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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沧海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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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旭瘫坐在稻草上,因全身奇痛难当,脸型以几近扭曲,愤懑道:“你以为你们今夜那点伎俩,我和我爹不知道?”
霍木兰一震,敛眉道:“你们怎么知道?”
云旭冷笑道:“沈玊之徒和你一起现身蜀中,第一步是助你劫走地牢中的唐翎,这第二步,自然就是来书房密室带走他师父。我本还想趁今夜把那老头转移别处,却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说着说着,忽地脑袋一低,往稻草上呕出一口黑血。
霍木兰视若无睹,知道并非计划败露后,便心神一稳,拿着火把走到身后稻草堆处,俯身把一地枯草点燃起来。
云旭抬头一看,登时大惊,森寒道:“你要干什么?”
霍木兰不言不语,把这一边的枯草点燃后,在烈火窜动中,缓步走向云旭,淡声道:“怕什么,这四处都是石壁,烧不死你,顶多是闷个窒息罢了。”
云旭一脸惧色,抓着身下枯草往后挪开,然霍木兰身后大火却随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紧逼而来,且她点火动作更不停顿,狭小石洞之中,火花一朵又胜一朵妖娆绽放,在她身后熊熊升起,晕出一大片瑰诡之色。
云旭恼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快给我住手!”
霍木兰走到他面前来,低头向他冷冷一看,忽挑唇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云旭惊慌之下,惶遽求饶道:“木兰……木兰我错了,你快住手!快去叫人来救火!”
霍木兰脸色不变,拿着火把在他脸边轻轻摆来,缓缓摆去,云旭一生最是怕火,这厢立刻着受不住,闭着双眼道:“木兰你别这样……你家的事不怪我,是我爹!是我爹要七绝掌秘籍……是他要我刻意疏远你,要我和杜婉成婚!我不想的,真的不怪我!”
霍木兰听后竟是分毫不惊,只道:“那你爹若要你去死,你也心甘情愿地去么?”
云旭登时怔道:“我爹怎会让我去死?”言罢参透她话中之意,方低声答道:“我爹一直想要七绝掌秘籍,为此已策划多年,我若不按照他所言去办,他便要……便要在灭青城时第一个杀掉你!木兰……木兰我心里是有你的,我不舍得……”
霍木兰咬牙打断道:“你住口!”攥紧火把,对着云旭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害的不只是我,还让我害我杜婉?”说着忽又一笑,道:“还是说,你们父子二人一直在等我大闹杜府的那一刻,多行不义……必自毙,妙计,真是妙计啊!”
言罢将火把向他身边枯草一点,云旭察觉火势蔓延,睁开眼来,惊惶道:“木兰,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
霍木兰淡淡一笑,对他道:“那夜在青城山上,我便已对你说过,早晚取你云家上下百条人命。你知道的,我霍木兰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
云旭自然知道她脾性如何,眼看她果真把自己身周枯草点燃起来,大火似浪涛在四面起伏狂涌,登时吓得面如土色,痛声嘶吼道:“霍木兰,我二人那么多年情分,你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吗?!”
大火肆动,映在霍木兰容颜之上,明灭难分,她缓缓垂下双眸,将火把朝他身上轻轻抛去,转身离开道:“我是喜欢过你,我不否认,但我想,我真正喜欢的并不是云家堡大公子云旭,只是当年在蜀山枫叶林中,那个把病发的我抱在怀里的大哥哥而已。”
烈火在身周舞动,疯狂似那些年一幕又一幕热血飞扬的青春,霍木兰忍着毒发走出大铁门外,把那把大锁稳稳一锁,她看着里边熊熊升起火光,听着云旭那一声更比一声尖利的嘶喊,胸中好似也有浪涛翻动,平息之后,竟笑出了泪花。
犹记当年初夏,有个小胖墩趴在她身边抽抽噎噎,一边摸着自己惨遭杀害的小毛狗,一边瞅着她气鼓鼓的脸蛋说:“小木兰,你这人真是一团火,遇到自己喜欢的,就是烧掉自己也要给他温暖,可碰到讨厌的,就一把将它烧成灰烬,毫不留情啊!”
那时她也哭了,板着脸骂道:“谁让你那条笨狗咬了我呀!……”
65火烧云(七)
却说沈未已师徒二人盘膝坐在地面运功疗伤;聊起白露之事,沈未已自知师父一生最疼白露;故而情急之下只好暂作隐瞒;准备等云家此事平息之后再行解释。
沈玊替他驱尽体内毒素后,探了探他如今内力虚实,得知其三年来内功大增后,立时面露喜色,点头道:“不错;这三年为师虽然不在;但你并未将功夫落下!这‘乾坤一指’虽然只有一招一式,但其中奥妙无穷,你现在练到什么境界了?”
沈未已如实答道:“还差最后一层。”
沈玊微一皱眉,道:“那现在秘籍在哪儿?”
沈未已道:“徒儿一直带在身上。”
沈玊闻言果然变色道:“我念在你来救我的份上;暂不计较你擅自离开玉龙山之事,但你明知蜀中危机重重,为何还要将秘籍带过来?”
沈未已一时为难,低声道:“徒儿害怕秘籍放在山中,会被不轨之人拿走……”
沈玊怒声打断道:“山中自有白露在,你害怕什么?”
沈未已双眉一敛,稳住纷纷思绪,知道不能再被沈玊如此问下去,当下岔开话题道:“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沈玊狐疑道:“何事?”
沈未已转过身来,看着沈玊道:“木兰她患有心疾,如今命不过百日……不知师父能否施手一救?”
沈玊须眉一蹙:“这姑娘竟患有心疾?”略一思忖后,正色道:“这你放心,她既然是霍贤弟之女,那我便没有不救的道理!”
沈未已闻言大喜,感激道:“多谢师父!”
沈玊却笑容略减,正要问他为何这般在意霍木兰,忽听暗道下边传来云旭嘶声大喊。沈未已闻言一震,因担虑霍木兰安慰,当下转身冲下石阶,赶到大铁门前,抬头一看,正见门内一片烈火升天,霍木兰身着红衫,眸色清寒,从那瑰诡火色中缓步走来。
沈未已登时一愣,待霍木兰探近,方看清她眼中似雾非雾的泪珠,嘴角缓缓殆尽的笑容,他胸中一凛,快步上前握住她双肩道:“怎么了?”
霍木兰闭上双眼,把头埋进他胸膛中道:“未已,我报仇了。”
大火之中,云旭嘶喊之声透过浓烟烈焰传来,藏尽惶遽和悲愤,令人不寒而栗,沈未已拥着霍木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烈火中伏地打撺的模糊身形,低声道:“你把他……”
霍木兰道:“对,我把他关在里面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自生自灭。”
缓声说罢,红唇边蓦地挑出一笑来,然抬起头时,脸上却已没有一丝情绪。她迈开双腿,欲往上边书房走去,然一动身便觉双膝一软,整个人忽地往下一坠,沈未已忙抱起她来,看着她泛紫嘴唇道:“不好,你体内的毒要发作了。”
言罢,不容分说将她横抱而起,奔上石阶,因听暗道内悲怆之声并未消失,故一边扶着霍木兰坐在地面,一边隔空掠开一道厉风,向大书架左上方的血玉麒麟一点,关住暗道入口。
沈玊趁这功夫在一边给霍木兰诊脉,皱眉沉吟一会儿后,肃然道:“她这心疾是八岁便开始发作的,本不该活到此时,是你之前给她施过银针,并用大量灵药给她吊命的缘故吧?”
沈未已盘膝坐在霍木兰后背,灌注真气于双掌之中,缓缓给霍木兰逼出她体内毒素,闻言道:“徒儿愚笨,一直寻不到根治之法,所以只得以银针和药物保她性命。”
沈玊道:“此法虽有一时之效,但长久以此,必将大损她元气,得不偿失。”
沈未已不想自己先前之法竟会对霍木兰身体造成伤害,当下一震,导致输送真气动作紊乱,沈玊一看,登时变色道:“行医切记心神不宁,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未已闭紧双眼,用力稳住思绪,低声道:“徒儿知错。”双掌微微一收,复而有力往霍木兰背后天宗穴上一按,一鼓作气为其逼出体内七星海棠之毒。
淡白月色下,霍木兰身子一抖,垂头将带毒淤血吐出口来,整个人神智也开始清醒,沈未已收起掌势,扶她起身道:“时候不早,天仪师太和唐门主怕是已在前门等候,我们快过去吧。”
霍木兰双眉微蹙,虽然毒性已除,但双腿还是有些发软,沈未已低头一看她这苍白脸色,便知道她体力不支,正要将她抱起,却遭沈玊一个制止眼色,严声道:“男女有别,你们二人这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快将人家姑娘松开!”
霍木兰和沈未已二人均是一震,忽然之间尴尬不已,霍木兰忙推开沈未已,稳住脚步站到一边去,低声道:“走吧。”
沈未已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定定看着霍木兰,十分想上前助她,然因师父沈玊在旁,便是满腹柔肠辗转也只得生生忍住,改扶起沈玊左臂道:“师父,随我来吧。”
三人离开书房,四处还是杳无人影,苍渺夜色下,独有满园花树临风摇曳,檐外灯火左右徘徊,因着沈玊全身套满铁链,行走不便,沈未已便将他背在身上,跟着霍木兰一路往正门奔去。
这一途中,三人一帆风顺,不过多时,便翻出云府墙垣,来到天仪师太和唐门主等人等候的山道上。
夜色凄迷,山风阵阵,天仪师太带着近二十名弟子和一批唐门众人站在云府大门前不远处,似正欲登门造访,看到这边闪来的人影后,立时转身走来,对着夜色中奔来之人急切道:“前面可是雪山神医沈玊?”
沈玊伏在沈未已肩头,闻言朗声道:“正是沈某!”
天仪师太和唐门主听后一喜,各自大步走来,这方看清月色下走来的沈未已三人。
沈玊心潮澎湃,急不可耐地从沈未已背上跳下来,身上铁链砸在地上哗啦啦响成一片,他虽听而不闻,但天仪师太和唐门主见状却是大吓一跳,异口同声道:“这是云臻弄的?!”
沈玊站稳在地,想到三年来非人遭遇,脸上三分喜色立时消散,怒目横眉道:“正是那狗贼!三年前他欺骗于我,称堡中有一江湖义士身负重伤,求我前来医治。虽说我多年来与他不合,但念及性命关天,还是决议前往,谁知一来此地,竟中他阴谋圈套!他为逼我说出凌盟主‘乾坤一指’秘籍下落,将我囚禁在那密道石洞中,整整三年之久!”
道上众人一听,登时面色各变,唐门主向他踏上一步,严肃道:“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沈兄可不能有半句虚言。”
沈玊怒道:“我一腔肺腑之言,何虚之有?!”
唐门主看他这副脸色,忙拱手回一礼道:“沈兄息怒,唐某也是为大局考虑,这方贸然一问。”
天仪师太示意众弟子在后稍安勿躁,走上前来行了一礼,温言道:“沈神医无需动怒,贫尼和唐门主今日来到这里,便是要彻查此事,还你和青城一个公道。前些时日,令徒和霍姑娘登临寒舍,将云臻多年罪状逐一揭发,其中涉及污蔑霍青玄勾结魔教,命蜀中三派灭掉青城一事,不知沈神医对此可有了解?”
沈玊胸中怒火稍加平息,但仍是厉色道:“霍贤弟出事后,便被云臻囚在那密道中,和我朝夕共处一月,于此我怎会不知?”
天仪师太和唐门主又是一震,唐门主道:“霍青玄不是在青城一战中下落不明,失踪了么?”
霍木兰听得此言,走上前抢道:“这全是云臻为欺瞒天下而编的瞎话!我爹一直被他困在云家堡,还是两月前我大闹云府婚礼,才将他救出来的!”
众人一阵唏嘘,在苍茫夜色下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措辞,天仪师太微一蹙眉,沉吟道:“这么说来,云臻是为夺到秘籍,这才前后囚禁霍掌门和沈神医二人的?”
霍木兰脸色忿忿,昂然道:“云臻叵测居心,人人有目共睹,如今证人沈前辈就在各位面前,还请师太早作决断,带人讨伐云家堡!”
话声甫毕,山道上忽地狂风大作,吹得众人抬袖掩面,双眸微虚中,只见云家堡朱红大门在夜色下缓缓一开,云臻一身黑袍阔步走来,面色在夜中模糊不清,只闻其声森然道:“我云家堡是你说伐便能伐的么?”
众人登时一凛,纷纷掉头看来,一时之间竟因其震慑之力噤声不言,唐门主因爱子唐翎被云旭强行关到云府地牢一事,已对云臻微微不满,这厢听得沈玊等人逐一揭发其罪状,自然更为义愤填膺,大声道:“云臻,如今人证已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云臻闻声嗤地一笑,边走边道:“那敢问唐门主,趁霍家孽障偷袭我书房之时,派门中大小姐联合魔教小妖女突袭地牢,劫走重犯唐翎,又有什么想说的呢?”
言罢拂袖一站,朱漆大门之后,蓦地响起唐采竹和另一名少女的挣扎之声,不过少顷,便见四名府中侍卫将这二人押来,紧随在后的还是留宿在堡中的蜀外各派掌门弟子。
众人打起精神,细目看去,得见被押来的其中一人是被拆掉蒙面的唐采竹,而另一人,竟是当日大闹云府的萧瑟瑟。
66火烧云(八)
峨眉派中一女弟子定睛看来;登时惊呼道:“果然是那日大闹云家的魔教小妖女!”
熟料话一出口;便遭天仪师太一个冷冷眼色;忙低下头来掩住双唇;退到秋千水身后去。
霍木兰和沈未已均未料到萧瑟瑟会现身此处,一时也是惊疑不定,因着萧瑟瑟也是一身夜行衣装扮;乍一眼看;的确和唐采竹一行人十分相仿,峨眉中不知情的数人看后便疑心大起;对唐门也戒备起来。
天仪师太虽然憎恨魔教,但并非鲁莽之人,当下看向唐采竹道:“唐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唐采竹面色淡然,不疾不徐道:“晚辈救弟心切,这才私自带人偷袭云家地牢,和父亲无关,至于我旁边的这位姑娘,”说着微一转头,向柳眉紧蹙的萧瑟瑟淡淡一看,道:“我和她并不相识。”
云臻闻言脸色一变,便要发话,唐门主已抢道:“小女今夜之举,的确分外不妥,日后唐某自当责罚!但请云堡主不要转移话题,与其牵扯他人,还是先向我等坦白青城一事的好!”说着大步走向唐采竹去,似欲撵走挟住她的那两名侍卫,云臻眼尖一看,立时喝道:“且慢!”
唐门主闻言顿住脚步,冷冷看向云臻,却听他毫不客气道:“唐门主这番话,是想借云某之罪,为自己开脱么?”
唐门主参透他话中之意,登时怒道:“我唐门和魔教积怨已久,此乃武林众所周知,我怎会为翎儿一时之错和魔教交结?!”
云臻肃面不言,站在他身边的吴雄英却厉声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唐大小姐勾结魔教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
唐门主闻言看向他来,冷冷一笑,道:“这其中是非曲直,我蜀中各人心里自有判断,不劳吴掌门多言!”
吴雄英气得双拳暗暗一握,便要回驳,忽听萧瑟瑟在旁叫道:“我天月教最看不起的就是蜀中唐门,这里面尽出恶女淫贼,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萧瑟瑟怎会和他们勾结?!呸!”
众人听得萧瑟瑟这番言辞,又是一阵狐疑,不明其为何要和唐门翻脸,云臻自然也是怒上眉梢,严声道:“你若这么恨唐门中人,又怎么会冒死来救唐家四公子,你当我们中原各派全是三岁小儿,可容你胡诌欺骗不成?!”
萧瑟瑟娇俏一笑,哼道:“谁说我是来救他的?我分明是来杀他的!”
云臻立时变色,萧瑟瑟小嘴一撅,看着道上众人言之凿凿道:“这个臭淫贼看姑娘我生得好看,便几番对我非礼!我身为天月教堂堂……堂堂天机处弟子,岂能能容他这般羞辱?!别说是他躲在甚么地牢,便是藏到阴曹地府去,我……我萧瑟瑟也绝不放过他!”
众人看这场面,一时相顾默然,又看萧瑟瑟水灵灵的双眸中当真迸出泪珠,双颊因激动喊话而一片绯红,便更于此深信几分,消除对唐门的怀疑。
天仪师太走上前来,对着云臻道:“魔教中人的确不可饶恕,但这二位私闯贵府地牢,实属私事,云堡主自可下去解决。眼下关键,还是先告知我等陷害青城之事是否属实,勾结敝派孽徒沈梦又到底是真是假!”
听及此处,云臻果真面色大变,不想自己和沈梦一事也被外知晓,怒火暗升中缓缓向霍木兰看去,沈未已忙上前一步,将霍木兰护在身后,冷声道:“云堡主若不说话,可算是默认了?”
云臻这才注意到他这个人,虽说夜中视线模糊,但他还是看清沈未已和沈梦极其相似的眉眼,脱口而出道:“你是什么人?”
沈未已面色不变,淡声道:“我是何人,不劳云堡主费心,倒是霍前辈和家师之事,还望堡主给个解释。”
云臻闻言一震,一看他身后所站的沈玊、霍木兰二人,联系起前些时日云旭所汇报之事,立时明晓过来,脸色一肃道:“霍青玄勾结魔教,杀害中原忠良,我为此发下绝杀令,命蜀中三派剿灭奸贼何需解释?昔日神医沈玊借故救人之名,暗中谋害数条人命,我以盟主之职将他囚禁在密道之中又何错之有?”
沈玊霎时大怒,怒声叱道:“你血口喷人!”
云臻淡淡一笑,看着他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各位若是不信,云某可以唤来当事人作证。”
“少来这套!”霍木兰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大步站出来道,“那日在大婚密会上,你便是用这套伎俩来蒙骗武林各派,且不说那个萧茴身份是真是假,单是他所说内容便是模棱两可,不足为信!”
众人纷纷变色,一边回想当日会上内容,一边向霍木兰看来,云臻横眉道:“萧少侠身份自然属实,所言更是亲眼所见,你有何不信?!”
霍木兰嗤笑一声,道:“那敢问各位,当日那萧茴是否曾说,家父在城外竹林夜会天月教卢霖之前辈,并告知自己掌法大胜武当三道长之事?”
众人低头一想,少顷,便有一名唐门弟子答道:“不错,正有此事!”
霍木兰微微一笑,又道:“那他可曾说道,家父亲手杀害了三位道长?”
那人蹙眉又一细想,缓缓摇头道:“这倒不曾说。”
云臻脸色暗变,眼看霍木兰就要将真相道来,情急之下,竟忽地劈出一掌,直冲她面门,沈未已眼疾手快,迅速挡开,左袖一振荡开云臻掌势,抱住霍木兰往后一退。
这一幕乍一出现,均是惊得各人面色一白,唐门主大声道:“云臻,你竟要杀人灭口!”
然那厢云臻却是无瑕此事,只稳身收回掌来,定定看着沈未已道:“乾坤一指……你到底是什么人?!”
霍木兰被沈未已抱在怀中,闻言心中一凛,为避开沈未已身份败露,引火上身,忙大声叫道:“云臻狗贼为何要对我突下杀手?难道是怕我说出真相,做贼心虚了么?!”
山道上登时哄声大作,各人议论纷纷,天仪师太板着脸色大步走来,厉声道:“云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熟料刚一近云臻身周,竟给他一阵掌风袭来,天仪师太忙闪身躲开,回头一看,竟见云臻有逃遁之势,赶快下令道:“拦住他!”
道上站着的一大群人众人大乱,各自拔刀拔剑,蜂拥而来,然刀光剑影之中,却见云臻大手一探,一把擒住唐采竹肩头,带着她疾步飞窜似孤鸿渡水,辗转之间便已无影无踪,连其奔向何处都难以看清。
霍木兰登时大急,环目四看中,忽见墙垣后闪出一道灰影,往东南方向疾奔而去,她定睛一看,见得那人似乎是穆南山,当下精神大振道:“是穆大哥!”一个箭步尾随而去。
沈未已不敢怠慢,亦飞身追上,留在山道上的各人一时惊疑更甚,饶是天仪师太最先回神,将腰间佩剑一拔,厉色道:“云臻陷害忠良,畏罪潜逃,大家速速包围云家堡,不能放走任何一人!”
—
此时天幕疏星淡月,山道四处夜色婆娑,霍木兰和沈未已向那疑似穆南山之人急追片刻,还是难以看清前方具体情景,更别提是擒着唐采竹的云臻。
霍木兰心系报仇,自然不能容忍云臻逃脱,故这厢虽是有些体力难支,但还是奋力相追,不敢稍作休憩,然心疾之人最忌激烈运动,她这一番逞强之后,立刻导致心痛发作,一个趔趄从高处滚落在地来。
沈未已大惊失色,忙顿住脚步把她抱进怀里,急切道:“木兰,怎么了?!”
霍木兰咬紧双唇,脸色白如纸片,在凄淡夜色里显得极为痛苦,沈未已迅速探她腕门,知其心疾发作后,更是心急火燎,情急之下席地就坐,借运功疗伤之法暂时替她稳住病发趋势。
霍木兰痛得半醒半昏,迷糊之中,只觉后胸处有一股暖气缓缓贯入体内来,在心口周围来回盘绕,不久之后,那处的绞痛竟然真有好转,她缓缓睁开双眼来,转头对沈未已勉力一笑,道:“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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