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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沧海别-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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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木兰看他这模样,当真是又气又好笑,跺着脚回到屋里,拧出沈未已道:“快来看看你儿子,好生教教!”
沈未已正提壶品酒,笑看着溪边美丽的男孩,大声道:“睿儿,漂亮!和你娘亲一样。”
睿儿极受鼓舞,又把大红花扶稳一些,笑嘻嘻对霍木兰道:“娘,你看你看,睿儿说的没错!”奶声奶气的,竟一点不像沈未已的暗哑嗓音。
霍木兰气得不行,瞪大眼道:“沈睿,你是男孩不是女孩,以后不许再这样!”
睿儿笑开花的脸登时一焉,嘭一声委顿在地,戳着溪边鹅卵石道:“噢。”吸吸鼻子,哀伤不已。
霍木兰心下稍宽,看回沈未已道:“以后不许再误导他。”
沈未已抿唇而笑,单手搂着她,两人挨着大树坐下,道:“睿儿本来就很像你。”
霍木兰恼道:“那也不能让他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呀。”忽然变色,盯着沈未已道:“还是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沈未已忙道:“我可不是。”
霍木兰皱眉道:“那他怎会这样?我怎么教都教不回来!”
沈未已面上却没有半点忧色,还是笑得如沐春风,娇妻在怀,怡然饮酒,半晌道:“你小时候是不是喜欢女扮男装?”
霍木兰想了想,道:“偶尔。”
沈未已道:“那便是了。”探手一捏她脸蛋,笑得有些欠揍,“怪你。”
霍木兰一震,皱着眉推开他的手,想要回驳却又寻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未已顺势在她唇上一亲,安慰道:“没事,长大后自然会变好的。”眼看霍木兰面上忿然之色不消,又补充道:“为夫自认很男人,所以你不必担心他。”
言外之意则是:我的儿子不会差。
霍木兰还是瞪着他,可心里边却开始甜起来,哼道:“日后要还是不好,我定找你算账。”掉头走到溪边,将趴在地上摸石头的睿儿拧起来,一拍他屁股道:“还有你。”
睿儿登时“哇”一声,扭动道:“娘亲坏坏,放开睿儿!”眼眶开始红红的。
霍木兰哼道:“对,就是我太坏,才生了你这么个坏家伙!”一边说,一边径直朝家里走,势必给他扒下这身行头。睿儿却哭出了声,抽噎道:“呜,睿儿……哪里坏啦!”双脚悬在半空里一蹬,路过大树时,瞅着沈未已唤道:“爹爹!好爹爹啊!”
沈未已屈膝而坐,又提壶饮了口酒,懒懒的笑道:“睿儿乖,娘亲比爹爹还好呢。”
眼前黑影一漫,睿儿给拧进了屋,抬头一看霍木兰探来的大手,哭道:“呜,娘亲……好个屁啊!”
日薄西山,山鸟掠动声一阵又来一阵,却给幽谷更添一分清净舒适,时而感伤时而温暖的日子就这么安静的过着,总有失望和希望来回交织,眨眼之间,又已是数月。
这天傍晚,沈未已正在厨房里给霍木兰熬药,割开指腹放血时,忽听木窗外噗噗声响,急忙收手定睛一看,才见是一只雪白的信鸽。
他心下一安,走过去把鸽腿上的信笺取下来,看后不由一笑,道:“倒会挑日子来。”
是夜,晚膳后,霍木兰喝下沈未已送来的汤药,听他说道:“这个七夕,南山要过来一趟。”
霍木兰略略一怔,想到自隐居在此六年来,还未曾有外人来访过,有些不明穆南山这回前来是何用意。
沈未已一笑,又道:“桐儿也来,如今已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了,虽然年纪稍大几岁,但也可和睿儿作伴。”
霍木兰又是一怔,道:“穆大哥把桐儿带走了?”
沈未已温言道:“那是他和采竹的孩子,他自然是要带走的。”
霍木兰边想边点头,抬起双眸却又见沈未已烛火下青白的双鬓,登时又胸中一酸,摸着他的头道:“你的头发最近白得越来越厉害了。”
沈未已面色一僵,转瞬又笑道:“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嫌弃我?嗯?”一边说,一边凑近她耳边呵气,弄得霍木兰全身略软,窝在他怀里道:“我才懒得嫌弃你,我是怕你到时把穆大哥吓到。”
沈未已无所谓道:“吓到便吓到,我懒得嫌弃我,我懒得管他。”唇瓣一松,皓齿在她香喷喷的耳垂上一咬。
霍木兰登时一颤,身子更软了,任他温热气息如潮扑来,缠绕她全身。沈未已闷声一笑,搂着她腰肢倒入床帐里去,纱幔垂下,掩去良夜春宵。
睿儿假寐在旁边小木床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了会儿后,忽撅着嘴把大眼一蒙,翻个身道:“羞羞!”
时值初夏,蝉声阵阵,七夕已近在眼前。一大清早,霍木兰便起床来给自己拾掇清爽,虽然衣着发饰不如以前华丽,但因双腮桃红,气色甚好,故而还是风韵十足。
睿儿站在梳妆台前,张开双臂让霍木兰替他穿衣束发,睁大眼瞅着镜中霍木兰清丽脱俗的裙装,又看回一身青色短衫的自己,嘟囔道:“娘亲坏。”
霍木兰动作一停,皱眉道:“你说什么?”
睿儿头一低,瓮声道:“娘亲坏坏。”
霍木兰凤眸微眯,忽揪住他一撮头发,道:“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剃光你的头发,把送你到少林寺去当和尚?”
睿儿大吃一惊,喊道:“不行,不行的!”一个哆嗦,脸都白了。
霍木兰挑唇一笑,得意道:“知道就好。”
沈未已提着一坛酒走进屋来,正见霍木兰笑吟吟的模样,便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霍木兰还未答话,睿儿便似找到靠山一般,嗖地窜到沈未已身边去,抓他衣袖道:“好爹爹啊,娘要捉我去当和尚!”
沈未已一怔,笑道:“好好的当什么和尚?”放下酒坛,把睿儿抱到胸前来,低头蹭他脸蛋道:“你娘舍得,我可不舍得。”
睿儿被他细细碎碎的胡茬刮得咯咯而笑,扭动道:“嘻嘻,还是爹爹好。”
霍木兰搁下木梳,起身哼道:“对,全天下就你爹爹最好,你娘亲最坏。”
沈未已哑然失笑,捏一捏睿儿柔软手臂,轻声道:“还不快给你娘赔不是,嗯?”
睿儿鼓着嘴巴,闷闷道:“睿儿错啦。”偷偷一瞅霍木兰,又搓手道:“娘亲不是最坏的啦。”
一家三口收拾完后,一并来到谷口树林迎客,此刻不过辰时左右,然日照却已荧荧耀眼,睿儿站在树荫下,东动西动的越来越不安分,霍木忙道:“别乱动,等会儿有姐姐来陪你玩。”
睿儿一怔,睁大眼道:“姐姐?”欢快一蹦,拍着手惊喜道:“姐姐回来啦?”
霍木兰赫然一震,想到自己那个生死不明的女儿,面色乍白,道:“不是……是你义父的女儿,桐儿姐姐。”
睿儿听到不是自己姐姐回来,心下失望,皱眉道:“义父又是什么?”
霍木兰心绪跌宕,没有回答,沈未已知她痛楚,当下揽她入怀,心不在焉的对睿儿道:“义父就是你的另一个爹爹。”
睿儿脑袋一歪,道:“另一个爹爹?”眼珠转动,忽道:“那就是娘亲的另一个相公咯?”
沈未已和霍木兰二人皆是一震,异口同声道:“不是!”话声甫毕,忽听树林外一声大笑,一人嘿然道:“小兔崽子,你娘的另一个相公在这里!”
三人闻声一怔,各自掉头看去,见山径上走来一个熟悉人影,竟是英俊潇洒的唐翎。霍木兰大吃一惊,然还不等上前相询,又听一女子骂骂咧咧,自后追来,双手各自牵着一对四岁大的金童玉女,嘴中不住道:“臭淫贼,不许调戏神医哥哥的木兰姐姐!”
清风徐来下,那女子紫衫翩飞,明艳动人,似嗔似怒的模样格外娇俏,霍木兰遥遥一看,当下脱口喊道:“瑟瑟!”牵着睿儿走出树林,迎上前道:“你们怎么来了?”
萧瑟瑟抿唇一笑,道:“木兰姐姐,想不到你们竟隐居在这里,这次若不是南山哥哥带我们来,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霍木兰亦是喜不自禁,正要寒暄她近些年过得如何,忽看到她身边的一对儿女,怔道:“这是……”
萧瑟瑟“噢”一声,把俩小孩推到面前来,笑容里略带羞涩道:“这个是唐大宝,这个是唐二宝。”
霍木兰又是一愣,转头看向旁边低头刮鼻的唐翎,登时幡然大悟,对萧瑟瑟附耳道:“恭喜!”
萧瑟瑟又抿嘴一笑,双眼看着霍木兰,余光却偷瞅着那边不自在的唐翎,轻声道:“不过我们还没成婚,等办喜事那天,再请你来喝酒。”
霍木兰一时又大惑不解,正要发问,耳边忽响起沈未已带笑的声音道:“这里太晒,先带客人回屋再聊。”
萧瑟瑟瞅着沈未已嘻嘻一笑,道:“神医哥哥,多年不见,你竟然快成白眉大侠啦!”
霍木兰心中一刺,抬头去看沈未已日影下清晰的白发,忽然间陡升不安,笑容消失无余。
因着夏日炎炎,沈未已近来极少出门,故而霍木兰很少在阳光下细目打量他,这厢一看,才见他一头青丝已然快白尽,虽说容颜不曾衰老,但看着还是让她忐忑难安。
碍于外人在此,霍木兰没有多问,岔开话题道:“穆大哥还没到,我们等等他。”
沈未已怡然面色不变,淡笑道:“他怕是早已在家中偷我的酒喝了。”
果不其然,等众人赶回溪边小院时,大树荫下已是啾啾鸟语,美酒飘香。穆南山靠着树干屈膝而坐,扣着酒坛酣然畅饮,旁边跪着一黄衫女孩,头梳双髻,青丝束起,正垂着头给他剥花生米。
睿儿站在溪边一看,登时怔道:“啊,他还偷我娘亲的花生米!”撒开霍木兰的手便往树下奔去,义愤填膺道:“小贼走开,还我娘亲花生米来!”甫一探近,却给穆南山拧到肩膀上来,一拍屁股道:“好小子,身板够结实啊!”
婆娑树影下,穆南山容颜已较以前更加刚毅,挺鼻薄唇,略带胡渣,琥珀棕眸配着麦色皮肤,或说或笑都透着男人的硬汉气息。
睿儿被他打得又痛又急,摆着双腿道:“坏蛋……你你你干什么!”
穆南山哈哈大笑,扛着他站起身来,对迎面而来的霍木兰道:“木兰妹妹,这小子见了义父不行礼,反倒大声喊小贼,你可没教好啊。”
霍木兰一时赧然,忙对睿儿道:“睿儿,那是义父,不得胡闹!”
睿儿惊道:“义父!”眨巴眼睛,扭过头来盯着穆南山的脸,皱眉道:“义父好黑啊……”
穆南山闻言一愣,倒是沈未已和萧瑟瑟一行在旁边大笑起来。霍木兰掩唇忍笑,对着睿儿挤眉弄眼,意欲让他赶快道歉,谁知睿儿竟是嘟起嘴来,倔强摇头。
穆南山不由尴尬,一揪睿儿红扑扑的脸蛋道:“对,义父是黑,哪像你爹白得跟个,”说话之间,看到前边青丝如银的沈未已,心下赫然一揪,少顷平静道:“白得跟个雪人似的。”话说完,双眼却一动不动看着沈未已,哪怕他脸上全是笑意。
睿儿嘻嘻道:“没错没错,爹爹就是个雪人,是最好看最好看的雪人啦。”想到冬天时和父母一起玩雪的情景,不由神情雀跃。
沈未已抿唇而笑,大步走到穆南山面前来,把睿儿抱下地道:“让孩子们在院里玩,我们进屋坐。”
穆南山正要问他头发变白一事,闻言当下答应,沈未已又笑着一敲睿儿脑门,嘱咐道:“你是小主人,可要把姐姐妹妹们照顾好了。”
睿儿眼珠转动,频频点头,看到唐二宝时又道:“那还有个弟弟呢,就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瑟瑟好笑道:“自然是真的,怎会有假?”
霍木兰知道睿儿话中之意,轻笑一声,道:“小孩子说胡话,不管他。”牵着萧瑟瑟的手来,向屋中走去,心下打定主意,定要趁今日将她和唐翎之事好生盘问一番。
木屋虽不宽敞,却比外面凉爽许多,霍木兰拿来自酿的梅花酒给众人解暑,各自畅饮一番,这才开始寒暄谈笑。
霍木兰一直挂念大女儿安危,故而众人相谈不久,便开始询问此事。穆南山此次前来便是为此,虽然不想扫兴,但还是直言道:“沈梦六年前回到罗刹门,却行踪一直不定,我前些时日找到她,问起那孩子,得知她确实不在人世了。”
霍木兰登时一震,脑中轰轰作响,沈未已和唐翎亦是胸中一涩,纷纷想到当年在霍木兰在江畔绝望无助的情形,各自心下感伤。
沈未已喝了口酒,搂着霍木兰道:“没事,都六年了,她一定已投了个好人家。”
霍木兰双眼酸涩,垂头拭走眼泪,微笑道:“嗯。”
唐翎坐在对面,原本还想安慰几句,但见她偎在沈未已怀中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腔话语便忽然消失无余。
穆南山看霍木兰心绪逐渐平息,便放下心来,对沈未已道:“六年不见,你这头发怎么白得这么厉害?”言辞中带着关切之意。
沈未已略略一震,进而笑道:“人老了,头发自然要白。”
穆南山半信半疑,皱着眉细目看他,似在分辨他的神色可有说谎。那厢唐翎边饮酒边细听,忽然之间双眉一敛,有些错愕的看向沈未已,瞳眸颤抖,似明白了他白发后面的秘密。
萧瑟瑟向来天真浪漫,故而没有多想,给唐翎空掉的杯盏添上酒,笑着道:“不怕不怕,神医哥哥虽然头发白了,但脸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木兰姐姐不会嫌弃你的。”
她嘻嘻而笑,然周围气氛并未缓和多少,唐翎看着霍木兰道:“其实这次来,我也有些事想告诉你。”
霍木兰闻言对上唐翎双目,心下微微一震,道:“什么事?”
唐翎眸色复杂,似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说,然迟疑一阵,却又默不作声垂下双眸,云淡风轻的道:“这些年,青城已恢复往日名声,可惜伯父的身体每况日下,你若有时间,不妨回去看一看他。”
阔别多年,听唐翎提起至亲,霍木兰胸中不禁一阵酸楚,忍着泪意急切道:“他请大夫看了没有,是什么病?”
唐翎道:“城里的,江湖上的,有些名气的都给他老人家看过了,大多是说心病难愈。”
霍木兰更是一震,想到当初霍青玄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疾言厉色把她驱出青城的一幕幕,登时难受不已,却不知是悔痛还是委屈。
沈未已单臂搂着她双肩,看向唐翎道:“我师父没给他看过么?”
唐翎抿一抿唇,轻声道:“沈前辈去过,却给伯父婉拒了,称是……没脸再见他。”
霍木兰泪雾夺眶,隐忍着别开脸,半晌道:“那……我娘呢?她可还好?”
唐翎面色微变,想到青城山上那个为她哭瞎,却还坚持每日站在山头石阶上眺望的老妇人,胸中一酸,扣紧杯盏道:“你娘她……很好,就是特别想你,天天都盼着你能回家。”
霍木兰自幼最黏母亲江慕莲,这厢听她思念自己,当下忍受不住,泪珠簌簌滚落下来,却又碍着众人当面,不敢肆意放松情绪。
沈未已胸脯起伏,探指给她拭泪,最后索性捧着她的脸埋到胸口来,温言道:“下个月我们便带着睿儿,一起回青城山看他们,别哭了。”
木窗外,蝉声一阵又一阵,不时还有花蝶飞舞。四个高矮不齐的孩童并肩趴在窗台上,睁大眼睛看着屋中景象,一人惊讶道:“糟糕,我爹把你娘惹哭啦。”
说话这人正是唐大宝,圆鼓鼓的玉面上生着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睿儿扭过头来一看,眼睛便直了,呆呆站着没再动弹。
唐大宝忽一蹙眉,对上睿儿双眼,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睿儿眨巴眼睛,抽回神来,道:“你真好看啊。”
唐大宝脸蛋红红,嘻嘻道:“我像我娘,自然好看。”
睿儿委屈道:“我也像我娘,可我娘不准我好看。”越想心里边越是难受不已,思忖一番,忽道:“你想不想来和我玩个游戏?”
唐大宝向来贪玩,当下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道:“什么游戏?”
睿儿指着溪边一簇草丛,故作神秘道:“你跟我去那里,我便告诉你。”
唐大宝眼珠一转,打定主意道:“好。”看向弟弟唐二宝,严肃道:“我和睿哥哥去那边商量大事,你留在这里陪桐儿姐姐。”
唐二宝吃着手指头,眼睛眨眨像个蜜桃,哼哼道:“我知道你们是去玩,你可以明说,我不会跟去的。”奶声奶气,模样却老气横秋的。
唐大宝不满,一拍他脑袋道:“没大没小。”说完又对着睿儿嘻嘻一笑,下巴一扬道:“睿哥哥,我们走!”
睿儿听到这声甜蜜蜜的“睿哥哥”,心里边忽然一荡,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是整个人有些飘飘的,不多时便跟着唐大宝飘到溪边草丛后去了。
窗台下,桐儿垂下双眸,默不作声揉着唐二宝被拍红的额头,唐二宝还是吃着手指,却往桐儿怀里靠了靠,哼哼道:“还是你对我好。”
鱼儿在溪中游弋,岸边不时有哗哗水声荡起,郁郁葱葱的草丛恰好把二人挡着严严实实的,唐大宝跟着睿儿蹲下来,兴致勃勃道:“睿哥哥,我们到底玩什么游戏?”
睿儿“嘘”一声,拨开草丛观察木屋中动静,见霍木兰没有出来,这才心下一安,对唐大宝道:“我们来玩换衣服的游戏。”
唐大宝怔道:“换衣服?”有点失望,瞪着他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睿儿探近她耳朵,高深莫测的道:“你有穿过男孩的衣服么?”
唐大宝一怔,摇头道:“没有。”
睿儿笑道:“那你想不想穿?”
唐大宝看着睿儿的一身青色短衫,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睿儿趁势添油加醋道:“我娘说,男孩的衣衫穿起来最精神最有英气,而且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不像女孩家的裙衫那样麻烦。”
唐大宝觉得此言在理,于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换着穿?”
睿儿一怔,忽急中生智道:“我怕你穿着不舒服。”
唐大宝心中大动,微笑道:“睿哥哥,你真好。”说着咬一咬唇,打定主意道:“来,我们换吧。”
睿儿心中大喜,一边拔开自个衣衫,一边看着唐大宝把那映满花朵的红裙脱下来,越看越是迫不及待,想着自己要是换上她这身衣衫,一定会美丽不已。
唐大宝脱到还剩一件粉红肚兜,开始犹豫,道:“睿哥哥,这个也要脱么?”
睿儿已袒胸露臂,青色短衫盖在大腿上,向唐大宝荷花图案的肚兜一瞧,欢喜道:“要要要,就要这个!”
唐大宝抿唇一想,心道睿哥哥是为我好,当下又开始脱肚兜,等全身赤条条时,忽听睿儿一声尖叫,道:“哎呀,你的小宝呢!”
唐大宝一惊,道:“什么小宝?”
睿儿满面忧色,急匆匆地指着她大腿间,哆哆嗦嗦道:“你的小宝呀!爹爹说我是睿儿,我的是小睿儿,你是大宝,所以你的就是小宝呀!”
唐大宝低头往自己腿间一看,又瞅着睿儿那物,嘻嘻笑道:“睿哥哥,我没有小宝的,唐二宝才有小宝。”
睿儿惊惧未平,睁大眼道:“怎么会这样?”
唐大宝还是嘻嘻的笑,上前拉他过来道:“哎呀没有就是没有啦,快来,我们该换衣服啦。”
将近正午,窗外正是烈日炎炎,霍木兰走出正屋来,准备到厨房去做饭,却见四周没有睿儿和唐大宝的身影,当下一惊,看向穆桐道:“桐儿,睿儿和大宝呢?”
穆桐容貌清秀,脾性也似唐采竹的温婉文静,然因自幼染病,落下口齿不清的毛病,这厢便没有说话。还是唐二宝咬着手指,往溪边一处草丛指去,霍木兰会意过来,笑道:“阿姨待会儿给你们弄好吃的。”
走进溪边草丛,正听到那两个小鬼头藏在后边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像两只老鼠,不知在说些什么。
霍木兰暗自好笑,悄步上前探去,低头一看,忽然面色大变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赤条条的小人儿抬头一看,登时也吃惊不少,睿儿以为娘亲责怪他又要偷换女装一事,于是颤颤巍巍不敢作答,然唐大宝却懵懵懂懂,十分镇定的唤道:“阿姨好。”
霍木兰又是尴尬又是气恼,二话不说拧起睿儿来,向他屁股上啪啪啪一串连拍。睿儿屁股登时被扇得又痛又辣,哇哇大哭起来,屋中众人听这动静,纷纷相继出门,看到草丛边这一幕时,也不由变色各异,极为窘迫。
霍木兰更是无地自容,眼看萧瑟瑟赶来,忙捡起睿儿衣衫便往屋里走却,一进卧房便把睿儿扔在床上,拿来平日里吓唬他的竹棍给他痛打一顿。
睿儿全身辣痛,滚在床面上嚎啕大哭,嘴中不住道:“娘亲……我错啦!我我……我再也不敢啦!”一句话没喊完,又给霍木兰一棍打来,登时哇哇大叫,痛哭流涕。
沈未已及时赶来,一进门看到这幅景象,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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