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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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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林昱抬手抚着下巴,目光沉湛。

    次日的京兆府衙大堂上,身穿一身脏污囚衣的小宁正跪在堂下听候审讯。

    陆亦谦道:“堂下嫌犯小宁,本府问你,你为何装神弄鬼吓唬试子庄辞啊?”

    小宁叩首回答:“禀告大人,民女曾是牡丹坊的花魁红廖姑娘的贴身侍婢,后来姑娘为了庄辞殉情自杀,民女怀恨在心,隐藏在状元客栈,伺机在开考前几日装作鬼怪滋扰庄辞,让他无法专心考试。”

    “哦?”陆亦谦看向一旁:“凡是命案,无论大小,是何原由,均有记档,劳烦郑主簿速去档案库查找红廖一案的卷宗。”

    郑主簿起身行礼告退,不多时,那人便回来呈上一叠微微泛黄的卷宗。

    陆亦谦仔细翻看数页,抬眼道:“这上边只记录着牡丹坊红廖三年前无故失踪,几度寻找均无下落,并非你所说的殉情而死。”

    “大人,红廖姑娘早已不在人世,请大人相信民女。”

    陆亦谦道:“你口口声声说红廖已死,那本府问你,红廖是何时入殓,尸身葬在何处,可有仵作的验尸记录?”

    “这……”小宁摇了摇头,“民女不知。”

    “既然不知,那便是无中生有了。”陆亦谦将卷宗扔在一旁,正欲一拍惊堂木大喊退堂,见小宁又在堂下一跪。

    “大人,民女斗胆,有一事禀报,但不知与本案有无关系。”

    陆亦谦抬手,有些不耐烦道:“你且大胆说来,本府恕你无罪。”

    “民女记得,当初民女在牡丹坊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红廖姑娘与一位神秘人私下会面,似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既是青楼女子,有个什么相好私下叙叙旧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宁道:“不,据民女所知,红廖姑娘只钟情庄辞一人,对别的男子从未正眼瞧过。还有,大人,民女听说客栈里另一位叫周成跃的试子也死了,民女是客栈里的伙计,有一次,民女在他房中看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牡丹坊红渠几个字,因此民女怀疑庄辞与周成跃这两名试子之死或许与牡丹坊有着莫大的关系。”

    陆亦谦道:“此事只是你个人的推测,这无凭无据的你让本府如何下手?”说罢,他向两旁的衙差招招手,“来人,将此嫌犯带下去。”

    两个衙役出列,架起小宁的胳膊就要把她带下堂去,小宁向堂上大呼道:“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那牡丹坊定有古怪,大人要去那里搜查,还有那神秘人……”

    小宁的声音渐渐远去,陆亦谦掏了掏耳朵,大拍一声惊堂木,道:“审了半天,一点用处也无,浪费本府的时间,退堂!”

    夜半,一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越过重重把守,溜进了京兆府衙大牢中。

    几颗迷弹滚到看守犯人的狱卒旁边,大牢之内顿时浓烟滚滚,迷雾刺鼻。不到一会儿,牢中众人纷纷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那黑衣人找到关押小宁的牢房,捡起一把狱卒掉下的刀咔嚓一下将牢门上的锁砍断,还未走进去,旁边突然闪出个白衣身影。

    “我已在此等候阁下多时了。”

    黑衣人大吃一惊,随即与那人交斗起来,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并未致胜,于是拎起地上躺着的一个狱卒朝那人扔去。

    林昱接过被抛过来的狱卒,将其放在地上,抬眼一看,那黑衣人的身影已经闪至走道的拐角处。

    他连忙起身追去,可那黑衣人轻功极好,飞檐走壁步伐极快,没多大会便逃出好远。

    林昱本就轻功一般,不善追捕,刚追了两条街就力有不逮,正停下揉着后腰,懊悔没跟廷泽好好学习轻身功夫时,突然从他身后掠出一个玄衣身影来。那人身形矫捷,如长了翅膀般向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还不忘跟后头的他说句话。

    “此等费力之事,还是交于我吧,姐夫去忙你的便是。”

    他看着廷泽踏着房顶高低起伏的背影,默默说了句:“多谢。”

    廷泽的轻功举世无双,此事交于他便是一万个放心。林昱从屋檐上跳下,去牢房中查看众人的伤势。

    所幸他医术了得,一般的迷药伤不了他,但牢中众人却是东一片西一片地躺了一地。林昱挨个为他们把脉喂药,回到客栈已近申时。

    他刚净完面,正用毛巾擦脸之时,卧房内的窗户一下打开,廷泽从外面跳了进来。

    “姐夫为何不将昨夜之事告诉我,有我在,好呆也能帮些忙。”廷泽刚进来就抱怨道。

    林昱将毛巾往架子上一搭,含笑道:“昨日我让小宁与陆府尹在堂上演了一出戏,没想到真的引了凶手出来。昱之前没有半分把握,恐劳烦殿下白跑一趟,所以就没说了,慕容兄海涵,原谅我这一回。”

    廷泽撇撇嘴道:“林兄永远在理!不过昨夜幸而我及时出现,追到了黑衣人。”

    “哦?”林昱大喜,“那黑衣人何在?”

    廷泽叹了口气:“昨夜我快追到那黑衣人之时,他竟然咬碎口中毒/药自尽了,尸身我已让府衙过去抬了。我看过疑犯陈老三的画像,那人正是如假包换的陈老三。”

    林昱披上外衫,对他道:“我要去查验陈老三的尸身。”

    “林兄且慢。”廷泽从腰间掏出一个吊坠,递与他道:“这是从陈老三身上搜到的,我怕衙差粗心,就把这个拿来给你一看。”

    林昱将那吊坠捏住手中,对着灯光细看。这坠子是一块玄色的阴阳鱼,但不知代表着什么。

 第44章 阴阳鱼

    天色微明,林昱赶去京兆府衙的尸房检验了陈老三的尸身。

    最后;除了验出他自尽时所服毒/药的名称之外,其他别无发现,且那毒/药并非罕见之物,来源甚广,根本查不出来自何方。

    夜半时分,林昱脱掉长袍;换上一身黑衣劲装,取出面巾正要系上时,里间轩窗洞开;廷泽从外面鱼跃进来,衣衫上还沾染着夜色的清冷之意。

    “林兄怎么还住在这间破屋子里?这窗户如此窄小,若是哪日吃得撑涨;本宫就要卡在这里了。”廷泽借着缓力在卧房的地上打了个滚,起身一边扑着尘灰;一边抱怨着。

    林昱递给他一个黑色面巾;微微一笑:“有劳殿下挂心,昱觉得此处甚好;亦不想给那掌柜的添麻烦。”

    廷泽接过面巾;边系边问:“这月黑风高的,去向何处?”

    林昱整理妥当,回道:“夜探郭府。”

    二人出了状元客栈,挑些偏僻小巷行至郭府。二人从高墙上跳下,抹黑找到书房,正门从里面被拴住,只得破窗而入。

    林昱摸出火折子,照亮四周,眼前的一幕让二人大吃一惊。

    只见礼部尚书郭文斌正吊在房梁上,双目紧闭,嘴巴大张,微弱的火光映在他脸上,那模样甚是恐怖。

    “自杀?”廷泽看向他脚下翻倒在地的凳子,诧异道。

    林昱用火折子将桌上的一盏油灯点亮,四下检查。

    廷泽走到门后,查看了一下门闩,转身道:“这门是从里面拴住的,方才你我从窗户进来之时,那窗户也是从里面关住的,难道郭文斌是自缢而死?”

    林昱从他的怀里摸出一个信封,信上写道:“臣借今科主考官之便,泄露试题,中饱私囊,又命人杀死状元客栈两名知情的试子,臣罪恶滔天,辜负皇恩,唯有以死谢罪。”

    林昱将信纸折好,收进自己怀中,打着油灯查看郭文斌的尸体,“尸身开始发硬,手指屈曲,说明郭大人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上下。”

    “手上有墨迹,说明他死前或许正在写字。”

    “喉上除了这条绳索的勒痕之外,没有别的痕迹,这凶手是个行家。”

    廷泽不禁讶然:“林兄之意,郭文斌是被人害死,而非自缢身亡?”

    林昱点头解释道:“凶手将郭大人勒至半死时立刻吊起来,可伪作自缢。”

    廷泽仍在门闩的问题上徘徊:“可那门闩如何解释?莫非这间房内有密室暗道?”

    林昱道:“凶手可用细丝线挂在门闩上,关上门走出去后,从外面拉动细线使门闩插上,之后向里面送一段细线,使其脱离门闩,再将细线拉出,就可造成门是从里面闩上的假象。若白天仔细查看,应有细线留下的勒痕。凶手所为,不过是欲盖弥彰,好让人以为郭大人是畏罪自缢而死。”

    廷泽疑道:“那林兄是因何确定郭文斌是他杀而非自杀的呢?”

    林昱带他来到书案旁边,指着一本书上的一团洇开的墨汁道:“听闻郭大人极爱收藏古籍善本,面前的这一本,正是他生前最珍爱的《八州游记》的孤本,即是心中所爱,为何还会让其染上墨渍呢?”

    廷泽看了看书案四周,点头:“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此处被人勒住脖子,在他反抗之时,手打翻砚台,故而溅到书上。”

    林昱向他点了点头,将油灯放在案上,挪开几本放得杂乱的书册,却看到一条歪歪斜斜的长线画在桌面上,长线顶端有一个稍稍清晰的箭头。

    廷泽大惊:“难道是郭文斌临死前留下的的暗示!”

    林昱与他对视一眼,一起走到那箭头所指的墙边。林昱拨开那上面挂着的一副字画,抬起手指在墙面敲击几下,其声虚而不沉,应有暗格。二人四处找寻,终于在一个碧瓷碗内找到机关,廷泽用力一扭,墙上暗格缓缓打开。

    林昱取出里面藏着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玄色的阴阳鱼。

    “又是这个东西!”廷泽拿起那枚阴阳鱼左看右瞧,“京城的密探查到,这阴阳鱼只有一处有。”

    林昱抬头接上话茬:“上阳观。”

    “正是。”廷泽点头,眸光深邃,“此案与天机那厮有关系,而天机又是应相举荐的,说不定……”

    “应相是否参与其中,现在言之过早。”林昱打断他,沉声道:“我有一计。”

    廷泽眉头一扬,“哦?说来听听。”

    林昱看了一眼梁上吊着的郭文斌,垂下眼眸道:“顺水推舟,断其后路。”

    翌日,郭府的下人一大早去书房打扫,发现书房大门洞开着,自家大人歪坐在椅子上,脖子被绳索勒住,已经没了气息。

    几个下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通知夫人去京兆府衙报案。

    京兆府尹亲自带人去郭府查案,在书案上发现一个阴阳鱼吊坠和一封密信,拆开密信一看,上面写着上阳观天机道长几个字。

    陆亦谦立刻上报刑部,但刑部推却敷衍,直言兹事体大,需面见圣上,不敢擅专。

    廷泽当日持太子手谕率领衙差和一队禁军火速前往城外上阳观,将上阳观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

    与此同时,皇后与太子命禁军把守各个宫门,以防走露消息。

    天色阴沉,远处铅云低垂,闷雷阵阵,就要下雨的样子。

    皇帝与天机道长从昭阳宫走出,身后的仪仗齐整威武。

    皇帝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道法辩论中回过神来,路上仍与天机道长参详着。

    “道长方才说,人法道,道法自然,是否可以理解为,天地以人为尊,而人要感念天地之恩。”

    天机道长甩了一下拂尘,念了句善哉,“人生于天地之间,五感万象皆由心生,心之所向,道之所向也。”

    皇帝双手合十,对他道:“道长高见。”

    言罢,还未走出几步,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皇后朝前一跪,高声道:“皇上,您身边的这个天机道长是个妖孽,皇上莫要被他的歪门邪道所惑,臣妾是来救皇上的。”

    她身后的众人也一同跪下,太子拱手道:“父皇,儿臣已经查明,今科试子与礼部尚书郭文斌被害之事全是天机道长所为。天机此人来路不明,妖言惑众,求父皇严惩妖邪之人,以正/法纪。”

    皇帝看看旁边的天机道长,又看了看太子,难以置信道:“郭卿死了?”

    太子道:“正是,郭大人被人勒死在房中,在他房间搜寻到代表上阳观身份的阴阳鱼和一封密信。”

    “皇上。”天机道长朝皇帝躬身一拜,“有人诬陷贫道,还请皇上为本道洗刷冤屈。”

    皇帝虢须思量,厉声道:“光凭物证不足以说明什么,尔等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还是尽早退下,朕还要与道长参详道法,莫要扫了朕的兴。”

    “父皇。”廷泽快步赶来,向前一跪,“儿臣已去上阳观搜查,发现了几间密室,里面陈列着各种药材,最里面的暗牢中关押着试药的众人,足有百人之多。另外,儿臣在上阳观的后院中发现了一个水池,里面骷髅陈列,白骨嶙峋,惨不忍睹,应是试药身死之人被抛尸在那里。天机道长如此大奸大恶之人,父皇莫要被他蒙骗。儿臣愚见,应将这妖道押往大理寺,严加审问。”

    皇帝侧目看向天机道长,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探究。

    “吾乃天庭仙人,尔等凡人怎敢伤我,待我降下天劫,惩罚尔等。”天机道长单手扬起拂尘,指着天际,上方乌云翻滚,阴云密布。

    皇帝正惶恐间,突然斜刺里一道声音传来。

    “妖道,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大言不惭。”

    跪在地上的众人转头一看,左相应鸿桓正带着一队兵差快速闪至近旁。

    应相朝一旁使了个眼色,那人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道冷箭射中天机道长眉心。

    天机道长抬起手指,说:“应……你……”话未说完,就向后倒去。

    应相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老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朝后退了两步,被身旁的近侍王选扶住。

    王选道:“皇上保重龙体。”

    皇帝抬手扶额,虚弱道:“宣刑部尚书王勋进宫,朕要严查此事!”

 第45章 面圣

    天机道长囚禁活人试药的丑事被揭穿后,皇帝雷霆震怒;立刻下令封了上阳观,又命刑部与大理寺严密彻查郭文斌与试子被杀一案。

    刑部与大理寺连夜审理后,将两案并做一案,从京兆府调走状元客栈两名试子被杀一案的卷宗,小宁也被提至大理寺大牢严加看管。

    接着,牡丹坊被严查;老鸨和花魁红渠及牡丹坊众人皆下狱审讯,所有人的证词一致,均是听命于上阳观;举行赛诗会是为拉拢博学的试子,为己所用,若有不从者;令其落榜或秘密杀之。

    与此同时,杀害两名试子的凶手陈老三的真实身份也浮出水面;乃是隐藏在上阳观的杀手。

    所有证据均指向被左相在御前射杀的天机道长。

    刑部尚书王勋将审案结果呈到御前;皇上看后下令查封牡丹坊,所有涉案人员按罪责轻重斩首的斩首;入狱的入狱;罪魁祸首天机道长则被鞭尸挂在玄武门前示众。

    今科主考官礼部尚书郭文斌被施以厚葬,并封赏厚待其家人。

    连日阴雨后,天色骤然放晴,唯有几片薄云浮游天际,澄澈宁静。

    “至此,此案终于了结,只可惜没有揪出应相那只老狐狸来。”廷泽看了眼湛蓝如碧的天空,惋惜道:“原本可以顺着天机道长这一线索,挖掘出来一些他与应相勾结的证据,谁知应相棋高一着,早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全都销毁,再来上一招杀人灭口,跑到父皇面前呜呼痛哭一场,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真是不要脸!”

    二人并肩行走在人流如织的长街上,步履轻松。

    林昱目光看向前方,沉声道:“昱坚信邪不胜正,阴谋诡计,终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廷泽嗯了一声,“林兄可听说了,应相自那日在御前杀了天机道长之后,就卧床称病数日没有上朝了。经过此事后,父皇写了万字忏悔书,并当着王公大臣的面宣读,言称自己被妖人蛊惑,疏于朝政,如今一朝醒悟,日后必改过自新,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希望父皇是彻底悔悟了。”

    “皇上悬崖勒马,乃万民之幸。”林昱道:“因考题泄露一事,皇上废黜今科,殿试亦被取消。不日,昱要乘舟返回扬州家中,在此先向慕容兄辞行。”

    廷泽道:“京城事务繁多,廷泽此次不能与林兄同行,等到空闲,我会去扬州看望林兄的。”

    林昱笑道:“恐怕慕容兄想看望的人不是我吧。”

    廷泽低头笑着,半晌,抬起头:“对了,父皇要召你进宫面圣,此刻宣旨的公公应该已经到状元客栈了,林兄快些回去吧。”

    林昱回到状元客栈时,门口已黑压压围满了人。李掌柜眼尖瞅见了他,将他拉至王选面前,见礼道:“启禀公公,这位正是住在本店的林公子。”言罢,又与林昱介绍道:“林公子,这是御前总管王选王公公。”

    林昱向他见礼道:“学生林昱,见过王公公。”

    “免礼。今科试子林昱听宣。”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王选瞥了林昱一眼,将捧在手中的圣旨打开,捏着尖细的公鸭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科试子林昱出类拔萃,智勇兼资,协助案件有功,特准其明日进宫面圣,钦此。”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万岁。”林昱叩首谢恩后,从王选手中接过圣旨。

    宣旨的一行人走了之后,李掌柜立刻笑眯眯地凑上前贺喜:“恭喜林公子,皇上召林公子前去面圣没准要赐官封赏,本店虽被杀人一案连累,但幸好有林公子贵人庇佑。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林公子答应。”

    林昱抬手:“掌柜请说。”

    李掌柜向一旁的小二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二会意,从客栈里抬出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宣纸被纸镇压得整齐。

    李掌柜笑眯眯道:“林公子就要入朝为官平步青云,老朽厚着脸皮恳请林公子赐下墨宝一幅,老朽会命人裱好挂在大堂正中,让来往的客人都能看见。”

    林昱推辞道:“皇上召学生进宫不知所谓何事,封官赏赐言之过早,掌柜的是在开学生的玩笑了。”

    李掌柜寻思着,等到进宫封赏之后,您忙着与朝中各人应酬,还能有我何事,于是坚持道:“开弓哪有回头箭,老朽都已让人备好纸笔,还请林公子不吝赐下。”

    林昱见他仍不罢休,微叹了口气,走到案旁,提笔写了几个字。写完之后,李掌柜眯着眼凑上来,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翌日清晨,一乘小娇将林昱接入宫中,领路的宫人将他带到御花园中。

    御花园建在温泉宫旁边,时值深秋,外面草木泛黄,柳条稀疏,这里却是繁花似锦,温暖如春。园内遍是名花异草,奇石佳木,亭台楼阁掩映在翠华浓荫间,更添古朴雅致。一条蜿蜒小溪穿梭其间,晶莹碧透,水流潺潺,似一条灵逸飘动的绸带。

    引路宫人告禀一声垂首退下,林昱撂袍一跪,叩首道:“草民林昱,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温和一笑:“起来吧。朕看过你的文章,果真如郭卿所言,对答如流,材质最佳,是个难得的人才。”

    林昱谢恩起身:“谢皇上夸奖。”

    皇帝平和道:“朕昨日偶见一句深山藏古寺,觉得颇有意境,就叫上几位爱卿来此作画,走,随朕一道凑凑热闹。”

    “是。”

    林昱跟在皇帝身后,随御驾到了一个清幽别致的凉亭内,里面已有几个文质彬彬的官员在凝神作画,细心的宫人在一旁伺候文墨。

    皇帝走上前看了一个官员的画作,虢须详笑,又转首对他道:“朕听闻书院中也有丹青的课业,你也来画上一副吧。”

    林昱领命:“是,皇上。”

    宫人听言给他拾掇出一个空位来,摆好笔墨纸张。林昱提笔蘸墨,悬腕作起画来。

    画完之后,皇帝看了众人的画作,多半都是画上一座幽深高山,古寺的屋檐在树枝的掩映下半遮半露,点题却毫无新意可言。他看林昱画的,却是双目一亮。

    林昱同样也画了幽深高山,但未画古寺,只在画卷下方画了一个羊肠小径,一个端着钵盂的小和尚行走在上面。

    皇上虢须微笑,向两旁道:“众卿都来看看,此画不但切中题意,又独辟蹊径,好一个深山藏古寺,真是妙啊!”

    众人看后,皆交头接耳,连连称是。

    聊过画作后,皇帝命林昱随其散步,宫人无需跟随。

    二人走在由彩石铺就的甬路上,两旁花涧浅汐,绿影扶疏,景色怡人。

    皇帝道:“朕记得年轻的时候南巡,路过扬州时还曾住在你家。朕听闻你与廷泽交好,既如此,就把朕当做叔伯长辈,将那些君臣的繁文缛节都放下,你我都随意些。”

    林昱侧身施礼道:“皇上平易近人,草民遵旨。”

    走了一会儿,皇帝又道:“朕听信妖人之言,沉迷炼丹养元之术,荒于社稷。在你眼里,朕是不是一个昏君?”

    林昱恭敬一礼:“圣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亦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上循圣人之言,怀仁德之心,乃万民之福。”

    皇帝虢须哈哈笑了几声,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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