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世子不高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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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紧接着便是接亲、拜堂、陪客……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了，又在公主府外闹了半宿，还安抚了一下突然伤心的老爹，回到自己院子里歇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来宝进来喊他的时候，他睡得不省人事，还抱着被子打呼呢！

　　　　心一起床梳洗，顺手接过了绿萝递过来的热毛巾，看着这几个和往常一样低眉顺目服侍他的侍女，他猛然想到自己不是从前的单身汉了，怎么过的还是以前的日子？
　　　　“公主呢？”他问，今天是他和谢凌容大婚的第二天，按照习俗，新人应该一早就去给父母敬茶的。
　　　　来宝：“公主很早就起来了，陪老爷吃了早饭，现在回去歇息了，说午饭和晚饭就不和大家一起吃了。”说着，他指了指公主府的方向。
　　　　心一：“……”
他只不过睡了个懒觉，居然错过了和谢凌容见面的机会！

　　　　心一匆匆洗完脸，陪老爹用了午饭，然后钻进了厨房，正好赶上公主府的侍女们给谢凌容送饭。他跟着侍女们到了公主府，在桃子开口前抢先说道：“我来给公主送吃的，你不会要拦我吧？”
　　　　“小姐在休息呢！”桃子道，“世子爷，您把东西留下就行。”
　　　　心一右手做伞状放在额头，装模作样地瞧了瞧天色，道：“哎呀！午时都要过了，公主这么久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吧？”
　　　　桃子嘴角抽搐，没好气地问：“您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我哪有跟你过不去，我是跟她过不去。”心一挑眉，笑道，“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反正我吃也吃饱了睡也睡好了，这会儿精神得很，你俩要是有耐心，就接着跟我耗下去，怎么样？”

　　　　桃子见他意志坚定，只好开门放他进去。公主府的阁楼占了镇国公府的半个花园，内里是圆形构造，还分了上下两层，二楼是卧房，上面的环境比心一住的院子还要幽静一些。虽说这栋阁楼是心一亲自监工完成的，每个细节都竭力设计到最好，但谢凌容住进来以后，他还没来这里看看呢！
刚进门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特别舒服，那是谢凌容最喜欢的香粉味。心一抬头，正好看见衣裳整齐的谢凌容从楼上下来，红色的琉璃灯和长长的轻纱还未更换，新婚的喜气很浓。谢凌容卸去了凤冠霞帔，换上了依然华丽的常服，衬得凝脂般的肤色愈发娇嫩光滑，这是心一放在心窝窝里的新娘。哪怕她居高临下投来轻轻一瞥，在他眼里，那都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当然了，正主对此完全无感。谢凌容下到一楼，丝毫没有理会对自己发呆的心一，一屁股坐在了桌前，表情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表示要吃饭。
　　　　侍女们把饭食一一摆上，心一在她身边找了张椅子坐下，保持了一个亲近但不会让人反感的距离。
　　　　“公主，你今天休息的怎么样？”心一注视着她的侧脸，说话轻言细语的，唯恐惹了娇妻不高兴。　
谢凌容看也不看他，取了筷子，示意桃子盛饭。
“明天回门，你给我把精神养好，少惹是生非。”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心一抢过了盛饭的活儿，笑眯眯地把饭碗放在她面前。

　　　　谢凌容终于正眼瞧他了，道：“那你杵在这儿干什么？桃子昨天没跟你说清楚吗？”
　　　　“陪你吃饭呀！”心一道，“这个糯米鸡又香又糯很好吃的，你快尝尝！”
　　　　谢凌容表情不悦，却见心一坐直了身体，郑重其事地看着自己，道：“公主，我真的是来陪你吃饭的，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让你感觉不开心的事。”
谢凌容想到他昨晚那些“发自内心”的宣言，对此很是怀疑。

　　　　“别看我了，你快吃饭！”心一道，“我昨天吵了你那么久，害你没有休息好，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他伸出手，作势点向了谢凌容的眉宇间，后者有些防备地看着他，却发现心一的手并没有真的伸过来，而是停在了半空中。
心一看到她的反应，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去。

谢凌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故作镇定地夹了一个剥开的糯米鸡。心一注意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她果然对男女情/事有些害怕。她从小就被周围的人捧在手心里，养成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亲密。现在突然要她跟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确实有点为难。心一很清楚她的性格，所以前几个月不管她怎么冷漠相待，还是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就是希望她能习惯自己的存在，习惯到没有拒绝那天晚上他求婚时的亲吻。

　　　　其实，如果她对心一感情够深，就不会这么抗拒新婚之夜了吧？心一有点失落，看来谢凌容这座冰山还是没有被他完全融化。
　　　　陪她吃过饭，心一主动起身告辞，谢凌容虽然板着脸，但还是有些小小的讶异。她本以为，心一会想尽办法纠缠自己，没想到他真的只是来陪自己吃个饭，脸色不禁好看了很多。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心一离开了公主府，他能感觉到谢凌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影上，不禁偷偷笑了。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他就憋不住跳了起来，在心里猛夸自己，做得好！

什么尊重她的意愿，都是套路啊！
老爹说了，如果一个姑娘拒绝和丈夫同房，肯定是她心里对这段感情还有些不确定的地方，而心一要做的就是以退为进，事事顺着对方来，所谓日久生情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感情到了，其他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心一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赶紧睡了谢凌容！不过，他既想快点得到这个人，也是真心要和她过一辈子，知道这事不能急，否则会事与愿违，缓两天就缓两天好了。

大婚后第三天，新娘回门，谢凌容身份特殊，下午还要进宫谢恩，一整天的行程都排满了。心一一大早就张罗好了一应事宜，老老实实站在公主府外等候，心里琢磨着，今天表现好了，晚上就可以顺其自然……
嘿！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精力旺盛得很，有了喜欢的人以后，不可避免的有了各种冲动，经常做着和心上人在一起的美梦。他喜欢谢凌容，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现在成亲了，这种想法越发按捺不住了。只要谢凌容对他感情深了，他就可以得偿所愿，所以现在……憋着！

回明侯府的时候，心一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对谢凌容温柔体贴，虽然莱茵长公主看他的眼神颇有深意，不过两位长辈对他总体上还是满意的。进宫面圣，心一则自觉充当绿叶，安静陪在谢凌容身边，小皇帝偶尔问到了他，他便有礼有节地回答，做出一副十分尊重公主殿下绝不敢欺负她的态度。谢凌容在他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看他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眼看今晚就要有戏了。
从宫里出来，心一扶着谢凌容上了公主凤辇，本来他是坐在对面的，琢磨着今天的表现差不多可以了，便悄悄给自己挪了个位置，坐到了谢凌容身边。

　　　　“容儿，说了一天的话，你累不累？”他关切地问。
　　　　谢凌容摇了摇头，心一便想去握她的手，没想到对方眼疾手快，十分防备地把手拿开了，板起脸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牵你的手。”心一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今天去了这么多地方，见了这么多人，说了这么多话，现在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要说什么？”谢凌容挺直了脊背，“说。”

　　　　“容儿，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心一目光灼灼，“你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我呢？外面都传我是病秧子，你愿意和我成亲，真的只是想让明侯和莱茵长公主放心吗？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一点点。”谢凌容惜字如金。
心一雀跃不已，激动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他按捺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小心地道：“我想让你心里的一点点变成更多，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跟你成亲，不就是给你这个机会吗？”谢凌容反问。
“那……那……”心一终于说出了口，“我现在想亲你，你答应吗？”
　　　　谢凌容一怔，立即用手捂住了嘴巴，看着心一摇了摇头。
　　　　“为什么？”心一不高兴了。
　　　　谢凌容：“你知道你这两天看起来像一头发/情的禽兽吗？”
心一：“……”
“离本公主远点。”
……

　　　　凤辇一停，谢凌容便先下了车，快步回了公主府，计谋没有得逞的心一不甘失败，坚决跟过去。从镇国公府的大门到公主府的这段路并不短，奈何谢凌容身边侍女众多，心一费了很大劲凑到她耳边才说上话。
　　　　“容儿，夫妻是世间最亲密的关系，我把你当做我最亲密的人，你别把我拒之门外……”
谢凌容抿紧嘴唇，脚下加快了步伐。

“容儿，你别相信书上说的话，其实夫妻之间的事一点都不可怕，书上画得太夸张了，故意吓你们这些姑娘的。”心一语气飞快，循循诱导，还想去抓她的手，“你跟我试一下就知道了，很快乐的……”
　　　　谢凌容瞪了他一眼。
　　　　“容儿，你别这样！”心一哀嚎，“你到底是害羞还是害怕，你跟我说清楚……哎哟！”
大门啪的一下关上了，跟屁虫碰了一鼻子灰。

　　　　“容儿！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呢？”心一趴在门上，从门缝往里看，“你让我进去！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桃子和一干侍女在旁边偷笑。
　　　　“笑什么笑？”心一指责她们，“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帮我，真是气死我了！”
　　　　他拂袖而去，找老爹讨教。镇国公听说他们回来了，忙迎出来问：“听说明侯从大周带回了一种葡萄酒，怎么样，给你们了吗？”
　　　　“什么？”心一还沉浸在追妻不成的苦闷中，一时没反应过来，“酒？”
　　　　“酒！”镇国公道，“容儿今天回门，他送你们了没？”
　　　　“没注意。”心一道，“爹，怎么办？容儿还是不理我。”
“……”镇国公无奈地转回了屋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爹，您叹什么气啊？”心一莫名其妙，“我还没搞定容儿呢，您居然只想着喝酒？”
　　　　镇国公：“我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不是让你见机行事嘛！”
“我见机行事了呀……”他今天把谢凌容哄得可好了呢！话说到一半，心一猛然领悟了，不对不对，刚刚在车上气氛那么好，他应该直接扑上去的，还问个什么话呀！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睡不到谢凌容，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心一颓废地躺在床上，一想到被自己白白丢失的机会，心里懊悔不已。他费尽心思讨好谢凌容，掏心掏肺地表白，好不容易把气氛营造得那么好，当时就应该趁她防备松懈亲她个七晕八素的，再把人扛回来，一切就搞定了。
结果，他扮君子扮上瘾了，还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欲/望，现在好了，谢凌容连见都不见他了。

　　　　来宝见少爷唉声叹气的，一脸不高兴，便去外面买了个榴莲果回来。刚把瓜剖开呢，外面就传来了桃子的声音：“世子爷！小姐找您有事！”
　　　　心一像鲤鱼打挺般从床上蹦了起来，火速把门打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从房间里飘了出去，桃子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表情扭曲。
　　　　“容儿有什么事？”心一满怀期待地问。
“小姐有两件事，第一是让我来问一下，您在房间里吃/屎吗？”桃子捏着鼻子复述谢凌容的原话，顿了一下，又道，“她还让我来请您过去……”

　　　　心一来不及听她说完，人就像一阵旋风一样冲出去了，一口气跑到公主府，一脸欢喜地推开了门。
　　　　一楼安安静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心一竖起耳朵，听到楼上传来说话的声音，知道谢凌容在楼上，屁颠屁颠地上去了。桃子花容失色地追过来，嘴里大喊：“世子爷！等一等！”
心一才不管她呢，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到了楼上。谢凌容在卧房里，正在和侍女们说话，他轻轻地推开门，果真见屋里站了几个眼熟的侍女，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侍女们站在屏风前，不一会儿，只见谢凌容从屏风后面出来，身披一件翠绿色的纱衣，酥/胸半露，藕一般的手臂白皙光滑，十分惹人遐思。
　　　　“这件合适吗？”谢凌容轻轻转了圈，问屏风前的侍女们。
　　　　“好看！好看！”心一猛地拍手，引得一屋子的姑娘回头。
　　　　谢凌容：“……”
　　　　她表情不悦，立即转身回到了屏风后面。心一见侍女们又在偷笑，桃子则气呼呼地跑进来，他抢先道：“别赶我啊！公主叫我来的！”
　　　　“小姐在换衣服呢……”桃子道，“您就不能、不能在楼下等一等吗？”
心一：“不，我等不及。”

　　　　屏风后的谢凌容没有吭声，桃子只好招呼心一坐下。过了一会儿，谢凌容又换了件色泽明艳的衣服出来，款式十分庄重，非常贴合她的身份。
　　　　“这件呢？”
　　　　“不好看！”心一积极表达想法，毫不迟疑地道，“刚才那件更好看！”
　　　　桃子：“可是……我觉得这件的颜色更符合小姐的身份呢！”
　　　　“那又怎么样？什么都看不到。”心一瞥了瞥谢凌容遮得严严实实的胸/部，无动于衷地道，“不好看。”
　　　　谢凌容却笑了：“我要出门。”
“什么？”心一顿时变了脸色，忙道：“好看！这件好看！就穿这件！”

　　　　谢凌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侍女们围了过去，开始给她梳头发。桃子捧了一盒首饰，仔仔细细地挑选，朝谢凌容笑道：“小姐天生丽质，戴首饰什么都好看！”
　　　　谢凌容叹了口气：“天天都拍同样的马屁，你烦不烦？”
　　　　“……”桃子嘟了嘟嘴，只得不说话了。
　　　　谢凌容眼皮微动：“怎么又不说了？继续啊！”
“噗！”心一差点把茶水喷出来，探头探脑地往那边望去，“公主，你今天打扮得这么隆重，准备干什么呢？”

　　　　“小姐今天要去见慕小姐呢！”桃子道，“她如今可是大学士，咱们一定要从气势上镇住她！”
　　　　“哦……”怪不得谢凌容这么重视打扮，原来是要跟从小斗到大的冤家见面，又问，“你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嗯。”谢凌容端坐镜子前，目不斜视，“慕纯接任大学士，她跟陛下请命，说要去破了那个温泉别院的悬案。”
　　　　“温泉别院？”心一的眼皮猛地一跳。
“她说发现了新线索，让我们过去看看。”谢凌容将目光投向了镜子里的心一，“正好你熟悉那个地方，咱们就去看看她有什么破案的本事吧。”

　　　　南城门外，温泉别院。
竹子是四季常青的植物，到了秋天，竹叶还是碧绿的，但多少有一些枯黄了，随着秋风落入尘土。和帝都城内的娱乐场所比起来，温泉别院显得比较安静和高档，这主要是跟来这里的客人有关，都是颇有身份、颇有家底的一类人。他们出城来泡温泉，就是寻求一个能够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的地方，要求环境足够安静。在喜欢安静的人群里，又有不少人附庸风雅，偏好对竹子、梅花一类的东西。

　　　　温泉别院就建在竹林旁边，山下还有梅花，客人们很少进到竹林深处，原因是这个林子太大了，一时半会儿转不完。大部分客人都喜欢订一个单独的小木屋，开着窗，一边泡澡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但没想到，这里的美景居然暗藏杀机，温泉别院一出事，就再也没人敢来了，人一少，竹林就显得分外萧瑟。
新晋大学士慕纯在天海府士兵的陪同下，正在那栋被竹子射穿了几个孔的木屋搜查线索。温泉别院的帮工、侍女，还有那天来过这里的客人都被找来问话，同样的问题他们已经回答无数遍了，在面对官府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麻木。心一和谢凌容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慕纯一身文官打扮，儒雅的款式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稚嫩，虽然她极力显示出威严的样子，但年纪和阅历带给她的影响实在太大。相比之下，谢凌容容貌艳丽，一身锦衣玉服，头上金钗环绕，领着镇国公府的一行人款款而来，一下子就吸引了竹林里全部人的注意。
　　　　慕纯看她一眼，满脸不屑。
谢凌容并不恼火，而微微一笑，道：“听说慕大学士有了新发现，怎么样，有信心抓到凶手吗？”

　　　　慕纯根本不想看到她，于是转身面对心一，道：“世子，案发当天，你和涂大人在同一个木屋，对不对？”
　　　　“对。”心一点点头，指向那个惨不忍睹的木屋，“就是这儿，我离开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涂大人就遇害了。”
“一炷香……”慕纯咀嚼着这句话，绕着破烂的木屋走来走去。

　　　　谢凌容观察了一下这个木屋，只见屋子正中央挖了一个池子，现在用石头堵住了泉眼，但不停有热水冒出来，旁边摆着一张供客人休息用的凉榻，一张雕刻雅致的小木桌。木屋是封闭的，正对竹林的那一面有个位置低矮的窗子，可以关上，如今被利器刺破了，留下偌大一个洞口，他们站在外面，透过窗户一眼就能看到屋内的情形。
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插在墙上的竹子也被取下，只剩一些凹进去的痕迹，在场的人们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看见那个温泉池子的时候，总感觉有点渗人。

　　　　“凶手是怎么杀人的？”谢凌容问。
　　　　慕纯站在窗户外面，一手指向身后的竹林，道：“据我们调查，凶手应该是利用竹子制造了一个机关，将凶器从外面射了进来。”
　　　　“你们确定凶手要杀的只有涂大人一个吗？如果是，凶手是怎么判断木屋里只有涂大人且他刚好面对着窗户？”谢凌容又问，“要知道，半个时辰前，这个屋子里是有两个人的。如果他早一时半刻动手，死的人就不只一个了。”
“问得好，我们正在调查凶手是否有帮凶，而这一点，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是说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心一摸了摸脑袋，感觉很奇怪，“如果凶手或者帮凶能混进温泉别院，他们干嘛还要用这么复杂的方式杀人？木屋的门又没锁，窗户也可以打开，凶手只要找个没人的时候溜进来，捅涂大人一刀不就行了？”
　　　　慕纯摇摇头：“这个我还不确定，但是凶手的确是在竹林里行凶的。”说着，她伸出一掌，向众人展示手里的东西。
众人围上前，若不是她做出一个托举东西的姿势，恐怕他们很难发现——在慕纯的掌心，有一团极细的丝线盘成一团，轻若无物，肉眼难以分辨。　

　　　　“天海府的人找了几天，才找到了这个东西。”慕纯道，“这种线像头发丝一样细，锋利的程度堪比刀刃，而且韧性很强，凶手就是利用它，将竹子做成了一个类似弹弓模样的东西。这个机关做得很巧，凶器发射出去后，这种丝线因反力散开，当时温泉别院的人急着追捕凶手，所以没有及时发现这种东西的存在。”　　　
　　　　谢凌容皱眉，道：“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有的吧？”
“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我请了……”慕纯正说着，竹林里奔出了一个士兵，打断了她的话。

　　　　“回大学士，问清楚了！”士兵抱拳，“就是在凶手设置机关的地方！”
　　　　慕纯敛神，对众人一挥手，道：“请各位跟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在士兵的带领下进了竹林，秋高气爽，竹林里有些阴凉，心一不自觉靠近了谢凌容，替她拨开路上的枯枝杂草。远远地，他们发现两个温泉别院的护卫站在一块石头边上，附近还有几个天海府的士兵，或用绳索拉扯竹子，或是爬到了竹子上，不知发现了什么，冲地上的人不停打手势。
地上到处散落着削成各种形状的竹子，还有不少竹节因某种力量裂开了，天海府的士兵们带着绳索，对着这几棵竹子琢磨思考。他们似乎在还原现场，试图将那个“机关”做出来。

　　　　慕纯当先来到两个护卫面前，表情凝肃地问：“哪儿？”
　　　　“就是这儿。”一个护卫指了指地上的石头，“当时我们进入竹林搜捕凶手，我就是在这附近发现了一滩水渍。”
　　　　慕纯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头，又抬起头，将周围的竹子打量了一圈，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喃喃道：“竹子是凶手的‘弹弓’，那么……”说着，她回头看向谢凌容，语气肯定，“凶手没有帮凶，他是一个人作案。”
谢凌容蹙眉，仔细思索慕纯的话。

　　　　慕纯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心一，道：“抱歉，世子，那天所有出现在温泉别院的客人，都有杀人的嫌疑，你也不例外。”
　　　　“啊……”心一惴惴，“可是涂大人死的时候，我早就不在这里了。”
　　　　“尸体泡在热水里，仵作没办法判断准确的死亡时间。”谢凌容突然开口，“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还在这里的时候，涂大人已经遇害了。”
　　　　心一：“……”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竹林里倏然一静。
　　　　被喊来问话的客人面面相觑，忍不住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心一面不改色，问：“我听说涂大人被杀的时候，有很多人看见了的！他的死亡时间不是很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