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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舞(舞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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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洪齐……”过了好一会儿,龙如卿终于懒懒开口唤道。
“奴才在。”
一直垂首跪在地上的洪公公连忙应声,生怕慢了一会就会惹怒了眼前的君王殿下。
“听说,你之前去丞相府宣旨,和虞丞相相谈甚欢啊。”不知是听者有意,还是说者无心,‘详谈甚欢’四个字就像一根刺一样,在洪公公的耳中扎出一阵哲人的疼。
洪齐的脸一下变得惨白,连汗水也不禁从额头滴了下来。
龙如卿的眼角轻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洪齐,黑眸之中,卷着复杂的光芒。
“皇、皇上……”
“……去外厅吧。”不待洪齐解释,龙如卿便径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光影交错,那帝王的背影,迎着光,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阴影,让站在他身后的人看着,都不觉被笼罩其中……
第九十四章 窗隔疏灯描远近,篱筛破月锁玲珑
“洪齐,你退下吧……”
站在殿前,龙如卿微昂起头,淡淡地说道。
冰冷的阳光从头顶坠落,射得洪齐连眼睛都睁不开来。他侧过脸,微微眯着双眼,目光所及,只是帝王孤傲绝情的下巴。
这时,洪齐却突然回想起,他刚进宫,六岁那会儿的情景……
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
冰冷的太阳如同雨点般粗暴地落在地上,阵地有声,仿佛随时都能发出‘霹雳巴拉’的响声一般……
洪齐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棉衣,里里外外的几层补丁,也许就是他爹娘,留给他唯一疼爱过他的证据了……
他紧紧地跟在宫里的公公身后。进宫前,公公曾告诫过他,进了宫,不准东张西望,只管低头,跟着走。
然而,小孩子好奇的心性,又怎是能这么简单地被抑制住的?
那时的洪齐,偷偷地抬起了眼,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座代表这权利、金钱和地位的宫殿……
也是,将囚禁他一生的牢笼……
刚开始,天真懵懂,不了世事的洪齐,入了皇宫这座囚笼,做了世人鄙夷的阉人,却还满心怀念着在父母怀中撒娇的时光。
因为单纯,以为信赖,因为一些诸如此类的美好的情感,洪齐不知道吃过多少亏,受过多少罪
貌合生离,阴谋诡计,在皇宫中是天天上演的把戏。
摔过了,通过了……
然后,洪齐才慢慢懂得了:
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然而,这一摔,这一长。一晃眼,就是四十几个年头过去了……
洪齐想着,不禁眨了眨眼,敛下双眸说道:
“奴才遵命……”
他恭敬地垂首行完礼,便躬身退下了。
原地,顿时只剩下了龙如卿一人……
这宫里,最要不得的是什么?
是情。
越真,越单纯的感情,就越要不得……
玲珑阁……
洪齐回过头望去,那三个金边的大字,就这么直直撞进了他的眸中。
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三晋中。
窗隔疏灯描远近,篱莳破月锁玲珑……
这个宫里头,也许没有人会忘记那个女子吧……
但是,又有谁,能够记起?
洪齐想着,不再多看,转身便垂眸走出了园中……
“洪公公。”洪齐正走着,突听背后传来一身轻唤,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手捧着衣物的圆脸小太监。
“顺福?”洪齐轻声唤道。
“是。”
顺福应声,对着洪齐恭敬地行了个礼。
洪齐看着,只淡淡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你这是要去哪里?”洪齐问着,目光在顺福手上的衣物上略停了停。
“回公公的话,此前,玉道长不慎洒了水,脏了衣裳,奴才现在是奉命去给道长送替换的衣服去的。”顺福乖顺地答道。
洪齐听着,略一额首道:“皇上现在在玲珑阁,你去的时候,莫要饶了圣驾。”
“多谢公公提点。”顺福说罢,对着洪齐微一屈膝,作了个礼。
“莫耽搁了,去吧。”
洪齐看了顺福一眼,也不多言,便转身离开了……
………………
此时。玲珑阁中。
“玉道长……”
龙如卿轻声唤道,缓步踏进了内室。
内室之中,微风轻拂,撸过那自顶硼垂落的断断白纱,一时,阵阵涟漪……
首先,因顺福寻思了凤旭扬的意思,将这玲珑阁内的宫人潜了个干净。之后,那小莲又因打翻了茶具,匆匆退了下去。
以至于,龙如卿到来时,这玲珑阁中,竟是无一人同传相迎……
贝朝的一介帝王造反宫殿,却是连一个伺候的宫人也无。
然而,对此,龙如卿似乎并不以为意。
他沉默地走着,不言不语,沉默地走进了,这座拥有过‘往昔’的宫殿……
‘皇上’……
耳中,低低徘徊起一声女子的呼唤。
过往云烟,仿若电影的胶片般,在龙如卿的脑海中飞速放过。
当年,那一曲曼舞,那三千青丝,以及,那个颜决,美艳的女子……
至今,还有谁记得?
‘皇上,你的心,到底落在了哪里?……’
女子抬起双眼,淡淡凝望,微笑而言……
她说:“皇上,这个世上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所以,人们才终其一生,去找寻自己真是存在的意义。”
她说:“那可能是权力,是地位,是金钱……”
她说:“也可能使一个人,一件事。或者,只是一段时间……”
突然,室内刮进一阵劲风。
那风携了股冷意,粗暴刮来,吹得廊边的窗户不安地拍打起墙壁,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低低响起。
龙如卿闻声抬起眼,他的眼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男子的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里衣的衣摆处,还隐约印着一块淡淡的水印……
龙如卿眉头微蹙,刚想说些什么,却突地一声,一道微细的声线自门口传来。
“玉道长……”
闻声望去,却是那前来送衣裳的顺福。
顺福刚一间门,就见着凤旭扬衣裳不整地前去关窗,而在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赫然是贝朝的君王,龙如卿殿下……
这殿前失仪,可大可小,顺福想着,当即就跪了下来。
而这边,凤旭扬闻了声,转身看去,便毫无意外的见着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龙如卿。
他敛下眸,弯下身子,对着龙如卿屈膝坐立道:“草民见过殿下。”
“你……”
一阵风顺着那敞开的大门灌了进来,衣角飘扬,男子锁骨处一点猩红,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龙如卿的眼前……
第八十七章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他还在里面守着吗?”我问。李伯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最终淡淡地点了点头。
“李伯,请您将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是。胡主了。。。。。。”李伯微微顿了顿,整理了下思路复又说道,“今个儿下午,秦主子名下醉仙楼的一名伙计来报,说是有人滋事,掌柜的没法了,特遣了人来寻秦主子主持大局。秦主子一听,便立马跟着那伙计赶了去。谁知道,那伙找事的,身上都是带了家伙的。待秦主子赶到时,那伙人已经失了神智,竟是企图砍杀主子。主子他何是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哪是那群疯汉的对手。千钧一发之际,是虞小姐及时赶到,替秦主子挨了一刀子。。。。。。”
李伯说罢,偷偷抬起头来观察我的表情。
我听着,敛下眉目,微一沉吟问道:“那伙闹事的人,现在何处?”
“禀胡主子,醉仙楼的事惊动了官府衙门,官兵捉住了那几个贼人,当下便查出他们是一伙游手好闲的山匪,经常去大型酒楼滋事扰民,来收取保护费。偏生这次伤了些贵人,那衙役便做主,将他们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了么。。。。。。
“那名前来通传的醉仙楼伙计和掌柜现在何在?”
“醉仙楼掌柜的现在正在楼里处理整修的事,而那伙计。。。。。。”说到这,李伯眉头不禁微微一蹙,“那伙计被那些贼人砍成了重伤,刚经过大夫诊治,正在昏迷中。。。。。。”
“是吗?昏迷了啊。。。。。。”我淡淡应声,唇边却不自主地勾起一丝轻笑。
“无殇哥。”我唤,正迎上玉无殇望过来的眼神。
“伊人可是要我去照料那位伙计?”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玉无殇会意,蓝眸一弯,便温声对李伯说道:“劳烦李管家命人将那伙计移至此处,能为玉某行个方便。”
“玉公子哪里的话。。。。。。小的稍后就命人去办。”李伯恭敬应声后,便自主地向我看来。
“李伯,晚些时候,你且将那楼里的掌柜的寻来罢。”
“是。胡主子。”
“这儿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我说罢,挥了挥手。
“是。小的告退。”李伯得了令,微一施礼,便自院内退了出去。
一阵微风轻送,恶作剧地拨弄着地上的落叶,悉悉索索,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这晚秋时节的风,不知怎的,似携了一股子寒意,轻轻一吹,便叫人浑身一哆嗦。
“凤儿,外面冷了,进屋去吧。”凤旭扬说着,自一边旭日的手上接过一袭风衣,披到了我身上。
我侧过头,对着他感激一笑。
一片枯黄的落叶骨碌着滚过青石板地,最终,在那紧闭的房门外停下了脚步。。。。。。
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片段。。。。。。
一名金发男子,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一路横冲直撞。男子的脸,毫无血色,就和白纸一般苍白,他颤抖着双唇,双眼里,满是绝望的哀伤。。。。。。
他的模样,就仿佛一只无助的小兽。。。。。。
秦凡啊秦凡。
那个名叫虞熙的女子,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翌日。
“主子,虞小姐醒了。”一道温润的老者声线低低响起。我闻声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虞小姐刚醒,秦凡也守了那么多天,两人想必都虚弱得很。李伯,你去嘱咐厨房准备些暖热的粥饭小菜罢。”
“是。主子。”
李伯说罢,便施礼离开了房间。
“小姐,你说,这虞小姐也真奇怪,受了伤,怎么不回丞相府养伤?偏生要到秦府来。”小荷边说,边替我斟了杯茶。她的声间本就轻柔温婉,加之语气淡淡,若不是与她相熟,还真听不出其中那丝不平。
“虞小姐是为救秦凡受的伤,再说,当时情况危急,一个不慎,就会累及性命,哪有心思考虑去哪养伤。”我说着,端起茶慢慢喝了起来。
“可那丞相府总得派个人来吧。。。。。。”小荷不以为然撇了撇嘴。
我不答,只沉默地抬起头,有些出神地凝望着眼前的庭院。
那曾经一树一树的翠绿,如今已经开得一片金黄。枝桠之上,一片一片脉络纵横的树叶,微微蜷起身体,仿佛是一只只手掌,合着难懂的掌纹。。。。。。
“小荷,一直以为,我都有句很喜欢的话。。。。。。”我说,淡淡垂下眼眸,“。。。。。。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
“小姐。。。。。。”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有些事情,不要太刻意了。”
“小姐?。。。。。。”
低低的,又是一阵秋风吹过。
枯槁的枝桠微一哆嗦,抖下一地的金黄。。。。。。
我看着,心想,待枝头那些落叶落完,就该入冬了吧。。。。。。
等虞熙醒来,已经是数日以后。
光秃秃的枝桠,宣誓着冬天的来到。。。。。。
“虞小姐,你现在已无大碍了。只是当时失血过多,失了元气。玉某开两贴补血养气的药,再佐以饮食,好好调理,静养上一段时间即可。”玉无殇放下两指,微笑着说道。
“有劳玉公子了。”虞熙温婉谢礼。侧过头,正对上秦凡望过来的关切目光,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对了,虞熙小姐,我一直有件事很好奇,为什么那天秦公子去酒楼被人砍杀,你会恰巧出现,然后,还很及时地,替他挨上一刀?”
那人说着,还特意将‘恰巧’、‘很及时地’几个字压重了音。
众人闻声,不禁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来人一袭花绿衣裳,魅惑的下垂眼带过丝丝笑意。
明眸皓齿,灿若桃花。
若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有谁能相信,刚才那句‘绵里藏针’的话,是出自这个笑得一脸阳光的男子之口?。。。。。。
“巧公子。。。。。。”秦凡如何听不出巧修罗话中的若有所指,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怒意。
“秦公子,你莫着急。先别急着为你的救命恩人辩护。”巧修罗勾唇一笑,软软地说道,“虞熙小姐身为丞相义女,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我只不是好奇,虞熙小姐何以如此之巧合地救了秦公子一命?若说是无巧不成书,却也太牵强了些,不是吗?”
淡淡笑,淡淡言。
巧修罗这一席话字字在情,句句在理。
加之他说的不急不躁,一字一句,缓缓吐出,不禁叫人静下了心,得以好好思考。。。。。。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好奇。。。。。。”感受到周围疑惑的目光,虞熙释然一笑,淡淡说道,“虞熙便将事情的始末讲于众位。只是,希望众位能答应虞熙,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再去追究此事,可好?”虞熙说着,环视了一周。最终,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了秦凡的身上。
“秦凡哥,虞熙知道,这件事,你受到的伤害最大,但是,虞熙恳求你,请你看在虞熙救了你一命的份上,答应虞熙。不要去追究此事,可好?”
可好?女子蹙眉问道,惨白的嘴唇勾起一抹哀求的弧度。
“好。。。。。。”秦凡不忍心,点头应道。
见秦凡应允,虞熙欣慰一笑,便温声说道:
“那日,午时刚过,虞熙正在院内小憩。善管家却急急寻到了虞熙。他说,他在书房个偷听到父亲谷将虞熙许配于永安侯的消息。。。。。。”虞熙说到这,不禁向秦凡望了一眼,“那永安侯在贝朝,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并非虞熙所爱。因此,虞熙便想去书房求情。然而,就在路上,虞熙却遇见了符大人。”
见众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虞熙淡淡一笑解释道:
“ 符大人是父亲门下的一名门生,此人尤为善武。他幼时,家乡逢上旱灾,被父母卖于了一个好以童子烹饪的人家,是父亲救上了他。符大人感父亲救命之恩,之后纵使在官场谋得了一席之地,也自愿屈身相府,主管相府的家丁。。。。。。”
“然而,那名主官相府家丁的符大人,那日却是被丞相派去了醉仙楼?”
一道慵懒的声线淡淡插入,不急不缓,甚至还带着三分笑意。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却叫虞熙一时煞白了脸。
她一脸惨白地望着秦凡低垂的眼眸,艰难地点了点头。
第八十八章 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上)
大权在握的贝朝丞相,欲借联姻之帮,与新秀富甲秦凡结成统一战线。并借其财力,以做争权夺位的筹码。然而,却不料被秦凡一口拒绝。
若得不到,便毁掉。
贝朝丞相这般想着,便痛下了杀手。
根据影队送过来的报告,事情表面上的确是这样的。。。。。。
“凤儿。。。。。。”
只听一道男声淡淡传来。
我抬起阔大,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一身紫衣的男子。
男子迎上我的目光,唇边不禁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一双漆黑的桃花眼,在黑夜之中,笑意盈盈。。。。。。
此人不是凤旭扬,还能有谁?
“凤儿,怎么这般愁眉不展?”凤旭扬微微一笑,上前伸手轻拂过我桌上的文件。
“这么晚了,二愣子你来做什么?”我淡笑着看着他,见他卸却了披风,便起身欲接过。
然而,凤旭扬见此情形,却是轻巧一让,连披风的边也没让我碰到。
“你还是坐着吧。这披风携了冷风,怪冻人的。”他说着,随手将披风扔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这天,说冷就冷,知道冻人,还不老实呆在屋里,大晚上到处瞎晃悠个什么劲。”我边说,边自一边火炉上取下茶壶,替凤旭扬满上了一杯茶。
“凤儿好生绝情。竟将我说得这般不堪。。。。。。”凤旭扬接过茶碗,微笑着浅饮了一口。
“好了,好了。莫与我贫了。”我看着他,敛了面上玩笑神色,指了指一边的文件说,“二愣子,你来,可是为了这个?”
凤旭扬唇角一勾,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凤儿,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抬头。微笑。对视。。。。。。
很多时候,有一种默契,是不需要多说的。。。。。。
此时。秦府门外。
十月后的天,说变就变。这午间还好好的,也不知怎的,到了晚上,竟是一下凉了起来。
这人要是在外面走上一圈,脖颈后的鸡皮疙瘩都能给冻出来。。。。。。
“你说,这天阴沉沉的,赶明是要下雨了吧。”
静夜里,只听一道男声低低问道。
循声望去,便见远处隐隐晃过两点暖黄亮光,在黑夜中,一摇,一曵。一摇,一曵。
过不多久,那光点便走到了近处。这时,才提看清,那两点光点赫然是两只纸糊的灯笼。
只见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提着灯笼,边走边四下警惕着。他们手上的灯笼上,大大地写着一个墨黑的‘秦’字。
之前说话的,正是站在左边的家丁。只见他生得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皮肤黝黑,一双浓密的眉毛像两只毛毛虫一般嵌在额上。
“我看也是。这天要是下了雨,可就要寒了。。。。。。”右边的家丁点头应声。他的声音极细,且有股说不清的尖锐。若非他唇边续着两撇极有特色的八字胡,倒真要叫人怀疑,此人莫不是个公公?。。。。。。
“嘿。这天寒怕什么。虽说咱主子如今是魂不守舍的,可那胡姑娘可是个顶事的,我今个儿 就听说,那胡姑娘要李伯张罗冬衣呢。”国字脸家丁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呸。你懂什么?什么胡姑娘?没听见李伯喊那小姐什么么?”细声家丁说着,颇有几分不屑地看了一眼国这脸家丁,“主子。可是叫主子。 ”
国字脸家丁被这么一激,面上登时有点挂不住。便撇撇嘴,不服气地说道:
“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秦主子带着来的第一天就说了,以后他们就是这府里的主子。”
细声家丁听着,‘嘿嘿’一笑,满是不以为意地说道:
“李伯是什么能耐的人,这府里谁不知道?虽说主子发了话,咱做下人的不好忤逆。可你不听听,李伯开始是管那名小姐叫什么?叫胡主子。对咱主子,才叫主子的。”
看着国字脸家丁一脸茫然的表情,细声家丁不禁沾沾自喜了起来,复又得意地说道:
“可你看这几天,李伯管那小姐叫什么?主子。没名没姓的。就是‘主子’二字。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国字脸家丁听着,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吧。我听院里的兄弟说。主子出事那天,那小姐就把醉仙楼里的掌柜的寻了过来,两人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却叫那醉仙楼的掌柜的在院内鞠了个大躬,还一路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路走回去。”
国字脸家丁一听,登时愣了神,怔怔地说:“那个目中无人,用鼻孔看人的醉仙楼的掌柜的?”
细声家丁点了点头说:“更神的事还在后头呢。你说,这醉仙楼出了死死伤伤,还被官兵横冲直撞的事,按理说,生意不得下来么。可是那掌柜的清了楼后,第二天就又开了张。你知怎么的?那醉仙楼,边门槛都被踩破了。”
“这是为何?”国字脸家丁不解地问道。
“嘿嘿。不知道了吧。”细声家丁得意一笑说道,“据说,那醉仙楼推出了新式的吃食,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叫做牛排。”
“贝朝年年都有新东西进来,不就一道菜么。至于让人踩破了门槛?”国字脸家丁满目怀疑地问道。
“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细声家丁白了他一眼,复而说道,“这新菜式不过图个新鲜罢。最奇的是那醉仙楼,为了这个还推也了一款比赛。说是只要有人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吃干净20份牛排,就全部免单,还附送高额奖金。否则吃了几份,就付几份的钱。”
“亏那掌柜的能想出这点点子。”国字脸家丁‘嘿嘿’一笑说道。
“你懂。。。。。。”‘什么’二字还未出口,那细声家丁突地神情凝,警惕地看向秦府大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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