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中宫-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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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适时的向太后道，”太后娘娘，皇上，你们看是如何呢？”
太后就道，”要是淑敏贵妃是皇太子的生母，母以子贵，由她当皇后，倒也算是名正言顺，不怕人不服的了。”
三王爷又向夏明强陈正坤二人问，”二位大人怎么想呢？”
此时已是人人附和了，事到如今，夏陈二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勉强的道，”三王爷的话，也有道理。”
三王爷就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太后娘娘，皇上，本王奏请选立淑敏贵妃为后。””臣等奏请选立淑敏贵妃为后，”众臣也齐声道。
太后和慕如风就笑呵呵的道，”既是如此，准奏。”
如此，我当皇后的事，算是尘埃落定，铁板钉钉了。
那三王爷想来是为了安抚陈夏二家，又道，”本王先请太后怜恤他们忠君爱国的这一份心，他们家的女孩儿虽不能为后，也定请封以高位罢。”
太后的语气极郑重的，她道，”三哥说的是，夏陈二位卿家向来对朝廷，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他们家的女孩儿，哀家自然不能亏待。””哈哈哈，”外面一阵笑声，竟是皆大欢喜的样子。
当着众臣的面，太后和慕如风召了钦天监和司礼监的人来，命准备昭告天下和大封的事，又将那十位女子当即封了位份，陈家和夏家的女孩子里，位份最低的是嫔位，最高的两位，竟同至正三品昭仪。
从没有那个新妃一进宫就被封为前三品内的妃的，太后和慕如风这样做，分明就是在堵夏陈二家的嘴，和安他们的心了。
到了下午，满宫上下就都知道我被封为新后，而掖庭中又进了十位新妃，最高者竟然被封昭仪，无人不惊，特别是我的紫薇宫里，如流水般的被人送进了礼物进来，我却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心里满满尽是失落沉重，竟无半丝欢喜的感觉。
我这算是美梦成真了么？
进宫不满二年，由一个从七品答应一跃登上凤位，我算不算得上是一个传奇？
历朝历代里，有过这样的先例么？
而眼见着宫中又添十位来势汹汹的新妃，其中八位分明就是夏明强和陈正坤的眼和手，此情此景，迎接和等待我的，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只是虽然脑子里乱纷纷的不得安静，我却忙了一夜也不得睡，后宫之事如今名正言顺的由我处理，先就这十位新妃的事宜就忙得我脚朝天，头朝地，直到天亮时，我才和内务府敬事房一起，将她们的住所宫人等等事宜全部安排好，眼见窗上茜素红的纱已经透了亮，我揉一揉额头，”你们下去安排罢，跟这十位新人说，今儿初进后宫，先熟悉适应一天，明天再来给太后娘娘和我请安罢。”
梁万诚等答应着去了，青绫忙命取了水来伺候我草草洗漱了后，就扶我去床上睡了。
却睡得不稳，时醒时晕的辗转反辙到中午时，我却再也躺不住，就唤了青绫进来替我梳洗更衣，红绫端进一碗绿豆汤来，我边喝边问道，”那十位新妃都进来了么？”
青绫忙道，”回娘娘的话，前面的公公已经进来回过了，说戌时末就已经被接进来了呢，按娘娘吩咐的，那两位昭仪一个被安排住进了诚和宫，一个被安排住在了梅和宫。””诚和宫和梅和宫是久未住人的老宫室了，年头上才修缮过的，倒也算得上精致大气，让这两位昭仪去住，想来夏陈二家都没得话说了，”我淡淡的道。
青绫就笑道，”正是呢，另外几位小主和主子，就算让她们住的是大小陈妃住过的庆妩宫和紫云宫，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庆妩宫怎么了，那可是皇贵妃住过的屋子，若不是陈绮嫣被废黜了，哪轮得到她们，就是那紫云宫也不辱没了她们，我即将被立皇后，可不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么？”想到这不算远的往事，我止不住的冷笑。
一切就像梦一个，于我，于九泉下的夏婉华，又或者是不知到底死于谁手的如昭仪，以及那永巷中的陈绮嫣和吴静梅，谁不都跟做梦似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到得明年此时，天知道宫里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形势了？
想到这里，我止不住无声的一叹，向青绫吩咐，”你带人去小库房里，按她们的品级高低，给她们每人备一份礼去罢。”
这是惯例，青绫也不奇怪，答应一声去了，我命红绫搬了竹椅放到靠窗的地方，透过窗格子看向屋外，此时是正午，正是热得狠的时候，院子里的树叶子都被烈日给烤得卷了起来，知了有气无力的藏在枝叶间哼唱着，我心里就烦了起来，叫红绫将冰盆朝我跟前挪了一挪，那丝丝的凉气氤氲着散了开来，让人烦躁的心止不住慢慢的安静。
晚上时，慕如风歇在我的紫薇宫里，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在我耳边轻笑道，”云雾，朕说过要立你为后，如今可是做到了？”
皇后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心里到底还是欢喜的，轻轻的偎进他的怀里，我笑着道，”皇上金口玉言，臣妾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只是，只是……，”我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什么？”慕如风问。
我娇娇的笑，”从古至今，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臣妾一旦做了皇上的正妻，不知道皇上可还会如同现在一样疼宠臣妾呢？”
他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捏一捏我的鼻子道，”朕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时哪还有时间来顾你这个黄脸婆呢。””啊，皇上您……，”我做出急切不依的样子，抱着他的脖子叫了起来。
我的叫声还没有完，他的唇就落了下来，重重的吻在我的唇上，唇齿间尽是旖旎的呓语，”云雾，朕纵有佳丽三千，看在眼里的也只有你一个。”
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的手放在龙井的脖子上，生生的将我妹妹掐死，他这句话，会让我多感动多幸福啊，而此时听他这样说，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他身上的杜衡香味让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却又神经质的要逃离，慕如风，慕如风，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会是你，杀我妹妹的人，为什么也是你？
慕如风的唇突然落在我的眼睑上，他的唇湿热绵软，轻轻的吸去我眼角的水意，柔声道，”云雾，你哭了。”

第215章　新妃

我这才惊觉自己的眼里，不知几时竟有泪落了下来，他大约以为我是被他的话感动的罢，好吧。我就当自己是被他感动了，将脸贴在他的脸上，不让他看见我空泛冰冷的眼神，轻声道，”皇上，臣妾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皇上，臣妾这辈子。都是皇上的人。”
这样说时，其实我是极想笑的。进了宫，做了他的妃嫔，我这辈子不守着他，不是他的人，我还能去哪里，我还能是谁的人？
看着是誓言，其实，不过是一句废话罢了。
他却是信的，将我紧紧的抱了一抱，在我耳边轻笑，”云雾。朕这一辈子，都只要你当朕的皇后了。”
我心里顿时咕咚一跳，立刻接过话来，”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哦，将来若是失了言，臣妾可不依呢。””朕当然是金口玉言，再不会改，你放心，”慕如风的语气越来越软，唇，又在我的脖颈间落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慕如风起身上朝时，我就也跟着起了身。命青绫替我妆扮得端正稳重，务求能够不怒而威，那十位新妃本都是以为自己要当皇后的，后位却陡然被我得来，她们心里定是难以平复的，若今日不能震慑住她们，只怕将来定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天色微光时，就听小太监来回说，那十位新妃按规矩已到了慈宁宫，太后娘娘正赏早膳呢，想过再过个把时辰，就要来我这边的了。
我点头，虽是国礼大过家礼，新进宫妃该先觐见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可是我到底还没有正式受封。自然不好先来拜见我。
青绫见我如临大敌的样子，她也有些紧张起来，”娘娘，您是怕压制不住她们么？”
我摇头，又点头，”其实，我也无须去压制她们，只要不让她们明着欺负到我的头上来就行了，只是，明的我不怕，那暗的就不好说了，在她们的心里，分明是我抢了她们的皇后之位，只怕以后定会依仗了家人的势力，对我做出什么来呢？”
我出现在碧水湾的时间恰到好处，众妃只到了一半，见了我，王昭仪忙领着众妃起身见礼，我笑着摆手，”姐妹们坐罢，今儿是个喜日子呢，宫里新添了十位姐妹，一会儿大家就要见上了，她们都是新人，规矩礼节上，大家都要多指点体贴她们才是。”
王昭仪含笑道，”新姐妹们进宫，宫里又要热闹许多了，嫔妾们是先进宫的，理该多提点着她们的。”
说话间，就有宫人进来回禀道，”十位新妃由内务府的人领着，已往紫薇宫来了。”
我点头，又看看众妃都到得差不多了，就吩咐青绫，”她们是新娘子呢，你去宫门口等着她们吧。”
这一句”新娘子，”直说得众妃笑了，王昭仪道，”要按着民间的说法，还真是呢。”
我眼角轻轻从她的脸上扫过，”那十位新妃里，有两位同妹妹一样，都是昭仪，嗯，按规矩，明儿侍寝后，就要晋升一到两级以示恩宠抚慰，只不知道那时皇上会将她们晋至几级？”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王昭仪的脸色白了一白，她虽然只是昭仪，可是除我之外，后宫众妃中，已是她的位份最高了，可是如今却陡然的连进两位昭仪，又都是新进未侍寝过的，明儿一但侍寝，就算只进一级，位份也就在她之上，那时，她难免又得多看两个人的脸色。
我只做看不见，就笑着将话又转到别处去了，说不了两句，就见青绫带着一群花枝招展，衣香鬓影的女子进来，向我道，”娘娘，十位新妃觐见。”
众妃的神色皆是一凛，各自都带了只有自己知道意思的目光打量着这十位新妃，我含笑点头，内务府的宫人见了，就高声唱报道，”正三品昭仪陈燕儿，正三品昭仪夏苏琴，给贵妃娘娘请安。”
在我还没有正式受封之前，我依旧命人只称我为贵妃，绝不肯落人傲慢的口舌。
随着唱报声，就见两位三品昭仪服饰的女子，齐步上前，款款跪倒，”嫔妾见过贵妃娘娘。”休杂妖扛。
我细细打量着她们，那个叫陈燕儿的女子，生得体态丰盈，杏眼含春，眉目如花，极标致的模样儿，虽是给我请安，然而神情里却很是不屑的样子，冰冷而又倨傲。
在相貌上，夏苏琴明显不如陈燕儿，然而却有一股极清透的气质，眉眼间虽不惊艳，可细细看来，却有种令人说不出的舒服，她笑吟吟的看着我，眼里既无敌意，也无畏惧，端的是不卑也不亢的。
命人扶了她们起身，下面就都是贵嫔和嫔位上的人了，夏家四个，陈家二个，另外两个，明显就是选后时挑来应景儿的，眉目上，也自是不俗。
一应都见了礼，就各自去位置上坐下，我还不是皇后，也就没有依规矩给她们做训示，慕如风叮嘱过，示人以弱，为的是夺人之强，明面儿上吃点儿小亏不算什么，所以，今日她们虽要依照规矩来见我，我一面要给她们沉稳端庄的感觉，一面，也不必让她们觉得我严厉，就算认为我窝囊，也不值得什么。
其实在她们初进门时，我就已经看见她们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不同的目光，探索，不甘，愤恨，委屈，一个一个，都那么明显的露在了脸上，而我，乐得让她们觉得我空有皇后架子，左右，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而这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
果然，才坐稳，那叫陈燕儿的昭仪就开了口，”还在外园里时，就常听人说起贵妃娘娘，多么的贤淑大度，端庄温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呢。”
话说得极其的好，可是脸上的那神色，却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意思，另外两位陈姓女子，一个被封贵嫔，一个被封嫔，二人相看一眼，就都捂了嘴悄悄的笑，我微微点头，”妹妹缪赞了，我也听说陈家的女孩儿都知书达理，如今看来，也是名副其实呢。”
陈燕儿的脸色就有些变幻，和另外两位陈姓女子面面相觑一番后，却又因吃不准我话里的意思，到底不敢发作。
到底是各怀心事，不可能真正做到心无芥蒂的，一屋子女人略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都沉默了，我眼见局面尴尬，就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道，”才我已吩咐敬事房上了你们的绿头牌，从今儿晚上起，你们的绿头牌就能呈在御前了。”
到底都是女孩儿家，一听这话，脸儿腾的都红了，扭扭捏捏的不敢抬头，我只当看不见，又例行的嘱咐了几句后，就命散了。
众妃行礼告退，我端然坐着不动，眼睛只看着王昭仪，道，”端婉昭仪，请留步。”
王昭仪封号端婉，听我叫她，忙回过身来，躬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笑着站起身子来到她身边，挽了她的手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吩咐，不过是有些闷，留你下来说说话儿，”说着就吩咐青绫，”在琼花殿后那个假山上的亭子里，将那上好的雪顶银芽泡一壶，我要和端婉昭仪两个好好的坐一坐。”
紫薇宫中，众妃除了这碧水湾，就再不能进得一步，听我居然要邀她到里面去，显然不是一般的待遇，王昭仪顿时受宠若惊的，”嫔妾只怕叨扰娘娘清养呢。”
我就笑，”我不过是在这宫里，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看来看去，也就妹妹你和我心意相通些，我闷得难受想请妹妹陪我，妹妹不怪我烦人，倒这样说，可叫我怎么好意思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挽着手慢慢的向后面走去，一路上，王昭仪对着紫薇宫里的布置陈设不停的称赞着，我也不理她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只微笑相对，不时应对几句，临了，王昭仪感叹一声，”皇上对娘娘真是有心呢，单说这紫薇宫里的陈设布置，防护严密，就再不是嫔妾等人的屋子里能比得的，娘娘真是有福气。”
我就忙接了她这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妹妹快别说这样的话，其实这几日，我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的，不知道多烦心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那园子里了，我的脚步止不住有些停滞，自从妹妹死在这里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没想到今日又旧地重游，我却连眼泪都不能流一滴，龙井，龙井，你若在天有灵，请一定保佑姐姐，让姐姐能够永远的稳稳的坐在后位之上，用姐姐的方式为你报仇。
王昭仪正听了我那句话，道，”如今已定下娘娘为皇后了，不日就将大封，娘娘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我不答她的话，默默的一步一步攀上高台，自从慕如风那日带我来过后，我这还是第一次上来，我像是从来都没有刻意的去记过这里的模样，可此时看见这高台上的情景，我才惊觉，这里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让我刺心。

第216章　同盟　一

是的，慕如风在这上面跟我携手对天而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天愿为连理枝。t而这里亦是他让龙井约他之地，他对龙井说。若想他了，就来这高台上站一站。
我紧紧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在肉里，直恨不得就要掐出血来，高台很高，风很大，带着夏日里特有的热烈扑在我的脸上。热得我甚至连眼泪都要流下来，咬一咬牙。我有一种很妩媚的笑面向王昭仪道，”妹妹比我进宫早，怎么有些事却比我还看不透吗？今儿封了我为皇后又如何，在我初进宫时，先皇后未尝不是正位中宫，如昭仪和贞妃娘娘何其荣宠，可是又如何呢，别人不说，就那贞妃，即使被封至皇贵妃，还不是太后娘娘的一句话。就贬到了永巷里，永世不得翻身了。”
王昭仪不妨我竟对她说这个，脸色顿时就白了一白，”娘娘，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哈哈哈，”我昂头笑了起来，为让王昭仪放心的说话，我回头命青绫退下高台，这才转头对王昭仪道，”我都说得这样清楚了，你居然还问我什么意思，那好吗。我就再提点你一句，若你还听不懂，”说到这儿，我指一指石桌上的那壶雪顶银芽，”那就只能说我这壶茶白泡了。”休杂妖巴。
王昭仪的脸色也就凛然了起来，她向我跟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嗓音道，”娘娘请说？”
我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道，”妹妹进宫侍君几年，到如今好容易才是个昭仪，而别人进宫才一天，就已经跟你平起平坐了，明儿再侍了寝，位份按规矩至少升一级。两个新人就这么凌驾于你的头顶上，妹妹的心里难道就不委屈么？”
王昭仪的脸色灰白，她紧抿着嘴警惕的看着我，许久才道，”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她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只是我这样陡然的找了她来说这些，她自然要警惕防备，我轻轻一笑，也不看她，来到栏杆前，向远处一指，”妹妹你看，这皇宫十里迤逦，气势辉煌庞大，可是，能将风云叱咤到底的人，又能有几个，我纵有隐忍慈善之心，可他人有夺我性命之意，我之前位份低微时，一心想的只是能保得性命，平安一世，而今天我高高在上了，就再不愿意被人踩在脚下，任人欺凌，妹妹，难道说，你却愿意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已转过头来，定定的逼住王昭仪的眼睛，王昭仪的眼神闪烁躲闪，许久才诺诺的道，”谁不想高高在上，可是，可是宫妃的荣宠全都建立在帝王的心上，娘娘明知道嫔妾已无宠多年，何苦今日还拿这样的话来刺嫔妾的心。”
我看着她，久久无意，过了一会儿，我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已经无宠了，如今新人入宫，那陈昭仪美貌非常，想来皇上下一个宠幸的人就该是她了，而我，就会跟妹妹一样，被遗忘在这寂寞深宫之内，如那墙根下的荒草一样，任由我们残败老去。”
王昭仪忙笑道，”皇上对娘娘向来都是不同的，除了即将被封为皇后，所生之子又是皇太子，就算没有了皇上的宠爱，还有太子作依靠，还愁什么呢？”
我冷笑，”妹妹这话说得幼稚，被封皇后就无虑了么，所生之子是皇太子就无虑了么，汉皇唐帝的几千年下来，儿子被封了的皇太子的皇后被废黜的还少么，妹妹啊妹妹，我今日留下你来，可不是要跟你说这些，我只想问妹妹，你难道不知道，一双筷子容易被折断，一捆筷子却牢固若精钢铁铸么？”
王昭仪脚下连退两步，”娘娘的意思是？”
我不想再跟她绕弯子，一步逼过去道，”下个月初八，就是我皇后大封之日，而我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却孤军作战，我需要帮手，可是妹妹，相比我而已，你更无根基，更需要有人帮你，而若妹妹觉得我不值得你费心同盟的话，那么，”说到这儿，我手一指亭下的那一条路，”只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妹妹请回。”
王昭仪大瞪着眼睛看着我，才要说什么时，我呼的回过身背对着她，又道，”进了这皇宫，谁都是从死上爬过几遭的，没有人愿意落在人后被人踩，我到底是下一任皇后，又到底是皇太子的生母，我相信，这宫中除了妹妹，我还是可以找到别人来做同盟，之所以今日找妹妹来，是因为我觉得，相比于其他妃嫔，妹妹更明白些。”
王昭仪终于开口，”娘娘，娘娘是真心要和嫔妾结为同盟的么？”
我回头，”我若只是想拿你当棋子，大可不必对你说得这样明白。”
是的，我若只想拿她当棋子，我自然不必对她说得这样明白，今时今日，我确实需要一个能帮助我的同盟，虽然此时太后和慕如风都在帮我，可是却是因为我是他们用来对付陈夏二家的挡箭牌而已，一但陈夏二家的势力被挖空了，那时的我于他们，就再没有半点用处。
所以，我必须找一个和这些利益无关的人来携手并进，我们要的永远是宫内地位上的利益，无论朝中有谁得势，都和我们无关。
王昭仪细想了一下，她就点头，”若娘娘只是要利用嫔妾，确实没有必要对嫔妾说得这样清楚明白。”
我坐到石桌旁，执起茶壶将杯子里斟满茶水，轻轻推向王昭仪，自己也端起一杯来轻呷一口，放下茶杯，指着金碧辉煌的皇宫屋顶，向王昭仪道，”若妹妹信得过我，我愿和妹妹携手并进，年复一年的就站在这里笑看宫中风起云落。”
她过来，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就回头看我手指的方向，终于笑了，向我道，”若娘娘真心，嫔妾也定不敢相欺，愿鞍前马后为娘娘效劳。”
回头相对一眼，我们相视而笑，彼此心意，尽在这一笑之间。
当天晚上，慕如风却依旧来的我这里，我很奇怪的笑道，”都说如花美倦，似水流年，怎么皇上不珍惜这良辰美景的好时光，却到臣妾这个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屋子里来？”
慕如风却不理我的揶揄，笑着道，”朕带了样好东西给你。”
我走过去，”是什么？”
他取出一个明黄色绢帕，打开看时，却是一块雕琢得极精致的玉佩，我伸手去拿，却只拿起一半，这才发现原来这竟块玉佩竟是可分可合的一对，分开时，是单独为政的一块，合起时，又美轮美奂天衣无缝，不由惊奇的道，”皇上，这是什么？”
这对玉佩分辨刻的是龙和凤，各自拿了穗子编上，慕如风取过我手中的这块，合起来放在桌上时，只见龙裹凤，凤缠龙，竟是难分难舍缠绵至极的了，可是让我吃惊的却还不是这些，让我吃惊的是，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时，那龙凤相缠之下，竟现出一行极小却又清晰的铭文”治国平天下，”我又惊又奇，”皇上，这……？”
他将那块刻有凤的玉佩郑重的系在我的颈子上，摸一摸的头，语气严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