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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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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的话,像是在耳边炸响的晴天霹雳。
益阳公主颜色萎败至极,她抬眼看她的哥哥:“皇兄,你就如此……不相信臣妹吗?”
刘志冷若冰霜,甚至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朕只提醒你这最后一次,窦景宁的事,勿要迁怒于他人,尤其是渭阳侯邓弥——不准动邓弥,不准再打他的主意!”
益阳公主似感锥心之痛:“皇兄,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何……为何偏帮着一个外人?”
刘志很久都没有说话。
“是,是窦景宁拒绝了我的情意,但是如果没有他邓弥……”
“邓弥是无辜受牵累!”
“皇兄!”
“不要再说了!皇后只有渭阳侯这一个兄弟,朕不希望他发生任何意外,你要不听劝告再敢动他分毫,就莫怪朕对你不客气!”
益阳公主悲极,愤然长嘶道:“皇后有什么了不起?这社稷江山,是姓刘,不是姓邓!我刘明是孝崇皇的女儿,当朝长公主,你的亲妹妹,你为何要舍我而去维护一个外戚!”
刘志不欲再与一个失心失智的益阳纠缠,他摆摆手,命尹泉叫武卫进殿将人拖出去了。
在益阳公主怒厉的斥骂声中,一个瘦长的身影从殿前墙脚下闪过,飞快匿进了幽暗的夜色里。
第四十五章 皇后
“你知道是谁要害我吗?”
“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告诉我!”
“难道你希望我有朝一日不小心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吗?”
……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邓弥执意送杨洋返回寓居的小院后,没有急于离开,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逼问隐藏在背后的主谋。
杨洋咬牙不答,直到,邓弥说了一句话。
邓弥说:“我可以无法与之对抗,但我不想连‘提防’都做不到。”
坚守秘密不肯吐露的杨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选择了妥协。
“小心……你的姐姐。”
“什么?!”
……
邓弥一连多日都少有言笑,昆阳君很快听说了酒馆里的事,总是好言宽慰她,并且说,有陛下在,那歹人的身份必将查清,到时一个也跑不掉,他们不能再来害你了。
但是,陛下刘志只道,整件事的主谋及相关人等已经全部伏法,没有人会再来找渭阳侯的麻烦。
邓弥没有问,那主谋究竟是何方神圣。
刘志暗暗歇了口气,主动顺带一提,说主谋是某户某人,因嫉恨渭阳侯无功而居高位,故此摆局杀人。
或许,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邓弥会轻易相信这番善意的谎言,可当她知道了一切,刘志所言,便是欲盖弥彰。
邓弥谢了天恩,表面上开开心心,实则内心郁郁寡欢。
——“陛下是在维护姐姐,这件事到这里,的确应该结束了。”
邓弥决定,如果邓猛收手,她一定假装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她,往后一生也都不会再提,她会将它当作永远的秘密。
有很多时候,人的善意,只是一厢情愿的。
邓猛没有想过要收手,恰恰相反,她洞悉了德阳殿上陛下与益阳公主争吵的原因,于是她想干脆做得更彻底一些,反正,益阳公主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某日下朝,丰宣拉住邓弥多唠叨了几句闲话,后来离开的时候,邓弥无意看见有两个小黄门在一处角落里窃窃私语,一个年纪十六七,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另一个背对着她,看不见样貌,只瞧得见右手裹了和宫服颜色相近的布,盖住了手背,那有异样的手往另一个小黄门的手里塞了一囊沉甸甸的东西……邓弥看了,也没有多想,离开南宫回了家。
次日午后,邓弥歇在家中,闻知益阳公主命人送了东西来。
邓弥与益阳公主素无交情,话都不曾说上过十句,更何谈深至赠物的情谊?
邓弥不免奇怪。
前去领受,是一匣精巧的糕点。
小黄门乖巧道:“宫中制了新点心,公主邀请襄城君共用,席间襄城君提到渭阳侯颇爱甜食,公主于是让仆装了一匣送过来。”
邓弥讶异:“是丰大叔?”
腹诽着丰宣真是无聊爱猜度人,不过是敷衍的一句话,他倒当真了,竟还记得这样牢。
邓弥含笑接过点心,谢过了公主的恩赏。
那小黄门抬头,敬辞离开。
邓弥忽而看到他的脸,短暂地愣了一下:这不是昨日见到的那个小黄门吗?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伺候在益阳公主身边的,打过三两次照面。
小黄门转身走了。
邓弥陡然想起了落水那一日,在跟随的小黄门走开之前,她瞥见身后花丛里有一个鬼祟的人影,长什么模样没有看得太清,细长身影,一晃而过,依稀记得右手的样子,和昨日那个不露脸的小黄门是一样的,裹住了半截手,当时没有在意,现在细思,只怕……
手上的这匣点心,像是变得有千钧重。
回到东院,邓弥盯着点心盒发了很久的呆,后来,她取出一块掰碎,趁无人注意,拿去喂后院水缸里的几尾鱼,不过眨眼的工夫,那些鱼就都翻起了白肚皮。
“姐姐……你未免,太冷血无情了!”
邓弥心中痛极,握紧拳砸在水缸上,一咬牙,回屋找一块布将点心盒裹上,抱着飞快离开了家。
邓弥凭着陛下特赐的令牌入宫,她向人打听了很久,才找到了那个右手处有异样的小黄门——费尽一番心力,原来竟是长秋宫中的人,只因那小黄门平时垂首侍立在侧,向来不露手,这才全无印象——然后邓弥跟了小黄门一路,见他终于走到僻静的地方,便迅速冲上去从后背将小黄门踹翻。
“什、什么人?”小黄门惊骇大叫。
邓弥趁他没能爬起来,果断反扭住他右手,并且用力踩住了他的后背,恶狠狠言道:“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小黄门听到声音,呆了呆,脸上显出了更加惊骇的神色:“渭……渭阳侯?!”
“没错,是我。”
“侯爷你这是做什……”
“昨天我看见你了,就在宫墙下,今日送来的这盒点心,根本不是益阳公主送的是不是!”
“仆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
小黄门惊慌失色,奋力挣扎,使不上全力,反倒在挣扎的过程中,手上裹着的布叫邓弥扯开了。
邓弥扣紧小黄门的手,盯着他缺失了几乎整截的小指,冷笑一声,继而威胁道:“你不说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这剩下的手指全都剁下来?”
小黄门额上起了汗,但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屈服:“我……真的不懂渭阳侯您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你并不在乎你的手。”邓弥足下用力更猛,俯下身将点心盒放在了他眼前,“那我就喊人来,喂你吃一块这漂亮的糕点。”
小黄门惊惧,刹那间面如土色。
“来——”
“别叫人!”
“你说不说?”
“我说!我都说!是……是皇后。”
长秋宫中的宁静,因突然摔在邓皇后面前的一个人而被彻底打破。
已经雨水的节气了。
大地回暖,万物复苏。
斜躺在榻上小寐的邓皇后被吵醒了。
小黄门跪在地上身如筛糠:“皇后……”
邓皇后瞟了他一眼。
渭阳侯站在小黄门的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恭敬地行礼,相反,言行似有无状,渭阳侯站在那里,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邓皇后慵懒支身爬起,媚眼微挑:“没用的东西。”
小黄门发着抖,连连磕头如捣蒜:“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啊!”
邓皇后瞧了瞧自己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斜眼向近旁的掌事宫女道:“下去吧。”
掌皇后宫中一切事务的大长秋知趣地领着所有人退出殿外。
邓皇后望着邓弥,再冷冷瞟了一眼跪着发抖的小黄门:“你也滚。”
小黄门如遇大赦,不敢再抬头,急忙从她面前消失了。
殿门掩上了。
邓弥问:“不需要一个佐证你做过什么事的人吗?”
邓猛很无所谓的摇头:“孤不会否认买凶杀你的事实,所以不需要任何人来佐证。”
她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邓弥忽然之间非常无措,也极为痛心。
邓猛看向她,毫不为她脸上所显露的哀痛而感到触动:“不用作出那副伤心的样子来,孤恨透了你,欲杀之而后快,而你,也可光明正大地来恨孤。”
邓弥颤声道:“邓猛,你是我的亲姐姐……”
“那又怎样?”邓猛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娇声笑了起来,“孤只记得自己有兄长和姐姐,从不记得有什么亲弟弟,你不过是在孤入宫成为贵人之后,跑出来分享荣华富贵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罢了!”
邓弥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你说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难道不是吗?在孤成为陛下的宠妃之前,孤可曾见过你?你从小到大,可曾帮过孤一星半点的忙?”
“可是我在十岁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兄长和姐姐!”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你的爵位和享受,全是拜我所赐!”
邓弥大声质问:“所以你不愿意,要我还给你是吗?”
“可笑!”邓猛眼角浮现狠厉之色,“谁在乎你的爵位和荣华富贵?孤要来有何用!”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找人来杀我!”
邓弥盯着她,不由讥笑:“邓弥,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人世一场,不能以自己的真面貌而活,如今甚至引得自己的亲姐姐买凶相杀。
这十七年来,仿佛是虚梦一场,失望透顶,失败至极,再混沌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邓弥灰心绝望,沉静堕下泪来,“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不喜欢我,要杀我,此刻我就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来救我,你动手好了。”
邓猛紧盯着她,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任何话。
邓弥跪下,低头,眼泪一颗颗落在衣袍上,小声哽咽说:“请你做得利落些,留我体面,也好叫阿娘……看见了少几分心疼。”
邓猛神色变了:“你拿母亲来压我?”
“不,这只是我的遗言。”
“邓弥,你还教人讨厌的一个地方,就是喜欢自作聪明!”
邓猛大受刺激,奔去取了尖利的匕首来。
邓弥看着她的亲姐姐凶相毕露地朝她扑过来,她引颈而待,闭上了双眼。
“可恨十二夜收了我无数钱财,却还要我亲自费此一番周折!邓弥,你真是该死!”
——“邓猛!”
殿门被突然打开的同时,邓弥听到了昆阳君苍苍而惊骇的喊叫。
匕首落在地上,可还是有剧痛传进了心里。
邓弥睁看眼,满面泪痕,慢慢地回转头。
昆阳君踉跄,颤抖的手指着邓猛:“你!你简直……”
邓猛惊得魂飞魄散,面目俱白:“母亲?!”
昆阳君扑上前,按住了邓弥脖颈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一瞬间老泪纵横:“阿弥,我的儿啊!”
邓弥呆呆望着她:“阿娘……”
“走,咱们走。”
“母亲,我——”
“邓猛,你怎可如此丧心病狂!”
“母亲你听我说!”
邓皇后与昆阳君拉扯了好一番。
所有的事,都像是做梦似的,真真假假,令人头昏目眩。
邓弥后来只是知道,她的母亲,倒在了地上。
邓皇后瞪大眼,惊惧立在一旁。
短暂的死寂后,长秋宫中,陡然传出了一声痛彻的嘶喊——
“阿娘!”
第四十六章 母逝
昆阳君睡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
太医说,情况很坏,劝尽早准备后事。
邓弥不相信,她守在榻前,守了一天又一天,眼泪流干,双目哭得红肿。
第三天深夜,昆阳君醒了。
“阿娘!”邓弥握紧了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干涩的眼中又连绵淌下泪,“阿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吓死我了……”
昆阳君张嘴长叹,幽声说:“方才在梦里,见到了你爹爹,他说要接我走……阿弥啊,为娘可能不久于人世了。”
邓弥拼命摇头:“不会,不会的!阿娘会长命百岁!阿娘说过,要好好管教阿弥的,阿弥什么都不会,离开阿娘就活不下去了……”
昆阳君艰难地伸手摸摸她的头:“傻孩子,爹娘始终是要和孩子分别的。”
“我不管,我不要和阿娘分开!”
“我活得够久了。”
邓弥哭得像个泪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昆阳君看看周围,是昆阳君府,是她的房间。
屋里点着灯,昏昏暗暗,是夜里。
夜里好,夜里清静,可以背着旁人,说一些母女俩才懂的话。
昆阳君说:“我睡着的时候,都听见了,很好啊,你没有告诉陛下,这都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姐姐做的。”
邓弥的眼泪止不住地涌落。
“邓猛当时一定非常害怕,而你谎称是宫中混入了刺客,你救了她,她会感激你的。”
邓弥清楚得很,那个要害她的人,毕竟是她的亲姐姐啊。
骨肉相残,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事之一。
除了撒谎隐瞒,邓弥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其实阿娘最近想了很多,始终不知这近二十年来坚持的东西到底是对是错。”昆阳君轻轻抚着邓弥的鬓发,笑着温声地说,“或许,窦景宁说得是对的,我太自私了……”
邓弥的心跳短暂地停住了:“窦……窦景宁?”
“是的,他一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阿娘,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昆阳君说,“窦公子很好,你能认识他,是老天爷赐给你的福气。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渭阳侯’这层身份,窦公子又肯带你走,你就随他去罢。”
做母亲的,竟让心爱的女儿随他人远走,这是诀别的话。
邓弥心肝如摧,扑在昆阳君身上紧紧抱住了她:“别说了,别说了!我哪里也不去,就留在阿娘身边!”
百岁的父母伴不了百岁的儿女。
昆阳君早就想过有这一天,到了现在,她深知大限将至,纵有再多不舍和遗憾,也不得不抛下她的女儿和孙儿们了。
“我的儿……”
邓弥听这一声沉沉叹息,哭得更厉害了。
“我对你,现下只有一个寄托,不求你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亦不求你名入邓氏族谱,只要好好活,你好好地活着,我就能含笑于九泉之下了。”
昆阳君轻轻拍她的背:“为娘时间不多了,去……快去将皇后请来,我还有话,要对她说。”
昆阳君执意要在今夜见到邓猛。
此时宫门已关,邓弥不敢耽搁,更顾不上是否符合规制,急忙派人传信入宫。
一个时辰后,皇后匆匆赶来。
昆阳君屏退众人,只留了皇后一人在榻前。
“为什么?”
邓猛垂首跪于榻前,咬唇不言。
昆阳君懊恨捶胸:“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你愿意让我带着不甘心走,死了都不肯合眼吗?”
邓猛头垂得更低,颤声开口:“是因为……刘志喜欢邓弥。”
“不可能!”昆阳君惊悚,颜色顿变,断声道,“这绝不可能!”
“母亲,我是他的枕边人,他心里想什么,我不会一点儿都察觉不出来。”邓猛委屈,垂泪哭诉,“刘志和张让,从一开始就不清不楚,他表面厌恶那个阉人,实则极为倚赖他!我知道他心里是喜欢男人的,他也是喜欢邓弥的,我全知道!”
昆阳君不肯相信:“你在胡说!”
邓猛泣不成声地抓紧了她的手:“母亲……母亲,我没有胡说,刘志对邓弥的喜欢,已然超越了他对任何一个女人的宠爱,包括我这个皇后在内!这些年,他选的宫人越来越多,最宠爱的几个无一不是眼角眉梢像着邓弥的,一开始我哪里会在意这些?可他如今愈发过分了,成千成千地往宫里纳人,就为了挑几个神似、形似的,我不瞎,那些女人在我眼前晃得多了,我能看不出来吗?我始终觉得不对,仔仔细细地想,大概从他头一次见到邓弥,永寿元年邓弥刚回来那会儿,他就动了心思了!”
昆阳君目光呆滞,神色惨然:“不会,不会的,那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母亲,你为何就是不愿相信我说的话!”邓猛痛哭愈剧,“他连自己最心爱的白玉龙璧和夜明珠都不吝赏赐给邓弥,那两件东西,我求了多少次都求不来,但他随随便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赏给邓弥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过分的赏赐,还有、还有那些女人!这通通都是刘志喜欢你那宝贝幼子的证据!正是因为心中格外看重,才屡屡许以最好的东西,也正因为真心爱悦,才小心翼翼地旁观舍不得染指!”
昆阳君嘴唇颤抖。
“母亲,我也是你的孩儿,你会一样爱我,你会理解我的是不是?”
“我……”
“失去陛下的宠爱,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会落到梁女莹那样的地步,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失宠,我不想被关在冷宫里!”
昆阳君呆呆望着邓猛哀哭的脸,目光渐渐涣散开,她喃喃低语道:“他已经要走我一个女儿了……”
最小的女儿,她带她回来,虽是报以极大的期许,却从来没想过要让她也入宫。
深宫的妇人们,为争宠争爱而活,说到底是一群可悲可怜的女人。
昆阳君已经眼睁睁看着她的一个女儿走进了那座华丽的牢笼,一世不得挣脱,她不会再让另一个女儿走进去,何况,邓弥的身份……
邓猛听不懂母亲自语的深意。
“我想只要他看不见那张脸就好了!看不见,就会慢慢忘记,忘记了,他就不会花那么多的心思去爱别人了,所以我……所以我才去设局,杀邓弥,我也心痛,但是我不得不那样做……”
“住口!”
恐惧失宠、恐惧郁郁而终的心绪将邓猛整个儿包裹住了,她变得癫狂和语无伦次,她赤红着眼向她的母亲哭哭笑笑:“留着邓弥,我的日子就过不好了,他要么入宫,要么不入宫,哪种结果都是对我不利的!他入宫,他姿容软媚,甚至美过很多女人,只要他愿意,陛下会非常宠爱他……陛下会忘记后宫里的女人,包括我,包括我在内!很快,我会人老珠黄,其他人也都会嘲笑我,说皇后的弟弟竟然是娈臣……不入宫,只要时时能看见那张脸,他就会不断地去找替代品,如果有一天叫他找着了一个和邓弥长相非常相像的女人,我怎么办?我这个皇后是怎么来的?是因为他那时最喜欢我,万一他不喜欢我了,我就会是第二个梁女莹,我不要,我不要失去皇后之位!我母仪天下,我才是大汉最尊贵的女人……”
昆阳君气血翻腾,她忿然扬手,使尽全身力气,狠狠打了邓猛一巴掌:“荒谬至极!”
喉间涌起腥甜,强忍不住,昆阳君“哇”地一声,生生呕了一大口血。
邓猛似乎是被那一巴掌打醒了,她从昏蒙中醒过神来,看见她的母亲要从榻上栽下来,她慌张迎上去扶住了她。
一夕似老迈了几十岁的昆阳君,此时更如风中残烛。
邓猛终于心慌悔恨了起来:“母亲……母亲,阿猛错了,是阿猛做错了!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了……”
“别再,害阿弥了……”
“不会,不会了!”
昆阳君双目微瞑,气若游丝:“血浓于水,你们是,同气连枝的亲……”
邓猛掩面哀咽:“我知道,我知道了……”
“母亲!”
风尘满面的邓阳携子从门外深沉的夜色里扑进来。
邓阳不预想会有如此变故,她只是带着孩子去已逝夫婿的故里探亲,才离开数日,这正月的喜气还浓,她还等着带孩子回娘家吃团圆饭,怎知突然就传来了噩耗。
邓阳不管不顾闯进了内室,守在外面的人也都急忙跟进来了。
“阿阳……”
“女儿在这里!女儿在这里!”
昆阳君握住了邓阳的手,她又抬眼在其他人中寻找:“弥……阿弥?”
邓弥擦了眼泪,急忙跪上前握住母亲的手:“阿娘,我在这儿。”
“好,好……”昆阳君费力地将三个女儿的手交叠在一起,牢牢握紧,“你们,都是为娘怀胎十月生的孩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在说这话的时候,昆阳君刻意看了邓猛很久,并且盯着她意味深长继续说道,“有娘家人,就有底气,我走之后,你们三人,定要齐心……”
歇了半口气,又另向邓弥叮嘱:“至亲姐妹……皇后不容易,你需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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