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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怀愫-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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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些人里,亲近的就只有一个宋之湄,别个当她更衣,都没更着,宋之湄却一道立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桑嬷嬷分明瞧见,却不阻止。
石桂的差事就是看着这位大姑娘,不叫她出茬子,见状立时跟上,却叫白露拦了一拦,笑眯眯的看着她:“姑娘那儿有我呢。”
第173章 清风
石桂蹙蹙眉头,却不能当面同她争执,亭子里头坐着这么些人,又是在陈家,丫头多人多嘴碎,这要是出了茬子,可不是在一处丢脸,只得笑盈盈的道:“我跟了姐姐,也好替姐姐打打下手。”
石桂既非宋之湄的贴身丫头,寻常事也轮不着她来办,跟着宋之湄又不能直说是叶氏盯梢,除了打下手也没旁的因由,哪知道白露却挑挑眉头:“那赶情好,姑娘的荷包香袋怕是落在车上了,你往外头跑一回寻一寻去。
她吩咐出声,石桂不得不照办,白露一转身往前去,石桂顿在原地,还是玉板上前来:“她要寻什么?我替你办去。”
自石桂把话漏给紫楼,紫楼就一向她极好,有了赵士谦那桩事,松风水阁的丫头都把宋之湄当仇人看待,坏人的姻缘好比断人生路,行这样下作事,哪一个出不来不防着她。
石桂是叶氏院里的丫头,她才刚跟上来,紫楼几个便对视一眼,俱都知道这是叶氏吩咐的,好叫她看着宋之湄,心里头怎么不衬愿,余容虽让丫头们不许跟宋之湄身边人起争执,却是哪一个都盼着她出丑的。
可出丑也得出对地方,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家,陈家这许多人,真个丢了丑,余容泽芝也得跟着现眼,白露越是拦,她们就越是起疑,只当宋之湄在动甚个歪心思,这一把不帮损的可就是自个儿了。
石桂感激一笑:“多谢红衣姐姐,我这就去了。”急急转身往前,才刚转了个弯,眼前就有三条岔路,三道廊道也不知往哪一条走,石桂暗暗皱眉,院里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她隔着漏花窗找一回,俱不见宋之湄的身影。
石桂这下发起急来,竟把要紧的忘了,陈家她还是头一回来,院子又造得这样弯弯绕绕,只要把她甩开,宋之湄还有什么事不能办。
宋家跟纪家都算得开阔,院落都靠着四个角,当中围着一圈园子,有亭有台有楼阁,还有假山石堆的景,可这些立在廊上都能瞧得分明。
哪似陈家,屋子都建得差不多,绕着廊道拐两个弯儿,眨眼就认不出来了,石桂拐过两个弯,还没寻着寻着白露,前后那许多客人,丫头婆子全往前侍候去了,她等得一歇,竟无人路过。
园子里头迷了眼,倒还记得漏花窗,屋子建得差不多,花木也种得差不多,只花窗不一样,她才刚走过一排海棠漏花窗户,这会儿是攒心菊花的,再往前是蝙蝠的,略定定神,才要依着原路回去,迎面碰上了个小丫头子。
石桂好容易见着人,哪里肯放她走,一把拉了她:“这位姐姐,我是宋家跟来侍候大姑娘的丫头,才刚去取香袋儿,一时走岔了路,劳驾问一声,你们五姑娘的院子往哪儿去?”
那丫头手上捧着许多碟儿碗儿,是前头收下来的,被石桂拦住了,正不耐烦,听她话说得软和,分明比自己年长,还叫了姐姐,倒拉不下脸来,指一指小门儿道:“你少转个弯儿,这会儿可岔了路了,往那门子过去,右转见着宝瓶门,进去就是了。”
石桂谢了好几声,急急往那头去,由头都想好了,才走到宝瓶门外,就叫婆子拦住了,那婆子守的是陈湘宁的门,此时最是要紧,家里再没哪个门比这个门更重,逮着石桂好一番的质问:“你是哪儿来的,怎么竟闯到院里来了!”
若不是看着石桂打扮得似模似样,只怕立时就要拿了她,石桂赶紧分辨:“我是宋家的丫头,跟着我们大姑娘来的,园子里头迷了眼,别个指点我,让我往这儿来的。”
那婆子上下打量她一回,看着衣裳簇新,腕上耳间钏儿耳坠样样不少,看着倒是体面的丫头,倒不再唬了脸儿,皱皱眉头:“哪个指了你往这儿来,我们姑娘可没回来呢。”
石桂一下子懵了,她既没看见陈姑娘回去,陈姑娘也没回自家院子,好端端两个大活人能往哪里去。
她只得好声好气的再问一番,问明白回去的路,陈家姑娘总不会把客人撂在那儿,自家一个去得远了,必还得回去,只盼着宋之湄这一路上没出什么茬子。
那婆子替她指了指路,石桂谢过她,原路回去的时候,越想越觉着不对劲,陈姑娘身边的嬷嬷怎么这样看人,别人家里的都没打量,单单看着宋家三位。
这时节花木正盛,陈家也是积年的富贵,院里树木幽深,一眼望过去开了一片芍药,石桂才要往前去,就听见芍药花圃里有人在说话,她一看过去,就见着一片蜜合色的裙角。
宋之湄身上穿的就是这样一条裙子,裙底还绣了一对儿金鹧鸪,可同她说话的分明是个年青男子,石桂一口气儿都差点提不上,才要进去,就听见那人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姓宋?”
这声音石桂听过,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就已经先停了下来,上一回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她跪伏在地下,跟叶文心一处,分明数九寒冬,两个人的手都是汗湿一片,滑腻腻握不住。
石桂胸膛起伏,这是陈家姑娘的宴会,太子来便来了,怎么会跟宋之湄攀谈起来,白露水晶人又在哪儿?
她略一迟疑,便听见里头宋之湄的声音,顿了半晌,应了一个是字,尾音轻轻挑起来,又有缠绵不尽之意。
石桂倒抽一口冷气,这会儿出去,也许就没命了,她屏住息,放轻了脚步,在往前撞破和后退求生之中,挑了后一样,得亏她身上没戴那些个金铃铛响珠镯儿,连腰上都没挂珠子,咬牙往后退,一路退到了回廊里,这才发足就奔。
回到亭子的时候,陈家姑娘也还没回来,紫楼等得急了,问上一声,石桂还惊魂未定,叶文心把太子当作催命符,不知不觉她也跟着把太子视作洪水猛兽了,石桂白了脸儿,强笑一声:“院子里头弯弯绕绕的,我没能跟上。”
没能跟上,那就是被人甩了的,紫楼叹一口气,拉拉她:“你放心罢,我替你跟春燕说一说,你头一回来,那头有意,你也避不过的。”
石桂整个人好似放在热油锅里煎熬,太子作甚要见宋之湄,石桂不蠢,打从那个嬷嬷目光落上来,她就已经觉着古怪,把古怪的事情连到一处,还有甚个想不明白的,宋之湄这会儿人可还安好?
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要是宋之湄完好回来了,这桩事她就烂在心里,若是不能“完好”的回来,她只怕也一样没好果子吃。
石桂是迷了路,这才觉得时间过得久了,这些个姑娘们玩闹之间却不觉得,桌上的点心还有一大半,酒也不过才浅浅用了一杯。
外头风一吹,沿着石亭子种的两株紫藤纷纷落下花瓣来,这些个小娘子这才停下手中事,仰头笑看一回,相互打趣一声,伸手接了落花,装进香包里。
石桂却觉得这一阵暖风吹得她透心凉,脑子里乱纷纷的,可要是再置于那时那刻,她只怕还得缩身逃跑,若不是她还没抽条,略矮矮身就比石窗矮,只怕已经叫人看见了。
紫楼看她神色不对,让她往石栏边坐着:“放心罢,大姑娘也不敢闹出什么来的。”石桂这下连笑也笑不出来了,不敢闹出来,她已经闹了最大的事出来了。
玉板拿了香包回来,还当白露是胡说的,哪知道车座底下还真有个香袋,她还当宋之湄是当真失落了香袋儿,递给了石桂:“怎么?没寻着人?你拿这个交差就是了。”
石桂手里捏住香袋,垂着脑袋,等亭子里头姑娘们又一阵笑语时,红衣捣捣石桂,石桂抬起头来,竟意外的瞧见宋之湄跟陈湘宁两个一道回来了。
宋之湄面上泛红,陈湘宁却好似不知,走的时候并不亲近,回来的时候,连宋之湄也没那亲近的心思了。
石桂往她腰上脚上打量,看着裙子腰带齐齐整整,没半点儿拉扯过的模样,心里先松一口气,紧紧咬住牙关,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头哪一个都不能说。
接下来的宴会,宋之湄反而事事都不出挑了,便有人把话茬递过去,她也只是笑一笑,余容睇了一眼过去,她日日跟宋之湄见面,知道这个姐姐自来不是个让人的,这会儿却三缄其口,一个字儿都不吐,怎么不古怪。
说是清风宴,宴上便用了清风饭,烧玻璃的碗儿,碗口似杯,一人只用一小碗,水晶饭、龙睛粉、牛酪浆调的,一块块奶糕也似,说是饭,更像点心,几家闺秀尝过都赞一声,宋之湄却还是微红了脸儿一言不发。
泽芝还在暗叹她总算是规矩了,余容却知道不对,眼儿扫到水晶白露身上,宋之湄还能掩得住,这两个却分明喜行于色,余容咬咬唇,把这事儿记下,却犹豫着要不要往叶氏跟前说一回。
说她不对劲罢,她又确是事事都守了规矩的,若说她无事,却又分明神魂不属,末了,连陈湘宁都看出来了,只当是自家冷落了她,还愧疚起来,特意把话茬递给她,特意把话茬递给她:“姐姐说是不是?”
宋之湄这才回过神来,小娘子们正说紫藤花儿,自然是人人夸奖陈家这一株,还说是陈阁老年轻的时候亲手种的,陈姑娘自谦,把话头转到吴家那一株紫藤上去,宋之湄按住心潮,笑道:“是,妹妹说的,自然是。”
第174章 情动
宋之湄跟上陈湘宁,原是想私底下同她叙一叙旧的,两人半年多未见,书信也隔得许久才写一封,想借势留在金陵,连她自个儿都明白,陈湘宁怕是不会轻易伸这个手的。
她有意同陈湘宁诉一诉苦处,若是原来怕得弹两滴泪,再说些不愿离京的话,只要露出意思是在家里受了欺傉,陈湘宁便不肯伸手,总也能替她说上两句好好话,若是求一求她,不定真能帮她一把。
可等见着她,宋之湄却又变了主意,不敢再托大了。陈家姑娘好性情,两个在纪家的重阳宴上认识,熟悉起来,也是因为她露了些苦楚出来,陈家姑娘替她叹息得许多声,两个这才交好,知道她许多事情不便,还肯替她兜揽,写了帖子请她过门。
可这一回再见,宋之湄一照面就明白,原来的那一套,在现今的陈湘宁身上不管用了,她从没见过正经的当家主母是什么样儿,甘氏虽是正妻,却是这许多年都没正经管过庶务,叶氏这个大伯娘又端着架子,混似个冰雪人,冻了就没化过,连自家屋里两个庶女都不曾亲近,她这个隔了房的“侄女”就更不必说了。
宋之湄还是到了年纪,在外头这几次为数不多的交际中,才见着了正经的当家主母是个什么模样。纪家夫人吴家夫人,性情虽不相同,却都是明察秋毫的人,目光一瞥过来,便知道在她们跟前弄不得鬼。
更不必说她还在赵三太太身上碰了一鼻子灰,差点儿撞得粉身碎骨,自此越发忌惮,在这样的人跟前弄不得小巧。
陈湘宁一身鹦哥绿的衣裙,头上简单一枝金步摇,上头的珠子粉光莹莹,宋之湄只在宋老太太那儿瞧见过,连叶氏都不曾穿戴,陈湘宁虽还没嫁,也已经是皇家人,能按制打扮了。
宋之湄一眼就从陈湘宁身上瞧出些让她自惭形秽的气度来,这气度是她自小就明白的,回回母亲跟大伯母相处的时候,分明坐在一个屋子里头,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这次她却不能不搏,要是被送回去,她这辈子就完了,难道往后见两个妹妹,还得跟她们见礼不成?坐在石亭子里的凉凳上,分明垫着褥子,却还是如坐针毡,陈湘宁越是好,越像有针在她身后扎着她,叫她坐立难安。
她知道陈湘宁是她最后一根稻草,这一根抓不住,等着她的就是没顶之灾,她收拾了心绪,当着人不好说什么,一直等着机会,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求她一求。
宋之湄求了,急急赶上去,话头还没挑起来,陈湘宁就先截住了她:“人这样多,没能照顾姐姐,姐姐可别恼我。”
宋之湄年纪比她大,两个一向姐妹相称,总不能下旨为妃了,就换一付面孔,陈湘宁从她眉宇之间瞧出不对来,宋家的那笔帐,金陵城里无人不知,连陈湘宁这样的小辈,这几个月里也听了许多。
她身边除了桑嬷嬷之外,有一位嬷嬷的功课就是闲谈,专挑京里出名的人家说给陈湘宁听,她才多少年纪,能见过几个人,也不过是去岁才跟着伯娘出去交际的,嬷嬷们却把每一位都说得明白。
“这些都是娘娘用得着的,娘娘大婚之后,必得跟着皇后娘娘一道受诰命的跪拜,哪一位老夫人家里如何,娘娘且得说得上来,跟皇后娘娘搭上得话才成。”嬷嬷说了,她就用心记着,原来不知道的,这些日子也全都知道了。
琴棋书画是家里就教导过的,宫里也来了师傅,都只点拨一回:“这些都是小道,是增趣用的,却不是娘娘寻常最用得着的,万不能抓了小的,反放过大的。”
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太子正妃,不仅是东宫事,后宫事都得打理起来,陈湘宁很听这几个嬷嬷的话,越是听越是明白她于人情世事知道的太少,恨不得多长一个脑子,把这些全刻在心里。
听的多了,自己也有了主意,宋之湄自然是可怜的,身份尴尬,比庶出子女还不如,可根却不在她身上,摊在她眼前除了老实行事,就没有更好的路走了。
这会儿听她一张口,立时知道要说些甚,赶紧拦住了,她出来可不是为着更衣,而是外头伯娘送信来,说是太子过府了。
自定了亲事,太子是时常过来的,前头有一个痴情的睿王,见天儿的往纪家跑,太子往把陈家走,也不那么显眼了。
可陈湘宁却从来没同他说过话,互赠东西是有的,太子的衣裳鞋子尺寸,她闭上眼睛都能量出来,可她却还没跟未来的丈夫说过一句话。
陈湘宁慢慢回味过来,太子确是个体贴的,她自家这许多叔伯哥哥,似太子这样的,她还头一回见到,他送来的东西,俱是有巧思的,不俱贵贱,或是一方小印,或是一把绢扇,或是珠编的小篮儿,或是一只风筝一艘核桃船。
再没有重样过,屋里的多宝格都摆满了,那些个新添置的摆件儿座屏,一样样被这些有趣味儿小玩意儿替换过,嬷嬷们笑盈盈的告诉她:“这是太子殿下对姑娘好呢。”
陈湘宁一想起来就耳廊通红,心里期盼着一嫁他就能替他生下个儿子来,也不负了他这一番心意,桑嬷嬷还悄悄告诉她,太子殿下实是把选秀的这些个都瞧过一回的。
女儿家的心事,无非就是嫁个良人,何况太子还是么个十全十美的人,陈湘宁早想着同他见一见,哪怕不说话,照个面也是好的。
这回伯娘特意派人知会她,她心口一阵跳,面上却丝毫不露,心腹的桑嬷嬷带着她往后头去,替她寻了一个由头,哪知道宋之湄会跟过来。
这会儿却不是叙情意听她诉苦求救的时候,陈湘宁正苦于无法脱身,桑嬷嬷笑着拉了宋之湄:“宋姑娘,你且站站。”
她脱了身,急急往前去,到了地方却没能见着人,问了人才知道是走茬了,心里发急,再折回去,这才在廊上遇见了太子。
陈湘宁心如鼓擂,也不知这合不合礼数,身边的丫头却都噤了声儿,她才要垂了头让到一边,太子就在她身前站住了。
陈湘宁回来的时候还觉得踩在云上,太子问她学规矩苦不苦,不等她答先安慰一声:“苦虽苦些,也免得你进了门抓瞎。”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未来的夫婿细细问她送来的吃食合不合口,衣裳料子喜不喜欢,嬷嬷们严厉不严厉,告诉他,他都能办得到。
纵吃了苦头,此刻也譬如饮蜜,陈湘宁好容易开了口,颤着声儿问:“不知,给殿下做的鞋子,合不合脚。”
太子轻声一笑,也不顾这么些丫头在,轻轻掀起袍角来:“你自家看看,合不合脚?”陈家遍植紫藤花,这会儿正是花期,风一卷,落地堆紫,他的衣角叫风吹起来,露出里头那双鞋子,脚边还纷纷落着紫藤花碎玉似的花瓣。
陈湘宁红透了一张脸,丫头扶着她回去时,她微微侧头,就看见太子还站在廊下目送她,这一番情真意热,写进诗锁在心里,画进画刻在脑中,到走得远了,才敢伸手摸一摸面颊,粉透透好似晚樱花。
她到底受了这些日子的教导,知道才刚不合规矩,宫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她却不能在那些姑娘们面前露出来,挨着栏杆坐下,好容易收拾了心绪,回到原地瞧见宋之湄魂不守舍的等着她,心底还浮起些愧疚来,只这事儿她不能帮手。
挨到宴完客,还得回去听嬷嬷说那些个人情,夜里桑嬷嬷替她守夜,看她小姑娘似的,眼神迷迷蒙蒙闪着光,面颊上好似撷取红云,似是知情,替她掖一掖被子,笑道:“娘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湘宁咬着被角,只觉得心要跳出嗓子眼,拿手捂了脸儿,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实,桑嬷嬷起身替她点了一枝安神香,这才慢慢宁了心神,睡了过去。
一样睡不实的还有宋之湄,她再不知道竟会有这样的运道,原来当作救命稻草的,眼前竟伸出松枝来,她座上一直不说话,回去的路上也不说话,到了家里隔了帘儿请完安,规规矩矩回了清凉馆。
告辞出陈家的时候,春燕便看了石桂一眼,石桂想了一路,回去告诉春燕:“陈姑娘更衣的时候,大姑娘跟了上去,像是要说些什么,白露姐姐使了我去取香包,等我再赶上去,却没找见大姑娘。”
石桂说的俱是实话,只把太子一节隐去不提,宋之湄确是跟上去了,身边也只有白露水晶两个,离开的这一段里还有甚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春燕皱皱眉头,却没训斥石桂,她既有私密的话要说,随意想着法子就能指使石桂离开,添茶加水拿香帕,都是一件差事,对着她点点头道:“知道了,料得也出不了什么事儿,你歇着去罢。”
石桂心头这口气儿没松,回到屋里还得应付淡竹,淡竹连声问了陈家姑娘如何,石桂哪里有心思答她,叹一口气道:“别提了,我哪里还记着陈家怎么样,春燕姐姐让我看着大姑娘,我给跟丢了。”
淡竹才还嘟了嘴儿不满,一听她说这话“吓”得一声,挨着她坐下:“可闯祸了?”石桂摇摇头:“我都跟丢了,哪里知道,恨不得求菩萨保佑呢。”
淡竹宽慰她道:“既然平安回来了,那就是没事,跟那一位沾边的差事都不好办,得亏不是交给我,阿弥陀佛。”
石桂也跟着念了一声佛,心里却想着难道太子见了面只问一声就完了?那怎么小园里头半个人也没有,宋之湄回来还是那付情态,怎么想怎么古怪。
人人都当这事儿过去了,连春燕都没再追究,宋老太爷的病也慢慢好好起来,进了六月里,宫里这一天晒书,宋老太爷原是进宫了,却又说身子不好半途回来,一进门就去了永善堂,问道:“那一天陈家花宴,太子瞧见了家里哪一个?”
第175章 露散
事儿都过了半个月,石桂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她当时没说,后来便咬死了不打算再说,心里知道宋之湄必是作了些什么的,不是她做了些什么,就是太子干了些什么。
可不论是谁,不论干了什么,都不能从她的嘴里吐露出半句来,石桂这二年间也算经过见过,甜水镇上卖了她的陈娘子,吃醉了酒连天的胡话,里头总有两句是真知灼见,头一句就是告诫石桂别多口。
“你当是好的,说出去可不定是好是坏,锯嘴的葫芦好歹比开了瓢的葫芦多个全尸呢。”陈娘子酒后胡言,石桂听得一句是一句,这一句她却听着了。
石桂也确是守着这一条,陈娘子天天听日日看,十件里头八件是为着这个,或是逞了口舌之快,或是挑唆主子办错了事,余下的就是银柳这样,勾引了主家,叫主母发卖出来。
石桂如今不过是个三等丫环,确是替叶氏办过几桩事,离心腹的位子却还差得远,但凡出了事,叶氏不保她,谁也保不住她了。
干脆装作不知,那话到了嘴边,转上一圈重又咽了下去,只说走迷了,还对淡竹说陈家园子建得一个圈一个圈,绕上一圈人就晕了。
淡竹还宽慰她:“这可不是没事么,便办砸了一件差事,春燕姐姐也没这样苛责的。”石桂渐渐安了心,偏偏是这个时候,老太太把叶氏叫了去,面色铁青,问道:“上一回去陈家,之湄余容泽芝三个,可遇着什么事儿?”
叶氏吃这一问,倒被问住了,老太太长长叹一口气:“那一天太子去了陈家,你可知道?”叶氏自然知道,太子先是赐了点心酒食下来,跟着人也来了,径直去了陈阁老的院子,陈家大房的儿媳妇,还笑盈盈的告诉她们,太子这一向走动的勤。
能当陈家座上宾的,自然满口都是好话,只纪夫人蹙了眉头,她女儿远嫁,这一去,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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