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将军家的小娘子-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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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程柯把手中的佩剑递给她，“这是我用了十几年的佩剑，早已经是我的心爱之物。”

　　　　“你，要送给我？”初静一阵欣喜。

　　　　倪程柯点头，“也许这世上，除了我妹妹，便只有你一人是会挂念着我了。”

　　　　初静有些颤抖地接过那把剑，心里涌起万千思绪，难以平复。

　　　　“那，如果我有事要找你，茫茫江湖，又能从何找起？”初静眼里盛着一丝深情。

　　　　“不论我去到何处，每隔半年我都会去一个地方，那便是高宿药灵谷，我会去探望我姑姑，你若实在有事相找，便可到我姑姑那里留话，她自然会向我转达。”

　　　　初静认真地点头。

　　　　倪程柯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那剑法，要记得练。”

　　　　初静的泪几欲奔腾而出，她只极力忍着，不住地点头，“待我们再见之时，我定要打败你！”

　　　　倪程柯心里不觉涌起阵阵复杂思绪，难以平复。

　　　　“我送你出去。”初静轻声道，倪程柯点头，他们两人便一路沉默地走了出去，倪程柯转身之际，又回过头，“你其实并不是一个心思狠毒之人，我希望你能以真诚的一面示人，不要再为难任何人。”

　　　　初静心里一股酸涩，“你真正想说的，是希望我不要为难郁檀芮吧。”

　　　　倪程柯沉默不语，初静心里的酸涩愈发膨胀，恨意也愈发汹涌，她沉着脸，“我不是君子，做不到那么大度。”

　　　　倪程柯见此，犹豫了一番，最终什么都没有再多言，抱拳告辞而去。

　　　　初静看着他的背影，又抚着自己的肚子，满腹惆怅。小萱这才从后面走了过来，见到初静的神色，感叹道：“说来，倪公子竟算是待小姐不错的，不似初次见面那般冷冰，只不知今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

　　　　初静心里颤了一下，心里恨意愈深，郁檀芮，她凭什么把自己喜欢的所有人的爱都抢走！凭什么！

第四卷　繁华事散入豪门，魑魅魍魉再斗争　第431章　时光荏苒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两年。

　　　　碎星苑内，雕花梨木小床里躺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儿，碧玉青烟薄纱放了下来，却还是能瞧见小女孩儿甜甜的睡态，脸颊泛着红润，面容姣好，透着几分可爱。

　　　　“还没醒吗？”绿枝探了个头往里瞧，冬蝉笑道：“可不，今天上午是玩得太起兴了，眼下倒是睡得踏实。”

　　　　绿枝也笑了，“现下睡得踏实了，到了晚上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儿。”虽是这般说，言语见却是充满了宠溺之意。

　　　　“你且好生守着，莫出什么乱子。”绿枝嘱咐着，冬蝉点头应着，“我知道。”

　　　　自从檀芮早产之后，冬蝉也没有再回驸马府，而是提出留下来继续侍奉檀芮，檀芮见她突然想通了，心里亦是格外高兴。这两年来，她们主仆四人好似又回到了寒香苑一般，冬蝉看着在里屋熟睡的小女孩，脸上不觉挂着暖暖的笑。

　　　　绿枝走到了内书房，檀芮果真在里面，她正在看着遇悠今天练的字，看着不觉嘴角勾笑，到底还小，写字少了些力道，有些更是不成形，着实好笑。

　　　　绿枝走了进来，“小姐还睡着呢。”

　　　　“难得她睡得这般熟，便让她睡吧，到了晚膳时候还没醒再唤她。”檀芮脸上亦挂着笑，一脸和煦温暖。

　　　　“小姐性子倒是活泼得很，瞧她今日追着蝴蝶跑的模样，简直跟男孩子没什么两样。”绿枝莞尔笑。

　　　　檀芮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嗔怪，“还不是有人惯着。”

　　　　绿枝自然知道她说的有人指的是谁，她就势道：“我听林萧说，最近少爷在兵役处脾气可不太好。”

　　　　檀芮挑眉，“是吗？”在院子里倒是半点瞧不出来。

　　　　“说是部下暗自聚众猜拳赌钱，少爷发现了，可气坏了，好好罚了一番，整个兵役处一同连坐。”绿枝道，“表少爷也占其中一个，少爷专就抓了他罚得最狠，把他罚得够呛。”

　　　　“二姐姐眼下又要对我多几分恨意了。”檀芮面露一丝嘲讽。

　　　　檀舒和张子明成亲之后，便按照檀芮当日向郁坤泽所提议的那般，张子明和张刘氏依然住在郁府，算是倒插门，张子明也被檀舒管得死死的，又有郁坤泽和霍氏死盯着，即便是张刘氏想要护着张子明，也是护不过来。这两年张子明也算是脱胎换骨，至少行事收敛了许多，但却也是不可能完全摈弃性格上的劣根性，需要有人时时敲打。檀舒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快一岁。

　　　　张子明在褚恒手下没少吃苦头，檀舒便以为是檀芮有意针对她，不由对檀芮恨得牙痒痒。她向郁坤泽提出要帮张子明换一个差事，郁坤泽却是被檀芮灌了迷魂汤，坚决不让换，定要在这最艰苦的地方历练，檀舒和张子明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反正二小姐对咱们，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她体悟不出来咱们这本作为的用心也是情理之中。”

　　　　檀芮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本也不打算让她了解。”

　　　　“与二小姐相比，四小姐倒是与少奶奶更为投契。”

　　　　“四妹妹。”檀芮轻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她真的和大哥很像，当日我为她和冷严寻牵线，本来总担心世事多变，却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真的能修成正果。”

　　　　两年之期已到，檀雯及笄，冷严寻果真上府提亲。

　　　　檀舒见提亲者是冷严寻，几欲找个地方钻进去，霍氏更是一张苦脸，这冷严寻虽是朝中大臣，但却是个不贪不腐的清官，家里最多不过是中等水平，远达不到富足水平。况且，他还有个四岁的女儿。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霍氏吃亏。

　　　　绿枝不觉嗤笑：“二小姐本已经嫁得这般不堪，二夫人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四小姐身上，可四小姐看上的竟然就是冷大人这么一个不贪不腐，家境一般，还拖儿带女之人，二夫人可真是气得够呛。”

　　　　檀芮亦是有些嘲讽，“是啊，姨娘一心希望便是大哥高中，两个女儿高嫁，结果，一个都没有按照她的意思行事，婚事一个比一个荒诞离谱，可谓是鸡飞蛋打，一场落空。”

　　　　绿枝本不是嘴上不饶人之人，但眼下也忍不住揶揄嘲讽了一番：“二夫人这是恶有恶报，谁让她行事这般刻薄歹毒，老天可都在看着呢。她想成人生赢家，最后却成了最大的输家，活该！”

　　　　可不是，霍氏三个儿女的婚事跟刘氏的一双儿女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跟檀芮这对没人养的兄妹相比，更是差上老远，霍氏为此几欲急出心肌绞痛之症。

　　　　檀芮忆起冷严寻上门提亲最后遭到严正拒绝，激烈反对的情形，鸡飞蛋打的情形便与当年怀智和倪程清之事差不多。可这场火，最终也是怀智千里赶赴归来扑灭的，檀雯和冷严寻的婚事便被他软磨硬泡促成了。

　　　　彼时倪程清依然怀有身孕，霍氏和郁坤泽亦是饱受了思念儿子之苦，两人最终对他们的亲事也松了口，怀智自然是异常欣喜，但眼下他却是身负皇命，不得不继续驻守西凉，又让霍氏好生哭了一把，直骂怀智是个不孝之子。

　　　　檀芮和绿枝又絮絮叨叨地聊了这两年的许多事，自从檀芮搬到了碎星苑，除了每月例行与褚世忠请安，到宗祠给裘氏上香意外，她便几乎没有出过院门，出府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数得出的几次便是檀雯亲事闹僵，怀智从西凉赶回，再有便是檀雯出嫁。这么些新鲜事也都是绿枝惜儿等人每日与她说，她也就听听，聊以解趣。

　　　　“小姐和冷大人的女儿也颇为投契，自从四小姐亲事上见过一面，便玩到了一起，少爷又带她去玩了几次，两人就好似是自小玩乐的姐妹一样。”绿枝道。

　　　　檀芮轻笑，“现在想想，当初冷严寻抓我之时，定是没有想过会有今日。”

　　　　“世事总是难料。”绿枝感叹。

　　　　这时，惜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都是汗，“原你们在这儿呢。”

　　　　“你总是这般莽莽撞撞的，真是改不了了。”绿枝忍不住出言训斥。

　　　　惜儿故意对檀芮道：“少奶奶，你说，这是不是嫁了人之后都特别喜欢训斥人啊，光是训斥自己家的那位还不够，连旁人也要跟着遭殃。”

　　　　绿枝脸上一红，作势要打她，“看你还嘴碎！”

　　　　惜儿赶忙躲开了，嘴里却还是不轻饶，“看吧，嫁了人之后不仅嘴巴变厉害了，也变得更暴力了，林萧真是可怜，定是日日被你这般打。”

　　　　绿枝脸愈发红，“真是个坏蹄子，你可等着，该有你嫁人的时候。”

　　　　原绿枝和林萧也已经在一年前成亲，褚恒做的主。褚恒当真兑现了当日诺言，为林萧购置了一套不算小的府邸，让林萧感动得就差没跪下来喊爹。

　　　　檀芮笑着看着她们，心里一片暖意，“惜儿，方才你急吼吼地跑进来，是不是又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还是少奶奶聪明，总是能一语中的。”惜儿顺带拍了一番马屁，“我今日听说，二少奶奶又抓着二夫人的把柄不放，说是库房里的一些鼎器没有妥善安置，都放坏了，二少奶奶借此斥责二夫人管理不严，要把这大权揽下来，闹得可凶了。”

　　　　檀芮只当是听故事一般漫不经心，“我早就意料到她们会有这一番争斗，这两年她们二人大小争斗，数都数不过来，所以我当年主动退出战局，是最明智不过的。”

　　　　她们都点着头。惜儿又趁机道：“这两年咱们能过得这般安静无忧，便多亏了少爷在外周旋着。当初也得亏少爷聪明，提出少奶奶换上产后抑郁之症，需要清养无人打扰，这才为少奶奶换来了这一处清幽之所，两年来无人打扰。”

　　　　绿枝也附和道：“可不是嘛，咱们这碎星苑虽然是最偏僻的所在，但是衣食供应却都是上好的，从来没有受过半点亏待。少奶奶真真是少爷心尖尖上的人。”

　　　　檀芮心里有一阵甜意，嘴上却不做任何让步，“他不过为了遇悠。”

　　　　惜儿撇了撇嘴，“少奶奶真是嘴硬。”

　　　　檀芮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惜儿却一副不为所俱的样子。

第四卷　繁华事散入豪门，魑魅魍魉再斗争　第432章　父女温情

　　　　这时，冬蝉牵着小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一股机灵淘气的劲儿尽显无遗。刚刚睡过，脸上还带着睡容，有些惺忪，又满是可爱之气。

　　　　“娘亲。”遇悠清脆地喊了一声。

　　　　檀芮嘴角挂笑，迎了出来，“遇悠醒了？睡得可好？”

　　　　遇悠一个劲地点头，“睡得可甜了。”她抬眼看檀芮，“爹爹呢？怎么还不回来？”

　　　　惜儿噗嗤笑了，“旁的小孩一睁眼便找娘亲，咱们这位一睁眼便找爹爹。”

　　　　檀芮心里也有些吃醋，“娘亲在此，为何非要找爹爹？”

　　　　遇悠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爹爹带我出去玩，给我做好多好玩的，晚上陪我睡觉，给我讲故事。”

　　　　檀芮心里醋意愈发明显，“你个小没良心的，他负责跟你玩倒讨得这般好处，娘亲负责叫你看书认字，讲述规矩，尽是些苦差事，还落不到好。”

　　　　遇悠似乎也瞧出了檀芮的不悦，她扑闪着大眼睛，讨好地拉着檀芮的手，“娘亲不要生气，我要爹爹，可是更要娘亲。爹爹说了，光有爹爹没有娘亲，那便没有我了。”

　　　　檀芮不觉瞪大眼睛，她的价值就是这样体现的吗？

　　　　檀芮终究抚了抚她的头，“饿了吗？”

　　　　遇悠摇头，“要等爹爹回来一起吃。”

　　　　檀芮苦笑，她倒是三句话离不开爹爹，好似离了他便活不了了似的。

　　　　檀芮板了下脸，“那先把今日的字写了。”

　　　　遇悠小脸皱了一下，但却颇懂察言观色，见了檀芮的神色，赶忙服软，“好。”

　　　　檀芮露出笑来，为她铺开纸张，遇悠小手拿笔倒是拿得有模有样，还没落笔，她又扭头问：“娘亲，真的要写吗？”

　　　　檀芮哭笑不得，“怎么这般赖皮，纸张都铺好了还想偷懒。”果然有其父就有其女。

　　　　她一副竭力思考的样子，“那今日要写多少个？”

　　　　“就写今天早上娘亲教你的悠字，就是遇悠的悠，旁的字可以先不学，但名字一定得会。”

　　　　“那要写几遍？”她又发问。

　　　　“写十遍。”

　　　　“十遍哦，不准再反悔。”她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生怕檀芮改变主意。

　　　　“好，不反悔。”檀芮向她保证，她这才肯落笔。

　　　　绿枝等人见此，不觉都掩嘴暗笑，遇悠这股精明不含糊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她写得格外卖力，但没有一张是入得了眼的，檀芮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她还小，值得原谅。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副完成重大工程的模样，“终于写完了。”然后像一只动作迅捷的小猫，一下子溜了下来，又用那双大眼睛看着檀芮，“娘亲，我可以去玩了吗？”

　　　　檀芮最终点头，“去吧，小心点。”

　　　　遇悠登时咯咯笑着，“好咯，去玩咯！”

　　　　惜儿和冬蝉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跑了出去，檀芮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又有些暖心。绿枝走了过来，看着那几张遇悠写的字，不觉噗嗤笑了，那哪儿是字啊，简直是鬼画符。倒是之前练习的“褚”和“遇”字写得有几分像。

　　　　遇悠手里拿着一根杆子，杆子的另一端上绑着一张白纸，她便把那根杆子小心翼翼地伸到树梢，原本嗅着花儿的蝴蝶一下子便都落在了那张白纸上，她脸上顿时露出欢快的笑，慢慢地把杆子收了回来。

　　　　冬蝉和惜儿两人一人拿着一张网，同时向那白纸扑去，两人撞在一起，却是半只蝴蝶都没有捉到。遇悠也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冬蝉和惜儿两人摸着脑袋，一脸懊恼。

　　　　“真好玩儿，再来再来！”遇悠乐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

　　　　这游戏她们已经陪着她玩了好几天，那白纸上涂着蜜糖，自然能引来蝴蝶，而她们抓住了蝴蝶，她反而又不玩，而是又把它们放了。惜儿和冬蝉问她为什么好不容易抓住了又放了，她一本正经地说：“这蝴蝶自由自在地飞着多好，你为什么非要把它们抓住呢？我就是想试试我能不能抓住它们。”这玩法，这理论，不是别人，正是她老爹教的。

　　　　正在这时，院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遇悠一下子丢下了长杆，飞也似的向那人奔去。

　　　　褚恒看着这颗小炸弹向他冲来，自觉地蹲下身子，张开双手迎接着。遇悠准确无误地冲进褚恒的怀抱，褚恒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圈，遇悠咯咯笑个不停，褚恒也爽朗地笑着，两父女的笑声传遍整个院子。

　　　　檀芮听到了他们的笑声，走出院子，心里暖暖的，又徒地升起醋意，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

　　　　褚恒把遇悠放了下来，赏了她一个香吻，扎得遇悠又是咯咯乱笑。

　　　　褚恒坏笑，“要不要把你娘也叫过来，我也赏她一个。”

　　　　遇悠猛地点头，“好啊！”

　　　　然后她便撒开了脚丫子向檀芮跑去，她被褚恒抱着转了好几圈，脑袋还有些发晕，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她也不在乎，爬了起来拍了几下又站了起来，格外坚毅地向檀芮走去，伸出手，“娘亲，爹爹叫你。”

　　　　檀芮面色微变，他便是惯会利用遇悠做幌子，遇悠却也已经完全沦为他的心腹。

　　　　遇悠的小手格外有力道，拉着檀芮便往褚恒走去，然后笑嘻嘻地邀功，“我完成任务了。”

　　　　褚恒一下子在檀芮唇上啄了一下，动作迅捷异常，然后也笑嘻嘻地说：“我也完成任务了。”

　　　　檀芮面色一瞬变得通红，啐道：“真是一对流氓。”然后有些气恼地转身进屋。

　　　　院子里的丫鬟都掩嘴笑，褚恒偷袭成功，心情也格外好。他把遇悠抱了起来，小声道：“怎么办，你娘亲生气了。”

　　　　遇悠一脸疑惑，“可是娘亲为什么会生气？难道她不喜欢爹爹亲她吗？”她揪着褚恒的胡子，一脸笃定地说：“娘亲定然是不喜欢你的胡子，扎得人生疼。”

　　　　“是吗？那悠儿要不要帮爹剪了？”

　　　　“好啊。”她作势拿起手做出咔擦咔擦的样子，嘻嘻笑着，玩闹得异常欢欣。

第四卷　繁华事散入豪门，魑魅魍魉再斗争　第433章　温馨一家

　　　　冬蝉送了晚饭进去，遇悠已然是饿了，见了桌上的菜，眼睛不觉发直，她蹭到褚恒怀里，一副激动神色，“终于可以吃饭了，好开心！”

　　　　褚恒眼神与遇悠对视，然后又瞟着檀芮，遇悠竟然明白了，她一下子窜到檀芮怀里，甜甜地叫着：“娘亲。”

　　　　檀芮脸上依然绷着，遇悠凑上前，甜甜地亲了一下，“娘亲，爹爹赏你一个吻，我也赏你一个吻，你便有了两个吻，这下开心了吧？”

　　　　檀芮噗嗤一下笑了，“没见过这个赖皮的人。”

　　　　褚恒见檀芮终于笑了，不觉亦是嘴角含笑，心情大好。

　　　　檀芮喂着遇悠，褚恒夹起好吃的也尽往遇悠嘴里塞，她便左边吃一口右边吃一口，甚是开怀。

　　　　吃过晚膳，便到了遇悠最生龙活虎的时间，缠着褚恒又笑又闹，全无半点睡意。但是到了该歇息的时候，檀芮也半点不通融，赶着她便去洗漱，檀芮自己也卸下了钏簪翠玉，准备歇息。

　　　　褚恒已经躺下，洗漱好的遇悠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又想与他闹，褚恒眼皮却已经有些发沉。檀芮瞧了出来，她对遇悠道：“今晚跟娘亲睡。”

　　　　这两年，几乎都是褚恒哄着遇悠睡，当然他有时候会去初静的院子，这种时候才会轮到檀芮来哄，遇悠还太小的时候，习惯了褚恒陪睡，一下换成檀芮便总是闹，檀芮曾多次提出今后都要由她来哄遇悠睡觉，褚恒老谋深算，深知抓住了女儿，便能钳制住她，所以他断然拒绝。这两年以来只要他在这里过夜，遇悠都是和他睡。

　　　　但他却也并不是这么老实，比如现在。

　　　　“爹爹说今晚我们一起睡。”遇悠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模样。

　　　　褚恒嘴角勾笑，假装已经在睡了，这个提议与他无关，檀芮脸上却是一红，她伸手抱过遇悠，“你爹累了，不要吵他。”

　　　　褚恒不露痕迹地扯住遇悠的小脚，果然是父女连心，遇悠立马面露不愿，“可是爹爹舍不得我。”

　　　　“那你们一起睡吧，我回自己屋。”檀芮放下遇悠。

　　　　褚恒赶忙睁开眼，冲遇悠使眼神，遇悠一下子拉住檀芮，“爹爹也舍不得娘亲。”

　　　　檀芮面色果断又红了，他哪一次不是借着遇悠爬上她的床。所以很多时候遇悠便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还一脸疑惑地问他们，为什么睡着睡着，爹爹和娘亲就不见了。褚恒很一本正经地回答：“遇悠的睡相太难看，把爹爹和娘亲都踢下了床。”这套说辞还唬得遇悠一愣一愣的，下次三个人再一起睡她便睡得规规整整，可是半夜起夜还是不见他们，这下她便非要追根究底，把檀芮问了个大红脸，褚恒倒是编着一大堆理由唬弄她。

　　　　他们便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或者说对檀芮来说依然是尴尬的，但褚恒却已经是习惯。檀芮不能忍下心拒绝，心里对褚恒也是怀着期待，但是又总是放不宽心来接纳，一直这般端着。

　　　　褚恒也不强求她怎样，只是这般半真半假，时好时坏，忽冷忽热地过着，因为他们有了遇悠，遇悠是他们关系的润滑剂，所以褚恒不急，他知道有一天檀芮会想通，他们会像以前那样。

　　　　檀芮心里也知道，终究是难以割舍，而且眼下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必要需要割舍。

　　　　遇悠一把拉住檀芮，硬是把她拉着躺了下来，自己睡在两人中间，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真好，爹爹在左边，娘亲在右边。我来变魔术，看今天晚上爹爹和娘亲能不能被我变走。”

　　　　“会。”褚恒答。

　　　　“不会。”檀芮答，两人同声。

　　　　遇悠歪头问檀芮，“为什么不会？难道我的魔术还没练到家？”

　　　　“不是。”檀芮语气滞了一下，这孩子又要刨根问底了，她赶忙堵住她的嘴，“快不要说话了，睡觉。”

　　　　“可是……”

　　　　“再不听话，娘亲就回自己的屋。”檀芮威胁。

　　　　遇悠便乖乖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终究是小孩，睡性大，没一会儿，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檀芮莫名地有些紧张了起来，褚恒的手一下子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腕，轻抚着。檀芮便这般让他握着，两人在黑暗中沉默。

　　　　“檀芮，我想你了。”

　　　　檀芮自然能意会他说的想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有些甜，却还是端着，不语。他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轻抚着她的手腕，然后便像往常一样，迅捷地翻身下床，把她打横抱起，往她的屋子走去。

　　　　檀芮挣了一下，自然是不可能挣脱。檀芮被他丢在床上，自己高大的身子一下子便压了上来，动作异常流畅熟稔。檀芮任由他摆弄，亦不主动，但自然的反应却总是将她暴露，让褚恒好似得了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