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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花枝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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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分明不是泽哥儿那小小少年的,而是才二岁零五个月的溱姐儿!
没多久,就听外头下人报道,“柳少夫来了。”
果然帘子一掀,柳无尘抱着溱姐儿就进了门。
柳无尘愁容满面,鬓角都生出了几根白发,硬生生老了好几岁,怀里抱着个溱姐儿,偏溱姐儿也是板着一张小脸,紧抿着嘴唇,看着很不高兴的模样。
“见过夫人,老爷……”
一边行礼,一边已是瞄见了姚露和安易,目光一闪,问道,“二妹回来了?”
姚露还当是凑巧了,便笑道对柳无尘点头,亦是抱拳一礼。
“见过姐夫。”(未完待续)
☆、125。 大难临头
周正夫眉头微蹙,等着柳无尘和姚露见罢礼,便问道,“老大家的,你怎么带着溱姐儿过来了?”
这些日子府里有事,人心惶惶,幸好从前的规矩严,下人们害怕归害怕,倒也没出什么大差错。只是这饮食上头就比起从前来差了好些。
溱姐儿小小的人儿似乎也知道了什么,精神都有些恹恹的。
因此周正夫特意交待了柳无尘,让他不用带着孩子过来请安,这大夏天的,省得中了暑热。
如今这会儿,正是艳阳高照之时,还是在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肯定是大房在上房这里得了什么消息,不然怎么该来的泽哥儿不来,倒是他们来了?
“父亲,听说是要让人带走泽哥儿?”
柳无尘一咬下唇,就直接问了出口。
定国公与周正夫对视了一眼,定国公眼神一冷,移开了视线。却是将溱姐儿抱了起来。
一大一小两只,都是板着脸孔,四目相视。
周正夫眼角微微跳了下,这才道,“是让人送泽哥儿去他外祖家住两日。”
柳无尘微一犹豫,便扑通跪倒在地,拉着周正夫的衣角道,“既如此,把溱姐儿也送到她外祖家吧?”
这话一出,周正夫原本淡定的神情就是一变。
姚露见势不好,赶紧拉了安易出了房门,立在廊下,指着庭中的石榴树给安易看。
“阿易,你看见那树上结的小石榴了没?等熟透了有这么大的个头,甜里带酸,味道极好,到时候咱们取了来榨汁喝。”
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原本以为大姐夫贤良淑德,乃是难得的正夫典范,没想到一遇到事儿,就慌了神,哪里还有平时的那般镇定得体?
再转眼瞧着身侧的少年,自己叫他看石榴,他便真格细细地打量着石榴树上结的累累果子。完全没受那厅里越来越高声的争执。
“母亲。父亲,不是小婿贪生怕死,而是溱姐儿她还这么小。万一……”
柳无尘目中含泪,额头已是磕得一片红肿。
定国公坐在那儿,神情只是冷笑。
周正夫的眼中却是一片恨铁不成钢。
这个继女婿,当初看着除了出身之外。哪哪都好,没想到。到了这大难关头,却是顿生外心。
说是要让溱姐儿去外祖家,那隐隐透出来的意思还不是想自己也回娘家?
这是怕老大真定了谋逆罪,他身为夫郎也要连坐吧?
“我不是说了。溱姐儿是咱们家的嫡孙女,是怎么也不可能偷偷弄出去的,就算能出去。你娘家就敢收留么?听说露儿前些天去你娘家柳府,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着正经的主子出来露脸!”
这柳家啊。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当初沾光打秋风的时候的亲热劲儿,再跟如今的冷脸子一比,哪里配称一声亲家?
就算是把溱姐儿送到柳家,只怕柳家也会迫不及待地把定国公的嫡孙女给送走或是出卖了吧?与其那般受零碎之侮,还不如一直在真正疼她的长辈膝下,能护得一时是一时。
“行了,别罗嗦了,天要下雨,爹要嫁人,随他去罢!”
抱着溱姐儿的定国公一拍桌案,倒把溱姐儿吓得瘪嘴要哭。
定国公赶紧拍了拍小娃儿的背哄她,她那一张冷脸,再加上轻重不分的力道,反倒是吓得溱姐儿把两泡泪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亦清,给柳少夫写一封离书,让他回娘家去吧。他的嫁妆也让他带走,那些笨得的带不走,就给他折了银子带上……反正也没多少。”
一边含泪的柳无尘听着前头的话不由得暗喜,可听到最后一句就不由得脸上讪讪的。
当初攀了姚家这门亲事,柳家多少远亲故旧的都艳羡得出火。可惜嫁进来的时候柳家就拿不出多少嫁妆来,当然了,硬要拿也是拿得出来的,只是不舍得罢了。
要不是姚霜背地里给了好几千两的私房,自己怕是要遭了全城人的笑话。
如今被定国公一点,登时心中惭愧。
不过惭愧归惭愧,他是不可能真的把这辈子就这么断送掉的。
离了姚府,自己还不算老,有那些嫁妆,远离京城,再寻个妻主嫁了也不是难事。
“不过有一条,我姚家的骨血,你可不能带走,你要是真有心,等我们姚家真的下了大狱,来看看孩子也罢。”
小小的女娃娃好似能听懂大人的话一般,倚在祖母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地上的父亲,也不叫他来抱,只那么呆呆地看着,小眉头蹙着,很有些忧郁。
定国公瞧见孩子这番模样,不由心里暗叹。
这孩子幸好只像她亲娘,不似爹啊。
姚露正拉着安易在庭院当中祸害那没长成的石榴呢,就瞧见自家大姐夫两眼含泪,形容狼狈地从门内走了出来,正将一纸信笺小心翼翼地折了几折,妥贴地放入怀中。
柳无尘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来,正好跟小姨子的视线撞上,那眼神中释放出来的轻松还来不及收起,全被小姨子清楚明白地看了去。
柳无尘瞬间感到一种被看穿了的狼狈,赶紧低下头去,脚下匆匆地离开了。
其实屋内的声音,就算是站在石榴树下,也是能听得到的。
特别是后头定国公有些恼怒的几句话,更是听得清楚。
姚露叹了口气,拉着安易道,“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想不到今儿我就看了活生生地一出。”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千姿百态,心思各异,谁敢说自己了解男人,那必会被现实打脸。
有如明雪峰这般如雪山之花志在青云的,也有如安羽这般随性而为心狠手辣唯我独尊的,一意孤行天真执拗如姬荣的,如大姐夫这样只到了最后一刻才撕下面具来的淑男典范,还有如安易这般的……
安易收紧了十指,微微而笑。
“小露是怕我也跟你那大姐夫一般跑了么?”
姚露摇了摇握在一处的手,“不怕,我看着你,阿易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
心里却想,就算阿易定要在这儿陪着自己也罢,等到真有缇骑来拿人的时候,自己就把他赶到地道里好了。反正阿易又不是姚家的主人,缇骑也不会去专门搜捕他。
安易直视着姚露,眸光深深,将相握的手举了起来,在姚露手背上轻轻印了个吻,什么话都未说,却是意在言外。
二人正两两相望,就听得院门口传来孩童的叫声。
“是小姨回来了么?小姨小姨!”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一个小童自垂花门处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那双大眼睛四处一搜,就发现了树下的姚露,登时张着两只小胳膊就扑上去。
“小姨你怎么才回来?可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了么?”
姚露抱起自家的小侄子,将小家伙举到半空,囧囧地发现,这小子居然又重了好几斤的样子。
再一看这小家伙,小脸红扑扑肉嘟嘟的,脸上的笑容就跟那夏晴天似的……
大约在这段时间内,最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就是这胖小子了。
难怪自己出了那个主意,母亲唯一考虑的便只有这个小侄儿呢。
这样天真乐观的娃,就算是出了国公府,也能好好的长大吧?
“有好吃好玩的,不过都放在府外了。”
姚露逗着小家伙,小家伙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便又勾起了对小姨身边陌生男子的兴趣。
“咦?你是谁呀?”
歪着小脑袋,就看向安易。
安易对着泽哥儿一笑,神奇地从怀里摸出个雕刻成鸟儿的木哨子,送给眼放精光的泽哥儿。
“谢谢哥哥!”
泽哥儿抱着木哨子就不撒手,而且无师自通地知道把一边放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去吹。
“这位是你小姨夫。”
叫什么哥哥啊,辈分都乱了好吗?
“谢谢小姨夫!”
泽哥儿改口毫无压力,这一声小姨夫却叫得安易心潮起伏,激动得差点要抱住小娃娃狠亲两口。
两辈子了,这是终于被这个花心女给承认了么?
被小姨和小姨夫抱进厅中的泽哥儿,一眼就瞧见祖父和祖母两个人正相对坐着,小妹妹溱姐儿也坐在祖母身侧的一张大椅上,小小的人儿坐姿很正。
屋子一侧靠墙处,还站着两个不认识的人,他一进去,大家的目光便都瞧向他。
这让泽哥儿赶紧把嘴上的木哨子给拿了下来,悄悄地藏在了袖兜之中。
“见过祖母,祖父!”
拱着胖胖双手的泽哥儿显得很是可爱。饶是定国公周正夫二人心中不悦,也忍不住微微而笑。
周正夫更是从姚露手中接过小家伙,抱在怀中只觉得怎么也不够。
“来,让祖母也抱抱。”
在祖父怀里,泽哥儿还好,被祖母抱着,这可真是十分稀罕的,泽哥儿紧张得绷起了脸,学着自家小妹那严肃的样子,不过没绷多一会儿,就仰起小下巴冲着祖母讨好一笑。
“泽哥儿,让他们两个,带你出府去同你外祖家的表兄弟玩可好?”(未完待续)
☆、126。 阶下之囚
泽哥儿眨了眨眼睛,糯糯地问道,“好呀,妹妹跟我一起去么?还有小姨?”
他去外祖家的次数不多,不过还是有点印象的。
外祖家有好几位表哥,他去了就带着他玩。
周正夫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眼睛里有些湿意。
姚露摸着泽哥儿的头,笑道,“就泽哥儿一个人去,让阿九叔和十一娘两个带你去,过段时间,小姨就去接你回来,可好?”
泽哥儿偏起小脑袋,乖乖地想了想,“好吧,那小姨你可别忘了接我啊。”
姚露佯装生气,“小姨什么时候忘过答应你的事?”
泽哥儿笑嘻嘻地,捌着小指头,“有啊,有好多呢……”
小家伙人小记性倒好,居然还能记得姚露答应过他去买好吃的点心回来却空着手,答应带他去玩结果喝醉了就赖床不起之类的糗事。
姚露嘴角狂抽,“泽哥儿你就不能记着你小姨点好?”
伸手就要去拧小家伙的肉脸,泽哥儿转头就往祖母怀里躲,又调皮地扭回脸来冲着姚露挤眉弄眼,那可爱的小表情,引来屋内人的笑声。
就是定国公此时,也是眉眼含笑,看着二女儿和孙子的互动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只是这满堂的笑声里,掩去了多少时日无多即将分别的恓惶……
再是不舍,将泽哥儿抱了又抱,也终需分离,周正夫亲手将泽哥儿交到那两名忠心下人手上,“一会儿就让露儿和安公子领你们走……”
那二人跪下给主子们磕了几个头。这才牙一咬,就朝院外走去。
背转了身周正夫和定国公两个都是眼泪汪汪。
泽哥儿还尤自不知地傻笑,真以为这不过是出门去玩一次而已。
特别是还有小姨陪着,那更不怕了。
结果才出了院门,就听到前头一阵喧哗吵闹。
姚露停了步,狐疑道,“怎么回事?”
这还没被治罪的。府里的人怎么就乱成这样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就瞧见从游廊拐角处奔来了个小厮。跑得快了还跌了一跤。
“老爷,老爷,不好了。……”
那小厮一咕噜爬起来,差点跟姚露撞到了一块儿去。
还是安易眼冒寒光地把人一把给挡开。
小厮瞥见了安易和姚露,眼中极快地闪过诧异,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叫道,“二小姐您回来了?方才。方才,柳少夫说他已得了休书,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了,就带了他的贴身小厮背着包袱走了……”
姚露心想。终究还是叫外头人看了姚府一个大笑话。
看来,果然是试玉不知真与假,还须烧香三日满啊。
“慌什么。此事老爷和国公已是尽知了!”
虽然说听上去令人惊诧,可也不至于要慌张成这样吧?
小厮哆哆嗦嗦地叫道。“二小姐,您不晓得,柳少夫要从侧门出,外头的将爷不许,柳少夫就把休书给将爷看,结果外头那些兵,反是哈哈笑了起来,直说,等的就是现在,便放了柳少夫出府,反而对府里的人说,再过一柱香的工夫,他们就要进府来抄家,让府里的眷属们准备停当,莫要失了国公府的体面。”
这小厮是国公府的家生子,可谓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虽然在国公府里日子过得比寻常富户人家的儿郎还要舒坦,可也是听过不少旁的高门败落的故事的。
那些有名望的高门世家,就算是要被抄家流放,问了大罪,也会给这家一柱香的时间,让主子们有个心理准备,整理整理妆容什么的,免得失了这些公侯人家的颜面。
一柱香!
姚露瞬间紧绷了起来,心中那一块巨石终于压了下来,紧握了安易的手,脸色阵阵发白。
“快,阿易,你快带着他们走……”
安易目光微沉,“小露一起走!”
姚露推了安易一把,“快些,算我求你还不成么?我爹和我娘身子骨不好,这种时候我怎能不陪在身边?那边的路只有你记得,快呀!”
虽然她已是想好,等真的姚府被抄了就赶安易走,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她都还没有跟安易能好好的过上一天呢,怎不令人猝不及防?
安易深深地看了姚露一眼,紧紧地抱了姚露一下,低声在她耳边道,“小露放心!”
说完了这句,安易便收了力道,领着那两人抱着泽哥儿去了。
姚露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定定地出了一小会神儿,便大步走回正院去。
此时的定国公和周正夫已是得了消息,早已不在厅内,而是去了卧房。
一柱香的工夫么?
姚露趴在窗前,悄没声地透过雕花明窗往里张望。
定国公正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长发披散着,旁边站着周正夫,正笑着给她通发。
“涵之,你的头发还是这般浓密乌黑啊……就跟露儿和霜儿的一模一样。”
定国公望着镜中的中年女子,两鬓微霜,眼角唇边都有细细的纹路,不由得微微而笑。
“老啦,亦清,咱们都做了祖母和祖父啦!”
这种时候,什么金银细软,什么家传宝贝,哪里比得上能跟原配的夫郎这般说说心事追忆往昔来得要紧?
只可惜,这两年,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似乎是少了挺多跟亦清相伴的时光。
姚露瞧着满眼羡慕,似自家爹娘这般,才是一对真正的同富贵,共患难的夫妻吧?
也不知道,这一回姚家能不能逃过一劫,若是能保得命在,自己和安易还有没有夫妻的缘份?
闺房内,两个年过五十的男人和女人,说着那些看似家常却满满回忆和温情的话语,他们的孙女溱姐儿被放在一边的榻上,端坐得整齐,面上没多余表情,只是呆看着这一幕,不哭不闹。
觉出了背后的视线,周正夫侧转了头,正瞧见姚露趴在窗户上的傻模样,不由得笑叹了一声,“傻闺女,还回来干什么?”
本来是想让姚露带着泽哥儿,跟着有本事的安姓少年,都一同进那自己还不及亲自瞧上一眼的密道逃进的。
谁知道,这原本最爱耍小心机的闺女,居然又回来了!
姚露绕了两步,迈步进门,笑嘻嘻地道,“爹娘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啊?再说还有这小丫头呢。”
说着已是上前几步,将溱姐儿抱在怀中。
周正夫瞥了她一眼,知道此时再让她走已是来不及,便淡定道,“那你可要看好了溱儿。”
边说边熟练地给定国公挽了个最简单方便的圆髻,只拿了一根玳瑁簪插上。
这个样式,本就是定国公在家中闲居时,最爱的打扮,因其干净利落,不碍坐卧。
定国公满意地照着镜子,“多少年了,还是亦清你给我梳得最好。”
想到自己当年,也曾经偶然沾惹过一两个通房小侍,害得夫郎伤心难过,就不由得后悔已经极。若是没有鬼使神差地被引诱得踏错半步,如今跟夫郎携手从容而行,岂非才是真正的心无遗憾?
周正夫噗的一声笑了。
“嗯,夫人,咱们这一遭,还知道有没有命在,若是留得青山在,我后半辈子接着为夫人梳发。”
自己这个妻主,虽然并不算很有本事的,可对自己一直极好。
至于那前几年让他很是膈应的小风流帐,他早就不记得了!
房内几人如家常般地淡定聊天,而外头的仆妇下人们则是乱了一团,有几个,素来在周正夫面前得头脸的,都如丧家之犬般的,跪在正院院子里一排排的,哭声震天!
姚露出了房门,对那些跪着的家仆道,“莫要哭了,若是我姚家该有此劫,便什么也不说了,若是我姚家还能有些转机,必要是不会舍弃你们的!”
说到此处,姚露的眼前浮现出安易走时在自己耳边那句话来。
安易会帮着姚家渡过此一劫么?
想到此处,姚露不由得笑了自己。
胡想什么呢,安易不过是武功好点,会挖洞的猎户少年而已。他能凭借地道将自己连救了两回已是不易。如何还能指望太多?
姚露的话,给了那些没有主心骨的家仆一些信心,登时哭声几乎停了下来。
听得外头脚步杂沓,力道明显得跟府里家仆们不一样,不是屏气凝神,而是使劲弄出大响来。
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众兵向前,身穿盔甲,腰悬利剑,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丝缎,大步流星地朝着正院走来。
“定国公指旨!”
定国公领着一家老小,迎出了院子里,当中跪的是定国公一家,两侧的仆人们也都跟着跟跪听圣旨。
定国公府被抄,但是定国公及其正夫及其它家眷不须坐牢,但也不能行动自由,就被关在这定国公府的一处小院子里。
而定国公府的所有家仆们,亦是全被集中了起来,放到一处院落里头,在里头还不能出来走动。
而最可怕的,反而是有关姚霜的部分,说是审理出来了案情,姚霜属于知情犯,判了个斩首示众的罪名!
虽然心里头都有不好的准备,可是听到这个噩耗都是心中大恸。(未完待续)
☆、127。 乱中取乱
西角落的院子,是国公府里最小的一处院落,地方偏僻采光阴暗,原是住着府里那些粗使下人的,现下却是关押定国公各位主子的地方。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要比下了大狱强得多,至少还是在自家府里头,在院子里行动还能自由。
据说是要等到姚霜问斩之后,定国公这些人便要抄没家产,发还原籍。
定国公姚家,本是追随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老家是在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原城,可姚家老祖宗,就是因为在老家活不下去,没啥亲人,这才豁出去追随安家老祖宗的,后来得了爵位就一直居住在京城,有几个姚氏近亲也投了来,此后便在京城扎了根,原籍什么的,早几代还回去过,这七八十年来就根本没回去过,就算祭祖什么的,也是在城郊的庄子上修的宗祠,这冷不丁地要发还原籍,其实就相当于是流放啊。
不过,即使是流放,跟已被判斩刑的姚霜比,也是好了很多。
因已是夺了爵,家产抄没,被关在院子里的,就是定国公和周正夫,及姚霜和溱姐儿四位,伺候的人一概都被关在国公府另一处偏院,据说明日就要开始往外发卖。
一代定国公府,经过了这一个多月的阴云密雨,终于轰然倒塌,即将从京城的权贵圈中消失了。
虽然定国公和周正夫并不至于养尊处优,缺了伺候的人就没法生活,可经此变故,又为大女儿姚霜的性命焦心,一夜之间。都病了。
定国公还好些,至少还能自己缓缓行动,周正夫却是头目森森,面青唇白,卧床不起了。
窗外夜色如墨,室内一灯如豆。
“爹爹,来。喝点姜汤……”
姚露捧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粗糙的碗。里头是热乎乎的姜汤,慢慢地喂着周正夫喝下。
定国公府里几位主子,什么都没带地赶到了这个小院。这地方本来就阴凉,没铺没盖的,姚露年轻倒也罢了,这上了年纪的老人。又受了这般的打击,可不就受了寒。
就这点姜汤和烧的柴。还是姚露拿身上的银票跟守门的军士们换的呢。
非常时期,一捆十文的柴要了姚露二十两,一小篮菜要了五十两。就这,还是姚露说了几许求情的好话这才给换的。
周正夫昏昏沉沉地喝下了姜汤。似乎感觉好了一点,微睁双目,望着扶着自己的小女儿。此时发丝蓬乱,原本光亮如玉的小脸上好几道灰黑。心中不由得感慨。
自家这个小女儿,没想到从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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