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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女医[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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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是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个事情?一脸不爽的扭了头,才发现身边这人,相貌肃杀,猛然看上去,竟好像被他眼中的锐气刺伤了一半。就是随便一个谁看着,都知道——不是善茬。
  这人是那兄弟二位的一个属下。李家的下人们,都看傻了,这么凶!
  可是沈如是很奇怪呀。我给这个罗德治面部中风,关你什么事儿啊。还踢丢了我的针。张嘴就想辩驳,被罗德快手快脚的捂了嘴,拖到一边去了。
  罗德心中直跳呢:沈兄弟呀,那两个人额角突出如龙角,三停允当五官分明。那个当哥哥的,我若是没看错,那脸上盘旋的是紫气!这样的人物,只怕比亲王和一品大臣都尊贵。萍水相逢咱也是有缘,我不能看着你送死——你是活腻歪了,敢和他们呛声!
  罗德心里一捉摸,就知道沈如是的针为什么让人踢出去了——亮闪闪的,这东西能做暗器用。沈如是拿出来的时候,那“贵不可言”的兄弟两个,还在十步内呢,如果真是暗器高手,这点距离,可不算什么。
  可是沈如是不知道啊。她翻着一双白眼,气鼓鼓的看那兄弟俩呢。不仅沈如是,这船上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为什么呢。大家就看见沈大夫才拔了银针,就被人蛮横无理的踢到江里了。看!多霸道啊!
  还有人忧心忡忡地替李老爷担心:“这么几个,会不会是水匪,专门来抢我们的船?或者,别让他们上船?”
  那兄弟俩,大的那个,淡淡扫了一眼,把下面这些人的想法都了然了。他懒洋洋道了句:“算了。”那跟着沈如是的汉子,就好像听见了什么玉旨纶因。动作眼神当下一收,刷刷几步赶上,回到原先的位置上了。
  …………
  这插曲时间不长。
  大家都上了船,船就开了。
  因为大家都看见了这事儿,都在心里觉得,这两个搭船的“富家子弟”,太凶残呀。
  所以开了船,大家也尽量离着这几人远远的。他们坐了船头,大家就都到船尾了。至于他们一上船就拿了最好的房间和摆设?这个……谁敢去找啊,被踢进江里怎么办。
  …………
  船头上,无人打搅的兄弟两个,这时候出了一点小事故。
  做弟弟的那个满眼惊恐的拽着他哥哥的袖子。指着自己的脸说不出话来。
  他哥哥仔细一看,才发现端倪:自家弟弟可能是身体弱;加上这个江风凛冽……总之,他中了风,脸上的肌肉不能动了。
  俗称——面瘫。                    
  作者有话要说:  


☆、京里来的兄弟

  你说这兄弟二人是谁?
  不是别个,正是当朝皇帝玄烨的两个儿子。一个是排行第二的太子胤礽,另一个是德妃所出,养在佟佳贵妃名下的四阿哥胤禛。
  这俩人的名字听起来都挺别扭的是不?他不是什么常用字啊。难道是为了显示皇家的唯我独尊与众不同?其实,这倒是一项仁政了。
  因为外面的读书人在写文章的时候,像皇帝皇子的名字,那都是需避讳的,否则就是“大不敬”。为了这个,被免了功名都是轻的!
  前朝有个不错的皇帝,名字叫“病已”,看见因为不当心写了他名字,砍头的人太多,后来就改名叫“询”了。这么比较一下,叫一个不太常见的“胤”字,绝对是百千读书人的福音。
  说这么多,是因为这哥俩不好好在皇宫里待着,跑到外面来,原也与这读书人的事情相关。
  …………
  本年江南秋闺,有人密报考官贪贿。据说几乎成了论位子分档次弄钱的水准。明码标价,第一名一个档次,二三名一个档次,前十名一个档次,前五十,前一百,前二百,又是一个档次。
  有士子讽刺道:秋闱才滔滔,铜钱做金鳌。万般皆下品,唯有送礼高。
  密报到京城。听见了这个消息的人都吓了一跳。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岂不是说,那些不送钱的,最多去争取一下二百以后的几十人的位置。而前二百,尽是些送了银子的人。
  科举,是一个国家选拔人才,是多少人十年寒窗苦读渴望着一朝风云起自己能够大展雄才的舞台。焉能如此!
  当年顺治初年,天下还未平定,可是朝廷已经推出了科举。可见这考试,对于稳定人心,对于巩固政权,意味着什么。
  当时不少文人的习性,还停留在明末小抄夹带成风的那个时候。李渔就曾经自称“背三五百篇锦绣文章,进场去,只盼瞎猫碰个死耗子,遇到背过的题目,就做一回文抄公,立刻荣华富贵可期望”。
  所以清朝开始考试的前两年,真有人敢拿着小抄进来。明朝的八股文考了几百年。乡试府试殿试从地方到中央,这是多少文章,哪个考官敢声称自己全都背过?认不出来的。
  当时的清政府是怎么做的?清廷携改朝换代之威,行铁血政策。发现之后,绝无轻饶。重者掉头,轻者长流放。用一个新生政权蓬勃向上砍倒一切的力量,生硬刹住了这股歪风。
  文坛为之一清。
  顺治之后到了本朝,自从玄烨亲政以来,大力倡导朴实之风。文藻华丽的篇章得不到重用,治人治心治学问的书生们,也就把捉摸诗脚韵律的心思,放在了关注民生并国家根本大事上面。
  如今这好风气不过十几年,就有人敢在江南大规模收取贿赂,破坏这等安定团结的局面。这简直是动摇国本。
  玄烨震怒。
  胤礽请命下江南。一路上,不宣仪仗,不见地方官。行的是微服私访的举动,走得是白龙鱼服的套路。
  当然,白龙既然假装自己是鱼,那么难免,会被水蛇螃蟹之类的欺负一下。
  胤礽头一次离宫独自办事,一心想不声不响就办成一桩大事。没料到开头还好,结尾时被地方势力盯上了。只得带着弟弟一起跑,简直是落荒而逃了。
  这就是这兄弟俩搭船的前情了。别看他们出场多么逍遥,其实跑的像兔子一样快,后面还有野犬追着呢。
  …………
  如今上了船,情况当然好些。
  胤礽被弟弟拽了袖子,低头看去,第一眼还没看出不对来——这个弟弟自从被皇阿玛训斥了“喜怒不定”之后,时刻扳着小脸,只眼睛灵活,还像个孩子。大家也熟悉了这一副面瘫样子。
  第二眼看上去才发现他眼睛转的慌乱,似还有些疼痛之意。胤礽顿时一惊。仔细看,胤禛小手指着脸呜呜叫,声音断续,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才发觉不好,莫不是中了风?
  胤礽涉猎广泛,也看过一些医书。顿时惊了。中风不好治,尤其还不能拖延。当时急救可能有些效果,等一阵子,只怕病势便会加重。
  可是别说是他了,就是一般的大夫,也不是人人都擅长治这个的。针灸和汤药是两条路,汤药治疗看书看懂的不少,可是精通针灸的,或者是家传,或者是正经拜了师的。
  胤礽是当朝太子,下面多的是奉承的人。什么时候狼狈到这般境地,连弟弟中了风,身边都没有一个大夫?
  他又急又怒。眼见得胤禛的一张小脸已经抽搐成了个平行四边形,腮帮子也鼓了,眼中只剩下惊恐。
  胤礽当机立断,先把弟弟抱了,回房间去。船头风大,方才的病,多半是这么来的。
  好容易哄弟弟先躺在床上,又伸出手帮对方轻轻按摩。胤礽这才心急如燎的盘算起来,自己看过的那点医术,中风该怎么缓建——怎么也得撑到下了船啊。
  …………
  船尾,罗德同沈如是两人正在拌嘴。
  就听得罗德说:“我今天可帮了你大忙了。就是你,难道看不出那两位气派不同旁人?”
  沈如是撇嘴:“踢了别人的针还不道歉,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对了,你这满嘴稀奇古怪的话,到底是不是真有妄想症?让我给你把一下脉。”
  罗德闪躲,哭笑不得:“什么妄想症——真不爱跟你们这些学医的说话。小爷我是宋代麻衣仙人的后辈,龙虎山的张先生,娶的就是我家大师姐呢。走到哪儿,人家不敬我一声‘罗先生’!”
  沈如是顿时没了兴致:“算命的啊。你真能从一张脸上看出人家的面相来?我们也讲究‘望诊’啊,怎么就看不出来!”
  罗德晃头:“我自从学艺。头一年每天站在太阳下面看日光。第二年每天在暗室里分辨五色丝绦。第三年在任何光线下只看一眼人脸就辨别上面的五气……我能看见的东西,你们是看不到的!”
  沈如是道:“笑话。你到随便一个农家,谁家人不是每天白天迎着太阳干活,晚上就着昏暗的光线做女工。你才学了一年,别人都看了几十年,岂不是应该更加玄妙。我怎么就没听见大家每天议论,自己的脸上是青气还是红气啊!”
  罗德摆着手指:“不是这样。算命这一行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沈如是冷笑:“还不是用了我们医家的结论,你们说某人天庭饱满。却不知那‘天庭’之处阔而有光的,多半是母体内收到的营养充足。这可不就是富贵之家。我们能够解释清楚的事儿,偏你们弄得稀奇古怪的,动辄说看别人百年命数。太害人呀。”
  罗德辩驳不能,就挽袖子:“这不露点干货,还真让你毁了我招牌。你过来,对,站到西面冲着太阳,别闭眼睛——好了,我看看你是个什么来历的。”
  沈如是就站过去了,一点都不紧张。心里想,如果他真有点本事,看出来我是个女人怎么办?再一想,那就看出来呗。我又没做过坏事。女孩子有什么不好见人的。于是大大方方迎着他:“怎么样?”
  …………
  这时船到了河心。不知道为何,陡然,起了一阵大风浪。                    
  作者有话要说:  


☆、四爷你得多笑

  那风浪来势古怪,起而汹涌。就好像如平镜一般的水面,陡然竖起了一道数十丈高的水做的大屏风。那屏风并非静止,随风而激荡。山呼而至,气象雄浑,似乎眨眼间就会吞没了这艘船。
  船下波涛四惊,船上人们一阵站立不稳。有人向舱内跑,有人向舱外跑。一起看向变换之处,无一例外的傻了。水波劈头而下——天地之威,竟至于此。
  大家下意识在心中念诵起天上神佛来,也有拜龙王的,也有颂观音的……却不知道是否这番举动起了作用,那船,原本已经倾斜了一半,风浪的水汽已经到了近前。却刹那间一个回还,在距离船上的人不过几米之遥的地方,停下了。
  眨眼,风平浪静。
  …………
  劫后重生,众人都震惊的不能自已。半晌,无人说话。
  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罗德。这小哥方才上船前说,船会翻,居然——谁能料到,这并不湍急的一段江面上,竟然无风也能掀起一团大浪。
  这说的也忒准了,高人啊!
  也有人忙着感谢方才的神仙,还有一时间许愿的太多,自己也忘了和哪位神仙请示过的。这会儿风浪过去,生恐自己漏掉了谁招来坏事,苦着脸一边回想一边把自己从小认识的神仙都感谢了一遍。咱炎黄子孙的处世智慧,‘礼多神不怪’么!
  如李老爷这样,听见了罗德“贵人上船风浪不倾”的判断的人,却把目光投向了才从船舱里出来的那个容长脸儿青年。
  就连沈如是,心中都有些动摇了。真的假的?太巧合了!可我只能看出他肾虚腰软连日疲劳恐怕撸的有点多呀——这是贵人?!
  …………
  罗德脸上却一点都没变化。
  方才黑气一说,还真是他看出来的。大部分人脸上的黑气位于八卦方位的“坎”位,坎主水,这就是水患。一伙准备上船过河的人,都遭遇了可能威胁生命的水患,那可不就是船翻了!
  一眼扫过,只有一个例外。沈如是的面上,黑气却是在“离”位的。这个位置论含义,代表的是火啊!在水里遭遇火灾?罗德有点想不透了。暗中怀疑这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道法高人,能够五行转化之类——也不对啊,道法高人自己师傅都看不透他们的面相,自己这点水准,怎么就能看出来了?
  因此,他对沈如是当下就留了心。
  罗德哪里知道,沈如是的黑气原本没有什么特别。之所以和别人位置不一样,只不过这一位是个女士——男女相位置反了而已。
  …………
  风平浪静,大家重新各回各位。沈如是给李家几个人摸了脉,又到厨房去叮嘱人做莲子汤。
  众人大多有些疲累,到船舱休息了。
  太子爷胤礽按照记忆里的方子帮弟弟揉了两下,只揉得顶着平行四边形小脸的胤禛见了他的手就躲。胤礽一直觉得自己博览群书无所不知的,这会儿真是恼羞成怒了。正有点下不来台,身边有个侍卫迟疑了一下禀告道:
  “船上好像有个大夫……”
  胤礽大喜:“人在哪儿?先请来。”
  那侍卫吞吞吐吐:“那大夫姓沈,好像名声不错,年龄有点小。还有……属下方才以为他想掏暗器,踢掉了一个布袋子,可能是针灸用的针……”
  胤礽犹豫了一下。他此次出门,把原先在宫里种种“理所当然”的念头改了几分。现在这个事情,倒不是不能赔礼,只是怕人家大夫记恨,不给好好治疗啊。
  这一点,皇家的人,最有经验了。看着给别人治病百治百好的大夫,给皇家治,发挥不出五分水准来。前朝有苦X的皇上是怎么在太医的诊断书上批语的?“好好治!着实的治!”看来他们也知道是被糊弄的。
  胤礽犹豫了一下,扭头看见弟弟右脸斜的不能看了,右手也有点开始抖了。叹口气:“罢了,你去带路,我亲自去请。”
  …………
  沈如意的岁数,还真是谁见了谁怀疑。
  不过太子爷这会儿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捡个大夫就是好的,也没条件挑剔,领着这位回了船舱。
  沈如是把躺在床上那位的两只手,都诊了脉。爬到跟前儿去,又观察了一下肌肉是怎么抽搐的。
  童蒙启蒙的时候,有医书说:“人百病,首中风。骤然得,八方通。”可见这病大名鼎鼎的——难缠。
  沈如是思考了一会儿,自己先拟了方子,又问了头脑里泽泻的判断。综合考虑过了,然后,郑重下了结论:“得用针灸。”
  太子爷以为这是请示呢。心理有点得意:“爷允了,你治去吧。”
  沈如是望着他:“我的意思是……你这儿有针就用针灸,我的针,让你们踢到水里了。”
  …………
  太子爷心里这个腻歪啊。这点事儿还说了没完了。板了脸:“让你治就赶紧治。用心治!”
  沈如是心说这是遇到不讲理的了。叹气。可不是么。又考虑了半天,道:“针灸是最有把握的。他这是外邪入体,首先得固本培元,然后慢慢把外邪抽出去。这个过程用汤药也可以,大约见效有些缓慢,你觉得怎么样?”
  太子爷有点恨恨:“也只得如此了。”
  这就商定了治疗方案。
  沈如是坐下来慢慢添减方子,时而停下手再诊一下脉。从人迎到趺阳都试了。大致分析了一下,脉洪大而数,这是典型的夏天的脉象,如今已是秋天,是火融金的形象。那么解释一下,大概是这一位身体从小有点体质阴虚,旅途劳累——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望诊”还没错,可不就是上火了么。
  内因有火,外因受了风邪。中风这样的病,多半还与情志有关。比如大怒的时候伤肝,大喜的时候容易兴奋的厥过去。这个方面的症状,还得从情绪上来调整“心病还需心药医么”。这一位看脉象——只怕是压抑的有点恨了。
  沈如是定了方子,递给那容长脸儿的哥哥看。
  然后,她扭过身,语重心长的对着那虽然平行四边脸,可是眼光一直颇为严肃的审视着她的,那个小病人叮嘱道:“这位公子啊,你平时得多笑!”                    
  作者有话要说:  四爷占星小档案:
  太阳星座:射手。天马行空的想法。运气不错。“爷的征程是星辰大海!”
  月亮星座:天蝎。传说中阴狠毒辣腹黑成大器的星座。“好纠结好难过,我承认我居然是个阴狠毒辣的家伙……”
  上升星座:天蝎。(板脸酷)“我是一个阴狠毒辣成大事的人乃们都小心我滴蝎子尾巴”(是不是再说,很可能是二货为了撑场面装的)
  ……呵呵


☆、江心有匪追来

  胤礽的脸上就抽搐了下。头脑中不期然出现了某个画面:胤禛像花儿一样,笑在春风里,笑在草地上——这也太寒了!
  于是他僵硬着脸道:“有劳沈大夫了,你不是去熬药么,好走……不送。”
  沈如是和对方说了两句话,感觉这兄弟俩也不是那么霸道,她那股到哪儿都想充大瓣蒜的性子,就又翻上来了。这会儿觉得人家性格其实也挺好。于是,又语重心长地劝胤礽:
  “你们家这孩子,先天禀性就有点弱。这得多当心啊。比如不能起太早。秋天应该早卧早起。等到了冬天,就得早卧晚起,一定等到太阳升起来了才起床,这样才是长久调养的道理。这么点小孩,不能透支啊。”
  沈如是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老气横秋,也没管她自己还是是个小孩儿呢。说完,自觉尽到了责任,就扭身出去找药材了。
  胤礽在她身后,却是无语了。还早卧晚起呢,你知道我们家上书房几点开门么?胤禛还是寅时上学,你知道爷——对对,就是太子爷我,几点起么?丑时!一年到头都是丑时起床啊,跟牛起的一样早,也就比老鼠多睡俩小时。
  却不知怎的,胤礽反而对沈如是生不出恶感来。
  多稀奇的事儿啊!太子爷可是国家的二主子,全天下能让他看进眼里的,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难道是京里规规矩矩奉承自己的太医看多了?胤礽有点困惑。
  一转念,想到了劫杀自己的那几个“江南地头蛇”,顿时肃了面容,眼神却狰狞起来。
  …………
  沈如是蹲在厨房里。翻了一气,鸡鸭肉猪肉尽有,便满意了。
  这两样都算是滋补的。鸡贵鸭贱,可是给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补身子的时候,大夫却更偏好用鸭子。因为这个滋阴,而且补的劲头儿没有那么猛。
  “中和”这两个很熟悉是不是?不管寒热温凉,过头儿了,就是毒。当然,医书也有讲所谓的“上品仙药一百二十种”,据说是不管怎么吃不管吃多少都吃不坏人的,比如人参。
  可是沈如是这几年习惯了做平民医生,都有点能省就省了。人参太贵,就用党参,实在不行用熬好了的米汤,有的时候补虚也不差于人参汤么!
  她挑了只老鸭,让旁边的李家人,帮着洗净了去做鸭子肉粥。沈如是自己蹲在个小叶风炉面前,抓了点荆芥防风之类,慢火开始熬药。
  …………
  沈如是就负责胤禛一个人。
  这天中午,除了这个小病号,其他人吃的都是腌萝卜干子,炒土豆片,就稻米粥。
  李家这样的乡绅,农忙的时候就是李老爷也下地做活的。大家的观念还比较接气比较淳朴,虽然自家吃得起肉,可是一伙人就坐在船上不干活,还吃肉,是不是太奢侈了哪!
  太子爷吃得那个别扭啊。他这辈子可是真没有哪顿饭只有两个菜的,还一个是土豆,一个是萝卜。不,腌萝卜。就是这次微服出宫,也有底下人张罗呢。
  这差距有多大,举个例子就看出来了。宫里面有个菜,叫“炸响铃”,是肉皮回锅后撒上椒盐,味道有点脆,有点咸,口感还好。太子也下雪的时候,有时候挺喜欢吃着这菜下酒,吟诵一下古今诗词的。就这么一道下酒菜,一百二十两银子。
  太子爷政治素养比较高,一边艰难的往嘴里咽,一边努力做着心里建设:爷是一国储君,也不能倒在土豆萝卜面前;爷是一国储君,爷这是跟子民同甘共苦;爷是一国储君……
  也不知道怎么把那小碗的东西吞咽下去了。末了,胤礽不禁在心中揣测——难怪皇阿玛每次南巡回来,都得狠吃半个月呢。皇帝真不好当啊!
  沈如是可没有那么多感慨。她正在以与其身量十分不相符合的巨大胃口,犹如吞云图月一样,席卷餐桌。
  土豆,不错。萝卜,不错。稻米粥,三碗不太够,那个碗底儿也给我……
  李家夫人笑眯眯看着她吃饭,心里想:“能吃的女婿能干活,好!一定得赶紧把亲订下来。”
  然后有点鄙视的看向太子爷胤礽。心想,这人扭扭捏捏,吃的还没有一个孩子多呢。真是不中用的公子哥儿!等我的儿子中了会试选了官,生了小孙子,一定的让他每天多吃饭,可不能和这位一样!
  还好,大家都不知道,那个能吃的“孩子”,她其实还是个“女孩子”。
  …………
  这饭吃了才一半,不远处突然传来喧哗。
  有人跑出去看了,回来时十分惊惶:“祸事了!有艘大船追上来了。”
  胤礽身边,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个人,半伏身子轻声道:“打的是盐帮旗号。”
  胤礽冷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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