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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金凤:福慧双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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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忒小心了。”
“不不,四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二哥差点就躺枪了,就差那么一点儿啊,你今后还要和他们日夜面对,千万小心。”
杜仲德紧紧抓着杜季显的,一脸的担忧,他本来就生了一副好容貌,做出点表情就显得特别动人,杜季显果然相信了,他郑重点头:“我知道了,二哥,我会小心的。”
“来,四弟,我还带回一些好的时文,你多看看,最好过两年也下场试试,大哥还不如你学得好呢,今年都中了。”
杜季显心说,就你老老实实凭本事考试,老大是拿钱买的,现在钱都让他花了,我肯定就不行了。
杜仲德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线装的本子:“这是二哥抄的,送给你,娘既然砸锅卖铁让大哥考试,没道理不让你去考。”
杜季显一听,心中一动,想到:对呀,一母所生,凭什么你杜伯俭能花家里的钱,我就不行?你能卖地,我不会卖房吗?
他对杜仲德行了一礼:“二哥,我一定好好用功,过两年你再看,小弟也要考个秀才!”
“好,好,季显,你本来今年考都能过的。不过,后年考上也一样,到时候咱兄弟一起参加乡试!”
“好!”杜季显一想到自己竟然也犯傻,让杜伯俭哄骗着没有报名,白白蹉跎了两年,心里一阵懊悔,对杜伯俭更加恼恨。
燕然一直乖巧地斜靠在爹爹坐的椅子边上,这会儿忽然说话了,小女孩清脆带着几分奶声奶气的声音,特别好听:“四叔,你也要娶新娘子吗?也会像明望叔叔一样,娶好多嫁妆的新娘子吗?”
杜季显拿什么和胡名望比?他好歹是胡家人,出了个大官胡宰丰,就是远支,也能借势啊,何况本人还是个秀才,济阳县主簿才把女儿嫁过来。
燕然之所以这么说,是胡名望前几个月才结婚,十六抬嫁妆,把整个村子的百姓都震动了。
“我,唉,然儿你还小啊,四叔拿什么和胡家人比。”杜季显脸色黯然。
杜仲德以为这也是丰娘的意思,便顺着燕然的话给他打气:“四弟莫要妄自菲薄,就你这一身的气派,娶个官家女子也不是不可能。”
杜家男人多长得高大,杜季显若不是眼睛太大,有些金鱼眼,也算是仪表堂堂,他本来就很自恋,听杜仲德这么一说,信心大涨,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攀一门高亲。
哼,杜伯俭还不是有了做书办的丈人牵线,才和王教谕搭上,买来这个秀才的功名吗?自己比他长得可是要好的。
杜季显心里有了主意,一刻也坐不下去了,他敷衍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杜仲德送到大门外,一再叮咛他在家小心,这才挥道别。
燕然一五一十把刚才的对话,转告给了丰娘。
“娘,四叔说他比大伯学得好,为何不去考试呢?”
“你大伯耍了个花招,把他坑了啊。”
“刚才爹爹为何不说出来呢?”
“不用说的,你四叔自己动动脑筋,自然能想到。”
丰娘看着女儿可爱的苹果脸,忍不住笑道:“你个鬼灵,还趁砸了一砖块,这下,你四叔还不把那边闹翻了?”
“娘,你说什么?”燕然假装懵懂。
丰娘笑了笑,没说话。
燕然也笑:哼,杜伯俭,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杜季显一肚子的官司,也不想回家,他跑到学堂,还老老实实坐在教室上了半天课,只是先生讲了什么,一句也没听见,********盘算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傍晚,杜季显往家走,却没想一进门就看到了杜伯俭得意的笑脸:“四弟,你怎么去上学了?错过了家里的一件喜事。”
丁氏在一边咧着大嘴,笑得都能看到嗓子眼:“老四呀,咱家娇娇订了一门好亲事。”
“……?”杜季显都有些受不了了,杜燕娇有门好亲事关我什么事啊,这下,自己就更难在杜伯俭下翻身了。
杜叔贵从屋里出来,嘴巴笑得比老娘还大,他的长相,就继承了丁氏,白的没有颜色,眼睛大的四边露白,嘴巴很红,又很大,村里人背后骂他吃了死狗肉了。
“四弟,娇娇的未婚夫就是明德府陈经历家的嫡长子,哈哈哈,陈经历已经答应大哥,要给我介绍一个好铺子去做事。”
“你不读书了?”
杜叔贵笑了笑:“我都多大了,反正也不是这块材料,就不读书了。”
杜季显想好的诡计一时没法施展,只好堆起笑脸,向杜伯俭道喜,杜伯俭志得意满,得意非凡,晚上,院子安静下来,杜季显来到上房,悄悄问丁氏:“哥哥只是一个秀才,比陈经历差远了,人家为何把嫡长子的媳妇定下娇娇?就算低娶高嫁,也用不着身段降低到咱家这地步吧?”
丁氏闻言不由三角眼一瞪:“老四你什么意思?”
第二十四章 那边燕娇攀高亲
杜季显连忙道:“我这不是怕大哥上当吗?万一那边有个什么,不是害了娇娇一辈子嘛。”
丁氏脸色缓和,垂下眼皮:“陈经历也是个磊落的人儿,他说得很明白,儿子身子有些不利落。”
“怎?哪儿有问题?”
“跛子。”丁氏压低声音,“别说啊,娇娇和她娘都还不知道呢。”
“哦,知道了。”
“嗨,管他跛子瘸子,反正娇娇嫁过去就是大少奶奶,有丫鬟婆子伺候,男人腿脚不连干有什么关系?”丁氏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个好胳膊好腿的男人能咋滴,没吃没喝还不一辈子受罪?”
“那倒是。”杜季显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如何利用这个关系,给自己谋划点什么。
丁氏不明白儿子的心思,还在得意洋洋地吹嘘:“老四,你知道陈经历要给你三个介绍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
“去盐行,明德府最大的盐商慧家盐行,听说那家的小伙计一个月都一两银子呢,还不算主子打赏。”
杜季显更是嫉妒,慧家他听说过,就是一个守门的仆人,出来的气场比一个秀才都大,有钱不是一点儿。
看+到杜伯俭和杜叔贵于己还有大用,杜季显压下了心中的不快,换了话题:“娘,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哥三哥,把我忘得连渣儿都不剩了。”
“哎哟老四,谁不知道我最疼爱你,娘哪有把你忘了的?”
“可儿子眼看就要过十七岁生日,就要十八了呢。”
“呵呵,老四,你这可冤枉娘亲了,你大哥先给娇娇定亲,就是想把咱家的门槛抬高,为给你找门好亲的。”
“别哄我了。”
“真的,老四,你大哥说了,等你三哥有了正经营生,就为你求娶江典吏的侄女。”
“侄女又不是女儿,听着好听,还不如大嫂的爹爹是个书办来的实用。”
丁氏想了想:“这倒是。我的儿,你别急,咱们再打听打听,娘一定要给你娶个好媳妇。”
杜季显堆起笑脸:“娘,儿子这辈子好过还是恓惶,可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
杜季显从上房出来,心却提得更高,杜伯俭都能把女儿许给一个跛子,对自己还有什么下不去的?他可一定得好好打听,千万不能掉他的陷阱里了。
没过几天,陈经历就给这边下了定礼,全村人都知道杜燕娇定了个官家儿子的亲事。
杜伯俭志得意满,在家请了一桌,杜仲德作为叔父,去的时候肯定不能空着,这事也好办,黄氏不想掏钱,又怕丰娘的礼物给的好,便特地过来打听,还无意透露她给一对一两重的绞丝银镯子,丰娘便给了一个木雕桌屏,上面两个人物,一个男子展卷读书,一个女人在一旁研墨,图案古拙可爱。
桌屏若是买来的,价值肯定比黄氏的高,但这是燕然和王力刚合伙做出来的,除了油漆,就没别的成本了。
杜伯俭特别兴奋地在饭桌上宣称,他找到了一个书馆,那边供一日三餐,一个月还给一两银子+。
杜叔贵在一旁坐着,大拍马屁:“大哥这是吉人天相,一两银子的束脩啊,可不是容易找到的好差事。”
说完还朝杜仲德脸上瞄了瞄。
杜仲德面无表情,别人好坏,和他有什么关系?
“老二,还有两年才秋闱,你有什么打算不?”
杜仲德摇摇头:“没什么打算。”他也想寻个东家,一面教书育人,一面坚持学习,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从老杜大院回来,杜仲德由王力刚帮忙,靠着草房又搭了一个窝棚。没有砖瓦,连土坯都没有,墙是用粗些的木棍,削尖了插在地上做出篱笆,围上谷子秸秆编出的草帘,然后再抹上黄泥,屋顶,用柴棍里比较粗的打起了,上面覆的是麦秸,用黄泥压住防风。
这样的房子虽然简陋,但还算保暖,不然只有一间房,他晚上想点灯读书都会影响老婆孩子。
杜伯俭忽然造访,令人十分惊讶。
“二弟啊,你住过来,大哥也没帮什么忙,这心里挺惦记的。”杜伯俭用拍了拍胸口,一副心疼的样子。
杜仲德面无表情,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
杜伯俭看到弟弟抵触的模样,脸都不待红的,只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二弟,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大哥有什么不是,这不给你赔情道歉了吗?”
杜仲德毕竟是个至诚君子,反而有些慌乱,他小声说了一句:“别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事已至此,我已经不计较了”
杜伯俭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二弟反而比我这当大哥的心胸宽,真真令人惭愧啊。”
杜仲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杜伯俭打的什么算盘,他看到燕然的小身影在屋外晃了一下,便出声道:“然儿,进来!”
杜伯俭有些不高兴,杜仲德也不理他,自顾自训燕然:“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嘛?吃了凉风,又该肚子疼了。”
燕然低头做胆怯状,还偷偷翻了翻眼睛瞧了爹爹一眼,见杜仲德不再说话,便磨磨蹭蹭靠过来,依在他的腿上,拿着胸前挂的小荷包玩起来。
杜仲德和杜伯俭扯了几句闲话,两人渐渐忘了燕然的存在,只听杜伯俭道:“二弟,大哥托人找书馆,谁知,不来是不来,一来就是两个,大哥分身乏术,让给你一个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吗?燕然悄悄摇了一下爹爹的腿,让他拒绝,谁知杜伯俭一句话就把退路堵了:“二弟,我已经和中人说好,明天都带你去。这是王教谕介绍的,你可别撂了他的面子。”
杜仲德没法拒绝,只好点头。
送走杜伯俭,丰娘担忧道:“他不安好心。”
“我有主张,你放心吧。”杜仲德安慰妻子。
“相公,不是为妻要多心,你面皮薄,一些拒绝的话说不出来,就怕……”
“你放心,我已经下定决心,当断就断,我很后悔让你跟着吃了那么多的苦。”
第二天杜仲德大清早就跟着杜伯俭出门,傍晚就返回了家。
“怎么,不行吗?”丰娘关心地问。
“嗯!”杜仲德很生气,但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燕然急得不行,却不好打听。
第二天下午,杜伯俭还气呼呼地过来了:“二弟,你这是怎么回事?给东家也不告诉一声,就偷跑了,中人过来把我训了一通。”
杜仲德下定决心要改变,闻听先沉下脸来:“别说了,若是中人问起,你可以回他‘那一家都是妇女,我年轻,不合适’。”
杜伯俭张嘴刚要说什么,杜仲德不客气地道:“我不信你一点也不知道,这家一个月给一两银子束脩你不去,却选了一年六两银子的,难道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你别血口喷人,我把好的让给你——”
“说的好听!你什么时候肯把好的让给别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我搬出家门才几天,你就变了好人?”
杜伯俭被揭了老底,怒哼了一声,指着杜仲德:“别把人都想歪了,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我再也不会帮你。”说完拂袖而去。
杜仲德在背后嚷了一句:“那你记住,这里不欢迎你。”
杜伯俭没想到杜仲德这样绝情的话都说得出来,脚下一个踉跄。他嘴里发火,心里其实是窝火,二弟老实又软弱,他认为,就是看出什么,也舍不得一月一两银子的束脩,没想到,二弟竟然比自己还坚决。
那家老太太掌家,说是给小孩请先生,孩子是女扮男装的,就是个幌子,其实是想借种,杜伯俭不是什么好人,刚去时还暗暗欢喜,后来掂量一下,才惊觉这便宜不好占,一个不好就是身败名裂,这才想到了杜仲德,没想到二弟比他还见早。
第二十五章 燕然的生意经
没了那边人打扰,丰娘和杜仲德安心经营自家的小日子。
收过秋,农家的人都闲下来,娶媳妇嫁闺女的明显多起来,但最多的,还是年节期间结婚需要的,于是,丰娘这里订购门帘的,几乎天天都有人,她接了几个,便不敢再答应了,怕赶不出来。
“娘,你把一部分活儿散出去,自己专门做上面的络子,各挣各的钱,不好吗?”
丰娘觉得女儿的建议不错,她笑着问燕然:“你觉得娘怎么和别人合作好呢?”
燕然想了想:“之所以有这么多人让娘绣门帘,主要看上你这络子和绣样别致,不如你画出样子,请做活精细的人绣好,你打上络子就可以出。”
“若是帮娘的人活计绣得不好,顾客挑选不上呢?”
“丑话说到前面,不好好绣花,顾客退回来的,她就得接着,想多得利,就要担风险。”
丰娘忍不住搂住女儿:“你怎么跟个人精一样,这样的好办法都能想出来。”
“娘,我哪有那么笨?三叔家的燕芳还知道打着祖母的名义,问你要点心呢,若不是燕红姐又跑了一趟,咱们都不知道她在撒谎。”
丰娘笑:“燕芳只在吃上有心眼,不若我的闺女,能替娘顶起半边天。”
“娘,你可以画出些样子,给胡明理的娘,让她帮你和顾客商谈,每个帘子给她提成,钱多的多提,钱少的少提,这样你可以省不少时间,还能和她交好。”
胡明理是里正胡富贵的孙子,丰娘若和里正的儿媳妇常来往,有人想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了。
丰娘大以为然:“我的宝贝儿,七窍玲珑心一般,娘这就去找胡秦氏。”
杜仲德在家住着,早上背书,然后去打柴,空闲的时候还帮着丰娘画了好几个门帘花样,有同窗邀请他再去济阳书院读书,他拒绝了,放出风声,想找个书馆做先生。冬天来了,寒风凛冽,全家人都以为,就算是能找个书馆,也要等过了年。
这天,丰娘刚刚交了一个门帘,收到二百多文钱,算了算头也攒了好几贯钱,除了买米买面,是不是买点肉骨头,一家人打打牙祭,就听到外面有人找丈夫。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莫名而来,要请杜仲德去教他家小主人。
来人是西张镇张财主家的管事,穿着长衫,说话挺客气的:“咱家少东家今年八岁,十分聪明伶俐,听闻杜秀才学识过人,东家特地派小的来问一声,若是杜秀才有意,东家自会带了少东家一起来迎先生。”
“听你的意思,你家少东家已经启蒙了,以前的先生呢?”
“哦,啊,这个,我家少东家和那先生脾性不和,嘿嘿,我家少东家很聪明的。”
听话听音,这家男孩肯定十分调皮,把先生都气跑了。丰娘示意燕然过去提醒一句,让丈夫不要忙着答应,谁知根本来不及,燕然还没来得及动脚,爹爹已经一口就应下。
过了几天,张财主带着儿子来拜师,顺道接先生去他家。
张财主有没有钱,不看穿着,只瞧他儿子就知道,这个小胖子,十分敦实,缺衣少穿的穷人家决计养不出这么多的肉。
小胖子刚来还守规矩,没多会儿熟悉了环境,便眨动一双小眼使坏,杜仲德还没正式上岗呢,他就想欺负欺负了。
“先生名声显赫,按说是有大本事的,只是和这陋室,显得十分不协。”小胖子对张财主说话,其实暗讽杜仲德乃一书呆子,没有真本事。
张财主脸色尴尬,他儿子六岁启蒙,已经换了四个先生了,头一个还教了八个月,最后一个先生三个月就实在受不了了,小家伙是有些小聪明,可这份聪明不往正道上使,让他非常无奈。
燕然在一边气愤不过,《陋室铭》张嘴就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看到一圈的人瞪着眼睛看自己,燕然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大概没有刘禹锡,她灵一动,换了说法:“我家虽然简陋,可我爹腹有诗书,品德高尚,我娘还在济阳县布施过汤药,救了好些个得了疟疾的百姓。”总而言之,我家虽穷,但道德高尚。
张财主对着燕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杜秀才乃是高才,连令郎都学识过人。”
“我没读过书,只是听爹爹这么说的。”燕然解释。
杜仲德建草屋的时候,一边干活,一边嘀咕,大概的意思,也和《陋室铭》差不多,燕然这么解释,也不算牵强。
“杜秀才,不若你带着令郎一起去,一则教犬子读书,二则,令郎也能陪同小儿,言传身教,让他一心向善。”
杜仲德如何肯让女儿去当伴读?他摇头:“这是小女,吾儿在学堂读书呢。”
张财主知道穷人家孩子,小的经常穿大孩子的衣服,便不认为自己把女孩当男孩有什么错儿,只是略带遗憾地道:“可惜了,令爱若是一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吾儿读书也很棒的,才半年时间,已经念完了《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现在开始学《幼学琼林》了。”
张小胖子跳起来抗议:“怎么可能?三百千合起来要两千多个生字,半年,平均一天要学十多个字儿,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哥哥芒种的时候去读书,你算算到如今有多久?还不到半年哩。”燕然反驳。
张财主也有些不信,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眼神殷切地看着杜仲德。
杜仲德特别骄傲:“学堂里的先生争着教我儿子,为此还小有咀唔,不信你可以打听去。”
张财主似乎深受打击,转过脸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下不张狂了吧?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就是不听!”
原来张小胖也算是个聪明孩子,用了半年时间,学完了《三字经》,先生一高兴,在同窗面前得瑟,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带着张小胖出门炫耀了一番。
张小胖得知自己是少有的神童,得意忘形,眼睛长到了脑袋顶,以前只是挑吃挑穿,现在什么都挑,把启蒙的先生气跑了,后面三个先生也都没留住,两年转眼便过去,到如今张小胖也才学过半本《幼学琼林》,比杜英睿只快那么一丁点儿。
张小胖的第四个先生还是个举人呢,张财主听闻杜仲德学识不错,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并没有觉得他就一定能镇住儿子,没想到,杜仲德是没有镇住儿子,他儿子和女儿却行。
张小胖还在嘟囔,非要和杜英睿比试比试,丰娘见张家父子一心要见儿子,便留他们在家里吃一顿便饭,她也希望丈夫能够和东家搞好关系。
张小胖虽然狂妄,但本质还不坏,张财主为了儿子,把束脩提到了一月五钱银子,另外,一年四身衣服,一身单衣,一身棉衣,两身夹衣,并且保证,吃的麦面馒头,一餐三个菜,三天一次荤,这比杜伯俭去的那一家报酬还好呢。
太阳端端正正照在头顶时,杜英睿放学回了家,他在山坡下的路边,放了柴刀和草绳,回来的路上,顺便砍点柴。
全家人都不愿他这么辛苦,但他依然坚持。
张小胖看到杜英睿时,便是这样的情况,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长衫掖在腰里,肩头搭一布巾,上面扛着一捆柴禾,虽然树枝细细的,还有一半是不耐烧的蒿草,但这样的学生,他还是头一回见。
张财主看了杜仲德一眼,不无羡慕地道:“令郎少年老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年纪这么小,一切都未定,出息不出息的,现在说为时尚早。”杜仲德很严肃地道。
张财主尴尬地呵呵一笑。
第二十六章 徐氏耍心机
杜仲德这几天也没闲着,打听了一下张财主,张财主的曾祖是个挑担子的货郎,辛苦一生,到了他祖父里,开了个小铺子,他父亲继续努力,小铺子变大铺子,他小时候,家里还并不富裕,还是十来年前,开了一间酒店,因厨子给力,以滋味鲜美价格合理闻名,这才爆发起来,家里雇了佣人,穿戴也大变换,丝罗绸缎,戴金佩玉,成了西张镇数着的富户。
张财主三十岁前,还只是小康的日子,每天一睁眼便是努力挣钱,因此,看不惯那些躺着吃祖宗的纨绔子弟,最欣赏奋斗不息的有为之士。
杜仲德虽然挺穷,穿粗布,住茅屋,可他一家人身上,全都散发着积极向上的气息,这便入了张财主的眼。
张财主力邀杜仲德:“贤父子一起去吧,你教授犬子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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