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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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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话间,忽闻马蹄声嗒嗒,渐行渐近。
  夜色里一匹白色骏马,矫健身姿如轻逸的云。
  那马近前停下时一声长嘶。
  马的形影安遥看不十分清晰,听见嘶鸣,却猛然抚掌大赞了一声:“好马呀!”
  修长的人影起落,从马背上翻下,邓弥心头忽地一窒——
  老天爷,不会……这么巧吧?
  待人款步走近,看清了样貌,邓弥却已经错愕到张不开口了。
  真的是窦景宁?!
  安遥挺稀罕那马,也稀罕马的主人,他盯着迎面走来的人细细端详了一阵,禁不住吃惊:“咦?你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窦景宁朝安遥微然一笑:“在下窦景宁。”
  洛阳城里,没有人会不知道窦景宁。
  果然,一听到名字,安遥立刻就惊愕万分了:“啊……你、你是窦公子?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我是邓弥的师兄,我叫安遥。”
  望着窦景宁的脸,邓弥心如擂鼓,她悄悄靠近安遥身边,捏紧了他的衣袖。
  安遥识马、爱马,互通了身份之后,仍旧忍不住要赞那匹白马:“你的马,真是好得很,光用听的我就知道。”
  “过誉了。”窦景宁笑笑,又主动道明来意,“沘阳侯放心不下,让我来接邓弥回去。”
  “哦,这样啊……”
  邓弥牢牢拽紧了安遥的衣袖,可惜安遥心粗,没能懂她的惊慌和忐忑。
  安遥抓住邓弥的手臂,将她拉过来往前一送,险些直接送进窦景宁的怀中去:“好吧,有你在,那我就不远送了。”
  邓弥傻了眼,急忙回身挽住要走的安遥:“师兄!”
  安遥转面,拍拍她宽慰道:“放心,要是能随师父左右,跟着出去见世面,我一定不会忘记给你写信的。”
  “不是……”
  “别舍不得我,转眼就回来的,到时候我再给你带有趣的小玩意儿。”
  邓弥急得想跺脚,就差没明明白白跟他说,你别把我丢给窦景宁。
  正急得心焦意乱间,窦景宁从身后走来,将邓弥的手与安遥的胳膊松开,笑容清雅地向安遥说了一句:“谢谢师兄。”
  安遥高兴地往回走了,路过巡城校尉身侧时,他特意多看了他一眼:“听说这个窦公子能以一敌十很厉害,你们走运喽!行了,都别这么紧张了,放轻松。”
  巡城校尉和兵士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窦景宁往他们这边望了一眼。
  巡城校尉额上汗津津的:“这搞什么……”
  手下年纪最小的一个小声地问:“大哥,窦公子来了,咱们还跟啊?”
  “是啊是啊,”另有一人捂嘴提醒道,“这窦公子对国舅一向……咳,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说破了,再跟下去,窦公子不会觉得我们碍事,日后找我们麻烦吧?”
  校尉低斥道:“少胡说八道!”
  “其实我觉得,人家窦公子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再说咱们不也是为了渭阳侯的安全吗?”
  “就是,这让看好是沘阳侯吩咐的……”
  巡城校尉思量再三,看窦公子牵着马和渭阳侯走了,牙关里终于挤出了一句话:“隔开两丈远!”
  ……
  窦景宁牵住缰绳,转过头再问了邓弥一声:“你真的不骑马?”
  邓弥的耳膜像是快要被自己的心跳声震裂,她努力作出镇定的样子,摇头回答说:“不骑。”
  
  出了里门,走到长街上。
  邓弥心里乱成一团麻,忐忑无话。
  两相沉默地走了很远的路,窦景宁忽然开口问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邓弥忽地一惊,她飞快想了很多,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杨太尉没事吧?”
  窦景宁愣了愣,回答说:“没事,太尉他只是承受不了太大的伤痛,一时昏过去了,回府后喂了几口参汤,慢慢就苏醒过来了。”
  隐隐约约的,邓弥听见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像是感怀,又像是失望。
  那一声叹息,沉沉地落进邓弥心里面。
  脚下的路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邓弥等了很久,期盼着窦景宁能化解这气氛的尴尬,再说些别的话来,无论什么话都好,只要他张口说了,她就一定认认真真地想,认认真真地回答。
  然而没有,他没有再出声。
  思绪纷纷的邓弥被寒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一天下来,有些累了,而现在又感觉到了冷。
  邓弥下意识拢紧了双臂。
  “走吧,上马。”窦景宁停下来说道。
  全部的倦意倏忽之间化为乌有。
  邓弥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刚才说了什么。
  窦景宁见她在发怔,问她说:“你不是真打算就这么走回去吧?”
  邓弥茫然望他:“有……什么关系吗?”
  窦景宁笑了一声,接着拽住了她手腕:“行了,别耽误后面那一堆人去巡城了。”
  邓弥糊里糊涂被送上了马背,才坐稳,身后就多了个人——窦景宁将她拢在身前,抖抖缰绳,正欲促马而行——邓弥“腾”地在夜色里烧起了一张脸,很突然地,她想到了一件事:“等等。”
  “什么?”
  “我……我想……”
  窦景宁轻轻蹙眉:“有话就说啊。”
  “我想找个机会,将杨馥移葬到邙山……”
  “……和他葬在一起?”
  “是。”
  身后的人连犹豫都没有:“好。杨馥可以拿回自己的东西了,而他们来时是一起来的,走了之后重新又在一起,这安排再好不过了。选个合适的时候,此事由我去办。”
  两人共乘一马,这是要走的架势?
  跟在两丈远外的巡城校尉在他们停下时也带着弟兄们停下了,现在看到这情景,他急了,连忙迈开步子追上前去。
  “不耽误各位差官巡城的要务了。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不劳烦了。”
  巡城校尉眼睁睁看窦景宁丢下话就把渭阳侯带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急了。
  “这怎么回事,人哪里能追得上马?”
  “是啊,现在怎么办?”
  ……
  闹哄哄的,直叫人一个头两个大,巡城校尉傻了眼,但又不免觉得最后一定会是这样,不然窦景宁的那匹马,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都别吵了!就这样吧,巡城去,不跟了,有什么事,都他窦景宁担着!”
  ……
  
  到了渭阳侯府门前,窦景宁先跳下了马。
  邓弥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低头正准备找找马镫在哪里。
  “来,下来。”窦景宁站在马下,张开双手对她道,“我接着你。”
  这样并不好,教人看见了,又少不得许多闲话,可是鬼使神差地,邓弥竟然伸了手。
  窦景宁把她抱下了马,等她落地站稳之后,却仍旧扶着她没松手:“你好像长高了。”
  邓弥错愕抬头,正对上一双温柔的眼。
  “可还是瘦了些。”
  毫无预料地,窦景宁将她拥进了怀里:“别怕,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都在的。”
  一瞬间,柔肠百转,心弦为之触动,僵住的邓弥红起了眼眶。
  从松竹馆结识至今,时有四年,身遭世事变化,唯有他始终如一……
  一个不复杂的窦景宁,在这复杂纷繁的天子之城,干净得像一泓深山清泉,而她又做了什么呢?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自己的无知懵懂、以及后来的怯弱胆小,而再三地说出伤害他的话和做出伤害他的事。
  邓弥心酸难抑,眼泪汹涌坠落,她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了窦景宁,她环紧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哽泣不成声地喃语:“对不起……”
  窦景宁愣了愣,旋即轻暖地笑了,除了将她搂紧一些,他想不到此刻还能再多做些什么,而邓弥,却在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等在渭阳侯府里的邓康久不见人回来,甚为担心,亲自跑出门来探看,好巧不巧,一走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他飞快调转脚,悄悄缩回府门里面去了。
  邓康站在廊下深深呼吸,安安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心下豁然开明,轻松得很。
  “今晚夜色不错,能睡个好觉。”
  这一夜,果然如他所愿。
  
第六十二章 枯藤

  临近冬至,邓弥和邓康在街市上采买祭扫要用到的器物。
  该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邓康走到街口才想起自己的钱囊落在了方才的店铺中,他一面埋怨邓弥,一面把手上东西都丢给邓弥,着急忙慌地要跑回店中去取:“哎呀你真是的,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你出来这么久,就刚刚很难得掏了一次钱,说起话来也不知脸羞!”手上分量一沉,邓弥神色不悦,“喂,别堆了,拿不下了!”
  “你就坚持一小会儿,我去去就来。”
  “啰嗦1
  邓弥怀里抱着的一大堆把视线都遮住了,她晃晃悠悠转过身,还在想小厮怎么去了如此久都没回来时,追逐嬉闹的两个毛头小孩跑来,嘻嘻哈哈地将她给撞了。
  手上的东西顿时稀里哗啦摔了满地。
  “哎,这谁家孩子……”邓弥生气质问,一转眼,两个毛孩子早就跑远了,她无奈又嫌恶地弯下腰去捡东西,“真是够讨厌的。”
  气呼呼正捡着东西,对面有个人也蹲下来跟她一起捡。
  邓弥抬眸,看见了丰宣。
  丰宣见她目光里显出几分惊讶,遂笑道:“怎么,我出现得不是时候,你更喜欢一个人狼狈地跪在这里捡这些?”
  “啊,不是……”
  “不是就好。”
  有丰宣帮忙,地上的东西很快就都收拾好了,适巧小厮赶来,邓弥于是让他们把东西都拿到车上去。
  丰宣从地上拿起一个青布小包,很是仔细地拍去了上面沾染的灰尘。
  邓弥愧疚道:“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怪你的。”
  “哦,没关系。”
  “谢谢你救了我。”邓弥真诚地谢他,又再关切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丰宣笑笑,很不以为意:“没事,小伤而已,都好了。”
  邓弥看他样子,好像挺宝贝那个青布小包的,就多嘴好奇问道:“你买了什么?这样小心翼翼,是很值钱的宝贝?”
  丰宣不禁哈哈大笑:“说笑了,要是值钱的玩意儿,我方才能舍得放地上吗?”
  邓弥半信半疑,仍旧盯着青布小包看个不休。
  丰宣看了发笑,干脆将其打开:“一只小泥狗罢了。”
  果真就是一只泥捏的小狗。
  邓弥目瞪口呆:“你……喜欢这个?”
  “瞧你这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丰宣笑言着,再把小泥狗包起来了,“这是给小公主的。前两日我看到她在秋千架下哭得伤心,郭美人哄也哄不住,过去一瞧,原来是她心爱的一只小泥狗拿在手上没抱住,给摔碎了。小孩子嘛,平安开心最重要了,又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顺着她再找一件差不多的就是了。”
  邓弥听了有些暖,蓦然就觉得小公主刘修是个幸福的小孩子:“有你这样的皇叔,小公主真是有福。”
  “这话里好像是有羡慕的意思?”
  “是很羡慕。”
  “你小的时候,没有人是这么惯着你的吗?”
  邓弥顿了顿,她回想自己小的时候,别说旁的人会百依百顺,就连生她的阿娘,她也不大敢开口去要求什么,更从未因想要得到某件东西而无理哭闹过,一时之间,她竟非常尴尬,但她只是淡淡笑了,摇头说:“没有。”
  这下,倒换了丰宣惊诧和尴尬,好半天接不上话来。
  邓康拿回了落下的钱囊,回来时看见丰宣,热情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丰宣给小公主寻到了小泥狗,正准备回宫了。
  邓弥的目光扫了扫街市上的店铺和小摊,对丰宣道:“你等等我,我与你一起去看小公主。”
  话说完,就立刻去买了一包糖果和一双布偶。
  
  邓弥跟着丰宣进了宫,去郭美人那里探望刘修小公主。
  因邓弥是邓皇后的娘家人,郭美人见到她,介怀的心思几乎都表露在了脸上,态度冷得好教邓弥不自在,幸好有一个丰宣从中周旋,才令郭美人颜色稍缓,语气也渐渐软了几分。
  小公主起初时还很认生,怯生生躲在丰宣背后,不肯与邓弥亲近:“皇叔,皇叔,我不要跟他玩……”
  丰宣看了局促无措的邓弥一眼,从她手里接过布偶,温言好语哄着小刘修说道理:“修儿的父皇上回是怎么称赞修儿的?是不是说修儿是世上最乖巧的人?你现在这样,一点也不乖巧,还很没有礼貌。渭阳侯来看你,给你买了糖果和这么好看的布偶,你首先应该对他说什么?”
  小公主看看布偶,再抬眼看邓弥,细声地说:“谢谢……”
  邓弥松了口气,笑容轻柔道:“不客气。”
  “这就对了嘛。”丰宣一面赞许地说,一面将布偶放到小刘修的手上,“外面天气很好,皇叔和渭阳侯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公主刘修很听丰宣的话,多亏得如此,邓弥才能渐渐与她熟络起来。
  邓弥、丰宣陪着小公主在花园里玩的时候,小公主的生母郭美人坐在一旁看,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郭美人坐得有些累了,打算去给小公主做些点心来,所以就先行走开了。
  小公主正玩到兴头上,有小黄门来传襄城君去前殿议事。
  丰宣走了以后,邓弥再陪着小刘修玩闹了一阵,小孩子气力短,闹腾许久终于累了,倚在邓弥怀里睡着了,邓弥陪着这个小家伙,也是精疲力尽,正好也趁着空隙喘口气,歇上一歇。
  邓弥抱着小公主,倚在半壁枯藤下休息,想等郭美人或者丰宣回来了,再把小刘修抱回去。
  不知不觉间,邓弥困倦劲上来,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喂,皇后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她每天折腾的事不少,妹妹你指哪件?”
  “最近折腾的还能是哪件?不就是向陛下低头求情,想重得圣宠这回事。”
  “嘁,做梦!”
  ……
  耳畔传来细细碎碎的女人交谈声,邓弥听见她们提到皇后,猛地惊醒了。
  的确是有人在说话。
  大约是后宫里的嫔妃,出来相聚走走,说说闲话,“妹妹”长“姐姐”短,各自喊得娇甜,只是她们都没注意枯藤后面还有人,说起皇后来,好是不顾忌。
  “听说啊,皇后一贯目空一切,以前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后来是仗着皇后的尊位,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真当陛下只稀罕她一人?”
  “就是,天底下的男人哪里有不爱新鲜的,比她美貌比她年纪小的女人多得是!再何况了,不怕说句犯上的话,皇后了不起吗?在她之前还有一个梁女莹呢!”
  中间插_进一个柔弱的声音来:“姐姐们都不要说了吧?我觉得皇后也怪可怜的。”
  这个声音邓弥是有印象的,不正是后来有过一面之缘的林美人吗?因皇后曾与之有过节,后来见到的时候,邓弥特地留意观察了她。
  “哈,林美人,你居然说那个女人可怜?”
  “她是很可怜的。”林美人说,“我听说,皇后和渭阳侯的关系并不深厚,皇后一直也不是很喜欢她的这个弟弟,不过渭阳侯很得陛下赏识,现在皇后为了出冷宫,都不得不三番五次用渭阳侯来博得陛下的顾念。”
  倚在枯藤后的邓弥眸光一顿,更加屏息静听,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默了片刻,另一人似思忖间说道:“说起皇后的娘家……我最近听到了些许风声。”
  “什么风声?”
  “对,快说说!”
  一涉及到隐秘,尤其是跟树大招风的皇后相关的,后宫的女人们就巴不得能多长一双耳朵出来。
  “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
  “哎呀,快别卖关子了!”
  再是默了一阵,先前那声音压得低低的,又说起话来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外传,要不然会连累死我的!我也是偷听给皇后送衣裳的两个姑姑说起的,她们说陛下好像在查什么,先前皇后不是在闹,告诉陛下长秋宫里有两个宫女跑了吗?她们根本不是跑了,是死了!是陛下暗中下令抓去刑讯逼供的,那两个宫女熬不住,没多久就撞墙死了,好像是……好像是跟昆阳君的死有关……”
  邓弥听到这里,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陛下在查两年前的事?!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是查阿娘的死因,迟早会查到子虚乌有的“刺客”身上,那么现在本就难获圣宠的皇后失德至此,必然会被废黜!
  “昆阳君的死?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是啊,所以我刚才就想说,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可有趣了,难不成是邓家不干净,背地里在做见不得人的勾搭,露出马脚被陛下发现了?否则,真是难以解释陛下为何要费心力去查昆阳君的死,毕竟,人死了快两年了。”
  ……
  邓弥脑子里嗡嗡作响,后面她们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等人走远了,周围不再有声音,邓弥才敢抱着小公主站起来。
  小刘修在她怀里睡得正香,邓弥却因恐惧汗湿了整个背。
  邓弥心里着急,顾不上再等郭美人和丰宣,她自己匆匆忙忙将小公主送了回去,一刻也不敢耽误,随即就赶往前殿求见刘志。
  
第六十三章 宽赦

  丰宣从前殿议事完出来,正巧迎面遇上急匆匆的邓弥。
  邓弥低头走得急,与丰宣打了照面也不自知,还是丰宣一把将她捞住了,奇怪问她说:“你怎么上这里来了,不是在陪修儿玩闹吗?”
  邓弥见是他,张口支吾道:“啊,我……我有急事要见陛下。”
  “几位议郎还在殿上,陛下此刻怕是没工夫传见你了。”
  “我可以等。”
  丰宣细细打量她一遭,见她发丝稍乱,有几丝还汗湿在额前,不由得就皱了眉:“你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能慌成这副模样?”
  邓弥思绪纷乱,不知该怎么回答。
  丰宣叹口气,从袖中摸出一块方巾递给她:“拿着,擦擦额上的汗,再理一理自己的仪容,还有你这身上的枯草叶子,都拾拾干净。”
  邓弥才知道原来自己狼狈成这个样子,不觉赧然接过方巾,讷讷向他道了谢。
  丰宣瞧着她,神色_欲言又止,过了很久才对她说:“近来战事连连告捷,对贪残官吏的清查也颇为顺利,陛下心情还不错,但你去到他跟前说话,仍须三思再言,别去说些他不想听的。”
  “什么是陛下不想听的?”
  “大约皇后的事……算得上是其中一桩。”
  “可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邓皇后人在冷宫,时时却能整出许多事端来,好不容易消歇了一段时日,最近却又买通了许多人来向刘志说情,刘志架不住她的哀求,去长秋宫看过一次,邓皇后不知是与刘志说了什么,总之刘志回来之后显得十分烦躁不耐烦。
  丰宣头疼,劝阻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干脆懒得再多说了:“随你了,反正你们是同一个娘生的,要说不管,也确实是做不到。”
  丰宣甩袖走了,走不多远,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叮嘱道:“如果你偏要提你那姐姐,不妨先将陛下哄开心了。”
  哄刘志开心?怎么哄?
  “哎,丰——”
  邓弥都还来不及问,丰宣就大步走远了。
  
  刘志与几位议郎在殿内议事,尹泉出来吩咐人办差时,看见邓弥在外面徘徊打转。
  尹泉悄悄问旁边的侍卫:“渭阳侯来多久了?”
  侍卫回答说:“有快一个时辰了。”
  尹泉没再问别的,再看了面色冻得发白的邓弥一眼,转身就进殿去了。
  一刻钟后,几位议郎从殿内出来,看邓弥在外面,都上前一一与“他”见礼,邓弥慌忙向他们还礼。
  尹泉立在殿门前高声招呼:“渭阳侯,陛下传见,请进殿说话吧。”
  邓弥惊诧,因为她想等陛下议事完以后再行通报,这会儿传见得太快,她还没捋清楚见了刘志该怎样巧妙地把话题引开。
  但是,一介臣子,如何能令九五至尊久候?
  邓弥壮着胆魄进了殿,除了叩拜,却没有胆子开口说第一句话。
  刘志提着朱笔瞟了一眼,随手指指她身侧的空位:“你先坐,朕很快就看好了。”
  邓弥拘谨坐下了,尹泉给她端了一杯热茶,笑眯眯说道:“仆瞧君侯在外面站了许久,恐是冻坏了,喝盏姜茶驱驱寒吧。”
  听见尹泉这样说,邓弥立刻就明白是他提前通报了,虽然是快得让她还没准备好,不过话又说回来,看陛下忙碌的样子,如果不是尹泉提前通报,她应该还要在寒风里站很久吧?想至此,邓弥连忙轻声谢过了尹泉。
  刘志批阅完紧急的上疏,长舒一口气,顺手压在了案角。
  尹泉默不作声上前收了,快步捧着退出殿去。
  刘志嘴角含笑道:“听丰宣说,你是进宫来瞧小公主的,不是正陪她玩着吗?怎么半道又有空过来瞧朕了呢?”
  丰宣——刘志一提到这个名字,邓弥就自然而然想到他叮嘱的那几句话,她飞快思之再三,陪笑缓声道:“既然来了宫中,岂有不向陛下问安的道理。”
  “哦?这么说,你是特意来看望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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