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十字迷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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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物的挑选不再让她绞尽脑汁，笼罩于黑暗中的细致景物，也开始重归视野。
　　行走在主宅的响木地板上，脚步愈发轻盈，一如那些来去如同幽灵般的女仆们。
　　还是有脚步声的。
　　却不是薇拉的脚步。
　　回头的时候，薇拉总能看见亦步亦趋的亚路嘉——她穿着柯特那里借来的略显宽大的紫色洋装，高领和长袖掩盖了皮肤上纵横的狰狞伤口。
　　只露出五官精致的惨白面容。
　　自从中毒以及毒性慢慢褪去以后，这个孩子发生了很大改变。
　　前些天的时候两人行走在林中，一只巨大的毒蛛，从树枝上落到了亚路嘉的头上，由头顶爬至她的额头，眼睛，并继续朝着她微张的口腔行进——
　　“亚路嘉，别动。”
　　薇拉皱眉拾起地上的石子，掷出，将蜘蛛砸下。
　　亚路嘉却真的不动了。
　　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眼球像是凝固的玻璃珠子。四肢僵直得没有一丝颤抖。
　　即使薇拉尝试独自离开，也毫无反应。
　　“……亚路嘉，”回忆自己先前的言行，某种荒谬的猜想让薇拉不确定道：“跟上？”
　　她于是果真跟上了。
　　已经死去十几年的尸体居然可以辨识声音信息，并准确执行。
　　这一认知让薇拉在惊诧之下，进行了多种尝试——
　　“亚路嘉，给我水。”
　　几分钟后亚路嘉从最临近的房间搬来了体积是她5倍之大的鱼缸。
　　“亚路嘉，跳下去。”
　　她面不改色的从主宅的楼顶跃下。
　　头朝下着地，深深栽入后院花园松软的泥土中。
　　“亚路嘉，花。”
　　她于是转眼不见踪影。并很快带回了桀诺种养在后院的湿乐美食人兰。
　　惨被拔根的幼年食人兰把女孩子半个脑袋含在口中不断蠕动的画面，骇得得薇拉心惊肉跳——
　　上一次无意把亚路嘉变成了紫红色，就被迫和伊尔迷玩了一夜的“捉迷藏”，如果他回来看见了只剩半个脑袋的亚路嘉……
　　颤抖着迅速把亚路嘉解救出来。
　　并在整个过程中，不断浮现出愈发恐怖的设想。
　　幸而无事。
　　“亚路嘉，……”
　　薇拉最后总结。名字是关键。
　　对于名字后跟随的指令，亚路嘉的辨识度可以达到80％。
　　科雷的长期操控，让她即使在死后很久，依然保有可与正常人相较的精神力。
　　然而这些精神力，理论上只能在被动激发下起作用，薇拉始终也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促使亚路嘉对她的语言产生反应，并忠实执行。
　　据靡稽所说，覆盖在藏书室红色书籍上的是一种念力毒素——
　　即使普通人身上也有念的存在，而这种毒素会伴随念而蔓延，迅速消耗人体的每一丝生命力。
　　薇拉绞尽脑汁，也找不出此毒和亚路嘉改变间的必然关联。
　　并且她很快就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这个问题了。
　　伴随着伊尔迷的再次回归。她畏惧已久的拷问训练也近在咫尺。
　　……
　　撒奇镇是离开流星街后的第一座小镇。
　　镇上居民大都是成功逃出流星街却又无法融入正常社会，于是选择留在此地的人们，以及这些人生养的后代。
　　借着猎人、冒险者、亡命徒以及真正有能力的流星街人的往来出入，作为补给地逐渐发展起来。
　　纳兰之星是小镇上唯一一座酒吧。
　　今日的生意格外冷清。
　　蒂凡尼无聊的坐在吧台上，注意着寥寥几个进出的客人，寄望于可以发现一两张陌生的面孔——
　　如果这时候能出现几个刚逃离流星街，形容惨不忍睹，又身无分文的人就最好不过了。蒂凡尼想。
　　她愿意提供免费的啤酒，只要对方肯说说一路上的倒霉事，供她打发时间。
　　“蒂尼，再来两扎黄油啤酒！”靠墙的那一桌，有个敞胸露怀的健壮男子，挥着空荡荡的酒瓶向着吧台高喊。
　　她熟练地准备好客人要求的东西，吩咐服务生送去。
　　再次坐回位置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人——
　　非常好看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额头上缠着绷带。
　　蒂凡尼还是第一次在这个镇子里，见到这种类型的男人。无论穿着气质，都和猎人、冒险者、亡命徒、流星街人这几个固有选项毫不沾边。
　　——或者就算没有故事可听，也可以请他喝一杯酒？
　　正这么想着对方已经走到了吧台前面。
　　“这么穿会很奇怪么？”也许是蒂凡尼的眼神太怪异，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其实是有人告诉过我，如果要见女士的话一定要着装得体——西装是最好的选择。”
　　“啊？”听对方这么一说，蒂凡尼意识到什么，微微侧头移了开目光道：“抱歉。是我失礼了。请问，想要来点什么？”
　　“红酒，可以么？”对方抬头，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赤膊男人成堆，大口喝着啤酒说着粗鲁笑话的环境衬托之下，居然有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来这家酒吧里说要买红酒。
　　蒂凡尼愈发的好奇了。
　　——他说要见女士，是为女朋友买的么？
　　“……有是有，不过这个地方你是知道的，选择会很少，”蒂凡尼从柜台里拿出三瓶红酒：“薛德曼，艾妮莎，罗德。先生想要哪一种？”
　　“只有这些了么？”男子有些困扰的捂着嘴道：“我明明记得这里以前有卖一款天价红酒，叫做洛兰德的。”
　　蒂凡尼的脸色微变。
　　因为太久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她的反应也跟着变得迟钝了——
　　“……你是来买情报的？”
　　所以他之前说要见的女士应该就是她本人。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见过的浪漫爱情果然不存在于这个荒凉的镇上。
　　“卖么？”
　　“……抱歉。自从很多年前洛兰德去世以后这里就再也不卖这款酒了。”
　　“不卖么……真可惜。”男子带着惋惜的表情缓缓说道：
　　“我一直以为，这家酒吧的最大特色就是这款红酒。它让我把纳兰之星这个名字记住了很多年。”
　　“你以前有来过？”生于此处，从小就混迹于这间酒吧的蒂凡尼疑惑了。
　　如果这样特别的男子曾经来过，她没理由会记不住。
　　“我是没有……对了，”男子转头道：“那次来这里的人都有哪些，飞坦？”
　　蒂凡尼这时才注意到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蓝头发的矮个子男人。
　　“玛奇，信长，窝金，还有派克。我当时在其它地方……不过洛兰德最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中。施刑之后割去五官，剔除骨头……”
　　飞坦顿了顿，看向蒂凡尼阴森道：“你还记得那摊碎肉的模样么，被送到你手里的时候，你父亲应该还剩最后一口气的。那真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你们是？”最可怕的回忆，被人如此轻易揭开，蒂凡尼脸色煞白。
　　更可怕的是，她联想到了面前两人的身份。
　　……
　　撒奇镇一直以来都是流星街和外界联系的一个中转站。
　　而纳兰之星酒吧，正是这个中转站的心脏。在成立的最初，就是作为消息传播的渠道而存在的。
　　购买各种实际价值很低廉的高价酒，就能得到相应等级的情报。
　　几年前，这家酒吧里最贵是一款红酒，是以当时老板的名字命名的。
　　叫做洛兰德。
　　因为代价高昂，它就像是噱头一样的存在，从头到尾就只卖出过一瓶——
　　“自我介绍下吧……”男子摸着下巴道：“我是库洛洛。鲁西鲁，曾经被你父亲出卖给揍敌客家过的，幻影旅团的团长。”
　　当时的揍敌客家提出了让洛兰德无法拒绝的条件——因为家族业务，揍敌客家的飞艇，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经过撒奇镇附近。
　　而他们购买洛兰德红酒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在二十年内，每当飞艇经过这里时，都会稍作停留，提供小镇各种各样的物资补给。
　　最后结果是旅团的十二号被杀死了。
　　旅团经由调查。发现十二号在被杀前不久，曾在洛兰德的手里购买情报——这个情报是唯一可能泄露他行踪的东西。
　　再由派克确认后，彻底确定了洛兰德的出卖。
　　介于撒奇镇的特殊性，旅团并无血洗小镇，甚至连蒂凡妮也幸免于难——
　　“……如果你们那么多年以前没有杀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恐惧和憎恨让蒂凡妮脸色狰狞的咆哮出来。
　　酒馆里的嘈杂突然就消失了。
　　弄不清状况酒客们全部都看往这边。有几个大概以为经常照顾自己的蒂凡妮受到了外来人的欺负，面露狠色，走过来似要准备助架。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满脸疮疤的男人。一边走近，一边高声咒骂警告着库洛洛和飞坦。
　　然而骂声很快就转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在任何人都没有看清的时候，男人的手脚已经和身体分家，碎成五块掉了一地。血液极其夸张的喷溅而出，将身后跟着的几人生生骇住，不敢上前半步，先前狠戾的表情和恐惧来不及过度。
　　面部肌肉纠结如同抽筋一般。
　　这里的人都是九死一生才从流星街里逃出来的。所以分外珍惜自己的性命。
　　气氛凝滞了半晌后，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逃出了酒吧。
　　飞坦一脚踩碎男人正在惨叫的头颅。消灭了最后的噪音。
　　在安静得只有骨碎和血流声的空间里，库洛洛轻声道。
　　“作为补给接收的联络人，整个镇里应该只有你事先知道……揍敌客家的飞艇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到达，会在哪里降落。”
　　“告诉我吧。”
　　“……过了这么多年，还想向揍敌客家复仇么？”受到血腥的刺激，蒂凡尼反而冷静了下来。
　　口气像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是去谈生意。一笔大生意。”库洛洛扶额低笑道：“揍敌客家一定会喜欢的。”
　　她……也一定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本文中旅团成员的编号略有调整。在这里交代下旅团的编号问题。

原来的号码应该是：库洛洛·鲁西鲁（1号）　飞坦（2号）　信长（3号）西索（后由柯特代替）　（4号）芬克斯　（5号）　侠客（6号）　富兰克林（7号）　小滴（8号）　派克诺妲（9号）　玛奇（10号）　窝金（11号）　剥落裂夫（12号）　库哔（13号）
在本文中，由于12号的剥落裂夫没有加入旅团，这里的设定是被揍敌客家杀死的旅团成员是12号（原著是8号），随后小滴成为了旅团的12号。
旅团的8号，先是被苏维杀掉的炮灰。然后是薇拉。再来是（？）。
其它未变。
以上。




45

45、照片X晚宴X传统　。。。　
　
　
　　枯枯戮山，揍敌客家。
　　靡稽的房间里。
　　“还是没有，下一千个。”薇拉揉了揉太阳穴。
　　靡稽点头，敲击键盘，刷新出另一组照片。
　　看着七八个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外貌特征几乎完全相同的上千个男人，薇拉愈发觉得头痛了。
　　“还有多少组才算完？”
　　“按照你给出的限定条件，世界范围内这样的人总共有18万个。”靡稽回答：“我们现在已经筛选了12组。也就是一万两千人……还剩下……”
　　“知道了，继续吧。”薇拉强忍头痛。
　　找一个人都如此困难。她果然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
　　下午的时候，薇拉接到了下人送来的便签。
　　白色的签纸，用华丽的黑色蕾丝缠绕，打了个精致的花结。
　　展开后是两排优美的字体，邀请她晚在今晚7点，务必前来餐厅共进晚餐。署名基裘。
　　“只是晚餐而已，需要这么郑重其事的通知么？”薇拉不解：“莫非这也是揍敌客家的风格？”
　　靡稽却猜到了什么：“大概是大哥回来了。”
　　这天的晚餐时间。
　　当薇拉来到在餐厅的时候，消失多时的揍敌客各位成员已经出奇整齐的全员就座——
　　除了离家闯荡的奇牙和这次死活都不肯再离开房间的靡稽，就连之前薇拉只听过名字的马哈曾祖父也出现在了席间。
　　见她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这种万众瞩目的熟悉感……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和人物太过诡异，现场气氛也太过阴沉，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歌迷见面会。
　　“咳咳，”桀诺咳嗽两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伊尔迷。”
　　被点名的伊尔迷恍然大悟，轻轻“啊”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
　　起身离席，把试图在长桌某个不起眼角落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的薇拉领到了自己座位的旁边。
　　为她拉开座椅，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虽然面无表情，薇拉直觉他在纠结什么。
　　“咳咳。”桀诺又是两声咳嗽。
　　伊尔迷听见后翻了翻白眼。
　　然后用他那毫无声调起伏，比冬日里结冰的湖水还要寒意渗人的声音说道——
　　“请坐吧，我亲爱的薇拉。”
　　“……”他之前到底在纠结什么的谜底迅速揭晓。
　　啼笑皆非的就座后，薇拉瞟了眼对席上寡言的桀诺。
　　这位看似严肃的爷爷似乎经常会给子孙灌输一些奇异的东西。
　　除开这次，上一次在西斯科城见面的时候伊尔迷也提到过：
　　爷爷说过，和老主顾相处的时候，应该要适当带点人情味。以便日后生意的愉快合作。
　　再联想到那句“新婚快乐”。薇拉差点就绷不住表情。
　　……
　　晚餐结束后。
　　席巴作为家主发话，说明今天这顿晚宴的意义何在：“薇拉。微奥罗。经过这些天的确认，揍敌客家基本承认你作为杀手的资质。”
　　“只要你能熬过最后的刑讯课程，我们就同意接纳你。”
　　停顿下又补充道：“当然，介于你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就算在最后一关失败，或者意外死去，揍敌客家的坟墓也会对你敞开……就这个意义上来说，现在你已经算是揍敌客家的人了。”
　　“欢迎你的加入。薇拉。”
　　欢迎你的加入。
　　薇拉有些失神。
　　她每次听见这几个字，都势必伴随着一次人生的剧变。
　　揍敌客家如此。旅团如此。老头的娱乐公司如此。
　　甚至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是由这几个字开始的。
　　……
　　这间刑讯室比薇拉见过的那间要狭窄得多。
　　四壁无窗。低矮的天花板上垂下各式刑具——大部分她曾经在飞坦的收藏室里见过，甚至亲睹过它们的用法。
　　穿骨。抽血。断指。碎肢。
　　飞坦刑下的人，总是迅速变得面目全非。却在很久之后才会死去。
　　薇拉想起那些被烫穿声带，切去嘴唇，拔去牙齿，无声张合着的空洞口腔，脸色有些发白。
　　“伸手。”伊尔迷的声线一如既往优美中透着凉意。
　　她认命的伸出双手。
　　被他单手扣住双腕，高举过头，用屋顶垂下的镣铐牢牢锁住。
　　伊尔迷绞紧链锁，直到她的双脚离地悬空。
　　并走到暗室的一角，点燃了未知的熏香。
　　空气里很快充满了暗沉香甜的味道——
　　“揍敌客家的孩子，都是从出生起就开始接受拷问训练，所以对疼痛很容易就能习以为常。”伊尔迷翻找着刑具，对她说道：
　　“但是半途加入家族的人……这一关会相当难熬。”
　　“抛弃了循序渐进，就只有用最激烈直接的方式来让身体记忆疼痛。据说会相当痛……痛感达到极致的时候，受刑者会有65％的几率休克。10％的几率痛觉神经坏死。”
　　“……为什么必须是由你来执行？”经历了“捉迷藏”的那晚，薇拉对伊尔迷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这个男人说过不会手下留情，就绝对不会手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连库洛洛也比他温柔——
　　至少库洛洛曾在挑战结束之后，把她抱回旅团基地。伊尔迷却在黎明到来游戏结束的同时，撇下精疲力竭多处负伤的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揍敌客家的传统。当初妈妈嫁进来也是由爸爸亲自负责的，”伊尔迷终于从那一堆中翻找出想要的东西，道：“因为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受刑者会被全部脱光。”
　　……
　　




46

46、刑讯X线索X委托人　。。。　
　
　
　　持续的剧痛剥离了意识。
　　思考对她而言逐渐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究竟是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引爆了无数熟悉的画面。
　　它们如光影一般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前后两世的记忆，仿佛被打碎后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你是谁？”昏沉中，有个声音在问。
　　“不能说……”下意识从痛苦的呻吟中，挤出三个字的回答。
　　“为什么不能？”
　　“不能。”
　　只是记得不能。
　　……
　　伊尔迷抬起薇拉的下颔，直视她目光涣散的双眼。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还没有彻底崩溃么？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她在刑下最大的反应，也不过是哽在喉中的隐忍呻吟，以及拧紧的眉头——
　　这种消极的反应，通常会极大消磨施刑人暴虐的快感。
　　如果进行刑讯的人，只是单纯为了取乐或者泄愤，应该很快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更难得的是，就算是在双腿膝盖被刑具碾碎，精神防线被剧痛削弱到最薄弱的时候，她依然记得他在一开始就交待过的：
　　任何问题都不能回答。
　　伊尔迷的心底生出一丝赞叹。
　　从捉迷藏那晚，以及这几天的出色表现来看，或许，她比他想象的要更适合揍敌客家。
　　“接下来是第五枚念钉了。”伊尔迷说。
　　每10小时增加一枚的念钉，会封锁住她的念力，同时也刺激痛觉成倍的增长——　
　　“啊啊！！！！”
　　念钉没入大脑的同时，薇拉猛地头向后仰，终于大声惨叫出来。
　　之前全然消失的力气，伴随加倍疼痛的刺激好像又回来了些，同时，破碎的意识也在瞬间变得完整，至少她想起了面前的男人是谁：
　　“伊尔迷，我要杀了你！”
　　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早在投奔揍敌客家之前，薇拉就知道此行大致会有怎样的遭遇。
　　如果只是为了逃避幻影旅团，选择托庇于揍敌客，无异于从一个地狱，跳入另一个深渊——
　　依然有着极大的死亡可能。
　　她从来都不是个具有死亡觉悟的人。
　　然而还是来了。
　　因为确信，在揍敌客家必然有让她脱离这个荒诞世界的线索——
　　薇拉回想起之前在藏书室见到的书籍，以及扉页上隐秘而美丽的文字……
　　她也确实发现了某些端倪。
　　所以，这些疼痛与风险，都是值得的吧？
　　这片刻间，伊尔迷已经卸下了固定在她双腿上的刑具。
　　薇拉垂下头颅，可以看见自己骨骼被寸寸碾碎的瘫软下肢。
　　被铁刺贯穿的脚心持续滴血，在脚下汇成了可观的一滩。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然后突然哭出声来。
　　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仿佛一辈子的泪水全部要在这一刻流尽。
　　它们顺着脸颊，流过颈项和锁骨，滑入她单薄的白衬衣。在前襟浸出浅浅的印渍。
　　“有这么痛么？”伊尔迷很认真的问：“……接下来会更痛的。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后半段’么，很快就是了。”
　　薇拉每一秒都在濒临崩溃的精神，下意识在记忆力搜索起“后半段”三个字，然后很快发现了关联词——
　　脱光。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伊尔迷修长灵巧的手指开始解她的衣扣。
　　从上而下。
　　一枚。两枚。
　　凉飕飕的风伴随被解开的缝隙灌入领口，风干了流落她胸前的泪水。
　　敏感的肌肤上突如其来的冷意，让薇拉打了个寒颤。
　　她哭泣着抬头，表情痛苦，眼神茫然的直视正认真把她剥光的伊尔迷。
　　然后哭得更惨烈了。
　　刚解开第三枚扣子，正在向第四枚进发的伊尔迷动作滞了滞。
　　停下来打量着面前大哭不止，浑身半裸，间或在惨叫中哽咽着夹杂一句“我要杀了你”的女人，摸着下巴道：“……这个样子，应该就是爷爷说过的，需要安慰安慰她再继续进行的情况了吧？”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于是半弯下腰。对准她颤抖着张合不止的唇，生涩的印了上去。尝试着舔了舔，吻住，继而用舌撬开她无知无觉的唇齿，继续深入。
　　虽然没有尝试过太多次，但伊尔迷从来都是最好的学生。
　　在没有回应的亲吻中，愈发投入。
　　半晌之后，薇拉被痛觉阻滞的神经才反应上来发生了什么。
　　唇舌纠缠的触感，男人近在咫尺的平稳呼吸……分明是最亲昵的动作，却充斥着节制与冷静的味道。
　　熟悉的感觉让她不可抑制的回忆起另一个人。
　　可怕的联想让她开始剧烈的挣扎。束缚住双手的镣铐在挣扎中敲击出杂乱清脆的声响。
　　伊尔迷微微皱眉。
　　捏着对方下颔的手加重了力道，试图使薇拉变得安分。
　　这一举动却明显起到了反效果，她挣扎愈烈。为了固定住她，伊尔迷再次加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