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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无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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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雪白毛皮的狐狸如同当真听懂了一般,在她怀里安静下来,继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还看着顾渊,如同在向他求救。
  顾渊搁下了手里的笔,起身对长乐道:“公主殿下何必同一只狐狸较劲。”
  说罢,他引了她到屋内坐下,又转身去为她沏茶,茶沏好之后,再端来递到她手里。
  长乐接过新沏的热茶,唇边弯起受用的浅笑。
  方才在外边吹了一会儿风,眼下正觉得浑身发凉。
  她正借着茶的热度想让自己变得温暖,低头就着茶盏轻抿的时候,肩上却忽然一沉。
  诧然的抬头去看,发现顾渊正将一件衣袍披在她的肩上。
  那是他平日里惯穿的浅青色袍子,显是刚褪下来的,上面恍惚还残存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琴木香气。
  长乐更加受用的将衣袍拢了拢。
  顾渊倾身凝视她,用责备的语调道:“长公主有事唤臣过去便是了,如今天凉,即便要出来,也该披件衣衫,怎的就这样来了,可是冻着了?”
  他说着,目光向下落在她的足上,又添了一句:“今日倒是难得记得穿鞋。”
  这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宠溺。
  难得得到她的表扬,长乐捧着茶盏与他相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睡不着,所以想来看看你。”
  顾渊微弯唇角,却道:“公主驾临,可是有什么事?”
  即便她不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长乐于是维持着脸上的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本宫就想问问,荣嫔送来的东西是不是你吩咐他们扔掉的,还有荣嫔来求见时,是不是你把她挡在了外面,你还下令,所有的妃嫔要想在无极宫见到本宫都必须要先得到你的准许。”
  她这毫不避讳的质问明显透着笑里藏刀的意味。
  然而被当面戳穿的顾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心虚,反而淡然的应道:“回长公主的话,这些都是臣吩咐的。”
  “你……”见他丝毫没悔过之意,长乐难免有些激动。
  顾渊却继续说道:“荣嫔的母家虽没有什么背景,可她本人却攻于心计,如今来亲近公主不过是为了利用,实现她自己的目的。和这样的人交往,不仅没有丝毫益处,还可能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的弟弟如今入宫参加太学的考试,不把心思用在钻研习学之上,却偏想些旁门左道,甚至希望以色邀宠,通过公主殿下走捷径,如今他虽百般献媚,可一旦正式向您提出要求,到那个时候,您岂不为难?”
  他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一番话,每一点都分析得于情于理。
  长乐却蹙紧秀眉道:“你派人监视我!”
  顾渊依旧平静的应道:“公主何必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臣并没有派人监视公主,是公主身边的宫人主动来告诉臣的,她们很是焦急,一再的请求臣来劝说公主。”
  “你……”长乐再度哑口无言,却偏偏被他说中。
  诚然正如他所说,她之所以没有当面拒绝荣嫔和杜子荀,就是想要看一看,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
  原本他背着她做得那些事让她很满意,可是如今她这样说,却让她觉得他是故意为之,对于她先前的种种捉弄扳回一局。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肯承认,拿出每每斗不过他时的蛮不讲理道:“我才没有试探你,我不过是试探自己身边的人,看有几个还值得相信。”
  然而话说到这里,她自己却又失了底气,蹙着眉垂眸道:“我怎么觉得我的无极宫完全被你掌控了,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听你的,站在你那一边,连妙妙都不放过。”
  说着这句话时,她的语调里隐约透着些许委屈,身为掌管兵符的一方诸侯即便面对那些将领,她也从未如此挫败。
  下一刻,温暖的掌心却贴上了她的脸颊。
  顾渊捧起她的脸与她相视。
  那幽潭般的眼眸似隐约漾起波纹,似安慰又似蛊惑。
  “可臣是站在公主这边的。”他在她耳畔轻语,让她彻底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长乐失神的凝视着他,怔怔然点了点头。
  温玉一般的面庞上,薄唇弯起一抹浅笑。
  他对她道:“若无别的事,臣送公主回寝殿歇息。”
  长乐又点了点头,却忽然攥住他的袖角:“等等!”
  顾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长乐则道:“今后别在晚上处理公务了,反正白日我也无事,就陪着你罢了。”
  见他眸子里尽是诧异,她垂下眼帘道:“你别这样看着我,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看着你这样,我会心疼。”
  她说着,又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尖。
  下一刻,忽有温软的触感落在她的眉心。
  长乐顿时怔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缓缓撤开。
  他唇畔的笑意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暖,而他的声音亦是温柔无比:“有公主心疼,臣觉得很满足。”

☆、第29章 秋宴

  中秋已过,又至重阳,正是踏秋赏菊之时,这对耽于享乐的长安来说,自是不可辜负之时节。
  那些文人骚客、贵族纨绔,莫论俗雅皆忙着开宴起社,长安城中可谓夜夜笙歌。
  这股风潮甚至吹入了后宫之中,以至于那些习惯了寂寞的妃嫔们也纷纷蠢蠢欲动起来。
  素来喜欢清静的皇后娘娘更是难得起了头,说是凤仪宫里的菊花今年开得格外好,请姐妹们同赏。
  收到皇后宴请的帖子时,长乐正和顾渊在一起。
  眼见着顾渊眉宇微蹙,眸光似乎沉了几分,长乐握着帖子,故意扮作一副惶恐的表情道:“你不会这也不让我去吧,这可是皇后娘娘的邀请。”
  自从顾渊来到无极宫后,便对她处处加以限制,特别是在长乐与后宫妃嫔的来往中,于他臣子的身份而言很是越矩。
  长乐一贯不喜受管束,便是天子的话也未见得全听,可偏生对他格外有耐性,虽说行止上常与他唱反调,可到了最后却往往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比如有妃嫔邀约时,她第一反应便是顾渊让不让他去。
  对此,无极宫里的宫人们都在背后议论,说别看平日里长公主支使顾大人做这做那的,事实上整个长安城里真正能治得住长公主的恐怕就只有顾大人一人,正因为如此,他们又对顾渊更多了几分敬重。
  顾渊此时起身,自长乐手里接过名帖,打开来,烫金的笺纸上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几行字:九月初九,凤仪宫,重阳赏秋。
  不过这么几个字,他却看了许久,仿佛陷入沉吟。
  待到长乐催促,他才抬眸,如玉的面庞却俨然已是另一副表情。
  顾渊薄唇微弯,对长乐道:“长公主想去,臣当然不敢阻拦。”
  “当真?”长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继而蹙眉道:“其实我也不想去,只是眼下张贵妃和宸妃俱已失势,后宫之中已是皇后一方独大,我如今在这里,不好驳她的脸面,即便不久待,至少也得露个面。”
  听罢长乐的解释,顾渊略微颔首,笑意更加柔和的凝视她道:“臣明白。”
  长乐点了点头,继而又想到什么,问他道:“你莫不是要同我一起去?”
  这数日来,除了受皇上的召见不得不离开,他几乎全部时间都与她在一起,而对于此长乐虽然知道为什么,却也不抵触,反而有些受用,要是一日他不在,反倒觉得缺了些什么。
  怎料顾渊却道:“皇后娘娘只是邀请了长公主,臣不敢越矩。”
  这倒符合他谨守宫中规矩的作风,只是仍然让长乐不敢相信。
  她一脸狐疑的看向他道:“你不会打了别的什么主意吧?”
  面对她的质疑,顾渊依旧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拢袖道:“请公主放心。”
  长乐顿了许久,方才弯起嘴角:“罢了,本宫便信你这次。”
  重阳当日,因是后宫里自行取乐的宴会,长乐便未做盛装打扮,只是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往凤仪宫去了。
  一路上,灼夏还在嘀咕着:“连吐蕃使臣的面子公主都不给,怎么就如此给皇后面子,宴会上人多手杂,顾大人一准又要为公主担心了……”
  长乐于是道:“皇后背后是整个司徒氏的庞大势力,连皇上都得敬他们三分,岂是区区吐蕃使者也可相比的,再说了,看他那个样子才没有替本宫……”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侧头看向灼夏,蹙眉道:“怎么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可是本宫太纵着你了?”
  灼夏连忙低了头,惶恐道:“奴婢不敢!”
  “哼!”长乐端着高傲的哼了一声,拂袖继续前行。
  一旁的浅冬则忍不住的笑起来,用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灼夏。
  抵达凤仪宫的时候,已然有不少的妃嫔已经在那里了。
  得知长乐驾临,皇后亲自迎了出来。
  也不知是否得知揭露宸妃谋害一事与她有关,皇后对她忽然熟络了许多。
  长乐亦笑着的同她寒暄,同时将她打量了一番。
  想来近日这位真正做了后宫之主的皇后正值春风得意,整个人都褪去了过往的消沉,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只见她今日身着一袭朱红底广袖衫,锦缎上布满了金线绣的牡丹,内衬浅鹅黄襦裙,脚蹬双蝶戏花的云头履,头上云鬓高悬、凤钗摇曳,额前点缀着花钿,面上精致的妆容显然是经过细心描摹的,也将她原本留于清秀的容颜添了几分艳色。
  记忆中,皇后总是端庄而又谨慎的,几乎从来不曾见她做如此张扬的装扮。
  果真是扬眉吐气了,亦或者打算借这次秋宴的机会,重新树立起她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仪。
  “快别在门口站着了,长公主请进来吧。”皇后笑意嫣然的引了长乐到凤仪宫内。
  今日的宴会就设在庭院里。
  长乐放眼望去,见偌大的庭院里果然开了不少菊花,金灿灿的一片煞是抢眼。
  在菊花丛簇拥的中央,巧妙的设有数张桌机,上面摆放着应季的螃蟹和桂酒,每一个碟子上另添了一朵带露的金菊作为点缀。
  宫人们正来往穿梭于席间,忙着服侍添茶。
  已经来了的妃嫔趁着宴会开始前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说话,见长乐经过则连忙的起身向她行礼。
  当今圣上自十四大婚,便广纳天下美人于后宫之中,这五年更是添了不少,以至于眼前一副副娇花一般的脸庞晃得人头晕,竟有许多是长乐不认识的。
  她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是维持着笑容向她们点头示意。
  待长乐入了坐,筵席也正式开始。
  皇后举杯,敬了众人,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引来座下好一番恭维献媚。
  宫里的宴会,大抵就是这么个样子,除了秋菊伴着秋色有几分赏头,旁的再无什么。
  今日的丝竹班子也技艺寥寥,几支曲子奏下来,不过差强人意罢了。
  应付过妃嫔们的敬酒,长乐撑着脑袋坐在机前,旁观着眼前的热闹,一如既往的觉得无趣。
  就在她以为今日的宴会将要就这么持续结束时,一个尖细却又颇具穿透力的声音自凤仪宫的庭院门口处传来:“皇上驾到!”
  众人立刻分辨出来,这个声音是侍奉御前的总领宦臣高公公的。
  包括皇后在内,所有人都现出诧异的表情,连忙起身准备迎驾。
  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大晋天子在一众宫人与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凤仪宫的庭院中。
  他看着恭敬行礼的皇后和满园的莺莺燕燕,用亦责备亦玩笑的语调道:“皇后可真是小气,这样有趣的宴会竟只是关起门来乐你们的,也不让朕知道。”
  皇后连忙应道:“臣妾不敢,不过是姐妹们的凑在一起赏秋罢了,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敢以此相扰。”
  皇上却道:“这话如何说的,再是日理万机,也要有花堪折直须折,更何况这满园的美人远比菊花和秋色更加动人,怎么能说是相扰呢?”
  他说着,举目遍览与繁花交相辉映的各色美人们。
  目光落在长乐身上时却顿住,天子朝席间踱了两步,与她打招呼:“皇姐也来了。”
  长乐于是行礼:“参见皇上。”
  “既然是秋宴取乐,就莫要拘礼了。”天子说着,亲自将长乐扶起。
  长乐提着裙摆起身,抬眸之际,目光却凝在天子的身后。
  那个温润如玉、举止优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顾子皙。
  果然不出所料,那时他只是说了“请公主放心”,可并没有正面回答她是否有别的打算。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把皇上也给引来了。
  弄得这样大阵仗,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簇拥着天子往席间去。
  长乐也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无意见将目光扫过皇后时却忽然发现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皇上突然驾临,身为皇后的她分明应该高兴才对,可她脸上的表情分明不是惊喜,倒有些像受了惊吓。
  长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四周一片祥和,却又分明没有什么不对。
  正是不解之际,天子已然落座于和皇后并肩的上位,另一边则紧临的长乐,足见他一贯是将这个胞姊看得很是重要。
  天子又对众人道:“朕今日还特意请了顾爱卿同来,若是他肯为诸位爱妃抚琴一曲,那可就是你们的耳福了。”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仍立在席前的顾渊。
  妃嫔们开始交头接耳,偶尔掩袖轻笑,目光中透着暧昧不明的意味。
  顾渊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只是泰然自若的行至天子座前,优雅的行礼道:“能为圣上和各位娘娘献艺,乃是臣之荣幸。”
  说罢他便命琴童取来流云,而后抱着琴往席间来。
  长乐坐于席间,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至她面前端了个礼,而后竟在她身边的空位将琴安置下来。
  在这个位置抚琴虽然便于天子欣赏,可到底离主位太近了,并非惯常的乐师抚琴时所处的位置。
  天子也注意到这一点,于是问道:“顾爱卿怎么要在那里抚琴?”
  顾渊则不紧不慢的答道:“臣斗胆,有一事要劳烦长公主。”

☆、第30章 行刺

  长乐抬眸,装作一脸好说话的样子,应道:“顾大人但讲无妨。”
  顾渊道:“皇后娘娘这里的菊花开得娇艳,臣见过之后不禁有万千情思凝聚于胸臆之间,从而形成一曲。臣欲将此曲的谱子打出来,进献给圣上,而据臣所知,整个长安城内,只有长公主有闻曲成谱之技,所以斗胆请长公主在臣抚琴的同时把琴谱写出来。”
  原来他择了她身边坐下,是为了抚琴时能让她看清指法。
  长乐知道他忽然这样做必然有其缘由,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顾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支使起本宫来,该当何罪?”
  面对她的有意刁难,顾渊并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慌张,只是从容的拢袖道:“臣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自认为此曲有其玄妙之处,怕弹过之后自行打谱就忘了细枝末节之处,只要公主殿下能够写出曲谱进献给皇上,臣抚完这一曲后愿任由公主惩罚。”
  听闻有玄妙的新曲,天子立刻激动起来,身子前倾,满脸期待的对长乐道:“顾爱卿的新曲必定精彩绝伦,皇姐这一玄妙之技,朕亦知晓,只是多年未能再见,若能将两者结合,今日这一宴才不是俗宴了,皇姐就当是朕的旨意,便应允了吧。”
  长乐早料到他这个耽于音律的弟弟必定会出来解围,于是顺着他的话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臣自然却之不恭。”
  说着,她又看向顾渊,意味深长道:“只是顾大人说要任由本宫处置的话可莫要忘了。”
  “谢长公主成全。”顾渊只是敛目垂眸的应了,双手交叠的抬至襟前,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礼。
  长乐答允之后,便命人取来笔墨和笺纸。
  她不紧不慢的在桌机上铺好笺纸,提起羊毫蘸足了墨汁。
  于此同时,她身边的顾渊亦起势勾弦,响起与这秋景相映的悠远琴音。
  不过一瞬,原本还交头接耳的众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他们都沉溺在了那琴声构筑的茫茫秋色之中。
  唯有长乐集中精力在笺纸上,随着第一声琴音响起便开始落笔,迅速的将那些无形之音幻化成一个个字符,跃然于纸上。
  正是渐入佳境之时,那琴声却忽然由缓转急,俨然如风雨欲来之时,与方才的悠然与清远简直成了两个极端。
  长乐不由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将眉尖蹙紧。
  她心里暗道:好你个顾子皙,竟然敢用这个法子折腾本宫。
  可她偏生又要与他较劲,再度的凝聚心神,总算又跟上了他的节奏。
  其他人的情绪也随着曲调的变化被牵动,于是原本热闹而又惬意的秋宴忽然被引向了诡异的氛围,连空气都好似凝滞起来。
  当这种气氛即将被渲染到极致的时候,不知是谁失手打落了杯盏,碎裂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几乎是在同时,一阵秋风骤起,长乐感觉到寒气的逼近。
  座上传来皇后的惊呼,引得众人转头去看,只见她面带惊恐的站起身来,而后毫不犹豫的扑到了天子的身前。
  看到这一幕,众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原本一直伴随着的琴音忽的戛然而止,长乐的心犹如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的侧过去看,却彻底的懵了。
  那人必然是早有预谋才得以混入今日服侍秋宴的宫人当中,也必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才能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袭。
  直到手握利刃的刺客逼至近前,她竟然都丝毫没有发觉。
  然而这并非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此时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有半截已没入了顾渊的胸膛。
  刺客飞身袭来的那一刻,是他挡在了她的身前。
  鲜血在不染纤尘的衣袍上浸染开来。
  顾渊一手将那人攥住,与欲将匕首进一步推入的刺客艰难对峙。
  长乐蓦地站起身来,此刻并非惊诧和恐惧的时候。
  她下意识的摸到发间那支缵珠的金步摇握在手里,然后将手臂绕至顾渊身前,狠狠插到了刺客的脖颈上。
  鲜血立刻沾满了她的柔荑,刺客圆睁着双目倒下,而顾渊也在同时倒进了她的怀里。
  她连忙将他接住,看着他却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即便在刚才最危机的那一刻,她也没有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恐惧。
  因为刺客的袭击,流云被掀翻在地,断裂的琴弦回荡着刺耳的余音。
  而上一刻还好好在她身边抚琴的顾渊,此时竟毫无生气的躺在她的怀里。
  “子皙……”长乐想要尖叫、想要哭泣,可是此时她却根本无从反应,只是惊恐的唤着他的名。
  身边忽然变得喧嚣起来,有人恐惧的穿梭逃窜,有人高喊着“护驾”。
  长乐却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仿佛突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拥着顾渊歇斯底里的喊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后来发生了什么,长乐也是浑然不知,只觉得到处是一片混乱。
  她始终守在顾渊身边,看着他的面容变得越来越苍白,鲜血大片的在襟前弥漫开来。
  待到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殿内。
  天子的怒吼隔着殿门自外面传来:“皇宫禁苑竟也让刺客混了进来,要你们禁卫司何用!给朕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与之相反,殿内的气氛却很凝滞。
  长乐守在床边,紧紧握着顾渊的手。
  虽然她已经捂了许久,可那只手依然很冰凉。
  御医们在紧张的查看伤口,继而相互低语,交换对伤情的判断。
  自方才被急匆匆从太医署传唤来时,他们就已经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眼下受伤的不仅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从此时长公主的态度来看,更是不容怠慢的。
  他们于是格外谨慎,下定结论之后立刻向长乐禀报:“启禀长公主,幸而顾大人未曾伤及脏腑,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尽快的包扎止血。”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包扎!”长乐抬起头来朝她们吼道,一双明媚的秋眸竟变得赤红。
  都道长公主是执掌兵权的巾帼英雄,可见过她的人很难将她与腥风血雨的战争联系起来。
  平日里的长公主一点儿也不似想象里的那般严厉而又刻薄,反而大多数时候都是闲适的,脸上总是挂着慵懒的浅笑,好似外界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只是平日里有些身为公主的骄纵任性罢了。
  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像眼下这般歇斯底里的样子。
  见惯了世面的御医也吓得连忙跪下来,边惶恐的应着边道:“臣这就包扎,只是顾大人的伤口有些深,怕是要用到太医属里所藏的珍惜药材,这……”
  照规矩,太医署里收藏的一些药材只有天子和妃位以上的妃嫔才可使用。
  此时长乐一心为顾渊担忧,早已失去了耐性,随手扯下腰间象征身份的玉佩扔到御医的面前道:“还不快去拿来!就说是本宫要的!”
  此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御医为顾渊处置了伤口,却禀告长乐,称伤口虽处置妥当,但因为伤处过深,接下来会有热症发作,若是能挨过,方才算是彻底脱离了性命之忧。
  此话犹如沉重的一击落在了长乐的心上。
  她于是不顾众人劝阻,亲自守在顾渊的身边。
  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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