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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海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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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医生本来打算睡了,被这么叫起来,又看这两个年轻女孩一副要把闲事管到底的架势,没说什么,让陈逸要用治疗室随便用,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
小姑娘被陈逸牵着进了治疗室,满是消毒水气味的房间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陈逸拖过凳子把她抱上去做好,洗了手,开始仔细检查她的伤口,边问:“是摔跤了吗?”
小姑娘点头。
余笙笙在边上看着,有点着急,凑到陈逸耳边低语:“芋头,你说这小丫头是不是。。。。。。是不是哑巴啊?问什么都不说话,只会摇头和点头。”
陈逸转过脸冲余笙笙轻摇了下头,不是否认,而是觉得在小孩面前说这个不好。
她撸起小姑娘右手的袖子,轻声说:“有脏东西不小心跑进伤口里去了,阿姨帮你把它们拿出来,这样就不会疼了。”
小姑娘愣愣望着她。
陈逸边操作着,边尝试着询问她的情况。
“能不能告诉阿姨你今年几岁了?”
小姑娘想了下,点头。
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陈逸试着问:“五岁?”
摇头。
陈逸又问:“还是六岁?”
点头。
余笙笙在一边感叹:“这么小一个就六岁了?我有个六岁多的大侄子,壮得跟牛似的,比这丫头大了整整一圈!”
陈逸笑了下,没接她话,继续问小姑娘:“你记得家住哪里吗?”
点头。
陈逸又问:“那你记不记得家里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
现在很多父母都会让小孩背诵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避免小孩走失在外无法跟家里求助。
小姑娘似乎思考了很久。
那只小熊她一直单手抱在怀里,眼下,她却把小熊放在一边,腾出的左手伸向脖子里,拉拉扯扯似乎在拽什么东西。
陈逸看着她的动作,示意余笙笙帮一下忙。
原来她是在拉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绳子,拉出来后,只见绳子另一头挂着一张小小的卡片,卡片上写有“薛海彤”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串号码。
***
在候诊椅上坐了一会儿,外面好像有什么声响,余笙笙“蹭”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去门口看动静。
一个矮胖的男人穿着件红色雨衣,风尘仆仆奔进来,满脸焦虑尽显。
余笙笙忙问:“你是薛海彤的家长么?”
方青野急得不行,一个劲猛点头:“是是是,我来接这丫头,太谢谢你了啊妹子!”
他回汽修店看了,沿途也翻了个遍,都没看到彤彤的影子,就在他急得直跺脚破口大骂时,薛山来电话了。
他说,彤彤在雅里乡卫生院,让他赶紧过去。
陈逸听见声音,牵着小姑娘出来。
方青野看见彤彤,两腿一软,差点就要往地上坐。
“真好,真好,找到了,真好!”他有点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与他的激动程度相比,小姑娘的反应则显得过于平静。
陈逸拉了拉她的手,问她:“他是你的爸爸吗?”
小姑娘看方青野一眼,摇了摇头。
“啥?”余笙笙两手叉腰,对着面前的男人高声道:“你不是这妹妹的家长啊?!”
方青野哪管这么多,上前就要去拉彤彤的手。
陈逸一手把她拉到身后,挡在她身前。
方青野跺一下脚,忙解释:“我是她干爹!妹子,这丫头他爸让我来接她的,他还在从县城回来的路上,知道这丫头跑出去后,整个人都快急疯了!彤彤,你乖,你跟这个阿姨说,我是不是你干爹!”
后半句是对着陈逸身后的小姑娘说的。
小姑娘闻言,探出脑袋,松开了陈逸的手,慢慢走向方青野。
方青野咧开嘴笑起来,朝她伸出手:“对了对了,彤彤快过来。”
小姑娘走过去,把小手放进那个宽大粗糙的手掌里。
方青野一把把她抱起来。
小姑娘被圈在男人的怀里,回头看了陈逸一眼,对上陈逸淡淡疑惑的目光。
她朝陈逸点了点头。
脸上的忧色一掠而过,陈逸看着他二人,道:“那你把孩子带回家吧,她手上有点伤,注意别碰水了,隔天来卫生院换一下药。”
方青野连忙拉过彤彤的手查看,看到那贴着纱布的细小手臂后,眼眶有点红。
他一遍又一遍道谢,直说要留个联系方式,改天亲自登门道谢。
余笙笙听着好笑,这人也还是挺讲道义嘛!
陈逸说:“不用了,一点小事。把她带回去好好休息吧。”
***
同在一把伞下,余笙笙挽着陈逸的胳膊往宿舍走,手里提着半小时前买的两袋泡面。
但她现在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了。
她感到一种无比的自豪和满足,行侠仗义、助人为乐的满足。
也不觉得冷了,现在浑身上下被一股暖流裹挟着,心中热情澎湃的不行。
陈逸察觉到她的小心思,问她:“有这么高兴么?”
“当然啦!”她的声音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愉悦:“芋头,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陈逸笑起来,“女侠,你说是就是。”
陈逸看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畅快,先前的那些情啊爱啊的困扰,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今天留心发现,这个小姑娘不知道会在那里坐多久,也不知道他的家长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又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点小善举,挽救的可能就是一个家庭。”
余笙笙笑起来,“哈哈,我妈经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咱们这样是不是该得点善报呢?”
陈逸好奇:“你想得什么善报?”
思考几秒,余笙笙说:“就让老天爷以后赐一个比这小姑娘还可爱一百倍的女儿给我吧!”
陈逸哑然失笑:“美得你。”
雨还在下,时间在走,地球每天自转不息,昼夜更替。
苦难和幸福,会在每个人生命中交替轮回。
然而这一刻,陈逸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雨夜里,这一场小小的善举,已经改变了她将来的某段人生轨迹。
作者有话要说: 啥都没有的清水章,又被锁了一晚上。
十瓶二锅头也无法拯救我的玻璃心。
☆、07
雨后的村野小道,有种别样清新的美。
地面上大小不一坑坑洼洼的水镜里,倒映着蓝天白云、野花野草,整幅景色好像凝住了一般。
远山上,针叶繁密的云南松接受完风雨的洗礼,在午后柔和的阳光中褪尽铅尘,继续兀自常青。
静谧的雨后即景中,一辆红色三轮行驶在乡野道上。
开车那人只穿了白色件背心马甲,是个光头,体型偏胖。
他嘴里哼着歌,虽然跑调,但依然自娱自乐,身体随着车身摇晃而起起伏伏,自己给自己打着节奏。
“等我搬到城里去呀,开着大奔来接你!”
“到那个时候把你搂在怀里,再说一句我爱——”
“哐”一声响,歌声骤停,三轮车被逼停在路边。
方青野愣了一愣,熄火跳下车。
整个车身向左边倾斜而去,大半个车轮都没进了水坑里,后车厢里堆放的几摞青瓦片,也齐齐倒向一边,碎了几片。
这条乡道有近两米宽,路上大大小小水坑挺多,他屁事没有全都绕过来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老司机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抬手去抓脑袋,这是他想事情时的标志动作,但刚碰到头就刹住了——咦,刚把头发剃光,还有点不习惯。
怪不得骑个车都不顺。
他试着用力推了下,车轮出水一丁点,又很快退回去。
想了想,他对车厢里正坐在小板凳上的小人儿道:“彤彤,咱先下车,把车弄出去你再坐。”
右手抱着小熊,左手还紧紧抓着三轮车护栏,小姑娘点了点头。
方青野把她抱下车,她乖乖站在路边,他才攒足了力气去车尾推车。
连试了几回都没成功,他气喘吁吁地在一边叉着腰,感叹这身肥肉还真是一点用都派不上。
四周打量一番,看到不远处山脚下有户人家,方青野咂摸着过去请人来帮帮忙。
他指着那个方向,对彤彤道:“丫头,我去那边找个人来帮忙,你待在原地别动啊。”
小姑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又转过头来,点了下脑袋。
方青野抄着水田旁的近道一路小跑过去,这家人没设置院门,一块水泥砌成的空坝上,并排而立三间青瓦房。
屋子里隐约传来交谈声,方青野清了下嗓,脑袋里措着词,想着怎么开口比较有礼貌。
声音是从正中那间的屋子传来的,门半掩着,方青野走过去,探着脑袋正准备敲门,里头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哎哟!”冷不丁撞上一张突然出现的油头大脸,赵书记吓得后退一步。
方青野笑呵呵地,“老乡,能不能帮个忙啊?”
赵书记上下打量他一眼,觉得有些面熟,“你是?”
方青野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老乡你好啊,我阿婆也是你们石塔村的,就小花山底下那户,这不前两天下暴雨嘛,她那老屋有点漏雨,今儿个雨停了我过来给她修修,结果我那车陷水坑里头去了,你看,能不能帮个忙一起推下?”
说完,他指着车的方向给赵书记看,“就那儿,那个红色三轮。”
赵书记往前两步踏出屋子,看清情况后,表示同意帮忙。
方青野乐呵呵地领着他过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两个人出力确实要顺遂很多,加上赵书记也是常年在地里劳动的人,力气还是不错,两人很快合力把三轮推出了水坑。
方青野掏出烟盒,热情地又道谢又散烟。
赵书记不抽烟,谢绝以后拍拍手走了,方青野也不啰嗦,把彤彤抱上车,放在专门给她安置的小板凳上,继续哼上未完的歌,开车走人。
车走远了,小姑娘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山脚下那户人家。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方青野的阿婆一个人独居在小花山脚下的老屋。
上了年纪,老人脾气变得古怪,有时候神神颠颠,家里的父母和哥哥见不惯,基本上不管老人,也很少来看她。
方青野小时候调皮,三天两头被周围邻居告状到家里,家里人总骂他是惹祸精,只有阿婆,在每回他被父亲抽着皮带满院子撵着打时,站出来护着他,替他说话。
这几年回来后,他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也几乎没有跟家里父母哥哥来往,得了空只会跑到阿婆这里,陪她唠唠嗑,吃顿饭。
老人今年八十有三,前年体检查出小脑萎缩,记忆功能开始衰退,经常分不清谁是谁。
薛山有时也会陪着他来看望阿婆,老人偶尔会把薛山认成自己,一口一个乖孙子地叫,完全忽视旁边站着的方青野,甚至有时会恶狠狠地质问他,问他是谁,怎么会在自己家里。
方青野也不恼,反正老人开心就行,他无所谓。
前两天雨下得很大,担心阿婆住的老屋漏雨,早上雨停了就连忙过来看看,发现老屋里积满了水。
满头白发的老人端着搪瓷盆,裤腿挽得高高的,赤脚站在水里,一遍又一遍往屋外舀水。
她身形太单薄了,仿佛风一吹就倒,每一次弯下身子去舀水都很费力,站起来时整个人都在打颤。
方青野看着这一幕,眼眶突然就红了。
***
三轮车停下,方青野跳下车,把彤彤抱下来,让她去院子里自己玩会儿。
小姑娘听话地走到院子一角,那里有一丛她不知道名字的小花,紫色的,花瓣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合拢,她很感兴趣,蹲在边上看了半天。
方青野把瓦片卸下车,把还能用的清理出来,拿竹篮子装上,提着踏上了屋旁搭着的那把木梯。
木梯通向屋顶,他快到屋檐边上时,喊了一声上边的人,“阿山,来接一下!”
一阵窸窣脚步后,房檐边探出半个身子。
薛山伸出手,把篮子接了过去。
崭新的青瓦片层层盖在屋顶,遮住了原先那个破洞。
修完破洞,薛山和方青野打算挨着把房顶翻修一遍,有些地方看起来没有明显破损,但估计很难撑过下一次暴雨。
这一来,材料就不够了,合计后,薛山在阿婆家做午饭,方青野再开车去镇上买一些补给。
总之要赶在今天把这件事弄好。
薛山在厨房切着菜,不时透过窗户望一眼院子里独自玩耍的小姑娘。
手里正切着土豆丝,本来一直在屋子里逗猫玩的老人突然进来了。
薛山喊了一声“阿婆”,发现她表情有些不对。
老人死死盯着薛山,表情近乎愤怒地质问他:“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薛山停下手中的动作,耐心跟老人解释:“阿婆,我是您孙子小野的朋友。”
老人踉踉跄跄地走近薛山,弓着背抬眼打量他。
半晌,老人语气变缓了一些,问:“你真是。。。。。。小野的朋友?”
薛山低头继续切菜:“是啊,阿婆。”
思念孙子之情一下喷涌而至,老人眼泛泪花,颤着声音问:“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小野在里面过得好不好呀?他吃饱饭没有呀?有没有跟人家打架呀?”
薛山听着,知道她的记忆又出现混乱了。
但他依旧耐着性子回答:“小野没事,他在里面很好,每天都能吃上肉,也没有人欺负他。”
老人边听边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就好,那就好。”
把老人的情绪稳住了,薛山正想开口把她劝回屋子,忽然发现厨房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目光越过老人,投向愣愣站在门口的小姑娘,薛山问她:“怎么进来了,饿了吗?”
小姑娘笑了一下,摇摇头。
薛山发现,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她笑了,所以看着这突然的一笑,他一时有些晃神。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老人一把夺过了薛山手里的菜刀,转过身,双手颤颤巍巍把刀举在空中,指向门口站着的小姑娘。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薛山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去夺刀。
刚碰到老人的手腕,老人脚下一个酿跄摔了下去,刀口朝老人脸上砸过去。
怕她误伤,薛山伸出一只手,眼疾手快抓住刀柄,朝自己的方向使力,另一只手趁势揽住老人的背,将她扶起来。
老人挣扎着站起,冲门口一脸惊愕的小姑娘大吼:“你来干什么!你滚,滚回你家去!”
小姑娘被她这一吼吓得本能倒退一步,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熊,受惊吓的目光看向薛山。
她手里拿着一只蜗牛,是刚刚在花叶里发现的,她觉得很可爱,想拿来给爸爸分享的。
薛山稳住老人,手上一用力,菜刀回到自己手中,砰一声,被他放回案板上。
他朝彤彤道:“别怕,没事的,你去院子里玩儿。”
小姑娘却迟迟没有动身,她满是忧心的目光紧跟着薛山。
老人大口大口喘着气,有些站不住,半个身子快倒在薛山身上。她突然拽住薛山的手臂,用尽全力拉扯着他,“乖孙子,你快、你快把这个小野种赶出去,把她赶出我家去!”
薛山皱眉,声音也提高了几度:“阿婆,他是我的女儿,叫彤彤,你先前给过她一块糖吃,还记得吗?”
老人摇着头,说什么都不相信的样子。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挣开薛山,朝门口跑去,拳头挥在空中。
嘴里边骂:“小野种,你给我滚出去!”
彤彤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一不小心绊在门槛上,朝后摔去。
薛山抢在老人前面赶到彤彤面前,一把抱起她就往屋外走。
厨房门是朝屋外开的,薛山一个反手把门关上,老人被关在里面,砰砰砰用力捶着这扇老旧的木门。
抽过插销把门别上,薛山抱着彤彤大步往院子走。
以前也也到过类似的情况,老人突然莫名其妙就动起手来,见谁都打。
但像今天这样,直接抢过刀要伤人,还是头一回。
薛山把彤彤放下,蹲下身子,握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慰:“不用怕,没事了,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小姑娘垂着脑袋,没有任何回应。
薛山顺着她的目光看下来,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右手。
刚刚夺刀时,手臂内侧不小心被刀锋划了一条口子,他没注意到。
伤口并不深,但流出来的鲜血在周围晕开,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把手收回来,朝小姑娘笑笑:“没事,你乖乖的,就在院子玩儿,我进去跟干爹的阿婆说会儿话就出来。”
他放开小姑娘的手臂,站起来,随意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迹,发现差不多都干了,转身朝厨房走。
小姑娘在他身后紧跟着走了几步,才停下来,目光始终停在薛山受伤的手臂上,停在那一抹红色上。
无助地在空荡荡的院子中站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包着的白纱布,又抬头看看紧闭的那扇木门,转身离开院子。
***
陈逸今天轮休,趁着雨势停下,在赵书记的带领下,她来到石塔村,为剩下那三名老人体检。
最后两名老人体检时,赵书记有事先走了,陈逸为这对老夫妻测完血压血糖,听诊了心肺器官,又耐心问过老人近期的健康状况后,正赶上老人家中午饭点。
热心的老夫妻怎么都不让她走,死活要留她下来吃午饭,甚至把家里留作过年用的盐渍火腿都拿了出来。
盛情实在难却,陈逸让他们简单做几个小菜就好,把火腿放了回去。
老夫妻育有一双子女,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常年在外打工,孙子孙女也跟着父母在外上学,一年到头,只有春节才会回一次家。
平常只有老两口相依作伴的家,今天多了个人一起吃饭,老人看起来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吃过午饭,陈逸在院子的水龙头下帮老太太洗碗,老大爷兴高采烈去房屋背后的矮山上挖蕨菜,说要拿给陈逸带走。
山野泉水带着一股清冷凛冽的触感淋在陈逸的手上,她洗好碗盘,把它们放进旁边的竹篮里沥干水,正要抱起往屋里走,院子外面小道上,走来一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她见过,前天夜里,她狼狈可怜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陈逸把竹篮抱进厨房,再回到院坝时,小姑娘已经踏进了院子。
她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一件半袖的粉色单衣,胸前有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印花,牛仔裤腿上沾了些泥点。怀里依然抱着那只棕色的小熊玩偶。
她直直朝陈逸走来。
眼里,似乎是求助的目光?
☆、08
陈逸有种感觉,她是来找自己的,下意识就问出了口:“你是来找我的吗?”
小姑娘用力点头,走到陈逸身边,伸出左手,轻轻拉住了她垂在身侧的右手。
陈逸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问她:“你家就在附近么?”
小姑娘摇头,攥着陈逸的手加紧了些力度。
不住附近,怎么又在这里出现呢。
陈逸看着她,笑了一下,把自己额前掉落的碎发梳理到耳后,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牵起她的手,要把她往院子外拉。无奈她力气有点小,院子里又有积水,脚底打滑,没把陈逸拉动。
陈逸反应过来,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心下奇怪,“你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么?”
小姑娘转过身,用力点头,手上的力度不减。
那一夜,陈逸对她的的印象其实很深刻。
虽然一句话没有说过,但是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小姑娘心里是很明白的。
眼下,她看起来的确有点急不可耐。
也许是害怕陈逸不跟她走,她突然撒开陈逸的手,把右臂高高举起,白色纱布包扎着的细手臂在陈逸眼前用力挥舞。
陈逸挡下她的手,目光落在她伤口的敷料处,“手怎么了?”
小姑娘摇摇头,先指了指自己右手臂受伤的地方,又转过身,隔空指向山野间某个方向。
说实话,陈逸看得有点懵。
但就在小姑娘重复这动作第三遍还是第四遍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问:“是有人受伤了么?跟你一样伤在手臂?”
小姑娘眼里放光,嘴张开,竭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嗬嗬”几声气音。
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用力点头。
***
方青野刚刚把木材和瓦片搬上三轮车,接到了薛山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以为他是催促自己回去吃饭,正想报告一下自己这边的进度,结果刚“喂”了一声,对方一句话就把他打懵了。
薛山说,彤彤又不见了。
“啥?”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三天两头闹失踪。
好好的怎么又不见了?
薛山把先前阿婆发生的情况简单说了下,他猜测彤彤是因为恐惧和害怕才跑掉的,让方青野回来时沿路找找,他先在附近看看,保持互通消息。
挂掉电话,薛山站在院子空地上,眺望着山林间的苍翠景色,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把彤彤接到身边还不到一年。
刚开始那段时间,小姑娘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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