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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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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内侍急慌慌端来一盏参茶。
尹泉掂量着时辰,隔在帘外压低了声音叱责:“这都是怎么当差的?我走之前不是叮嘱过了吗?这参茶,半个时辰前就该给陛下端去了!”
小内侍颤颤兢兢地回:“我打了个盹忘了……陛下他,他也没说口渴,我就……”
“凡事都等陛下吩咐,要尔等何用!”
尹泉添堵得想拿鞭子抽小内侍,生气接了参茶,便斥退了若干做事不麻利的人等。
尹泉进到殿上,将参茶放下,轻声提点说:“陛下,该歇歇了。”
刘志“嗯”了一声,却没搁下手中的朱笔。
“听说渭阳侯回来了,你可曾瞧见他?”
“是。”
他停一停,又说:“朕听闻,窦武的儿子,与他关系很是亲密。”
刘志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从来不曾听说过,“朋友”之间的关系,好到可以无缘无故在一起住上小半年,窦家那小子,竟然追去了清河郡,并且陪着渭阳侯一住就是五个月。
尹泉回禀说:“仆瞧他们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兴许只是心性相投,能处在一块的挚友罢了。”
刘志不吭声。
有句话,尹泉憋在心里很久,始终不敢说出来,但跟着刘志许多年,他也实在不能冷眼旁观刘志一直为难自己。
尹泉犹豫了再犹豫,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开了口:“陛下为天下主,若是想要一个人,那人没有不从的道理……”
朱笔一抖,流利的笔迹中断。
刘志盯着写坏的那个字,皱眉叹息。
尹泉惊惧,慌张跪地叩头请罪。
刘志好半天没有说话,他放下笔,端了参茶,目光深邃,又像是结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忧愁。
“你知道什么?”
德阳殿上的深沉叹息,他最在意的那个人是听不见的。
“你怎么会知道朕有多——”
生生断裂的尾音,令尹泉不由得心颤。
他说不下去,是因为倏忽之间,他胸腔里那个地方疼了起来,想被人一把攫住拼命地要捏碎,他自嘲地笑出声来,垂头絮语:“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年来吾的心里……有多煎熬呢?吾的的确确,是想要得到他……如果没有坐在这里,不是大汉的皇帝,吾,也可凭心任意妄为……但吾不能,因为要做一个皇帝,一个好皇帝,吾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欲望……最想得到的,最不能得到。”
尹泉抬头,细声地说:“可是武帝不也……”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从来只是敬畏吾,而吾,就算用逼迫的手段达成所愿,也未必有武帝那般坚毅的心志,能在人生得失的欢悲中,照旧守住大汉的江山。”
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思?刘志笑自己有着不合时宜的情长。
做一个好皇帝,这才应该是他毕生的夙愿。
御座上的人挥手:“行了,下去,有事朕自然会叫你。”
尹泉起身,他站着不动,好半天,偷眼觑着刘志的神色,试探着支吾道:“张让……想见陛下。”
刘志握笔蘸墨的手在半空顿了一顿,很快又移去继续批阅朝臣上疏,他冷冷回绝道:“朕不想见他。”
“这……恐怕他会心有怨恨……”
“谁敢怨恨天子?去告诉他,让他别出现在朕跟前。”
刘志头也不抬,尹泉便心中有数了,不复多言退出殿去。
从上一年开始,太尉黄琼就病了,一病,便再没好转的迹象。
黄荀急着成亲,固然是因为他下定了决心,前去段家提了亲,但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他的祖父黄琼,黄太尉忧心自己时日无多,挂念孙儿,黄父一咬牙,跟段将军商议后,匆匆将婚仪提上了日程。
延熹七年,在很多人的眼中都过得很快。
旧日封“五侯”的唐衡,有功获封汝阳侯,但其人贪暴,亦曾纵弟残忍诛杀赵息家族,不知怎么,唐衡突然就堕马死了,百姓欢喜,但不敢过多表露,天子勤于政务,命人赐下了陪葬物品,赠其名号,之后就不再提这事了。
公主刘坚,封颍阳长公主。
太尉黄琼病重,临终前仍上疏极言劝谏,陈述李固、杜乔、李云、杜众等人的冤屈,又弹劾尚书周永在梁冀得势时为其党羽,失势时又脱离他而投靠朝廷,不堪为国之重任。
这一年暮秋,帝师黄琼逝世,享年七十九岁,闻讯后,八方名士纷纷赶来哀悼。
黄太尉的病逝,对刘志的打击很大,刘志孤坐了一夜都未敢相信这噩耗是真的,直至翌日清早赴黄府,才叫他不得不信,十数年前为他入宫讲学,授他以治国之道、为君之德的“黄太傅”,是真的不在了……
“太尉黄琼,清俭不挠,数有忠謇,加以典谋深奥,有师傅之义,连在三司,不阿权贵,疾风知劲草,朕甚嘉焉。”
刘志哽咽下旨,追赠黄琼为车骑将军,谥号忠。
大概没有人清楚,天子与帝师之间深深的羁绊,那何止师傅之义啊?黄琼为人忠正,明达清贞,素以匡弼时政为己任,他恨不能将一身所学尽数教授与天子,更在天子权术的数度贬迁中保持缄默,坚定不移辅佐年轻的天子……黄琼于少年时就失去父亲庇护的刘志而言,更可称得上是亚父。
回到宫中,实甚难过,堂堂天子,背着旁人悄悄哀哭,次日便病下来。
陛下病了些时日,有些人的胆子就大起来。
邓康收集了一些来往的书信给邓弥看,那些东西教邓弥坐立难安,更心如火焚。
秋深了,长秋宫的花差不多都要开败了。
邓猛在燃香,她抬眼看见邓弥气势汹汹地来了,料定“他”大概是有话要说,遂令殿上的宫女内侍都退下了。
邓弥脸色发青,愤怒将一叠书信扔到她的身上:“你疯了吗?朝政你也敢染指?”
第七十六章 逾矩
皇后低头看了落在身周的东西一眼,不紧不慢放下了香料,她用帕子擦了擦手,继而俯身拾起了其中一封信件展阅。
美目微动,一丝冷笑从她的唇边浮起:“倒有些本事,能拿到孤的亲笔书信。”
邓弥愤慨不已:“你不应该这样做你知道吗!”
“孤不想听你的大道理。”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那一封封信上的内容像刀子,一回想起便犹恐下一刻刀子尽数逼近,一刀一刀要将人凌迟,邓弥害怕极了,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你是皇后不假,可再高高在上都改变不了你是深宫妇人的事实!你仅仅,是陛下身后的女人,你怎么能干预朝政?你怎么敢背着陛下与朝臣私相往来,授意他们去做事?你不要命了吗!”
“孤行事小心,陛下不会知晓。”
“行事小心?那我又是从何处得到这些可治你死罪的证据的?”
皇后默了片刻,轻描淡写道:“你始终在寻找孤的错漏,能拿到这些一点都不奇怪,真是让你费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亲姐姐,难道我会不盼着你好吗?”
邓猛低头拨弄着香炉,没有回应。
邓弥急得眼红:“你自以为做得天_衣无缝吗?可我在清河郡就已经听到了风声,之前我不回京城、不来找你,是因为我没有证据,我知道我姐姐骄傲得很,从不轻易屈服,没有证据你一定不会承认,可是现在……现在你看,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再不停手,迟早陛下就知道了!”
“他知道?呵……知道了,又会将孤怎样?”邓猛并不感到过分的恐惧,她犹自笑笑,抬起脸对邓弥说道,“你不是要孤效仿和熹皇后吗?和熹皇后临朝称制十六载——”
和熹皇后邓绥!
……她简直是疯了!
“住口!”邓弥脸色惊白,下意识断声呵止皇后的言语,她握紧双拳咬牙叱道,“陛下尚在,后宫不得干政,你怎能与和熹皇后相提并论?”
和熹皇后临朝称制,是在和帝驾崩后,主幼国危,由不得她不站出来。
而邓猛这算什么?陛下刘志正值盛年,哪里轮得到她来染指国政?
邓弥气急攻心,顾不上尊卑地位,厉声指责道:“邓猛,你真的太不像话了!陛下是你的夫君,更是天下百姓的依托,你这样说话、这样做事,无异是在诅咒陛下,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忘了阿娘是怎样……”
“够了!”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皇后暴躁打断了她,“邓弥,你别再用母亲来压我,母亲早就已经死了,她不在了,没有人能管我,你更休想!”
这一记耳光,来得突然而用力,生生将她打懵了。
脑海里有一阵空白,而很快脸上变得热辣辣的,回过神来的那个瞬间,邓弥只觉得万分悲伤和委屈。
皇后的神情狰狞,目光狠锐如刀——邓弥嘲笑自己悲哀,有这样一个不明事理的姐姐,真不如无。
邓猛不是有心要打“他”的,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做,或许她的脾气是不够好,但她记得曾答应过母亲不再伤害幼弟,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便不会再动对方的一根头发。
邓猛看着邓弥眉心微蹙,在垂下眼睫的时候,目下起了红。
同气连枝……眼前这一个,是她至亲的人。
皇后蓦地清醒过来,她开始后悔刚才没能压住自己的脾气,邓弥和她相比,还算是个小孩子,为什么总要这样厌恶和针对“他”呢?道理分明都懂,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错。
渐渐年纪长大,邓弥对皇后的感情越来越复杂,她既想亲近皇后,又时常恨不得能远远躲开,最好此生不是一家人。
邓猛心中有过的挣扎,不会比邓弥少,她早就明白,一切不是邓弥的错。
于是,邓猛在悔愧中,将痛麻的手背到身后,也尝试着解释自己干政的原因:“孤……你知道的,陛下不是很将我放在心上了,我……我不想,一辈子,都看陛下的脸色过活。”
“所以,这就是你为自己找的路?”
邓猛沉默不语。
邓弥酸心难禁,哽声道:“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要是想选择这样的死法,我不拦你,也不会再陪着你!”
殿外的空气是肃冷的。
邓弥低着头,几乎是一路冲出了长秋宫。
“陛下当心!”
尹泉的一声惊呼落入耳中,邓弥正与一人撞个满怀。
尹泉瞧见是渭阳侯,将涌到嘴边的呵斥尽数咽回了肚子里。
刘志愣怔,他眨了眨眼,看清她的脸,继而注意到那左脸颊上的红印和一双泛红的脸,他错愕了一下,下意识抬起手,启唇问道:“你的脸是……”
“陛下!”邓弥惊忙低了头,退后躬身礼道,“家中还有要事,恕臣不能逗留。”
刘志僵了僵,遂而点头轻声应了。
邓弥再恭敬一揖,快步从他面前离开了。
秋深了,天总是灰蒙蒙的,显得白昼愈发漫长。
刘志在长秋宫外站了片刻,最后没有进去,而是扭头走了。
刘志一走,大长秋就急匆匆小跑着跨进殿,她神色为难,迟疑地上前,附耳与皇后说了几句话。
皇后美艳的眉目往下沉,神采一瞬黯淡了,她疲累地挥手:“孤知道了,你退下吧。”
原本,今日他是要来的。
天子的心意变得快,邓猛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不重要了,可她毕竟还是皇后,他多少是应该给她留情面的,这情面,就包括了每个月的十五来她这里用膳和留宿。
可是……
可是他见了“他”,却一声招呼不打,临门不入,径自离去了。
那些不知道内情的贵人、美人和采女们,又该胡编乱造,满宫遍传皇后再次失却圣宠了。
流言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流言为真。
邓猛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惶惶不可终日……她讨厌另外那些女人轻视她的模样!那真叫人无比厌烦啊!
“等等。”
行至殿门前的大长秋驻足,敬喏转身。
皇后盯着香炉中袅袅而升的青烟,像是仍旧在出神:“你替我,去准备一件东西。”
……
邓弥没有想过,她的皇后姐姐会出宫,更没想过她会亲自到渭阳侯府来。
“你怎么来了?”
前几日才刚被赏过不轻的巴掌,潜意识总感觉事情来得突然,怕皇后是继续来找麻烦,邓弥没有半点恭迎的态度,反是言语直白而语气生硬的。
然后一向傲慢的邓皇后不以为忤,却是报以嫣然一笑:“来看你啊,孤的好弟弟。”
邓猛和和气气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邓弥愣了半晌。
“不迎孤进去?”
“哦……这边、这边请。”
“孤想去看看母亲的旧居。现在是你在住吧?”
于是邓弥没往正厅走,而是在前方领路去自己的寝居。
邓皇后慢慢地走,仔细品赏着一路变换的景致。
“这里真好。”
皇后走进屋子之前,命所有跟随的人留在了院子里,除了一个低眉顺目的大长秋。
落座的那一刻,皇后环顾四周,不无落寞地轻声感叹道:“真羡慕你,能住在这样大而宽敞的地方,那些仆妇小厮们都只听你的话,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你……不像孤,看上去好像拥有很多,其实是被困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青春年少正是最风华夺目的时候,她们的确会更吸引陛下的注意,皇后的处境委实不如当初独得圣宠时好了。
邓弥听了皇后的话,到底是亲姊妹,不由得感伤,正欲开口劝慰。
“放着就行了,出去吧。”
皇后在与大长秋说话,大长秋将手中拎着的提盒搁下,打开,从里面端出一小瓮热汤,不及把陶瓮外围着保温的布包拆去,皇后就让她不用再管了。
大长秋安静地退出去了。
邓弥疑惑看着几案上的陶瓮:“这是什么?”
皇后支颐,笑靥显得柔雅:“没什么,一瓮汤而已,给你准备的。”
“给我准备的?”
“算是赔礼吧,为孤打你的那一耳光。”
“……”
皇后见她站着不动,笑了笑,又继续道:“这道汤,她们熬得不错,想好了今日要来你这儿,就特地让她们又熬了一钵,应该还没冷,你尝尝吧。”
邓弥飞快思量了一番,心想,皇后特意送的宫廷御食,放着不吃好像有点不给面子。
可是皇后的面子,谁能不给呢?
皇后笑意盈盈地看邓弥揽衣坐下,拆了布包,揭开了汤盖。
好香的汤。
邓弥低头默然喝着汤,一句称赞压在了心里面。
皇后也没有问她这汤怎么样,好不好喝,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如春柔般的笑意,看邓弥一口一口地喝着汤。
说实话,这一陶瓮里装的,的的确确是很好的汤,味道浓厚,汤水却清亮,府里是熬不出这样的好汤来的,倘若说是道歉,这也算是有诚意了,虽然对面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从头到尾没认真说过一句道歉的话。
看着邓弥喝了差不多快小半的汤,皇后才慢悠悠开了口:“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讨厌你?”
邓弥错愕,抬头看着她。
“你不知道?”皇后杏眼微挑,双目细长如天生雍贵的凤眼。
邓弥想了想,摇头。
“母亲从没有告诉过你吗?”不等邓弥回答,皇后先自己顿住,转而发笑,“看我,都糊涂了,母亲怎么会来得及告诉你呢?可是,你这样聪明……就你自己发现不了吗?”
邓弥愈加糊涂,再是摇头。
皇后一阵沉默间,沉默间,唯余叹息幽长。
“刘志喜欢你。”
邓弥忽地一僵。
邓猛弯起嘴角,笑容有些戏谑,目光却显露出庄重来,她隔着几案,倾身靠近,认真说道:“他喜欢你,比当初喜欢我还多,比喜欢任何女人都多。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我心生嫉妒,想要你死。”
几案那一端的人在瞬间的呆愣后,立刻慌张惊动站了起来,连脸色都变了:“你胡说!”
邓猛盯着反应剧烈的她,没有多解释,她仿佛,早已猜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现在不信没关系,孤会证明的。”
“这不需要证明,根本就不可能!”
“不可能?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吗?”皇后也站了起来,“刘志在来雒阳之前,会想到自己能坐上皇帝宝座吗?孤在梁家受尽苦楚和委屈的时候,会料到自己日后能做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吗?”
人世的变化,确实难料,但是无论如何,邓弥不肯相信她的亲姐姐刚刚所说的话。
腹中突生绞痛之意,阵阵加深教人尤难忍受。
邓弥面色忽作雪白,她捂住腹部,踉跄几步,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
皇后冷眼看着她:“很难受是吧?难受就对了,因为你喝的汤里,加了料。”
邓弥扶紧案头,闻言,浑身遽然一颤,愤怒仰起脸。
“不过不用慌张,孤不要你的命。”美艳的女人笑道,举步走近,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脸,“只是——顺道给你些教训,让你吃吃苦头罢了。”
邓猛几乎是放声狂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腹中绞痛更甚,那寸断之痛,几乎要令人痛晕过去。
邓弥冷汗涔涔,她的指甲一点点嵌入几案的木头中,此刻的痛使她咬牙切齿恨透了皇后的阴狠:“邓猛,你这……疯女人!”
第七十七章 入局
延医入府,查不出病因。
侯府总管焦急忙慌,要差人去宫中请太医,被邓弥拦下了。
邓猛说过,不要她的命,只是想让她吃吃苦头。
无论汤里多加了什么,查出来就很有可能继续往下查,整件事闹大了对皇后、对邓家都没有好处,所以,邓弥谎称自己是吃坏了东西,休息几天就自然会好了。
话说回来,邓弥心有怨恨,也不知邓猛叫人在汤里放了什么,连日腹痛难禁,浑身绵软提不上力气,这真够折磨人的……
这一日,正虚弱躺在屋中,总管遣一个脚快的小厮跑来告诉邓弥说,府外中山王求见。
“中山王?!”邓弥一惊,强撑着坐起,隔窗疑思道,“中山王……刘畅?我与他不相熟,他为什么要来看我?”
小厮却说不上中山王为何而来。
按理说,这样的国姓贵客是该见一见的,但邓弥此时实在没有力气强打精神去前院。
于是,只好委婉回绝。
渭阳侯府门前的贵客听了小厮的传话,微微拧起了眉头:“今日,本王必须要见到邓弥。”
要不是看在这是一位王爷的份上,总管早就叫人揍他了,也不知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山王”是哪里来的胆量,竟敢在国舅府外胡搅蛮缠。
总管出了片刻神,就瞧着中山王径自往府内闯。
守门的一个年青小厮警觉,见状立刻追去张臂阻拦,总管也急忙赶上前。
清瘦却贵气逼人的中山王横眼看拦他的年青小厮,咄咄问道:“是陛下命本王来送药的,你胆敢拦本王?”
总管一腔恼怒被他这一句话压住了。
中山王从身后随侍手里接过了一个木盒,再又转脸向总管说道:“还不速速领本王去见你家君侯?”
总管尴尬陪着笑脸,抬手擦冷汗的空档,趁隙朝方才往内院通传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急忙往旁边撇撇身,再次拔腿往内院跑去了。
……
“他说,是陛下教他来的。”
听罢小厮的话,邓弥却不信。
陛下要命人来渭阳侯府做什么、传达什么诏令,自然有专门的尉卫和黄门内官,怎么轮也轮不上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山王刘畅。
小厮又说:“他说他是来送药的。”
——送药?
哼,这就更离谱了,好端端哪会有人往别人家里送药?
邓弥动了气,立即道:“胡说八道!将那人给我撵出去!”
小厮应声要走。
“……等等!”
“君侯还有吩咐?”
转念一想又觉得怪异不对。
邓弥站起身来,眉宇间神色渐复杂:难道……这中山王是皇后的人吗?果真如此的话,那倒有必要一见。
皇后在朝堂上的羽翼,为免酿成他日大祸,应该尽早全部剪除!
打定了主意,邓弥就急于去见这位中山王了:“去告诉总管,让客人在前厅等,我稍后就来。”
小厮答应了一声,赶忙跑出去了。
邓弥取来外袍披上,从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缺乏血色的雪白的脸,她抖擞了精神,故作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然后举步离开内室。
拉开门,一道人影挡住了光,邓弥咬牙忍耐住泛起的疼,抬起眼看来人。
这一眼,险险地没将她三魂七魄全部吓飞。
——陛下?怎么会是陛下!
邓弥受了极大的惊吓,脑海中嗡嗡,她惨白着脸往后退,却没有站稳,一刹那间要往后摔倒,门外的人惊忙跨前一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太失礼了,这中山王太失礼了!”总管心中诽道。
可如果没有中山王这失礼的一扶,可能失礼于人前的就是自家君侯。
总管和噤声的小厮都无措顿住。
邓弥愈加慌张,连忙脱开那人怀抱。
总管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连连笑着向邓弥道:“君侯,中山王殿下是奉陛下之令,特意过来送药和探望你的。”
“中山王”意态闲定,颔首微笑。
邓弥张大了眼,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渭阳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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