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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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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媪摇头:“娘子长得这般水灵,一点也不凶。”
老媪话虽说的浅显,可神情恳切,看得魏熙竟有些不好意思,她眸子一转,指了指温绍延:“那便是他凶。”
老媪看向温绍延,仍旧摇头:“不凶,这位郎君一看就是好脾性的。”
没听到老媪夸温绍延好看,魏熙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她已经有很久没见过温绍延害羞了。
魏熙看向郑修明:“看你凶的,连它都怕你。”
郑修明显然也是习惯了魏熙偶尔幼稚的举动,他应道:“是,都怪我太凶。”
魏熙满意了,她看向老媪:“阿婆,今天您家里吃什么呀。”
老媪笑道:“你们来的巧,今日我正要煮汤饼。”
魏熙点头,她是吃过汤饼的,因而兴致不高,不过她倒是挺想看一下汤饼是怎么做出来的:“那我可以在一旁看着吗?”
老媪显然不懂魏熙的好奇心,她摆了摆手:“做吃食有什么好看的,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当心弄脏了衣服。”
她说着领着魏熙等人进了正屋,又端了一盘褐色的小果子过来:“这是我去岁晒的野果,不是什么精细的吃食,你们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一段是想写一个类似于《清平乐·村居》的场景,结果写着写着就变成小公主欺负小动物了……
第161章 同心
郑修明闻言先拿了一个吃了; 等咽下去,他赞道:“好吃; 酸酸甜甜的,这是什么果子?”
老媪笑道:“在山上采的; 吃的也都是些粗人; 谁耐烦给它起名字; 不过倒是有人喊它小红果。”
魏熙拿了一个尝了尝; 有些硬,不过也还是能嚼的动,味道倒是不错,有点像山楂; 但要更甜一些,她微微一笑:“很好吃。”
“那你就多吃些。”老媪说罢笑道:“你们先玩着; 我去做饭了。”
魏熙点头,却也随着老媪出去了:“您去忙,我见您院子里景致很好; 出去看看。”
老媪闻言叹道:“到底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见了这粗陋屋舍也觉得新鲜。”
魏熙摇头:“不只是新鲜; 您这里安逸怡然,看的人心里舒坦。”
“好,那你们就去玩吧; 仔细别弄脏了衣服。”老媪说罢,便往厨房里去了。
魏熙缓步走到院里,这方宅院里没有铺砖; 脚踩在平整的土地上有个钝钝的安稳感,她负手往前踱了几步,却见门口进来个挎着篮子的老翁。
老翁见了他们一愣,随即笑道:“贵客是来用饭的?”
魏熙勾唇一笑:“阿翁真是神机妙算。”
老翁摇头,指了指外面:“我方才回来时就听人说了。”
老翁说罢,便见老媪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回来了,今日这么耽搁了这么久?”
“回来时见荠菜长得好,便挖了些。”老翁说着,几步上前,将篮子里的东西递给老媪。
老媪看了一眼荠菜,将他们又推回老翁身边:“行,正好和汤饼一起煮了,你去将他们洗洗。”
老翁闻言提着荠菜到了井边,打水洗菜。
老媪见老翁洗的细致,眼里盛了些笑,也不再管他,低头和起面来。
魏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言语神态,虽未见他们有什么亲昵举止,却有自有一种亲密无间的默契,让人看了便觉得舒心。
魏熙侧头看向温绍延,眉眼里是柔柔的光,她轻声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安逸淳朴,连人也温柔亲切起来了。”
温绍延看着那对夫妻,他们的动作出奇的相似,连面容都是如出一辙的染就风霜而不腐,这样的相似,由外人看来,竟是自成一体,谁都难以插足其中。
他转身领着魏熙向外走:“也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人的心境本就与所处之地无关。”
魏熙唇角一勾,看着村落里升起的袅袅炊烟,一派安静祥和,她看向温绍延:“那和什么有关。”
温绍延眼里似缠了些绵绵云雾:“和心有关,若是两心如一,就算再诡谲之地也是能默契相携的。”
魏熙垂眸一笑:“诡谲之地最多纷扰,哪有什么两心如一。”
温绍延突然握住了魏熙的手:“若是我能想公主所想,忧公主所忧,不就是两心如一了吗?”
魏熙被温绍延的手烫的一颤,她从来不知,他这般温和之人的手是能如此炽热的,魏熙一瞬间思绪纷杂,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最终,她抬手将温绍延的手打掉,面上带着些故作的气恼:“我看你的胳膊是真好了,竟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温绍延任由魏熙将他的手拂开,他长睫微垂,在眼底投下一片暗色,过了片刻,他亦如往常般,退后行礼:“是臣失礼了。”
魏熙轻咬下唇,心中有些不舒服,她抬手将温绍延虚扶起来,笑道:“看在你的胳膊是因为我断了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魏熙说罢转身往院子里去,正见老翁洗好了菜放进了厨房里,又伸出布满皱纹的手给老媪将衣袖挽了挽,魏熙脚步一顿,等老翁挽好了袖子才进去。
魏熙等人相顾无言的在屋里坐了会,老翁便将汤饼端过来了,温绍延见了,起身谢过,老翁将温绍延按下去,笑道:“饭食粗陋可当不得郎君的礼。”
老媪随后进来,她将手中的碗放下,笑道:“可不是,要说起来我们以往也是招待过来往的客人的,可像郎君礼数这么周全还真是没见过。”
魏熙展颜一笑:“可不是,就数他繁文缛节多。”
她说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虽不算惊艳,可汤饼筋道,口感不错,又因着里面的荠菜而添了些独属于乡野的鲜美。
魏熙放下筷子赞道:“真好吃,阿婆的手艺真好。”
老媪摇头:“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勉强入口,让人填饱肚子罢了。”
魏熙闻言一笑,却见桌上只有三碗,心中明白,面上却做懊恼状:“只顾着吃了,竟忘了阿翁阿婆的饭还未端来。”
老翁笑道:“你们吃就是了,我们在外面吃,免得耽搁了你们说话。”
魏熙蹙眉:“哪有客人来了将主人挤到外面用膳的道理,若是我阿耶知道我在外面如此横行,怕是再也不许我出来了。”
她说罢又道:“况且我见阿翁阿婆极为亲切,正想和你们亲近亲近呢。”
魏熙的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老媪夫妇也不再拒绝,去盛了汤饼与魏熙一起坐了,心中却在好奇这是哪位贵人家的娘子,看着娇贵,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等老媪夫妇入座,魏熙便开始小口吃了起来,仪态端雅,神情恬静,一点都未曾嫌弃过饭食粗陋,也未介意过老媪夫妻吃饭时发出的声响,反而摒弃了食不言的规矩,笑盈盈的与这夫妻二人搭话。
她是个机灵人,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将这些乡间农户的生活收成等了解了个通透,偏老媪夫妻还在觉得魏熙这是与他们闲谈。
温绍延默不作声的吃完了汤饼,看着笑语晏晏的魏熙,心中有些沉闷,既是为他方才失了方寸的行径,又是为这个初现峥嵘的公主。
魏熙见众人都放下吃完了,自己便也放下了筷子,她起身谢过了夫妇二人,又让郑修明给了他们一锭金子便从这户农家里出来了。
而她与温绍延的护卫早就吃完了候在柳树旁,队伍齐整,人高马壮,引了好些农户往这偷看,魏熙见状一笑,正欲翻身上马,却听温绍延道:“公主方用完膳,眼下就骑马怕是会颠的肠胃不适,不如先走一走吧。”
魏熙闻言应了,她松开马缰,负手往前走:“我们这是要去山里了吗?”
温绍延应道:“离此处不远有一座小山,山中有溪,景致不错,公主不如去看看。”
魏熙侧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好呀。”
二人言谈间又变得融洽起来,仿佛皆将方才的事给忘了。
魏熙虽见惯了美景,可到了地方的时候却也觉得颇为惊艳,眼下春意初浓,还未到绿意盎然的时候,山林里深浅不一的绿呈现出温柔欣然之态,澄澈的溪水还带着凉意,让人看了便觉得清明。
置身于这山水毓秀之中,只觉心气都疏朗了。
魏熙矮身拘了一捧水在手里:“这水真清。”
魏熙说罢,见岸边皆是被水冲涮的圆滑的石头,她拿了一块小的握在手中:“你房里摆的石头不会就是在这里寻的吧?”
温绍延也矮身与魏熙一同蹲在岸边:“就是在这里。”
魏熙闻言赞道:“你真是眼光独到,这石头在这里看可是普通的很,偏让你慧眼识珠带回去了。”
魏熙说罢又在岸边寻了一块石头:“我也带些回去。”
温绍延听了,面上染了笑意,也帮魏熙寻着好看的石头。
魏熙正寻着,却见一尾手指长的小鱼摇摇摆摆的游到了她面前,魏熙玩性大发,抬手向那只鱼抓去,她眼疾手快,不过鱼比她更灵活,只由得她抓了个尾巴尖,便从她手中溜走了,与此同时,她的脚一滑,竟是要从溪石上滑下去。
魏熙忙扯住了温绍延的衣服,借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怜温绍延正在专心为她挑石头,不妨之下,被魏熙这一扯竟直接往水里去,魏熙见了忙扯住了温绍延的腰带,将他拉住,温绍延终是险险躲过一劫,没有在春日里不甚暖和的水中洗个澡。
虽如此,他此刻的形容也不可谓不狼狈,他如魏熙一般跌坐在地上,腰带被扯的松散,连靴子也被沁湿了。
魏熙本来还有些愧疚,可看了温绍延的样子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温绍延见魏熙笑了,心中虽窘迫,可不知怎地也随着魏熙一同笑了。
郑修明等侍卫本来被险些滑进水里的两人吓了一跳,可见这两人有惊无险,竟毫无形象的坐在岸边笑了起来,稚童一般,看的人心中无奈。
郑修明和松籁快步上前,将忘了体统的魏熙和温绍延扶了起来,魏熙看着温绍延灌了水的靴子,掩唇咳了一声,道:“我去转转,你整理一下吧。”
魏熙说罢转身走了,松籁见状,忙给温绍延整理好衣服,又让人扶着温绍延坐下,将他的靴子脱了,他看着温绍延已经湿透来的靴子和袜子,有些为难:“都湿了,怕是没法穿了,若是郎君不嫌弃的话不如就穿我的吧。”
他说完,却不见温绍延应声,抬头看去,却见温绍延正看着魏熙出神。
魏熙此时正站在一株梨树下,树上梨花开的繁茂,宛如冬月积雪,沉沉一冠,竟有种气吞万象的魄力。
而她携了一枝梨花抬手轻嗅,娇俏的动作隐不住她骨子里凌驾于青云之上的傲然。
温绍延还记得去年春日他替魏熙卖的那支梨花簪子,虽未见魏熙戴过,可他那时说的话却不曾作假。
梨花和魏熙很称,不是那单薄的花瓣,而是那夺尽天下之白的无暇色,让他眸中心头永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 梨花什么的作者君最喜欢了,尤其是繁花开满枝头的时候,只想想便盼着春天快点来( *︾▽︾)
第162章 离世
魏熙方回了公主府; 陈敬便过来了:“公主,季惠妃今日未时殁了。”
魏熙闻言一怔; 松开了抚着雪里黑的手。
预料之中的快意并没有来,反而心中颇觉空寂:“死的可安详?”
陈敬看着魏熙的神情; 斟酌道:“她病了这么久; 每次犯了头疾都生不如死; 如今头疾复发而死; 应当没什么安详不安详可言。”
他说罢,拿了一个镂空的银香囊出来:“多亏了公主神机妙算,让人看住了她和李承徽,这是她今晨要给李承徽送去的东西。”
魏熙看了一眼那个不甚起眼的香囊; 抬手接过,她对着烛光看了看; 并没有发现什么玄机,便直接将香囊打开,陈敬见状; 不必魏熙吩咐便从怀里掏出帕子铺在桌上。
魏熙将香囊里的香料倒在帕子上,只看香料的成色形状她便知道这是黄熟香; 她随手在首饰匣子里抽了根银簪子拨了拨,却见香料中有一个小小的纸团,陈敬看了魏熙一眼; 将纸团拿出来小心打开。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
七娘不死,我心难安,
魏熙见了嗤笑道:“我何德何能; 让她快死了都还记得。”
她说罢,抬手就将字条揉成小小一团,丢进了烛火中。
对季惠妃,魏熙从来都不肯放松警惕,她问道:“可将她看仔细了?莫要出了什么纰漏。”
陈敬道:“公主放心,先不说她这些时日还有没有心力去做些多余的小动作,单就她病这么重,身边也是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人的。”
魏熙将包着香料的帕子仔细叠好:“那你觉得她会不会吩咐冯氏?”
陈敬接过帕子:“冯氏还没这个能耐,而且她是个识时务的。”
“不管有没有,都要将她看紧了。”魏熙拿了象牙梳缓缓梳理着披散的头发,原本有些散乱的头发在她手下服帖成一匹墨色缎子:“只要是和季惠妃有交集的都不要松懈。”
魏熙抬眼看着镜子,许是烛火太暗,恍惚间竟将镜中人看做了谢皎月,她一怔,俯身往镜子里看去,靠的太近,遮住了光,更显得模糊,她却不在意,只静静看着镜中人的眉眼,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似看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容。
她与镜中人对视,竟觉得森然。
魏熙猛地将镜子一推,自己也跌坐了回去,陈敬连忙扶住魏熙,心中担忧:“公主您怎么了?”
魏熙抬头看向陈敬,方才那莫名其妙的惊惧瞬间便消散了,她坐直身子,轻声道:“无事,你去将镜子扶起来吧。”
陈敬没有动作:“公主是眼花了,看见什么了吗?”
“不过是光线不好,见我没往常好看罢了。”魏熙眉梢一挑,侧头看向陈敬:“你觉得我该看到什么,季惠妃的鬼魂吗?”
她唇角一勾,闲闲道:“她既能乱跑,定是要去看她那贴心的儿媳的,我有我阿娘庇佑,她哪里有胆子来。”
陈敬看着魏熙,微微一叹,终是将镜子给扶起来,摆放好了。
魏熙起身,将窗下案几上的烛台给拿了过来,她将烛台举在身前,往镜子里看去,烛火太亮刺的她眼睛一花,可镜中那张容颜却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她抬手轻抚脸颊,却恍然发现,不知何时她面上已经没了往常的稚气。
她一愣,将手中烛火熄灭,没了光亮,镜中依然映着她的容颜,上挑的眉眼妩媚又矜傲,眼里却是空茫一片:“你说六哥会知道吗?”
陈敬摇头,音色沉稳:“不会。”
魏熙点头:“那便不会吧。”
陈敬忍不住又道:“连太医署的太医们都认为季惠妃是因头疾而终,宁王殿下又怎么会往旁的地方想。”
魏熙闻言眼里有了神采,她樱唇轻启:“那老道……”
她顿了顿,眼里的厉色终是退了:“好生照应着。”
————
“陛下给季惠妃加赠了封号,谥为敬安。”
魏熙脚步一顿:“给妃嫔加谥号?”
陈敬点头:“是。”
“罢了,阿耶现如今的心思越发不能以常理揣度了。”魏熙理了理衣袖:“到底是一同长大的表兄妹,阿耶对她确实不同。”
魏熙微微一叹:“罢了,只要阿耶没追封她做皇后便是。”
等魏熙到了宫中时,没急着往淑景殿去,仍如往常般先往甘露殿去了。
魏熙到了甘露殿时却由内侍告知皇帝眼下正在千步廊,魏熙心中疑惑,转身便领着人往千步廊里去了。
她站在廊外,远远便见皇帝正对着廊柱出神,魏熙回头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候着。”
魏熙说罢,便往千步廊里去了,她一路走到皇帝身畔,一直未曾掩盖脚步声,可皇帝竟未发现她,魏熙见状犹豫了一瞬终是道:“阿耶在看什么?”
皇帝回神,风吹动他的白发,老态尽显,他看着眼前出落的娉婷俏丽的女儿,叹道:“过得真快,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魏熙抿唇一笑,却并不接话,果然又听皇帝道:“朕还记得幼时和大哥还有阿微一同在这里偷喝过酒呢,一转眼年纪最小的阿微就去了。”
“惠娘子若是不犯头疾,定是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呢。”魏熙轻声劝道:“所以阿耶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要生病。”
皇帝闻言,似是恢复了些神气:“是呀,人最经不得病了。”
他回头看向陈士益:“你去看看他们的丹练好了吗?朕这几天总觉得有些乏。”
魏熙听了皇帝的话,心中一滞,她看着恢复了往日神采的皇帝,心中浮起了浓浓的忧虑。
魏熙面上有些担忧,她轻声问道:“阿耶如今还在吃丹药?”
皇帝看向魏熙,安慰道:“我知你被李元给吓到了,不过你不必担忧,眼下我的丹药都是由褚玄贞领人练的。”
魏熙眉头轻蹙:“可……”
皇帝拍了拍魏熙的肩,语重心长的道:“你还小,以后还有许多事让你抉择,可不能因噎废食。”
魏熙唇角微抿:“阿熙知道。”
皇帝起身,对魏熙道:“好了,你去看看阿微吧,我记得你们处的还是不错的。”
魏熙点头:“那阿熙去了。”
魏熙说罢,行了礼转身要走,却见皇帝伸手在她颊上捏了一把:“大孩子了,可不许哭鼻子。”
魏熙看着皇帝慈爱的神色,心中转暖,眼眶也红了起来。
皇帝有些无奈:“不能说你,还真是长不大。”
魏熙抿唇一笑:“有阿耶护着,阿熙一辈子都长不大。”
等魏熙到了淑景殿,眼中的泪意还未消散,心中的凉意也随着脚步越演越烈,她站在淑景殿门口,看着堂中的棺柩缟素,沉闷闷的白,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看着棺柩前跪着的那道白色的身影,竟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可脚却是在地上生了根,进不了,也退不了。
陪魏潋跪着的冯氏似有所觉,她回头看向魏熙,不加犹豫便起身向魏熙走过去:“公主怎么不进来。”
魏熙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哑声道:“惠娘子,走的可安详?”
冯氏抬手抹了眼底的泪:“疼的都没力气喊疼了,看着像是安详的。”
魏熙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六哥可有陪着?”
冯氏哽咽道:“没有。”
魏熙看着魏潋:“那六哥定是极难过的。”
“是,殿下自来了便一直默不作声的跪着,那么久了,连吃食都不曾用过。”冯氏说着,擒住了魏熙的手:“公主快劝劝殿下吧,你们关系好,你劝了殿下一定听。”
魏熙叹道:“关系再好终是比不得夫妻亲近,眼下连六嫂都劝不了,我又能做什么。”
冯氏眼里有些落寞:“你们兄妹十多年的感情又岂是我这个新妇能比的。”
她说罢,将魏熙拉进殿内:“公主先去拜过阿娘吧。”
魏熙站在殿中看着季惠妃的棺柩,心中五味杂陈,末了,她心中一叹,终是跪在魏潋身边拜了。
拜过后,魏熙直起身子看向魏潋:“六哥跪了多久了?”
魏潋听到魏熙的声音,缓缓扭头看向她,眼中神色寂寂,没了往常的温柔之意,他启唇,声音嘶哑:“拜过就回去吧,这里没什么意思。”
魏熙闻言,鼻子一酸,她看着季惠妃的棺柩,涩然道:“惠娘子可给六哥留了什么话?”
魏潋眸色微动,终是摇头。
魏熙抬手擦了擦眼泪,道:“我阿娘去前让我好好的。”
她说着,侧头看向魏潋:“她想让我好好的活着,每天都快快活活的,我想天下母亲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惠娘子必定也是这样想的。”
魏潋抬头看向眼前的棺柩,心中竟有些不合时宜的讽意。
哪里会一样呢,快快活活的怎么比得过帝王之权。
他还未将杂思摒弃,却又听魏熙道:“我听六嫂说,六哥自从昨日开始便一直跪在这,什么都没吃。”
魏熙看着棺柩,有些艰难的道:“惠娘子尸骨未寒,你就在她灵前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你就不怕惹她担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镜子照久了好吓人的~
好久没打滚卖萌了~o( =∩ω∩= )m
第163章 木珠
魏潋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缟素; 沉声道:“守灵是孝道也是规矩,于情于理都没有糟践一说。”
魏熙看着魏潋; 有些头疼,她天生就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人; 尤其是这个他人是在她心里心智坚忍的魏潋时; 她眉头轻蹙:“若是真孝; 就应保重好自己; 将惠娘子的丧事操持好。”
魏潋看着魏熙有些为难的神色,心中有了些微暖意:“你不必再说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魏熙看着魏潋的眼睛,不论何种时候; 不论是喜还是悲,他的眼里永远是清明的; 这样的魏潋,让她无从劝解,魏熙替魏潋将衣袖上的香灰拂去; 轻声道:“好,那我就不说了; 我相信六哥不会让惠娘子担心的。”
魏潋垂眸看着被魏熙收拾干净的衣袖:“嗯,你回去吧。”
魏潋话音方落,便见冯氏端了一碗清粥进来; 她将碗捧到魏潋面前:“殿下且先用一口垫垫肚子吧。”
“我不饿。”
冯氏闻言一愣,看向魏熙。
魏熙抿唇,将冯氏拉了起来:“六哥是有分寸的; 六嫂就不必再劝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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