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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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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您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您该给她教训!”
……
这时候,素日里敌对的妃嫔们倒想起她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了?真是可笑啊。
邓猛懒得再费精力听她们的口舌唆使,借口乏了全部打发出去,吩咐了大长秋不要再让这群不怀好意的妇人们踏足她的宫殿。
刘志有多喜欢他的新宠,邓猛并不在意,她还是会去给他送亲手烹制的膳食,但她一次都没见过那个据说独占圣宠的田采女,其实不打照面也好,省得还要做场面上的工夫,所以每次邓猛都不会在德阳殿上待很久。
除刘志、尹泉之外,唯一亲眼见过田采女,知晓她受宠原因的人,大概只有丰宣一个了。
没什么事的话,丰宣不会主动去德阳殿,那天是个意外……
在听说陛下有了新宠之后,丰宣像往常一样,听过了就忘了。
每年新正,丰宣都是住在宫里的,不管外面有多少聚宴酒席,他都会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回来,为的就是万一陛下夜里感到无趣,来找他喝酒、下棋、聊天等等的时候他都在。
那天照例是喝了些酒,摇摇晃晃从宫外回来,路过德阳殿时,丰宣听到了一阵琴音,弹的是《文王操》,不过技艺生疏,光是他听到的那一段,就有两个错音,丰宣酒气上头,有些分不清轻重,当即就在心里嘲笑了刘志,心想他真是“一日不见倒退三年”,还号称好音律、善琴笙?就这水平,连客舍的乐师都不如。
丰宣没有多想,调转脚就笑嘻嘻地往德阳殿去了,准备好好奚落陛下一顿。
德阳殿的守卫换了,丰宣有小半个月没有去面见过刘志,以至于新来的守卫都不认得他,一看一个醉鬼脚步踉跄地往帝王的寝宫闯来,当即就喝声将他拦下了。
丰宣糊涂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我是襄城君丰宣,陛下的兄弟!”
守卫们当然久闻襄城君的大名,连忙诚惶诚恐道歉退下,并说即刻进去通禀。
“我自己进去!”
丰宣大手一挥,懒得费这趟周折,举步就朝殿上去,没人敢阻挡他。
殿上的琴音止了。
丰宣在殿门外停一停,整整自己的衣裳,正伸手要推门进去,那殿门却自己开了,从德阳殿内出来一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丰宣惊得酒全醒了,不仅酒醒得透彻,甚至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邓弥?!
不……这不可能是邓弥,半个时辰前他才见过她,直到离席时,邓弥还没有走,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出现在德阳殿?还是……还是女装?
丰宣惊得连话也不会说了,只顾呆愣盯着眼前的人。
田圣惊讶这殿门外竟然还站着一个人,她不怎么见过生人,胆子又有些小,乍然一看见丰宣,忙忙地吓了一跳,跟着脸就红了。
“你,你是来找陛下吗?”好半晌,田圣才低声开了口,不过却是低着头,正眼看对方也不敢,“陛下喝醉了……你此时进去,怕是不妥。”
丰宣定定神,迟疑问她道:“你认得我吗?”
田圣听了,抬头认真看他一眼,继而也很认真地摇头。
“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德阳殿?”
“我叫田圣,是陛下传召我来的。”
丰宣惊骇,为田圣的这张脸,更为隐隐约约猜测到的某些关联……
他在一个小小的采女面前,几乎是失态地落荒而逃。
“哎,我还不知道你——”田圣本想问他的名字,好等陛下醒来以后告知,可是不料他走得那样快。
“田采女。”
有人在身后叫她。
田圣转过身,一个小宫女毕恭毕敬地告诉她说:“陛下酒醒了。”
田圣点头:“好,我这就来。”
德阳殿里暖得过头,待得久了让人感觉眩晕,田圣不过是借着陛下醉过去以后,偷偷跑出来透气。
在被送来刘志身边之前,田圣听说这位陛下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偶有发火,却从不殃及旁人,可是田圣来德阳殿好些时日了,只觉得陛下脾气古怪,阴晴变化不定,是个很难捉摸的人。
延熹八年,刘志的确有些变了,他自己也意识到他经常发无名火,好端端的就会突然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不对劲。
大概,他只是在恨自己多情,更恨自己不能忘情。
田圣已经来到他的身边,近两个月的时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弹琴,包括说话的语调,包括走路和动作……尹泉说怎样陛下会喜欢她就怎样做,从不问为什么,她在很努力地讨好陛下,在刘志看来,她也是在很尽力地接近他心中的那一场镜花水月,可问题就在于这里:他曾连续三晚梦见他失去了一切,一败涂地,是最狼狈凄凉的亡国之君,醒来之后他心悸难定,因此他让尹泉提前将田圣送来,他想要将对邓弥的在意和渴望都移注到田圣的身上,可是……完全没有作用。
刘志始终能清晰地分辨清楚,他得到的,根本不是邓弥。
……
二月初,司隶校尉韩演劾奏五侯之一的上蔡侯左悺骄横贪暴,刘志冷颜,左悺自知活命无望,选择了一死,左悺自杀身亡后,刘志很快就将单、徐、唐袭封者及东武阳侯具瑗都降为了乡侯,下达旨意的隔日,张让被罢黜出宫。
张让是少年时便陪伴在身边的人,刘志曾厌恶他的存在,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赶他出宫,但是现在,他毫不留情地做了这件事。
心下里蓦地尽是哀凉,那哀凉空旷无着。
刘志只觉得满心的难过说不出,他想要得到安慰,唯有更加宠溺田圣。
温柔乡和酒,慢慢令他有了虚实不分的错觉,他觉得这样很好。
那一晚的月并不圆满,但月光很清亮。
皎皎的银月光辉洒在迷醉的人手掌之上,那月光一直渗透进心里去。
田圣给他披上了一件温暖的外袍。
刘志愣了愣,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的心一瞬柔软,又一瞬泛起了疼,他闭上眼睛,喃喃道:“你晓不晓得,你是别人的影子?”
田圣惊愕:“陛下在说什么?”
刘志睁开眼,月光还是那样皎洁,洒在地上明晃晃一片。
“罢了……罢了。”他扶住了额角,在田圣迷惑的目光中摇头叹息,“朕,朕喝多了,你扶朕回去……”
回到德阳殿,宽衣躺下,他很快就睡着了。
田圣伏在榻旁,细细端详着天子俊逸却隐显憔悴苍白的脸,回想他方才的喃喃自语,不免多心多想,可是她真的无法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人人都说陛下宠爱我,而我却只是最末等的采女,连美人都不是……陛下果真宠爱我吗?”
这个问题,田圣从不敢亲口去问刘志,也只有在他睡着听不见的时候,她才敢轻声细语,仿佛是在问着空落落的德阳殿。
第八十三章 翻覆
二月下旬的天气还很冷,不过知道春已近了,人们多少都心藏愉悦欢喜。
邓康觉得每天都新奇有趣,很有盼头,他在兰台学了不少东西,在劾奏上蔡侯左悺一案中亦从旁协助颇多,虽然陛下没有给太大的恩赏,但韩校尉大大赞扬了他一番,说他明正无畏,好好历练假以时日定会是大汉的新中流砥柱。
“叔父,你看连韩校尉都夸赞我了,你高兴吗?”
邓弥想提醒他当心脚下的石阶,话还没说出口,邓康就一步两阶,蹦跳着落到平地上去了,回头来冲她笑时,灿烂的模样还像小时候。
闷在胸前的一口气轻巧叫他那张笑脸给化解了。
邓弥走下石阶,走到他跟前,有些无奈叹气道:“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留在御史台。”
邓康说:“你怕我得罪人?”
邓弥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笑说:“知道了太多东西,心思和责任都会变重,我不求你光耀门楣,只愿你平安开心。”
邓康望着她,也笑了笑:“叔父,我长大了,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邓弥忽地一阵恍然。
是啊,不知不觉,邓康就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只知道玩闹的小孩子了,这变化似乎是在一眨眼之内完成的,快得令邓弥无措,更令她一念觉察而欲潸然有泪。
邓弥将头转向别处,深深呼吸,压下了暗涌起来的一层泪意,再回转头时,她只是微红着眼,鼓励般地拍拍邓康的肩膀。
邓康又笑起来,催促道:“你快走吧,景宁哥还在等你呢。见了云娘,记得替我问声好。”
云娘谱了新曲,早几天下了帖子来邀约,窦景宁同她约好了在松竹馆碰面。
约好的时辰近了,是该出发了。
登车前,邓弥转过身,细细再打量着邓康,她抿嘴笑着,伸手过去替他整理皱起的衣领和歪斜的披风,轻声念叨道:“不小的人了,要学会稳重。”
邓康点头,指一指自己的心口:“嗯!叔父的教诲,我都记在这儿了。”
“出去喝酒,早些回家,别教你娘担心。”
“知道了。”
“还有上次和你提过的大司空的外甥女……”
“啊呀你真啰嗦!你不走我走了!”
邓弥挑来选去,为邓康相中了大司空家的温婉贤淑的外甥女,但邓康每次听到她提起这桩事就头大,总是借故跑走,这次也不例外,邓弥一个人站在车下愣怔了片刻,仍旧是感到拿这唯一的侄儿毫无办法——
或许他是害羞,等再过一阵,找个机会让他去见见那姑娘,说不定自己就看上了,也不用家里催呢?
松竹馆外,窦景宁已先到了,在馆外空地上来回踱步有一阵子了。
邓弥见他鼻尖冷红了,惊奇问道:“你怎么不进去等?”
窦景宁望着她,柔柔一笑,等旁边的人走开了,他才开口说了一句:“怕你吃醋啊。”
邓弥耳根一热,一层蔷薇色漫上面颊……
深宫之中,邓皇后在湖边信步而走,忽见小公主追逐兔子玩耍,不当心绊倒摔在地上,她自己无所出,渐渐也认命了,见此情状心上莫名一提,紧忙上前去扶起摔倒的刘修,那小刘修还记得前事,见了她有些怕,竟哭起来,邓皇后讪讪,只得走开。
不预想近午时,郭贵人痛哭着奔进了德阳殿,上告皇后无子不受帝王恩宠,由此便嫉恨他人,竟在小公主的饮食中下毒,人赃并获求陛下处死毒妇。
邓皇后直到被带入德阳殿见到痛哭欲死的郭贵人,也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郭贵人扑上来扬言要杀她,被宫人拦下。
片刻之后,太医来跪禀,小公主中毒已深,不知何时能醒。
邓皇后再不明事态,此时也该知道前因后果了,她下意识尖声否认:“不是孤!孤没有做过!”
“就是你!”郭贵人声嘶哽咽,“毒妇,你嫉恨我多年我认了!但我再有什么过错,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怎能去谋害她!”
“我没有!我没有!”
“你自己不能生,跟我和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那一句“不能生”,深深刺伤了邓猛,从前她就是因为嫉妒伤害过小公主,此时再多的辩白也显得软绵无力。
郭贵人泪流满面,爬近前,向刘志连连磕头请命:“陛下……是这毒妇杀了我们的修儿,你要为修儿报仇啊!”
“孤没有杀小公主。”
“人赃俱在你还有什么好否认的?”
郭贵人所说的人赃俱在,是一瓶毒_药,和一个眼熟的宫女,那宫女的确是长秋宫里的人,但向来不近身服侍,邓猛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着郭贵人来陷害自己。
刘志铁青着脸不说话,刘修天真可爱,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她若死了,无疑是从子嗣本就稀少的他身上剜去了一块肉,那痛,必将牵动心肠。
“是你,是你故意陷害孤!”邓猛不能容忍郭氏的诬告,愤怒冲上去撕打她,“贱人,你敢诬告皇后?孤要你不得好死!”
“明明是毒妇你无后,恨我、连带着恨我的修儿!修儿不在,我这做娘的留着一条命还有何用?跟你拼得一死就是了!”
……
德阳殿的厮打和谩骂,终于令天子彻底暴怒,他拍案而起,拂袖下令道:“皇后失德,今起送掖庭暴室管制!”
掖庭暴室,是罪人之所。
皇后身份贵重,就算被幽禁,也不应当被送到暴室去,但刘志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的确是将皇后送入掖庭暴室管制,不仅如此,他还下令封锁消息,严禁皇后受罚之事外传。
宫里的事,并非都能传到宫外去,却无法阻止它在宫内飞速传播开。
午睡醒后,丰宣在园子里赏了很久的梅花,隔着花树,他隐约听到有宫女在窃窃私语,议论皇后毒杀小公主之事,丰宣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意小公主有没有事,他慌忙赶去德阳殿,还没有进到内殿,就听见里面传出尹泉苦苦哀求的声音。
尹泉求告道:“……陛下,兹事体大,还请三思!”
刘志的声音生冷:“去还是不去?”
“仆不是为别的,只怕今日过后,陛下会悔痛一生!”
“朕不会后悔。”
“但那是渭阳侯啊!是陛下你——”
“尹泉,你知道的太多了。”
在这句话说完以后,殿上寂静得可怕。
丰宣屏息立在重重帷幕之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念在你尽心服侍朕多年的份上,朕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陛下……要仆死?”
“是,朕要你死。”
——他竟然要赐死尹泉?!
丰宣觉得刘志是疯了一般,他几乎立刻就要冲出去,但是他接下来听到了另外的话。
刘志说:“朕也要他死。他死了,朕就没有弱点了。”
……
丰宣的心猛烈地跳个不停,耳中也嗡嗡作响,其余的事情他一概不愿多想,他只想找到邓弥,立刻找到她!
邓弥不在渭阳侯府,老管家说她约了窦公子早间就出去了,丰宣又急忙去了窦家,窦家没有人知道长公子去了哪里,只有窦机回忆了一番,不很确认地说,兄长好像是去了松竹馆听琴。
丰宣找到窦景宁和邓弥的时候,面上都是汗水,整个人也都湿透了,他来不及多说一句无用的话,拽起邓弥就是一句至关重要的:“快走,陛下要杀你!”
但街上早已遍布兵甲,他们在挨家挨户地搜寻渭阳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先活下来再说吧。”
……
云娘救了邓弥的命,她让她换上馆中姑娘的衣裙,在官兵冲进来搜人的时候,紧紧抱着她,让那些人以为这只是一个新来的胆怯的舞姬。
刘志心性骤变,赐死了尹泉,下令缉捕邓氏全部人等,尤其是渭阳侯邓弥,可举全城兵力,竟然都搜寻不到。
丰宣来不及找到邓康告诉他快逃,邓康出了酒肆,懵懂间被一群官兵抓住,毫不客气地投入狱中,他始终不知发生什么事,直到司狱告诉他,陛下已下诏废黜皇后。
邓康高叫道:“我不信!”
司狱说:“骗你我可得不到任何好处。”
邓康看着关押在周围牢房里的人,竟然全是邓氏族人。
“……废后?果真废后了吗?”假若皇后真的被废黜,他在这里,邓家的人都在这里,那么——邓康飞快扫过了每一个人的脸,他隔着牢门骤然攫住了司狱的衣襟,赤红着眼喝问道,“我叔父呢?你们把我叔父关到哪里去了?你们把他怎样了?”
“疯子!”
司狱费力挣脱,嫌恶啐道:“自己都要死了,还有空去管别人的死活。”
“喂,你别走,你告诉我——”
“别喊了。”某个牢房的角落里冒出一个声音,“我进来的时候,听说渭阳侯已经逃了。”
皇后被废,全族蒙难,邓康应该感到绝望,但是当他听说邓弥没有被抓到的时候,他只觉得轻松和心安。
世人没有不惧怕死亡的,夜渐渐地深,狱中总有人在哭。
邓康也非常怕死,但是这次他并不感到过分的害怕,因为邓弥逃脱了,他相信邓弥不会抛下他:“我叔父一定会来救我出去……一定会!”
皇后失势突然,邓家更倒得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这一天,是延熹八年,二月廿七日。
夜深,松竹馆闭门谢客,街上还有巡逻卫在四下走动。
邓弥走到云娘房间门口,听见窦景宁在说:“……邓家的人都被抓了,邓康也是,幸好那时他没有反抗,不然的话,一样都是当场格杀。”
这些话,窦景宁不敢来告诉她。
邓弥捂住嘴,悄悄从门口离开,她回到了云娘给她准备的小屋子里,四四方方的一间房,除了她再没有别人,她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皇后被下旨废黜了……
一介废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邓弥恨她的这个姐姐,恨她到现在还想不通要去害人,害人害己连累了邓氏满门,恨她总是说谎,凭自己的私心去任意行事,也更恨陛下刘志:“你不是说他喜欢我?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杀我?还要杀我的亲族!”
案上的大半东西都掉落在地上,盘中的鲜果滚向门口,滚到一个人的脚下,他抬起眼看她,沉声说道——
“原来你知道。”
第八十四章 家破
听见屋子里的动静,窦景宁紧张跑了过来。
邓弥满面泪痕,失神地跪坐在地上。
在窦景宁伸手去扶她的时候,丰宣慢慢张口说道:“我曾看见一个女人,她叫田圣,是陛下的新宠,她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脸。”
窦景宁指尖轻颤,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望着丰宣。
邓弥仍旧沉默,一动不动,唯有大颗的泪不断从她眼中坠落下来。
看到她这样,丰宣更加感到愧疚:“我……抱歉,我想我很早之前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可是我……我真的无法开口,陛下的心思让我不寒而栗,我以为隐瞒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知道他……”
邓弥的目光微微动了。
窦景宁悬心唤她:“阿弥?”
邓弥循声看看他,再看向丰宣,她看了丰宣好一会儿,终于喑哑开口:“就算你说了又能怎样?我早就知道,但你看我除了回避还能做什么?今日的变故,没有人能提前预知。”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把子英救出来。”
“这很难。”
“再难我也要救他,我不能一个人走。”
丰宣低头慎重思之再三,说:“我帮你,但不急于一时。我需要先回宫去,景宁也不能待在这里,有人看见过他和你在一起,他必须假装喝醉了,先回窦家,撇清和你的关系,告诉所有人他不晓得你去了哪里。”
窦景宁急声质问道:“你要我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暂时的分开,和生死离别相比,你选哪一个?”
“……”
邓弥握住他的手:“你回去吧,有云娘在这里,我不会有事,何况这里已经被翻过一遍了,他们不会再来的。”
窦景宁擦擦她脸上的泪,对她笑了笑:“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救出了子英,我们就一起离开雒阳!”
“醉醺醺”的窦景宁在街头被丰宣找到,并送回家中,等待他的是一名内侍官和一队武卫,内侍官用水将他浇醒,仔细盘问了他白天的去向。
“……白天的时候,我和渭阳侯在一起喝酒。”
“渭阳侯人呢?”
“我不知道,我喝醉了,连自己怎么离开酒馆的都不知道。”
“你们在哪家酒馆喝的酒?”
“……”
“怎么,窦公子是忘记了吗?”
“松竹馆。”
之后,内侍官领着武卫离开了窦家。
窦机再按捺不住,急忙挣脱母亲的臂弯,跑上来问窦景宁:“兄长,发生何事了?为什么这些人会到我们家里来四处翻查?”
窦景宁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窦夫人暗自垂泪。
一直没有言语过的窦武走过来,他似乎是想对窦景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默地拍了三下他的肩膀。
次日城中开始了第二轮搜查。
邓弥在纷乱中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说,陛下已经下令,对渭阳侯从格杀勿论改为务必抓活的,她思虑再三,决定出去,她要去见刘志,问问他灭她全族的理由何在,就算邓猛罪孽深重,他也不该诛灭整个邓氏。
但是在她露面之前,窦景宁及时拦下了她:“你竟然会相信刘志的话?”
邓弥说:“如果我可以见到他,或许我能劝服他收回成命。”
“你别天真了,他连尹泉都杀,你去了只是送死!”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邓弥执意用命一搏,搏全族生还的契机,窦景宁却不能任由她去见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陛下,趁其不备,他从背后将她打晕,在松竹馆重新被搜查之前带她离开了那里。
醒来的时候,是在另一间屋子里。
邓弥用了很短的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她骤而惊起:“你疯了吧?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害死你舅父一家吗?”
下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被绑起来了。
在怒火进一步迸发前,窦景宁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就好,为了不害死我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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