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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沧海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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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平淡无奇,便似这苍茫大雪,听不出任何愧疚,连一点怜悯都没有。

    霍木兰闻言,气极反笑,冲上前去,边走边道:“你这算什么话?昨天还说什么草芥便是人命,摆出一副救济苍生的模样,现在又对我冷眼旁观,坐视不管!难道我霍木兰的命,还不如那一堆草芥么?!”

    沈未已在石井边上站住,将碗筷放进木盆中,反问道:“那依姑娘之见,你的命有多贵重?”

    霍木兰一愣,口不择言道:“我是青城派大小姐,将来一派之主,身兼重任,自是不能轻易死掉!”

    沈未已冷道:“便是如此,所以你的命贵重?”

    霍木兰昂然道:“是!”

    沈未已看着她道:“凭什么?”

    霍木兰心头一震,答不出话,沈未已淡淡瞥了她一眼,似早知她会哑口无言,不由冷冷一笑。

    霍木兰更是不悦:“你笑什么?”

    “姑娘可曾听过一句话?”沈未已敛了目光,偏头从石井下打上水来,倒进木盆中,动作文雅而娴熟,衬着那身白衫,又平添些许清逸之味。

    霍木兰呆了一呆,才道:“什么?”

    沈未已道:“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说完,他将盛好水的木盘端起,往厨房内走去,这厢,霍木兰忿忿不平,握紧拳道:“那总强过你冷血无情。”

    沈未已并未理睬,反手掩上屋门,止住了外边狂啸的风雪和霍木兰那微弱的声音。他将木盆放在灶边,顺手从门背扯出一根木凳坐下,提上衣袖后,便伸手往水中一探,不疾不徐洗起碗来。

    近两年来,小筑中只他一人居住,故而这些曾经未有染指的琐事,只得亲历而为。有些事体会过,才知道并非看起来那般简单,譬如在这终年积雪的山中,用凉水洗碗擦地,便是件看之易,行之难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被井水冻红的手,忽然就在想,当年的她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井水明净无尘,却有几块碎冰浮在水面,映得他一双星目灿若曜石,修长如竹的手指游动其中,如白龙过海,明耀动人,好似当年师兄妹二人在雪地中携手飞舞的身影。

    他怔然地看着,不知不觉便停下了手中动作,待敛神时,已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他有些懊恼,沉下脸来匆匆洗完了碗,倒掉水,将木盆碗筷归于原位,推开厨房木门,登时僵在原地。

    霍木兰还站在院里,秀发衣衫上沾满了雪花,整个人像个被冰封住的娃娃,只有一双明媚的眸子闪着些光彩,在他推开门时,晃了一晃。

    他一个恍神,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日子,他从屋中推门而出,一抬头,便看到了在院中等待的那个身影。

    她红裘在身,眉眼似画,在他出门时将俏脸一扬,嗔道:“师兄,你又慢了噢!”

    一边说笑,一边灵眸晃动,跃上前来挽住他手臂,嚷道:“下次再这么慢,我可就不等你了!”

    师兄,我可就不等你了。

    不等你了……

    思及此,猛地心头一痛,他忙敛眉断了思绪,沉着脸走进内屋中,再次出来时,已披上狐裘,背上竹篓,手中还拿着一个斗笠,似要外行。

    霍木兰偏头看去,得见那竹篓中载着草药,是他昨日冒雪上山采来的,并不多,大半还覆着一层霜雪,便问:“你去哪里?”

    沈未已道:“进镇。”说完,已同霍木兰错身而过,举起斗笠来戴在了头上,“外边风雪大,你进屋去。”

    “不。”霍木兰想也未想,便出言拒绝,迈步上前道,“我跟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沈玊念“肃”…

    木兰因为听到自己活不过半年所以又暴躁了,大家见谅哈,我回去会好生管教她,让她长长素质的…

6香雪海(五)

    山径上,风雪载途,霍木兰始终沉默,跟在沈未已身后不发一言。

    鹅毛大雪纷飞而来,掩住了山壑处所有的树木,积雪无边无际,像没有尽头的海,使得那两串脚印渺小如沧海一栗。

    走了小半时辰,山径风景还是无一变化,北风呼啸,砭人肌骨,目之所触,皆是大雪皑皑。霍木兰体力难支,一个酿跄跌倒在雪里,绒毛蹭了满身。

    沈未已闻声收住脚步,回头朝她看了一眼,有些无奈道:“姑娘回去吧。”

    霍木兰坐在雪上,脸如白浆,只有一袭红衫还剩生命的颜色。听了沈未已之言,她用力摇头,只问:“你是不想救我,还是当真救不了我?”

    沈未已微一蹙眉,“我救不了你。”

    霍木兰苦笑一声,垂下头不再说话。

    她知道沈未已所言不虚,他若真不想救她,就不会将跌落山崖的她带回小筑,更不会在这半月来悉心照顾。

    本来,是该好生感激他一番的,毕竟这再生之恩,堪胜父母,可惜她心里有太多不甘,太多怨恨,那些愤懑像潮水一样涌来,铺天盖地,在她身体里不断徘徊,不断叫喧,让她忘了感恩,忘了言谢。

    她只是在想,凭什么让我死,凭什么我要给这个世间让位?这世上该死之人千千万万,凭什么要轮到我?

    一回想起云旭和杜婉二人的脸,她便气得咬牙切齿。

    不甘心,不甘心!

    沈未已走过来,见她怔然不动,便伸手将她从雪地上提起,拍去她头上绒毛,认真说:“回去。”

    他声音变得有些轻,仿佛有了温度,但霍木兰还是摇头。

    沈未已别无法他,似耐心耗尽,故而不再理睬,转过身复而前行。

    霍木兰微一迟疑,咬着唇跟了上去。

    临近山脚,大雪才稍微消停,小径远处人声嚷嚷,松柏掩映后现出小镇一角,虽是偏僻小地,但也还颇有繁华气象。

    霍木兰本以为大雪盖地,小镇上定是寥寥无人,但见目前车水马龙之景,不由松了口气。

    她一面行走,一面环目四顾,不时随手扯来一人,打探家中状况。然那人只是镇上普通百姓,对着江湖之事一概不晓。她暗自气恼,松了那人,又一路问了几个,还是不得所终,这才想道:这大街上左右只是些平常百姓,定然不会知道家中情况,我得去别处一寻才好。

    寻思此处,偏头看了眼旁边信步而行的沈未已,忽道:“我饿了。”

    沈未已微一蹙眉,禁不住道:“适才不是在屋中吃过了么?”

    霍木兰不耐烦道:“饿了便是饿了,跟我之前吃没吃过有何相干?”

    沈未已显然不悦。

    霍木兰看出端倪,想来他是心疼钱两,便道:“你大可放心,待我回家之后,定少不了你黄金白银。”

    听得此言,沈未已更是愠色外显,“昔闻蜀中青城因七绝掌威猛无双,是以名震中原,想不多数年不见,竟已成陶朱之家,富甲天下了。”

    霍木兰被他说得面红耳热,气恼道:“不过是吃你一顿饭,至于如此么?”

    沈未已淡淡道:“同一张嘴,吃饭事小,说话事大,姑娘若是用词得当,在下也不会断章取义。”

    霍木兰眉尖一蹙,低声驳道:“分明是你添油加醋。”

    沈未已耳力极好,听得霍木兰回驳,当下轻嗤一声暗表不屑,然转念间,却又迈开步子,折身走进了街道边上的一家酒肆。

    霍木兰得见牌匾上朱红大字后,不由眉头一展,挑眸露出一点笑意,三两步跟了进去。

    酒肆内,竟是座无虚席,各色行人来来往往,客源不断。沈未已寻了个僻静角落坐下,闲然自若。霍木兰同他并桌而坐,环目四顾,往周遭打量一番,见得人群中参杂几个侠士装扮之人,不由调侃道:“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倒也有些江湖好汉。”

    沈未已神采淡淡,解释道:“堂琅虽为小镇,却是云川两地交界,来往外人自然会多。”

    “噢。”霍木兰漫不经心应了声,抬起水杯喝了口水,目光透过杯沿,将在座众人逐一扫了一遍,暗中确认了几个应知晓青城是非之人,准备用完饭后,上前询问。

    便在这时,店小二迎了上来,眉开眼笑道:“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沈未已道:“一碗汤面便可。”

    霍木兰听得蹙眉,凤目一抬道:“谁跟你说我要吃汤面了?”

    沈未已神态不改,“爱吃不吃。”

    霍木兰气结,暗想自己身无分文,是以受他牵制,否则定要大开吃戒。郁郁不欢中,冲店小二板着脸道:“一碗汤面,快些。”

    店小二懵了一瞬,讪笑道:“二位客官只点一碗面?”

    霍木兰冷笑道:“不错,我们人穷,只吃得起一碗,怎么,你看不起么?”凤目一斜,朝那店小二横去。

    店小二岂招架得住这般眼神,当下一凛,忙哈腰摇头道:“小的不敢,小的这便给客官准备去!”言罢,一溜烟走了。

    这厢,沈未已眉目不动,好似并未将霍木兰先前嘲讽之言放在心上,只气定神闲喝了些茶水。

    霍木兰见他面不改色,不由微感挫败,闷了口茶,说道:“你来镇上干什么?”

    沈未已淡淡道:“卖药材,换些银两采办衣物。”

    霍木兰想起昨日一事,不由微感尴尬,脸上不悦稍减,但又接不上话来。正僵持间,忽听身后一桌人口耳交接,议论纷纷道:“什么?竟有这等事?”

    那人声音又尖又细,低呼而来,实在有些聒耳。

    霍木兰不由蹙眉,烦躁间,又听得一人压低声道:“那可不是,青城派那大小姐早便是嚣张跋扈出了名的,云公子摊上她,想不出事儿都难!”

    听得此言,霍木兰心头一凛,耳根不由竖起,只听又一人接口道:“云公子倒还罢了,依我看,苦的是杜家千金!那么好看一人儿,竟生生给霍木兰给毁喽!真是造孽!”

    霍木兰心头一震,脸上瞬时惨白,沈未已喝茶的动作亦是微微一顿,斜飞双目往前一瞥,片刻后,又将那冷冷淡淡的目光落回霍木兰脸上。

    霍木兰心系身后议论声,一张脸不自觉低下来,自然未曾察觉沈未已这眼神。她抿紧双唇,正暗火窜动中,又听得一人忿然道:“我本想青城派名震蜀中,霍掌门方正贤良,是中原武林难得一见的英豪,想不到他女儿竟这般卑鄙无耻,心如蛇蝎!”

    此言甫毕,座上个人皆是纷纷附和,先前说话一人似笑非笑道:“贤兄此话差矣,这霍木兰妒妇之心,岂止是毒如蛇蝎?”

    众人惊异,连连追问,那人续道:“几年前我人在渝州城,便已见过她当街横行。她将几个洞庭派的小少年用铁镣捆在一块,自个儿坐在马背上,牵着这几人招摇过市,形态之嚣张,令人难寻说辞。我心想洞庭派再不济,那也不得在蜀中这般丢人现眼,便要上前拦下他们,哪知那些小少年倾慕她沉鱼之姿,被迷得神魂颠倒,反倒来斥责我多管闲事。诸位说,我是气也不气?!”

    言罢,一掌拍在案上,闷了口酒,身周几位更是哗声大作,一人道:“霍木兰这丫头也忒嚣张了,竟敢这般对待洞庭派弟子,此事若是传到了林掌门耳中去,还不气得他七窍生烟!”

    一人连声唏嘘道:“唉,想不到堂堂霍掌门,竟教养出这般轻狂无知之女,当真是丢人现眼!”

    谈笑声纷杂不断,不绝于耳,霍木兰坐在原地,只觉身如火烧,怒不可遏,双拳攥得磕磕作响。

    沈未已朝她瞥了一眼,自明她心中不快,便默不作声给她杯中斟满了茶,送上前去,轻飘飘道:“人穷买不起酒,请你喝一杯茶。”

    霍木兰一愣,抬起眼皮来瞪了沈未已一眼,二话不言,伸手将夺过茶水来一饮而尽,沉下声音道:“无妨,大不了日后我请你便是。”

    她此话说得七分负气意味,沈未已听在耳中,自是明晓,但薄唇还是忍不住一动,自然而然露出分笑意。

    茶水入肚,使得原先那腾升怒火降了些许。霍木兰用力呼吸,胸脯起伏,少顷后,逐渐平息下来。

    沈未已细目看着,颇为惊讶,他本以为她怒意填胸,定要上前同那干人争锋相斗,岂料她恼怒中,只是偏了偏头,往说话那人看了一眼,进而不再有动作。

    沈未已循着她目光看去,得见那人身形干瘦,尖脸猴腮,年纪三十开外,想来也不过是混迹多年,仍无名无头的宵小,便也不甚在意,闪了目光。

    便在这时,一小厮端着菜盘走上前来,方向显是往霍木兰身后那桌所去。霍木兰眉尖微挑,忽地伸手将那小厮截下,瞅着菜盘中的几碟小菜道:“东西好香,都是些什么?”

    那小厮微微一愣,以为霍木兰有意添菜,忙不迭介绍一遍,道:“这是水煮鱼,这是宫保鸡丁,这鱼香肉丝……”

    “那这个呢?”霍木兰不待他说完,便伸出纤长玉指来,往其中一大碟牛肉一指。

    小厮笑道:“回客官,这个是酱汁牛肉,我们店里老招牌了!客官要不要也来一份?”

    霍木兰红唇一挑:“不必了,给他们送去吧。”坐直身来,继续拨弄桌上茶杯,一手托着脑袋,微垂的凤目中笑意闪烁,似寒非寒。

    那小厮见霍木兰无意点菜,只得笑脸一收,自个儿上菜去了。

    沈未已目光淡淡,往霍木兰看了一看,瞅着她耳朵上一对珍珠玉坠,说道:“姑娘若真饿,不妨将些身外之物当了,换了银两大吃一顿。”

    霍木兰不明所以,抬眼看着沈未已,似在询问。

    沈未已下颌微抬,点了点霍木兰耳朵。

    霍木兰会意过来,整个人如遭电击,立时一沉脸,抬手将耳朵上的那一串珍珠缀拔了下来,动作之快,竟略显粗暴,不由让沈未已眉头一皱,道:“耳朵流血了。”

    霍木兰不以为意,将耳坠往桌上一扔,道:“拿去罢。”

    沈未已蹙眉更甚,少顷后,站起身来,却不去拾那桌上事物,只掏出手绢,按在了霍木兰流血的耳洞上,沉声道:“拿着别动。”

    霍木兰愣了一愣,随后从善如流,抬左手按住手绢,另一只手拿起茶壶来,顾自斟了杯茶水。

    沈未已坐回身去,冷瞥了那双耳环一眼,正要问她为何这般冲动,忽听得霍木兰身后那桌传来一声尖叫,紧接便是躁动四起,一人满嘴是血,跌下凳来,扑在地上哀嚎不已。

    沈未已定睛看去,见得那人正是先前辱骂霍木兰的那尖脸汉子,不由眉峰一蹙。

    他下意识往霍木兰看了眼,正见她气定神闲,淡然自若,一杯茶水贴在唇边,欲喝不喝,眉眼之中,藏有三分笑意。

    那厢,在座四人早是惊惶失色,一人在地哀叫,两人瘫桌不醒,唯一人不曾有碍,手忙脚乱蹲□来,将地上那人扶起,大声道:“何兄弟,你怎么了?!”

    那何兄弟全身发抖,抬手指着自己舌头嚎叫不绝,那人看了一眼,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撒手将何兄弟一放,惶惶道:“这、这是怎地回事?!”

    言罢环目四顾,自以为酒馆内暗藏杀手,忙一携长刀,径直奔出大堂外去,一溜烟逃了。

    霍木兰背对那桌人,不曾得见这副情形,但寡闻其声,便已满意地挑唇一笑。

    酒馆内,立时沸沸扬扬,混乱不堪,不少平民百姓拔腿而去,唯少数江湖人士在座不动,只屏气噤声,警备四顾。

    沈未已站起身来,径直朝地上哀嚎那人走去,停在他身前细目一看,得见其腮帮抽搐,吐血不绝,再蹲□撬开其口齿,又见舌苔上紫黑一片,瞬时会意过来,双目微微一眯。

    那何兄弟见沈未已出手搭理,忙一连“啊”了几声,目光凄切,以作求救。

    沈未已并未理睬,只偏头往桌上牛肉看了一眼,片刻才道:“兄台中毒了。”

    众人闻言,立时一凛,各桌人议论纷纷。那何兄弟先是面如死灰,进而又勃然朝小厮瞅去,显是怀疑其暗中下毒。

    那小厮遭此眼神,立时吓得破胆,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言罢,惊惧难安,掉头便跑进厨房里去。

    那何兄弟舌头中毒,不能说话,便只愤然大叫,起身去追,岂料刚行一步,便听得沈未已道:“毒不是这家店下的。”

    那何兄弟惶惶回过头来,脸上十分悚然,令在座众人看而唏嘘。

    沈未已却是面无表情,淡淡道:“在下略知医理,在此奉劝一句:兄台若是还想活命,便尽早将舌头割掉,否则,三日之内,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说完,毫不理会堂中纷杂之声,径直走到霍木兰身前,将她手腕一提,大步往向大堂外行去,对迎面而来的小厮道:“抱歉,汤面不用了。”

    酒馆外,正是日头偏斜,街道上来往行人并不算多。霍木兰不住挣扎,却奈何不得沈未已手上力劲,只好嚷道:“放开!”

    沈未已眉峰一蹙,偏头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待将其拉进一条巷子时,这才松开手,冷道:“为什么这样做?”

    霍木兰微怔,紧蹙的眉尖缓缓松开,偏头看朝长巷一处,沉脸不答。

    沈未已幽声道:“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这样一文不值,可以随意戏弄么?”

    霍木兰震了震,抬头对上沈未已那冷冽的目光,“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凭什么?”沈未已星目微眯,一把拽起霍木兰右手,瞥着她指甲中的粉末,反问道,“难道酒馆内的毒不是你下的?”

    “是。”霍木兰抽回手来,爽朗承认,一挑唇道,“那是他活该。”

    沈未已目光闪烁,想起那四人议论的另一件事,又蹙紧眉道:“那渝州城那位杜家千金……”

    “那也是她活该!”霍木兰勃然变色,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天幕上云层游动,小巷中的日光缓缓淡开,最后变为一片沉暗。沈未已撇开了目光,注视着小巷远处最后一点日影,道:“那你活不过半年,也是活该么?”

    霍木兰心头一震,双瞳收缩,目光僵在了沈未已侧脸上。

    沈未已看着霍木兰这幅失魂模样,心头竟是微微一颤,仿佛觉得刚才所言过重。他转过身去,片刻后开口说话,声音还是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漠道:“走吧。”

    “等等。”他刚行一步,霍木兰却唤住了他。

    沈未已顿住身形,微一偏头,朝霍木兰看来,目光幽邃而清冽,仿佛是染了一层霜雾。

    霍木兰直言道:“毒是我在你药柜里拿的。”

    沈未已微一抿唇,“我知道。”

    霍木兰抬眉看他,“你不怪我?”

    沈未已淡道:“你的账,我都记着。”

    霍木兰一个怔忪,进而冷笑道:“原以为天下神医会何等不惊烟尘,没想到,竟是个斤斤计较的穷酸货。”言罢,不忘走上前来,似笑非笑道:“你是冒牌的吧?”

    沈未已竟也不恼,只道:“神医都是别人说上去的,我从来这么承认过,故而并无冒牌一说,倒是你……”微微一顿,看着霍木兰道:“为何要动我柜中的药材?”

    霍木兰在他身前停下,负手道:“毒你啊,谁让你不肯救我。”

    这声音轻灵悦耳,有三分少女调皮意味。沈未已走上前来,竟也不追究霍木兰此言,仿佛是明晓她在负气说笑,便只问道:“懂使毒?”

    霍木兰不置可否,沈未已又道:“懂医术?”

    “不懂。”霍木兰否定,举步走过沈未已肩头,冷然道,“不过是从小到大,杂药吃得多些罢了。”

    此言一毕,沈未已倏然蹙了蹙眉,好似霍木兰这些年所喝下的药,在这一刻飘来般,令他嗅到了苦味。他走上前去,和霍木兰并肩而行,回想起适才在酒肆中一事,竟发觉先前的愠怒已消失无余。

    他抬眸看了眼屋檐上重现的日光,随口问道:“人人都在背后论你是非,为什么只对一个人下手?”

    霍木兰不以为然,淡淡道:“这叫杀鸡儆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花花,妹纸们冒粗来吧…(*^__^*)

7香雪海(六)

    沈未已熟门熟路地拐了几条长街,走进街边一家药店,告诉霍木兰在外稍后片刻。

    霍木兰点头答应,独自站在街边,看会儿天,看会儿地,看会儿街上人来人往,最后目光又落回了对面店匾上,总觉得那朱光闪闪的三个字,有些明媚,又有些刺眼。

    小镇里气候比雪山上要暖许多,地上虽有积雪,却不似山中那般深厚。可是,霍木兰忽然想回到雪山,将自己埋进那片永无止尽的大雪里,远离这些嘈杂的人群。

    耳边喧嚷不绝,有说有笑,人影走动中,霍木兰倏觉腿上一疼,好似给人用什么撞了一般。

    她眉尖一蹙,将目光从“回春堂”三字上收回,垂睫看去,脸上不悦更添三分。

    一个六岁大的小孩跌坐在地,瞅着雪地上的一串糖葫芦,大哭道:“坏蛋,坏蛋!把糖葫芦赔给我!”

    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双沾满糖渍的手来,胡乱拍打霍木兰的腿。

    霍木兰蛾眉微动,进而一撩衣衫,避开那小孩拉扯,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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