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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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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懿眉头微蹙:“此举怕是会影响公主和谢公的声誉。”
魏熙抬眼看他,笑道:“无妨,我和阿翁都不是在意这些的,只要你所作所为对得起侍郎之位便好。”
杨懿见魏熙的态度颇为云淡风轻,便也不再拒绝,他躬身道:“臣谨遵公主之命。”
魏熙免了他的礼,打趣道:“以后你定是有的累了,阿翁他也八成是懒了,想要寻你给他分忧。”
魏熙说罢,抬手揉了揉额头:“我有些乏了,你们先回去吧,也省的耽搁了你们的事。”
杨懿闻言告退,临走时,视线不由得在魏琬身上扫过。
魏熙看着杨懿的背影,对魏琬道:“你怎么不走?”
魏琬往魏熙肩上拧了一下,气道:“多管闲事。”
说罢,便转身走了。
魏熙看着他二人的背影,缓缓往栏杆上靠去。
多管闲事?
是有些吧,她如今越发见不得有情之人这样蹉跎。
该不会是老了吧,魏熙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触手仍是凝脂般的光滑手感,不见一丝皱纹,她这才松了口气。
魏熙有意撮合,魏琬和杨懿却是没有如她的意思,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公主府,魏琬看着杨懿光风霁月的背影,心中有些掺杂着恨意的酸涩,这感觉不好受,令她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等魏琬到了门外时,却见杨懿正牵着马,往她这里看,魏琬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和他默然相对,直至杨懿的马急躁的挪了挪蹄子,杨懿才反应过来,对魏琬一颔首,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大燕初立,皇帝换得也快,温绍安登位不足一月,便因谋害温轧荤之过,逼得温轧荤手下的将领反了,大燕也因此乱了起来,直到温绍安身死,石恒即位,几个有异议的将领死在宫乱中,才稍稍安稳了些。
可还未等石恒将皇位坐稳,郑修明便率兵来攻,眼下大燕政局不稳,人心不齐,又少了好些个得用的将领,竟是让郑修明打的弃城而逃,原本根基薄弱的大燕也越发摇摇欲坠起来。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魏潋将北疆彻底收复,又与裴斯里应外合,兵不血刃便灭了建国尚且不足一年的大燕。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人送外号小仙女~一点都不二!!!
——依旧高冷的作者有话说
第205章 新帝
魏潋班师回朝那日已经到了仲冬时节; 寒风呼啸,却吹不灭得胜归来的将士们心中澎湃的豪情; 以及对家人的思念。
从早上拔营开始,他们已近连续不断的走了两个时辰了; 可却无一人觉得累; 因为; 长安城遥遥在望。
魏潋看着那已经显出轮廓的巍峨城池; 眼中攒出一抹笑。
要回去了,他的长安。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 雨雪载途……”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诗》中《出车》,一时间倒有数十人相和; 虽无甚曲调,但却愉悦浑厚,实乃凯旋之音。
魏潋勾唇一笑; 却想起他走之前让魏熙给他弹琴庆贺了,也不知她练的如何了; 只怕她这些时日忙得来不及准备。
魏潋正想着,却听远处的长安城里隐隐传来了钟声。
他摇头一笑,隔这么远哪里能听得到城里的钟声; 可他心中有些预感,挥之不去,魏潋对身畔的裴斯问道:“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不是底下将士在唱歌吗?”裴斯说着; 面上有些懒散的笑意:“怎么,都到长安了,殿下还想罚人?”
魏潋收敛神思,笑道:“自然不会,疆场厮杀九死一生的,眼下好端端的回来,不说他们,便是我也觉得快活。”
裴斯揉了揉在马上坐的酸麻的腰:“可不是,终于能歇歇了,这些时日总在马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裴斯说着,揉着腰的手一顿,指向前面:“前面的可是信使?”
魏潋闻言向前看去,见四五骑人马往这快速驶来,他眸色一深,手不自觉的抓紧了马缰,未过多久,快马行到眼前,领头的内侍从马上滚下来,哭的悲切:“殿下,陛下去了。”
魏潋抓着缰绳的手一松,身子往后倒去,吓得护在他身侧的亲卫纷纷催马靠近将他扶住,劝道:“殿下节哀。”
魏潋勉强稳住身形:“何时?”
内侍哭道:“今晨内侍去侍候陛下起身时,就见陛下已经……驾崩了。”
魏潋点头,苦声道:“可怜我为人子嗣,竟不能见阿耶最后一面。”
随行的将军劝道:“殿下平定贼子,便是不见陛下也定是欣慰的。”
魏潋闻言不语,过了片刻,他对出言相劝的将军道:“我身为人子,定是要去阿耶身边尽孝,将士们就劳你和刘将军安排了。”
他说罢,扬鞭策马往长安奔去,马蹄落在地上,一声声携着风雷之势。
皇帝身死的消息传来后,魏熙就赶去了宫里,虽早知皇帝已死,可她却依旧难免伤怀,这几月因怕人看出异样皆是强撑着,到了后来,也渐渐习惯了,本以为已经遗忘了丧父之悲,可眼下看着布满缟素的皇城,眸中的泪水就没停过。
不仅是气氛感人,也因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为皇帝哭灵了。
魏熙哭的悲痛不能自抑,惹得殿中众人也哭的卖力,一时哭声从殿中传出,很有些撼动天地的气势。
魏潋就是在这震耳的哭声中,风尘仆仆的赶到宫里的,内侍见了他,忙高声道:“宁王殿下回来了。”
通报声还未止,魏潋便早已到了殿中,迎面而见的,便是一口华棺,以及棺材前那道消瘦的身影,他快步走过去,却见魏熙哀哀切切的回头,一双眼早就哭的红肿:“六哥,阿耶去了……”
魏潋看着魏熙,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他缓步走到魏熙身畔,抬手拍了拍魏熙单薄的肩膀:“苦了你了。”
魏熙蓦地抱住魏潋的胳膊,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六哥……”
魏潋见她哭的可怜,想要给她擦擦眼泪,可碍于此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因此只能按捺下来,他一撩衣袍,跪在魏熙身边:“好了,六哥回来了,以后还有六哥呢。”
魏熙点头,将抱着魏潋胳膊的手松开了:“六哥快给阿耶行礼吧,阿耶托着病体撑了许久,就是等着六哥回来主持大局。”
魏潋闻言,叩首悲声道:“阿耶,儿子回来晚了,竟不能早些见阿耶一面。”
魏潋说罢,便有许多人纷纷劝慰,其中不乏早早唤了陛下的。
魏熙在一片嘈杂声中抬头看向那口空棺,心中竟莫名有些笑意。
他们在这里又是哭给谁的呢?多半是哭给情理规矩,和自己的名声吧,便是她自己……
魏熙想着又是悲不自胜,垂头呜咽起来。
新帝仁孝,亲自为先帝守灵,欲要弥补未能在先帝生前侍奉的遗憾,魏沣等先帝诸子想要陪同,却皆被新帝劝回。
眼下已至冥夜,正是阴气正盛之时,白日里悲痛欲绝的皇帝却跪坐在灵柩前,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六哥也累了,吃碗粥吧。”魏熙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她哭得厉害,连嗓子都不比以往清脆,如此轻声说话时,带着些沙哑的绵软,越发显得温柔。
魏潋闻言有些恍惚,直到魏熙将粥放在他手中时才回过神来,他捧着粥看了魏熙一眼:“阿耶既然不在里面,你又何必哭的这样伤怀,白白损了身子。”
“能哭一哭也是好的,哭过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魏熙说着,看向魏潋:“六哥是怎么知道的?”
魏熙拿起勺子搅了搅粥,道:“我清楚阿耶的身子如何,怕是在他闭关之时,身子便已经不行了吧。”
魏熙点头,眼里又有了些泪意:“阿耶为了大夏安稳,连葬礼也不要了,我以前觉得阿耶变得荒唐了,可如今却发现阿耶永远都是心怀大夏的。”
魏潋用了一口粥,问道:“棺材里的是谁?”
魏熙摇头:“棺中无人,除了阿耶,谁都不配,可阿耶……时间太长了,阿耶眼下已经不能受我们的礼了,若是让人闻到什么,便又是一场麻烦。”
魏潋将粥放下:“阿耶已经葬了?”
魏熙点头:“可怜阿耶堂堂帝王,死后竟是偷偷摸摸的被葬进陵寝。”
魏潋叹道:“这未尝不是因果。”
魏熙默然,只道:“粥要冷了。”
魏潋闻言,将粥又端起吃了,他一日未用膳,胃里早就不舒服了,一碗煮绵软的热粥下肚,令他舒坦了些。
他将空碗放下,看向正对着灵柩发呆的魏熙:“你不怨阿耶吗?”
“怨什么?”魏熙问道。
“那道让你去封地的旨意。”
魏熙抿唇:“封地自然没有长安有意思,我不愿意去。”
她说罢,扯了扯魏潋的衣袖,拿一双黝黑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可我知道六哥不会让我去的。”
魏潋轻笑,抬手敲了敲魏熙的额头:“你怎么知道。”
魏熙侧头看着魏潋,面上难得有了些娇俏之意,她道:“因为六哥疼我呀,六哥肯定舍不得我去那穷乡僻壤。”
魏潋闻言回视魏熙,眸中神色莫测,过了片刻,他道:“其实你的封地也很好。”
魏熙心中一惊,将魏潋的衣袖握的越发紧了:“六哥你是何意?”
魏潋抬手轻抚魏熙的发髻:“你清楚的,阿熙。”
“阿耶终究是疼你的。”魏潋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些喟叹。
魏熙一瞬不瞬的看着魏潋:“可我不想走,我喜欢长安,也习惯了长安。”
魏潋神色沉静,却被烛火映出些幽色:“习惯和喜好都是能该的。”
魏熙甩开魏潋的袖子,摇头:“改不了,就好像我从小就爱吃玉露团,到了现在也还是喜欢,改不了的。”
魏潋垂眸,眼睛放在了魏熙生了薄茧的指尖上,看样子她应当是有认真练琴的。
他心中轻叹,道:“改不了就别走了。”
魏熙没想到魏潋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忘了反应,却听魏潋继续道:“过两天让褚玄贞卜上一卦就是。”
魏熙回神,噗呲一笑:“褚玄贞说了这许多谎,也不知要背多少业。”
————
国不可一日无主,腊月初六,魏潋登基,改年昭和,封宁王妃冯氏为后,又给诸兄弟姊妹加封进爵,以彰友爱之德。
而魏熙,依旧是先帝遗诏中的楚国公主,却因气运与封地相冲而留在了长安。
至于算出这一卦的褚玄贞,却依旧被魏潋留在宫中,并加爵厚待之,而魏熙也因此落实了心中猜测,怕是这褚玄贞根本就是魏潋的人,所以当初褚玄贞对付魏涵,怕不是因为魏窈,而是因为听了魏潋的。
魏熙抱着暖炉,遥看窗外雪色,突然有些担心魏窈,她如今还在与褚玄贞纠缠着,整个魏家怕是只有她一个如此傻的了。
魏熙还未操心完自家姊妹,却又听人来报,说谢珏要辞去中书令一职。
魏熙抱紧暖炉,谢珏此举颇有急流勇退之意,于谢家也不见得是坏事,可魏熙享受过谢珏任中书令之时的种种便利,一时竟有些不愿。
作者有话要说: 六哥都当皇帝了,小公主还会远吗~
第206章 书信
魏熙摇头; 暗笑自己的贪得无厌,她抬头对陈敬问道:“六哥可准了?”
“陛下说眼下百废待兴; 朝廷离不开谢公。”陈敬说罢,见有飞絮似的雪被风吹进了窗里; 盈盈化在了魏熙身上; 他上前:“将这窗子关上吧; 免得公主着了凉。”
魏熙点头; 任由陈敬将窗子合上,把琉璃世界隔在了外边。
魏熙将暖炉放在了桌上,问道:“阿翁可有做什么?”
陈敬道:“谢公倒是没再拒绝,只是将手中的事物多丢给了其他相公; 和中书省的侍郎。”
魏熙闻言一笑,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翻看起来; 方翻了几页,便听家仆来通传:“公主,崔家郎君来了。”
“快让他进来。”
魏熙说罢; 又低头翻了两页书,才听有脚步声传来; 她将书放下,抬头看向裴斯,笑道:“下着雪还过来作甚。”
她说着; 瞥了一眼正在给裴斯拍着雪的家仆:“你们也不知道拿把伞。”
裴斯回身指了指靠在廊柱上的伞,笑道:“公主府中的人贴心的很,怎么会想不到呢; 只怪今日风大。”
说话间,家仆也给裴斯整理好了,裴斯抬步进了屋中,又听魏熙道:“下着雪你过来作甚?”
裴斯坐在魏熙对面,一双似含着脉脉情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魏熙:“自然是要见公主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魏熙瞪他一眼:“还以为你出去一趟能正经些,没想到还是如此没正形。”
裴斯冤枉道:“公主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实话实说也是没正形?”
魏熙不理会他,拢了拢氅衣,道:“行了,你来我这到底有何事。”
裴斯倒也不胡搅蛮缠,他往后一倒,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自然是来看公主,回来这几天,还未正经见过公主。”
魏熙心念一动,突然道:“六哥封你为鸿胪卿,你为何推拒?”
裴斯道:“眼下入朝,不仅每日累死累活的,还不一定讨得了好,还不如先好好做我的营生,反正如今也好歹有个郡公的爵位,来往起来倒是更方便些。”
魏熙托腮看着裴斯:“我原以为你会锐意进取。”
裴斯接过蕤宾端来的羊乳,放在鼻间闻了闻,顿时眉头一蹙捧,只捧在手中,也不再饮:“我是想进取,但得先保住命,咱们这位新陛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得慢慢来。”
魏熙听了裴斯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有片刻失神,等裴斯将手中不再热乎的杯盏放在桌上时,却听魏熙道:“你那便宜兄弟如何了?”
“听说养的结实的很。”裴斯说着,唇角一勾,有些讽意:“不过张氏护的紧,我无缘亲眼见。”
魏熙看着他微挑的薄唇,问道:“你想如何处置他?”
裴斯道:“我自有安排。”
魏熙点头,复又道:“裴娘子的诰命我会给她讨来,只是这崔家主母的位置……怕是要借张氏假孕之事了。”
裴斯微微一叹:“我阿娘虽生在风尘,却是个只识情爱的痴人,她盼着做崔珉的妻子,可依我看,到时候她八成又不忍看崔珉因她而被人耻笑。”
魏熙亦是有些感叹,从她第一次听裴娘子唱《定情诗》时,便知道那是个痴情女子,痴到甘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让崔珉为难,所以她才会一人将裴斯养大。
魏熙对此种人,既是怜惜,又是恨铁不成钢,更何况,她当时还许诺过裴斯,她是断不肯食言的。
魏熙正如此想,却听裴斯道:“此事不急,公主不必先考虑这些。”
魏熙闻言一笑,忽的道:“凭你的才智,跟着我委屈了。”
裴斯面色不变,以肘撑首,含笑看着魏熙:“若是没有公主,我怕是还是一介低贱的商贾,因着这出身,满长安的贵人谁能看得上我。”
魏熙靠近裴斯,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专注的看着他:“今时不同往日,六哥好似颇为欣赏你,你若是……”
裴斯起身撑在桌子上,抬手理了理魏熙的鬓发:“这可不行,我的软肋可都在公主手里,况且……”
他说着神色一柔,眼里好似化了蜜糖:“陛下一个大男人,可比不得公主貌美动人。”
魏熙掩唇一笑,复又敛了笑意,佯装气怒:“好大的胆子,竟敢非议陛下,让六哥知道了有不了你的好。”
裴斯收回手,往桌上一放,有些无赖道:“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公主可不会告密,既然如此陛下又怎么会知道。”
魏熙闻言一笑,看了一眼他面前没动过的羊乳,对蕤宾吩咐道:“去给他端杯茶来,话那么多,定是渴了。”
裴斯见蕤宾领命而去,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既然公主嫌我聒噪,那我便不说话了,公主看信吧。”
魏熙伸手想要接信,却见裴斯将另一头牢牢捏住,魏熙眉头一蹙:“你又做什么?怎么出去一趟变得顽童一样。”
裴斯闻言深深看了魏熙一眼,也未说什么,乖顺的松手了。
魏熙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低头将信打开了,孰料映入魏熙眼帘的却是极为熟悉的字体,她手一颤,忙看了起来。
季月之秋,至南宁,云烟袅袅,薄雾茫茫,实乃云雾之乡。极南之地,晚秋而不觉寒……皇天无界,后土无垠,天下之大,终余一生不能便踏,此次之出,深觉少时浅陋,未识造化之神秀,山川之灵毓,而今大幸,有再游之机,惟愿寄予山河,明江海之悠远。
满满五页纸,皆记载了来信人的所思所见,文字浅显明了,将南宁之秀丽,娓娓道来,说是信,其实更像是游记,皆因除了末尾几句,皆是些当地风土人情,行文恬静,却无一丝旖旎之气,甚至还有几分在天高海阔下生出来的洒脱豪情。
魏熙将信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唇边挂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封信没有署名,可魏熙却清楚的知道来信的是谁,她将信收好,笑道:“都说山水养人果然不假,不过几月,便豁达了。”
裴斯唇角一勾:“就跟出了笼的鸟儿似的。”
魏熙噗呲一笑,复又瞪他:“你明知他无事,为何不告诉我?”
裴斯扫了一眼魏熙手中的信:“这不是给公主一个惊喜嘛,况且公主心思通透,定是猜到了。”
魏熙将信放下,微叹:“没想到他还会给我写信。”
裴斯轻笑,却不发一言。
————
一转眼便到了元日,正值国丧,魏潋也没有大办,只命皇后在宫中设了家宴,虽无酒无乐,但也是要聚一聚的。
魏熙进宫时,皇后冯氏已经到了,此时正携着越王魏沣之妻李氏在说话,她站在门口,看着仅有十余人的延嘉殿,心中一时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还记得皇帝在时,每次设宴都是何等的盛大,便是小宴,也比这兴旺。
魏熙就那么站在门口,殿外的冷风吹在身上也好似毫无所觉,直到冯氏见了她,唤道:“七娘快进来,愣在风口里做什么,当心冻着。”
魏熙回神,抬步向冯氏而去,对冯氏矮身行礼,等她一礼行完,便被冯氏拉到身边坐了,魏熙看着冯氏端庄得体的笑脸,心中生出些感叹之意,想当初眼前这人想要出现在她面前都难,如今再见,竟是要她向对方行礼了。
真是造化弄人。
冯氏打量着魏熙,眼中有些莫名神色,她笑道:“七娘真是越长越好了,自她来了,我竟觉得这延嘉殿也亮堂了。”
李氏亦接话道:“可不是,先前七娘站在风口里,我还以为是天上姑射下凡呢。”
她二人此话虽是夸张,但也算不得假,随着年龄的增长魏熙的五官越发精致,少时的稚嫩也全都化作了惊心动魄的艳,而顾盼间,却又带着高不可攀的冷,让人既想亲近,又想将她供在华堂。
魏熙喜欢听人夸奖的毛病一直未变,此时她也将冯氏和李氏的话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不过礼尚往来,她正要张口回敬两句,却听门口有动静,抬头一看,原来是魏潋来了,殿中众人见魏潋来了纷纷起身参拜。
魏潋不过一笑便免了众人的礼:“都是自家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
魏潋说罢,当先入席,众人见状也依言坐了,冯氏自然是要与魏潋同坐的,她矮身坐在了魏潋右侧,下首第一席便是魏沣夫妻,而魏熙却是坐在左侧,正临着魏潋,隐隐压了魏沣夫妇一头。
单从座次上看,不论皇帝是谁,魏熙依旧是尊贵无双的。
魏熙抬头向冯氏看去,不知她这样安排,是有意,还是无意。
“看什么呢?”
魏熙正看着冯氏,却听魏潋一声唤,她回过神看向魏潋,笑道:“我是看六嫂呢,六嫂如今越发端庄雍容了,和六哥坐在一起很是相称。”
魏潋闻言,眸中笑意渐消,面上却还依旧是笑吟吟的。
冯氏看着他,突然笑道:“七娘是越发嘴甜了,又是这样一副好容色,不知要便宜了谁家儿郎去。”
魏熙听着冯氏的打趣之言,心中不由得觉得她得势张狂,一时将冯氏看低了几分。
她挑眉一笑:“咱们大夏历来都是选驸马,可没有嫁公主这个说法,若说便宜,也应当是谁家儿郎便宜了我。”
冯氏掩唇一笑,叹道:“七娘这张嘴呀。”
她说着,侧头看向魏潋:“陛下可得好好给七娘选个才貌兼备的驸马了。”
魏潋眉头一皱:“先帝丧期未过,哪里是谈论这些事的时候。”
冯氏闻言,面色有些发白,忙躬身请罪:“是妾见了七娘心中欢喜,一时嘴里没了顾忌,还望陛下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 n(*≧▽≦*)n
第207章 贺曲
魏潋垂眸看着冯氏; 并不言语,一时殿中静了下来; 魏熙见状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些体己话而已; 有什么恕不恕罪的; 六嫂这样可是吓到我们了。”
魏潋闻言看了魏熙一眼; 得了魏熙一个甜甜的笑; 有些娇俏讨好之意,一如幼时。
他微微一笑,复又对侧首冯氏道:“行了,起来吧;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倒是不打紧,可若是让朝臣知道怕是不能善了了。”
冯氏轻声应是:“是妾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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