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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养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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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魂不守舍。
  京城里仰慕谢昀的不在少数,但是几乎没有一个敢向他表达心意的,因此阿容没有料到会见到今日这样的场景。她还以为,在她下定决心坦白之前,在她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之前,三哥哥会一直是她的,其他人都抢不去。
  但是这一出太过残忍了。阿容忽然明白,三哥哥也会向太子哥哥那样娶妻生子,他会与别人相濡以沫、耳鬓厮磨,他会将最温暖的拥抱最周全的保护都给另一个人。
  那她该怎么办呢?她的未来要怎么走?若是三哥哥不在她的未来里,她要如何走下去?
  烟火映照下,阿容的眼里光华潋滟,如同一池破碎的荡漾不止的潭水,她忍了许久,最终还是不可抑制地落下泪来。
  “阿容姐姐……”沈敏刚犹豫着开口,便被阿容一把抱住,她埋在沈敏的怀里,肆无忌惮地抽泣。
  喜欢本是她一个人的事,但现在的她越来越贪心了,她想要留住他,想要独占他,教别的人分不去他一丝一毫的眼神。
  沈敏虽不知阿容为何哭泣,但她仍是心疼极了,一下一下地抚着阿容的背,“阿容姐姐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她怀里的阿容闷着点了头。
  “换做以前,我或许不太明白,现在我好像有点懂了。喜欢上了别人,好像这颗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开心与难过,都不是你能主宰的了。”沈敏说着,又笑起来,“阿容姐姐,我好像说得有些矫情,毕竟我才刚刚喜欢上他啊。”
  “阿容姐姐和你喜欢的人表达心意了吗?阿容姐姐这么好看,性子又好,没道理不招人喜欢的。若那个人拒绝了你,他一定是一个功利的小人!因为阿容姐姐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唯一的缺点,便是驸马不能为官这条劳什子规矩啊。”
  她的话叫阿容一瞬间不那么难过了,阿容捏了一把沈敏的脸颊,“好啊,老祖宗的规矩你也埋汰。”
  沈敏嘻嘻笑起来,“我自然不喜欢这条规矩啊,阿容姐姐你是不知道,我的爹爹与娘亲因着这条规矩平白遭受了多少磨难么?!好在他们相爱,这才不顾反对地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沈敏又想起一茬,“还有那个沈月,我前不久才晓得原来她的母亲根本不是被我爹爹负心了才跑去开豆腐坊的,她分明只是祖母硬塞给爹爹的通房,趁着酒醉成了事,然后被我爹爹赶出去府去的。也不知沈月怎么想的,还真把我爹爹当成负心人了。”
  阿容晓得,这些反对的声音,就是沈家发出来的,但是皇命难违,赐婚的旨意一旦下达,他们便没有反抗的能力了。身为一国公主,虽然因为这条规矩叫许多人望而却步,但她毕竟是公主,只消一道赐婚圣旨,便是再不愿意也得娶了。
  婚后幸福快活与否,就不是皇上的事了。
  “若是敏敏的话,喜欢谁便会直说吧?”阿容渐渐平复下来,松开沈敏,看着她那张花朵一样明丽的脸。
  “自然啊。若是不说,自己憋在心里,多难受啊。到时候他喜欢上了别人,你不得更难受?而且我是郡主啊,他要是不喜欢我,就给他绑过来!”沈敏仰着小脸,眼里全是绚烂又自在的神采。
  阿容突然觉得,自己活得不如沈敏。
  她的顾虑和桎梏都太多了,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分明也可以像沈敏、像方晴、像所有大胆又热烈的姑娘那样,勇敢追寻心中所爱。虽然她的情况太特殊了,一个不慎,她便会将这个世上她最喜爱的人弄丢,若是连兄妹都做不成……
  啊……做不成便做不成吧,她受够了,她不愿有人越过她赢得三哥哥的宠爱,这本就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宝物,谁都不能夺去。
  阿容看着湮灭成灰烬的烟火,眼里却燃起了火光,热烈、绚烂,似要焚尽一切。
  人群陆续散去,长公主府大门口渐渐喧闹起来。
  因着连翘已去,现在跟在阿容后头的除了小舟舟,还有两个她连名字都容易记混淆的宫女。她们走至马车前,替她将帷幔掀起来,阿容却摇头,“今日我不回宫了。”
  她看着正从府内走出的谢昀,咬字有些重,“我要去玉京王府。”
  “这……”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公主,这不合规矩啊……”
  “公主如何说,你们便如何做。”小舟舟冷淡地提醒她们俩,随即对阿容道,“公主,奴才陪你去吧。”
  “算了,你们乘马车回宫去,明日三哥哥自会送我回来。”阿容抬起下巴,“至于合不合规矩,与我何干?”
  这两个宫女仍是有些犹疑,他们才被调到阿容这里,自然不想出了差错,正要再说什么,便听阿容“嗯?”了一声,“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们二人这是头一回发现阿容的目光也可以这么具有威慑力,竟然仅凭一道冷淡的目光,便叫她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遵命。”宫女欠身退下,与小舟舟一道上了马车。
  临行前,小舟舟转过头来,唤了阿容一声,“公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微微颔首,随即坐在马车前头。
  “阿容,你在等我?”谢昀走过来,目光温和如常。
  “嗯!今晚想去你府上住,宫里太无聊了些。”阿容挽上他的臂弯,眼中含笑。
  谢昀没有多想,立即便点头答应了。
  夏夜仍是有些凉意的,他从马车的格子里取出一床薄毯,加在阿容身上。
  轻微的摇晃间,阿容挪得更近些,将薄毯拉开,“三哥哥,一起盖呀。”她笑嘻嘻地将两人裹在一块儿。
  谢昀觉得阿容有些许反常,想着她莫不是又喝多了酒。阿容一喝醉便是这样,笑容都会扩大几分。
  临到这个时候,阿容的心里反而平静了些,因为今日她若是不能如意,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段亲密无间的时光了,自然应当好好珍惜。
  她靠在谢昀身上,笑得露出一排贝齿来,“三哥哥猜猜阿容喝了多少呀。”她说完,冲谢昀吹了一口气,清甜的酒香喷洒在谢昀的颊边。
  谢昀捏住阿容的颊肉,蹙眉道,“阿容喝多了,看来又要闹腾了。”他假意苦恼,眼里却含着笑意。
  “阿容醒酒后或许又要忘了自己是如何闹腾的了,连自己做了傻事都不晓得。”谢昀想起许久之前,他背着她步月而归的场景。翌日阿容酒醒竟是将她如何“调戏”谢昀忘了个干净,满脸无辜地看他,叫谢昀又好笑又好气。
  “三哥哥胡说!阿容不闹腾!”阿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些,很是不服气,气愤地在软垫上跪直了身子,下一瞬竟是跨坐在谢昀身上,按着他的肩。
  执拗发亮的眼,红润漂亮的脸。
  谢昀这下是当真确定她喝醉了,如若不然,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马车辗过一处石子,轻微地颠簸了一下,阿容一个摇晃,随即便被谢昀揽住了腰。
  “谢谢三哥哥!”她很大声地道谢,如多年之前那般,纵是醉得稀里糊涂,仍是个教养极好的孩子。
  谢昀不着痕迹地收紧双臂,眼神幽深挣扎起来。他已经做好了选择,现在就不应当贪恋才是。但是阿容醒来便不会记得了,他稍微越矩一下,应当……
  不行。只要稍稍放纵,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谢昀想要将阿容放下来,阿容却眯着眼睛搂住了他的脖颈,含糊不清地道,“舒服,不要下来。”她动了动身子,叫谢昀越发僵硬难忍。
  她不安分地蹭,谢昀觉得他到底是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大街上安静无声,车轱辘转动的声响在寂静中越发明显,心跳声也清晰可闻。
  谢昀将她一把压进自己怀里,呼吸声渐沉。
  阿容呆愣地贴着谢昀,随即又惊又喜,宴会上的烟火再一次响彻夜空。
  她的三哥哥,或许对她并非全无感觉!她这一番动作既是给自己打气,又存了试探谢昀的意思,现在看来,卓有成效。
  阿容贴着他,凑在他耳边,吐气时带着一丝天真的娇憨,“三哥哥喜欢阿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快活啊~

  ☆、嘿嘿嘿嘿

  谢昀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停滞了一瞬; 轻抚了下阿容的背,“自然是喜欢的。”
  不够。
  “三哥哥有多喜欢?阿容不想要一般的喜欢!”阿容撅起嘴; 柔软的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他的耳廓。
  谢昀的双耳渐渐泛起一层浅粉; 阿容看得欢喜,在谢昀看不见的地方; 双目已然清明; 正认真地直盯着他的耳朵瞧。
  “这个世上最喜欢的便是阿容了,阿容不晓得?”谢昀仗着阿容醉酒; 声音已经柔和宠溺地不像话,于细微处却带了一丝苦涩; 将不可公之于众的隐秘心事; 披上了一层伪饰的外衣。
  “三哥哥可以为了阿容不娶妻吗?太子哥哥娶妻之后就不常和阿容玩了呢!”阿容气咻咻地控诉; 夹杂着委屈的哭音,呼吸均匀喷洒在谢昀的耳边、颈边。她像一头蛰伏的兽,渐渐探出了自己尖爪。
  谢昀听她将自己与太子作比; 因此并未多想,只疼惜地抱紧她; 到口的话转了个弯,“阿容不要三哥哥成亲,三哥哥不是要一直孤身一人了?”他不知自己在期盼什么; 只晓得静谧之中他的心跳声更快了,一下一下极有力地敲击着。
  阿容逮住了这个机会,立时稍稍离开谢昀的怀抱,认真地捧着他的脸; 入手一片温润细腻。她不顾自己血色上涌的脸颊,认真又稚气地宣告,“阿容可以做三哥哥的妻啊!阿容不会让三哥哥孤身一人的!”
  谢昀心神巨震,眼里泛出不可置信之色,随后却渐渐沉寂下来。毕竟阿容现在并不清醒,说话做事都很会冲动许多,且明天一早便会忘了今晚全部的话。
  只留他一人不得安宁。
  恰在此时,马车停在了玉京王府门口。
  谢昀平息了面色,将阿容裹在薄毯里抱出来。她好似有些困了,窝在他怀里不愿下来。
  云层散去,玉京王府的庭院中月色如水。夏季的虫鸣在草丛中不知疲倦声嘶力竭地歌唱。蓦地有人踏足了这方天地,月色破碎,虫鸣减弱。
  阿容的房间布置得精致又华丽,入夏之后连帷幔都换作了月白的云纱,它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将屋内的两人都撩拨得浮躁起来。
  谢昀将她置于拔步床上,动作轻柔极了,但阿容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她搂着他的脖颈,耍赖似的挂在他身上,“三哥哥还没有回答阿容呢!”她瘪着嘴,一副将哭的可怜模样。
  谢昀沉默了一阵,低声道,“阿容喝醉了……”
  “没有!没有喝醉!”阿容使了内力,将毫无防备的谢昀带到了床上,翻身一压,眼神认真又清明,她定定地看着谢昀眼里的惊疑不定,下一瞬,附身贴在他的唇上。
  “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会亲你吗?”阿容离开稍许,“这世上有这样对哥哥的妹妹吗?!”她有些激动,胸膛剧烈起伏。
  她像一只摇晃着即将摔碎的琉璃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倾倒心事。
  “三哥哥对阿容不是没有感觉吧?”她捧着他的脸,五指伸入他的发中摩挲,眼神渐渐幽深,藏着谢昀从未见过的复杂颜色。
  “阿容,你要想好。”谢昀的声音冷静极了,眼里却痛苦又隐忍,“你知道你会因此失去什么吗?父皇不再是你的父皇,珍妃不再是你的母妃,谢尧白也不再是你的弟弟,除此之外,你将会失去更多,荣华远去,声名不再,日后就算后悔了也寻不回来。这是深渊,你一旦踏足,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么多的痛苦,就换来一个我,值得吗?”他直直地看着阿容,残忍地将她要失去的东西数给她听。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最痛的人无疑是他。
  “阿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我们没有任何血亲关系!现在我拥有的荣华富贵,都是靠欺骗隐瞒换来的!我并不开心,并不想要,也不想再提心吊胆!”阿容一股脑地交代出来,将憋了数年的秘辛尽数说出。
  谢昀却并不惊讶,“可京城里这么多人看过你的模样,难道你要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地过日子?”
  他满眼疼惜地抚上阿容的脸颊,“阿容这么好看,怎么可以藏起来呢?”
  “三哥哥……”阿容泪水氤氲,“可是阿容一想到你会和别人在一起,就觉得心如刀割,阿容也不想嫁给别人,怎么办呢?如果这些是换回三哥哥需要付出的代价……”
  “我不会后悔的。”她的声线陡然冷静,泪水滴进谢昀的眼里,“这个世上,我只要你。其他的人或物,都不及你万一。”
  “我也并非一时冲动,早在三哥哥将我救出来的时候就成了我眼里的重中之重;我也分得清兄妹情谊和男欢女爱,我想陪伴在三哥哥身边,不止做一个妹妹,我想要亲吻三哥哥、独占三哥哥,如同世间所有骄傲任性的妒妇。”
  谢昀震慑于阿容大胆直白的言语,又对她的眼泪万分怜惜。抚在阿容颊侧的手微微颤抖,捧着她,稍稍起身,轻柔又虔诚地吻去她的泪水。这样的动作已经极为越矩,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他的唇柔软温热,阿容眼睑跟着颤抖起来。
  “那晚的人,是三哥哥吧?”阿容将谢昀压回床上,勾起唇角笑了声,“阿容很喜欢呢。”她看着谢昀的唇,潋滟的桃花眼,泛红上挑的眼尾,压低了的声线,竟是妩媚至极。
  “那就……”谢昀近乎痴迷地看着她又清又媚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线低哑,蕴着致命的诱惑,“再来一次!”
  他翻身与阿容换了个位置,迅猛地攫住那一点红唇,他睁着眼,没有放过阿容面上一丝一毫细微的神情。
  近在咫尺的睫羽,愉悦又迷乱的眼。
  阿容打开齿关迎接他,一只手柔弱无助地搭在他窄紧的腰身上,勾住那条锦面的腰封,另一只手更深地插。入他的发间,试图拆卸他束发的玉冠。
  谢昀察觉到那只在他头顶作乱的小手,想着她竟有心思做别的,唇舌的力度越发不管不顾,像是要席卷她的所有。
  “嗯……”她动情地轻哼了一声,又娇又媚,酥软入骨,谢昀听得头皮发麻。
  他险险停下,离开的时候呼吸粗重,却耐着性子将阿容唇角的晶莹舔去,“这回阿容喜欢吗?”话语出口,他才晓得自己的声音已然喑哑。
  阿容双目有些失神,呆呆愣愣地看他,过了稍许,她眼角带泪地笑起来,“三哥哥,阿容是你的人了吗?”
  谢昀吻上她的眼角,“嗯,后面的事情,我为你安排。”他的胸膛轻轻震颤着,叫阿容安心无比。
  这一瞬间,阿容觉得上苍实在很是厚待她,原来她只要踏出这一步,她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这么近。
  “阿容,你说了不后悔,日后就是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了。”谢昀的神情冷肃起来,眼里也染上了战场厮杀带来的嗜血残忍。
  阿容纵是头一回见到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仍旧没有惧怕与退缩,反而轻松又愉悦地笑着,“能和三哥哥在一起,最好不过了。”
  她的发际和鬓侧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唇边还有一对清新可爱的梨涡,笑意盈盈,眉眼生辉。在烛光下精致得像一尊名家玉雕,漂亮得像书生画里走出来的迷人女子。她才豆蔻年纪,怎么就出落得这么好看呢?
  谢昀深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一次覆下来。
  这一次他温柔许多,进退间像是飘荡在江心的一叶扁舟,柔波荡漾,舟上的两人轻微摇晃。
  阿容的手不知往何处放,再一次伸到他的发间。谢昀无奈又好笑,单手三两下拆下玉冠,随意地丢在一旁。下一瞬,墨发倾洒而下,几缕发丝柔柔地扫过阿容的颊侧,落在她的肩颈上。
  鼻端皆是他的发香,阿容沉醉又满足地闭着眼,全然沉沦了自我,只顾着追逐他,与他交缠起舞。
  片刻后,“阿容,吸气。”谢昀往她嘴里渡了一口气,阿容这才急切地喘息起来。
  啊,真丢脸。
  阿容神情懊恼,两颊泛红,想要偏过头去。
  “没关系,日后我会好好教你。”谢昀自然又大方地说着,“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他从床上下来,给阿容盖好了薄被,随即稍稍整了整衣袍就要出门去。
  “三哥哥……”阿容小声地唤他。
  “乖。”
  谢昀步履飞快地出去了。
  阿容张了张嘴,眼见他将门合得严严实实,只好倒回床上。哼,撩完就跑的三哥哥!
  她饮了些酒,虽没有醉,却很助眠,因此只气了一小会儿便沉沉睡去。而隔壁房里的谢昀却忍得发疼,半晌入不了眠。
  ***
  珍妃痊愈了。
  皇上喜极,对宫人和太医进行大肆赏赐,董决明更是被加封为杏林候,秩奉千石,受赏金银布匹好几十箱。
  但是玲珑宫里头的珍妃面色却冷极了。因为她终于下定决心托付终身的人这回一次都没有进来看望她,叫她如何不伤心,如何不失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于梳妆镜前,里头的女子仍旧美艳不可方物,哪怕大病初愈,也折损不了她一分颜色。她使唤着宫娥为她大肆装扮了一番,随即起身,拖着曳地的裙摆,直直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门口的钟临看见她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进去通报了一声。
  珍妃进去了,带过一阵香风。然后便听到御书房里头传来争吵声。
  “皇上,你不爱瑶儿了吧。”珍妃薄薄的眼皮子一掀,锐利又苦涩地看着皇上,“是不是我就算死去你也不会有所谓?是啊,你还有你的大好河山,还有太子,还有其他妃子,我算得了什么?”
  皇上本是要哄她的,但听了她的话却觉得有些疲累,捏了捏山根,叹道,“瑶儿,莫说这些话。你明知道这样的话最是伤人,为何还要说出来伤害朕呢?”
  “皇上真的会被臣妾伤到吗?”珍妃疏离又冷淡地看着皇上,“皇上一次都不曾来看我,避得远远的,怎么就不会想到臣妾的心也会痛呢?!”
  皇上站起身来,声调拔高了些,“我要是来看望你,也染上了病,朕的江山子民怎么办?!瑶儿,朕不止一次与你说过,朕不只是你的男人,更是大楚的帝王,朕要为天下苍生负责!”说到后头,语气已是铿锵有力,坚如磐石。
  珍妃的身子晃了晃,神情受伤,“我原本就只打算择一个平凡的男子度过一生,是你带我入的宫,是你渐渐虏获我的心,然后你就是这样对待这颗心的?呵呵,帝王,好一个帝王!”
  她冷笑一声,推门出去了。曳地的裙摆划出一道强硬决绝的弧度。
  皇上看着那道弧度,额角突突,暴怒地将案上的折子一扫而下,随后颓然地坐下。
  他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将珍妃哄好,随后再将道理说与她听。不过这些道理她本就是懂得,她只是不甘心罢了。这种情况……他还能如何做呢?
  钟临沉默着看了皇上一眼,将御书房的门轻轻合上。
  而珍妃走至假山处,忍不住扶着棱角低低哭出来。她自然知道皇上的难处,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也晓得若要彰显自己的善良贤淑,便应当对皇上的行为表示理解,甚至还要主动劝他离远些。
  但是她都将他看作自己心爱的男子了,自然是贪心地想要更多,想要看他不顾一切的样子,而不是这样理智又冷静地远远避开啊。
  “母妃别哭了……”
  珍妃低下头,是谢尧白,他小小的手里攥着一方白手帕,高高地举起,眼里湿漉漉的带着笨拙的安抚意味。
  “尧白……”珍妃俯身抱住他,抱得紧紧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毒,看了翻译腔的东西,回头修文也写出奇奇怪怪的句子。
不过总算说清楚啦~~(/▽\=)

  ☆、初潮来临

  为什么她不爱他的时候; 可以权衡利弊、委曲求全,真正爱上他之后; 却又折腾不休; 生生将他推远?
  珍妃一连沉寂了几天,直至端午来临。皇上在燕江上举办了端午盛会; 满朝文武和后宫嫔妃皆在受邀之列。
  燕江边上搭了看台; 地位尊崇的人家还有遮阳的帐子,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也能在江岸寻个站脚处。
  待女眷们聚在一块儿后; 好似一下子便热闹起来,她们交换着自己做的物件; 绒线符牌、彩线缠的艾叶粽子; 里头自然不是糯米而是各色祛邪香料。此时; 手巧的姑娘便格外受欢迎了。
  卫国公的孙女方晴自小便有才女之称,这样的物件自然不在话下,她做的绒线符牌上刻了精妙的诗句; 小粽子底下也缀了辫得紧巧的彩结,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在一众物件中也确实出彩,但姑娘们却没有向她索要的意思,反而避得远远的; 随即便是一些窃窃私语,“方晴真不害臊!”
  “是啊,有好些人都看见她跟玉京王爷示爱了!”
  说话的姑娘声音并不算小,好似有意要让方晴听见似的; “也不看看她那张脸,还没有王爷自己好看呢!”
  “扑哧——”此话一出,碎嘴的几人俱是笑出声来。
  方晴面上的笑容淡下来,目光不自觉地往谢昀那边飘去。
  这些女眷都是高官之女,在看台的位置有些靠前,离玉京王爷的帐子也不算远了。
  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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