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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金凤:福慧双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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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晒面酱,丰娘也开始腌咸菜,这个季节,菜很便宜,她腌韭花酱、咸韭菜,酱芥菜、酸豆角,家里大大小小的坛子摆了好大一片。
丰娘忙了,也顾不得问燕然在学校里过得怎样,她坚信自己的孩子聪明又懂事,肯定会好好学的。
但丰娘忽略了一点,自己孩子爱学习,不见得别人的孩子也爱学习,自己的孩子懂事,别人的孩子,不见得也懂事啊。
第四十八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天,燕然学了十个字,上午和下午,写了十页大字,金先生把她夸了又夸,杜燕红嫉恨不已,放学路上,忽然猛推一把燕然身后的胡莲儿,胡莲儿一个前扑,差点连燕然一起带倒了。
胡莲儿性子特别懦,是所有孩子欺负的对象,她看到燕然愤怒地扭过头,立刻便哭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是杜燕红推了我一把。”
燕然皱眉,很看不上胡莲儿,但冤有头债有主,她也只说了一句:“你长得也不低了,她推你,你不会推回去?”
杜燕娇一听就不乐意了,冲到燕然面前,指头都快点到她鼻子尖:“你说什么?你敢挑唆胡莲儿打燕红?”
燕然鄙夷地看了杜燕娇一眼:“你都多大了,还跟一群七八岁孩子混一起,羞也不羞!”
杜燕娇气得咬牙切齿,忽然冲上来,打了燕然一巴掌。
燕然知道自己最小,难免会被人欺负,早就在小书包里放了一把小锥子,借着衣袖掩护,握在里看不出。杜燕娇第二巴掌抡起来,燕然的锥子就扎在她屁股上了,杜燕红也冲过来,揪了一把燕然的头发,燕然扎了一下她的肚子。
三个女孩打在一起,燕然疼得哇哇哭,杜燕娇和杜燕红也哇哇哭,一边围着看热闹的孩子都莫名其妙,多数都怀疑杜燕娇杜燕红是装哭。
三个人打架,都没占着便宜,有孩子喊了一句:“先生来了——”杜燕娇和杜燕红便急忙松开燕然哭着跑了。
燕然回到家,丰娘一看便暴怒了,想起当年,自己夫妻软弱,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她的心跟刀剜一般:“走,找她们去。”
丰娘拉着哭哭啼啼的燕然在村里走,崔氏看见了,叫了王力刚在后面急急赶来,远远看到徐氏带着两个女儿,气势汹汹迎面而来。
徐氏一贯占上风,还有八丈远,就破口大骂:“丰氏你个贱人,敢纵容了女儿打我的孩儿。”
“你女儿多大,我女儿多大,两个大的欺负一个小的,你还敢指责我,不要脸!”丰娘也毫不示弱地反击。
听到吵闹,便有人过来瞧热闹,对着徐氏指指点点,徐氏见自己不占理,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丰娘连忙侧身躲闪,还不忘顺扯了一把,徐氏一个前扑,趴在地上,两个掌全蹭破了,疼得她眼泪汪汪。
徐氏和丰娘在一起,从来没吃过亏,她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土,跟个疯狗一般又扑过来,嘴里还咒骂道:“娼门出来的贱人,还敢打我——”话还没说完,丰娘已经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你才是娼门出来的,你一家都是娼【妓!”燕然就不会骂人,这会儿急了,前世里常规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崔氏赶到了,急忙上前劝架:“哎呀这是怎么了?快别打了。”一边喊着,一边从身后把徐氏连胳膊抱了个严实,丰娘双臂抡圆了,噼里啪啦几个耳光,徐氏的脸顿时跟个烂茄子一般,青紫一片。
杜燕娇到底大些,冲到丰娘身边,抓着胳膊就咬,燕然急了,袖子里藏着锥子,狠狠一下扎在杜燕娇的腰上,杜燕娇尖叫一声,丢下丰娘,扑向燕然。
王力刚急忙挡在燕然前面:“哎,哎,别闹,你多大了,怎么欺负小孩子?”
崔氏不敢太过,松了,但还是假装劝架,替丰娘挡了好几下,脸上也被抓了一道儿。
丰娘刚开始稳稳站着上风,但簪子滑脱,头发散了,被徐氏一把扯住,她伸揪住了徐氏的发髻,两人摔倒在地。
燕然若不是有崔氏和王力刚换着遮掩,根本不是杜燕娇和杜燕红两个的对。
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人叫来了胡富贵,他一声大吼,胡家庄几个妇女介入进来,两边的人才被分开。
“到底怎么回事?”胡富贵问。
丰娘头发被揪乱了,脸上也有几道血印,她低着头哭泣道:“孩子在学堂,被这两个打了,我找她伯母论理,谁知她张嘴就骂,伸就打,呜呜——”
燕然脸上还有红红的指头印子,头发乱蓬蓬的,杜燕娇和杜燕红,只哭得眼睛通红,却没有伤。
再说,燕然才七岁,杜燕娇十三,杜燕红十岁,又是两个打一个,围观的人都纷纷指责徐氏。
燕然哭着诉说:“我小的时候,他们就欺负我,打我,不给吃的,呜呜”说着,又指着徐氏,“她还一见面就扇我娘巴掌,要不是躲得快,就打脸上了,呜呜,以前在这边住的时候,她就逼我娘干活,不给吃的——”
燕然噼里啪啦一通诉说,徐氏根本插不上嘴,好容易趁她换气时,抽泣着道:“你们别听她瞎说,这小破孩拿锥子扎我女儿。”
“没有,我没有,呜呜,她们欺负我,还诬陷我,呜呜”燕然哭得越发伤心,一旁看的人唏嘘不已。
杜燕娇和杜燕红都大了,不可能当着人面,掀开衣服来证明,气得直跺脚,这一场架打的,又吃亏,又吃瘪。
里正很烦,他不想介入杜家人的事情里,把徐氏和丰娘都骂了:“闲的没事干了,啊?小孩子打架,大人跟着瞎掺和什么?都回去,今后,你们两家少来往。”
说完,还瞪了杜燕娇和杜燕红一眼:“在我们胡家乡学白读书,竟然还打架,明天,都滚回去,别上了。”
杜燕娇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里正爷爷,我没有白读书,我有交学费,我也很努力读书来着,她俩就是不忿先生夸我,才挑事端打我的。呜呜,里正爷爷,她——”燕然指着杜燕红,“她欺负胡莲儿,把胡莲儿推得摔在我身上,我为胡莲儿说话,她们才打我的,扯我头发,还打我的脸,呜呜”
“什么?”杜家内部不管怎么打闹,胡富贵都懒得管,但不能容忍有人欺负他胡家人,而且,这个胡莲儿,还真的是他的族人呢。
胡莲儿的娘,就是个软面性子,女儿像她才那么懦弱,但胡莲儿的祖母可是个厉害的,她正看热闹,一听自己孙女受了欺负,立刻便转头去调查了。
瞧热闹的孩子中,很多看到杜燕红推搡胡莲儿了,纷纷嚷嚷着:“就是,胡莲儿好好的走着路,杜燕红在后面猛然推了一把,要不是趴到杜燕然身上,就摔倒在地了。”
胡莲儿的祖母冲进人圈,一把揪住杜燕红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打,杜燕红先是尖叫,后面只剩下哭了。
徐氏跑上前,却只能阻拦,不敢和胡家的人对打,也替女儿挨了好几下。
胡富贵见胡莲儿的祖母打也打累了,这才出面主持公道:“行了,行了,小孩子打架,你掺和什么,快放。”
胡莲儿的祖母喘着粗气,松开,指着徐氏骂道:“再看你家贱货欺负莲儿,仔细我揭了她的皮。”
第四十九章 护妻女善人发威
徐氏仇恨地瞪着燕然,扶着女儿往回走,杜燕红刚才疼得出不来声,这会儿才抽泣几下,哇哇哭起来。
里正还在背后训斥徐氏:“十多岁的女娃,能和七八岁的打起来,到底谁没理,一眼都看得出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光生不教,不配当娘。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刚才打架时,丁氏被王力刚挡在后面,这会儿才挤上前:“里正,你才说错了,这个小的,最会弄鬼。”
胡富贵生气了:“谁弄鬼能弄过你?欺负人家不是亲生的,自己的孩儿在学堂混,别人的儿子,就该到地里种田。”
围观的人齐声相应:“就是,不要脸。”
“最毒后娘心!”
丁氏张口结舌,看到一双双鄙夷愤怒的眼神,唯恐糟了众人捶,挤出人群,溜了。
徐氏个子本来就矮,又不怎么干活,和丰娘打架,吃亏大了,她浑身酸疼,脸上热辣辣的,强忍着没有嚎啕大哭,扶着燕红,狼狈地回到家。
杜燕娇情况能好些,杜燕红被胡莲儿的祖母揪掉一撮头发,脸也打肿了,腿上还挨了几脚,连站都站不起来。
徐氏让杜燕娇去找杜季显:“我娘让你到镇上请个大夫。”
杜季显摊摊:“我怎么去嘛,总不能给大夫笑一个,就能把人请来吧?”
徐氏无奈,只得给了杜季显一贯钱。
杜季显走了,丁氏气得在屋里小声地骂,她刚才还是骂丰娘的,现在却是骂徐氏偷藏私房。
杜季显走到半路,碰上王力刚赶着驴车,已经把大夫请到了半路,他也挺会偷懒的,掉头回来,守在荒坡的路口,王力刚送大夫回去,被他拦截下来。
王力刚也不能阻止大夫给人看病,只好扯着驴车回去了。
大夫出来一趟,瞧了四个病人,还都是打伤的,心里明镜一般,他留下药膏,收了诊费,然后,让杜季显送他回去。
杜季显又问徐氏要了一贯钱,在村里雇了一辆驴车,打发了大夫。
徐氏不忿小叔子这样讹诈,在丁氏跟前哭诉,杜季显却脖子一梗:“我拿钱怎么了?我拿钱会给侄女报仇的。”
“你打算怎么给娇娇和红儿报仇?”
杜季显压低声音到:“三哥的盐,肯定让丰氏拿走了,你看到她腌了多少咸菜?”
“那又能怎样?她就是拿了,咱们也没辙,这事儿还能告官吗?”
“你等着瞧,我晚上就去讹她一把,拿回钱来给娇娇买糖吃。”
徐氏也不指望能沾杜季显的光,她只求让丰娘难过。
燕然也没想到,自己害得娘亲和人打架,虽然娘亲占了上风,可还是被杜燕娇咬了一口,徐氏也趁在她脸上抓了一把,留下几道血痕。
“娘,对不起,都是我惹的祸。”
丰娘却和燕然情绪完全不同,她哈哈笑了两声:“然儿,娘亲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负,早就想狠狠打她一顿,不然,你以为娘亲会那么笨,她要打架,我就跟她打架啊?”
燕然很震惊,一向隐忍冷静的娘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儿,骨头硬一点,别让那两个把你欺负了。”
“是,娘。”
谁知就这么巧,杜仲德放心不下,刚好傍晚到了家,一见丰娘的样子,抓起家里的切菜刀,便去找徐氏拼命。
丰娘急忙阻拦,杜仲德人高腿长,她哪里追的上。
杜仲德一脚踹开老杜家大门,徐氏刚好站在院子里。
“徐氏你个贱人,我叫你敢欺人!”杜仲德指着骂了一句,举着切菜刀上去就砍,徐氏惊叫一声,两眼翻白,软塌塌倒在地上,杜仲德不解气,在她腿上狠狠踹了两脚。
杜仲德又转向西厢房,杜燕红吓得赶紧关门,无奈双哆嗦,根本关不拢,杜仲德一刀砍过去,丰娘刚好赶到,扯住了衣襟,这才下一偏,擦着杜燕红的头皮过去,杜燕红连声音都没出,也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杜燕娇吓得瘫痪在地,磕着头求饶道:“二叔,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杜仲德骂了一句:“孬种!”在她俩身上又踢了两脚。
丰娘一路又跑又喊,早有村里人跟着过来,两个年轻小伙从背后抱住了杜仲德,把菜刀夺了下来。
杜仲德双抱头,蹲在院子里痛哭:“我无能啊,不能护了一家安宁,妻子女儿让人这样的作践——”
听到的人无不心中恻然,好些妇女骂丁氏夫妇心肠恶毒,也有人骂徐氏和杜伯俭不是东西。
杜季显躲在屋里一声不吭,村里人劝走杜仲德,他才出门来,徐氏腿疼地起不来,坐在院子里哭,看到小叔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杜季显脸上一红,强撑着说了一句:“等着,我这就去找他。”
杜仲德刚刚到家,洗了一把脸,杜季显就到了:“二哥!”
“我不是你哥。”杜仲德一点面子也不给。
杜季显嘴角抽了抽:“不是就不是,我只问你一句,你家腌这么多咸菜,盐是哪里来的?还说不是贩私盐的呢。”
杜仲德根本就没见什么私盐,自然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家的盐,是光明正大买来的官盐。”
丰娘做好了晚饭,招呼一家人开吃,然后,冷冷地给了杜季显一句:“你要是有证据,证明我腌菜的盐是私盐,就去告去,我们等着。”
杜季显气哼哼走了,他当然知道私盐发苦,第二天跑到镇上,让人从杜德广的点心店买了一碗酱,一碗腌菜,拿出来尝了一口,一点儿也不苦。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家盐店,便进去打听:“咱们附近,有没人开酱菜园子,从你们这里买很多盐的?”
“有的,胡家庄杜家的女人买了很多盐。”小伙计道。
杜季显退出来,跺着脚心里说:“特么,我的盐哪里去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下子腌这么多菜,若是一点儿盐都不买,还不露馅了?这个问题,不光是燕然想到了,丰娘也想到了,娘俩到镇上卖盐时,便特地张扬了一下,不然,盐店的伙计如何能记住?杜季显并不是多么聪明的,自然不会想到算一算丰娘腌了多少咸菜,又买了多少盐,这期间的数量差了。
他没腌过菜,估计也算不来。
过了两天,杜伯俭听到消息,也赶了回来,想要为女儿报仇,他首先得问问事情的经过。
第五十章 暗算
杜燕娇和杜燕红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讲了一边,尽管她俩尽量为自己辩护,不惜颠倒黑白,杜伯俭还是从她们的叙述中听出端倪,自己的女儿因为嫉妒,挑起事端,并且还先动的。
杜伯俭知道杜仲德对自己寸步不让,而且,也领教过杜仲德的口才,自己没理,绝不可能辩得过他,他一肚子怒火无处发,忍不住骂起来:“让你们去学堂读书,瞧你们都想些什么?没出息的孬货,不愿上学,都给我滚回来。”
杜燕娇和杜燕红这一下都真哭起来,徐氏看不过去,抱怨道:“孩子吃了那么大的亏,你不说给她们撑腰,还这样训斥。”
杜伯俭跳起来:“蠢货,娘儿几个,都是蠢货。”
恶人的思路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连教育子女妻儿的方向都与众不同,杜伯俭没有指出女儿嫉妒打人的错处,反而教训她们,怎样为自己的恶行找借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徐氏立刻就明白丈夫的苦心,也不觉得委屈了,低着头乖乖聆听。
杜伯俭口水四溅,食指依次在妻子和女儿脸前指点:“就是打架,也得占了理儿,哪怕强词夺理,也得有话说,比如,杜燕然故意踩了你的脚,你们打她也勉强说得过去,懂不懂?”
杜燕红只是哭,杜燕娇却开始眨巴眼。
“你看看你们,年纪大不说,先挑的事儿,还先动的,任谁也觉得你们没理,现在,我能怎么办?啊,只能骂你们一顿,去找那边,根本没词儿。说你们蠢还不服气了,我哪回和老二斗不占几分理的?”
“爹爹,我知道了。”杜燕娇道,杜燕红一味的哭,徐氏推了一把,她傻傻地抬起头,见娘瞪着自己,连忙点头。
杜伯俭没理也会搅三分的,第二天,在村口拦住去锄地的杜仲德:“她们女人闹腾,你个大男人,掺和什么?”
杜仲德撇撇嘴:“你不掺和,拦着我干什么?我就不信你不掺和。没你纵容,她们就敢平白无故的欺负人吗?”
杜伯俭食指点着杜仲德的脸:“你——”
杜仲德伸要撅他指,杜伯俭吓得连忙后退,背到身后,再不敢伸出来。
“我警告你,别惹我生气,不然,要你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杜伯俭气得胸口起伏,他狠狠吸了几口气,阴沉着脸儿说了一句:“有种便放马过来。”
杜仲德伸指着他的脸:“哼!不就是比谁更心狠辣,比谁不要脸皮吗?再敢欺负我们,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杜伯俭盯着眼前晃动的指,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动弹,什么时候,杜仲德居然敢指着他的脸了?
杜仲德扛起锄头,调头往地里走,嘴里还撂下一句狠话:“别不知好歹,欺负人成习惯了,以前是我让着你,哼!”
杜伯俭没想到,杜仲德以前可是一个谦谦君子,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整个一个混不吝,他没法子横起来,只好跺跺脚,走了。
杜伯俭什么时候和杜仲德对垒,吃过这样的亏?他不检讨自己哪里不对,反而迁怒杜仲德,到了明德府,他依然日夜想着这件事,恨不能把杜仲德一口咬死才解气。
明德府监狱里,有个案犯杨辰,力气很大,同牢房的没人能打过他,但此人并没有多大过错,第一次因为饿得站不起来,有人好心给了几个嫩玉米,他和儿子在地头烤着吃了,谁知碰上有名的吝啬鬼严监生,非说那是他家的包谷,被告到官府,夹号一个月,出狱后,领着儿子四处寻事儿做,倒霉的又碰上严监生家的狗。
恶狗看到杨辰衣衫褴褛,拼命追着他咬,杨辰急了,两脚下去,把狗踹死,再次被关到监狱。
再好的人,遇到这种事情,都免不了会变得暴戾,更何况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汉。
陈经历私下里曾和杜伯俭议论此事:“我当时建议附廓县令将其流放,咱这地界也能清净些,谁知大人不听,瞧着吧,再出监狱,他就不是偷窃打狗了,杀人都有可能。”
杜伯俭算了算,这个人再十几天就要出来了,他跑到监狱里去探望杨辰:“我碰上了令郎,饿得快死了。”
杨辰的脸上立刻显出十分悲痛的表情。
“放心吧,既然碰上我,断不会让他过不下去。”
杨辰千恩万谢,出狱之后找到杜伯俭,感谢他救了儿子:“恩人但有差遣,无不从命。”
杜伯俭沉吟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某的确有一件事,扰得心烦。”
杨辰没有说话,弓着身子一副聆听状。
杜伯俭颠倒黑白,把自己欺负杜仲德的事情,说成了对方欺负他:“我爹娘对他视若己出,却没想到一腔心血,养大了个白眼狼……”
杨辰听得义愤填膺。
杜伯俭一脸担忧状,继续说道:“他就要去参加科考了,若是中了举人,我这一家,可就没法活了。”说完,还拿着帕子擦眼。
杨辰性子很直,他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断断让他不能去考试。”
“怎么好用这样的小事打扰义士呢?”
杨辰摇摇头:“这算什么,烦请照顾我儿子。”
杜伯俭为了保险起见,打听好杜仲德在家的日子,特地带杨辰潜回胡家庄,想要让他先认人,唯恐弄错了。
杜仲德和几个同窗约好,一起去省城考试,丰娘为丈夫收拾好了衣物用品,还非要让他带上老林,她真怕杜伯俭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家人依依不舍,站在村外话别。
杜伯俭赶着一辆带棚的驴车,迎面走来,他还笑着和杜仲德打了招呼,谁也没想到,车里坐的人,就是杨辰。杜伯俭低声问了一句:“看明白了吗?前几次都离得远。”
杨辰“嗯”了一声,再把眼光转到丰娘和那一对小儿女身上,不由大吃一惊。
杜伯俭坐在车外,没有看到杨辰的样子。
第五十一章 事过处余波荡漾
送走丈夫,丰娘去找金先生,请求饶恕燕然的错误,她希望孩子能继续上学,没想到杜伯俭这天晚上,也去找了胡家乡学的管事,第二天三个女孩竟然同时上学。
金先生也不问谁对谁错,罚三个人面对面,行一百遍福礼,同时,嘴里还得说着抱歉的话:“对不起,我再也不打架了。”
燕然累得腰酸背痛,但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金先生让她进了教室。
杜燕娇和杜燕红娇生惯养,行礼不到一半儿,就坚持不下去了,两人腿酸腰疼,哭得一塌糊涂,令金先生很不耐烦:“杜燕然这么小都做到了,你们两个大的反而不懂道理。回去反省,什么时候能做到,什么时候来上学。”
杜燕娇只好咬紧牙关:“先生,我能做到。”
“那就继续。”
学堂里还有别的孩子,回家把这些说得全村都知道了,好些妇女瞧不上杜燕娇姐妹,觉得她们没出息,但也有人想到了别处。
胡富贵的儿媳妇胡秦氏,瞧着丰娘利落能干,为人宽容厚道,便想和丰娘结为亲家。她有个女儿,和燕然同岁,年龄上刚好和杜英睿相符。
杜英睿长相好,人又聪明,勤快又老实,是个做女婿的上佳选择,胡秦氏准备过两年,孩子大些,便把这事儿挑明呢,现在一看,原来这个丰娘不是表面那么绵软,更有杜燕然这样彪悍的小姑子,于是,决定观察观察再说。
胡家庄的其他妇女,虽不至于有胡秦氏这样的打算,但也觉察出,丰娘不是那种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软面团,大磨盘旁边,好几天都是议论杜家的。
“杜伯俭说嘴,他的几个女儿,没有一个聪明的。”
“可不是,都多大了,还欺负七八岁的小孩,也不怕坏了名声。”
“十二三岁了还打架,要是我,倒赔钱也不要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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