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十字迷途-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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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地表的世界么？
　　为什么和我想起来的部分相差如此之远？
　　疑惑没有持续太久。我很快被喂食下了一片沾染着鲜血的碎布。
　　一如往常那样，意识很快沉入混沌。
　　接下来，不知道实际过去了多久。对我来说短暂得就像是闭眼再睁眼的时间。
　　回复意识的同时，我习惯性的看向被我咬住的猎物——
　　是个人类的男人。
　　他没有烂掉，甚至还好好的活着，只是被我的牙齿洞穿了肩膀。
　　他的血液前所未有的美味。
　　我试着吞咽，那些液体却再也不能温暖我的胃，快感也在瞬间终结。我的脖子在淡淡的凉意中向着天空飞起，牙齿也脱离了最极致的美味。
　　头颅翻转中，我的视线高高越过斩下我头颅的两人——我认得他们的脸。正是运送我来此的实验室人员中的两个——
　　眨眼便把上一秒还在我口中的，额头有着十字的黑发男人用念锁束缚、携走。
　　脸上有着奇怪花纹的红发男子纵身追上。
　　场中瞬间只剩下一个银色头发的女人。
　　我突然想起了她的名字。她是薇拉。
　　她曾经靠着我的脊背入睡，挠过我的下巴，最喜欢把整只手臂都埋入我身上的绒毛，万分享受的叹息。
　　我甚至想起了金。
　　薇拉直愣愣的看着我，表情难以置信中带着那种和金类似的复杂情绪。
　　她嘴唇张合，无声的说：莫吉。
　　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秒，我被无上的满足和幸福所包围——
　　我想起来，我是莫吉。
　　并在心里说。谢谢你，薇拉。
　　
　　有时候记性太好，真是件讨厌的事。
　　又是数个小时过去后。当酷拉皮卡一行人已经由汽车转飞艇。并且完成了库洛洛和小杰、奇牙的交换后。
　　薇拉再次这么感叹。
　　猎人协会和她约定好的援助如约而至，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形式。
　　咬穿库洛洛肩膀，又被瞬间杀死的那只丑陋猫兽。
　　它是莫吉。
　　虽然毛发已经褪尽，皮肤泛着难看的青紫。五官也萎缩成了可怕的模样。薇拉还是能从它瞳孔的纹路，认出它就是曾在彼丘之森陪伴了自己数月之久的艾拉斯丛林兽。
　　突然其来的震惊，让她甚至忘记了要阻止西索追上掳走库洛洛的两人。
　　事实上，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西索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
　　很久之后，薇拉从金那里得知。协会一开始派他前往彼丘之森研究艾拉斯丛林兽的目的就不单纯。莫吉作为金发现的身体素质最好的一只，大概在他离开的同时就已经被捕获。
　　艾拉斯丛林兽最爱的食物镜光萝，是一种半植物半动物的稀有品，它的汁液很类似血液的成分。
　　猎人协会的地下实验室利用这一点，将它对于美味的渴求，转换成了对其它生物的血液的渴望。并用副作用极大的药品将这种渴望放大了无数倍。只需要一点血，就能让它在欲望满足之前理智全失。
　　同时通过手术，将另一种念兽的能力对它进行移植。使其拥有了“通过血液，准确锁定血液主人所在，并在心无旁骛的状态下，实施一次百分百有效攻击行为”的被动激发能力。
　　对于原本拥有这种能力的幻兽而言，“心无旁骛”是在生存危机的关头，或者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极端状态。而且因为提及过小，即使攻击的成功率达到百分百，杀伤力也严重不足。
　　于是。会被嗜血欲望完全淹没理智，又有足够巨大体积的艾拉斯丛林兽，就被选为了实验的牺牲品。
　　就连库洛洛都在这“百分百”的几率被偷袭成功。
　　只是协会很明显还不想库洛洛死去——所以他们在莫吉偷袭结束、成功剥夺了库洛洛行动能力的同时，斩杀了它。
　　那帮人的理念就是要完全利用每一项资源。大概是要把他带回实验室，作为样本进行研究。
　　当库洛洛的每一丝价值都被榨干，他们应该会如约定一样，杀死他吧。
　　……
　　薇拉独自站在巨岩上眺望荒凉的远方。
　　酷拉皮卡他们的飞艇先前就已经开走——
　　在和旅团交易完成的同时，酷拉皮卡也解开了薇拉的束缚。并如她所愿，把她、库洛洛和西索一起留下。
　　友克鑫的表演就这么草草落幕。
　　她在本应是最□的情节里沦为了彻底的旁观者。
　　薇拉看着东方初升的暖阳，思考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埋了它么？她瞥了眼地上身首分离的尸体。
　　还是算了吧，既然已经死去，再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了。既然库洛洛已经不再是威胁，接下来就试着从旅团手中夺取她想要的东西，然后……
　　薇拉闭上眼睛，思索瞬移的目的地。
　　却背心一凉。
　　出于职业素养，她很快就反应上来发生了什么——
　　是一只手穿透了她的后背，正握着她的心脏，并缓缓收紧。她能清晰感受到那只手上的温度、粗茧，以及皮肤下鼓动的脉搏。
　　取心。这是揍敌客家常用的手法。但偷袭者显然没有那么专业，涌出的鲜血很快就湿透了她的后背。
　　库洛洛和西索一走，她就连最基本的戒备都卸下。实在是太大意了。薇拉暗自后悔，紧张，却不敢稍动。
　　“抓住你了。”身后的人如情人般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身体。在她的脖颈间吐息。
　　薇拉认出了这个声音，略微偏头：“是你，文森特。”
　　“虽然你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其实很恐惧吧，”文森特用牙齿和舌头玩弄她颈项上柔嫩的皮肤，道：
　　“心跳得很快呢……我能感觉到。”
　　然后又握紧了些。
　　薇拉呻吟出声。
　　在库洛洛被带走还不到10分钟的时间内，薇拉就已经发现了——就算库洛洛不在，自己还是随时可能陷入性命攸关的危机。
　　这该死的混蛋的世界。她在心里诅咒道。
　　……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应该还有一章。修改中。吐血。




61

61、私奔X背叛X实验室　。。。　
　
　
　　
　　薇拉失踪了。
　　由于奇牙想当然的隐瞒了自己怂恿好友绑架大嫂这一事实，而西索在雇佣他假扮自己那次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伊尔谜自从在色梅塔利大厦的一别，听薇拉说要去找幻影旅团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一丁点关于她的消息。
　　更不妙的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也失踪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伊尔谜下意识的为此感到不爽，并直觉这不会是个好兆头。
　　沉浸在不爽中整整三天，发现这种情绪不是因为薇拉旷工带来的经济损失，但是自己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理由之后，伊尔谜咨询了靡稽——
　　虽然他不信任这个弟弟身为杀手的头脑和身手，对于靡稽掌握了大量电子信息这一事实还是表示基本肯定的。
　　伊尔谜委婉的问，如果“一个女人去找一个男人，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各自原本的归属，并双双失踪”这代表了什么。
　　然后得到了更加令他心情不佳的答案——
　　靡稽说，这叫私奔。
　　随后传送伊尔谜了一大批尺度较大的不雅图文资料以作佐证。
　　“大哥，你是为了迎合大嫂，所以开始看偶像剧了么？”弟弟最后的这句很合伊尔迷的心意，因为正好给了心情不佳的他一个把靡稽拖进刑讯室暴打一顿出气的正当理由。
　　虐待完靡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伊尔谜又浏览了一遍靡稽传送给他的资料。
　　脑子里浮现出四个大字——
　　家族危机。
　　按照这些小说、漫画上的说法，他的未婚妻，薇拉。揍敌客，大概是跟所谓的“野男人”跑了。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薇拉的合法丈夫，他的合理反应应该是想方设法干掉“奸夫”。
　　嗯，很符合杀手身份的反应。伊尔谜点头赞同。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在失踪中，这该怎么处理？
　　十分钟后。科特难得的接到了他大哥的电话——
　　“喂，科特。”身为家族长子，伊尔谜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反抗的威严：“我要你潜入幻影旅团。”
　　……
　　距离9月4日一个星期以后。
　　另一边的薇拉，也确实在阴差阳错之下，契合了伊尔谜的部分猜想。
　　她是被消毒水的味道熏醒的。
　　这股味道让她想起了很糟糕的回忆。
　　那还是上辈子的时候，她时常辗转在病榻上，被无望的病痛所折磨。一针助眠剂才能换来一场满是梦靥的深眠。
　　然而醒来之后，她很快就认清了一个残酷事实，任何回忆和梦境，都不可能比现实世界更加糟糕和惨淡。
　　这是一色纯白的世界。
　　巨大的空间被一面面白色的墙，以及相互连接的铁笼所阻断。
　　和她相邻的笼子里，穿着一身纯白病号服，脖子上带着金属项圈的黑发男子，正虚弱无力的靠着墙壁和她打招呼——
　　“又见面了。”
　　是库洛洛。虽然现下的他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纤细，孱弱。
　　身子软得像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库洛洛——
　　就算有气无力到这个地步，说话的口气还是这么惹人讨厌。
　　薇拉见鬼一样的爬起。下意识就要瞬移逃走，却立刻被一阵强力的电流击倒在地。
　　抽搐一阵后。
　　“正要告诉你呢，”库洛洛虚弱的声音从头顶上飘来，薇拉闻声痛苦的抬头，发现他正恶质的扬起嘴角，指着自己颈项上的装置，道：
　　“只要有这个在，使用念能力就是妄想。”
　　薇拉艰难的爬到距离库洛洛最远的角落，学他靠着墙壁坐起，摸了摸脖子——
　　果然，她也有。
　　然后薇拉开始回想，她究竟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一步的。
　　……
　　开始是文森特。
　　这个和她初识在海滨城市西斯科城的男子，在库洛洛和西索离开后成功偷袭了她。
　　握住她的心脏却没下杀手。
　　薇拉理智的推断，他既然没有立刻杀死自己，一定是有所要求。
　　然而除了一开始，文森特一直都只是在自言自语——
　　好像用这么血腥激烈的手段制住她，只是为了找个倾听者一样。
　　他没头没脑的诉说着自己的怨恨和不甘。内容混乱而荒诞——几乎全是对薇拉毁掉他全部生活的控诉。
　　薇拉觉得莫名奇妙。不过理智的没作任何辩驳。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血快要流干的时候，文森特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我想听你唱歌。”
　　薇拉怔住。
　　不知缘何，蓦地想起了人头涌动的星谷街头。
　　彼时文森特在街头的另一边，无声问她，为什么红茶里面不加黑盐。面容恍惚与那个已经从她生命中逝去的男人重叠起来。
　　于是选择了调子最轻快透明的那首。
　　苏维曾说这首歌温暖又欢快，像是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沙滩，整个人软软的陷入其中，怎样的阴郁都能一扫而空。
　　如此愉悦人心的歌。歌至一半。却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薇拉肩上。
　　掌握着薇拉心脏的手半晌后默然抽离。
　　她眯眼看着地平线上的万丈金光。良久转头。巨岩之上又已是空无一人。
　　薇拉瘫坐在地上。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无暇去想文森特和苏维的关联。大脑中一片空白。
　　缓口气后，她瞬移回到了自己在友克鑫市里租下的宅子——此刻失血过多，想即刻去找旅团的麻烦，或者截杀派克都只是妄想。
　　然而刚一回家薇拉就后悔了——她自诩记忆超群，居然回来之前，完全没有想起色梅塔利大厦一役自己在家里做下的布置——
　　即使在流星街生活了多年，满地尸体的景象仍不能愉悦她半分。
　　简单处理了伤口。拔掉了插在亚路嘉眼里的暗箭。薇拉脱力的回到安静整洁的卧室里睡下。
　　疲劳和伤势双重影响，让她在同一天内，犯下了第二次掉以轻心的错误——
　　将睡未睡中，薇拉感觉到颈上传来短促的剧痛。
　　随即由昏沉陷入了昏迷。
　　……
　　那就是薇拉最后的记忆。
　　现在回想起来，偷袭者身上有着和她拔下来的暗箭上沾着的黑红气体相同的气味。
　　打晕她的人，应该是，也只能是亚路嘉——
　　脱离主人后的尸傀，果然不可能具备个人意识。
　　薇拉有些莫名胸闷。
　　这么看来，亚路嘉从一开始就只是被人刻意安置的陷阱。对她的依赖和言听计从，也只是有心人刻意的蓄谋。一直等待的，就是她绝无防备的那一瞬间。
　　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薇拉打量四周。
　　既然库洛洛在此，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里是猎人协会的地下实验室。”库洛洛证实了她的想法，惯性的摸着下巴道：
　　“我们所在的这一区域，处于科雷。狄戈里的掌控下——老狐狸在这个地下世界，好像既是被实验体，也是实验的参与研究者。”
　　“见到你真高兴，薇拉。”
　　薇拉开始颤抖。
　　幼时的可怕回忆，滋生出不可抑制的恐惧。
　　有时候记性太好，真是件讨厌的事。薇拉郁闷的发现，最近自己这么感叹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62

62、独处X背弃X外来客　。。。　
　
　
　　三天以来，再也没有第三者进入过这个房间。
　　然而薇拉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她的视线总是抑制不住的瞟向某处——那是铁笼正前方的20米外。纯白的门和纯白的墙壁浑然一体，紧闭起来，几乎看不出缝隙。只有金属色的门把手在昭示着，那里是进出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口。
　　几天中，偶尔会有急促的脚步声，或者轮床滚过大理石的金属声擦着大门掠过。房间的墙壁和大门似乎相当厚实，传来的声音也非常微弱。
　　然而只要丁点的响动，就算在沉眠之中薇拉也会骤然惊醒。下意识的环住双肩，蜷缩起来。
　　她担心会有人推门而入。
　　担心门后的人会是带领着大批行尸、诡笑不止的科雷。狄戈里。
　　这样的感觉，仿佛是回到了她刚进入演艺圈时，遇到伊尔迷前，那段安全感最为匮乏，时刻浮现被害妄想，而又无从寻找救赎的难熬时光。
　　科雷就像是潜伏在丛林里暗中窥视的野兽。
　　薇拉知晓他就在那里，却无力逃走，也无法预知对方何时才会纵身跃出，伸出利爪和獠牙。她不知道科雷出现后，会通过怎样的折磨来回报她多年以前，明明心知肚明，却仍然选择保持缄默，拼死加诸于他身上的诅咒。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而最让人恐惧的永远是未知。
　　对于薇拉来说，这种恐惧唯一的好处就是，和库洛洛的独处似乎没有那么难熬了。
　　就像是身体在同时遭遇两处疼痛的时候，较为轻微的那处会被人体知觉所忽略——薇拉对于库洛洛的抵触和恐惧情绪，明明没有减少分毫，这时却奇异的感觉不到了。
　　两个数日没有进食，只靠着水管里添加了稀释肌肉松弛剂的水来维持生命的囚徒，几日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解闷。气氛难得的平和舒缓。不久前的剑拔弩张、不死不休已经仿佛隔世的事情。
　　薇拉由库洛洛口中得知，此时距离9月4日，已经至少一整个星期。
　　“为什么这么巧，我和你会被单独安排在一起？”薇拉表示不解。
　　如果不是库洛洛的虚弱呈现得太真实，他也没有假装的动机，薇拉甚至会怀疑目前为止的一切全都是出自他的安排。
　　“不是巧合，”库洛洛摸着下巴道：“既然这里是实验室。我们作为实验体当然是要被分类存放的。”
　　“……分类？”薇拉心中一凛，脑中隐约浮现出某种设想，却还是问：
　　“按照什么标准？”
　　“还用说么。这里只有一个研究主题，念力。”库洛洛略低下头，黑色的碎发在额前散开，挡住他黑色的眼睛，于是黑色晕染着黑色，让人愈发看不透彻——
　　“在这世界上，已知可以盗取他人念能力的人，只有我和你了。”
　　……
　　按照库洛洛的说法，薇拉和他，大概是这整个地下实验室里最为珍贵的样本。
　　虽然之前就知道，猎人协会进行这一系列实验的最终目的，是希望人类能如安娜预言中的未知生物一样，通过人为手段，实现毫无副作用的念力进化。
　　但如果不是库洛洛点明，薇拉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从一开始就拥有夺取别人能力这种能力的库洛洛和她，正是猎人协会的研究中，最完美的终极设想。
　　薇拉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好像骤然从置身事外，被拉入了一个阴谋旋流的正中央。若然她具有如此价值，那此刻的困境就绝无可能只是科雷私人进行的报复行为。
　　“话说回来，你选择盟友的眼光实在值得赞叹。”库洛洛岔开话题，道：
　　“继锁链手之后，这么快就又一次被盟友背弃。”
　　薇拉当然知道库洛洛指的是猎人协会。
　　“我和协会并不是盟友的关系，”虽无必要，薇拉还是解释道：“他们能如约帮我捕获你，已经很够意思。会被抓到这里来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见库洛洛没有接话。她良久才继续道：“……活到现在，让我产生过被背弃感觉的，只有唯一一次，唯一一人而已。”
　　说着便缩进了自己的双膝。
　　库洛洛靠墙，余光有意无瞥过铁栏那边，显得格外弱小无助的女人。
　　皮肤是透明白皙的。头发是柔顺的银白。地板，墙壁，身上大一号的病号服也都是白色。薇拉埋入膝里，几乎融化在这一色纯白的世界中。
　　想着她之前的话，库洛洛下意识回忆起派克当日从科雷记忆中获取的画面——
　　没有光线，空气流动缓慢的狭小空间里弥漫着浓重尸臭。
　　还是孩子的她被吊起在半空，濒临绝望而又尚未绝望的时候，不知报着何种心情呼唤着他的名字。反反复复。
　　背弃么……
　　库洛洛细细咀嚼这个词汇。
　　……
　　“薇拉。”
　　过了很久，就在薇拉都快睡着的时候，听见库洛洛叫了她的名字。
　　于是带着些许倦意，茫然的抬起头来。
　　只见库洛洛伸出右手，作出似曾相识的手势，道：“知道么，和你在彼丘住民遗迹里共度的那晚，我至今难晚。”
　　薇拉当然不会认为这是患难下的真情告白。但还是猛然清醒了。
　　她想起了库洛洛上一次作出这种手势时说过的话。也明白了他是为了避免遭到窃听，在隐晦传达着某一信息——
　　“一起逃吧。”
　　……
　　优路比安大陆以东。路德维希小镇。
　　路德维希镇很小，地处偏僻，而且四周环山。但在优路比安大陆以至于全世界都有着不小的名声——
　　原因只有一个，这里盛产美酒。
　　据说由于当地水质中含有某种稀有矿物，所以酿出来的酒风味格外独特。
　　虽说近年来由于制酒业的膨胀，导致泉水、河水过度使用，多处水源开始枯竭。也因为缺水，造成了多家小型酿酒厂相继倒闭。
　　总的来说，这里的住民还是过得满足而安宁的。
　　然而最近，由于一个外来客的到来，镇上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而紧张。
　　这是个红发男人。多金而且出奇的英俊。
　　在这个交通闭塞的穷乡僻壤，像这样通常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优质男人，自然而然很快成为了女人们的热门谈资。而这种热潮的迅速席卷，让已婚男人们不免开始担忧起自己上班时，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妻子。
　　流言的传播速度向来迅捷得让人难以想象。
　　在路德维希这么小的地方，更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
　　红发帅哥到来不久，很快又流传出了许多关于他的暴力传闻——从街头斗殴，到虐待宠物应有尽有——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定，他的性格相当暴躁，且潜伏着危险的暴力倾向。
　　再联系他到来的第三天，镇里著名的混混三人组就伏尸街头。红发男子其实是个逃避通缉来到此地的杀人狂魔的传言更是不胫而走。
　　整个镇子都陷入了无形的恐慌。
　　男人们之前的担心倒是就此打消——这样的危险人物就算再多金、再英俊，想来也没有女人胆敢主动勾搭。
　　而谣言的主人公此时刚洗完澡，腰间围着浴巾，端一杯本地特产的美酒，站在旅馆的露天阳台上吹风。
　　镇上人的闲言碎语不时飘入西索耳中。
　　性格暴躁？西索迷惑了。
　　他为了保持低调甚至换上了西装打扮，言行明明也足够绅士。虐待宠物之类的谣言究竟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回想了半天，发现根源应该是前天他一气之下踢烂了中心街的第三个垃圾桶，而且不幸同时被很多人所目击。
　　那三人到真是他杀的。
　　明明知道库洛洛应该就被藏在小镇某处却遍寻不得，西索本来就郁闷无比。能遇上主动送上门来，试图勒索他这个“多金小白脸”的烂果实，不管品质如何低劣，他当然都会毫不挑剔的一概笑纳。
　　要不要把旅团其他人也叫来帮忙呢？西索犹豫。
　　不叫，他在这里已经转悠一个星期了依然毫无收获。看样子还将继续毫无进展。
　　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