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金凤:福慧双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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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氏早就防着丁氏和徐氏，银钱埋在炕洞里，她跑出去这几天，丁氏把她所有的箱子柜子都撬了，钱也没找着。
　　初嫁随父母，再嫁自由身，黄氏提出改嫁，丁氏也挡不住，但丁氏和杜季显却守着家门，不许黄氏带走针线，黄氏出嫁，娘还给陪了对板柜、个桌子呢，她不带走当然不甘心，天天在杜家门口哭骂。
　　杜家害胡富贵频繁上官府大堂，实在太丢人了，他听说这边又闹腾，气冲冲叫了村里的耆老，逼着丁氏搬家。
　　“这是我家！”丁氏指着大院子。
　　胡富贵扔给丁氏袋银子：“这原本是我们胡家人的宅子，现在，我们要赎回。”他瞪着大眼，“限你十天搬走，不然，别怪我们翻脸无情，到时候连屋里的东西都得留下。”
　　丁氏看来真的，吓得直哭，却不敢说什么。
　　杜伯俭接到消息，急匆匆地跑回来，这回也没有牛车，也没带女人，更没有双手举着，把绸衣的袖子往下抖，而是跑到胡富贵家里，跪着苦苦哀求。
　　胡富贵料定老杜这边还有闹腾，咬死口不答应，只是把赎回院子的钱加了十吊，算是个比较公平的价格，杜伯俭无可奈何，只好搬家。
　　黄氏这会儿，已经和刘铁罐行了婚礼，刘家便来了群人，拉走了黄氏的陪嫁，当然还顺走了杜家的东西，杜伯俭狼狈之极，也顾不了许多。
　　杜家庄的人，哪里还敢跟杜伯俭拉扯？死活也不许这家进村，杜伯俭只好带着家人去了府城。
　　杜伯俭心狠手辣，哪里顾什么亲情，他把小女儿卖给对没孩子的老夫妻，两个大女儿也签了活契，到慧家做丫鬟。
　　这样，他不仅不用养活这三个，还从得了笔钱。
　　杜季显是个大麻烦，他又不得罪，这样养活也不甘心，最后托人把杜季显安排到慧家，做了个盐铺的伙计，杜季显见活儿不重，每天穿着长衫，也挺体面，倒是没有反对。
　　杜燕娇在主子家里还好些，因为会打算盘，又懂礼仪，被安排在个丝绸铺子做学徒，负责接待女顾客，顺便管记账。
　　杜燕红很没眼色，女红算账都不行，最后给个管事的婆子打下手，那婆子性子急，个不到位就是大巴掌呼上去，杜燕娇闻听，捎信给杜伯俭，希望爹爹托人，给妹妹换个主子，杜伯俭自己都过得不得劲，哪里还肯管女儿的事情，个月下来，杜燕红就很勤快了。
　　丁氏没想到城里的日子比乡下好过，外面什么都有卖的，王氏怀孕要吃好，她也要吃好的，杜伯俭贯自己享受第，哪里容忍老娘和女人把自己那份抢了去？他在外面找了个老妈子的活计，想把丁氏骗去，丁氏听要干活，饼子画得再大也不去，杜伯俭无奈，只好养着老娘。
　　他哪里是个善茬儿？不久借口房租太高，换了住的地方。
　　这回，杜伯俭分别在两个大杂院租了两间房，个让老娘去住，个留给自己，没几天，他悄悄换了地方，丁氏找不到儿子，别说吃零食，连饭都没有，实在饿得受不了，只好帮人洗衣服过活，天累得腰酸背痛，两手发麻，还吃的糠菜窝头。
　　杜家人搬走了，燕然拍着双手庆祝，还告诉丰娘，可以派人到府城，痛打落水狗，丰娘却不要女儿管这个：“他们以前欺负娘，娘来报仇就可以了，你还小，这些有损名誉的事情，不要插手。”
　　说来也巧，魏家府城的铺子要批鸡蛋，丰娘让林福赶着驴车送去，刚好学校沐休，杨小强跟着去了，他去谢当年帮过自己的位老人，竟然看见了丁氏，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老了十岁都不止。
　　杨小强回来给丰娘说，丰娘立刻就猜到怎么回事，骂了句杜伯俭：“真是丧尽天良。”
　　丰娘没想到老天替自己罚了丁氏，但对没有受罪的杜伯俭，她却不想放过，正在想办法呢，黄氏来了。
　　黄氏整个胖了圈，是来炫耀的，那个老光棍半生没有女人，哄了黄氏跟了，对黄氏十分娇宠：“早知今日，还不如早早和离，那杜家就没有好人。”
　　黄氏说完就觉得不对，连忙对丰娘说抱歉：“你不是那家人的，我就说他们家。”
　　丰娘道：“那家人的确太差劲，我听说，杜伯俭把丁氏扔到边不管，老婆子在府城给人洗衣服做苦力呢。”
　　黄氏拍着手笑：“活该，活该。”
　　丰娘摇摇头：“咱们的苦，到底是谁给的，你没弄清楚，丁氏和徐氏仗谁的势？若是家里有个明白讲理的当家人，如何会出来那些龌龊事？”
　　黄氏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杜伯俭最坏。”
　　“我们和他分族，也懒得管那家的事儿，不然这杜伯俭如此不孝，秀才的功名也该革除才是。”
　　黄氏傻傻地看着丰娘：“这就能革除功名？”
　　“是的，现在是民不举官不管，若是有人把他告到衙门，吃不了兜着走。”
　　黄氏回家，把丰娘的话给混混丈夫说了，那男人眼珠子转便有了主意，跑到府城找杜伯俭。


第七十四章　小混混敲他竹杠
　　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儿，黄氏的男人刘铁罐到了府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时摸不到东南西北，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肯下功夫打听，有具体地址，自然最后找到丁氏。
　　这家伙能哄了黄氏跟自己，嘴巴当然是能说的，他自称是丁家远亲，花钱帮丁氏换了个住地，然后又给了点吃的，这才叮咛道：“我去做买卖，你可别离开，不然我再送钱时你不在。”
　　丁氏这段时间可真苦怕了，连连点头，乖乖守在屋里。
　　杜伯俭是讼师，肯定要和衙门打交道，刘铁罐掉回头守着府城衙门，等了五天，杜伯俭出现了。
　　“哎，杜大哥，杜大哥，有件事情小弟想和你商量商量。”
　　杜伯俭一看这人的样儿，眉头就紧紧皱起来：“什么事？”
　　“呵呵，关于我堂姑姑的事儿，敝人姓丁。”
　　杜伯俭心里先怯起来，色厉内荏地训斥了一句：“我没什么和你说的。”掉回头就走，刘铁罐在后面喊了一声：“我明天在这里等你，上午巳时，别忘了。”
　　杜伯俭找到他给老娘租的房子，却被告知几天前就搬走了，不知去向，同时，大杂院的人说，有人花钱请他们作证，说老太太被儿子遗弃。
　　杜伯俭真是终日打雁，现在被雁啄瞎眼，若是真背上不孝的名声，他的秀才功名没了，说不定连讼师都没得做。
　　知道这回非得出血不可，杜伯俭调头回去，第二天揣了十两银子，到衙门口找刘铁罐。
　　他给了银子，找回老娘，才觉得刘铁罐有些眼熟。
　　“娘，那个人是你什么亲戚？”
　　丁氏眨了眨眼：“好像哪里见过。”
　　过了一天，丁氏才想起是黄氏的野男人，气得跳脚乱骂，杜伯俭恨得咬牙切齿：“黄氏，你且等着，总有一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氏这时正在家里哈哈笑呢，男人出门一趟，不到半个月就赚回十两银子，真是个有本事的，黄氏对自己慧眼识人高兴不已，忍不住跑到丰娘这里得瑟。
　　丰娘了然一笑，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杜伯俭，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王氏肚子越发大了，每天扶着腰，这儿疼那里痒，要吃要喝要钱花，杜伯俭已经够烦的，他这时候倒是有些怀念徐氏，除了没给他生儿子，别的方面比王氏好多了。
　　丁氏也看不惯王氏，以往儿媳妇还不任由她磋磨？现在，一个妾竟然要爬到她头上，可被杜伯俭遗弃，让丁氏吓破胆，她不敢过分了。
　　杜季显刚到慧家，还乖乖收敛着，显得勤快又机灵，慧家内院一个有身份的管事妈妈看上了，想把女儿许给他，但听说他是个临时的雇工，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有人把事情说给他，杜季显悄悄相了那个女孩，大家户里做高等丫鬟的，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粉嫩嫩，惹人垂怜，他当下就有些走不动路，一心想结成这门亲。
　　杜季显和杜伯俭商量，杜伯俭却不愿意：“这不是逼你卖身为奴吗？那样连儿子孙子都毁了。”
　　“我都多大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杜伯俭一听，甩手不管了：“我劝过你，到时后悔，别怪哥哥不友爱。”
　　杜季显撇嘴：“你管我什么了？若不是你，咱家也不会败落如斯。”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兄弟不欢而散，杜季显写了投递书，自愿入了慧家为奴，没多久便和那个女孩成了亲，还带着来拜丁氏。
　　丁氏拉着小儿子，哭得泪人一般，杜季显这才知道大哥遗弃娘亲，不动声色地把媳妇送回家，掉过头便来找杜伯俭，他习惯性要找切菜刀，才发现家里没厨房。
　　“你们平日怎么吃饭的？”
　　丁氏脸红成柿子，讷讷地道：“买。”
　　“大哥也不管？”
　　丁氏低下头。
　　杜季显随即也想到了，王氏借着怀孕不肯做，自己的老娘也是个懒的，以前还有徐氏和黄氏，现在，指望谁？
　　“娘，你怎么能这样？一点家底都不攒，我哥万一钱不凑手，怎么办？”
　　“老四，别提你哥这个没良心的，娘今后可就靠你了。”
　　杜季显激灵灵打个冷战，嘴里含糊了几句，溜了，他现在被丈母娘哄得找不到北，恨不能挖了心肝奉献给老婆，最怕娘亲去找他了。
　　燕然见家里的事务越来越多，娘亲不可能事必躬亲，便建议把这些生意都承包出去，比如养蚕，让肖大爷全权负责，每年净利润给他两成，雇工和购置消耗品，都是他负责。
　　肖大爷算了一下，自己虽然辛苦些，但挣钱多多了，多劳多得，挺好的，便答应下来。
　　同样，养鸡这块，也包给了林家。
　　今年春，在山坡东边，重新建了新鸡舍，春天孵出的小鸡，留下上千只，全都放在那边饲养，林大娘和儿子两边忙乎，秋天过后这边的鸡便要淘汰多半。
　　还有一桩生意，是去年为了处理几百斤盐，丰娘和崔氏一起晒酱、腌菜，没想到这项生意虽然挣钱不多，但盈利很稳定，丰娘干脆让人筑起围墙，建起没有前墙的厦子房，和崔氏合开了个酱菜园，丰娘出钱雇了两个帮工，崔氏负责日常管理。销售这一块，除了杜德荣和杜德广，还有魏家和张建成介绍的客户，丰娘只要定期去检查指点便可。
　　有于氏做家务，丰娘轻松许多，春蚕、土地、酱菜园、砖瓦窑、满山坡跑的老母鸡，都给家里带来了收入，燕然看到自己家终于脱贫致富，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快乐的日子，时间便过去的特别快，胡明世发现杜家吃的虽然很平常，但滋味却是非常好，便经常在这边混饭吃，丰娘感激殷奶娘教燕然练功，经常让胡明世带回去一份，什么油泼蒜烤茄子，就是烧火做饭时，趁机把茄子烤熟，剥去烤焦的外皮，在软嫩的茄子上放蒜泥、花椒、辣椒、芝麻等，用热油泼了，吃起来麻辣鲜香，胡明世以前从不吃茄子，因为这道菜，居然改了口味。
　　还有南瓜盖被，说起来更好玩，发一团面预备着，南瓜牛肉一起炒了，半熟时到点开水，不要淹住南瓜，把发起的面团擀成圆片，盖在南瓜上，盖上锅，上汽后小火煮，大概一刻钟就好了，这时，拿筷子把饼夹起来，用刀划成块，南瓜铲到盘子里，吃南瓜配饼，别有风味。


第七十五章　里正请客　自寻烦恼
　　丰娘还做过酸菜汁点出的豆腐、洋槐花拌面蒸菜疙瘩、马齿菜菜疙瘩、莴笋叶菜疙瘩、韭菜南瓜菜盒子、野苋菜玉米糁子搅团、凉拌灰灰菜干等等，全是乡下人为了填饱肚子，想出瓜菜代粮的招数，但她做的滋味却非常特别，让胡明世留恋不已。
　　胡家女主人死了，男主人走了，留下个孩子，有空没空往杜家跑，胡家庄的人见此情景，都有些不高兴，虽然不是同宗，好歹大家都姓胡啊，孙少爷不该和姓杜的人家亲香。
　　胡秦氏是个明白人，但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人，女儿和陈莲莲王倩娘闹的那一场，她仔细打听过，知道起因是胡明世。
　　“同姓不婚，娘给你说过，别再想了，要是你想嫁得好，怎不想着杜英睿呢？”
　　“杜英睿？”胡玉芳扁扁嘴，“他家和咱们又什么区别？她娘还不和娘一样，什么都得干啊，我听说，胡明世到他家玩儿，尽吃些省粮的饭，连大肉片子都没有。”
　　“什么？怎么可能。”胡秦氏想起杜家建房时，那香气逼人的杀猪菜，嘴里就忍不住洇出口水。
　　“真的，娘，杜燕然说过，她和娘最不喜欢吃大肥肉，她娘偶尔炒一次回锅肉，她都专拣瘦肉和青菜吃。”
　　胡秦氏不说话了，杜家毕竟没根底，就算现在富裕了，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惯富贵生活，穿衣还是棉布的，只是粗布换成了细布，吃饭，想来也没有太多改变，最多包谷面换成麦子面罢了。
　　胡秦氏琢磨了好些天，在婆婆跟前，透露出想请胡明世吃饭的意思：“杜丰氏给孙少爷也吃的都是家常饭，我特别问过，榆钱饭、柳芽包子、荠菜饺子都能上了饭桌。”
　　“孙少爷可真是个好孩子，这样的不挑剔？”
　　“可不是。”
　　“那，让你爹出面，请孙少爷和殷奶娘他们过来吃饭，不是能让两家亲近亲近？”
　　“媳妇也是这个意思。”
　　说动就动，胡秦氏是急性子，胡富贵也早就给胡三爷递过帖子，只是胡三爷找借口推了，没有见着，现在，就剩孙少爷了，他打着关心爱护的旗号，亲近亲近，应该可以吧。
　　胡富贵毕竟是里正，每一任新来的县太爷，都会找个节日请他吃饭，即使不指望能和胡宰丰有联系，至少不能让人填了坏话，见识多了，胡富贵也学会了富贵人家那一套，请人吃饭，先下帖子。
　　胡明世拿到胡富贵的帖子，特别为难，胡富贵和他爷爷一辈儿，拒绝显然很难看，可是，两人又不熟，还有个胡玉芳他不愿意见。
　　殷奶娘看小主子作难，便劝到：“哥儿还小，不管去还是不去，他都不能说什么的。”
　　“那就去一趟吧。”不管怎么说，胡富贵不可能当自己的面儿把孙女许配过来吧。
　　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爹爹能派人来接，不好和胡富贵闹得不好看。
　　胡明世回了帖子，答应赴宴，胡秦氏激动的半夜都睡不着，把打算做的饭菜想了又想。
　　那一天，胡明世一看桌子上的菜，眼前就直发黑。两个纯荤菜：红烧肉、蒸条子肉，从上到下都是大肥肉，两个纯素菜：一个虎皮豆腐，好浓的豆腥味儿，一个蒸蛋羹，好像火大了，蛋羹里全是孔，虚泡泡的，没有汤汁调味，还有两个荤素搭配的，一个炒回锅肉，一个酸菜粉条炖肉片，他在胡富贵一再热情相邀中，每样吃了一口，不是腻得要死，就是没滋味。
　　还好胡秦氏不知道主食吃什么，做了白面的酿皮子，酸辣劲道，胡明世吃了一碗，还不至于饿着回来。
　　送走客人，胡富贵脸色很不好，看来，孙少爷的口味，和他们猜测的不一样。
　　“孙少爷是富贵人儿，这些大肉片子估计都吃腻了，就喜欢咱们那些上不了桌面的家常饭。”胡秦氏心里忐忑不安，唯恐婆婆训斥，辩解道。
　　“或许吧。”
　　想着花了一吊钱，却都好过了自己家人，胡富贵心疼得直抽抽，关键是，孙少爷没吃好，也没什么好玩的吸引人家，如何能达到拉近关系的目的呢？
　　“祖父下个月生日，你说不大办，咱家人小办一下总行的吧？给孙少爷下个帖子。”胡明理眨了眨眼，说道。
　　“好，好，乖孙真聪明。”胡富贵看着大孙子，心里直遗憾：你怎么就小了两岁呢？若是姐弟俩换一下，你十岁，还有杜英睿什么事儿啊。
　　胡明理其实是馋极了，这一回大肉片子管饱吃，让他尝到了甜头，请孙少爷来家吃饭，他就能打牙祭。
　　胡明世是个懂礼的孩子，胡富贵家的饭不对口味，他出了门，一句不好都没说，胡富贵见孙少爷虽然没有喜欢他家的饭，但还是领了他的情，越发想要再请一次客，这一回，他还特地打听过，知道胡明世功课不错，也和其他孩子一样喜欢玩儿，最拿手的是抽陀螺。
　　胡富贵精心削了一个陀螺，还用染料上了颜色，又用牛皮做了鞭子，只等胡明世过来，让孙子送给他。
　　胡明理见了陀螺爱不释手，胡富贵一看坏了，他家三代单传，宝贝孙子麻起来，也是个不讲理的，便又赶制了一个陀螺和鞭子。
　　胡明世实在不想去胡富贵家吃饭，无奈老头跟自己爷爷差不多，每次看到自己，都满脸堆笑，追着和他打招呼，只好捏着鼻子，再走一趟。
　　这回胡秦氏做了一桌当地的小吃食，酿皮儿、蒸笋叶面疙瘩、南瓜盖被、玉米糁子搅团，自然还有荤菜和别的，蒸小酥肉、红烧鸡腿、凉拌笋丝、蒜烤茄子。
　　胡明世又挨个儿尝了一遍，心里更是悲哀，他前两天在杜家吃过酿皮子，才知道一个普通小吃，居然可以那样美味，胡家的酿皮子就不再能吸引他，至于其余的吃食，胡秦氏做出的和杜家的根本就是两种味道，包谷糁子搅团淡而无味，还粗粝得刮嗓子，南瓜盖被，饼子里没调料，是淡的，南瓜的甜味和咸味也不调和，吃到嘴里特别怪异，那些凉拌菜，根本就不香，蒸菜疙瘩，笋叶的苦味也很大，他只好吃了些小酥肉和一只小鸡腿，勉强压住饥饿。
　　经过几个月练习，常宽去年冬天定做的那个铁陀螺，他和英睿已经能够玩起来了，胳膊为此都长了力气，师傅为此还夸过他，胡富贵给的这个木头小陀螺，好看是好看，却没法玩儿，他一鞭子都能把陀螺抽跑了。
　　“贵爷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小，总这样烦扰你不好，我会给祖父说的，请客的话就不要提了。”
　　“哦，好吧。”胡富贵很失落，胡秦氏很没脸。


第七十六章　母鸡不下蛋综合征
　　胡富贵请客，一回接着一回，尤其是胡秦氏向自己打听娘都给胡明世吃了什么，燕然心里明镜一般，这是有人眼红自己家和胡明世亲近了。
　　唉，为何有人就要过得这么累呢？若不是自己哥哥自然而然和胡明世交好，娘亲肯定不会要他腆着脸去巴结逢迎。
　　胡明世再也不去胡富贵家，燕然心里暗暗高兴，她也说不清什么心理，反正，觉得胡明世和自己家亲近才好。
　　哼，想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吧？敢和娘亲比厨艺，不想混了，。
　　燕然幸灾乐祸，完了之后决定开始跟着娘学厨艺。
　　哪怕是自己的亲娘，也不可能永远跟在身边，她学会了，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能吃着。
　　夏天结束的时候，燕然学会了酿皮子、菜豆腐、搅团、南瓜盖被、烤茄子，做得有滋有味的，哥哥吃了连连点头：“和娘做的一样样的。”
　　胡明世也赶上吃过两次，他虽然不说话，但一盘子吃得干干净净，就说明了一切。
　　燕然还根据自己上一世的见识，把酿皮子摊得极薄，成了陕西面皮，浇上八种调味品熬出的汤汁，再加蒜泥、醋水，辣椒籽和了芝麻，用混了点牛油的菜籽油热热泼出来，这样的辣椒油也调上一勺子，凉皮吃着又软又滑，酸辣咸香，这滋味，让人吃饱了还舍不得停下嘴。
　　“娘，妹妹像了你了，也能学一手好厨艺。”
　　“嗯，嗯”丰娘连连夸赞：“她在这上面有天分，居然懂得变通。”
　　秋天的连阴雨下了一场又一场，等雨季过了，温度不冷不热，天又高又蓝，云朵那个洁白无瑕，跟棉花糖一般，让人恨不能扯下来咬上一口。
　　林大娘却愁眉苦脸地找到了丰娘：“东家，坏事了。”
　　“怎么回事？”
　　“母鸡不知怎么，都不下蛋啊。”
　　“全都不下蛋吗？”
　　“不是的，老鸡都开窝七八天了，新母鸡一个都没有。”
　　“是不是还没到时间？”
　　“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半数以上都开始下蛋了，今年只有两只下蛋，其余都不下。”
　　“能知道为什么不？”
　　林大娘犹豫了半天，道：“我猜不出来，今年可比往年吃得好的。”
　　燕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吃了蚕蛹吗？
　　有于小刚帮忙，燕然不太去养鸡场，印象中，今年的鸡的确长得好，又肥又大。
　　“嗨哟，娘，我知道了，鸡太肥了。”
　　“太肥会不下蛋？”丰娘惊讶。
　　林大娘一拍大腿：“可不是，我以前见过，但一群也就是一两只。”
　　她差点都能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呀，不年不节的，一千只肥鸡都卖谁去呀，鸡现在已经长成了，再养就是白吃食，可是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
　　燕然的小眉毛立刻就皱起来，赔钱的事情怎么能干？她必须想出招儿来。
　　林大娘还在抹眼泪，丰娘却大气地一挥手：“赔几个月饲料算什么？再说，两个月入了冬，就可以做风鸡了，也赔不了多少。”
　　林大娘家乡以前就是靠养鸡度日的，自然知道如何做风鸡，但她还是担心，太多了不好卖。
　　“这样吧，明天大早，先杀十四只，我要红烧了送亲戚，算作八月十五的节礼。”
　　林大娘皱着眉头走了。
　　“娘，你会做熏鸡不？”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