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莲心记-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府衙大堂通往议事厅的小径上又出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陆亦谦双手提着的官服,一进正厅就向前一跪,然后将审案的内容一一与廷泽道明。
“请问殿下,下官接下来该怎么做?”
廷泽起身,负着手道:“一切听从林公子的吩咐。”
第41章 疑凶
一排昏灯照廊,林昱与赵廷泽走在京兆府大牢的走道上;陆亦谦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狱卒将二人带到一间牢房门口,打开牢门后就和陆府尹一道退了下去。
小宁正双手抱膝倚靠在角落的墙上,头发散乱,脸蛋乌黑,一身脏兮兮的囚服垮垮地套在身上。听见落锁的声音,她抬头看向进来的两人;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有一句话,庄辞不是我杀的。”虽然语气带着愤意;但声音犹如山涧清泉,泠泠动听。她说完这句,就将头偏在一侧;不想再搭理他们。
林昱向她躬身施了一礼:“在下此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前来,在下心中疑云重重;还请姑娘为在下解惑。”
“哼!”小宁不高兴地撅着嘴;身子向里面挪了挪。
“一大早被绑来京兆府衙,还差点被当做杀人案犯打入死牢;本姑娘正郁郁不乐呢;哪来的心情同你讲话。”
廷泽拧眉不悦道:“这小女子好大的胆,我与林兄亲自来大牢审你,竟还摆上脸子了!信不信我让陆府尹把你拖出去,七十二道刑具给你伺候一遍,看你说是不说。”
小宁一听这盛气凌人的恐吓,心中的委屈蓦然被放大,鼻头一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林昱伸出手臂拦在廷泽身前,又向小宁揖了一礼,“我身旁的这位兄台是随口说说,吓唬你的,切莫当真。”
小宁哭声不减,林昱无奈,只得道:“昱来此是想问姑娘,你与牡丹坊的红廖姑娘是什么关系?”
小宁一听红廖二字,心上猛地一惊,止住了哭声,抽噎道:“你怎么知道红廖的?”
林昱回答:“我在庄辞被杀的那个庭院看到了水池里种着的廖花,可在我与庄兄互换房间之前,那水池只有几只锦鲤,并没有廖花。我看那廖花根部松软,应是栽种不久。庄兄被害之前,掌柜的曾让你去那座庭院收拾打扫,能做这件事的,姑娘的嫌疑最大。”
小宁看向他,目光一聚,“所以你就怀疑到了我的头上,对吗?”
“我听苏闻说,庄兄三年前在牡丹坊得到了红廖姑娘的青睐,后来红廖却失踪了。姑娘如此煞费心机让庄兄看到廖花,想必是其中有什么深意。”
“姑娘死了,她是被庄辞害死的!”小宁打断了他的话,晶亮的双眸中浸着怒意。“公子既然查到这里,小宁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实话告诉公子,我是红廖姑娘的近身侍婢。三年前,庄辞来牡丹坊与众人赛诗,经过层层选拔,他以诗文绝句胜出,得到姑娘的接见。后来二人生了感情,庄辞却狠心将姑娘抛弃,不愿再见姑娘,后来姑娘便含恨服毒自尽而死。牡丹坊为了自身名声,对外谎称姑娘是无故失踪,将事情遮掩了下去。”
林昱道:“姑娘扮作哑女,可是因为姑娘的声音出众,怕被别人识出,并且可以为装神弄鬼滋扰庄兄而掩人耳目。”
小宁点了点头:“正是,红廖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偏偏唱歌不好听,妈妈就从教坊买了我过来为姑娘配声。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面,那庄辞也从未见过我。姑娘死前留给我一大笔银子,我离开了牡丹坊后,一直留居京城。今年我得知庄辞又来参加考试,就买通了状元客栈柴房的管事,把我安排在后堂管理热水和茶叶。科考前,我找人给庄辞写了一封信,将姑娘为他自尽的消息告诉了他,晚上在他的茶水里下了忘忧散,又在他窗边叫他的名字,他果然以为被鬼怪缠身,无法安眠。后来他被人杀死,我也觉得奇怪,但我真的只是想让庄辞那个负心汉落榜而已,从未想过要杀他。”
“其实,省试前一天的晚上,庄兄就给我和苏闻留下一封信,说他已无心科考,第二日就启程回乡,谁料想当天夜里他就遭遇了不测。”林昱面容平静,语气中却难掩哀痛之情。
“我想庄兄他放弃考试,也许是心有愧疚。他对红渠姑娘,也不是薄情的。”
小宁愣愣地看向他,眼底有微光闪烁。过了会,她垂下眼睛,声音安静如水,“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能与姑娘团聚。”
二人出了京兆府衙,并肩走在深夜的长街上。
“这个小宁说的话,你信多少?”
林昱侧首看了看他,回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全为虚。但我觉得,她不是凶手。”
“哈哈哈……”廷泽仰头大笑了起来,呼出的热气在身前缭绕。“莫不是林兄你,喜欢上她了吧?怪不得那日紧盯着她一直看呢!这小女子虽长相平平,却有一副好嗓子,待案子结束,你把他收在身边,烦闷时唤她哼些小曲也是乐事一件呐。”
“慕容兄别开我玩笑了,我那日看她只是好奇她为何扮作哑巴,别无他意。”
廷泽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笑得肆意疏狂,“也是因为她的名字叫做小宁。”
林昱不言,廷泽一拍他的肩膀,得意道:“我猜对了。”
翌日早晨,林昱正在客栈大堂吃早饭,突然一个小二连跑带爬地从门后蹿了出来,一面叫着:“掌柜的不好啦!”
李掌柜正在低头算账,听见声音不耐烦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有啥事,慢慢说。”
小二来到掌柜跟前,指着后院,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掌柜的,出事啦,周公子死了。”
“啥?”掌柜听言脑子嗡地一声响,手上的账册一不留神掉在了桌上,“又死了一个!”
自那日晚上周成跃归还令牌来过他房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林昱放下粥碗和筷子,与李掌柜一道去周成跃的住所。
周成跃住的也是带有独立庭院的天字一号房,林昱一行人赶到那里,只见大门虚掩着,门锁有动过的痕迹,里面的周成跃仰面躺在地上,双目圆瞪。
林昱对掌柜道:“速去京兆府报案,所有人都出去,我要勘察现场。”
李掌柜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正没了主心骨,听他这么一说,就赶紧吩咐道:“快,听林公子的,我们出去报案。”
众人走后,林昱将房间仔细搜查了一遍,房中值钱的财物都在,凶手不是为了谋财。
周成跃会些拳脚,所以房中有打斗的痕迹。他身上没有流血,也没有明显的伤口,难道又是?
他用手拨开周成跃头顶的头发,指腹在卤门附近揉按,有凹痕。果然,又是铁针杀人,凶手或许跟杀死庄辞的是同一个人。
用此法杀人,凶手身上不会溅到血迹,行凶之后便于逃离现场。
咦,这是什么?
他伸开周成跃的拳头,拿出他握着的一撮黑色丝线,放在亮处看了看,那上面十分老旧粗糙,似在哪里见过。
他在房中踱步沉思,眉头轻锁,努力思考着这两起杀人案件,一帧一幕在他脑中回想,仿佛有什么跃跃欲出。
若是凶手的目标是自己,他不知道他与庄辞换了居所,从而找错了房间误杀了庄辞,那他杀周成跃又是为了什么?
撇开这两者的关联不论,若小宁说的是真的,她装神弄鬼只是为了让庄辞落榜,她在省试的前三天的晚上都去窗户外面喊庄辞的名字。
若是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庄辞,而那天晚上他与庄辞换了房间,凶手理应去杀他才对。
是了,林昱一拍脑门,心里懊恼道,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如果凶手想杀庄辞,一定是早早知晓他住在状元客栈的哪个房间,庄辞被杀的那天晚上他们互换了房间,凶手肯定会来他原先住的房间行凶,可是凶手却没有出现,而是去了那座庭院准确无误地杀掉了庄辞。
这么说,凶手就很有可能原本就藏在这家客栈里。他与庄辞换房间的事,只有李掌柜和一两个收拾行李的伙计知道。
小宁也知道。
也就是说,凶手跟着小宁就能找到庄辞住的地方。又或许,小宁在客栈有帮凶。
他急匆匆地赶到大堂,李掌柜正老泪纵横地呜咽哭泣,旁边站着的几个伙计也都耷拉着脑袋。
李掌柜边哭边拍着桌子,痛心疾首。“现在又出了一条人命,让我这状元客栈怎么经营得下去啊。”
林昱拿着那一撮丝线放到掌柜眼前,“掌柜的,快别哭了,赶紧帮在下看看这丝线是不是店里的伙计的。”
李掌柜拿起丝线瞪眼瞧了瞧,又指着旁边一个小二道:“我这后堂的伙计穿的衣裳都是用这丝线纺的粗布做的。”
“劳烦掌柜把店里的伙计都叫出来,我有事情要询问他们。”
李掌柜点头应下,招呼了一个伙计去后堂叫人。
林昱走到一个小二旁边,拿着丝线对比着看了一下,放下心道:“请问掌柜,那个小宁的远房亲戚是谁,他现在何处?”
“他?”李掌柜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提起他我就来气,那人叫陈老三,来我这里做活也不久。他把那个叫小宁的介绍进店里做工,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昨天把他痛骂了一顿。若不是外面被官差把守,老朽肯定二话不说把他赶出客栈。”
先前那个小二回来,禀报道:“掌柜的,店里的伙计都在,唯独不见柴房的管事陈老三,我去他房里找过,也没见人。”
林昱面色徒然一肃,他快步走到客栈外面,从腰间解下京兆尹的令牌,扬在手中大声道:“尔等听我命令,速去搜捕一个名叫陈老三的人。”
“是。”众衙役向他拱了拱手,四散离去。
第42章 牡丹坊
状元客栈接连死了两个试子,凶犯却逃之夭夭;坊间流传凶手专挑文采出众的试子下手,传言甚嚣尘上,试子们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陆府尹顶着刑部施加的巨大压力,纠集了黑白两道上的能人异士,全力调查起案情来。
客栈众人和所有住店的试子被挨个叫去京兆府衙问话;朝廷又增派了几拨衙差把守客栈。李掌柜负手站在门内,望着外头的惨淡日光,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林昱有京兆尹的令牌;客栈里外来去自如。这日,林昱走出客栈大门,恰有一辆镶金嵌银的华贵马车停在他面前;他上了马车,与廷泽并排坐在座位上。
林昱瞥了他一眼;道:“慕容兄怎知我要出去?”
廷泽摸着嘴唇上方贴着的两撇小胡子;笑道:“我不但知道林兄要出去,还知道林兄要去向何处。”
“唔?说来听听。”
廷泽从旁边的盒子里摸出一柄镀金龙纹镜;拿在手中;左右照着。“被杀的庄辞和周成跃都是今科试子,他们死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所以我猜林兄会去——牡丹坊。”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平稳停下,二人下了车,抬眼望去,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题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牡丹坊。
外头装饰倒是没什么新奇,也没有庸脂俗粉挥舞着五颜六色的小手绢当街揽客,步入里面,才觉别有洞天。殿宇楼阁,凉亭水榭,雕梁画栋,白玉铺地,极近富丽奢靡。
朝里走去,两旁笙箫鼓奏,器乐声声,中间的台上有一薄衣红纱的女子正在跳舞,楚腰纤柔,酥胸绵绵半露,眼角一抹嫣红勾勒上挑,衬得一双妖艳大眼涟涟如波,勾魂摄魄。
那女子背身回眸灿烂一笑,四周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其中也不乏书生模样的清俊男子。
许是他二人样貌太过出众,不断有姑娘走上前来向他俩抛媚眼、甩手帕,更有甚着,竟挽起他二人的胳膊,身子紧贴过来。林昱尴尬拂袖避过,廷泽倒是乐在其中,由得她们造次。
廷泽侧目道:“林兄没有听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话吗,人生在世就当纵情欢乐,莫负这良辰美景,佳人如玉。”
“好一个莫负良辰美景,佳人如玉。”一位眼角含春风韵犹存的绝色美妇慵懒地打着扇子,娇笑着向这边走来,在她身后跟着一排瑰姿冶丽扭腰摆臀的莺莺燕燕。
那妇人率领众美人向他二人见了礼,林昱和廷泽拱手见礼回去。妇人开口道:“我是这儿的妈妈君姨,二位公子看起来面生的很,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吧。”说罢高声呵呵笑得花枝乱颤。
林昱脸上浮现绯色,廷泽唇角一扬,假胡子牵扯得有些肉疼。他收住笑,向那妇人道:“妈妈真是眼力独到,我二人初到京城,听人说牡丹坊乃京城第一风花雪月之地,特慕名前来。”
君姨掩唇轻笑两声,眨着眼睛道:“二位公子生得风流俊俏,方才刚进门就有姑娘过来告诉我要伺候二位呢,就是不知道人大不大方……”
廷泽从怀里掏出几支金叶片,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将手松开。
君姨双眼大亮,捧着手掌接过金子,捏着尖细的嗓子兴奋道:“公子不但仪表非凡,而且还是如此大家手面,妈妈我今日真是遇到贵人了。公子看中哪个姑娘尽管跟我说,燕瘦环肥随您二位挑。”
廷泽道:“我们来此,是为了见一见牡丹坊的头牌,红渠姑娘。”
君姨的笑容垮下来,为难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公子,这红渠姑娘不愿见客,妈妈我也是没办法呀。”
廷泽冷哼一声,不悦地看向一旁:“妈妈可是嫌爷给的金子少,只要能见红渠姑娘一面,妈妈尽管开个价,金山银山爷也给你搬来。”
君姨急道:“公子莫生气,这红渠姑娘脾气大,妈妈我也无可奈何。不过几日后科考放榜,红渠姑娘会在后面的莳花苑举行一次赛诗会,届时二位可再来我这牡丹坊,若是被红渠姑娘看上,别说见上一面,陪您做什么都行。”
二人离开牡丹坊,廷泽提议去吃酒,就与林昱择了醉仙楼包下一个雅致的包厢。
小二上了菜退了下去,二人还未动筷,突然咻的一声,一只带着密信的飞镖破窗而入,钉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廷泽起身正要拿起那只飞镖,林昱眉头一动,猛然攥住了他的手,两人一时相望无语。
“来喽,二位爷,您的酒,上好的陈年……”小二恰好这时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一瞬间福至心灵反应过来,“您二位爷请继续,小的什么也没看见。”说罢捂着眼睛退出门去,走之前还不忘将门关上。
廷泽的视线从门外收回,落在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上,讶然道:“林兄,这时何故?”
林昱松开他的手,指着桌上的飞镖说:“这支镖上带有异光,许是有毒。”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毛巾捏起飞镖,取出密信,将飞镖仍在桌上,抓起酒壶对着飞镖浇下去,那支镖周身立刻滋滋冒起白色的泡沫。
廷泽大叫一声:“果然有毒,谁那么大胆,敢对本宫下手!”
林昱展开密信,上面一片空白。他把信纸朝桌上一丢,“看来此案须得尽快了结。”
“林兄可有什么眉目?”
林昱为他斟了酒,沉静道:“此案追查到状元客栈的伙房管事陈老三那里线索就断了,目前只有从牡丹坊着手查起。”
“周成跃死前曾去牡丹坊见过红渠,可这红渠避不见客,我们也没有办法。不然我命人将她绑来,再细细审问。”
“不可。”林昱道:“贸然行动恐打草惊蛇。”
“也对。”廷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借太子之名查过上届省试的记录,林兄猜结果如何?庄辞落榜并不是因为缺考一科,而是因为诗赋一科答得与题目背道而驰,被作废了。”
林昱突然想到自己试卷上那被纸条遮住的试题,抬头道:“难道又是移花接木的把戏?”
廷泽微叹了口气,“是廷泽连累了林兄。”
“哎,慕容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昱在京城多处劳你帮忙,便是感激也来不及。”
廷泽把玩着酒杯,又道:“京城的探子查到,庄辞死之前还去过一个地方,礼部尚书郭文斌那里。”
林昱惊疑道:“唔,礼部尚书?此案倒真是愈发复杂了。”
二人离开醉仙楼,上了之前那个富丽堂皇的马车。
廷泽从马车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差点忘了,这是你托我修的发饰,宫里尚服局司饰司最好的一位匠人花了十日修好的,上面破裂的宝石也配了差不多的嵌上去了,林兄拿它回去,少夫人那里可以交差了。”
林昱接过,手指拂过上面栩栩如生的细金花丝,抬眼道:“多谢。”
廷泽用手托着下巴,拧眉道:“那匠人说这只发饰的样式和上面镶嵌的宝石,应该是来自支月国,有权佩戴这种样式的,只有皇室中人。”
岳父离开时曾说,他要去支月国寻找一位故人,难道他所说的故人……
林昱静静地看着这只精美的发饰,思绪飘至远方。
第43章 计谋
省试结束三日后,皇帝临时委命数名阅卷官前往文渊阁评卷。
宽敞明亮的偏殿中;誊录官将试子的试卷依原文誊录,由专门的小吏送往另一侧的偏殿里,供阅卷官评阅。今科主考官郭文斌端坐在正殿上首的椅子上坐镇指挥。
经过初阅、复阅两次评审后,阅卷官从众多答卷中选出三十八份优异的卷子,交给郭文斌等人磨勘复审。
郭文斌将这三十八份卷子一一览阅,对其中一份答卷赞不绝口;称其对答如流,材质最佳,当即大笔一挥;此生被点选为今科省元。
三日后,礼部贡院外的公告墙上被衙差刷了一道道浆糊上去,白纸黑字的长榜上公布了此次省试中榜的试子名单。
林昱的名字赫然列在榜首;往下详看,苏闻、许宗群的名字也在榜单之上。
本朝规定;落第者可以诉请复试一次。张榜两日后;陆续有落榜试子击登闻鼓,要求复试;并且控告主考官郭文斌泄露试题;中饱私囊,为腐蚀朝廷之蛀虫。更有甚者,竟把状元客栈两名试子遇害一事的因由也归咎到省试作弊当中,一时间朝野大哗,人心动荡。
应府书房。
左相应鸿桓负手立在昏暗的灯影里,面容镇定无波,看不出情绪。
跪在一旁的礼部侍郎徐仿垂首道:“禀告大人,下官已按照大人的指令将试题泄露的消息传播出去,但下官着实疑惑不已,不知大人这么做的道理是……”
“你不知道?”应相虢须踱了几步,“本相明明吩咐你们暗中将林昱的试题换下,可那榜单之上为何还会有他的名字,而且还是在榜单之首省元之位?此人若进得朝堂,你我皆不得安宁,如此,本相宁愿毁了这次科举,也不想此人日后变成你我在朝堂上的绊脚石。”
徐仿叩首道:“下官办事不利,请大人给下官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应相一拂袖子,“二皇子与林昱现在已经查到牡丹坊,是时候找个人出来顶罪了,郭文斌此人是万万留不得了。”
林昱从外面回来,还未踏入门内,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林兄。”
他转身,向那人拱手回了一礼,“许兄找我所为何事?”
许宗群道:“宗群前来是为了周兄一事,周兄平日里是狷狂桀骜了些,但他人并不坏,与我也有相识之情。宗群虽不聪明,但也觉察出林兄并非庸碌之辈,念在同科一场,宗群在此恳请林兄务必帮周兄找出真凶,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
一旁的房门被轰然打开,苏闻探身出来,站在许宗群一旁道:“还有庄兄,他也不能就这么枉死了。”
“二位请放心,昱一定竭尽全力揪出真凶,为死去的两位仁兄报杀身之仇。”林昱面色凝重,看向他俩道:“不过昱有一事,想请二位兄台帮忙。”
牡丹坊后面的莳花苑外,苏闻和许宗群出现在骑楼赛诗的人群中。
才子们纷纷挤到粉墙旁边,提笔在墙上写下自己所作的诗句,后面的奴仆丫鬟会誊抄下来,拿去给楼上的红渠姑娘看。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个打扮周整文秀的红衫丫鬟出来,请几位过关的才子进屋品茶。
苏闻与许宗群口若悬河地聊着茶叶掌故,唱着饮茶歌,并不时地掏出银钱打赏在一旁添茶递水服侍的丫鬟奴仆。
一盏茶的功夫,那个红杉丫鬟从内室走出来,捏着尖细的嗓音扬声道:“红渠姑娘请苏闻苏公子上楼一叙。”她走到苏闻面前盈盈见礼:“恭喜苏公子。”
苏闻拱手回礼,道了声谢,就阔步上楼而去……
苏闻回到客栈时已经天黑,林昱与许宗群已经在他房中候着。
“苏兄,可有什么发现?”林昱问。
苏闻关上门,抱臂走了进来,有些疲累地摇着头:“红渠姑娘只与我评诗论曲,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唔?”林昱抬手抚着下巴,目光沉湛。
次日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