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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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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十二的妻妹奚夫人,丈夫为仇家所杀,遗腹子出生半岁早夭,东方十二正准备掐死孩子的那一刻,奚夫人看见了,立刻阻止了东方十二,在得知事情的始末后,她对东方十二说,反正客人已经不会来了,这个小婴孩她很喜欢,不如留下给她做儿子。
“……东方十二是个固执的人,百般恳求和劝说,他才松了口,不过他没有完全答应奚夫人的要求,他说,这个孩子,可以活着,但是,原本要死的人不该拥有享福的命,他不能做奚夫人的儿子,待他长大,他要为十二夜做事。
“东方十二给了我一个名字,‘麒麟’,奚夫人不是很喜欢,她为我取了一个名字叫‘杨洋’,她从来不叫我麒麟,因此我是十二夜里唯一一个有名有姓的人。我小的时候,有师兄故意逗我,说我的娘亲就是奚夫人,我当真了,却不敢去问,一直以为奚夫人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她生的孩子,大概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所以她才不肯认我。十一岁的时候,奚夫人偷偷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晓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之后,我特意来过很多次洛阳……
“杨家书香门第,几代忠臣,我趴在墙头上,往杨府里观望,看见相敬如宾的爹娘,爹高大文气,娘端庄娴婉,还有弟弟……弟弟十二岁就经书满腹,才比宋玉,锦绣文赋作得连少师、少傅都夸赞不已。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回去的,正大光明做杨家的后代,但是,当我犹豫之后,第二次去找产婆,她却死了……
“产婆死了,没有人能证明我是杨家的孩子,我很难过,奚夫人却告诉我,就算产婆还活着,杨家也未必能接受一个手上沾染过血腥的我……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杨馥,到底是不相同的人了,我永远,也不可能回得去,因为……不会有人相信这个故事。”
旧事曲折,可惜的是,十九年后,已无人能为它证实真伪。
邓弥心中悲怆,但又不肯甘心:“不试试,怎么知道回不去?”
窦景宁静然立在窗外,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奚夫人的话没有提醒错,我这一生,真的只能是这样,不会再有任何改变,除非……死。”
第三十九章 刺客
隔日后,邓康忿忿然跑来窦府找人诉苦。
适时,窦景宁宿醉醒来不久,正往屋外走,邓康看他出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木阶上。
太阳正明暖,晒在院子里亮堂堂的。
“我一直觉得我叔最疼我,以往问他要什么他都给我,昨天可见鬼了,我就说那小箱子漂亮,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儿,又没说要,手才伸过去,我叔脸色就变了,急忙一把摁住,说什么都不许开,不开就不开,有什么了不起,可他竟然还大声吼我?真是前所未有的怪事!”
窦景宁神色略显憔悴,头脑还昏沉着,他站定在檐下,抬手揉着胀痛的头。
邓康越说越生气:“就他能有什么稀奇宝贝?陛下给的龙璧和夜明珠都是祖母给保管着,你说他屋里能有什么宝贝?还值得烧伤了手去大火里抢出来?”
窦景宁倏忽一怔:“阿弥的手烧伤了?”
“是啊,不严重,就是给火燎了一下嘛。”哪个男儿家身上没点伤疤什么的,邓康不当回事,摆摆手,他扭过头,陡然惊起,“唉哟景宁哥,你脸色怎么差成这样啊?”
窦景宁的脸太白了,站在太阳底下看,白得泛青,几乎是半点血色都没有。
邓康望着他,细声嘀咕道:“我听说你昨天去找杨馥了,可那杨馥不爱与人斗酒,跟他在一块儿你也能喝成这样?这也……太夸张了。”
窦景宁扶着额头,皱眉道:“不关你的事,少废话。邓弥……邓弥的手如何了?”
邓康撇嘴,在自己的右腕往上比划了一段:“都说不严重了,没躲及时,被着火掉下来的木梁打了一下,燎伤了些许皮肉罢了。”
窦景宁凝思了半瞬,转身进屋,片刻后出来,将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塞给邓康。
“拿给邓弥,告诉她早晚各涂抹一次,烧伤会好得很快,将来也不大会留下疤痕。”
邓康低头看着盒子,说:“你这屋子里怎么什么都有啊?这盒子怪精巧的,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吧?这么好的东西,合该你自己去送啊,好叫我叔亲自给你道声谢。”
窦景宁抱臂侧过身去:“哼,老子不图那一声谢。”
“啧啧,景宁哥,你别是……吃醋了吧?”
“不是。”
“不是?哈哈,不是你会去找杨馥喝酒?”邓康不禁抚掌大笑,“杨馥和我祖母家里那一个,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你指定就是不敢明面上和我叔过不去,所以才去找了个替代的杨馥来折腾。”
折腾杨馥?就那一本正经的小白脸,有什么可折腾的!
窦景宁在心里嗤之以鼻:“都说了不是。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邓康连忙摇手退开一丈远:“别别别,开玩笑的。”
“还不回去?”
“这就回去了。”
邓康飞快跑了。
整个人还是昏沉难受。
窦景宁用手撑着脸,踉跄靠坐在一旁,他很后悔当时赌气对邓弥说了那番伤人的话,以至于后来仿佛决裂一般,找不到低头认错的合适理由。
加之听到的那个人的身世……
世上偏偏存在这许多的人,并非本意要离根忘本,只是从一出生,就不容自己选择,得到的是另一重身份。
虽然可以姓杨,却远不如生来就是贵家子弟——不能以真实身份活着,承欢于爹娘膝下,这样的痛苦,窦景宁更能体会,所以他在得知真相之后,再也没有立场去厌恶和排斥一个和他身世相近的杨洋。
冬日的太阳和暖,然而仍旧是寒冷更为漫长。
“真是虚长二十余年……”
窦景宁想到杨洋,冷凉的手指弯起,撑着脸的那只手垂下,渐渐收紧为拳,不无失落地想,大概爹娘的失败会遗传给下一代。
他的亲娘和他的王爷爹,从生到死,恐怕没有片刻,是互相深爱过的。
原本,窦景宁以为自己会不一样,他发誓他的一生只会去爱一个姑娘,并且他会努力令那个姑娘也爱上他,但是他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姑娘坚定不移地爱上了别的男人,他又该怎样做。
“景宁哥!”
才离开一会儿工夫的邓康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窦景宁回过神,转眼看他:“怎么了?”
邓康抚着胸口,连喘了几口气,走近说道:“我觉得吧,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省得你以为,我叔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你。”
窦景宁错愕:“什么?”
邓康说:“我叔对那个叫杨洋的,是不错,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你。”
窦景宁目光忽地一沉。
“哎,别动手,听我说完!”
“让你说三句话。”
“……”邓康眼睛乌溜溜转了一圈,然后深吸一口气,“除了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邓弥还从大火里救出来一张琴,没错就是你送给他的生辰贺礼,琴弦断了她在差人到处找合适的弦。”
窦景宁愣了愣,冷笑反问道:“这就能说明邓弥在意我?”
“我的老天,这还要我给你细讲啊?”
“这只能代表邓弥在意那张琴。”
邓康捂着心口,觉得自己白做一回好人,相当受伤:“景宁哥,我叔父虽然善琴,但他对琴不挑。陛下还送了一张琴呢,陛下坐拥天下,送的琴能比你差?怎么不见我叔去救那张更贵、说弹起来更称手的呢?这明明是在意送琴的人,在意你啊!”
恍惚间,顿生欢喜无量。
邓康没怎么反应过来,一阵清风过,面前的人没了,顺带没有的,还有他抓在手里的一盒伤药。
窦景宁到昆阳君府门前时,那里乱哄哄的。
家仆、侍卫们围了几层,从停在府前的马车里扶出一个人来。
瘦单的身影从人群间隙中一闪而过,窦景宁看见了半袖的红,他心上一窒,急忙冲了上去。
窦景宁扶住低头而行的人,焦急问道:“阿弥,怎么回事?”
邓弥脸色惊白,她吓了一跳。
“窦……窦景宁……”发丝散落,形容狼狈的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抬头看见来人,颤声叫了他的名字,她眼里结着一层水光,尚有惊慌害怕,但是看见了窦景宁,她忽然就觉得心里安定了很多,“刚才在街市,有人要杀我……”
窦景宁迅速扫视周遭人等,揽紧她,柔声安慰道:“没事的,进府吧。”
渭阳侯遭行刺的消息先一步传进了府内,昆阳君和邓阳闻讯,皆惊忙从内院迎出来。
街市之上,无端出现的数名黑衣人穷凶极恶,意在取马车中人的性命,下手招招狠厉,若不是随行护卫应变奇快,继而拼死相搏,别说只伤一条胳膊,怕是整个人也被砍杀毙命了。
邓弥回想方才拼杀惨状,满眼的淋漓鲜血,抑制不住惊悸后怕,她奔向昆阳君,未及出声,已簌簌落泪:“阿娘——”
可是谁也料不到,院中众多仆从里会突然多出一张生面孔来。
短刃泛着森森寒光,直刺向邓弥心口。
变故陡生,邓弥呆愣,甚至忘了躲闪,眼瞧着锋刃差一分就要刺中她,有人牢牢揽住她肩,带她偏侧躲过锋刃,那锋刃却直刺向前,割伤了扶住她的人的手臂。
几个旋身躲避后,邓弥被推向昆阳君的方向,侍卫齐齐护卫在侧,邓弥从惊惶中回转神来,才知窦景宁和那乔装成府中小厮的刺客缠斗在了一处。
昆阳君吓得心都快跳出来:“阿弥,你受伤没有?”
邓弥惊魂不定地摇头:“没,没有……”
窦景宁自小以暴力能打架闻名京城,昆阳君早已听说过,但亲眼看他展露拳脚却是第一次,人人道他身法轻矫漂亮,向来只当是吹捧,如今一见,他的招式力量均衡、素有章法,功夫根本不弱于那名刺客,此人天生一副好皮囊,而且果然是有别于京中其他走马斗鸡的贵家子,实属难得。
昆阳君低头凝思间,听到邓弥带哭腔的声音:“阿娘,让他们帮帮窦景宁!”
转眼之间,不知为何,窦景宁却渐渐落了下风,守卫在侧的侍卫不敢妄动,一番打斗下来,刺客亦力有未逮,速度上显出破绽,昆阳君即刻下令,除了左右护卫,命身畔侍卫齐上,务必将刺客生擒。
府中侍卫齐心协力,终将刺客制住。
窦景宁回过身,却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邓阳瞧他面色不对,再看他手臂上血迹变深的伤口,惊惧大叫道:“不好!那短刀上有毒!”
话音落,窦景宁栽倒在地,邓弥跑上前时,刺客挣开左右,欲击杀她不成,被侍卫一剑刺中要害,当场毙命。
“窦景宁……窦景宁!”
“窦公子?”
窦景宁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迷迷糊糊睁开眼,对邓弥笑了笑:“没事,只是有点冷,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他苍白无血色的唇渐渐显出乌青来,邓弥搂紧他,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坠落在他的衣襟上:“窦景宁,你会没事的,撑住,千万别睡过去!”
窦景宁的双眼已经没有力气睁开了,他听到昆阳君疾声差人延医诊治的声音,但他想,他可能是等不到了:“阿弥小鬼……”
他望着邓弥的脸,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很快地,沉陷进了一片无边的黑暗里……
第四十章 寸心
细细的啜泣声。
有人一直在耳边哭,绵绵不休。
榻上沉睡数日的人眼睫微颤,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费力地睁开了双目。
“景宁哥!景宁哥,你醒了吗?”
首先凑上来的,却是邓康一张泪涟涟的脸。
窦景宁恍恍惚惚盯着他看了半晌,语气里似有几分失望:“怎么是你?”
邓康又哭又笑地擦了一把眼泪:“这是在我祖母家,怎么就不能是我?你就惦记我叔。我叔刚才还在这里的,你娘哭得伤心,我叔送她回客房休息去了。”
“我娘?”窦景宁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神思略为迟滞,想了片刻才知道邓康说的是谁,他合目轻声应道,“哦……我娘。”
“你爹也来过了,窦妙和窦机都来过了,窦妙哭得止不住,越看你不醒就越哭得凶,窦大人没法子,就先把两个小孩带回去了。”
一时间,窦景宁心中百味——
舅父严厉,但却并非不疼爱他,只是希图他安然度过一生,而妙丫头和小弟不知内情,向来视他为亲大哥,很是敬崇倚赖。
舅父一家,对他很好,但他始终叛逆,总想按自己心愿而活,倒真真切切令他们忧虑挂心了。
邓康攀住窦景宁胳膊问:“景宁哥,你有哪里疼吗?”
浑身都挺疼,但窦景宁笑笑摇头:“没有。”
“伤口也不疼?”
“不疼。”
“不疼就好。”邓康想了想,又说,“是那个叫杨洋的人救了你,要不是他及时喂下你一颗解百毒的药丸,你兴许就等不到大夫来救你了,等会儿见了他,你可记着谢他。”
窦景宁心中微微一梗。
现下细想,当时毒性蔓延很快,他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刻,是仿佛听见脚步声匆匆靠近,继而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丸药似的凉物……只是不曾想,救他的会是那个人。
于是,很微妙地,这一声谢,瞬间变得有些难说出口。
邓康絮絮说起了别的事,窦景宁另有心事,没听得仔细。
不多时,邓弥过来了。
邓康听见门响,回头,高兴囔道:“叔父,景宁哥醒了。”
邓弥忽然觉得这话听上去很怪异。
窦景宁转眸,看她渐渐走近了,立在邓康身后。
邓弥心里别扭了半天,犹犹豫豫,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饿吗?”
邓康后脑勺对着她,摆摆手:“不饿,一个时辰前才吃的蒸饼。”
邓弥额上青筋跳两跳,闷声说:“没问你,滚旁边待着去。”
“啊?”邓康糊涂看她,“哦。”然后乖乖从窦景宁身边挪开。
窦景宁忍住没笑:“我……想喝水。”
邓弥转身去倒水,邓康赶紧将窦景宁扶起来。
这一动弹,浑身更觉得疲累酸痛。
窦景宁稍稍蹙眉,下一刻,一杯温水端到了他眼前。
窦景宁抬头看邓弥,邓弥垂着眼,他伸手接了水杯:“谢谢。”
邓弥侧身坐着,没看他,仍旧是垂着眼:“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让后厨给你做。”
窦景宁盯着她看:“我好不容易又活了,你怎么也不瞧我一眼?”
“瞧过了,挺好的。”
“你根本就没正眼看过我!”
“一进来就看到了。”
“多看一眼又会怎样吗?”
邓康听窦景宁语气越来越急,再打量邓弥平静神色,头发开始发麻,他尴尬地插嘴说:“那个……景宁哥,我叔衣不解带守了你三天,熬得眼睛通红,你就别勉强他再多看你了吧?”
邓弥惊了一跳,下意识看向窦景宁,正巧对上他一双愣怔的眼。
窦景宁盯着她的双目看。
邓弥耳根子发热,瞬间怒火攻心:“邓康你来得够久了,立马给我滚回你自己家去!”
邓康很是委屈,没来得及张口,门忽地被人推开。
邓阳一脸焦急,看见窦景宁醒了,向他笑笑,急忙走近邓弥,附耳与她说了几句话。
邓弥神色大变,立即冲出门去了。
……
杨洋的房间里没有人,叠好的被褥上搁着一封书信。
邓弥抓起书信,转身夺门而出。
邓弥心急如焚地朝府门方向跑去。
“杨洋!”
前院回廊上,终于追上了要走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邓弥气急,捏着书信质问道。
杨洋停在廊下,握紧了手里的赤羽剑,低声说:“阿弥,我说过,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也说过,你回去就是送死,我不希望你死!”
“或许不用死。”
邓弥咬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我不管,我要你留在昆阳君府!陛下已经派羽林守住这里,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杨洋望着她的眼,涩涩笑了一下:“你知道吗?陛下已经查出刺客的身份了,此刻正在调兵前往西都。”
“所以你更不能回去!”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杨洋掰开了她的手,似安慰她一般,从容而温和地笑了笑,“东方狡诈,从不会在一个地方留下太多的人,朝廷出兵,或许能伤其一二党羽,但却不能伤及十二夜的元气。只要东方还活着,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抓我回去。与其处于被动的地位,不如我主动回去,将陛下的打算告知与他,也好将功折罪,往后不用再拖累你、拖累昆阳君府众人,也不用天涯海角地逃命。”
“将功……折罪?”
“是。”
“他们真的会放过你?”
“大概,会吧。”
邓弥凄然:“你都不敢肯定,却执意要回去?”
杨洋沉默了半晌:“……阿弥,我不想提心吊胆地活着,这真的,是我唯一的机会。”
“你非离开不可吗?”
“是。”
邓弥心似刀割,终于忍不住哀泣,哽咽抱住了他:“我真的不想你死……”
杨洋忽地僵了僵,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肩:“放心吧,我会很努力活下来的。”
邓弥隐恸,悄悄捏紧了他的衣衫。
杨洋推开她,替她擦去了脸上的一点泪痕,轻声地说:“别让人看见了,要不然,他们会觉得你很懦弱的。”
邓弥自己擦擦脸,默然点头。
“我走了。”杨洋说。
看着那执剑的青年头也不回地离开昆阳君府,邓弥寸心如裂。
“你怎么能这样对景宁哥?”
邓康的声音沉沉从身后传来。
邓弥泪红双眼,慢慢转过身。
邓康脸上似蒙着一层灰阴,他没有任何表情地往前走了几步:“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不是断袖吗?那你刚才在做什么?你不是断袖,会对一个男人依依不舍,还主动去抱他?”
邓弥面上白了白:“子英,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邓康断然说道,“邓弥,我以往尊你敬你,是因为你是我的长辈,但是我从景宁哥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也同样尊他敬他,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他的感情当儿戏。”
景宁……窦景宁……
他曾先后救她四次,后两次更是不顾自身性命,他愿剖白心迹,大胆承认对她的喜欢,时至今日,心意犹似最初。
——我难道是真的不喜欢窦景宁吗?
邓弥问自己,她知道她的答案不是无情的一句“不喜欢”。
正因为喜欢,才愈加痛苦。
邓弥分不清,她对杨洋的感情又是什么?明明不舍,明明牵肠挂肚……
顷刻间,心为之摧折,邓弥整个人近乎崩溃。
“如果你心里装着别的人,”邓康说,“请你趁早让景宁哥断念,千万别耽误他。”
邓弥几乎要溺死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中。
邓康郑重问她:“邓弥,我说的这些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邓弥苍白着脸,强自振作地应答:“我听到了。”
“我要你不辜负景宁哥,你会做到的,对吗?”
邓弥没有再回答,她低头推开了邓康。
邓康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一刻,因为他提到了窦景宁,而使得邓弥有多么绝望。
是夜,昆阳君接了一封从南阳来的信,在灯下长长地叹息。
邓弥铺好了床,问道:“阿娘,怎么了?”
昆阳君一面摇头,一面将信放在灯烛上烧了:“邓氏宗族仍旧不肯接纳你。”
邓弥眼神一黯,没有说什么,只是垂首坐着。
“没想到你宗义伯父的那句话倒是说对了,就算我是皇后的亲娘,也不能勉强邓氏宗族去做一件他们不想做的事。”
邓弥还是沉默不言。
昆阳君将燃着的信纸丢进香炉里,她盯着逐渐灭去的火光出了片刻神,忽扭头问邓弥:“阿弥,在这件事情上,你怪过阿娘自作主张吗?”
邓弥僵住,遂而笑了笑:“阿娘有未竟的心愿,我愿意帮阿娘达成这个心愿。”
“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没有。”
昆阳君盯着她看了许久,神态是欲言又止的,末了,只是说:“夜深了,早些歇下吧。”
次日天明,窦府来人接回大公子。
前院忙得鸡飞狗跳,邓弥静静坐在屋子里,连出去看一眼都不曾。
昆阳君进来,问她道:“窦公子要走了,你不去跟他说几句话吗?”
邓弥说:“我没有要和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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