意避开了她的话锋。

    “哼,唐雪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什么男人都要的吗?既然已经到这儿了,那我们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王爷娶我进门。”翠儿终于露出了凌厉逼人的本性。

    “想进门,你自己和他说去啊,巴巴地来求本宫干什么!”这种**裸的羞辱,雪瑶当然毫不客气地回击。可心里那隐隐作痛的伤口,又岂是愤恨回击可以抹平的。

    “怎么,难道王妃连这点小忙都要拒绝吗?看来,您的身份,还有那个叫夏儿的丫鬟,都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了。”翠儿的言语中闪着阴冷的寒光。

    爱情中,女人对待情敌,向来都阴毒的。

    求而不得,是怨;求而寻之,君心另属,是恨。

    “你说什么,夏儿在你手里?”雪瑶怔住了,已料到她会继续用身份的事威胁自己,却没想,夏儿也在她手上。自己真傻,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唉,谁让你的小婢女偷了王府的钱财呢,而我,又恰好管着王府的支出进项,自然就把她抓到柴房去审问了。放心,十八般刑法,我一定好好审她。”翠儿一脸假意的无奈,掩不住嘴角暗含的得意。

    夏儿,明明昨晚,那个她人生中黑暗无光的夜晚,还陪在她的身边,可今日,竟然就这样被人陷害,抓走,还用了刑。她不能容忍!

    陷害,她能陷害夏儿,那昨晚的事,会不会也和她有关,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她为自己设下的局,专等自己上钩的。

    “分明就是你陷害她的!昨晚黑衣人的事,也是你操纵的吧!”愤怒中,雪瑶再度握紧了唐门针,直指翠儿。

    “王妃,别动怒啊,”翠儿无骨般的手指就堂而皇之的抚在雪瑶握紧唐门针的厉指上,“伤了奴婢事小,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您和夏儿的性命,才堪忧呢。”她没有正面回答她,美丽的笑颜中,一切不言而喻。

    “不要为难夏儿。”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处处都让人拿着把柄,刚烈如雪瑶,也只能认输。

    她真的不甘心啊,自己好歹也是代嫁的一国公主,高居王妃之位,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小丫鬟算计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她也真不明白,区区一个王府丫鬟,竟然翻云覆雨等闲间,将自己调查得一清二楚。

    算了,只能说自己不只是傻,而且傻得可怜,还以为仗着镇北王妃的身份,自己能在北翎呼风唤雨,寻找玉佩的来源。现在好了,玉佩的事没着落,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好啊,不为难她,不过,那可就要对不住王妃了。”翠儿的阴险,此刻已尽在眉间,“李嬷嬷,香雪,还不过来吗。”她悠悠一呼喊,李嬷嬷和香雪便推门而入。

    只见李嬷嬷一脸趾高气扬,摩拳擦掌,明显是要报复的神情。反观香雪,半低着头,似乎不大好意思。

    “奴婢知道王妃身手不错,不过,夏儿的命,可全在您手上呢。”翠儿再度开口,同时给了李嬷嬷一个眼色。

    雪瑶本已准备动手,可听她这么一说,昨晚,寂冷的夜,所有人都背离她了,而她唯一的温暖,就是那个名为夏儿的柔弱侍女。

    留殇夜寂寥,此情何可追。

    她唐雪瑶不是一个处处想着别人的圣女,可是知恩图报,感恩戴德,这些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她还是有的。

    早闻北翎刑罚严酷,夏儿一个柔弱女子又怎么承受得住呢?

    本就是自己种下的苦果,还是自己来品尝为好。

    雪瑶没有动,任由李嬷嬷架住了她的双臂。

    “香雪,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还不去告诉你主子。”翠儿轻盈盈地对香雪说道。

    只听“当”地一声,香雪直径跪在了翠儿面前,“奴婢该死,求姑娘放过奴婢吧。”

    “你怎么该死了,我也没想你怎么样啊,不过就是你怎么对我的,现在也让你主子知道知道。怎么,主仆情深,下不去手?”翠儿一挑细眉,审视夏儿一般。

    “奴婢不敢。”香雪忙忙地求饶,身子都在发颤。

    “姑娘,跟她废话什么,要不老奴来。”李嬷嬷已经在跃跃欲试了,架着雪瑶的手又紧了几分,弄得雪瑶双臂生疼。

    “这怎么行呢,咱们可不敢辱打王妃。香雪,你已经背叛她了,这个女人的恶毒,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就算你现在后悔了,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翠儿半是挑唆,半是威胁。


第四十九章 美人萧索

    “这——”香雪依旧犹犹豫豫,磨蹭着站起身来,向雪瑶走去。

    雪瑶看着她们的情形,大概也明白了翠儿的意思,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当初,她暗使香雪辱打了他,现下,翠儿要还给她颜色。

    “香雪,本宫待你不薄。”雪瑶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沉,直直敲在香雪心上。

    即使知道厄运难逃,雪瑶还是不甘心坐以待毙。

    雪瑶一句话,香雪更犹豫为难了,举起的右手都在发颤。

    一个巴掌还是下去了,落在雪瑶的俏脸上,不响也不疼。香雪虽表面打了雪瑶,毕竟不敢用力。

    翠儿却是大步走过来,“啪”地一个巴掌,狠抽在香雪脸上,“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记住自己的身份!”

    香雪勉强稳住身,低着头,不敢看翠儿,也不敢看雪瑶,“知道了。”说罢,香雪重新走到雪瑶面前,“啪”地一声下去,干亮生脆。

    “继续。”翠儿若无其事地吩咐着。

    香雪左右打过去,“啪”,“啪”,“啪”,一连十几个巴掌。雪瑶只觉得脸上麻麻的疼。昨晚,慕容谦那一巴掌还未消散,想不到今晨,这么快,就会被几个丫鬟侍女辱打。

    昨夜今朝,种种屈辱的情形,在脑海中翻腾不息。

    她唐雪瑶,那个潇洒不可一世的市井女贼,竟然,也会有虎落平阳,如此不堪的一日。

    原来,权力地位,祸福荣辱,真的只在旦夕之间。

    而她,偏偏要在尝尽了权力的美妙之后,深深体味落败后的屈辱。

    那火辣的巴掌,疼在脸上,整个侧脸都泛起一片青紫,嘴角,血痕隐隐;心里,则燃起浓浓的恨火。

    翠儿,你记得,只要我唐雪瑶还活着,定叫你死无全尸!

    “行了,停下吧。”翠儿一边悠闲地吩咐着,一边走到雪瑶面前,正对着雪瑶,“啧啧”叹息道,“王妃的绝世容颜,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不然,情郎来了,可怎么好呢。记得,我还等着做夫人呢。我可没那么大耐心。今天,你替了夏儿那丫头,可不代表明天,我也会放过她。呵呵——”翠儿一阵得意。

    “你!”雪瑶被人抓住臂膀,只能狠狠瞪着翠儿,要把她吃了一般。

    “放心,我对那丫头不敢兴趣,只要我进了门,立马就把她还给你。”翠儿对香雪和李嬷嬷招呼道,“我们走。”。

    李嬷嬷得到命令,便用力将雪瑶往地上一推,“哼”了一声,随翠儿往门口走去。

    那一推之下,膝盖似乎已经磕伤,丝丝痛意再度一涌而上。雪瑶蹲坐在地上,无比的屈辱在心里升起,如果不是因为夏儿,这几个恶奴,真以为可以安然无恙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吗!

    可是,心里真的好难过,十九哥走了,慕容谦不信她,罗阳也不知道在那里,原来,真正需要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帮她。那种绝望般的孤单无助,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母亡,遭虐,有家不能归。再多的繁华热闹,相依相守,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即便,她真的不想它们落下。

    走出几步,翠儿突然停下,“对了,要是王爷问起来,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你。”

    “慕容谦他管不着我!”雪瑶嘶吼着喊回去,为的,是不让自己的哭腔被听出来。

    “是呀,我怎么忘了,王爷娶的可是宁和公主。呵。”翠儿轻笑一声,临走也不忘嘲弄她。

    是啊,慕容谦真正应该娶的是韩若兮,而她唐雪瑶,不过是个居心叵测的女子罢了,即便受了欺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难道,只因为她不是公主,她想找到父亲,也想得一份镶金饰玉的生活,她就该被人辱打吗!

    她真是好像送上翠儿几根唐门针,再剜去她的双目,然后,还要大卸八块才解心头之恨。

    终究,还是理性占了上风,她没有出手。

    忍字头上一把刀,翠儿方才那些话,刀刀剜心,支离破碎。

    不是公主,没有清白,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

    可是现在,侧头向门口一望,带刀的侍卫一丝不苟,想逃出去都不可能了。

    抿着泪,雪瑶缓缓起身,缓缓移着受伤的双腿,向屋内走去。

    即使知道于事无补,眼泪还是如雨而下,她哭得痛彻心扉,是彷徨,是委屈,是不甘。可夏儿已经不在身边,伤心的玉人,还有谁来安慰?

    八月的天,夏日的余热还未退去,落叶莎莎,已随风而下。

    青天八月寒未识,寂冷卿心谁人知。木叶凌风声犹续,名花倾国落难寻。

    独自哭了不知多久,雪瑶渐渐安静下来,想要盆水,梳洗早已凌乱不堪的仪容。“来人”,喊了好几声,皆无人应。

    呵,当真是人走茶凉啊,雪瑶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自己这个王妃还没被废掉呢,就连个丫鬟都跑光了。

    没办法,雪瑶只得起身,自己亲自去舀水。来到院里的木桶前,水已经干了,只空空一个桶,无影无声,仿佛也在嘲笑她的落魄。雪瑶一手拿桶,一手系绳,提着木桶来至水井前。“佟”地一声,桶落水中。慢慢地,她摇起木辑。

    不用说在王府这一年多,她是养尊处优,不曾提水。就是当初在唐门,十九哥处处照顾她,又怎么舍得让她做提水打柴的活计。

    还好,雪瑶自小练得唐门毒招,腕力尚不错,比较顺利地把满满的水桶从井里提了出来。可是,提出井口容易,再要提进屋里,就要费一番功夫了。雪瑶双手抓住木桶上方,一起发力,缓缓向前移动,小心翼翼中,还是不时有水洒落出来。

    原来,提水这样看起来粗陋不屑的活计,是如此不易。

    雪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掖庭宫中的场景,那些常年以此为生的宫妇,提满桶如无物,想来,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吧。

    那些宫妇们,也有过小家碧玉的年轻时刻吧,若非逼不得已,又怎么会沦为宫中下人?想起曾经,自己对她们的那般不屑,雪瑶心里是羞愧,更有苦涩。

    她们沦落至此是迫于无奈,可她呢,她是自作自受!

    好不容易把水桶提进了屋,雪瑶只觉得双臂麻痛,本就受伤的膝盖就要支持不住。她倚靠门栏,勉强支撑身体,已是娇喘微微,香汗淋淋。用水盆盛出水,她习惯地来到窗前,猛然间一看,只觉得眼前空空的,才忽然想起,琉璃铜镜已经被他打碎,尸骨无存。

    没有了铜镜,雪瑶只好对水容妆。

    清清盆水中,伊人离落容。

    望着水中的自己,嘴角血痕才被洗去,额上伤痕结而未愈,两侧脸颊已然青紫,再加上一双哭肿的双眼,昔日的如花俏颜,荡然消隐。

    今日让她屈辱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雪瑶心里发狠,眼中也流溢着倔强的愤恨。

    可是,夏儿的命,自己的身份,这么多把柄都握在翠儿手里,一想到这些,雪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

    算了吧,妥协吧。忍一时,威一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心里有个声音这样提醒着她。

    但翠儿的要求,难道,就真的帮她进门吗?

    想到慕容谦会另娶她人,雪瑶的心里还是说不出的伤心失落。有一种不顾一切,决不让翠儿得逞的冲动。

    心里进行着激烈的争斗,雪瑶打开衣柜,取出一许白纱,自额前至肩头,顺着发髻,以玉簪固定,额上的伤,是可以遮住了。她又拿来白绸锦,轻轻遮面。

    这样一番,面颊,额角的伤痕统统遮上了,可心上的裂痕,又谈何修补。

    白纱掩面,清衣如仙,退去素日的华丽锦容,此时的雪瑶,显出一番别样的凄美。

    之后的几日,清清冷冷的院落里,雪瑶一人,独自梳洗,独自用膳,独自休息,与外面的一切繁华隔绝开来,仿佛,这是一间遗落人间的世外荒野。

    一个人的日子里,雪瑶仍在不住地思量,考虑着如何震住流言蜚语,如何与翠儿周旋缠斗,如何,面对慕容谦。

    只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终究没思虑出结果。

    平淡的日子如指间流沙,飘得飞快,落地无声。不出三日,就有侍卫来通传,“十爷造访,王爷设宴,请王妃速去明景轩。”

    慕容诠,他怎么会来的?

    他来了,固然可以有个说话的人,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和慕容谦闹翻,三人围坐,该是多尴尬的事情。

    本想随口推说不去,不过转念想到自己和慕容谦本就僵在那里,这时再不给他面子,万一又惹恼了他,不知会怎样。

    这样一想,雪瑶便淡淡道,“本宫知道了,就来。”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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