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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无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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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里的那个“朕”如同尖锐的锥子刺进长乐的心里,也让她蓦的惊醒。
  她亦不甘示弱,不输气势的对他喝道:“大胆瑞王,竟敢私自穿戴龙袍,谋逆之心未免昭然!”
  瑞王却发出一阵冷笑,继而朝周围示意。
  数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将长乐押跪在地。
  长乐自然不肯就范,反身与之相抗,可到底寡不敌众,终是被他们制服。
  目睹这一切的王公公愈发惊慌失措,谨慎而又忧虑的上前来,端着小心道:“长公主快别挣扎了,那诏书半个月前已经往边境送去,只怕是长公主急着回来禀报战事,错过了。长公主离开长安不久,先帝就退了位,将皇位传给了当今圣上。”
  他说着,下意识的将眼瞳往天子那边移了移,可到底不敢直视,便又保持着低眉垂首的恭敬模样。
  他的话将那个让她无法置信的事实摆在了面前。
  身处壮年的天子竟然拱手将皇位让给了别人,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瑞王由着王公公把话说完,原本阴沉的脸上多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期待,似乎在等着看长乐的反应。
  原本还与那些压制她的侍卫较劲的长乐,如同被抽去了气力,整个人往下一沉。
  那双带着英气的秀眉,瞬间紧蹙,深深的纠缠在一起。
  她陷入沉吟,好似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下一刻却挣扎道:“放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
  听到她这样说,瑞王的面上立刻浮现出阴戾之色。
  王公公急了,恨不能上前捂住他的嘴,惶惶然道:“长公主该改口了……”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瑞王一把推开,踉跄的跌到一旁。
  瑞王俯视长乐,厉声道:“你可知罪!”
  这话毫无来由,说得突然。
  那几名官员从方才起就一直恭顺垂眸的立在一旁,直到此刻才抬了抬眸,向她投来似不安又似同情的目光,可到底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见长乐始终只是保持沉默而不肯认罪,瑞王对王公公下令道:“把圣旨取来,念给她听。”
  那王公公方才闪了腰,不安的向长乐看了一眼,随后连忙的应了,一瘸一拐的往殿内去。
  待到他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方圣旨,显然是早就备好的。
  王公公展开圣旨,字正腔圆的念道:“长公主长乐,自恃掌握兵权,又借助久居封地之便,与突厥屡有勾结,私相授受,心怀叵测,有谋反之心,致使突厥侵占禄水,生灵涂炭,名不聊生。纵其有战功,助魏王夺回禄水,虽将功赎罪,但通敌之罪不可恕,着削去长公主之封号,降为长乐县主,押入刑部大牢待审。”
  念到最后,王公公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原本被愤怒占据头脑的长乐却反而平静下来。
  她安静的听完圣旨上的内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已成定局的事实。
  “县主大人,接旨吧。”王公公双手捧着圣旨,躬下身来递到长乐的面前。
  他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仿佛怕打扰她的沉吟,又好似蕴涵不忍的情绪。
  长乐此时已经面无表情,任由侍卫押着她跪伏于地,而后被送入刑部大牢。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她只是觉得讽刺。
  五年前奉命前往封地时,她曾经满心都是不甘与怨愤。
  如今经过了许多事,看遍了长安城里的兴衰荣辱,终于将一切放下,她马不停蹄的从禄水赶回来,期待的都是得以回到封地,从此过平静的生活,却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破碎。
  秋日的牢房里格外阴冷,长乐蜷缩起身子偎在墙角,思绪早已成了一团乱麻。
  她纷乱的想了很多,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那位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放弃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皇位。
  除了这件事,最让她感到忧虑的是那个人,她原本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人。
  从今日那几名朝臣来看,瑞王想来并没有对朝中的大臣动手,可他不同于旁人,原本受尽了天子的宠信,又执掌内侍监和礼部两大机要之处,恐怕难以叫瑞王放心。
  可是她如今自身难保,又能如何……
  长乐正在出神间,牢门上响起的动静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想来是刑部要对她进行审问了,她于是恹恹的抬起头。
  然而此刻映入她眼帘的男子,身上穿着的却并非是刑部的官袍,肃穆的冠帽之下呈现的,正是牵动他心绪的如玉面庞。
  她只是怔了一瞬,便立刻起身扑进了他的怀中,而原本周身透着清冷的男子则张开双臂,稳稳的将她接住,而后拥紧。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发自内心的说着这般庆幸的话,脸上再没有平日的戏弄和调笑。
  唯独见到了他,她漂泊的心才找到归处。
  那熟悉的气息,自袖间透出的琴木香气,充满了温柔的包容,包容了她一路而来的风尘仆仆,也让她遭逢剧变的心找到了慰藉。
  顾渊低下头,在她额前发上落下密集的吻。
  他紧紧抱着她,犹如拥抱着一样失而复得的宝贝。
  “都没事了,公主殿下放心……”他贴着她的耳际,说着安慰的话。
  那声音似乎有蛊惑的魔力,尽管她明知道事已至此,再也不会好了,可还是忍不住相信他的话。
  这般温存了片刻之后,顾渊方才不舍的撤离,却仍轻拉她的手欲往牢房外去。
  长乐见状,怕连累的他,于是停在原地道:“我很好,你不必担心,刑部还要审讯,这期间我不能离开。”
  顾渊却轻垂眼帘道:“不会审了,早已定了罪,收回兵权和封地,驱逐出宫。”
  他虽用平静的语调说着这些话,可明显不忍,始终未看她的眼眸。
  感觉到他收紧的掌心,长乐已经平复了许多,既然皇上已经退位,那么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意料之中的。
  “知道了。”她只是低喃道。
  顾渊将她拢至身边,柔声道:“臣来接公主回家。”
  怎知此话却戳中了她的痛处。
  “回家……”她失神的喃喃:“我哪里还有家可回。”
  如今封地被收回,长公主的封号也被褫夺,自然那专门为长公主而驻的无极宫也不再为她所有,偌大的长安城,竟没有一处容得下她的地方。
  就在她自觉如飘零的浮萍,满心零落之时,温暖的气息却将她包围,那极尽温柔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臣绝不会让公主受丝毫委屈。”

☆、第59章 本心

  待到将长乐的情绪平复下来,顾渊轻抚她的发丝,于耳畔柔声低语:“此地潮湿,公主殿下脾胃不好,只怕不宜久留。”
  长乐微征,随机心里又禁不住的泛起暖流,没有想到许多年前御医与她诊脉时随口的一句话,他恰巧在一旁听到,竟就一直记着。
  如今回想起来,他在无极宫的那段日子里对她的饮食诸般限制,实则也并非刻意与她作对,而是顾念着她的身子。
  长乐将脑袋自他怀中仰起,凝视那双满载柔情的眼眸,双颊绯红的点了点头。
  随他出了刑部大牢,在门口时她却轻扯他的袖摆道:“带我去见皇上,求你……”
  顾渊低头,锁着那令人不忍拒绝的双眸。
  他自然明白,她话中的皇上并非是此时在那高堂上的新帝。
  对于长乐的性子,他甚是了解。
  都道她是个闲散的女诸侯,万事总是无所谓的样子,可唯有他知道,心里的那道坎若是迈不过去,她就永远被困在那里,如同当年她母妃的逝去,即便过去多年,夜里梦回,也每每被同样的梦魇惊醒。
  沉默了许久,他终是轻叹一声,对她道:“先皇退位之后便搬进了宜宁宫,自封为逍遥王,再不见任何人。”
  长乐愕然,那宜宁宫居于皇宫内庭的偏僻之处,原本是一座冷宫。
  顾渊则接着说道:“臣倒也有法子,带殿下前往。”
  长乐点了点头,凝视他道:“既如此,有劳子皙带路了。”
  ……
  在奉旨前往封地之前,长乐从未离开过这座皇宫。
  她的幼年时光都是在宫里度过的,自然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可是如今在她看来,这宫闱之中,景致虽然还是过往的景致,可一砖一瓦却都透着股陌生的冰冷,而存在于记忆中的那些画面,都早已恍若隔世。
  沿着冗长的宫道走下去,穿行于幽深的宫闱间,她们经过曾充满靡丽气悉、夜夜笙歌的繁华殿群,向那更加幽深处而去。
  继续往前,花木渐渐变得稀疏,就连满地的枯叶也无人清扫。
  宫人们都知道,那些身份尊贵之人绝不会轻易到这里来,自然也就肆无忌惮的躲懒。
  事实上,在宫中生活的那些年里,除了一两遭无意的误入,长乐便再没有涉足这片清冷之地。
  秋风平地而起,浮起她身上的太监衣袍,也让人不禁瑟瑟。
  当自四面八方袭来的风忽然被挡住时,她才自眼前的萧条景象中回过神来。
  原来是顾渊揽过她的肩头,用衣袖将她护住,同时也为她带来些许暖意。
  长乐下意识的侧过头,目光正触及他如玉的侧脸。
  他则垂了垂纤长睫羽,锁住她的眼瞳,柔声道:“到了。”
  长乐蓦地醒悟过来,连忙移开眸子,转而向前方看去。
  眼前的宜宁宫虽然处于偏僻之所,可还算恢弘宽阔,宫殿前的庭院也还干净,显然是收拾过一番的。
  方才往这边来的时候,她就隐约听到有琴声,眼下稍加分辨便知是从这座宫殿里传出来的。
  她寻着声音往大殿里去,几乎不敢相信里面住的是她要见的人。
  过去他的周遭总是被喧嚣的乐声和莺莺燕燕的娇笑声所包围,即便在隔着好几座宫殿的无极宫里也听得见,以至于这许多年来,她都快要忘了,这位在音律上颇有造诣的君王,本身也抚得一手好琴。
  此时,听着这琴声,甚至让人忍不住的揣测,倘若他只是一个伶人,或许会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或许,远比做一个君王要适合得多。
  经过庭院的时候,长乐就发现这里有许多的牡丹,只是都已经枯萎凋谢。
  就连大殿里也是如此,一丛丛的牡丹被栽在花盆里,摆满了窗边墙角。
  这里不像承天宫,到处都是宫人守着,空旷的大殿只有垂落的丝帘翻飞,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长乐径直来到内殿,看到曾经的天子坐在窗边抚琴。
  昔日锦衣端华的君王简直与过去判若两人。
  瘦削的身子只披了一件素色宽袍,贴在背脊上,愈发显得那轮廓嶙峋,头上也没有束冠,乌发尽数披散着,偶尔被风拂乱,绞着衣袖。
  他似乎沉溺在琴声里,甚至连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也毫无所觉。
  而长乐和顾渊也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他抚完一整首曲子才走上前去。
  此时的逍遥王也终于觉察到他们的靠近。
  他转过身来,看到长乐时,脸上有些许欣喜的表情,对她道:“姊姊来看我了。”
  多少年来,他第一次用这般亲近而又并非带着刻意的语调同她说话。
  长乐怔然一瞬,继而蹙紧秀眉,上前道:“为什么?”
  到底还是有着血脉的牵连,纵使这些年始终走着南辕北辙的路,可她只是说着这没有开头结尾的话,他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的唇边浮起意味不明的浅笑,却只是起身移步至窗畔。
  那里摆着的牡丹如同庭院中其他的那些一般,早已没有了花朵,就连叶也已经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显得愈发萧索。
  逍遥王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剪子,一点一点认真的修剪着牡丹的枯枝,就好像那盆花依然开得繁盛一般。
  见他持着逃避的态度,长乐走上前去,进一步追问道:“宁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皇位,到底为什么轻易的拱手交给别人。”
  随着“咔嚓”的一声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失了手,那唯一的一根尚且带着些生机的枝干,被他一剪子剪断。
  他怔住,久久凝视着那盆残枝,却失神的低喃:“你以为我真的想当这个皇上吗?”
  听到这失魂落魄的一句话,长乐只是一震。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许多年前,当年少的他带着陌生的杀气和残余在脸上的惊惶,从父皇的寝宫里出来时,当司徒显在重朝臣面前诵读遗诏的时候,自那时起,整个大晋国,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迫切想要得到皇位的心。
  可如今,他却端着一脸的绝望与无奈,对她说着这样的话。
  他握紧了刚在窗台上拾起的花枝,直到它在指间折断。
  “太子废而复立,四皇子坠马,终生不良于行,最受圣宠的六皇子,竟然因为谋反之事败露而自尽,父皇喜怒无常,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想传位的是谁,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我便成了太子最大的威胁……”他忽然回忆起往事,情绪也开始起伏。
  他转身看向长乐,激动的冲她道:“要么争,要么死,那个时候我只能孤注一掷!我以为只要自己做了皇上,就能像父皇那样随心所欲的活着,也不用再担心受到谁的威胁,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坐在那个皇位上,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司徒显这个老狐狸,有朝一日会为了把我拉下皇位而杀了我。再后来,我以为干掉了司徒一族就什么都好了,却发现走了司徒显,又来了瑞王,这一切不过是从来开始,根本就没有尽头……”
  说到最后,他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似乎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他忽的冲到了长乐面前,惊得顾渊下意识的挡到了她面前。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浮现出强烈的戾气,他几乎是表情狰狞的对她道:“你知道我有多恨母后?正是因为她的懦弱,才使得我们过早的失去庇佑,以孱弱的身躯和灵魂,暴露在深宫里残酷的斗争当中!”
  “所以我羡慕他!”他忽然将目光落在顾渊的身上,接着道:“他就像这世上的另一个我,却不必像我这样被囚禁被掌控,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一个伶人。我之所以宠幸他,给他所有我能给的高官厚禄,正是因为如此。所有我不能得到的,我却可以让他得到,那样的话,我也一样觉得满足。”
  长乐轻扯顾渊的袖摆,示意他无妨。
  她自顾渊身后步出,迎向那仍未归于平静的目光:“没有人能随心所欲的生活,父皇如此,子皙也是如此,你之所以这样认为,不过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们。”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可是陛下明明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即便瑞王和司徒显一样有不臣之心,即便他的大军去而复返包围了长安,可臣能救陛下啊!臣的军队,就算不足以胜过瑞王,但至少还有希望啊,陛下怎么就那样轻易的选择了放弃呢……”
  长乐的声音都带着微颤,事到如今,她已说不清是愤恨更多,还是无奈更多。
  曾经的天子却道:“我如今已不是皇上,姊姊也莫要僭越,称呼我为陛下了。”
  他长叹了一声,边转身边道:“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长乐仍有不甘,攥住他的袖摆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当真以为瑞王会放过你吗?”
  他侧过头来,那双眼眸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澄澈。
  随着他朝离她远去的脚步,那袖摆慢慢自她掌心抽离。
  “我太累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若是要我的性命,就拿去吧。”那语调并非绝望,倒像是勘破红尘的空。
  他重新在琴边坐下,却并没有抚琴,而是抬头看向长乐:“姊姊,把那首曲子再弹一次吧,便当作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第60章 国公

  最后,长乐还是坐下来,将那首江南小调弹奏了一遍。
  唇间轻喃着那熟悉而又遥远的曲调,与其说是为曾经的天子抚琴,不如说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一起重历过往。
  模糊的画面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清晰。
  那永远馥郁的微阳和母亲唇角慈爱的浅笑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直到离开宜宁宫,长乐还沉浸在那情绪里,不知是忧愁还是释然。
  她在宫门前驻足,回头凝望的瞬间喟然长叹。
  来到这里的前一刻,她还充满愤怒而不肯相信,可见到如今的逍遥王,她则终于相信,也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见她眸中带着失落,顾渊踱至与她并肩之处,于袖下轻握她的柔荑。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才恍惚回过神来,略掀了掀眼帘,表情却有些怔然。
  下一刻,她忽然侧过身,将另一只手握紧他的袖摆,仰头凝视他道:“我不是恨他放弃王位,也不恨瑞王忤逆,只是有些伤心,他宁可向逆贼屈服,也不愿相信我。”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些,可说出来,心里压得喘不过气的那种感觉缓解了稍许。
  她并不知道,自顾渊的角度看去,那双秋水般的眼眸,此刻正有晶莹浮现,却又仿佛隐忍着不肯溢出。
  于是她感觉到他的手握紧了些,眸光好似安慰一般将她笼罩,而后温柔的点了点头道:“我懂的。”
  听到他的声音,她竟当真受到了安慰一样,心里好过了许多。
  顾渊则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对她道:“跟我回去吧。”
  “好。”她喃喃的应着,跟随他迈步前行。
  在顾渊的引领下,他们顺利的离开了皇宫,乘坐马车往长安城里他的府宅去。
  然而,当马车在一座宅院前停下,而他对她说“到了”之后,长乐却被眼前所见震住。
  他们如今身在一处幽静的巷子里,可也只需要拐出一条街,就到了长安城最繁华的集市,可谓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眼前的宅院单是从周遭的围墙来看就十分宽阔,不难想象里面更有一番广阔天地。
  庭院里似乎栽种了许多的树木,即便眼下是深秋,也仍然有繁茂的枝桠自围墙上探出,引人想象春日的繁华之景。
  对于自小长在锦绣堆里的长乐来说,这样的府宅虽然华美,可也算不上出类拔萃,毕竟比起那些诸侯王的府邸还是在形制上逊色了一等。
  然而,真正让她震惊的也并非是这座宅府的精致与规模,而是那高悬于门楣上的匾额。
  “宁、国、府。”她一字一顿的念出上面鎏金的大字,仿佛是要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毫无疑问,能够悬挂如此牌匾的只有被封为国公的大臣。
  如今朝堂之中,位至公侯者寥寥可数,且那些人的名字和封号她几乎倒背如流,可翻遍记忆,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大晋朝有位宁国公。
  “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长乐微怔的立在宅府前,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惊慌不安。
  顾渊正自身后向她靠近,原本守在宅府前的侍卫和仆忽然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恭迎老爷回府。”
  很显然的,他们并非在和长乐打招呼。
  她蓦地回过身来,正迎上顾渊的眸光。
  “这不对,一定是弄错了。”说着,她便疾步往马车那边去,却在经过顾渊身边时被他拦住。
  长乐攥着他的手臂,情绪激动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回你御赐的宅子吗?”
  顾渊的面容被隐入在炫目的阳光之中,顿了片刻后,沉声道:“这里就是御赐的宅子。”
  长乐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看,复而轻笑出声,好像顾渊在同她说笑一般:“可这里是宁国府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宁国公。”
  她说着,下意识的挣扎,仿佛不愿听到他的回答就要逃开。
  可到底,那清寒的声音却还是击在了她的心上:“宁国公是我。”
  最后还是听到他亲口说出这残酷的事实。
  新皇登基,他作为最受宠的旧臣,不仅没有受到殃及,反而加封为公侯。
  这说明了什么,长乐根本不敢想。
  她整个人一沉,感觉到顾渊适时将她拥住,替她支撑着身子。
  长乐掀起眼帘,将目光移向他,却见他纤长的睫羽半遮住幽潭般的眼眸,始终不与她相视。
  她凝视了他一瞬,而后毫无征兆的张嘴,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顾渊的身子明显一滞,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反应。
  突如其来的吃痛让他下意识的松了手,而长乐则趁着这个间隙将他推开,拼命往马车边跑。
  她似乎打算推开马夫,自己驾车离开,却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被顾渊自身后擒住。
  拼命压制的激愤终于彻底的爆发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头脑中唯一的意识便是想要离开这里,逃避得越远越好。
  于是她开始激烈的挣扎起来,却没有想到看似文弱的顾渊力量远在她的估量之上。
  见她没完没了的抗争,顾渊索性将她拦腰抱起,而后整个人扛到了肩上。
  即便是这样,她还在拼命的蹬着双脚,双手握成拳,捶打他的后背。
  周围的仆从和侍卫倒是训练有素的,全程敛目垂首,脸上表情平静的好似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门口的仆从更是十分适时的为顾渊打开大门,而后恭敬的迎了他进去。
  顾渊扛着长乐,大步流星的穿过庭院,来到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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