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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舞(舞沫)-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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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是知道我的，当即也不慌，只轻轻地揉了起来。倒是祝然，见着淤痕，对着淮漓就是一个凶恶的眼刀。
“我不是故意的，快拿伤药涂涂……”淮漓说着，却在祝然的怒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很是委屈地垂下了头，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我微微笑过：“不碍事的，是我这皮肤容易显。正巧，前几日罗医给了我一罐祛疤化瘀的药膏，这不，马上就派上用场了。”
“那还不赶紧拿出来涂了。”似乎是见不得我笑，祝然眉目一挑，转而瞪上了我。
我让小晴从怀中拿出药盒，谁知，小晴看见药盒后，竟是当即愣在了原地。
“小晴……？”
“小姐……您说……这个药盒，是罗医给你的？”小晴攥着药盒，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小晴望着我，灵动的双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怀念，又似乎是伤感；“小姐，这个是小荷姐姐的东西。”
当初，关于小荷的死，我和凤旭扬三缄其口，并没有说。是以，许多事情小晴并不知道，而她自幼和小荷朝夕相处，感情亲厚，无可非议。只是……
“你说这是小荷的东西？”我问，“你确定？”小晴轻轻地点了点头。
“以前在王府，小姐不是最受不得伤么？连蚊虫叮咬，也要好些日子才能好。所以，小荷姐姐就要了家乡的方子，亲自给小姐调了好些药膏……小荷姐姐怕药膏难闻，还特地寻了好些香料……她配药膏的时候，我从头到尾都陪着，肯定不会认错……”小晴说着，似乎触到了记忆的弦，眼睛不住红了起来，“而且，这个盒子，我也见小荷姐姐拿出来过……她一直很宝贝的……”
“是吗？是她的啊……”我从小晴手上接过药盒，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我微微恍惚。
罗医说，这个是穆卿的姐姐穆如的东西。而穆如和穆卿，是龙如卿捡回来亲手养大的孩子……那就是说，从一开始，小荷就是龙如卿的人……
也就是说，龙如卿在很多年之前，就知道了凤旭扬，和我的存在……
那罗医，他为什么要把这盒药给我呢？
他说：‘如果穆如知道她死后，自己做的东西还能被小姐所用，一定会欢喜的。’‘希望小姐妥善保管，不要辜负了穆如的一片心意。’……
然而，当年小荷下毒害我，死前又是那样怨恨我……罗医，他这样做，是不是另有深意呢。
小晴见我对着药盒发呆良久，不由出声道：“小姐，既然是小荷姐姐的，那一定是极好的东西，让小晴帮您涂上吧。”
我看了看手中的药盒，墨绿底色上，那朵盛开的美丽荷花，粉嫩恬静，就好像，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我抬起眼，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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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车轮滚滚，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几日后，贝朝的皇宫上下忽然弥漫出一份紧张阴沉的氛围。穿梭在宫闱之中的内侍宫女都低垂着头，行色匆匆地走过。而在内务府处，更是一派赶制棉衣的繁忙景象。
我知道。战争，终于要来临了。
龙如卿策划了多年，准备了多年的战争，在乌云密布的秋末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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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伏天国，我那位从未蒙面的皇叔，在初始就与龙如卿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龙如卿的政治，就像是‘水’，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各个角落——内乱，招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真是策划得天衣无缝……
而魔宫血手，天朝影队，还有贝朝神秘的传承力量，更是让他如虎添翼。如今，龙如卿真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小姐，宫人来接了。”
小晴说。我闻声，转过对着铜镜独照的脸，微笑应过。
多年后，当人们谈论起这场旷世之战时，总是不免一些暧昧旖旎的唏嘘。因为，打响战争的第一抹火星，不是别的，而是贝朝太子凤旭扬的龙凤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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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要完结了~求收藏~求票票~期待长评~~
第二百二十八章
绵延数百里的红丝绸缎，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贝朝太子凤旭扬的迎亲仪仗极尽奢华，远远看去，好像整个贝朝都变成了一团鲜红，遮天蔽月。
那个总是习惯穿一身紫衣的男子，第一次穿上了红色的喜服，披散的三千青丝被红绸高高束起，丰神如玉，他骑在神骏的白马上，凤目微弯，勾勒出一个颠倒众生的魅惑弧度。
龙如卿很体贴地为我准备了一套暗红色的吉服，大概，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消遣一下吧。
小晴早晨捧着它到我面前时，目光定定。
“小姐，请允许小晴为您上妆。”她说。没有以往的神情外露，只是恭敬地，面无表情。
小晴和小荷，她们是见证我与凤旭扬过往的人，甚至，在很早以前，她们就将我和凤旭扬的结局看在了一起。那时，女儿家想互取笑，她们就曾经说：
‘等小姐凤冠霞帔嫁给少爷时，一定由我们来上妆送亲。’
然而，如今，言犹在耳，却已是物是人非……
小荷的尸骨早已寒透。
而凤旭扬，则正准备另娶他人。
“请小姐，允小晴为您上妆。”见我不应，小晴又伏下身请示了一遍。
我微微笑道：“随你。”
凤紫是极美的。这是我一直确定的事。她遗传了薛宜蝶身上所有美丽的特征——白晳的**，惑人的媚眼。灰色的惺松眼眸，以及丝绸般的漆黑发丝……
当上完妆睁开眼的刹那，我听见小晴惊呼的吸气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我竟想不到，不过小小点缀，那张极美的脸，还可以这样……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小姐……”
我微微一笑，起身道：“走吧。”
贝朝虽然重商，但是它还是保留了许多传承的历史习俗。高高的祭天台，宛若延伸至天际，所有宾客由马车、软轿载着从后登上。而嫁娶的太子与太子妃，为表诚意，则必须亲自爬上台阶，以慰先祖在天之灵。
我不知道绮香是怎么爬上来的，只是，等我们一行到达时，她已经一脸苍白地站在一边。
“贵客到！”没有名号，没有头衔。内侍的一句‘贵客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后来，许多年后。所有参加了那场祭天迎亲的人每每回忆到那一瞬，都不住惊叹：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美的人……
不是一个，而是一行。
走到最前头的，是四位公子。左边的两位公子，一个身着白衣，身形健壮，虽然面容俊朗，可是身上却带着浓重的寒气，让人不敢靠近。而另一个一身藏蓝衣饰，面容如玉，儒雅非凡，却叫人忍不住想亲近。
走在右边的两位公子，一个是一头红发，一个则是一身绿衣，本是极为反差的颜色，可是落在他们身上，却好像非常和谐。那红发公子，穿的是一身锦裘，雍容华贵，衬托着他坚毅的下巴，孤傲得让人不敢逼视。而那绿衣公子，则是罕见的银发银眸，他的面上无怒无喜，沉静仿佛普渡众生的仙君，不食人间烟火。
在他们的身后，是三名女子。一名女子落落大方，扬着双灵秀的双眸，顾盼生翘，而另一名，则是雌雄莫辩，似笑非笑，惑人风情甚至不输贝朝太子。只是，不论是左右哪个女子，皆是小心翼翼，护着正中的女子。于是，人们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最后的那名女子身上，所有的呼吸似乎都在瞬间停止了……
也许，没有一个词语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的女子，任何词藻都是多余……她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走来，在静穆的气息中，散发着鬼魅般**的光华，你注视到了她，视线就将再也无法移开……
“恭喜您，大婚。”
我走到凤旭扬的面前，暼见他眼中一抹藏的极深的惊艳。微微笑过。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女子和贝朝太子的身上，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那女子不过一身暗红衣装，却生生盖过了太子妃精心点缀的凤冠霞帔。
我们一行的出现，不过一个小小的插曲。寒暄过后，一切婚仪过程照旧。
“点龙凤烛。”龙凤呈祥。这一支象征婚姻的蜡烛，按贝朝的习俗，必须在祭天台上点燃，这样皇宫室的姻亲才能受到祖先的庇佑。
不过，凤旭扬的这场婚礼，也许注定是要被搞砸的。
我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如果说鲜红的引线，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那么点燃的火星，就是拧转钥匙的瞬间。
祝然和淮漓早早将火药置在了蜡烛之中，当内侍点燃蜡烛，转身放置火种的时刻，龙凤烛，就会向高空绽放光芒，像一枚信号弹一样。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火药还从未为外人知晓接触，因此，随着内侍的一声惊叫，所有的人都瞬间陷入了恐慌。
一切的红色都不复喜庆浪漫之色，瞬间变成了让人恐怖的死亡预告。
没有人能平静下来，因为，随着龙凤烛之后，更多的爆炸在贝朝城内响起。
龙如卿，下手无悔，我们就看这一盘棋，谁更受胜利女神的眷顾吧。
凤旭扬大婚当天，我们并没有趁乱逃走，龙如卿虽然知道一切十有八九出自我们之手，但并没有任何动作。也许，他一直就等着我们出手吧。
不过，那天，我们也不是什么小动作都没做，淮漓和秦凡他们取得了联系。
当初，秦凡回到贝朝发展，虽有龙如卿暗中扶持，但他也不是那种有了一棵大树就全心依靠的性格，是以，他暗自在贝朝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而秦凡带来的第一个消息，却不是当下的情报，而是一桩旧事，一桩，关于龙如卿的旧事。
当年，我与秦凡在贝朝重逢之际，正巧目睹了丞相虞霄反叛，被处死一事的全过程。而关于这位曾一手推举了龙如卿的开国元老为何会反叛，秦凡回到曦朝后，便命人去查了……
这件事，与我的母亲薛宜蝶还有极大的关系。
当年，因龙如卿太过宠爱薛宜蝶，虞霄等人担心色令智昏，多次上书却未见成效，便萌发了宁错杀不放过的念头。之后，龙如卿将薛宜蝶送至朝，一年的空白，也没有麻痹虞霄他们的神经，他们追踪到了薛宜蝶的踪迹，但却并不知龙如卿的计划。一心想将薛宜蝶处之而后快的他们，将其身份透露给了老帝。是以，老帝那时才设计想将薛宜蝶带出淮天恩府中处死，而淮天恩情根深种，认了薛宜蝶腹中的胎儿，阴差阳错，混沌珠认主，才暂时保住了薛宜蝶一命。
之后，老帝在薛宜蝶生产时，派淮沐阳去守着，一旦产下孩儿，便将其母杀死。幸得龙如卿的人赶到。只是，一计不成，还有一计，虞霄他们得知了老帝的安排，可为保险，还是在薛宜蝶回贝朝的途中设下了埋伏。那时，龙如卿的人刚经过一场大战，死伤难免，而薛宜蝶又是刚生产完毕，最为虚弱，虞霄环环相扣，要除去这样一群人，如何不容易。
只可惜，算无遗策，却偏偏漏算了，帝淮天恩对薛宜蝶的痴情。
谁也不曾料到，在知道了所有的事实之后，淮天恩依旧放不下薛宜蝶，虞霄想不到，龙如卿，更想不到……
是以，在淮天恩的人赶到之前，在与虞霄等人对峙之时，龙如卿的人执行了一个指令——一个在奉命前往朝之前，龙如卿就亲自对手下之人下的指令：
如若遇到危险，不惜一切代价，将孩子带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恩爱半生，却终是敌不过‘帝王无情’这四个字。不论当年龙如卿是多么思量，多么挣扎地做出这个决定，心中的天秤终究还是倾向了‘权势’那一边。
我不知道薛宜蝶当初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毕竟心灰意冷，已无需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淮天恩，若你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之后的道路是如此崎岖，最后的结局又是如此惨烈，你还会放开当初紧握的手么？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就像当我在屋内感慨那么不可回转的命运时，祝氏山庄用一地的火药断送了所有贪婪的奢望和美梦。
凤旭扬婚礼的一声惊响，拉开了战争的序幕。贝朝的天朝愤怒地指责曦朝意图毁坏两国和亲，当即挥兵直下。而领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曦朝的几员大臣，他们根基深厚，党群颇丰，不少城池见到他们，甚至毫不反抗，主动开门，反戈投降。因此，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贝天联军和打着‘清君侧’，诛谋逆篡位之徒旗号的曦朝大臣们一路进军，直攻到了曦朝皇宫外的最后一道防线——祝氏山庄。
“哼，想啃我祝氏山庄这块硬骨头，不掉光他们的牙。”
“祝氏山庄多年的心血都炸了，舍得么？”事后，当我知道祝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捍卫曦朝时，我曾好奇地问过他。
谁知，他却对我这样的问法嗤之以鼻：“鼠目寸光，那些东西早就过时了，有我祝然在，想要多少个祝氏山庄还怕没有？”
是以，曦朝的战争，以最粗鲁的方式划上了句号。
而朝的战争，却是以最血腥的方式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龙如卿为了发动这场五国大战，费劲心机渗透了不少势力。而那些在他威逼利诱后叛出的老朝臣，曦朝一地惊雷将他们炸去了阴曹地府，楠朝则是革除他们所有的功勋荣誉给予一死，而在朝……
帝淮仁之，这个常年疾病缠身，甚至初始被龙如卿害至几欲身败名裂的帝王，在澄清了所有污秽之后，终于开始清洗他的朝廷了。
那个冬天的早晨，太阳早早压境，出现在了朝的上空，暴晒的阳光直射下来，却充满冰冷的温度，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空旷得让人肃穆，不得言语。
一身威严华服的帝，在长长的队伍中，缓步走上街头搭置的高台之上。
人头攒动的街道，人们抬头注视着他们的帝王，面无表情，连一丝声音也没有，近乎死寂地沉默着。
在他们的面前，高台的下方，是数十个还穿着官服、华服的官员。
他们也许是想申诉，也许是想叫嚷的。可是在那么死寂的注视着，似乎一切言语都丧失了声音。
“读！”
仅仅是一个字节，却好像一把利刃，生生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口子。
手执文书的内监领命，强抑住双手的颤抖，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整个空间，好像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内监每读一个字，空气中的声音便消失一分。
“……与贝朝私通，在边境拐卖妇孺儿童，长达十年之久，贩卖人口，万人可计……”
“……泄露军中机密文件，至 、贝朝战役时，我方十万将领全军覆没……”
“……于天朝瘟疫初始，私吞防疫银两、物资九成，至三千多人因得不到救治而死亡，其中，孩童占到一千名以上……”
………………………………
一条条，一列列，就连那内监读到最后，也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皮肉。
这些事，这些痛，都是 朝百姓的亲生经历……
亲生骨血终生不得相见，那些生命曾经在自己膝下承欢，曾经对自己笑靥如花，甚至，还有一些连眼睛都未来得及张开，就流落他乡，为**为奴。
而那些出生入死，占卧沙场的士兵！他们为了保家卫国，奋勇杀敌，却不知早被自己人出卖，做了瓮中之鳖。多少家破人亡，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
天朝瘟疫，人心惶惶，身边的亲人挚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却却无能为力。救命的药草，被哄抬到了百两黄金，却还是有价无市。有些父母为救年幼的孩子，跪在地上对着官员们的磕头，额头的鲜血染红了灰白的土地，却还是挽救不了孩子鲜活的生命……
“你们是 朝的人！吃的食物、坐的马车、拿的钱财都是 朝的！这个生你养你的 朝！你们为什么要帮着别人来谋害！为什么要举起镰刀对着你自己的家人！” 帝说罢，冰霜的面目如毒蛇般注视着下方的官员。
苍白，却痛彻心扉的质问，当着熙熙攘攘的街头，一身威来华服的 帝，大声斥责着朝廷的叛徒！
“你们难道瞎了吗？你们没看到我们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吗？！”帝用近乎沙哑的嗓音控诉着，“你们这些畜生！”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就像一根导火索，第一个声音响起，瞬间，所有的死寂，都变成了仇恨。
仓皇恐惧的官员不禁望向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帝王。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看清他们的帝王吧……在那高不可攀的台阶之上，他苍白的唇角，带着清晰可辨的笑容……他在笑，他竟然在笑！
突然，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所有的喧哗，缓缓安静了下来。
“既然你们拿了不该拿的，说了不该说的，那么，就付出代价吧。”
帝的话音刚落，一道惨叫突然响了起来。
那押在最边上的官员，竟瞬间被侩子手齐齐斩断了手臂。而接下来，身边的侩子手上前，一把揪出了他的舌头，挖出了他的眼睛……他似乎还在尖叫，只是口中的叫声已经完全变了调。而他被斩落的器官，在侩子手手上则像垃圾一般地被扔掉。
围观的百姓纷纷抢过、踩烂，甚至有些红了眼，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不……不……”
其余被押的官员看到之后，纷纷吓白了脸，连尿液顺着裤子滴落也全然不知。
“杀了我……杀了我吧……”
眼见第一个被处刑的官员已经不再动弹，侩子手一把砍下他的脑袋。那颗失去了眼睛和舌头的脑袋就好像一颗皮球，在尘土里骨碌滚过。突然，不知从哪蹿出一条野狗，一口叼住了那颗脑袋，它抬起头，黝黑的眼眸折射出绿色的幽光。
大约是怕别人觊觎它口中的美食，野狗呜咽一叫，叼着脑袋飞奔着跑开了。
“陛下！求求您！求求您……杀了我吧！……”
声声惨叫盘旋在 朝的天际。淮仁之抬起头，缓缓闭上眼，让自己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充分沐浴在阳光下……
华陆 朝，以乱臣之血，递上战书。
“你担心他吗？”将淮漓拿来的消息就火烧过，我淡淡问道。
淮漓看着我，白晳的脸庞溢出温和的笑意：“这么多年了，和皇兄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淮仁之是那个淮天恩亲手培养出的一代帝王，他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这天那么沉，是要下雨了吗？”小晴望着屋外的天空说道。
一记闷雷‘轰隆’一声响过，似是回答着她的话。
天朝。
“陛下，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昏暗的房间中，君无双倚窗而坐，谪仙般的眉目无法无波无澜地望着阴沉的天空，而在他目光的尽头，是一座宫殿。一座他离开了许久，久到记忆都有些模糊了的宫殿。
“走吧，趁着这天。”他起身淡淡道，“让他们动作小一些，若是毁了凤儿的家，她可是会发脾气。”
“是。”
一道惊天响雷划破天际。
华陆，迎来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雨……
………………………………
贝朝。皇宫。
“吾人。”
静静地坐在屋中，看着白露缓步向我走来。
我微微笑，迎上他的身影。
“白露，下雨了呢。”
他未回答，只自阴影处慢慢走了出来。
他依旧披散着发，银色的发丝如雪般飘逸寒冷，随风飞扬……
“我好像还没和你一起过过雨天。”记忆中，和白露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而那不多的日子，又恰好都是晴朗的好天气。
“是吧。”白露淡淡应道，缓缓走到了我身边。
“要摸摸看雨滴吗？”我问，难得语气有些轻松的调笑。
“好。”
它们说，雨，是天空的眼泪。因为太悲伤，所以只好哭泣……
“吾人……对不起……”
飞舞的雪，用冰冷的外衣包裹自己的身体，因为一旦触到温暖，它就会融化……
白露低下头，他的唇轻柔地落在我的额头……和他的人不一样，他的唇，带着不胜温暖的气息……
吾人……他说，对不起。
一滴鲜血顺着唇瓣缓缓滑落，仿佛雪地盛开的红梅，不可言喻的美丽……
第二百三十章
也许，一开始，我就该猜到了……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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