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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惑-西风绾-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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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厢,披发男子虚晃一剑,骗过上官维。接着剑尖挑起两旁的飞石,甩向上官维。正是上官维击石的时候,他已然脚踏飞石,窜空逃离。走时,又发出三根唐门针,不是向上官维,不是向慕容谦,却正对了自己的同伴。慕容谦横剑一挥,为他挡下两枚,可那受伤男子却不闪不躲,剑锋低垂,张开臂膀,向着尖针迎了上去。自然,唐门针在他的心口出炸开了一朵血花。他微微扬起一笑,仰天而倒。

    慕容谦看着他,漠然。只是沉肃的瞬时后,又回到了往昔的随然,“可惜了,没留下活口。不然大刑伺候,就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都说出来了。”

    “王爷,这种人死不足惜。我们快去追高将军吧。”上官维竖立起长戟,向慕容谦恭声建言道。

    慕容谦审视地看着他,那抹随性的似笑非笑未变,“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本王要追高将军?”

    “末将和高将军渡江没多久就遭了水族的暗算,高将军负伤,末将也是九死一生,后来我等被冲散了。末将本想找高将军赶快回暮城,不想水族封路,又在四处抓人。末将只好先躲进附近的村庄避一避。这些天好像是风头过了,查得不太紧,末将出来打探情况,正好远远看见了伏在马背上的高将军。于是末将去追高将军,可毕竟赶不上高将军的良驹,就只好回来。一回来,正好看见这几个逆贼。王爷,高将军身负重伤,要是再碰上追兵恐怕遭遇不测。他的马跑了这么久,大概也疲倦了,不如现在立刻追过去,也许能救下高将军。”上官维很焦急的模样,忠恳道来。

    一提起高齐,慕容谦心里着急,也不再犹豫什么,当下点头应允,运起轻功,飞身便往前赶去。上官维也飞身跟上,紧随其后。

    山路崎岖,盘回而上。转眼间,就已追到了山腰的一个平台处,高齐的马大概是累了,停在几棵树木旁,舔舐着并不繁盛的枝枝叶叶。奇怪的是,那马儿只是舔舐,贪婪地舔舐,却并未破坏树木的枝干。

    慕容谦心中不由地几分疑虑,可是高齐就在马上,身上还带着血腥之气,烈烈山风的吹拂下,淡淡散开。飞身来到高齐的马旁,慕容谦忽然发现高齐的腿,是被捆在马镫上的,再看他的身体,血迹似乎凝结,伤口处或黑或红,黑的,像是烙上去的,红的,则是翻开了皮肉。有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血和肉含混交杂,溃败不堪。慕容谦一探他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分明已经死去多时了。而他临死前,必然经历了一番地狱般的严刑拷打。

    再看那马儿舔舐的草木,细细体察,便感到一种淡淡幽香,是香料的味道,有人故意涂上的香料。

    绑着一居尸体引自己到此,难道,就是为了刚才那两处暗算吗?心里的疑云愈发遮天蔽日。

    不过,死者为尊,就算无缘再回到峥嵘璀璨的洛阳,那也该黄土掩忠魂,不可就这样任其身首异处。

    慕容谦扶着高齐,将他拖抱下马。正当慕容谦翻过高齐的身体,想让他正面躺在嶙峋的石板上时,突然,他的胸口一动,一只小蛇,带着条带状花纹,直逼慕容谦而来。

    蛇身不长,却飞窜如电。拔剑已经来不及,慕容谦只本能地向后退去。

    晚了,还是晚了。花蛇缠住他的右臂,吐着殷红的长长蛇信,当下就是一口。隔着厚厚的铠甲,仍是感到臂上痛意穿来。慕容谦左手如风,凝起内力,狠抓住蛇尾,一把将那蛇甩开,“啪”地就是一掌。即使受伤,慕容谦也是内力浑厚,一掌下去,小蛇当即伏在地上不动了,只蛇尾还回旋欲挣。

    “王爷,末将来迟,您没事吧?”不远处,上官维飞也似地奔来。看这情形,对着小蛇又补了一戟。顿时,蛇身断为两截。

    慕容谦自封了右臂上的三处大穴,对他摆了摆手,又示意他将蛇头递过去。

    原来,刚才那小蛇是西照特有的花玄蛇,带有剧毒,一旦被它咬伤,必须当场斩蛇,拔下毒牙,摄取毒液,以毒攻毒方能得救。否则三日必死。

    “这是水族的花玄蛇。末将为王爷拔下它的毒牙,王爷千万不可再动真气。”上官维言辞恳切,说着,已抓起蛇头,掀开花玄蛇的红口。

    臂上的伤口转化为一种麻意,正向整个手臂扩散,刚才悄悄运气,只觉得血气翻涌,周身不适,西照第三毒,果然名不虚传。慕容谦注视着上官维,没有说什么。

    一会儿的功夫,那颗带血的尖牙就在上官维手上了。上官维走向慕容谦,离他三步有余处,左手将尖牙递了过去。慕容谦正要去接,上官维拿着尖牙的左手猛然握紧,执戟的右手向慕容谦扫去。

    慕容谦的右手酸麻,勉强挥剑来挡,并没有挡住。长戟寒刃,直刺在他的右肩上,穿过铠甲,鲜血沿着戟尖,流淌在地上,恍若红雨漂滴,如丝如线。慕容谦本就背靠岩石,长戟穿过血肉,前推之下,已将他牢牢抵在石壁上。刀削斧刻般精致的面容上,慕容谦双眉紧锁。忍住痛意,他左手握住了上官维的戟,阻止长戟继续向伤口深处延伸。

    两人暂时僵持了下来,戟尖上的血,一滴一滴,如更漏长咽,悲声绝响。


第六十二章 朱弦断

    “哈,西照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样出卖高齐,背叛北翎?”慕容谦忽然笑了,声音却略微中气不足,“西照在荒山野岭,地薄人稀,成不了大事。你现在悬崖勒马,本王从轻发落。”

    “哈,慕容谦,你以为我上官维是什么人?岂是西照的几箱金银就能收买的!我是出卖了高齐,现在还要取你性命,不过我可从没要背叛北翎。北翎本就是我们草原人的,你一个汉人的野种,有什么资格端坐高台呼来喝去。”上官维也笑了,那笑中,却透出恨恨的残忍,“放心,王爷战亡后,北翎自当南征北讨,一统天下,昌盛复比当年太祖在世。”说着,左手握得更紧,片刻后再缓缓放开时,那颗毒牙已化为白粉,随风而逝,飘荡在山崖各处,似乎唱响最后的挽歌。

    “原来是端和王收买,怪不得这样阴险狡诈,不讲廉耻了。”慕容谦的嘴角已含了血迹,却仍旧笑傲凌风。

    “阴险狡诈?慕容谦,你最没有资格跟我提这四个字。要说阴险狡诈,也是拜你母后,那个汉人妖女所赐。当初家父明明镇守洛阳,她为了让慕容谨登上皇位,排除异己,不惜陷害家父,致使家父被流放,客死他乡。那个歹毒的妖女,如果不是她已经死了,今天一定让她亲自给你收尸。”上官维的言语里,满满还带着当年的怒火,焚燃不尽。

    原来是宿怨,多少年累积,没有善始,哪来善终。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妖女侮辱自己的母后,慕容谦再不能容忍。“啊——”他一声长啸,不顾蛇毒,左手强聚真力,猛力拔戟。“唰”,长戟离肩,带着奔涌的鲜血,余威四震,上官维也被他的内力击退了好几步。接着,慕容谦左手执剑,剑气如虹,长风似电,向着上官维连劈下三剑。上官维一时惊异,躲闪不及,铠甲上多了几道剑痕,鲜红隐见。

    只是,强提内力,三剑连劈,慕容谦早已感到心血翻腾,五脏居裂,他身形不稳,以剑撑地,勉强维持,微微俯身,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奔涌出来,洒在剑上,地上,触目惊心。上官维在不远处,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剑上的血珠还未滴落,寒光耀眼的长戟转眼又快到身前。

    慕容谦正要勉力出剑,两人之间,几步之遥,三根飞针突然闪过,直打在地上。窜入地皮,后轰然爆开。顿时,几步的距离上,土崩石裂,硝烟弥漫。

    唐门针,竟然又是唐门针,而且这次,来势更快,力道更浑。

    男儿重义气,可生死关头,也不是乱逞英雄的时候。

    感到这是有人在暗中阻止上官维,慕容谦当即奔向高齐的那匹马,跳上马背,捶马就走。

    身后,迷烟散去后,上官维看着慕容谦策马远去的背影,正要急追,却被身后一人按住了肩膀。那人的中指和食指上套着护甲,只这轻灵的两根指头,就按得上官维无法飞身出去。上官维无法,“什么人!”他怒喝着回身,看见一个老者,不高的身材,花发须眉,眉眼间既是仁慈,也是刚绝,尽显出时间洗礼后的精道。

    “你干什么!”上官维有些愠怒,却明显在压制怒气。

    “别忘了圣尊的目的。”老人的言语是平静的,淡淡提醒着他。

    “哼,该怎么做,我自己知道,不敢叨扰军师。”上官维很不满意,一把挡开老人的手,离开了。

    伤口还在流血,体内毒素上涌,慕容谦的神智也开始渐渐模糊,只紧紧拽住缰绳,任由那匹白驹自由驰骋。

    白马向高巅,英雄震万年。离时悲歌起,碧天血染蓝。

    随着曲折的山脉蜿蜒,那匹白马带着慕容谦,来到了西照的最高处,云海之巅——水族的总坛所在。

    “什么人?”几个看守的水族士兵上前挡住慕容谦的去路。

    慕容谦的神智已在迷蒙之际,强睁着眼目看了看那几个士兵,一身的水族蓝裳,他的嘴角依旧扬着笑,混沌不清,又带着些怒气,“问我是谁?那本王就告诉你们。”当下,剑出鞘,横扫,那几个士兵齐刷刷地倒地,颈上一道红痕。

    拦路的人倒下了,马继续前行。风驰电掣,疾行无阻。前方,是一座山洞。洞口,漆漆黑幕中透出冥冥火光。马儿一路奔驰,穿入山洞。

    山洞阔大,却并不深邃。洞内,正中央是一池幽蓝色的湖水,莲叶形的围岸,几百丈宽,一眼望去,深不见底,幽幽无边。无数的水族士兵围湖而站,魏然挺立,神情肃穆。每人执一明火,温淡的火光照明整个山洞内部,亮如白昼。最深处,几级台阶,踏上去是一个圣坛。不小的圣坛上,只有一女子,明蓝色的莲衣水裳,头挽水晶白冠,两缕束起的黑发搭在左右的肩上。一眼望去,清尘脱俗,明丽动人,却又带着令人不敢小觑的魄气。

    慕容谦疾驰而来的白马打破了这一切宁静庄严,马蹄过处,有些士兵已被踏伤,那些未有受伤的士兵,纷纷举起了长刀,似是要将这无礼的入侵者斩于刃下。长刀横过,马蹄更快。慕容谦在马上,挥剑又挡了几人,转瞬间,已到圣坛。马蹄踏着台阶,一跃而上。

    慕容谦的马逼到身前,那女子全无惧意,反而严声喝道,“何等妖人,胆敢闯我圣坛!还不束手就擒!”

    “哈,”慕容谦一笑,还是那样的随性不羁,俯身一掠,将那女子劫上马背,同时剑柄抵着她的喉咙,“西照神女果然是绝代佳人,本王不喜欢和女人为难,把花玄蛇的解药拿来。”侧在她的耳畔,他的声音,轻轻淡淡,是魅惑,也是威胁。

    “你做梦!”那女子的性情,却极为刚烈,当即回斥了他。

    周围的士兵冲了上来,可神女被劫,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看来,你是想和本王走了?”慕容谦的声音已经有些轻飘飘的。身中剧毒,失血过多,强提内力,他很清楚,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

    “你!”神女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又羞又愤。

    白驹从圣坛跃下,从湖的另一岸向洞口冲去。“都后退!否则就不用再见到神女了!”慕容谦挺着最后一口气,不让自己无力喘息太过明显。

    这个人,扰乱圣坛,劫持神女,多少士兵的长刀想直接将其乱刀砍死。可是为了神女,西照水族尊贵的象征,他们还是都让出了一条路。

    踏过拥满人群的湖岸,就已经到了出口。马蹄前奔,身后追兵不舍。

    终于,马,停下了。前方,已是万丈悬崖,无路可通,后方,那些追来的士兵,比起最初洞里那些人,又多了几倍不止,手里拿着的,不再是火把,而是弯弓。

    慕容谦下马,倚着马背,左手扣住西照神女的手腕,右手勉强执剑。

    双方并没有僵持,水族那边,突然地,一些士兵大喊,“这个女子今日初登神女之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根本就不算是神女,不必管她,兄弟们放箭,直接杀了那个闯神坛的人!”“对,杀!”“杀!”一个人呼喊就会激起一群人的响应,水族那边,有人主张放箭,有人坚决不允,争执不下中,局势有些混乱了。

    其实,如果是平日里,慕容谦可以等,等到他们自乱阵脚,那时再脱身,不成问题。可是今日,内伤外忧,冲到这里,他已是强弩之末,再无力回转。余光扫向那些士兵,许多羽箭搭在了弦上,似乎蓄势而发。

    又看了看劫持的佳人,纤纤盈骨的腕,清丽出尘的颜,还有那一份刚犟不屈,她还真有几分像她。

    今日,自己本是命中劫数,又何苦牵连伊人如她。

    突然间,脚下的山石竟有几分摇动,愈演愈烈。只转瞬的功夫,飞沙走石,平崖寸裂。这是山崩的迹象,慕容谦最后的神智意识到了这点,他向前一推,那西照神女便暂时跨过了绝崖险境,向着水族众人那厢而去。

    见神女归来,水族的战士们更不再有任何顾虑,纵使天崩地裂,岩崖坍塌,也绝不放过这个亵渎神明的人。一瞬间,弯弓齐弩,万箭离弦。

    身畔飞过的,是速速玄箭;耳边轰鸣的,只滚滚硕石。碧海青天,最后缠绕心扉的,又是谁的佳音倩影。

    那微蓝幽深的的眼眸,那浩瀚如海,又广阔如天的眼眸,最后看一眼举世尘寰。只身负剑,昂首扬天。

    有些人,注定落而不倒,垂而不败。

    浩浩高巅,朔风削骨。

    茫茫云海,飞沙血茹。

    潇潇易水,英雄末路。

    冥冥悲歌,咏唱离楚。

    神女摆脱了慕容谦的威胁,回过神来,正要平息族中的混乱,却望见不远处,更多的士兵不畏山崩之险,奔涌登峰。来者,皆是黑衣如墨,金带束腰,头上的围冠,也是金色的。

    是土族的人。

    看来今日,是一场精心策谋的纷争了。

    云海狂巅,地崩山摧。长裂的轰鸣,云石的绝响,还有喊杀声震天,笼罩了原本怡然如仙的佳境。此时的渺渺云寰,如传说中的地狱修罗,杀伐屠戮,血光漫天。

    是谁中了谁的阴谋暗算,谁得以逃出升天,而谁,又只身陨此人寰。

    数千里外,峥嵘繁秀的北翎宫殿,月色昏暗,华光隐没在云际。锦簟寒窗下,伊人正抚琴。“铮”,那蚕丝铰下的白弦,突然断了。

    雪瑶抚着那根断弦,本就绷紧的心弦,似乎也被抽断。望着那琴那弦,忆着当年当时,恍惚了心神,迷茫了罔情。

    朱弦断,明镜缺,相思曲,分别意,今生离,何缘聚,人寰几时复相携,更漏长鸣忘惊情,锦水鸾宫,泣歌不诉。

    (ps 本卷推荐百度音乐人 唐古的《镶嵌》)


第六十三章 冬愁

    “吱呀”一声,北风吹开了门窗,飞雪漫舞,掠进窗内。放下琴,搁浅心,雪瑶来到窗阑旁,张开手掌,星星点点的雪影,沾肤即融。纯白的雪,净洁的水,一如初见,不染尘瑕。

    又是一年冬雪时。

    只那年那人,已踏出身畔。

    身后,响起了“哒哒”地脚步声,带着几分惊喜,自以为的惊喜转身。他回来了?那时,这是雪瑶心里最真切的念。

    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他恰好就来了,确是最美的梦,最好的缘。

    “怎么了?还在弹琴?”回头对上的,却是慕容诠半笑的稚气面庞。

    一瞬的失落被雪瑶狠狠藏在心底,似笑而惜,她看着琴,脆声道,“弦都断了,还怎么弹啊?看来这首相思引,我是学不会了。”

    “怎么,不就是一根弦吗,我帮你补上就是了。”慕容诠的声音总是带着暖意,走到琴边,他仔细看着琴弦,抚弄起来,停了一会儿,又说道,“接不上了,明日我去找根新的。”

    弦断了,补一根就是,可人呢?不同就是不同,谁都无法替代。

    “嗯,”雪瑶点点头,她看着他,眉宇间,凭空多了一抹忧色,“你说,慕容谦不会有什么事吧?”

    少年一怔,旋即笑言,“九哥身经百战,百胜不殆。除非山岩崩塌,江河逆流,九哥怎么会有事呢。雪姐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说罢,慕容诠轻轻为她关上被风吹开的窗,又往屋外的炉火中添几枚碳。

    为何她想的人只有九哥,为什么是九哥?权力地位,红颜美人,九哥什么都有,他却什么也无。

    话说雪瑶学琴,是从半个多月前开始的。

    那时,雪瑶刚刚受伤,腰间的伤口虽不大,却深穿腰骨。慕容莲悄悄找了太医,看过后,开出些金创药,也只能让她好生呆在自己未出阁前的凤栖宫。雪瑶生来便是活泼好动耐不住寂寞的人,开始几天还好,安静待在莲公主旧时的寝宫里。稍过几日,腰上的伤大有好转,扶着拐杖已可以行路,雪瑶便不再那样乖巧了。

    寒冬的萧索中,难得漫天明媚,虽然朔风依旧吹寒,可阳光照耀在脸上的感觉,也是金灿灿的,无形无意便镀上一层暖色。

    拄着拐杖,一袭宫女素服,雪瑶挪步出了殿门。枯藤兀立的杨柳下,雪瑶停住脚步。倚着枯木的枝干,她回想起这次夜袭御昭台,当初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块玉是南楚的,为北翎掠劫而来。意外之中,还收获了一宗北翎的皇室密卷。

    可她,俏然如玉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且不说南楚遥隔万里,且不说南楚地跨三江,单凭一块玉,南楚美玉繁多,她的那一块,知道出处又如何?

    况且,当日和她一起来的少年,今时今日,不知又在何方何处。那晚,自己先跳窗而出,追兵大概会来追自己,他,应该可以趁乱逃跑了吧。雪瑶心神不定,反复中,不禁些许担忧。

    “小丫头,你是哪个宫里的,竟敢在这里偷懒!”忽然,一个年纪大她不多的宫婢站在了雪瑶面前,趾高气扬。

    “我——”雪瑶本想说是长公主的人,又想起莲公主出阁多年,虽然丧夫守寡,却多年不在宫里住了,这样说,肯定不行。雪瑶犹豫着,想随意编个宫殿,一时又没想出什么。

    那宫婢上下仔细地打量着雪瑶,“你这鬼鬼祟祟的,又在这里偷懒,快说,到底是什么人,不然,等着司刑房的板子吧。”

    雪瑶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当时就要翻脸。

    “什么司刑房,谁敢动本殿下的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不远处,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已然响起。

    “见过十爷。”宫婢向来人欠身行了一礼。

    “起来吧。”慕容诠向那人一挥手,随即转向雪瑶,“扭伤了脚就要好好休息,怎么能随便乱跑。没事吧?回去了。”他的眼神中尽是关切柔光,说着,就扶过雪瑶的臂。

    “人家还要罚我呢。我可不敢随便就走了。”慕容诠就算不得宠,也是皇子,将来板上钉钉的王爷,有了他做靠山,雪瑶自然得理不饶人。

    “奴婢该死,不知道姑娘和十爷——”那宫婢连忙陪笑着,却也没再说下去。

    “行了,既然误会一场,就算了吧。”慕容诠有些仁懦,没有责怪,也不好责怪什么,转向雪瑶道,“我们走吧。”

    北风依旧袭身而过,这样被慕容诠扶着,几分暖,却感到不适。

    走出挺远,慕容诠关心道,“你是怎么受伤的?又怎么会还在这里?”

    雪瑶把那晚的情况,以及肖士将和莲公主相救的事都尽数说了,之后也温馨问道,“那晚,你还好吧?”

    “一言难尽啊。那天,你出来后,我本要去找你,刚一跳出门窗,就有几个侍卫冲了上来,我只好拔剑和他们相斗,大内侍卫,哪个不是精挑细选,一对一我都没有胜算,何况他们有三四个人。后来打不过,就只能跑。本来已经无路可逃了,经过长寂宫时,却意外被一个冷宫姑姑救了。她让我藏在她的被子里,那些侍卫不好进去搜查,后来好像西宫还着了火,他们只好作罢。”少年的声音,说起来温温淡淡,当日怎样的惊心动魄不得而知。

    长寂宫的妇人?听到这里,雪瑶心里突然一震,难道是谢秋颜吗?

    “是哪个姑姑?她可对你说了什么?”轻中柔脆,雪瑶一连问向慕容诠。

    “不认识,以前从没见过她,她也没说什么。”不明白雪瑶为何这样问,慕容诠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也说不上到底有什么奇怪,反正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寻常的意味。你认识她吗?”

    “也不太熟悉,以前长寂宫有位谢姑姑受人欺负的时候,我帮过她。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她。带我去见见她吧。”拽着慕容诠的袖子,雪瑶半笑着央求。

    “这,可你的伤还没好呢,”慕容诠本想说改日,可禁不住雪瑶的再三的要求,也只好说了句,“好吧好吧,现在就去。”

    “你最好了。”表面上,雪瑶一脸嬉笑,可心里,却踌躇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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