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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归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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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姜盯着袁宿,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时间已不容多想,她决定快刀斩乱麻。
  “你看这个。”手腕轻转间,手指里多了一颗药丸,朱红如血,“知道这是什么吗?”
  袁宿皱了皱眉。
  “这是诛心丸。百杀之中诛心为最。吃了这颗药,你会想起生平最不愿想起的记忆,重复人生中最痛苦的经历,你的心会一直一直疼痛……”
  袁宿打断她:“无妨。”
  秋姜一噎。
  袁宿看了眼下方在城中肆虐前进的海水,看上去速度不快,但所到之处,吞噬万物。“半个时辰,海水就会淹到这里,到时候你我都会死。就算你想凌虐我,也最多半个时辰的时间。”
  秋姜叹口气,将药丸放回怀中,再伸出手指时,里面变成了一颗碧绿色的药:“罢了。既然要一起死,那么临死前就做点快乐的事情吧。”
  袁宿看着这颗药,表情终于变了。
  这回轮到秋姜笑:“你认识这个的,对吧?这是特地为你的好女王炼制的销魂丹,催情用的。你的好女王以国士待你,想必没邀你同享过。来来来,将死之前狂欢一番,咱俩也算一睡泯恩仇,如何?”
  袁宿睁大了眼睛,他很想继续保持镇定,可是那颗药离他的嘴巴越来越近,他再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无、无耻!”
  “你早就知道我是这种人了。”秋姜说这抓住他的下颔,手指一捏,袁宿的嘴巴就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药丸滑入喉中,他几乎魂飞魄散。
  秋姜松开手,看着面无血色的袁宿,眨了眨眼睛:“袁郎,你喜欢怎么玩?”
  袁宿悸颤地盯着她,眼中浮起了一层水光。
  秋姜笑着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袍,袁宿终于崩溃,颤声道:“谢……见。”
  “什么?”秋姜的动作没有停,转眼间就灵巧地脱去了他的外袍。
  “我是谢见!”
  秋姜的手指终于停住了,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半响后,踉跄后退了半步。
  袁宿的目光落在脖子上的镔丝上,低声道:“十二年前,你假扮谢柳,从我家骗走了镔的配方,三年后,借出嫁假死。父亲以为你真的死了,听到消息呕血暴毙。母亲被族人逼问配方下落。她交不出来,自尽谢罪。我七岁,被族人扫地出门,乞讨为生。我本以为一切都只是命不好。直到有一天,我在路上见到你。”
  秋姜又踉跄地后退了半步。
  “你变化很大,但我还是认出了你,可我不敢相信。我远远地试图跟着你,但被人拦住了。那人告诉我没错,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是如意门精心为我谢家准备的一颗毒药,毒得我们家破人亡,失去所有。”
  秋姜沉默地听着,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人对我说,想报仇的话,就得好好地活下去。只有活得比你更久,走得比你更高,才有机会扳倒你。”
  秋姜沉声道:“那个人是谁?”
  “你已经杀了那个人了。哦不,是原来的如意夫人杀了她。”
  “红玉?”
  “她告诉我,她叫玛瑙。”
  秋姜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想起了红玉临死前的话,那句“源源不断的敌人来找你报仇”原来不是无的放矢,在这里等着呢。
  “你怎么知道沈玛瑙死了?”
  “你以为女王想要在程境内找一个人,又有品从目做帮手,会找不到?”
  “也就是说……”
  “我当然知道老如意夫人在哪里,也知道她苟延残喘不敢出来,我留着她,就是为了等你。虽然很多人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不死在我的手里?”狂风吹拂着袁宿的脸,沉静的眉眼已经找不出昔日谢家小公子谢见的模样。
  而且秋姜假扮谢柳时,跟这位弟弟并不亲近,因此时隔多年再见,未能认出来。
  可对她而言的一场游戏,却是他一生惊天动地的转折。
  袁宿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道:“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还的。如意夫人。而今日芦湾之难,三万人之死,不是女王的过错,是你们!是你们如意门的……罪孽!”
  一滴眼泪滑出秋姜的左眼,很快被风吹走。
  她心中淡淡地想:我果然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
  芦湾城内人仰马翻,人人都跟没头苍蝇似地。只知地动厉害,不知另一头漫天海水已来。
  大家有的开始逃,有的还在家中收拾被震得遍地狼藉的物件。
  直到门外羽林军策马而过,高呼道:“海啸来了!往高处逃!往东城门逃!”
  逃乱又是一番景象。
  有站在自家楼上惊呼:“哇,哇!厉害啊!”
  有背着自家老母艰难地行走在泥路上,被母亲哭求:“放我下去,儿啊你自己逃吧,求求你了!”
  有将孩子放在木桶里一边包裹一边哭泣的。
  更多踉踉跄跄搀扶前行的……
  “逃!往高处逃!往东城门逃!”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
  可是,当一些人好不容易来到东城门时,却发现城门被从外锁死了!
  慌乱中,无数人被踩死踩伤。大家拼命撞击城门,想要逃出去,可是沉达千斤的城门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一队羽林军飞奔而来,高声喊道:“让开,让我们来!”
  百姓们越发慌乱,像锅沸腾的稀粥根本让不出完整的通道来。
  领头的颐非从马上跳起,手里抓着一面巨大的旗帜,踩着众人的头飞奔过去,在东城门前将旗帜迎风展开,上面金丝绣成的蛇形图腾在如此黯淡的天气里仍闪闪发光:“废物!一群废物们!不就是水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蛟龙之国!每个人都会游泳!能坐船!世世代代不知经历过多少海啸风暴。不就是海水倒灌,你们怕什么?慌什么?!”
  众人先被旗子一晃,再被颐非一吼,顿时安静了下来。
  “想死地尽管继续,不想死地听我号令!”
  “你谁呀?”人群中有人喊道。
  颐非目光如箭,顿时射在了他脸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脖子里拉出了一根链子,链子上的比翼鸟,虽然小巧,却比旗子上的金丝图腾更耀眼炫目。
  离得近的人们看得很清楚,一个汉子顿时惊呼出声:“蛮蛮!他、他是三殿下!”
  “真的是三殿下!三殿下回来了!三殿下回来了!!”
  “三殿下回来了——”
  惊喜的欢呼一声接一声地传了出去。更有人已经开始屈膝下跪。
  程三皇子离境不过一年。一年时间不算久,起码,芦湾的百姓们还没有完全忘记他。起码,在这危难时刻,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象征的不是灾难,而是力量——名为希望的光。
  ***
  品从目将一个老人扶上藏书楼的顶楼。这是三条街内最高的一栋楼,高达四层,占地宽广,如今已容纳了二百余人。
  老人含泪看着他:“我都老了,把位置让给那些孩子们吧。”
  “他们会来,你也得留。”
  “可这里就能保证一定安全吗?”
  “不能。但是,这里是你目前所能抵达的最安全的地方。”他将老人交给一个金门弟子,转身继续下楼。
  金门弟子急声道:“先生,您还要下去?”
  品从目回头朝他安慰一笑,然后挥挥袖子,飘然下楼去了。
  被他扶上楼的老人忍不住问金门弟子:“请问,那位老先生高寿?”
  “先生今年七十二岁。”
  “比我还小十岁!”老人久久震撼。
  除了藏书楼,城中的高楼还有十余处,人们在金门弟子的引领下纷纷前往避难。
  东城门处,颐非带领羽林军和百姓一起拆了某栋酒楼的柱子,然后抬着柱子开始撞击城门。
  宛大的芦湾城,在灾难面前度过最初的慌乱后,开始显露出不屈的一面来。
  ***
  而这时的雀来山上,云雨正浓。
  颐殊忽意识到某种不对劲,伸手推云笛:“等等!”
  云笛没有理会。
  颐殊急了,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一把剑横架在了云笛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一滴冷汗顿时从他额头滴下来,落在她的胸脯上。
  “别动。”一个声音如是道。
  云笛虽然没有转身,但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越发惊悸。
  而颐殊则通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来人——来人一共五个,持剑之人她认得,是品从目身边的一名银门死士。说话之人站的稍远些,身形也最矮小,却比其他四人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因为,此人是薛采。
  颐殊又急又气,当即去推云笛,云笛脖子上的剑立刻紧了一分。薛采道:“我说了,别动。”
  颐殊冷笑道:“你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竟有看活春宫的嗜好?”
  “若非你们荒淫至此,怎会连我上山都不知道?”薛采说着笑了笑,“你们的人守在山下,频频示警,可惜你们什么都没听见。”
  颐殊盯着薛采的笑脸,只觉这真是世上最可恶的一张脸:“你是怎么从芦湾逃出来的?”
  “这正是我要告诉陛下的——我都能出来,更何况颐非他们。所以,你的计划已经破灭了。”
  颐殊死死地咬住下唇,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所以,你原本接下去还想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就此打住吧。”
  颐殊冷冷道:“你知道我还有什么后招?”
  薛采看了眼山下的情形,眼中哀色一闪即过,声音却越发舒缓:“海水倒灌固然可怕,但总有那么几栋楼比较结实比较高,能熬过去。那么待在那些楼上的人等海水退去后,就能获救。所以,你的计划远不止引来海水。你锁死城门,挖空城下,还在其他地方盖了五个罩子,为的就是把整个芦湾从岛上分开,让它彻底沉没。对吗?”
  颐殊脸上露出刺痛之色。
  “现在,你要杀的人已经不在城里了。芦湾可以不必沉了。”
  颐殊听到这里,目光一闪,却笑了:“真的吗?”
  薛采心中一格。
  “若颐非和如意夫人真的已不在城里了,出现在此地的人,就不是你,而是他们了。”
  薛采冷冷道:“他们另有事做。”
  “能有什么事比抓我更重要?我可比你更了解我的好三哥。”颐殊观察着薛采的表情,吃吃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比你想像的更了解你。你啊,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小家伙。你现在心里其实乱极了,慌急了。但你不敢显露出来,因为你还指着翻盘。可是薛采,我告诉你,今日芦湾必沉。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也救不了任何人!”
  薛采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


第二十八章 腾蛟
  观星塔上,袁宿盯着秋姜,看着她面无血色的模样,只觉心头一阵快活。他常年压抑,喜怒皆不敢形于色,为的就是这一天。
  家破人亡的记忆,颠沛流离的过去,被背叛和谎言毁了的人生,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当如意夫人吗?为了当上如意夫人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毁了那么多人,造了那么多的罪孽,今日,就是你偿还之时!”
  秋姜的手慢慢地攥紧,再缓缓地松开,最后猛地一拽。袁宿顿觉那根镔丝嵌入了他的脖子里,血立刻流淌了下来。
  “我不杀贱民。”秋姜冷冷道,“但是幸好,你现在是个国师!”
  袁宿却大笑起来,笑得镔丝又往皮肉里嵌入了几分:“听玛瑙说你虽恶贯满盈,但手上并没有直接沾过人血。我便想,迟早有一日要你破戒。你习惯于杀人诛心。可今日,你诛不了我的心,你只能沾血。”
  秋姜大怒,当即将镔丝又拉紧了几分,袁宿顿时说不出话来,连笑也笑不出来了。他像上岸的鱼般剧烈地喘息着,脖子处地血源源不断地流下来,眼看就要死在她手里……
  就在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按住了秋姜的手。
  紧跟着,黑白二色撞入视线。
  黑的衣服,白的人。
  秋姜定定地看着此人,听他开口说:“不要杀人。”
  这是时隔五年后,风小雅再次对她说这句话。
  ***
  “咚——”地一声,柱子第几百次撞上城门时,外面钉死在门上的铁片终于崩裂,咔咔几声扭曲着从门上弹落。
  人们顿时发出欢呼声。
  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的颐非看着裂出一道缝的城门,抹去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痕,将插在一旁的旗帜再次拔起,指向门外:“冲——”
  “冲啊——”人们咆哮着朝城门撞过去,十余丈高的城门被撞开,露出了生路。
  ***
  薛采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低声道:“我错了。”
  颐殊嗤笑了一声,刚要说话,薛采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令她莫名地从心头涌起一股寒意来。
  ——那是一个猎人,看着猎物的眼神。
  “我确实错了。从现在起,你不是程国的女王了。”
  颐殊惊道:“你说什么?!”
  “把她们两个抓起来,不许穿衣。拿我手令调动各州兵力,速度赶来赈灾救人!”
  “你说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听你的?!!!”
  “他们不必听我的,只需——”薛采说着从旁边散落的衣物上摸出一物,正是程国的玉玺,“听它的。”
  颐殊尖叫一声,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就要朝薛采扑去,却被银门死士中途拦截,说捆就捆,竟是毫不怜香惜玉。
  颐殊看向一旁呆呆的云笛骂道:“你是死人吗?平时那般警戒,这会儿死了吗?”
  “我、我这不是没、没穿……”云笛十分尴尬,声音越说越低,可说到一半,突然发难,根本不顾剑锋在脖子上划出不浅的伤口,跳到薛采跟前,伸手就去抢玉玺。
  薛采跟他对了一掌,整个人顿时横飞出去——他虽武功不错,但跟程国第一大将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云笛顺手一抄,将玉玺抢到手中。
  已被捆住的颐殊顿时大喜:“做得好!杀了薛采!”
  银门死士上前将云笛围住,云笛以一敌四,竟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薛采从地上几个翻滚,回到颐殊身边,一把掐住她的喉咙。云笛的动作顿时一僵。
  “把玉玺给我!”
  颐殊嘶声道:“不许……”话没说完,薛采一掐,她便发不出声音了。
  “我数三。不想你的女王死,就把玉玺扔过来。一!”
  云笛满脸纠结。
  “二!”
  颐殊拼命用眼神示意他不许给。
  云笛举起了玉玺:“放开女王,不然我砸碎玉玺,看你拿什么号令兵卒!”
  薛采微微眯眼,突然抓着颐殊的耳环狠狠往下一扯。颐殊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一只耳朵竟活生生地被他扯下了。
  薛采冷冷道:“不要威胁我。我一生气,她就少一样东西。”
  云笛大惊,看着颐殊血肉模糊的左耳,手指一松,玉玺坠地。眼看就要砸碎,一名死士飞扑过去将之抱在怀中。
  颐殊睁大了眼睛,从剧痛中回过神来,颤声道:“我、我的耳朵……”
  “三万条人命,杀你三万次都不过分。这只是开始。”薛采将耳朵扔到她面前的地上。颐殊亲眼看见自己的左耳和耳环,再次尖叫,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死士们更将放弃抵抗的云笛擒住,同样捆了起来。
  云笛望着地上的那只耳朵,没有跟颐殊一般晕阙,而是抬头盯着薛采,沉声道:“今日一耳,它日必要你全身来抵!”
  薛采勾了勾唇:“尽管来。”
  ***
  “不要杀人。”风小雅牵住秋姜的手,轻声道,“你是为救人而来。”
  秋姜的唇动了动,又一滴眼泪滑落。这次,没等风吹干,风小雅伸出拇指,替她擦去了。“也没到该哭的时候。”
  他将视线转向袁宿,道:“阵眼在南沿,对吗?”
  袁宿面色微变。
  “你在芦湾城中以查封温泉为由,封锁了六十六个浴场。每个下面都埋入机关,联成全阵,只等大水来时,同时启动。”风小雅说着,走到一旁的舆图前,手指从六十六个方位上扫过,最后划向五个罩子,“这个所谓的五星阵只是障眼法,里面真正有用处的只有这里。”他所指的正是南沿城城中那个。
  “此处为阵眼,机关在此启动,六十六个浴场同时崩塌,连带着南沿一起从舆图上消失。”风小雅一边说着,一边将芦湾和南沿从整块舆图上掰了下来,与其他的区域断离。
  袁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这恐怕不是女王要求的,而是你的私心。你恨南沿的谢家族人落井下石,欺凌你们母子,所以要连他们一起弄死。”风小雅说到这,将芦湾和南沿两处的木板托在手上,对秋姜微微一笑,“你精通阵法,当知所谓的死路有时候就是退路。”
  秋姜的眼睛开始发亮:“只要能保住南沿,芦湾便可不沉!”
  风小雅点了点头。
  袁宿再也忍不住,厉声道:“不是的!根本不在那里!你们没有生路,你们必须死!必须死——”
  秋姜抓着他将他绑在了观星塔的栏杆柱子上:“你不是觉得痛快吗?那你就在这里继续看着,看你的狗屁计划怎么失败,看老天会不会站在你那边!当然,老天要真沉了芦湾,你也跟着一起死吧!”
  秋姜想了想,狠狠踹了他几脚,这才扭身下楼。
  风小雅看着她踹袁宿,不由得笑了,但见她要走,连忙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秋姜停步,回眸看着他,欲言又止。
  风小雅的脚步便也停下了,目光闪动,最后又笑了一笑:“好的,我不跟你去。你……万事小心。”
  秋姜心口发闷,不得不深吸口气,才能点点头继续下楼。
  等她走出塔时,忍不住抬头回望,见风小雅就站在袁宿身旁,黑衣翻飞,明眸如星。
  那星光,如影随形,一直照耀着她。
  他看见了她的抬头,便朝她拱了拱手。
  秋姜没说什么,这一次,真的走了。
  而她刚走,风小雅便以袖捂唇,咳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袁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你就是风小雅?”
  “嗯。”风小雅不得不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开始运功。他之前为了逃出皇宫,耗费了巨多内力,又隐约猜出袁宿会在这里,匆匆赶到此处,没想到会再遇秋姜。之前绷着一口气没太感觉到,此刻秋姜走了,那口气松了,七股内力又开始作妖了。
  袁宿满脸不解:“你为什么帮她?我听说她杀了你父。”
  “我父死于自愿。我想,你父亦是如此。”
  “不可能!”
  “你父右手小臂上是不是有个伤疤,形如柳叶?”
  袁宿一颤,逼紧了嗓音:“你怎么知道?”
  “我三天前在驿站,收到程境内‘切肤’的一些旧档籍,发现谢缤也是‘切肤’的一员。”
  “什么是切肤?”
  “是一群有着切肤之痛的可怜人。他们加入这个组织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回丢失的孩子。谢缤加入的时间,是在十三年前。”
  袁宿重重一震。
  “也就是说,在七儿化名谢柳出现在你父面前之前,他便已知女儿被略卖了。”
  “那他怎么会相信她?!!!”
  “所以,我觉得,你父也许,也是死于自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了帮七儿铺路,为了帮她,彻底除掉如意门。”
  “我不信!”
  “你应该信的。”风小雅叹了口气,注视着底下的汪洋大海,生灵涂炭,“当她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就该知道——她不是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只会自己逃。
  如意夫人不会理会芦湾百姓的死活。
  如意夫人会第一时间杀了袁宿解恨。
  可秋姜,出现在这个地方,出现在袁宿面前,却是为了救芦湾——只是为了救芦湾。
  没有人能在生死之时继续伪装——这是风小雅上个月在海上就已经证明了的事情。
  袁宿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他亲眼见证了一场弥天大谎。
  可如今,那个所谓的谎言,就像此刻的芦湾城一样,再次被洪水冲垮。
  ***
  颐非率领众人来到城外,驻守在那里的神骑军们眼睁睁看着城门被撞破,十分不爽,领队之人当即骑马上前训斥道:“你们什么人,竟敢违抗圣旨私自出……”话没说完,脑袋横飞了出去,却是被弓箭手首领给砍了。
  神骑军们顿时哗然,刚要暴动,颐非策马上前将旗帜刷地展开,沉声道:“云笛谋逆,连同袁宿一起炸毁皇宫,劫持女王逃走现不知所踪。尔等在此困城拦截,莫非是他们的同党?”
  神骑军们面面相觑,一人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们明明是奉女王之命在此戒严,防止有人趁选夫盛宴闹事!”
  “那为何要封死城门?”
  “头儿说只是暂时封城。”
  “那他有说何时解禁?”
  “这……”
  “你们把城门都封死了,那么里面盛宴结束,怎么往外传消息?”
  “这……”
  “还有,你们可知此时此刻,就是现在!西南海域海水倒灌,已冲垮堤坝,淹进了芦湾城?!”
  众人大惊,有家人在城中的,当即冲进城去寻人。再加上头儿没了,剩下的人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颐非道:“我是颐非,女王现在不知所踪,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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