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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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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朝云逝

    若兰睁开双眼; 就看到伏在她床头熟睡的廷泽。他的脸朝向着她;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闭着,鼻梁高挺,下颌如雕刻般俊朗分明; 嘴唇紧抿着,下巴上萌生了许多青黑的胡茬。

    若兰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颜,竟觉得如此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廷泽在睡梦中感觉有只小猫伸出爪子在挠他的脸,痒痒的; 又很舒服。他眉头一动; 睁开了眼睛。

    若兰被抓了个现行; 讪讪地缩回手,先发制人问道:“你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廷泽捏捏眉心; 笑着道:“本王似乎患上了梦游之症,这可如何是好!”

    若兰锤了一下他的手心,“我们乡下有个法子能治你这梦游之症; 你晚上歇下前,让人用绳子把你捆在床上; 待你症状发作之时; 身子被绳索困住; 自然不会乱跑到别人的屋子里来了。”

    廷泽双眸微眯; 正待作色,脑中忽然想起夜里做的那个梦,便软下心肠; 站起身,将她拥在怀中,在她头顶上方道:“我是因为想你才过来的。”

    若兰心里甜甜的,伸手搂紧了他的腰身。

    这日廷泽上朝之后,若兰偷偷从王府的墙头上蹦下来,往街上走去。

    她正闲逛着,突然在她眼前停下一辆青幔马车,车上下来一个美貌女子,那女子未着脂粉,荆钗布裙,却难掩姝色。那女子走到她面前,朝她明媚一笑,“这位姑娘,请问王府大街怎么走?”

    若兰热心道:“往那边一直走,再往右拐就到了。”

    “多谢姑娘指路。”那女子向她福了个礼,上了马车离去。

    若兰帮了人心情大好,又溜达一圈,买了几样小玩意带回去给府里的丫鬟姐姐们,给廷泽买了把绘着君子兰的白檀香扇。

    她跨进王府的门槛,饶过照壁,就看到让她黯然失色的一幕。

    先前向她问路的那个女子此刻正依偎在廷泽的怀中。

    她举着珠花和折扇的手僵在半空,欣喜的笑容也逐渐垮下来。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慢慢离开他的怀抱,转身朝她笑了笑。

    廷泽神色如常地看向她,为她介绍道:“若兰,这是你诗晗姐姐。”

    若兰站在那里未动,诗晗却向她福了个礼,“我与妹妹在街上见过面的,当真是有缘。”

    诗晗,薛诗晗,难道就是廷泽以前的夫人,可是她明明早就死了!

    “你……你……”若兰神色似见鬼般地惊慌。

    廷泽看向诗晗,眼中带着审视,“你似乎欠本王一个解释。”

    当年,他被人引到御花园,碰到了立在碧桃树下赏景的诗晗,那时太后恰好也在园中,看到两厢凝望的璧人,喜不自胜,当即就让皇帝给他们赐了婚。

    她的家室底细他都查了个遍,却没发现任何瑕玷之处。母妃说,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他们既然想在你身边安插个人,你就安心娶了便是。于是,诗晗就被他立为夫人。两月后,她吃了下过毒的饭菜,当场七窍流血而亡,他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冤枉了她,所以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未纳半个妾侍,直到遇见若兰。

    诗晗笑着道:“回禀王爷,妾身当年被人下毒暗算后,暴毙而亡。王爷将我埋在京郊的墓地中,谁曾想我福大命大,竟然遇到一位世外仙人,他路过墓地,察觉出我气息未弥,就徒手将坟墓挖开,将我带回他的茅庐中医治。因我中毒太深,仙人费了许多心思时日才为我解了毒,这些年一直将养着,直到近日全好了,妾身才赶来京中与王爷团聚。”

    她言语荒诞,明显是在骗人。若兰望向廷泽,对他摇了摇头。

    廷泽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他走过去执起诗晗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道:“回来就好。”

    诗晗娇羞地低下臻首,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胸膛。

    若兰咬了咬唇,酸酸地杵在那里,似乎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廷泽命人把诗晗安置在厢房,晚饭时三人在前厅用了膳,饭后若兰回了漱兰轩歇息,廷泽去了诗晗房里,彻夜未归。

    翌日清早,若兰在漱兰轩的花园中散步,抬眼看见诗晗从玉兰石拱桥上迈下碎步。她转身想走,却被诗晗叫住,“妹妹怎么一见我就要走,可是恼了我了?”

    若兰收住脚,挺起胸膛,将脸孔一板,“我有什么可恼你的!”

    诗晗今日装扮得艳丽,一袭海棠红折枝花菱锦缎襦裙衬得她妩媚端庄,烟眉秋目,顾盼生辉,颊上泛着盈润的红晕,朱唇诱人,这般好气色,与昨日的满身尘霜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她的唇角含着一抹娴静的笑意,启口道:“王爷看起来霸道严厉,其实特别懂得怜香惜玉,昨晚他在我房中一直待到天亮才离开,临走时还让我晚些起身,不知道王爷与妹妹在一起时是否也是这般温柔体贴呢。”

    诗晗的这一席话似一盆冰水直泼她的门面,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若兰定定地杵在那里,如遭雷击。

    阿泽他至今都没有碰过她,最多握握手,亲亲脸颊。在她眼中,他一直是克制内敛的,她不应允,他绝不会越雷池半步。可是,薛诗晗昨日才回到王府,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若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诗晗笑了笑,心知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随意打量起这座漱兰轩来。

    “妹妹这里清静雅致,景色宜人,王爷可是真的疼你啊!”诗晗掐了一朵带着露水的紫色鸢尾花,放在鼻间嗅着,似不经意地说了句。

    “诗晗姐姐既然喜欢这里,就住到这里来好了,若兰搬走就是。”若兰丢下这句话,就气鼓鼓地离开了漱兰轩。

    廷泽下朝后来那里找她,却见几个婢女搬着东西进进出出,诗晗站在旁边吩咐摆放。

    “她呢?”廷泽张口就问。

    诗晗福身道:“若兰妹妹将这漱兰轩让给我住,之后就不知去哪里了,妾身一直忙着收拾屋子,就未留意。”

    廷泽脸色徒然一肃,即刻转身愤然离去。

    问了几个下人,才知晓她往王府后面的废苑去了。

    廷泽找到她时,她已经靠着一面斑驳的泥墙睡着了。夕阳的余晖倾洒在她的脸上,为她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怀中的人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惊了一注,嘤咛一声,就要扑腾着反抗,廷泽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我。”

    她双目依然阖着,羽睫微颤,眼角有一道明晰的泪痕,让他心生怜意。她听到他的话后就停止了挣扎,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若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廷泽的怀里,而他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若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环视了一圈屋内的布置,咦了一声,“这不是我的屋子啊,我这是在哪?”

    一提这茬,廷泽眉头一锁,冷言道:“这里是主院,我的房间。”说着又横她一眼,“谁叫你连眼睛都不眨就把我送你的庭院让给别人住了,那可是我花了好些心思亲自督建的。”

    若兰自认理亏,靠近他的脸,嘟起小嘴,在他侧脸蜻蜓点水地了啄了一下,撒娇道:“都怪我一时心急,说出去的话也不好收回,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若兰吧。”

    廷泽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心旌荡漾不已,怎还忍心怪责她。他从背后抱住她,调笑道:“你吃醋了?”

    若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宽厚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半分动弹不得。她急得面红耳赤,狡辩道:“我哪有吃醋。”

    廷泽撩开她耳后的秀发,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声音沉沉,“其实,我昨晚在她房里只是问了她一些问题,并未,做什么越矩的事。我以前成亲的时候只是觉得到了年岁应该成亲了,所以才……”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成亲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个河沟里摸鱼呢。”若兰心中的阴云消散,又开始与他嬉闹起来,她趁廷泽不注意,小手向后伸到他的腰间,狠狠地抓了一把。

    “哈哈……”廷泽被她抓得放声大笑,立刻松开了圈着她的手臂,反向她扑去。“竟然敢挠本王的痒,本王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伸手挠着她的咯吱窝,惹得若兰笑得眼泪横飞,连呼求饶,冷不防向后一个趔趄,躺到了床榻之上。

    廷泽覆身上去,抚着她那滑嫩的小脸,目光变得灼热。若兰刚想说些什么,廷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俯身吻上她的唇,将她的话悉数吞入腹中。

    廷泽辗转留连在她那清甜莹润的唇上,怎么也品尝不够,在她檀口微张的间隙,将灵舌滑入她的口中,与她一阵唇齿缠绵。身下娇小的身子是那样饱满柔软,似兰似麝的体香中人欲醉,一股燥热在体内翻涌着,咆哮着,几近疯狂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若兰被他吻得脑袋发晕,嘴上也有些痛。他的身体滚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受他的情动和急切。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有些害怕,就尝试着推了推他的胸膛。廷泽正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被她这么一推立刻回归了些许神志。

    他离开她的唇,埋首在她肩窝,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调整几息之后,身上的燥热渐渐退去,才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一旁,尽力平息着。

    廷泽的动作突然停下,让她有些失落,她挪了挪身子,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咬着唇道:“为什么不要我?”

    廷泽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低沉沙哑,“我想等到我们大婚那天。”

    “嗯。”若兰点了点头,脸在他怀里蹭了蹭。

    廷泽将她拥得更紧些,唇角轻扬,“你早晚是我的。”

    诗晗亲自下厨为廷泽炖了一盅滋补药膳,刚带着丫鬟走到主院外头,就听见王爷和那位若兰姑娘肆意的欢笑声从里面传来,让她的双脚似粘住一般,踟蹰不前。

    丫鬟芍药道:“夫人,咱们还进去吗?”

    诗晗叹了口气,无奈道:“回吧。”

    翌日,诗晗再来主院请安的时候,看见廷泽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端着药碗哄若兰吃药。

    只见若兰推开他递过来的汤匙,捏着鼻子道:“这药好苦,喝得我舌头都麻了,我伤都已经好了,不用再喝了。”

    廷泽把汤匙放到碗中,搅了搅,软着声音跟她商量,“剩下没几副了,总不能半途而废。来,张口,乖乖喝了。”

    若兰抱着胳膊,将头偏在一侧,“不喝。”

    廷泽挑了挑眉头,“真不喝?”

    “不喝。”若兰耍起无赖。

    “那我喝。”廷泽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吹热气,灌入口中喝下。

    “你还来真的!”若兰眼角的余光撇见这一切,立刻跳过来夺下他手中的药碗,瞪了他一眼,“你又没生病,怎么喝起我的药来了,汤药哪里能胡乱喝的!”

    廷泽摊摊手,“你执意不喝,我只有用这个法子逼着你喝。”

    若兰冲他哼了一声,端起药碗,大口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好苦!”若兰把药碗放在桌上,伸出舌头拿手扇着,叫苦不迭。廷泽从盘中捏了一颗蜜枣塞进她口中,“吃下这个就不苦了。”

    眼前的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他看着若兰的眼神那么温柔,是她从未见到过的。诗晗鼻头一酸,用帕子捂着嘴角哭着走了。

    芍药歪坐在漱兰轩的椅子上,看着哭得如泪人般的诗晗,讥诮道:“早跟你说了,男人最是靠不住,他有了新欢,早就把你抛到脑后了。依我看,咱们尽快动手早些完成任务,早日去主上那里交差,省得窝囊得呆在这里遭人白眼。”

    诗晗擦拭着眼角的残泪,半晌才道:“容我再想想。”

    这日,诗晗带着芍药到主院请安,恰好碰到花穗端着熬好的汤药过来,芍药拉着她靠近花穗,悄无声息地使了个障眼法,将指甲缝里藏着的毒/药粉末弹入了药碗中。

    此时廷泽与若兰坐在石桌旁边粘腻着,花穗把托盘放在桌上,向两人行了礼,站在一旁。

    廷泽从托盘中端来药碗,拿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唇边细细吹着,正想抿一口试试温热。诗晗心头一提,脱口而出:“王爷。”

    他放下汤匙,抬起头来,向她一笑,“你来了,过来这边坐。”

    说着他就将汤匙小心翼翼地递到若兰嘴边,“趁热喝了。”

    若兰笑了笑,张口凑了过去,在汤匙快要触碰到嘴唇的时候,诗晗在一旁大喊了一声:“别喝,有毒!”

    廷泽手一抖,药碗滑下来摔在地上,药汁四溅。

    芍药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诗晗一眼,抽出袖中匕首,向廷泽刺去。廷泽运力向后撤身,把芍药引得远一些,再放开臂膀与她打斗。

    芍药的武功深藏不露,招式凌厉,带着狠绝,像极了训练有素的杀手。若兰担心廷泽的安危,揪着一颗心看着他与芍药交手。

    诗晗也担忧地望着那边的玄衣身影,没有留意身后向她靠近的花穗。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身后响起,若兰转身,诗晗正惊愕地看着穿透她身体的匕首,血液从伤口处留下,淅淅沥沥流到地上。

    花穗再一用力,眼中杀气腾腾,“四年前没有毒死你,今日看你如何躲得过!”

    “原来给我下毒的人是你!”诗晗抹了抹唇角渗出的鲜血,转过身去,笑得苦涩,“我活不过今日,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说罢她袖子一甩,几星寒芒闪烁,从里面射出来几根毒针,没入了花穗的胸口。

    花穗胸口一阵巨痛难耐,向后倒去,被若兰接住。

    血越流越多,诗晗摇晃了几下,也向一旁歪去。廷泽已经解决了芍药,飞身过来抱住了她。

    “来人,快传御医!”廷泽向外咆哮一声,听到动静赶来的侍卫看到院中的情行,立刻领命前去。

    “诗晗,你撑一下,御医很快就要来了。”廷泽眉头紧锁,细声安慰着。

    诗晗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挤出一个美丽的笑容,“王爷……”

    “你别说话,会没事的。”

    “不,我一定要说,以后没有机会了。”诗晗摇摇头,“原本义父答应我,大业得成之后,留下你的性命,与我终身厮守。然朝云易逝,美梦易醒,义父他终是容不下你,而你,也不再属于我了。”

    四年前,义父设计让她嫁给廷泽,几番监视查探下来,发现他在朝中并无任何根基,也无任何党羽拥泵,正想抽身而退时,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毒,她就顺水推舟服下了假死药,从他身边离开。

    她从小被义父训练成冰冷嗜血的杀手,第一要铭记的就是绝情断爱。可在她离开后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爱上了他。这次义父封了她的武功,又把推到了他的身边,她是欣喜的,就在若兰快要喝到那碗药时,她也不知是魔障了还是怎么,竟然破坏了大计。

    “如今,我救了你心爱的人,你此生应该再也忘不了我了吧。”诗晗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气息奄奄地道:“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幻,幻语。”

    她的手向身侧滑落,眼睛也慢慢闭上。

    “诗晗!”廷泽抱着她,痛心地难以自抑。

    “花穗姐姐,你怎么样?”若兰急道。

    花穗看看死去的诗晗,痛苦地笑了笑,“我,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若兰靠过去,花穗在她耳边道:“我喜欢他。”

    花穗说完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的眼神渐渐迷离,最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花穗姐姐。”若兰摇了摇死去了花穗,又看向廷泽怀中的诗晗,早已泣不成声,“花穗姐姐,诗晗姐姐,你们都怎么了!”

    晚上,若兰埋在廷泽胸口睡去,她哭了好久,睡梦中还不时抽噎着。

    廷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自言自语道:“跟着我,你怕了吗?”

    前路,还有多少阴谋血泪蛰伏,除了走下去,别无选择。

    三日后,诗晗的棺椁下葬在京郊的墓地中,花穗的尸身也让她的家人领走了。

    那白玉墓碑上刻着:吾妻幻语之墓。

    上完香之后,廷泽揽着她的肩膀,沉声道:“回去吧。”

 第89章 路途

    话说若宁从林府离开后; 只身一人踏上了去支月国寻父的慢慢长路。她跟随一个常年走商路贩货的商队; 付了些银钱,同几个裹着面纱的番邦女人坐在队伍后面的马车里。

    商队沿着前人开辟的丝路,越过崇山峻岭; 穿过西北游牧之地,最后进入了漫天黄沙的沙漠荒芜之境。

    若宁身上的盘缠在路上用去了大半,除了她阿娘留下的那对鸽血红手镯,身上的首饰也在沿途的小镇上换成了金银,放在贴身的荷包里。临走之前买的那把匕首被她用布片裹了绑在腰间; 以作防身之用。幸而她腰肢纤细; 塞了那么个鼓囊囊的东西; 看起来也只不过跟常人无异。

    同行的那几个女子不通汉话,若宁无法跟她们交流; 一路上,她只能看着外面的景色打发时间。她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对沿途的风景很是新奇; 当她看到一碧无垠的草原,牛羊阵阵; 羌笛悠远; 心里是止不住的惊叹。

    商队在进入沙漠之前把马车存放在最后经过的那个小镇上; 若宁跟其他几个女子每人各乘一匹骆驼; 她一直用一块浅紫纱巾裹面,这时用来挡风沙是最好不过。骆驼是行走沙漠的好手,若宁坐在两个驼峰之间; 将包袱跨在肩头,低身拍了拍骆驼的脑袋,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热浪扑面,驼铃悠长,商队像一条蜿蜒的长龙穿行在广袤的大漠中,在他们身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印记,一阵风吹过,便再也寻不到踪迹。

    行了两日,若宁已经疲惫不堪,其他人也有些受不住,领头的商人在前面一声吆喝,说很快就能走出去,不远处就有客栈可以落脚。

    果然,在日头西斜的时候,商队进入了一片长着沙柳梭梭的戈壁滩,再往前继续走了个把时辰,终于在太阳落黑之前,赶到了领头人所说的那家客栈里。

    这座客栈全由木头搭建,大门上方连个名字也没有,外面的木料因常年被风沙侵袭,显得无比沧桑。商队里的伙计把他们安顿好,就牵着骆驼到客栈后院去了。

    若宁去楼下打热水的时候,碰见几名高大魁梧的壮汉,为首的那个人年纪稍长,浓黑的眉峰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迫人,右边颧骨上有个一指宽的疤痕,看似狰狞,却丝毫不影响他通身不凡的气度。

    脸上的面纱被穿堂风掀起,若宁伸手理好面纱,看了他们一眼,就赶紧低下头,提着木桶上楼去了。

    商队的几个伙计围坐一桌,要了温酒烤肉,就划拳行令豪饮起来。

    酒过三巡,其中一个伙计压低声音道:“这次的货不错,尤其是那个穿蓝色布衣的妞,我一路上留意她几回,她虽然蒙着脸,但那双眼睛生的实在好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另一个人一拍大腿,也道:“今晚就动手,老规矩,先往她房里吹些迷药,咱们兄弟几个尝尝鲜之后,再把她转手卖了。”

    “好!”余下几人都扬声附和,酒也喝得更加起劲。

    若宁已经几日没有洗澡,用热水擦过身之后浑身舒爽,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桌椅翻倒和刀刃碰击的声音,她想起床看看,但是头很昏很沉,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后来便没有意识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客栈的床上,心里踏实了些。她坐起来,敲了敲疼得发胀的额角,正要掀被下床,却看见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里?”若宁慌乱之下用被子裹住身子,手放在腰间的那把匕首上。

    那个男人俯身看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往后挪了过去。

    良久,那人才开口道:“姑娘切莫惊慌,在下并非坏人。我在楼下的时候听到几人说要将姑娘欺辱之后,再转卖他人,在下看不过,就把那些人制服,现在他们都被绑在楼下。”

    “你为什么要救我?”若宁瞪着一双如水杏目,疑惑地问道。

    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士,一口汉话说得地道,举止还算斯文有礼,但是他说的事情把她吓得不清,这个时候,不能轻信任何人。

    那人道:“我只不过是厌恶这些宵小之辈的无耻行径,姑娘就当在下是多管闲事好了。”

    说完他就往门外走去,在门口停下道:“姑娘中了他们的迷香,还是多歇息一会吧。”

    若宁哪还歇得安稳,等那人身影消失后,她就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床,扶着桌椅门框走出房间,在走廊上往下一看,商队的那些人都全被绑在柱子上,口中塞了布团,地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突然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外头刺目的日光照进来,让人有些不适。那光亮中走出一个人,那人白衣胜雪,俊美朗目,与她的心里那个熟悉的面容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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