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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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莞尔


须子恭对褚青鸾的话视若无闻，抬手示意宫人们下去，亲自盛上一碗，着小勺送去她的唇边。

　　“姐姐尝尝，米水都是从魏国带来的，看是不是有宫里的味儿？”

　　“你放下！”褚青鸾就差没有脱口你离我远点，之后见他端着碗局促，心骤然软了一下。

　　“我自己吃。”

　　须子恭即刻变的满脸是笑，放下碗在她面前，又推近了左侧的碟子。

　　“姐姐就着这碟酱笋，笋是专门从宫中的那片竹林里挖的！”

　　褚青鸾没搭理他，夹了一筷子笋条，快速的吃下碗里的粥。一撂碗再次站起了身。

　　“我吃好了。”

　　刚要甩下须子恭走，没想他比她还早的窜到门口。

　　“我正好先前吃过了，姐姐我们走吧。”

　　“。。。。。。”褚青鸾滞在原地，对眼前的“膏药”说不上该什么滋味。长吁了一口，正色对他言道。

　　“琪公主只邀了本公主，琅琊王若去见了琪公主等唯恐尴尬！”

　　“怎么会，我是跟着姐姐，又不是看他们！姐姐要是不着急，我们坐下聊会儿天再走？”

　　说着，还真往坐席上指。

　　陪站在一边的红绡没憋住笑出了声，褚青鸾一个刀眼过去赶忙用帕子掩住嘴。

　　褚青鸾再不愿多看看须子恭，直接绕过他跨到外面。

　　“红绡！跟本公主走！”

　　红绡听到自家公主和她用“本公主”而不是“我”，就知道她是生真气了，急匆匆跟上。

　　临出屋没忍住，偷笑着朝这位被丢下的“可怜”小王爷瞅了一眼。可惜须子恭的专注不在她，即刻超过她并排在褚青鸾身边。

　　“姐姐飒飒生风的走姿立刻让我想到薛将军，要不午后无事我带姐姐也如薛将军一样骑马怎么样！”

　　须子恭说的是魏国唯一的女将军薛婕，多年征战沙场巾帼不让须眉。嫁的正是魏国大司马卫轩的长子卫熙。想那卫轩行伍出身，儿子们却皆是文能武不得的，反要靠这长媳给他“扳面子”了。

　　须子恭拿她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比薛将军？还要带她骑马？

　　褚青鸾看他歪着脖子还朝她说的兴致勃勃，头大的都无语驳话了。

　　这位小王爷为了接近她可真是什么都敢拿起来说。

　　再抬眼望了下不远处禁苑的高墙，心道要不要借赫连绮的人帮她摆脱了。

　　只是他这份寸步不离实在可恶！根本不让她有机会见赫连绮。

　　眼珠一转，朝他莞尔道。

　　“琅琊王在大秦皇上寿宴前都要留在宫里住着吗？”

　　虽然须子恭清楚她突然对他笑实在可疑，可还是被他看在眼里颤在心里。

　　已经好多年没看过她这样对他了。

　　猛地意识到她还在望着他，赶忙回过神儿应声。

　　“那是自然，此行来就是为大秦皇帝贺万寿节的，怎么能先走呢。”

　　他尽力强敛着自己的情绪，还是绯红了脸颊。好在褚青鸾目光已经离开他看向别处了。

　　“那就好。琅琊王在宫里时大约也听说了，本公主最讨厌孩子。大秦皇帝有几个幼子，本公主一去蜀园就被缠着不放，没一次听琴听舒畅了。一会儿到了琅琊王能帮本公主托住他们吗？”

　　“没问题，有我在保准姐姐如愿！”

　　须子恭答的爽快，心里却被抻拽的发痛。

　　最讨厌孩子吗？原来那次的事后，她不是忘了他，而是从此讨厌了他了。

　　抑说她现在就是在含蓄的对他表达这个意思？

　　褚青鸾那会想到自己胡说的理由能在须子恭心里轩起大波，见他此后半响不再说话，顿时觉的四下舒畅，恨不得能一直这样耳根清净。

　　而就在快到蜀园的时候，他突然快了一步朝到她前面看她。

　　“姐姐可还记得魏宫后苑的那株梨树，来之前正赶上梨花开遍美丽极了。”

　　他现在还记着七岁那年，因嫉妒褚青鸾在褚太后庇佑下过尊贵如意，身为正宗皇子的自己却要看人脸色鼻息艰难存活，有意设陷阱去引她，却见她独自一人蹲在梨树下哭。

　　声音不大，但浑身都在颤抖，她握紧拳头像是想制止自己再哭，可眼泪还是一粒粒从眼中落下来。

　　他从不知道她也会有伤心难过，他一直认为她什么都有了。

　　她……

　　他心里一乱，下意识攥紧曾从她路过处拾的，为了引她去陷阱的戒指。

　　他记不清他陪着她这么站了多久，只记得她起身擦眼睛时看到了他。一愣后，突然朝他笑了。

　　她的笑就如今日一样，普通的一个莞尔。

　　清风吹，梨花漫空摇曳，再配上笑着的她，他觉的自己见过最美的景儿也不及如此。

　　将手一托，花瓣沾到她的眉，落上了他的心。

　　“过来。”

　　轻声一唤后，她反朝站着不动的他走了过来。

　　之后，掏出方帕子擦上他大约在布置陷阱时弄伤的手指。

　　才八岁的她动作轻柔，一面擦，还一面大人样的蹙眉叮嘱他小心。

　　“你是哪个宫，跟着那位娘娘伺候？回去记得要用清水洗仔细了，还找宫女姐姐讨些药膏涂上。”

　　他听了微楞，知道她肯定因他的穿着将他认作了那几个刚净身入宫的小太监其一了。

　　立刻抿起嘴，将两只手都攥的紧紧的。

　　堂堂一个皇子竟落魄到被认作小太监，真不知是该说她可笑，还是自己可悲！

　　而她却对他的反应误会了，以为是不敢去要，赶忙改口。

　　“算了，还是两个时辰后你再来这一趟，我给你带些药膏来。”

　　他始终一言不发，待她说完离开，就坐在她刚刚哭过的地方一直坐到她再来。

　　药膏是用特制的锦盒盛的，比皇后娘娘赏他的几个都精致。

　　后来伤好了却发生了那件事，他又往原处戳破道口子，每日抹一点，长住了就又弄破，如此多次，药膏没了，他的手上也落了块儿疤。

　　“本公主从不去后苑，并没有见过那里的梨树。”

　　“哦。”须子恭因褚青鸾的话拽回思绪，目光撇开那道旧痕脸上一片灿烂。

　　“那等姐姐回宫后，我再带姐姐去看。”

　　褚青鸾知道他指的是魏国皇宫，没有接他的话，若是真能再回魏国，她可不准备再居宫里了。

　　





第26章　好玩的家事


突然间，她由此想到须子恭对付她无非是因为她被许诺皇后一事，倒不如现在与他表明态度。

　　一正色，冷冷的继续说道。

　　“本公主虽从小长居魏宫，但若有幸回魏国，却是再不想回那里了。这话琅琊王可对太后老姑母、李太后直说。褚青鸾只愿平淡一生，对高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是这公主的头衔，其实也不稀罕。”

　　若可能，她最向往的生活是可以随时承欢父母膝下，可以和一个自己爱的人携手平淡，哪怕只是粗茶淡饭，他们也能吃出自在畅快的惬意。

　　须子恭即刻笑着接下。

　　“姐姐的话我一定转告到，对了，一件好玩的家事怎么忘了和姐姐说了。”

　　说过，大约是因事情太有趣了，还没开始说先自己笑出几声。

　　而后又清了清嗓子，才绘声绘色的说道。

　　“姐姐知道吗，太后娘娘为皇帝哥哥相上了王家长女，大司马听说了就反复上折称皇帝年纪尚轻不易早早立后。而这事真就这样给搁浅下去了。你说说好笑吗，一个皇帝哥哥成亲，本人还没说话呢，反把他们给急了一通。”

　　一说完，褚青鸾至少听出三层的意思来。

　　一则，太后老姑母不会随便发出相看王家长女的消息，她果然没真想让她做须子衍的皇后。

　　二则，她从未想到大司马卫轩的势力已经大到可以影响朝堂了，否则王家长女立后的事也不会就此搁浅。

　　三则，魏国虽有太后老姑母主政，其他大臣协理，但皇上毕竟是须子衍，没想到在朝堂上还是一点话都插不上呢。

　　想过再看须子恭目光幽深了几分，他告诉她这些“朝堂机密”什么意思，难道是听了她几句，真信了她无心争皇后之位吗？

　　心中提起的一团激动，瞬时被理智的冷水熄灭。

　　绝不可能！

　　能这么容易轻信的人，绝不可能说出上面那番的话！

　　但也可能是有人示意。

　　是谁！太后老姑母？须子衍？李太后？！

　　这也不大可能，首先太后老姑母前世从来没让她听到过关于相看王家长女的事。

　　其次，须子衍和李太后心劲儿高，则绝不会示弱在她面前！

　　褚青鸾一时间越想越乱，不由的脚步散了，没注意直对着前面的小坑就要踩上去。

　　身后距他们不远不近，一直亦步亦趋的红绡想冲上前已经来不及，刚要喊，倾倒的自家公主已被琅琊王扶住。

　　“姐姐！”

　　褚青鸾一怔，第一次发现他眼中的温柔竟比沈千珉还甚，并莫名觉的有些熟悉。缓了一口气，赶忙就要推开他。

　　而他似乎也刚恍然醒来，即时扶稳了她站好。在松开她时，一抹不舍转瞬即逝。

　　“谢琅琊王。”褚青鸾笑的极其勉强，再看须子恭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姐姐又要客气，要是真感激我就这样好了，从明个起陪我吃一个月的早膳。”

　　他嘴角上翘，语调微扬，被风带起的衣角，低低的飘着。

　　起先褚青鸾因见过赫连绮并不觉的他有多美，此刻却觉的日光下的他糅合了赫连绮和沈千珉，美的不可方物，美的更盛他二人一筹！

　　须子恭看见她又目光呆直的像个孩子，下意识就对她伸出了手，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脸颊自己先颤抖的缩了下，之后继续伸过去，将落在她髻角的一点碎叶片拾出来。

　　“走吧，不是早怕琪公主着急吗？”他凝望着她说这句时，一点都不像先前所表现的稚气模样。褚青鸾一刻的恍惚，很快在他下一句时“覆灭”了。

　　“姐姐要是不愿意去，就让红绡单独去一趟，咱们回去聊天吧。这么好的天，早些吃过饭午睡也好啊。”

　　她一定是看差了，默然片刻，丢下那个比她还高一头的幼稚小子走在了去蜀园的前头。

　　到了地方有一点须子恭做的不错，他当真将总爱缠上她的沈千璇和沈千琳“拖”个牢牢的。不，还有沈千瑾，那孩子被他几个纸团弄出的戏法吸引的一眼不离。

　　期间褚青鸾不太放心的朝窗外瞅了一次，而就这一次便也被吸引的牢牢的。那几个纸团在他手中转的飞快，像是有了生命灵性的时显时隐。纵使大家都紧盯着，还是不能看出他的丝毫破绽。

　　随着她的目光瑶公主也看向了外面，立刻喜的直接拍手叫好。她这开口一喊，引的院中三个小的也一个个呼好，顿时院里热闹起来。琪公主骤然停下，先朝略显尴尬的褚青鸾微微颔首，皱眉起身走向瑶公主。

　　可她还没出言说她，自个先对弄的人眼花的须子恭惊诧了。

　　“这位琅琊王还真是不凡。”

　　“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褚青鸾笑说着也走到窗口，刚站住就见变的正好的须子恭猛然朝她回头。

　　“姐姐，看我这是兔子吗？”音未落，其中一个纸团箭一般朝她飞来，不偏不倚正落在她临手的窗角。

　　瑶公主眼一亮，立刻拾了起来。

　　“真是只兔儿，还带两耳朵呢。太厉害了，我前一眼还看是个随意的纸团呢，怎么就成了这样！”

　　褚青鸾看着她手中肚子鼓圆的“胖兔子”，心里也十分的惊讶。

　　正这时，一行送甜汤的宫人进来了。

　　“几份都是皇后娘娘专差让人做的，太后娘娘听说长清公主在这里，特地还交待御膳房午膳时多做了菜送来。”

　　“长清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厚爱。”

　　褚青鸾的一个欠身还没有起稳，瑶公主突然越过她到说话的宫女跟前。

　　“是皇祖母出了永寿宫，还是母后亲自过去了？”

　　看她目色焦急，宫女也有了几分紧张，赶忙欠身说道。

　　“太后娘娘说阳光正好，便让宫人着凤撵去了皇后娘娘那。”

　　不想那瑶公主听后，先抚掌大笑，进而一伸手。

　　“竟真的是皇祖母出来了，皇姐，愿赌服输，你的那条八宝连珠项链拿来！”

　　“拿来个巴掌！”琪公主露出少有的调皮样儿，抬手就拍了上去。

　　但打的很轻，之后解下自己的项链亲自给她戴上。





第27章　相似（加更）


瑶公主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便直接拿着褚青鸾当“镜子”。

　　“长清，你看我戴着怎么样。”

　　几次接触下来，她早把她当了自家姐妹，话语也随便起来。

　　褚青鸾要的就是这“效果”，也有模有样的与她调笑。

　　“嗯嗯嗯，自然是美不胜收、人比花娇喽。”

　　瑶公主立刻以撇嘴，顶她的揶揄。

　　“哼，问问你弟弟会折纸花吗，折朵纸花送我呗。”

　　一面说一面爱不释手的托着兔子摇晃。

　　褚青鸾听了、见了，不由心思一紧。

　　刚想到她好似与须子恭年纪相仿，若是能撮合成一对，对自己只有利无害。被满脸怒气的琪公主打断了。

　　“胡说什么，那是送死人的东西！还有要尊称王爷。”

　　瑶公主被噎的咋舌，继而疯一样摆手。

　　“我不要了！不要了！”

　　她只觉的他若能叠出来，定然栩栩美艳，怎知道会是那用途！

　　这话让褚青鸾也膈应起来，莫名的还有些心神不宁了呢，暗地里呼出吸进的各顺了一口，才为缓和气氛的说道。

　　“回头我朝他打听打听今儿这戏法的技巧，让他去教你。”

　　“好！我们可说定了的啊！”瑶公主的满脸的绯红让褚青鸾看出了希望，还没回流华宫心里已经开始算计。

　　这时外面的欢呼声又起，原来是须子恭在玩蹴鞠，小小的物件在他脚下左闪右闪，就是让沈千璇和沈千琳挨不到丝毫。

　　瑶公主才看了两眼就被琪公主扯着回去练琴，褚青鸾则继续陪在她们一旁做个“知音”。

　　不一会儿悠扬的曲调传出，须子恭朝她们屋的方向转望了眼，再回头便借故累了，丢下蹴鞠坐进了院里的凉亭。

　　沈千璇和沈千琳嫌院内小要出去蹴鞠，沈千瑾在须子恭的示意下，犹豫，但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了。

　　就在一曲罢了，又起第二曲的时候，须子恭突然发现蜀园门口处露着丁点沈千瑾的衣角。见他久久不进不走，好奇的起身过去。

　　“你在做什么？”

　　“啊！”沈千瑾下意识一惊呼，见是刚刚十分厉害的魏国王爷，缩着身子扎下了头。

　　须子恭未及多想，只以为他是腼腆，心下生出逗逗他的意思。

　　在打量他的时候，忽然注意上他前衣襟里露出的一部分手帕。

　　自来大秦他就发现这里的人多喜欢用当地盛产的柞丝织制手帕，魏国因养蚕为业的多，宫里的帕子则全是桑丝质地。

　　而这一块儿恰好是桑丝。

　　冷不丁的一伸手，立刻整块儿收到了他手里。

　　“快给我！”沈千瑾说着就抢，可高他快一倍，又那么机灵的须子恭哪那么容易让他的手。

　　“给我，那是我的！”

　　沈千瑾愤怒的满脸涨红，但还记得规矩，狠狠的瞪着须子恭，却不敢大声。

　　左晃右晃，引的他好一通又蹦又跳。

　　“说谎，这明明是魏国宫里才有的东西，从魏国宫里来的人只有姐姐一个，肯定是你偷了她，我去给她还回去！”

　　须子恭越发玩的起劲儿，一抬手，立刻举的更高。

　　“我没偷，是我拿的！”

　　沈千瑾一心急，下意识提高了声音，但即刻又压低下去。

　　“那还不是一样！”须子恭不屑的说完，转身像是真要送回去的往蜀园里走。

　　沈千瑾急了眼，什么也顾不上了，跑到他前面张开了双臂。

　　“不一样，我是当着长清公主的面，让她看着拿的。你快还给我，这个对我很重要。要不，要不计嬷嬷那里有好多手帕，我都拿来和你换！”

　　须子衍斜视他一眼，又朝离蜀园远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才不要别人的手帕呢，你只说说看为什么要拿她的手帕，我觉的合情合理就还给你。”

　　片刻不离他身边的沈千瑾跟过去沉默了小会，又叹了口气才说。

　　“。。。我说你不能告诉别人。”

　　“嗯，我发誓。”须子恭除了看他小大人模样的有点好笑外，并没有觉得他能说出些什么，无外乎他喜欢褚青鸾之类。

　　小豆丁一个，算不得情敌！

　　紧接着他听到沈千瑾说道：“我虽是皇子，但并不受待见。”

　　这…须子恭自感心颤了下，没想到他不仅如他当年年纪，还有和他境遇相似的经历吗？

　　“原来娘亲活着，姐姐未出嫁前还好，自从年前娘亲去世，我就，我就。。。那日长清公主看我受伤，用手帕给我擦了，我想留个念想，所以才夺了的。

　　我不是偷，我只是好想姐姐，公主好像姐姐，我以为再不会有人像姐姐那样待我了，我好想娘亲，好想姐姐。”

　　沈千瑾越说越动情，到话的最后都成了小声的哽咽。须子恭直接把他抱入了怀里。

　　“好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现在和我小时候很像。”

　　和他？沈千瑾微愣住，面前的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会做，什么都那么厉害，会和他一样？！

　　“王爷也没有娘亲，姐姐也嫁人了吗？”抬着头望着他时有点发怯。

　　“不，我有娘亲，姐姐。。。。。。”语一顿，望了眼蜀园的方向，嘴角笑的勉强。

　　“姐姐也没有嫁人。”

　　是有娘亲，只是那时娘亲的地位太低，低到根本没有资格抚养他。

　　至于“姐姐”，从那件事后，也再没有交集了吗？

　　须子恭想着想着，随手牵起沈千瑾就往里走。

　　“走，我们也去听琴讨茶。”沈千瑾犹豫了下，没有将手抽出来。

　　二人一起很快走到了她们的屋外，须子恭还未来得及叩门，就被一个迎面冲出来的公公撞到了肩。

　　之后他看到趴在地上的褚青鸾，眼睛骤然收紧。

　　“姐姐！”

　　刚出口，他已经冲了过去。

　　脑袋嗡嗡的，不由想起多年前，褚青鸾也如现在一般跌在一片瓦砾间，而那之后，他们成了还不如路人的陌生人。

　　





第28章　戏耍


正想扶起褚青鸾，却被须子恭一个狠劲儿推到一边的瑶公主赶紧解释道。

　　“抱歉王爷，刚刚长清帮我找一支翡翠笛子，谁知她才俯下身这桌腿就断了。”

　　须子恭哪有功夫听她的，直接抱起褚青鸾就要走。

　　褚青鸾这会儿只是被桌面压了下清醒的很，立刻意识到不妥的挣脱。

　　“快放下我，不怎么疼，应该没什么大碍。”

　　须子恭一口一口的叫她姐姐，可谁都知道他们压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如今这样“亲密”是要毁清誉被人误会的！

　　刚才就想拦没拦下的红绡，赶忙凑近了将褚青鸾扶住。

　　“王爷，奴婢来就可以了。”

　　须子恭面上微僵，虽万般不舍还是放下了她送到了红绡怀里。

　　琪公主凝神看了一眼他小心翼翼如同送去是个宝的动作，紧接着也走近了些。

　　“已经派了公公传话，太医马上就来。”

　　“有劳公主安排一顶宫轿，我们回去医治。”

　　须子恭回过头，目光冷冽的让她颤抖了下。赶忙错开了。

　　“方萃，快去安排！”

　　“我和你们一起去！”瑶公主说着扑来，还没挨到褚青鸾的衣服，就被琪公主拽开。

　　“长清疗伤是要事，你别添乱！”

　　沈瑶站背后看不到，她却看了个仔细，须子恭一瞬间所现出的神色根本不像个十二岁少年，尤其是那份从骨子里生出来的蔑视天下的清冷，她只有在父皇那看到过。

　　除此，还有万千杀意。

　　。。。。。。

　　回去诊视后，果然不太严重，不过对方是万金之体的公主，太医还是交待要歇足三个月。

　　褚青鸾让红绡打赏了太医，心喜却不显露。

　　那日赫连绮说了不要小看沈千琼后，她越琢磨越觉的主动露怯的手段不行，后来频频与琪、瑶二公主接触，也是为了等待机会。

　　今天瑶公主提那支笛子前，她就看出那张桌子腿裂了，立刻想到用受伤的苦肉计让自己“避灾”。

　　就算他真到魏国宫里查出她的底细，多好多好的吹捧她会乐器，一个因伤不能表演的人，难免逃不脱道听途说。

　　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须子恭还在她身边坐着。

　　“怎么这么安静了？像是变了个人，弄的我都不太习惯了。”

　　“姐姐想说什么随意，我听着。”须子恭即刻接上了她的话，清澈的眸子温柔的让她心颤。她缓了片刻，才再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