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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四木)-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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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了你。”
  “这儿空气好,学生就在这里舒活下筋骨吧,世子可顺便查看,学生是否拉下了功课。”
  “回去再看。”
  听到不应允,萧知情又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山壁前长着一支粉霞晶莹的秋花,她认得那是重瓣海棠,可入药可酿酒,还能采回去交给祁连雪调香。李培南唤侍从去摘花,那处地势陡峭,侍从险些滑落下去。种种光景下,必然要李培南亲自出手了。
  李培南唤车驾一行人离得远些,纵身扑落山崖下,伸手采到了海棠花。山石嶙峋,呈白色,他几下闪落掠在宽廓的山景前,深色衣袍尤为显眼。坐在凉棚里百无聊赖的萧宝儿自然最先看见他,鼓起嘴说道:“好好的功夫不来开石头,跑去摘花,竟然比我还悠闲啊。”
  隔着三丈远,她也没有看清摘花的人是谁,但是眼力强于她的闵安,却能瞧见李培南的动静。
  李培南摘了花,别进后腰玉带里,低头向石场里看了一眼,尔后他借助两手攀升的力道,三两下蹿上山顶,快如闪电来去,丝毫不作停留。
  闵安回头又凿开一块石头,暗想,今天遇见的不是个好场景,我的颜面还留得住么?罢了,反正要到婚礼批函后,我也不指望他什么……
  李培南随护马车回到世子府,一连五天,好生款待萧知情,医治好了她的伤病。他对萧知情可谓宠信优渥,除了未做到鞍前马后的操劳,他早晚各去探视一次,询问起居衣食可否适意,将她推崇到了无与伦比的地位上去。
  就是早些天在世子府里进出的兔儿爷闵安,都未得到公子如此的青睐。
  底下的人突然也醒悟了过来,原来萧大人才是公子的心头好,个个打起精神来伺候着她。萧知情本人也有些疑虑,不知为何一病起来,世子突然对她转变了态度。
  整座世子府里,就管家、衣久岛如往常一样行事,不对萧知情另眼相待。萧知情抓住衣久岛过来找莲叶下棋的机会,向衣久岛打听了李培南的意思。
  衣久岛丢下棋子撇嘴道:“世子还能有啥意思?他和闵安谈不妥,闹得整个府里人仰马翻,王爷这样的人物,都被他关进石屋里受过,所以说,得了世子一两分另眼就不错了,还管他想什么呢?”
  李培南平时放任衣久岛较多,在她跟前并不回避方方面面的事情,她说出来的话,自然就能占分量。萧知情听得衣久岛这样说,放下心来,心安理得的住在世子府里享受贵客待遇。
  李培南唯独要萧知情做的事就是苦练功夫,一举赢得逐鹿大会。他在园子里开辟了一块练武地,左临流水花林,右靠扶柳树荫,整饬得仿似人间仙境。萧知情闻花香染鬓发,心情见好,功夫越发增长。
  隔在世子府外的闵安却没有这副好光景了,他脸皮薄,不知怎样求见李培南,索性就在远街上打量世子府大门的动静。盘桓了半日,又觉无趣,他就低着头快步走向了申明亭。
  申明亭里总有一些状子,状告各处强盛人家欺负乡邻的行为。他在状纸里挑来挑去,都没找到一则与世子府有关的申诉,索性把心一横,自己写了一纸状词,状告世子府妄拿平民发落,不配为尊的行事。
  申明亭主持民议的老者说:“小相公空口无凭,需拿出证据来,民告官,不是小事。”
  闵安指着自己的耳朵:“我被世子府的人打残了左耳,长老可传郎中验伤。”
  老者按照规矩上报给府衙,书吏们猜不透闵安前前后后与世子间的玄机,又不敢随便发落,互相推拒一番后,将状纸塞回了闵安手里。
  闵安咬咬牙,亲自带着状纸走到了世子府大门前,向门房通传了意思。里面半天没有回声,过了许久,管家拎着长袍下摆匆匆走出来说:“闵公子回去吧,我们公子不见客。”
  闵安抿紧唇,脸上一阵烧灼,染得红云遍布。他犹豫了一下,才朗声回道:“无需世子见我,受理我的状词即可。”
  管家擦擦汗:“即便是告状,也没有这种规矩啊,你把状词送衙门去。”
  闵安看着辛苦一遭又被推回到原处,知道事不可行。可是如今,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管家劝不动他,跺跺脚,又跑回了府里。值守的侍卫等了一刻,最后在门房的通传命令下,将大门重重掩上。
  大门闭合声隔断了闵安的希望。他无知无觉地站在夜里,站在风里,又承着一肩清雾看拂晓来临。心底没有感觉时,他就摸摸手臂,总能触到一丝僵硬。世子府红漆铜钉大门再也不曾开启过,巍峨门宇前,两座石狮子踏足祥云之上,低头看他,似乎在笑话他的薄弱。
  闵安没有想过放弃,即使是遭到巡兵驱逐最为难最尴尬的时候,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只想着一件事:要从李培南手里拿到婚书批函,就得吃苦。
  

  ☆、第91章 进府

  衣久岛久在世子府来去;知道的内情要多一些,连萧知情都相信她的话,可是闵安多次被她作弄,不见得就明白她的作用。
  闵安在大门外独自站了一天一夜;颜面荡然无存;腹中饥渴得厉害。他摇摇晃晃站在新升的秋阳下;擦去汗,实在是熬不住腿酸,禁不住走到石阶前坐下。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暖香扑背而来;闵安回头一瞧;三五名婢女走出门来;她们支起一柄凉伞盖;摆上桌椅瓜果,随后退到屋宇廊道上忙碌,伺候着桃色衣装的衣久岛坐进椅中。
  衣久岛拈开裙裾架起右腿,一抖一抖的,颠着她的绣花鞋。“本公主给你出个主意,休说本公主不够意思,成不成事在于你,和本公主无关。”
  闵安将头搁在柱子上撑着,看着桌上的奶酥茶,不作声。
  衣久岛笑道:“怎么,不信本公主的话啊?”
  闵安有气无力地应道:“好好地说话,让我听得懂。”
  衣久岛咕唧一笑,果然恢复了本色。“我看你饿也饿得差不多了,干脆一头栽倒,赖在世子府门前不起来,我看世子讲不讲情面,出来扶你一把。”
  闵安饿得眼花,也要挽留为数不多的面子,装死不应衣久岛的话。衣久岛叽叽咕咕说了一气,劝不动闵安,也得不到闵安的一点正眼,又出了个主意:“你是来求世子的吧?身子放低些,哄得他高兴,保准什么事都能答应。”
  闵安竟然靠着柱子睡着了,衣久岛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回答,转眼看过来才明白,脱下鞋将他砸醒。“喂!我是来帮你的哪!你好歹说句话吧!”
  无论衣久岛怎么呼叫,即使醒过来的闵安也不答话。他又累又心酸,很想在地上找个洞口钻进去,就此不过问世事。在风露里站一夜后,他曾细细想过,为何会落得现今这种局面,推究本因,应该是与李培南有关。
  李培南先前待他很冷淡,不知从何时起,逐渐坐实了喜欢豢养兔儿爷的传闻,对他嘘寒问暖起来。他惶恐地夹在楚南王与李培南之间,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好不容易能挣脱出来,推去幕僚、随侍等一众事务,李培南偏生不放他走,将他的户籍扣在手中,压制了他在府衙投递的辞工信函,依然把握住了他的命脉。
  因此,他只是在外转了一圈,又不得不回到李培南跟前。
  这次若再不成事,他就放弃一切出身,私逃出昌平府,哪怕做个浮浪户,入不了籍册落地生根。
  闵安打定主意,依靠在柱上盘算着心事。他闭着眼睛不动,衣久岛就咋咋呼呼嚷了起来:“快传话,快传话,小相公晕倒了!”
  传话进去,递话出来,前后经历一刻钟。李培南始终不露面,衣久岛也讨了个没趣,索性将闵安拖进了世子府里。闵安饿得奄奄一息,起先挣扎两下,后来也半推半就随衣久岛去了。因为衣久岛凑到他耳边说:“世子忙着陪萧大人,我这边他顾不上,进来了,我再给你想办法成事。”
  衣久岛将闵安丢到厢房里,闵安爬起来吃了一顿汤饼,睡了半天,精神气色有所好转。他向衣久岛表明心事,希望通过赢取逐鹿大会来得到李培南的一个应允。衣久岛并不问他想得到什么样的应许奖励,只是笑着说:“原来是逐鹿赛,我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儿,这样吧,我将名额让给你,你去参加马术那一项比拼。”
  衣久岛的言下之意是指,世子府已定参赛人选,以萧知情为主,新近接纳了左轻权、衣久岛还有一众侍卫的队伍,辅助萧知情夺得头筹。衣久岛若是退出,自然可以换人顶上。
  闵安蛰居在衣久岛的院落里,安心训练一下午,傍晚时,看到一道银铠甲衣的身影从垂拱门走过。那名青年生得气宇轩昂,步子走得沉稳,闵安瞥见他的背影,猛然记起他就是在清泉县衙里打过一次照面的左轻权。
  “左将军怎会去了竹斋?”闵安不解地问衣久岛。
  衣久岛伸出头瞧了瞧左轻权的去向,轻嗤道:“不知道怎么一个两个鬼迷心窍,都迷上了萧大人,净是跑到跟前去问安。”
  闵安始终记得左轻权的大将之风,以及待人接物时的谈吐应对,不觉他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人,因此还为他辩解。“左将军既是做辅力,助萧大人夺魁,去找她商量对策也是应该的。”
  衣久岛撇撇嘴:“小哥喜欢萧大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闵安摇头,又问小哥是谁。衣久岛答道:“左轻权家里还有个妹妹,我们随她妹妹的叫法,叫左轻权为小哥。他为人和气,体恤年纪比他小的姑娘,很得姑娘们的喜爱。还有啊,他在世子处罚萧大人时,多次为萧大人挡过刀。”
  闵安细想了一下,记起左轻权在清泉县衙花厅里,确实为萧知情所处的局势着急过一回。那时李培南脱刀刺向堂上,左轻权以为刀尖刮到的目标是萧知情,吓得脸色都变了。由此可见,左轻权挂念萧知情倒是真的。
  掌灯后,左轻权走了回来,路过衣久岛所居的院落,还曾特意走进来请安。他看到闵安站在一旁,微微一笑,也施过一次礼。闵安还礼,左轻权说道:“能否请小相公借一步说话?”
  既是借一步,那就表明不可让旁人听去内情。闵安听从了左轻权的意思,送他出大门,仔细聆听他的话。左轻权说:“小相公留在郡主院子里,世子猜得到小相公的心意。在下并不反对小相公代替郡主出赛,不过事先得提醒一句,剑术切磋向来是最重要的一场,只能归属于萧大人的功劳,小相公不可强出头。”
  闵安立刻躬身应是,将不可涉足剑术比试的规矩牢记心里。他听到左轻权说是提醒,实则是已接受了自己的加入,心底松了一口气。既然左轻权不反对,那也可表明李培南默许了他顶替出赛的一事。
  闵安泡了澡后陪衣久岛下棋,又被衣久岛作弄了一次。他对她讲明左耳已聋,她还要将他压在石桌上,灌了他一耳的药水。看着药水从他鼻底流出,她乐得拍手笑。
  闵安心想在人家屋檐下,不如低次头吧,也不还手整治回去。萧宝儿摸进来,将锁得严实的竹箱子打开,玉米竟然在里面酣睡。闵安看了大喜过望,要伸手过去抱起玉米,衣久岛已先一步捞走了它,跑到一边玩去了。
  闵安前几天做苦力,无法回到牧野郡,就托付萧宝儿跑一趟送消息。萧宝儿因五梅的状子,觉得愧对闵安,因此来去一趟之际,还带来了闵安的心头肉来宽慰他。
  闵安将萧宝儿拉到一旁,询问牧野郡的情况。萧宝儿答道:“你说的那个玄序大概去了清泉县衙吧,还没送口信回来,老爹和翠花在等着。他们叫你安心参赛,别记挂着家里。”
  萧宝儿说了这些后,高高兴兴地追着衣久岛玩乐,一点也不显露忧色。她的性子本来就是纯善,去牧野郡一趟只是受闵安所托,闵安要她不声张她就不声张,要她守口如瓶就守口如瓶,除了透露给五梅,她还真是没对任何一人提起过,至于玄序是谁,口信是什么,闵安为什么要参赛,她一概不关心,也不过问。
  闵安托付萧宝儿传信,自然是信得过她的品性。为此,他为了感谢萧宝儿的辛劳,听从她的要求,请衣久岛出面陪她游园。
  园林堪称世子府一绝,白墙黑瓦,花林密立,山顶铺着炉甘石,逢雨天,就能炼制出一个人间仙境。萧宝儿曾得到一头由闵安转送的小猞猁,每次赏玩之时,就忍不住拿它和世子府的珍禽作比,她听说园子里的动物比猞猁更好看后,怎么也按捺不住要去探究一番的心思。
  衣久岛平日驯兽,掌管了园子里的钥匙。她带着萧宝儿走进去,转了许久都不见归还。闵安有些心急,挑着灯笼寻了过去。路上有两名婢女走过,也不识得闵安的面相,还以为他是寄居的客人。
  闵安向她们打听,可曾见到郡公主一行人。婢女们提提手中的竹篮兔子,回道:“郡主在里面呢,听说我们过来捕兔子给萧大人做药引,很利索地抓了一只出来,没有半点儿推辞。等下小相公见了郡主,再帮我们道谢一次。”
  闵安应承下来,提灯走向园林,在一丛峻挺的竹子旁,突然遇见了李培南。整座世子府都是他的居所,他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也是应该的,难就难在他手里拎着一只竹筐,里面蜷着毛发纷飞的玉米。
  短短半个时辰不见,玉米竟然受了伤,所戴的瓜皮小帽不知落到了哪里,耳朵上还有个缺儿,渗出一些血水。
  闵安放下灯笼快步走过去,眼睛落在玉米头伤上,半天也不挪开一下。李培南沉脸将竹筐递过来,说道:“看好它,将军再有闪失,拿你问罪。”
  闵安道声歉,从袖中扯出巾帕替玉米裹住头,李培南弯腰从玉米手里拈起白鹘将军的一根羽毛,别在它的小褂上,转身离开了园林。
  玉米戴着一场恶斗之后的战利品,站在竹筐里吱吱叫了起来。闵安抬手半天,在它身上没找到下手的地方,最后拍在筐口上,恶狠狠说道:“府宅那么大,你还能找到将军的屋舍?真是泼猴劲儿!下次再摸过去,我也要受罚,听到了吗?”
  玉米听懂了,虽然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吱的叫了一声,应和了闵安的责备。
  

  ☆、第92章 小纷争

  玉米此次受伤;待遇不比以前,没了膏药的伺候,痛得直叫。闵安哄了几句不见效,背着它朝药房摸去。世子府的药房就在军医屋舍旁;所处僻静;避免了巡兵盘查的尴尬。
  毕竟静夜出行;又伤了价值连城的镇宅珍禽将军,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闵安从药房里翻出一封膏药,闻闻味道,知道找对了药;走到厨房;把它焐热了;拌上蜂蜜水;替玉米的伤耳裹好了药泥。玉米时而抬手摸摸耳朵,沾下一点甜味,将指头送进嘴里嘬,竟是馋得厉害。闵安拍下它的手,它就眼巴巴地看着他,随后趁他转身不注意时,将整只手塞进罐里掏蜂蜜,结果取不出来了,惊得吱吱叫。
  玉米的叫声吵醒了炉子旁边打盹的婢女,她拈起蒲扇扇了下炉火,陶罐里的兔肉汤咕嘟嘟冒出香甜气。闵安认得她是萧知情的侍药婢女,也知道兔肉来自园林,用珍禽作药引,去调理萧知情病中的口味。李培南舍得拿一只西疆贡兔入药,闵安见了却有些不喜,不由得背起手上杵着蜜罐的玉米快步走出了厨房。
  走回厢房不过两刻钟,竹斋那边响起一阵喧哗声,像是渐涨的波潮一般,逐渐卷向了内庭宅院。
  闵安为了惩罚玉米,故意不帮它取下蜜罐,任由它举着罐拳头挥来挥去。他对着它笑,它对着他叫,小小的动静扯得灯影子直晃。
  一众侍从提着灯笼涌进庭院,向掌门的婢女说着什么。闵安在厢房里已经听明白了外面的意思,叹口气,从壁上取下驯兽所用的皮鞭,拎在了手里。
  竹斋来的侍从说得极清楚,刚不久萧大人喝过兔肉汤后,突然咯血,面色苍白。军医赶过来把了脉,没查出紧要的病因,只说她可能是吃了不适的东西。侍药婢女随即想起在厨房里偶遇闵安的事,觉得汤食是被他做了手脚,所以招呼着一众侍从连夜赶过来讨要说法。
  当然,依照他们的架势来看,讨要说法是假,兴师问罪倒是真。明天萧大人就要参与逐鹿赛,偏偏在今晚病倒,他们承担不起罪责,自然要找个替罪羊。
  近些天在府里不受器重的闵安就成了好人选。
  闵安深知自己“任重而道远”,从窗缝细细瞧了下院子里的光景,打算等衣久岛训完话后就出去认罪。衣久岛披着斗篷站在石阶上,用手点着竹斋的侍从,怒喝道:“当本公主的院子是自家门楼么?想进就进想闹就闹,将本公主的威仪搁在哪儿了?”
  侍药婢女请求衣久岛允许闵安出来答话,衣久岛冷笑:“本公主的客人,凭什么让一个四品女官的下级奴才来问话?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侍药婢女面有难色,也不敢顶撞衣久岛。闵安从厢房里走出来,将皮鞭甩开,对着一众侍从说道:“你们想要什么说法?按照府里的规矩,十记鞭笞够不够?”
  衣久岛抢过鞭子,砸向侍从,喝道:“谁敢走过来一步,本公主今天一定手刃了他!”
  院门悬挂的灯笼影儿一晃,拥着貂裘斗篷的萧知情走了进来。她的面色苍白无比,一双眼睛淡去了往日的神采,勾出几丝柔弱的意味来。她的步伐也没有以前那样矫健,每走一步,仿似莲华摇落,翩翩裙裾盛着一阵轻风,无声卷荡在她脚下。
  闵安看着她,眼光逐渐变冷。他不知她摆出的这幅病怏怏的美人图是什么居心,猜想她难道是按捺不住,要亲自上阵了么?
  没多久,萧知情轻轻一咳,对着满院的侍从婢女说明了来历:“你们都给我退下,深夜惊扰公主和贵客,没个规矩。回去后,自己领上一顿板子。”
  闵安回道:“不敢担当萧大人的厚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您将话说明白了,药里可曾是我做过手脚?”
  萧知情微微一笑:“是婢女看管不力,落了什么脏东西进去,我怎会推责到小相公身上?”
  “那敢情好。”闵安抬抬手,先走回了厢房,不再理会院子里的阵势。他本想用一顿鞭罚息事宁人,免得自己被撵出世子府,但他没想到萧知情倒是亲自赶过来了,温言细语化解一场纷争,大肆收买人心。衣久岛平日与萧知情有些交情,见有台阶下,终是不会撕破颜面。她摆摆手,唤走自己的亲随,将退路让了出来。
  这时,院门外又响起橐橐靴声。十二对手持雪亮矛戟的侍卫疾步走来,排置在两旁,围住了整座院子。锦衣侍从提灯涌进,将各处照得亮堂,没落下一点阴影。李培南穿戴齐整,最后走进院里,一袭石青锦袍将一众雪影子比了下去,深沉得醒目,牵制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众人所望之处,也是在等着他的发落。
  李培南看向萧知情:“病了就要好好休养,深夜私纵属从串院,罪先在你。”
  萧知情咬咬唇,躬身应是。
  李培南问:“不服气?”
  萧知情温声答道:“不敢。学生只是在想,罪若先在学生身上,世子又该如何处置……”
  李培南不待她说完,就冷了声音:“回去反省!”
  萧知情蹲了蹲身子,没再说话,转身要带走一众侍从。李培南抬手指向侍药婢女背影,侍卫会意,交错矛戟将她拦下。萧知情回头瞧了瞧婢女惶恐的脸色,摇摇头,还是慢慢地走掉了。
  李培南问婢女:“谣言生事,该怎样罚?”
  婢女噗通一声跪下,慌乱应道:“求世子开恩,奴婢并没有乱说话,求世子开恩哪。”
  “既是不说假话,药汤里的道行就是你下的。”
  婢女更是惶恐,不断磕头求饶。她并不知错在哪里,也不知世子怎会得到这样的推断,在她最是想不通的时候,闵安拎着竹筐走了出来,站在阶上说道:“是我下的,世子错怪了别人。”
  玉米扒在筐口,伸头看着院子里雪亮闪闪的衣甲,觉得蜜罐太重了,又将右臂掉在筐外,朝李培南吱吱叫着。
  满院寂静时,衣久岛走出来一步,扯住闵安的衣袖说:“你瞎认个什么?世子当真要罚下来,你又如何受得住?”
  闵安淡淡道:“我强自留在府里就是错,所以纷争不会平息。为了让萧大人满意,我必须受罚一次,否则指不定下次府里生出更厉害的事端来,罪凶还是要落在我头上。”
  衣久岛细细想了想,咂摸到了话意,她突然跺脚一叹,转身走向了内宅,丢下一句话:“谁造的孽谁来担,本公主不奉陪了。”
  闵安依照府规递上鞭子,朝李培南躬身施礼:“请吧。”
  李培南却摆手唤退所有的侍从,包括那名惶恐不已的侍药婢女。
  闵安的举止不卑不亢,心底却隐隐生痛。他拿不定主意李培南是否会鞭笞他一顿,但他明白李培南在想什么。李培南需要一个罪凶来平息纷争,有意先支开了萧知情,只拿住下人问罪,可那姑娘都不明不白的,险些要被剪舌头。闵安想着,诸多事端都是由他引起的,不如由他来受罚吧,想必能让萧知情满意。
  闵安不是糊涂人,受罚之前,自然要把话说清楚:“世子对萧大人的纵容,就是祸害其他无辜之人。”
  李培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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