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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女医[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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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手段是仪态。这些小男孩,都是从小裹腰,裹胸,裹脚的。务必使腰肢盈盈一握,胸部瘦弱,脚部娇小,走路也是特意调;教的,原则是不能露出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来。
此外,还有种种秘药。巴特尔说来一脸荡笑。沈如是听得却大是皱眉。等到听说这些“公子”,也只有十三到十八岁接客,过了十八岁,哪怕美如天仙,也无人问津时,简直有些作呕了。这岂不是毁人一生!
沈如是的心思与他人不同。不独因为她是个女人,多愁善感。更因为她是曾经从青楼里跑出来的。虽然在里面时日不长,可是人们那种“只知道今天不知将来”的恐慌,就是被富贵金银包裹了,也令人觉得战栗,心寒。
当日那些姐妹们,只恨今生修作了女儿身。却不道今日听说,就是男儿,也有被这些勾当弄来的……就简直觉得这些男人都是禽兽,难道管好他们自家□就过不了日子,偏得出来残害别人家的男女?一时间竟愤世嫉俗起来,扳了面孔,就想扭身离开。
突然听到一人惊喜的叫道:“沈贤弟,你也在这里?”语气颇有些古怪。
…………
沈如是抬头一看,那人青布长衫,腰间一把扇子浓红艳绿十分打眼,面貌有些想不起来了,那扑面而来的猥琐之气却十分熟悉。沈如是略一回想,顿时也有些惊喜了:“罗德兄,你也在这里?”
来人可不正是罗德。
罗德望着自己鉴定过的“国母相貌”在红灯区出现,只觉得好似吃坏了什么东西,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叫了一句,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沈如是被方才听到的东西呕了胃口,急需说点别的话,倒忙不迭的搭言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来年才见面么!”又对身后二人介绍道:“这一位是我的旧识……”
杨晖没说什么,巴特尔却有些迟疑了:“难道是天桥那位张大师?”
罗德身后突然闪出个跟班来,身材圆润,看了一眼三人的服饰,就全仰着下巴,傲然道:“正是!”
沈如是以目看罗德,示意:这是哪位?
罗德回她个苦笑。
这胖兄,身份也不简单。是大阿哥手下的得力人物,宰相门人七品官,这白管家是大阿哥的管家,身份那何止七品,看不起一群八品小员也是正经。听说这是一群太医,这才稍点了点头,表达了三分谦逊之意。
原来罗德这一日把大阿哥说的心服口服。最开始还全然凶恶,没多久将信将疑。越说大阿哥对罗德越是尊敬,甚至脱口道可以出钱给他建个道观。罗德淡淡的推了,只说麻衣一脉,不讲究房产田宅。大阿哥对罗德的敬佩溢于言表,最后两人分开时,几乎“纳头便拜”了。
只有一点令人遗憾,罗德自从听说了这位是皇子,虽然吹得天花乱坠,可就是没说出大阿哥最想听的那一句“贵不可言”来。
主子如此看重这位“张大师”,白管家就果断地请人赴宴,准备联络感情了。想来想去,还是八大胡同这里最熟悉些,没想到还未进门,就先遇到了熟人。
…………
杨晖大喜。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样地好事。白管家这样的地位,平日可是很难攀谈啊!话里话外就和那白管家说起话来。同时,心中对于沈如是这小同僚,也暗自的,多了几分注意。
这样的情形,沈如是也不好提先行离开。
几人到了那石头堂的门口,一个抹着浓妆的人,扭着腰臀走了过来。一眼看见白管家,甩个帕子一行礼:“白爷好呀!又来照顾奴家生意呢!”
白管家皱着眉头:“几天不见,你怎么一脸村像。你行礼就行礼,甩帕子就甩帕子。一边甩帕子,一边屈膝,这是哪个破落地儿的礼节,你以为你是那跑旱船的呢?出门还带个擦汗的手巾!”
那龟;头被骂的掩面嘤嘤:“还不是白爷没来教人家,人家好久不见爷,着急么……”
沈如是激灵灵一个寒颤,内心诧异:这居然是男人?沈玉楼都没这个做派!
巴特尔倒是一直注意着“沈小弟”,看见他面色奇怪,就低声解释道:“你可别觉得他可怜。龟;头么……人家说,有三个比方。十八岁之前做公子,好比兔子。十八岁之后入伶行,好比狐狸。自己开了花窑,好比狼!那是见到摇钱树就满面笑,恨不得连骨髓一起敲下来。见到榨不出钱的,就凶狠无比。最是这天下奸猾之人。”
沈如是心想,难道他自己愿作这奸猾之人么。若有衣食长保暖,谁愿意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若非这等经历……可是卖他的或者也是他的至亲,这,又是谁的过错?
口中道:“前辈既然看得这么清楚,何苦还总来这里呢?”
巴特尔没想到沈如是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道:“我么,赏花怜花是天性,大约也改不了了呢!”
沈如是一笑。不由觉得他脾气实在豪爽。连最初的那几分不好的印象,也扭转了几分。不错,敢自称“我就是好色”的,也算坦荡了。
他两个在一边谈话。那边,白管家随意说了几句,就一脸正色的把“张陪德”大师推了出去。只说这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红尘异人”。又是一通夸赞。
罗德心中有些烦躁。皇子什么的,就是看不懂面相,也看过史书。那是好接近的么?实在不想和这批人交往太多啊。心中一动,或者,可以如此?
白管家总算称赞告一段落了,他领着大家向里走。让那龟;头,务必找“最好的”前来招待。
…………
这招待终究还是尴尬了。
几人坐了一个隔间儿。罗德对面那“公子”,身高似乎还不及他肩膀的,正乍愣着双手,不知道该不该往罗德身上放。
不独这位“公子”,屋里的其他“公子”都呆着呢。屋子正中间,罗德闭目,盘膝,口中念念有词。
白管家都看傻了。这货在干啥?
几人一进了包厢,罗德突然就这做派了。白管家十分为难,请人到了风月场所,人家开始打坐——这是表示很不满意的样子么?
突然想到沈沈如是好像是这位张大师的旧识,连忙来讨教:“沈太医,这个……”
这个称呼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刚才他还叫人“沈贤侄”儿呢!
沈如是跟个比她还大的“公子”本来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和白总管说话呢。她倒没有计较这个称呼问题。只不过罗德这行为也看得有点愣。
沈如是想了想,就把罗德往“得道高人”的角度去描述了。她跟白总管道:“大约是在参禅!这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呀!你不知道,罗……张大师的功力深厚,曾经一眼看出,水里面几个时辰后会有风浪呢!”又绘声绘色,描述一番。
白管家且喜且忧。喜的是,这位真有本事。自家主子和这样的神人交好,一定也能蒸蒸日上。忧的是……自己招待人,把人招待的去参禅了,这是不是太失礼了?
沈如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一定是您安排的很满意,他才这样的。这参禅,想必实在‘声色犬马’都极为出众的时候,才能触动那灵犀一点!”
白总管就大喜了。立刻准备投桃报李。问一问,沈太医如果对眼前这“公子”不满意,还可以多叫几个……
罗德突然一睁眼。
张口,念出四句偈子来:
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众人皆惊。未来得及反应,罗德长身而起,大笑而出。
白管家反应过来追去,那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连没怎么听说过“张大师”的杨太医都叹服了:“真神人也!”
沈如是目瞪口呆:原来这样就能逃席?我怎么没想到呢!
…………
底下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有人尖叫有人跑。
巴特尔探头看了一眼,一拍大腿:“不好!有官兵!”
杨晖就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沈如是很奇怪:“不是说嫖妓不允许,这里无所谓么?”
杨晖幽幽道:“朝廷虽然不会处罚,可是名声呀,贤弟!”
巴特尔摇头:“也没什么的,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人,招惹来的。就是一会儿可能会被押到个大厅里,有点冷。”扭头跟几个“公子”说:“给我们找几件衣服来。”
杨晖和沈如是一起无语了。原来这位看起来,只是个“会冻一会儿”的小事么。不过想想这位的出身,等闲罪名倒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杨晖突然想起一事:“张大师!张大师方才也在这里!可是他提前走了!”
巴特尔皱眉:“你想把人家拖下水不成?”
杨晖拍桌子:“我是说,他竟然知道提前走了!果然大师!还是我等驽钝,没有早点反应过来大师的真意呀!”
巴特尔恍然大悟:“果然是大师!”
沈如是很惆怅:其实我也想跑来着。
又静了一会儿。
有人拿了衣服过来。巴特尔熟门熟路的招呼大家赶紧穿上。
沈如是一边扣扣子,一边等人来抓。内心颇有点恍惚,觉得今天过得实在很梦幻。
突然听到巴特尔哈哈大笑。
沈如是和杨晖都回头去看。
巴特尔看着沈如是乐不可支:“沈兄弟呀,兄弟方才才想起来,这城里认识你的人可不少。你今年才十一岁?哈哈,今日必然会传个‘十一岁嫖妓沈如是的名号’的,哈哈!”
十一岁嫖妓沈如是?这是什么名号!
沈如是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阿藕;cicichaoren两位姑娘的地雷。
☆、52惊闻多年往事
玄烨把太医院掌院拎来数落了一通;才觉得心气儿稍平。哼!我家亲戚不好安排,你就不能把他丢到那种清闲不干事儿的地方去;什么审查机构;会计机构之类。偏偏扔到一线的医疗单位;最不可饶恕的;居然派来给老子治病!罚俸!必须罚俸!
于是掌院苦着脸出去了。决定第二日上班的时候;先把自己手下这三个职员,照样骂一顿再说。
小太监凑上来提醒:“万岁爷;刑部侍郎色楞额大人,在外面候着呢!”
玄烨从一叠折子里翻出个篇幅极长的来。匆匆重头再看一遍。同时点头道:“宣。”
色楞额脱帽;行礼。玄烨道:“平身。”于是站起来。
玄烨问道:“派你到江南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色楞额道:“奴才看见吏部的签子了。”
玄烨扫过原折,沉思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了。就合上放到一边。望着色楞额的眼睛说道:“这一次让你去审办张汧贪污的案子,你一定得好好的查,彻底的查,查个水落石出出来。可知道了?”
色楞额俯身一礼,大声道:“奴才知道了,定不负主子爷重托!”
玄烨点头:“很好。”挥手示意他退下。仰身靠在座位后面,伸手揉了揉颈上枕骨处。他心中想:陈紫芝这弹劾条呈,写的有理有据,确实不得不查。可是张汧自称布政使任上,因公有了亏空,所以向属下收钱,勒索盐政,这事情的确不好处理。
十九年时湖南也有这样的事,当时是过了一段时间,免了这亏空。二十三年广东,二十五年西北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一次忙着打台湾,一次忙着东北战事,也没有深究,任凭他们自己想法补亏空了。这居然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堂堂大员,公然索贿,还没完没了的……这朝堂的颜面何在!还是严格处理一次,杀鸡惩猴好了。
小太监又道:“直隶巡抚于成龙大人到了。万岁爷看……”
玄烨立刻坐起身来。道:“快宣!”
…………
沈如是跟人逛青楼,遇到了官方扫黄打非活动。考虑到此人若干小时之前还面了一次圣,这运气简直爆棚了。
换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大为惶恐不安了。嫖妓这样的“风流过错”,一般不会有人拿来说事儿。可是不管怎么说,记成了案底,就可能被人有朝一日查了后账。想当官的人,最怕的就是留下黑资料了!
还好,沈如是并不想当官。从来没有类似“吹一口王霸之气,天下十万群众响应”这样的愿望。因此虽然被捉了正着,心中其实是挺无所谓的。只是冷不丁冒起个念头:哎呀!将来越发不好找夫婿了……
这一帮被捉了正着的家伙,就被聚集到一楼大厅了。其间也有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的,也有怒喝“我叔爷爷是铁帽子王”的,也有冷艳高贵提问“你老大是谁”的。流派纷呈,种类繁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那官兵不管,只像赶羊一样,把这群人赶了下去。又有人匆匆忙着提裤子,口中又一通大骂。
沈如是三人除了穿着,在这人群里并不显眼。杨太医低了头,只觉得今生污点就在今日了。巴特尔还有点看热闹的态度,踮着脚尖向上看:“看看今天谁带队来的!”
…………
带队的是左都御史开音布。
在场的人,一半以上都吓瘫了。
让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屋子里先生们的成分。本朝官员占了四成。京城王孙占了两成,剩下四成是各路闲杂人等,比如官商,富商,地主之类。
没办法,就像巴特尔说的,京城青楼分三六九等,这“天字第一等”的地方,等闲人也没那么多钱来玩呢。
这样的“非富即贵”的组合,就是来一个六部尚书侍郎,也不一定能把大家怎么样了……
可是,来的是御史!
专门弹劾人的御史!
红着眼睛以抨击高官大族为最高享受的御史!
品阶不高可是能直接给皇上递折子的御史!
官服上不绣禽兽绣狴犴,花纹都比别人大两圈的御史!
我怎么偏偏就今天出来了呢?多少人在心中撞墙呀。沈如是注意到那个自称“我家叔爷爷是铁帽子王”的,悄无声息的向人堆里躲了躲身子。铁帽子王有什么稀奇的,还有御史弹劾后丢了爵位的铁帽子王呢!虽然爵位被分配给自家亲戚了。可是自己的铁帽子王木有了好不好!
那御史呢,一战成名啊!
开音布还是左都御史,也就是御史的首领。更令人不愉快的是,这一位还颇有圣宠。
开音布也不知道大张旗鼓跑到这里干什么呢。露了个面就上楼了,一楼无人管,这帮人也不敢走,继续窝着。屋子里与那个“官”字,有着直接间接千丝万缕种种关系的人,大都把自己团做了鹌鹑样儿。只有几个商人,自认和本人关系不大,还在轻声交谈。
沈如是受那气氛影响,也往后挪了挪身子,挤在墙角了。突然耳边,听到二人谈话。
“听说你家叔父新选了南昌知府?好地方呀!想必索绰罗家的生丝生意,就快更上一层楼了。”一个有些圆润的声音道。
“哪里哪里,别提了。我家叔父还日夜忧惧呢。听说南昌今年有水患啊。这才上任就遇到了水患,真是……”这是一个嗓子有些尖的声音,大约是个少年。
沈如是听见“水患”二字,下意识侧起了耳朵。继续听了下去。就听见那圆润声音低笑道:
“你家大人也忒憨了。谁不知道水患才是盼不来的好事儿呢!”
沈如是猛地一侧头,强自压抑着把脖子缓缓转回来。
那尖声少年显然和她想的类似,惊讶道:“水灾后黎民流散,几年内不一定能恢复的过元气来……你这话怎么说?”
那圆润嗓子的显摆的一笑:“兄弟你虽然做了监生,可是这人情世故,比不上老哥我呀……”
那尖声少年胡乱奉承:“哥哥你自然不寻常……快说说为什么水灾是好事?”
那圆润嗓子的声音低了几度:“地方上的事情,我不能说,你也别想问。不过我可知道,总督衙门里,一大半人都盼着发水呢。我举个例子你就知道了……有一项采购土石木料的资金。如果当地遭了水灾,到时候,那就随便你怎么报了!”
那少年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失声尖叫:“也就是说,买了一千万的木石,如果发了大水,就说全被水冲走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冲走的究竟是多少,所以可以向上汇报成五千万,静赚四千万?”
那圆润嗓子一拍手:“真不愧是索绰罗家的公子!这反应真快呀!不错,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这水灾,真说不准是哪个天上来的水呢!”
那少年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太顺了:“那,那人力,岂能控制大水?”
圆润嗓子摇头笑:“我的傻兄弟哟,上游冲下来的水……不是有个东西,叫做堤坝么?”
那少年听说了竟然有人破坏堤坝人为加大水灾。简直好像听见了天方夜谭。只说不信。怎么会有人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圆润嗓子冷笑:“杀人放火金腰带。你以为这红顶子都是怎么来的?”见那少年满脸惊惧之色,他有些得意。更加起了炫耀的心思。凑近了放低声音又添了一句:“据说五六年前江南……呵呵。”
沈如是双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响。她耳力向来不错,听得清楚。却是平生第一遭,恨不得自己从来没长耳朵。
五六年前江南,可是说的太仓那次水灾?难道,那竟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想到这么多年一个人的奔波,想到离散的亲人,想到那连绵不断望不尽的水寮子一住三年,想到当日大水过后家园尽灭孤零零一颗树上一个人望着天边落日。难道,那竟然不是天灾,是人祸?!
沈如是从心底泛出了一股恨意。如果真的是这样,为祸的那人,他该死。
…………
沈如是猛然回头。
想不顾一切,先问个清楚。
回头,却只看见三三两两人群聚在一起,竟是,分辨不出听到的是谁了。
那开音布久不出现,下面的人也都胡乱动了起来。大家都是京城纨绔。张嘴就能套上关系。沈如是也不知道一个人愣了多久,再抬头,屋子里竟然四处洋溢出一股“喜相逢”的味道来。
…………
沈如是平静下来。
不管如何,这事情只是听来的流言。是否确实,并不清楚。
那么问题是:如何打听,如何确认?
沈如是做了几个月的官,只当自己多了一件新衣服多了一家子常客。她甚至连“嫖妓”这样的名声也不在乎。根本没想着在官场如何财源广进怎样风云捭阖。
然而,当这一日她突然萌生起某个念头的时候。沈如是回首方才发现:做个医生,果然很好。
她见过皇上。她曾经与四阿哥同船。她在索额图家里住了许久险些收了一个女徒弟。她与安亲王府关系很好,甚至宫中的宜妃娘娘也很看重。这么多贵人……查一件五六年前的事情,应该够了么?
沈如是的眼睛亮的很,目光灼灼。她并不知道如何下手,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一点也不能。
那么多她曾经目睹听说,却消逝的如此之快令她无能为力的生命,那么多艰难困苦因此卖儿卖女的乡亲。那原本和平安逸的生活,一夜之间,一场水……好像多少只眼睛在盯着她,在一刻不停的提醒着她。应该,为此,做一些什么。
等到尘埃落进时。或者,就能改名换姓,恢复女儿衣装,去找父母了么?
沈如是嘴角一个微笑一闪而逝。面上又恢复了焦虑。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么,怎么开始呢?
…………
一阵大笑突然从旁边传来。
巴特尔伸出胳臂揽住沈如是,把他拧了个圈:“沈兄弟,快来见一见,我新认识的好朋友!”
又道:“这位是我们太医院,年轻有为的沈太医!”
沈如是勉强露出个笑模样。抬头去看,是个方脸圆颌的人。一幅惊奇的样子:“果然年轻有为呀!沈太医若不是穿着——我还以为?哈哈天赋异禀呀!”
这人的话颠三倒四不甚恭敬。巴特尔略有不快。沈如是可是自己兄弟。你把人比作小倌,是个什么居心?
却没料到沈如是一把伸手拉住对方的袖子,一字一顿问道:“您——怎么称呼?”
这人的嗓音圆顺和润,可不就是方才说话的那一个!
☆、53听到一个人名
索额图家六格格;当日被“担心自家风化”的嫡夫人火速叫回;各方面密切观察数日。发现这姑娘似乎没有什么“迎风洒泪,对月伤怀”的动情样式;这才勉强放了心。婚期将近,最好别出什么妖娥子才好!
四格格却日夜觉得心惊胆颤的。难道我是一个人么?老六每天皮笑肉不笑的好可怕好可怕呢!有没有个人能管管了。
六格格的两个丫鬟春荣和秋鹤。若不是还目睹了那日自家主子想跟个男大夫学医的事情;只怕也觉得这是欢喜备嫁呢。
秋鹤尤其伤心几分:越来越看不懂自家格格在想什么了!
…………
庭院深深深几许。二门一关;外面的消息,就没多少能传进来的了。
绕是如此,大家依然听见了不少沈如是沈大夫的消息。风头极劲的小名医啊。今天听说救了安亲王;明天听说进了宫。后天居然成了太医。想想人家才几岁,咱们这岁数;啧啧;可都活到什么身上去了!
沈如是成了御医,依然是个大夫。这大夫么,仕途虽然有限,可是居家旅行,好用的很。加上沈如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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