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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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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欠我的人情没还,走这一趟,算是两清了。”

  “……不行,换一个。”

  “我又不是带你去那里干什么坏事。”窦景宁委委屈屈地说,“松竹馆有个叫云娘的,抚得一手好琴,近来得知她谱出了新曲,俗话说‘知音难得’,好的琴曲应当等待会欣赏的人,如果先弹给那些只知酒肉胭脂香的大老粗们听了,岂不糟蹋?我听说,你是很懂琴的,云娘有一次弹奏《凤求凰》,竟引得群鸟落在窗口聆听,这样的琴艺高人,你不想一见吗?”

  抚琴竟会引来群鸟?

  邓弥半信半疑,当真动了心。

  找理由欺瞒长安君,窦景宁领着邓弥出门去了松竹馆。

  云娘正在梳妆,服侍的小童请二位稍等。

  楼梯上到一半,邓弥站住了,她低头看楼下搂着姑娘来去的花客们,摇头道:“这松竹馆,一天到晚都是这样多的人。”

  窦景宁也往下看了一眼,接话说:“当然,在这里多自由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姑娘们又都个个赛天仙,一意捧着恩客们,这可比娶在家里的处起来舒心多了。”

  “自由?舒心?”

  “不对吗?有多少人直到成亲以后才知道妻子长什么模样,是一副什么性情,不合适也得硬凑着过一辈子。没有男人不爱美娇颜,在家里头不顺气,到这儿来找开心是再正常不过了。”

  邓弥听了心上不爽气,腹诽“天下唯有女子可怜”,不由得眉头蹙起,展露出不痛快的神色。

  窦景宁看她这样,于是偏身靠近,含笑轻语道:“我同这些男人不一样,我一生只娶一个,只爱一个。”

  邓弥斜眼瞧他,启唇冷笑:“哦?那你现在是在哪里?”

  窦景宁未防备她会问上这么一句,他愣了愣神,非常尴尬:“我……我这不是还没娶亲吗?再说,我也不是来这里……真的,我就喝喝酒、听听琴,从未在此留宿过。”

  “那你和云娘又是怎么回事?看方才小童对你的态度,你似乎与云娘十分交好?”

  “哦,云娘啊,我和她……”

  话没说完,小童来了:“窦公子,我家姑娘马上就过来。茶酒瓜果已经备好了,请您和这位小公子在室内小坐片刻。”

  邓弥以为这位“云娘”定是和松竹馆其他姑娘一样的,柔若无骨娇滴滴,花枝招展迷人眼,但是当云娘出现的时候,她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云娘肤白胜雪,容貌艳若桃李不假,但她不喜花杂衣裳、繁多配饰,仅一袭青萝衣,乌云发间两支红玉金钗,素净可人,格外端庄娴婉,像是闺秀女子。

  云娘进来,盈盈下拜:“让二位公子久等了,云娘失礼。”

  人长得不媚俗,声音亦清婉悦耳。

  邓弥见到云娘的第一面,对她颇有好感。

  重要的是,这风月场所里的女子,确实琴艺精湛,弹奏的琴曲《幽篁引》和雅深静,令人闭目谛听,犹如真的置身于无边篁竹林中,间闻水声,似鸣佩环,妙极。

  一曲终了,邓弥欣悦抚掌:“云娘真乃世间罕少的雅致妙人,我还从未听过像你这样好的琴音。”

  云娘谦虚:“公子谬赞了。”

  如逢知己,酒千杯嫌少。

  原本并不打算饮酒的邓弥,为精妙琴曲所折服,云娘奉酒,岂有不喝之理?

  一杯复一杯,虽是淡酒,亦连饮不少了。

  窦景宁独坐在旁,显得有几分孤寂。

  云娘满斟酒水,执杯起身:“似乎是冷落窦公子了。”

  忽地裙角被绊住,一个踉跄颠扑,酒水就全洒在了邓弥身上。

  窦景宁关心欲起,却见云娘暗中对他摇头,方才觉悟过来原是云娘故意为之,他重又安心坐定了。

  “啊呀,是云娘笨拙,万望公子恕罪!”

  云娘一面自责不休,一面用帕子擦拭着邓弥身上的酒湿。

  邓弥总感觉云娘的手不大安分,不仅在她后背及腰间乱摸,转过头来为她擦拭肩衣时,纤白柔荑还顺着她胸前滑下,邓弥忙惊慌推开云娘的手:“不、不碍的!放着就行,一会儿就干了!”

  云娘巧笑贴在她肩头:“听说小公子家教严苛,这衣裳上泼了酒水,父母岂不过问?不如随云娘去到偏室,换下这衣裳交小童洗净、烘干——”

  美人在耳侧,呼吸轻柔,吹气如兰。

  邓弥额上渐起冷汗。

  云娘声音慢慢小了,近乎于耳语:“如若公子不嫌弃,奴家……愿荐枕席。”

  邓弥听到最后四个字,脸上火热,终于仓惶推开了云娘。

  云娘扑倒在地,邓弥忿然离席而走。

  窦景宁愣了一愣,急忙起身追出去。

  “窦公子!”

  云娘没能叫住冲出门去的贵公子。

  爬起身,理一理云鬓,妙婉佳人不禁莞尔自笑:“这世间,终归是很多情的。”

  
第二十五章 女郎

  “阿弥!”

  窦景宁在楼梯口匆忙拉住邓弥,邓弥羞怒难消,转头就给了他一耳光。

  窦景宁被打懵了。

  邓弥飞快出了松竹馆,大街上人来人往,熙攘热闹,她犹自气得失态,不断拍着衣裳,想把松竹馆带出来的酒香、胭脂香都拍个干干净净:“说什么只来此喝酒听琴,鬼扯!还什么雅致妙人品行高洁,那是我看走了眼!死窦景宁,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了,根本不是个好东西!整日里勾三搭四个没完,还敢满嘴乱编谎话,如今都敢诓骗到我堂堂柏乡侯的头上来了,好肥的贼胆!”

  “哟,小国舅,你骂谁贼胆肥呢?”

  这语调,光用耳朵听也知道是谁了。

  邓弥停下来,扭头看锦衣华服在街上乱晃的丰宣,瞪着眼,正要没好气得回敬一句“要你管”,窦景宁就追了上来。

  窦景宁微喘:“阿弥,你走得好快。”

  邓弥神情冷落:“你跟来作甚?我要回家了!”

  “坐我的马车,我送你。是我把你带出来的,理应由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客气,我走路回去就好!”

  “这怎么行?路很远的。”

  “不怕远!”

  “不行不行,跟我上车,我送你回长安君府。”

  窦景宁执意要送,邓弥死活不肯,两个人便在街边拉扯了起来。

  丰宣看得一头雾水,按下二人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都看不明白了。还有,当我是无关紧要的路人吗?都站这里好一会儿了,你们竟没一个理我的?”

  要不说,窦景宁是真的没注意到他。

  丰宣一瞧窦景宁脸上的红印子,怪稀罕的:“咦?景宁,你这脸是怎么了?”

  邓弥怒目以对。

  一巴掌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邓弥奋力挣脱了被拉紧的手腕,移步到丰宣身后:“丰大叔,你帮我砍了窦景宁,我给你一万金!”

  窦景宁错愕。

  “呃……一万金?”丰宣的手搭上腰间佩剑,摸摸下巴,看看身后的人,再看看天,最后看看窦景宁,“我说小国舅哇,你是否知道这位窦公子的身价有多高啊?”

  “三万金!”

  “……”

  “五万金!”

  丰宣仍旧是摸着下巴看天。

  邓弥咬咬牙:“十万金,不能再多了!”

  街面上的人听着一路攀升的高价,纷纷扭头关注发生了什么事。

  丰宣看看错愕得都傻了的窦景宁,叹息,转过身望着邓弥:“自古只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情义,哪有为钱财插兄弟两刀的说头?”

  窦景宁近前道:“阿弥,有话我们……”

  他还敢伸手来纠缠拉扯?

  邓弥闪避,继而气急,扑上前抢剑:“那好,我自己动手!”

  丰宣牢牢摁住剑柄不松开:“小国舅,别怪做哥哥的没提醒你,这小子是洛阳城的宝,你要敢伤他一根头发,就不说长安君府真会被人踩平吧,伤心悲痛的姑娘遍地都是,你家被眼泪和口水唾沫淹掉那是一定的。”

  邓弥不自觉地打了个抖,手慢慢松开了。

  “对嘛,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说清楚,别动不动就摸刀动剑的。”丰宣嘉许道,转眼看一看窦景宁的脸,抬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问,“他的脸,是你打的吧?”

  邓弥和窦景宁对望一眼,都没说话。

  丰宣乐得直鼓掌:“一物降一物,厉害呀!”

  窦景宁踢他一脚:“你不说话能死?”

  丰宣倔强回嘴:“老子说的是实话,你不是最忌讳别人打你脸吗?别说打着了,稍有这么一两分意思,你早把人揍趴下了,如今我们的小国舅伤了你的脸,却还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甚至要拔剑杀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不敢或者是不舍得还手,他降得住你呗!”

  窦景宁欲辩驳,无奈词穷,张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嘿哟,快看房顶上有人!”

  随着一声洪亮的喊叫,整条街上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纷纷踮脚往两边房顶上张望。

  是有两个人在房顶上不懈追逐。

  跑在前面的人怀里抱了个匣子,一路跑,一路踩碎瓦片,瓦片落下,掉在地面上碎得惊心动魄,屋檐下众人抱头狂叫。

  在后面追的一人着玄色劲装,蒙面,身法利落,偶也踩烂瓦片,但绝不像前一人般殃及无辜。

  抱匣子的人许也意识到自己的弱势了,从邓弥等三人旁边的屋顶上跑过,借势落地了,落地后仍旧是没命地逃。

  丰宣惊道:“这该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行抢吧?后面那个,连脸都不敢露,肯定不是好人!”

  前面楼太高,挡住了去路,蒙面者只好也跳到地上追逐。

  邓弥看见了他的眉眼,惊觉相熟,她心念涌动,急忙追了上去。

  左撞右挤,前面的人越来越多,邓弥费力钻过人群,才发现他们是在围观,因为追逐的二人已经停下来,滚在地上打成了一团。

  抱住匣子的,很显然,不是另一人的对手。

  数拳下去,蒙面者已将匣子抢夺,躺在地上的人不甘心,想护住匣子,伸手去抓,匣子没扒住,倒把对方的蒙面黑巾拽下了——

  眉英目朗,干净秀致的一张脸,清绝瘦挺的鼻,比常人略薄的唇,那是英气中亦不乏温和的俊雅好模样。

  路人有点起哄。

  邓弥却暗惊:果真是他?!

  那人拢着匣子,凌空翻出人群。

  邓弥再又匆匆追上去。

  窦景宁和丰宣才靠近,就看触手可及的人又跑远了。

  邓弥总是追不上那道飞快的人影,穿街掠巷,始终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终于,再一次……跟丢了。

  邓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直犯喘,她捏紧了拳头,切齿道:“可恶!”

  头顶上树叶沙沙轻响。

  邓弥抬起头。

  树上倚着一个人。

  邓弥看见他,高兴起来,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树上的人先说话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邓弥越看他的脸,内心越激动雀跃:“是我!我是……”

  “我不管你是谁,”对方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言语里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别再跟着我了。”

  树上的人抱紧匣子侧过身去,似乎是急于离开。

  邓弥着急,脱口喊道:“杨洋哥哥,我是邓弥!”

  树上人的背影稍稍顿住了。

  邓弥心略安定,继而再说道:“你没有认出我吗?不过你倒没怎么变,尤其是眉眼。几年前,我好像也在洛阳看见过你,但是你走得太快,我没有追上。对了,我曾看见过一个与你……”

  “这位小公子怕是认错人了。”玄衣劲装的青年回头看她,脸上仍旧是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表情的,他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邓弥呆住。

  腾跃移时,如猿飞,如鸟落。

  眨眼间,那人跃过围墙的那边去了。

  邓弥醒过神来,连忙道:“喂,你等等!”

  树上的人早已不见了。

  邓弥独自跑掉,窦景宁和丰宣怕她出危险,于是分头找寻。

  窦景宁远远看她站在树下,跑近前来时,树上黑影一晃,枝叶震颤,他以为是飞走了一只鸟而已。

  邓弥失望站在树底下,低垂着脸,眼眶渐渐红热。

  这次,是绝对不会错的……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杨洋,杨馥,她分得很清楚了。

  一个是漂泊难觅踪迹的冷峻刺客,很少会笑,多数时候都是沉静的;一个是洛阳城里名门贵户的儒雅公子,诗书满腹,笑起来如春暖。

  相同的一张脸,却有着泥云迥异的命运。

  邓弥揉揉眼睛。

  窦景宁狐疑望望树上,低头温言问她:“小鬼,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那是过去山居寡静年月里为数不多的故人之一。

  他不像李夫子谨慎,李夫子鲜少告诉她外面的事,就算有,也不过是山脚村子里发生的,或者书中有载的,他受伤倒在院门外,醒来后感谢了救他的邓弥和秦嬷嬷,他说自己从很远的地方来,只要邓弥问,只要他知道,便言无不尽,于是邓弥晓得了外面世界的不同。

  “山下有多大?”

  “很大,大到,走一生也走不完。”

  “人很多吗?”

  “有的地方人很多,比山下村庄多百千倍,有的地方则很冷落,好似这山,只有一座庙,或者干脆一个人烟都没有,走上再久,唯有你自己一人。”

  “外面下雪了,你为什么不裹上这件袄子?你不怕冷的么?”

  “我是习武之人,自小风霜雨雪里走惯了,不如你这般畏惧寒冷。”

  “外面也是这样,下起大雪来就阻断通路,人们难以走动的?”

  “不是,这是在山里,山中的路狭窄,又不常有人经过,所以雪积得格外厚。其实往南去,还有一年四季都不下雪的地方。”

  ……

  邓弥的眼睛越来越红。

  “阿弥?”

  “你少管闲事了!”

  邓弥狠狠推了一把窦景宁,继而转过身,快步走了。

  他怔忡呆立,想起她不管不顾追着屋顶上的两个人跑,不,准确来说,只是那个蒙面的黑衣人,他和丰宣看到原先抱着匣子的人躺在地上,邓弥却挤入人群,转眼不见了。

  围观的人说,抢东西的是一个长相清雅的小子,瘦高英气,真是可惜,人长得那样好,偏偏要去干这等歹事。

  “长相清雅,瘦高英气……”

  窦景宁喃喃着,很没来由地,心上猛地一阵疼。

  萎靡不振地躺在家中看了三天屋顶。

  第三天傍晚,有人递了一封信进来,字迹陌生。

  窦景宁懒洋洋坐起,拆了信展阅。

  信上写着娟秀的八个小字:“琴酒共话,不识女郎。”

  躺了三天,躺得人都稀里糊涂了。

  窦景宁捧着信,足足看了三遍,终于明白这是云娘差人送来的:“不识……女郎?是女郎!”

  另一个院子里,窦武和夫人在督促窦妙写字。

  隔院有欢呼长啸声传来,窦妙停下笔,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父母:“好像是大哥。”

  窦武板起面孔,呼来了家中仆人,肃然问道:“大公子那边怎么了?”

  仆人摇头:“不知道,先是消沉地躺了几天,刚才忽然又……又像是发起疯病来了,似挖着宝般,欢天喜地的。”

  窦武声愈严峻:“去传话,让他消停些。”

  仆人敬诺。

  娇媚可爱的窦妙搁笔,依偎进窦夫人的怀里:“娘亲,爹爹对大哥好凶。”

  窦夫人抚着她的头,不禁长愁,待得夫君坐下,婉言劝道:“都是自家的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呢?连妙儿都说,爹爹对哥哥好凶。”

  窦武瞧一瞧女儿,再抬眼瞧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摇头长叹。

  窦妙反倒觉得爹爹不说话更好,他若开口,必又是指责大哥不争气,可她觉得大哥没什么不好——长得好看,知道的事情多,打架还很厉害——天底下简直没有比自己大哥还出类拔萃的人了。

  
第二十六章 大兴

  去了几次永昌里,师兄安遥老是说师父不在家。

  邓弥后来渐渐想明白了,哪有那样巧啊,每次她去,师父都不能见她,恐怕不是不能见,而是不想见吧?

  “我无法教给你更多的东西。”师父曾这样说。

  师父因此觉得愧疚吗?甚至都到了不愿再见徒儿一面的地步?

  离开那座幽深宅院一年多了,邓弥非常思念她的师父。

  这一年的九月十六,是邓弥满十五岁的日子,宣夫人悄悄地亲手缝制了一套女儿家的衣裳,再精心选好了一支细巧的白玉簪,闭门为邓弥结发加笄。

  十五及笄,这一天很重要。

  邓弥第一次在铜镜里看见穿裙子的自己,披散的长头发一点一点地往上挽,束起,戴上玉簪,阿娘在身后扶着她的双肩,笑着轻声说道:“我的阿弥长大了,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邓弥喜欢镜子里的自己。

  可是,她听见阿娘说了那两个字——“长大”。

  长大意味着什么呢?更稳重,更从容,以及,能考虑更多的事情。

  五年过去了,姐姐从贵人变成了皇后,宣夫人是当朝皇后的母亲,可是新野邓家仍旧不给皇后和长安君面子,他们不肯承认邓弥的身份。

  宣夫人从来没有告诉过邓弥,她要假扮邓家的男儿到几时,但是在及笄的这一天,邓弥穿上了宣夫人亲手缝制的衣裳,还听到被夸赞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这些就足够了。

  “阿娘什么都记得的,阿娘记得我是女儿。”邓弥无不欢欣满足地想着。

  十五岁之后的人生,仿佛格外顺风顺水。

  就连经常惹人动气的窦景宁也变了,他似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一意捧着、哄着邓弥,再没做过惹恼她的事情,一旦稍有不对劲的苗头,他亦必然立刻道歉自责。

  渐渐地,邓弥倒也觉着,窦景宁性情温和,为人稳重,是挺好相处的,又或许是跟年岁长了有关,弱冠之人,心性沉稳下来了——总之,不像以前那般讨厌了,反而,还有些越看越顺眼。

  京中子弟相约冬猎,窦景宁前去长安君府通知邓弥,邓弥一时大意,将宣夫人赠予及笄的玉簪遗落在案台上没有收起,恰巧被窦景宁看到了。

  窦景宁拿起玉簪端详,邓弥的心几乎是悬到了嗓子眼里。

  窦景宁说:“你这屋里,怎会有这样一支玉簪?看形制,像是姑娘家用的。”

  邓弥非常心虚:“哦……是。”

  “干什么用?”

  “送……送人吧。”

  窦景宁良久未言,看他将玉簪放回去,没有再啰嗦别的,邓弥的心才稍稍安定了。

  “你生辰那天,我托邓康带给你的酒器你可喜欢?”

  “还不错。”

  “你如今是十五岁了吧?”

  “是啊。”

  “十五……”窦景宁垂下眼睫微微地笑,“我十五岁的时候,正巧是你刚来洛阳。”

  邓弥不解其意地看他:“你是要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吗?”

  窦景宁摇摇头,再望了案台上的簪子一眼:“我有一支十分漂亮的碧玉簪,下回带给你。”

  他的意思是,下次我再来,将碧玉簪送给你。

  言出必行,冬猎归来后的翌日,窦景宁到长安君府,将许诺过的东西送到邓弥手上。

  那是一支通体碧透的玉簪。

  玉质细腻莹润,雕工精湛,琢成栩栩如生的凤尾图案,最巧妙的是,那尾羽里竟融进了点点殷红,像是朱砂般艳丽。

  这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

  邓弥感到意外,纵使这支碧玉簪初见之下就合了眼缘,她亦倾心爱悦,但是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窦景宁说:“就当是你生辰那天,我多送了一份礼。”

  邓弥不依:“不行,那套酒器精巧华美,已是令你破费了,怎好再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窦景宁差一点就说出口,这碧玉簪,原本就是想送给你的。

  的的确确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选了很久,才选到它,即便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但肯定是两都之中亦难以得见的好物。

  邓弥说了不要,但她一共看了碧玉簪三眼,窦景宁晓得,她心里肯定是喜欢它的。

  “不如这样吧,”窦景宁笑一笑,指向她身后,“我看上了那张弓,愿拿此碧玉簪跟你交换。”

  邓弥回头看看。

  邓康那死小子舍小本捞大利,心血来潮送的一张弓,当摆设挺好看,用起来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想想送弓的人,也知道这不是多了不得的东西。

  和碧玉簪比,简直一个是朽木,一个是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邓弥认真问窦景宁:“你当真确定,要用这样好的玉簪换那张破弓?”

  对方无比认真地点头:“是。”

  邓弥心里笑开了花:“你可别后悔。”

  窦景宁说:“不会。”

  ——及笄之年,你应该拥有一支足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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