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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近-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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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言昭命人打开了其中一副棺材。
樊大人上前检查,只见里头是一具白骨,穿的衣服已经被土壤腐蚀大半,但其中一部分,也够辨认对方的身份。
除此之外,还有那白骨上的饰物。
最重要的,是一块腰牌。
“皇上,您请看。”
樊大人摸到那块腰牌时,表情变了,立刻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也没有伸手去拿,只是抬眼扫去,瞳孔微缩:“这是……”
那牌子乃纯金打造,花纹古朴,反面印刻某个章纹,似乎是家徽图案,正面是用古体雕刻了三个字——
卫国公!
这是卫国公府的腰牌!
能拥有这块腰牌的,在卫国公府,仅有三人!
其中两人,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最后一人,则是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卫子悦!
看到这块腰牌,在场众人都确定了——
那棺材里的尸体,就是卫子悦!
“具体还有一些需要检查。”
樊大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补充了一句,“例如这白骨的年纪,特征……仵作验尸后,一切就能明了。”
“若是卫子悦家的死士,与卫子悦一般年纪呢?”
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仵作可否能将白骨的血肉也跟着复生,看看那白骨生前到底是什么模样?”
樊大人闻言,不由得朝声源处看去,他皱起眉头:“陈丞相,你这话未免太没道理!”
明眼人都能看出陈晚山在胡搅蛮缠!
陈晚山却反问道:“本官说的,哪里没道理了?”
顿了顿,陈晚山看向皇帝,一副忠君为国的模样:“皇上,不得不说,先前顾家小姐的故事很精彩,但也不排除,她为了摘出自己,扭曲事实,编造故事的可能,即便是将故事里的那个死士,换成卫子悦,一切也不违和,不是吗?”
皇帝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犹豫。
不得不说,陈晚山的话,也有道理。
顾清欢见此,心中一沉。
皇上为何如惊弓之鸟一般,如此警惕,害怕永安侯府与卫国公府联系?
莫非……
是因为那所谓的名单?
顾清欢皱眉,所谓名单……到底是什么东西?
竟然让一国皇帝如此害怕?
思及此处,顾清欢见皇帝仍是沉默,她知道,不能再让皇帝犹豫下去了。
陈晚山,你既然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即便不能复原,又如何?”
顾清欢开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这并不影响结果。”
陈晚山闻言,眉头一皱,看向顾清欢的眼中,带着些许阴鸷:“你说不重要?这样关键的……”
“当然不重要。”
顾清欢打断了陈晚山的话,很不给陈晚山面子。
陈晚山面色一沉,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大胆!
顾清欢却好似没有注意陈晚山的脸色,转而看向樊大人,说道:“樊大人,您先前不是说,从我父亲书房里搜出了一幅画像,那幅画像上画的,就是卫子悦么?”
樊大人点头,与田御史交换了一个眼神。
田御史将桌上的画像再次展开,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这时,顾清欢给顾景行使了个眼色,接着朝田御史走去。
顾景行了然,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两人在画像边站定。
“在这世上,有个很有趣的现象,名为遗传。”
顾清欢缓缓说道:“最容易被观察到的遗传,便是外貌。”
说着,顾清欢抬手,指向自己的脸,“孩子遗传父亲,或娘亲的外貌,所以大家总会说,这孩子像父亲,或像娘亲……之类的话语。”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比较意外的情况,某个孩子的长相,与父亲、娘亲,不那么像。”
说这话时,顾清欢盯着陈晚山。
陈晚山心中一阵,莫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转瞬,便恢复了镇定。
“只是,这样的情况很少,偶尔出现那么一个孩子,便已经是很意外了。”
顾清欢道:“大家可以看看,我与我哥哥的眼睛,很像,是么?”
话音落下,大家下意识对比顾清欢与顾景行的眼睛,皆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眸。
“我们的眼睛,与我们的父亲并不一样。”
随着顾清欢的说话声,大家又去看顾以贤的眼睛,那锐利的星目,的确同顾清欢、顾景行含情的桃花眸相差甚远。
“若是不知我母亲是谁,大家看了我与我哥哥,还有父亲眼睛的对比,会想到什么呢?”
顾清欢微微一笑:“第一反应一定是——我与我哥哥的眼睛,随了我们娘亲,对么?毕竟,一个孩子的眼睛长得与父亲不一样,可能是小概率,可两个孩子都与父亲不一样,且两个孩子的眼睛又是一样,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孩子的眼睛,随父母亲中的另一位。”
第241章 一顶绿帽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点点头,的确,顾清欢说的有道理。
“莫非你又想拿你的眼睛,与卫子悦的眼睛不同的例子来说事?”
陈晚山讽刺说道:“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
“陈丞相真这么觉得?”
顾清欢盯着陈晚山,别有深意的说道:“陈丞相真的觉得,所谓遗传,毫无根据?”
不知怎么,顾清欢幽深的眼眸,让陈晚山心中一跳,莫名生出不好的感觉,她到底……
“自然。”
压下心中的不安,陈晚山并没有被顾清欢的气势压下去,他颔首道:“这种事,都是毫无根据的!”
“若我能证明这是有理有据的呢?”
顾清欢反问,“如果我能证明,孩子定会遗传父母的某一项特征,陈丞相是否能心服口服?”
“这种事,如何证明?”陈晚山嗤笑一声,“叫来在场众位大人的孩子,一一比较么?”
“是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顾清欢竟然真点头了,“不过,不需要别的大人的孩子到场,毕竟……其他人可不像陈丞相您这样,说什么都不信。”
陈晚山皱眉:“大胆!你竟敢讽刺……”
“不如,就让我们看看陈丞相的孩子,与陈丞相身体某一处一模一样的证明吧?”
顾清欢又一次打断了陈晚山的话。
陈晚山的怒意到达临界点,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叫本官的儿子,陈羽裘来大理寺?”
“不。”
顾清欢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是诡异,她抬手,指向某人。
一个,在场所有人,都不会猜到的人——
二皇子,司修远!
“无需叫陈羽裘,只需拿司修远做一做对比即可。”顾清欢不急不缓的说道。
“大胆!”
“放肆!”
这一次,出声喝止顾清欢的,不仅是陈晚山,三司会审的三位达人,皆是惊声制止顾清欢这大逆不道之言!
“你在胡说些什么!”
司修远拍案而起,愤怒的盯着顾清欢,他只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狠狠刨了眼顾清欢,继而愤愤向皇帝说道:“父皇!儿臣看这顾清欢满口胡言,妄图欺骗父皇您,简直大逆不道!该死!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亲自处死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
不仅是司修远一派的人反应激烈,顾家其他三人、言昭、大皇子等人,也是看着顾清欢,惊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他们都听到了些什么?!
堂内,司修远愤怒的声音回荡,接着便陷入诡异的沉默。
很快,众人察觉出了不对。
皇上……
为何一点表示都没有?
顾清欢这话,可是给皇帝扣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啊!
可为何,皇上到现在都没让人把顾清欢拖出去斩了?
莫非是太过愤怒,气得说不出话了?
想着,众人小心翼翼抬头朝座上望去。
就在这时——
“你打算怎么证明?”
皇帝的声音忽然响起,说出的话,让所有人心肝一颤,惊得瞪大双眼。
皇上……
不仅没有责罚顾清欢,竟然……还信了顾清欢的话!
皇上这是疯了吗?!
顾清欢听到皇帝的声音,也是微微一怔。
她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陈晚山硬碰硬,本以为皇帝会震怒降罪于她,她已经准备好在被拖出去之前,将真相曝光。
如同前世那般,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于是将这个惊天的秘密,告诉给了言昭,让言昭借此对付二皇子司修远一派,如此一来,言昭支持的六皇子司修临一派,便能获得这场夺嫡之战的胜利,顺利登基!
可如今,她活着向皇帝揭发了这个秘密,皇帝却没有立刻要处死她,莫非皇帝在这些年里,也察觉到了什么?
顾清欢想到先前皇帝坐壁旁观,两不偏帮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大璋王朝的帝王。
“脱鞋。”
心中思绪万千,顾清欢却很快回答了皇帝的问题,她沉声道:“只要脱掉陈丞相与司修远的鞋子,真相便可大白!”
从揭发这个秘密开始,顾清欢便没有称呼司修远为二皇子。
因为,司修远不配!
更重要的是,称呼司修远为二皇子,也是捅了皇帝的刀!
顾清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皇上!莫要听这妖女胡言啊!”
陈晚山听到这话,立刻向皇帝高呼,他跪地叩首,一副受到极大羞辱的模样,“微臣忠君忠国,将一切奉献给了大璋,奉献给了您,怎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这妖女是看顾家不保,要在死之前,恶心您,恶心微臣,也离间皇上与二皇子父子间的感情!若是皇上同意,可就中了她的计啊!”
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在为皇帝考虑。
二皇子也是铁青着脸,扑通一声跪在躺下,挺直腰板,大声道:“父皇,陈丞相说得对!顾清欢是在恶心您,也是在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儿臣绝不会容忍这样的羞辱!”
一旁,众位大臣也是一脸犹豫,不知该不该出来阻止。
可最后,他们选择沉默。
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他们怎会连那点眼力见都没有?
皇帝都询问顾清欢了,证明这些年来,皇帝心中也有怀疑!
最重要的是,这是皇帝的家事!
他们掺和进去,不是找死吗?!
不如老老实实闭上嘴吧!
“来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看不出喜怒的皇帝终于开口:“将陈晚山与司修远的鞋袜脱了。”
“皇上?!”
“父皇?!”
陈晚山与司修远皆是一惊。
两人的反应又有微妙的不同。
陈晚山的眼中多了几分惊慌。
司修远则是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看着皇帝的眼中,甚至带着恨意!
不等他们反应,如狼似虎的宫廷侍卫扑了过来,将他们的手脚摁住,不顾他们的反抗,扒了他们的鞋袜!
在场众人虽选择沉默,不掺和皇帝家事,可当陈晚山与司修远的鞋袜被脱下时,他们的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死死盯着两人的脚。
下一刻,堂内接连响起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
第242章 您可还记得?!
尽管陈晚山拼命想将自己的双脚藏起来,可宫廷侍卫死死摁着他的腿,让他无法动弹,双脚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
六指!
陈晚山的脚指头,皆是六指!
在他旁边,司修远不明白为何要脱自己的鞋,只觉得顾清欢在装神弄鬼,皇帝也跟失心疯一般跟着闹,于是冷眼看着侍卫脱掉自己的鞋袜。
然而,当他看到陈晚山双脚六指时,瞳孔一缩,表情登时变了!
转动僵硬的脖子,司修远看向自己的脚。
双脚与常人一般,皆是五指。
但,他的双脚在小拇指侧边,皆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痕。
像是曾经从他的双脚小拇指边,切下了一块肉似的。
司修远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开始颤抖,记忆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他只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母亲对他极好,吃穿用度不假他人之手,洗澡都是贵为四妃之一的母亲帮他洗,从他出生开始,数年来皆是如此。
唯有一次。
他五岁时,因为贪玩,不小心跌到了泥水坑里,沾了一身泥。
母亲最不喜他贪玩,他怕被母亲责罚,便让他的奶娘给他烧水洗澡。
可没想到,不过两天,这件事还是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大发雷霆。
自那以后,他就没见过自己的奶娘。
不仅如此,那一年,他也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
还记得那是个深夜。
母亲将他带进了宫殿的地下室。
夏日的地下室很清凉,因为那儿放置了许多冰块。
他当时正嫌外头闷热,到地下室后,非常高兴。
然而,却不知道,那是痛苦的开端。
母亲将他的鞋袜脱去,用冰块覆住他的脚。
一开始,他还觉得舒服。
可没过多久,就觉得太冷、太冷。
他央求母亲将他的脚松开。
可向来疼爱他的母亲,却跟着了魔似的,死死将他的脚摁在冰块里,只要他挣扎,便会用可怕的眼神盯着他。
他害怕极了,不敢违逆母亲,任由自己的脚冻到没有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他的脚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母亲终于开口:“有感觉吗?”
他看母亲摸了摸自己的脚。
但,他已经冻到不能自己了。
“没有。”他哆哆嗦嗦的回答。
母亲听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在那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他觉得母亲的笑可怕极了,和平时那个温柔的母亲,好似不是一个人!
下一刻,面上带笑的母亲,从怀中抽出一把小刀。
“很快就好。”
母亲轻声对他说道:“很快,你就不会再有任何负担,作为皇子,享受你尊贵的、至高无上的人生。”
他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母亲拿着那把小刀,飞快的、利落的——
切掉了他脚上的小拇指!
左脚、右脚!
尽管双脚早已冻得麻木,可亲眼看着自己的双脚小拇指被切下,鲜血喷洒,露出鲜红的嫩肉,他吓得惨叫,失声痛哭。
接着,他晕了过去。
被吓晕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数日后的正午了。
睁开眼,母亲就守在他的身边,如记忆里那般温柔。
可他还是记着昏迷前,母亲那得意又扭曲的笑,吓得失声尖叫。
母亲捂住了他的嘴,安抚着他。
他哭着,挣扎着,都没有用,最后没了力气,乖乖被母亲抱着。
尽管那晚他吓晕过去,可因为那晚的经历太荒唐,他只当那是一场噩梦。
他对母亲的依赖,仍是占据了上风。
“母亲,您为什么要切掉我的脚指头?”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
脚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想到那晚的血腥场景,他忍不住颤栗。
“因为寻常人的脚,只有五根脚趾。”
母亲是这样对他说的,“而你,比那些人多了一根。”
是的,母亲说的没错。
他的双脚,皆是六指。
他以为这才是对的。
可没想到,他和一般人,不一样。
“这是个秘密。”
母亲低声对他说道,仿佛很害怕被别人听到了。
母亲恐惧的表情,感染到了他,他也跟着害怕起来。
尽管不明白六指代表了什么,可他潜意识的觉得,这是一个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重要秘密。
“所以,修远,我的孩子……永永远远,不能让外人知道,你的脚,曾经是六指。”
母亲在他耳边低语,“从今天开始,你与其他人一样,你的脚,是五指。”
……
即便是过了十几年,司修远仍记得母亲对于他曾是六指的害怕,担忧,甚至……
恐惧!
可司修远一直不明白,六指到底代表了什么。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
看着陈晚山双脚十二指,他浑身颤抖,大叫一声,推开了先前摁着他的侍卫,疯了似的想要将自己的鞋袜从侍卫手里抢回来穿上,想要遮住他脚上的伤疤。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司修远想要抢夺自己的鞋袜,可最后却被侍卫摁在了地上,他拼命挣扎,双目赤红的大吼:“我是五指!我不是六指!父皇!我是五指!我不是六指!我是五指啊!”
他不断重复着。
然而,皇帝的眼神越来越冷,并没有对他的怜悯,反倒多了一丝……
憎恨!
陈晚山面如死灰瘫坐在地,完了……
一切,都完了啊!
这个被他,被他的表妹淑妃,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谁能想到,竟然会被一个毫无关联的小丫头片子给知道了?!
陈晚山死死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顾清欢,那模样,好似要将顾清欢生撕了一般!
可在这时,一个人影有意无意的朝旁边踏出一步,恰好挡在他与顾清欢的中间,挡住了他盯着顾清欢的视线。
是言昭。
言昭也在看着他,眼神中没有半分怜悯,甚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就像人,不会对地上的蚂蚁感兴趣。
施舍一个眼神,都算天大的恩赐。
陈晚山感觉到了极大的羞辱!
若是以往,区区大理寺右少卿,怎敢这样看他?!
他可是大璋王朝的丞相!
他可是大璋王朝的功臣!
陈晚山在心中大吼,他……不甘心啊!
“皇上!微臣……犯了死罪!”
忽然,陈晚山挣开了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皇帝拼命磕头,“但恳请皇上看在微臣过去对大璋的努力贡献,饶了微臣一命吧!您可还记得,六年多前,大璋因食盐被外民牵制,数百年被那些贪婪的外民割肉之事?是微臣……是微臣研究出了制盐方子,拯救了整个大璋王朝啊!”
陈晚山磕头磕的满脸是血,他抬头,满脸哀求的看着皇帝,哭诉道:“那时,您拿到方子,命人试验成功,将卤盐制成食盐后,龙颜大悦,亲口对微臣说,微臣有救国之功,此功可抵一次死罪!皇上啊,您可还记得?!”
第243章 为白芷正名
皇帝闻言,面色阴沉。
的确,他曾说过这样的话。
制盐乃救国之功。
皇帝当年从陈晚山手里得到制盐方子,试验成功后,便意识到,自己的功绩将会在大璋王朝的史书上,落下浓浓一笔。
为了表示嘉奖,他这些年对陈晚山极为看重,使得本是陈家远亲,不被陈家看重的陈晚山,这些年坐稳了丞相之位。
因此,陈晚山所在的陈家支脉,跟着沾了光,鸡犬升天!
他自认对陈晚山不薄,直到后来,他听说了一些有关于陈晚山和淑妃的风言风语。
皇帝本想将那些少年春事当成笑话,他人针对、功绩陈晚山的谣言。
可当他看着自己的二儿子长得并不像自己,反而与陈晚山有几分神似时,他就知道,他骗不过自己了!
只是,怀疑归怀疑,皇帝一直没有证据。
再加上陈晚山制盐之功如救国之功,他若是无故对陈晚山下手,只会给群臣留下话柄。
陈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一直在忍。
直至今日。
当顾清欢站出来,与陈晚山对峙,指向司修远时,皇帝就知道,某些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当看到两人的脚时,皇帝心中并无快意,只有……
恨!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更何况,还是这世间最高位的男人!
看着下方拼命求饶的陈晚山,皇帝只恨自己当年被功绩蒙了眼,给陈晚山许下了太重的承诺!
此时此刻,皇帝只觉有些下不来台。
杀掉陈晚山,他将会成为一个笑话,甚至被那群迂腐死板的史官批判。
不杀陈晚山,他仍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从今往后,永永远远,凡是听到他名字的人,都会笑得直不起腰吧?
皇帝抓紧了椅子的扶手,青筋暴起,像是要将木制扶手捏碎!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幽淡漠的声音响起——
“刚刚还有一个故事忘了讲,因为与臣女的身世无关,暂且搁下了。”
这道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陈晚山身上,拉到那边。
是顾清欢。
顾清欢从旁走到堂中,忽然朝皇上跪下,高声道:“皇上,臣女要为臣女的一位姐姐正名!将她被人夺走的荣誉,从那奸人手里拿回来!”
话音落下,堂内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唯有部分人露出异色。
陈晚山更是浑身一震,意识到了什么,他大喊道:“皇上!饶命啊!您说过,您——”
他想要将话题拉回到自己身上,若是让顾清欢开口,一切就晚了!
“给朕堵了他的嘴!”
然而,皇帝冷声喝道,宫廷侍卫毫不犹豫将陈晚山的嘴堵上。
为防意外,他们还堵上了司修远的嘴。
至于与他们同一边的知月,也被押下,毫无反抗之力。
“你的姐姐?”
堵上陈晚山的嘴,皇帝只觉耳边清净了许多,他紧紧盯着顾清欢,直觉告诉他,顾清欢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为他解决现在两难的局面,“朕记得,你家只有你一个女儿。”
“是。”
顾清欢将头抬了起来,肃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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