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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王爷他有病-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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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怕呀!”老侯爷说道,“那女子相信,葬入石壁,而不是被埋在土里,她的灵魂就不灭。太皇太后做了那么多事,她能不怕吗?她不但将那女子葬入土中,甚至叫人在那女子的坟茔周围布了阵,叫那女子的魂魄被镇压在坟茔之中,永远埋在地下。”
  “有用么?这不是……”严绯瑶心里嘀咕,这不是迷信嘛……若真能这么简单,世上作恶的人岂不是更多了。连报应都不必怕了?
  “有没有用……谁知道呢?”老侯爷耸了耸肩,“也许等我老头子死了,到那边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完,自己咧嘴笑起来。
  严绯瑶抬眼看他,忽然觉得老侯爷有些不一样了。
  他先前的脸是阴沉沉的,嘴角往下耷拉,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往下耷拉着。
  他乃是武将,背却略有些弓着,如同天生的驼背。
  不过看他年老,驼背也没什么奇怪……
  但这眨眼之间,他不过是将埋在心里的事儿,侃侃而谈的说了出来。
  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却是不一样了,他的褶子里都藏着轻松之意。他弓着的脊背,也挺直了许多。
  他嘴角上翘,同样是一张年迈的脸,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生机勃勃,充满轻快之意。
  严绯瑶错愕的看着他。
  显然老侯爷自己也感觉到了,他活动了下筋骨,“藏在老朽心里这秘密,快把老朽压死了……良心天天拷问我,问我对的起自己的良知吗?我一时觉得怪那孩子,他就不该出生,一时怪那美姬,她就不该出现在大夏……一时又怪我自己,我对得起‘忠臣’二字吗?”
  他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他整个人都通畅了,豁达了,轻松快意了。
  严绯瑶心里对老侯爷不是没有怨怪的,但回忆当初,似乎广安侯府与楚王的关系也十分不错。
  老侯爷嘴上说自己没有对那个孩子做什么,但暗中,他必然也是相助了吧?
  “都过去了,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先前觉得您昏聩了,老糊涂了,倒是我错了。”严绯瑶起身说道。
  “我是老糊涂了,这些事,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对我来说,就过去了……终于过去了,可以忘记了。”
  严绯瑶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想让我宣扬出来,不想让世人知道?”
  “毕竟牵连甚广,关乎几代皇帝的声名威望。”老侯爷摇摇头,“我不能要求什么,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如何抉择,都在乎娘娘自己。老臣只劝一句,望娘娘三思而行。”
  严绯瑶离开纪家,她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知道出生在帝王/之家,儿时的生活必定复杂坎坷。
  她也晓得太皇太后与萧煜宗的关系不好,她却没想到哪里是不好啊?这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呀!
  萧煜宗能活到他们相遇之时,真是不容易了。
  “娘娘……您没事吧?”
  苏姨娘和青黛,一路上都担心又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了?”严绯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色很差吗?”
  “娘娘脸色倒是不差,只是这一路上已经叹了二十五次气了。”青黛说。
  严绯瑶看她一眼,“你还数着呢?”
  青黛吐了吐舌头,“您气压沉沉的,婢子不敢说话。”
  “我该不该告诉他呢?”严绯瑶皱眉嘀咕。
  苏姨娘与青黛对视一眼,“就是当初那句话吗?转了帝王运势那句话?”
  严绯瑶点了下头,“我以为只是这么一件事而已,没想到背后还牵连那么多……他如今刚刚登基,我该在这时候翻旧账吗?”
  “若这事儿有头有尾……那当时相干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吧?”苏姨娘小声问道。
  严绯瑶闻言一愣,不由点头,“……是差不多死绝了。”
  “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苏姨娘长松一口气,“人都死了,圣上也大获全胜,如今正是高兴的时候,娘娘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严绯瑶眉心拧了拧,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可她一个不相干的人,听了心里还闷生生的疼。
  若叫萧煜宗从头到尾的知道了……他必心如刀绞吧?
  严绯瑶回到宫中的时候,萧煜宗已经从宫宴上回来了。
  今日是他的登基大典,典礼过后,还有大宴。
  他乃是宴席上的主角,他不是顺位继承来的皇帝,乃是自己打下的江山。
  这既是典礼后的宫宴,也是他的庆功宴。
  是众人恭维他,奉承他的最佳时机。
  可他像是故意躲着宫闱奉承一般,独自个儿躲去了御花园。
  严绯瑶刚一回来,就被宫人请来了御花园。
  “我做了个梦,”萧煜宗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梦见我不是太皇太后所生。”


第542章 她生前有遗愿
  严绯瑶闻言,猛地打了个激灵。
  萧煜宗拉她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坐下,“怎么,你冷吗?”
  严绯瑶摇摇头,她才不会冷,只是紧张而已。他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什么时候做的这梦?”严绯瑶问。
  萧煜宗笑了笑,“一直都做,从小便做,*至今。”
  “怎么以前你不说……”严绯瑶小声嘀咕。
  萧煜宗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即便她真的不是我的母亲,但她是大哥的母亲,为此,该我尽的本分,我也会尽……”
  “你知道你的毒……”严绯瑶小声试探,以他的心性,他早就知道了吧?
  萧煜宗点点头,“嗯。”
  严绯瑶吸了口气……
  他早就知道乃是太皇太后下毒害他,竟然没有还击,没有报复……
  “并不是一早就清楚,且她后来格外疼我,有意向我示好服软……我是打算原谅她的。”萧煜宗垂眸,淡笑说道,“可能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吧,直到她放了那一场大火,烧了长乐宫,也烧了我所有的幻想。”
  “很渴望母亲的疼爱吗?”严绯瑶小心翼翼的,小声问道。
  萧煜宗抿着唇,沉默了许久,“以前是,后来不会了。”
  严绯瑶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什么。
  “你去广安侯府做什么了?”萧煜宗忽而问道。
  严绯瑶心头一跳,从心里讲,她不想瞒他。
  但理智上,她又觉得不该告诉他。
  “其实,你的母亲一定很爱很爱你,如果她有机会照顾你的话……”
  迎着他的目光,严绯瑶忍不住脱口而出。
  萧煜宗握着她的手猛然一紧。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好似心无波澜,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揭示了他震荡的内心啊。
  “她……”
  “那个异族的美姬,太皇太后当初病重,临死之际所讲的,与她同一日生产的美姬……她就是你的生母。”严绯瑶一面怪自己沉不住气,一面又忍不住对他和盘托出。
  她心里矛盾又自责。
  萧煜宗不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点头。
  “念着大兄的情谊……都过去了。”萧煜宗闭了闭眼。
  严绯瑶微微一愣,大兄……也就是皇长子,夺了他帝王运势的那位长子?
  “你还记得自己曾经和当时的长子在密室……七天七夜吗?”严绯瑶小声问道。
  “什么七天七夜?”萧煜宗一脸茫然。
  严绯瑶哈得笑了一声,不知是心酸还是心疼。
  她不由双手攥住他的手,看他茫然疑惑。
  她又凑上前捧住他的脸,在他额上深深的吻了下,“都过去了。”
  ……
  庆功宴这一夜,许多大臣在宫中喝的酩酊大醉,最后是被家仆给抬出宫的。
  但萧煜宗却无比的清醒,清醒的听完了自己前半生的故事。
  像听着一个外人的事儿。
  过往的一幕幕像台子上的戏曲,划过眼前,他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忽然觉得现在所住的皇宫,肮脏至极,每一处风景里都藏满了污垢。
  他甚至立即想搬离这里,一时一刻也住不下去。
  “如今才刚刚登基,大兴土木实在不合宜。且等等吧,等入了冬就可以搬去行宫……”严绯瑶劝慰他。
  但看他脸色骤然一变,眸底铺满阴翳和清冷。
  她立时想到,只怕他在行宫里的记忆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不想了,过去的事情了。我堂堂一个男人,却叫你来安慰我,说出来都臊得慌。”他捏了捏严绯瑶的鼻子,天将亮,他预备去上朝了。
  严绯瑶皱着眉头,有句话在她心里盘桓了一夜,她也没琢磨好,到底该说不该说。
  “有心事?”萧煜宗撩了衣摆又坐下,神色里一点儿着急都没有。
  “你快去上朝,时辰不是快到了吗?”严绯瑶催他。
  萧煜宗却仍旧稳稳当当的坐着,“我打天下是为什么?”
  严绯瑶微微一愣,“啊?”
  这么复杂深奥的问题,他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问出来了啊?
  “唔……为了天下苍生?”
  “为了不被萧珩拆散你我啊。”萧煜宗轻笑,“皇后娘娘是不是傻了?”
  严绯瑶脸面一红,心里如被清风温柔拂过,“这话可不敢叫人听见,不然你就成昏君了,我就成误国的祸水了。”
  萧煜宗笑着摇头,“哪有什么误国的祸水,分明是那皇帝自己的锅,却叫一个女人来背,长的好是错吗?”
  严绯瑶看着眼前这张笑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看的脸。
  他天天对着镜子就能看见自己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能叫他觉得好看,还真挺不容易的。
  幸而是他不爱照镜子……
  “你若有什么心事,只管与我讲,如今已经走到这份儿上,若还是不能自由,不能畅所欲言,那这一路北伐,真是白打了天下。”萧煜宗缓声说道。
  他音线很好,又特意对她放缓的声调,叫她从耳朵到心底都是熨帖舒服的。
  “也不算是心事,只是不知该不该提……”
  “提。”
  “呃,是关于你生母……那个异族美姬的事儿。”
  萧煜宗脸色沉了沉。
  虽说事儿是过去了,但毕竟是真的存在过,人死了是真的,埋了也是真的,在这世上走了一遭,毕竟也是留了痕迹……
  也留了这么大一个他不是?
  “她怎么了?”萧煜宗终于调整好呼吸,语气十分平静的问。
  “她生前有遗愿,想要葬在山石岩壁之间,说是这样灵魂可以不灭。但太皇太后却把她给埋了,还摆了阵型在她坟茔周遭,说是什么镇压灵魂的阵型,我也不懂……”严绯瑶低声说。
  萧煜宗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会儿我会去办,你不用操心。”
  严绯瑶点点头。
  她却眼尖的瞧见,他垂在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这会儿若是扒开了他的手掌看,手心都要被攥红了吧?
  严绯瑶轻叹一声,纵然是已经死去的人,纵然没有享受过一天真正的母子亲情,但血脉相关,到底是不能当做没发生……
  连她这一个外人,听了都无法释然,可况是他。
  萧煜宗上朝的时候,严绯瑶闲来无事,听闻宫里有藏书阁,藏着民间听都没听说的许多珍贵孤本。
  她专门带着青黛、苏姨娘去看。
  “找找看迁坟,安葬的那些书。”严绯瑶叮嘱道。
  青黛惊的手一抖,书都啪嗒掉在了地上。
  “孤本呀姑奶奶!爱惜着点啊!”藏书阁的太监要心疼死了。
  “怎么看迁坟安葬的书啊?娘娘要给谁安葬?”青黛上前,小声问道。
  “唔,或许圣上用得着……”


第543章 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青黛没听懂,她与苏姨娘对视一眼,心惊胆战。
  “圣上?先前那位不是已经安葬了衣冠冢了吗?如今还要……”
  “想什么呢?”严绯瑶拍了下她的头。
  萧煜宗不是太皇太后亲生,他生母另有其人这事儿……也不知他会不会公之于众。
  毕竟太宗皇帝,太皇太后都已经过世许久了。
  而且太皇太后去世的时候,萧珩还借口此事,生了好些的事端。如今新的朝廷才刚刚建立,局势尚且不稳,萧珩的尸首下落成迷……如今似乎不是翻旧账的好时候……
  严绯瑶迟疑了一阵子,摇摇头,“总归会用得着的。”
  她没有对青黛细说。
  严绯瑶还想着遮掩,或者容后再说。起码等局势稳固以后……
  却没想到,萧煜宗在某些事情上,是激进派。
  他宁可不计代价,一往无前,也不会瞻前顾后。
  他在得知这件事的当日,就在朝堂上宣布了!
  他亲自扒出自己的身世,晾在众臣子面前,“翻宫中旧籍,找到那美姬的所有记载。”
  宫人们翻找,宫里的典籍很多,他们找了整整两日两夜,也没找到关于那女子的任何记载。
  后来才听宫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儿说,那女子死的时候,太皇太后就把关于她的所有记录给埋了。
  太宗皇帝也是同意了的。
  他扒出自己的身世,朝堂上没掀起什么风浪,大臣们也都装作顺理成章,本就该如此的样子接受了。
  可如今,没找到那女子的相关记载,大臣们觉得,事情到这儿就可以了吧?
  不料,萧煜宗的做法是大刀阔斧!
  “既然朕已经登基,朕的生母又是被人害死。如此,生母的坟茔,不当在妃陵中。朕要迁坟。”萧煜宗当朝宣布。
  大臣们吓了一跳。
  若他只是在朝中说说自己的身世,那知道的也只是臣子们而已。
  但迁坟的动静就大了,民间也会广为流传。
  “圣上不可!此时关乎太宗皇帝、及太皇太后的名声……”
  “她害死了朕的生母,毒害了朕多年,朕没有将她拉出来鞭尸,已经是尽了仁义了,如今还要为顾全她的名声,继续辱没我生母,叫她仍旧忍辱负重?呵,朕这皇帝也太没本事了!”
  他声音不高,殿宇中却霎时安静。
  臣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大气儿都不敢喘。
  “司天监择一个迁坟的日子吧,再选一块坟地。”萧煜宗说。
  司天监的人有些愣,“不是要迁入帝后之陵吗?”
  话问出口,他们又松了一口气,当今圣上虽胆大妄为,却也算顾全大局了。
  毕竟他生母活着的时候,不是皇后,死后也未追封为后,迁入帝陵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臣等,必定选一块风水宝地。”
  “不用那么好,随便一点,风水差一点更好。”萧煜宗抬了抬手,表情玄妙,语气认真。
  这回不光是司天监的人愣了,底下的臣子们更是傻了眼。
  选一块风水不那么好的?
  那岂能比的上妃陵啊?
  圣上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莫不是他并不想为他生母正名,乃是恨恶他的生母?
  恨她生下来他,却没有保护他,叫他落入那歹毒妇人的手中,被磋磨着长大,还险些活不下去?
  臣子们胡思乱想的猜测着。
  他们还没有猜出答案,萧煜宗却已经给出了他明确的答案。
  他把太皇太后的坟茔迁出来了!迁去了他叫司天监挑选的那风水不怎么好的地方。
  把她坟茔从帝后陵里迁出来还不够,更把宫中典籍上关于她的记录,几岁入宫,多少岁生子,多少岁封后……她一声的记录都涂抹了。
  “这是念着大兄的情面,若是不顾念大兄,朕何止要把她坟茔迁出?必要废了她的后,把她挖出来挫骨扬灰!”
  萧煜宗对着前来找他哭诉的太皇太后娘家人冷冷说道。
  他神色冷厉,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太皇太后的娘家人还要哭,他忽然笑了一声,“对了,朕怎么忘了她还有娘家人,当初不让好生安葬朕的生母,就是有她的娘家人在给她撑腰。安家如今虽不复当年那么亨通,但还是颇有底子的世家,朕忘了防备你们了……”
  此言一出,安家人吓得脸色骤变。
  “朕自登基以来,抄家灭门的事情还没做过,杀鸡儆猴也不是不可。”萧煜宗笑看着安家人。
  安家前来哭诉的老小一时间全都憋住了,已经快要落下的泪都生生憋了回去。
  “臣等……臣等告退!”安家人不敢再纠缠下去。
  萧煜宗坐在御座上轻笑,“跟朕掰腕子,朕怕昏君的名头吗?原本名声也不好,倒是你们,掂量掂量想给子孙后代留下点儿什么?”
  安家自此,彻底消停,只当他们家没有出过一位“生了”两个皇帝的太后。
  给太皇太后迁坟的时候,是随便挑的日子,葬的地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日子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正午太阳正盛的时候迁的,说这样迁了坟也不会闹出来厉鬼。没什么阵仗,动静也不大的就过去了。
  待到给那美姬迁坟的时候,则是司天监看的好日子,且挑的是黄昏的时候。
  萧煜宗推开了许多事,带着严绯瑶,亲自前往妃陵。
  他亲自看着工人把那坟茔挖开,把棺材起出来。
  “圣上,动这棺材真的没事吗?这坟茔周遭有阵啊,若是动了坟,这阵就被破坏了,若是里头镇压的有什么……”
  说话的司天监大臣,话音未落,就被萧煜宗冷冷的视线扫过。
  “镇压了什么?厉鬼吗?”
  大臣脊背一阵寒,他真是太紧张了,多说多错,这里头明明葬的是萧煜宗的生母,他这不是说错话了吗?
  “还真布了阵型呀?纪老爷子倒是没骗我。”严绯瑶小声说道。
  萧煜宗伸手握住她的手,“怕吗?”
  严绯瑶摇摇头,“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她没想说他母亲是鬼怪的……但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严绯瑶发觉他的手凉冰冰的,还猛然握紧她。
  “你别、别紧张。”严绯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当棺椁从地底下起出来以后,太阳的余晖,恰从西边儿的山头上隐去。
  天上还有亮光,但眨眼之间似乎就黑沉了许多。
  大地猛地一颤,像是地震了。
  众人都是一晃。
  “抓紧了,别让掉下去!千万别掉!”司天监的大臣们,看着那棺椁,尖声喊道。
  工人们自己踉跄了一下,听闻这声音,却是拼命攥住起着棺材的绳子。
  黑漆的棺材一点点被系上来,彻底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妃陵里霎时一静。
  只听到夜鸟扑棱棱飞过的声音,以及众人的——吸气声!


第544章 那棺椁却晃动起来
  “埋了多久了?”
  “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工人们窃窃私语。
  这个不难算,萧煜宗今年二十多岁,还不到而立之年。
  他多大年纪,他生母就安葬了差不多多少年。
  但这棺椁埋在地下这么多年了,上头的黑漆亮堂堂的,竟像是新的一样,一点剥落斑驳的痕迹都没有。
  “这土壤不会腐蚀那漆面吗?”严绯瑶小声嘀咕道。
  萧煜宗望着那棺木,竟猛然上前一步。
  严绯瑶吓了一跳,赶紧攥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萧煜宗怔了怔,回头看了眼她,“我忽然想看看……”
  严绯瑶表情更是惊愕,“看?看什么?”
  “打开看看……”
  严绯瑶呼吸猛地一滞,她两只手攥紧萧煜宗,“冷静啊圣上,棺木虽然跟新的一样,没有被氧化破坏,但里头的人可就……就算密封的严,但是现在,你打开的一瞬间空气进去,唰,一下子就全完了……”
  就像考古学家不敢轻易的打开考古发现的墓穴,即便有很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尽量不去窥探。
  因为任何的打开,与外界的空气接触,都是对历史的破坏。
  “叫她安息吧,好不好?”严绯瑶声音很小,很温和的问道。
  萧煜宗闭了闭眼,缓缓点头,“你说的对……”
  严绯瑶对工人点头。
  她从书上古籍上看到,说这样的迁坟,不宜舟车劳顿,要用人力,从老的地方,抬去新的地方,宜慢不宜快。
  棺椁被起上来以后,就放在一旁的平地上。
  工人们套上绳子穿上杠,虽说这事儿有点儿叫人心里发怵……
  但谁叫皇帝给的价钱高呢?
  不但钱多,而且前后都有护送的人,紧挨着护送的都是宫里出来的姑姑,宫女之类。
  女子的前后还有骁勇善战的侍卫。
  有这么多人同行,倒也不怕了。
  工人们搓搓手,把杠担在肩上,前后八个人,齐声说,“起——”
  没动!
  那棺椁并没有太皇太后的棺椁富丽堂皇,那么气派。但八个壮年,愣是没抬动!
  不是晃荡,是根本晃都没晃。
  “禀娘娘,这看起来,不对啊……”司天监的官员学精了,这次有话不找萧煜宗说,而是对严绯瑶说。
  “前后再加四个人。”严绯瑶吩咐。
  司天监的官员皱着眉头,却也没多说,又挑了四个壮劳力,加在了先前的八个人里头。
  十二个壮男人,这棺木就是铁做的,也该抬起来了吧?
  “一二三,起——”
  忽的一阵轻风划过。
  在场的人唰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棺椁却还牢牢的躺在地上。
  “不对不对……从地下起上来的时候,也是八个人。八个人能从那么低的地方拉上来,现在搁在肩膀上,十二个人抬不起来?这事儿不对!”司天监的官员,已经涔涔开始冒汗。
  萧煜宗拧着眉头,“她不想走吗?我会不会做错了?”
  严绯瑶赶紧握住他的手,“别胡思乱想啊?若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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