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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入酒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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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说过什么?兴许最近事太忙,记不清。”赵爰清安然地接过碗,舀了一勺丸子,送到嘴边吹了吹,自动忽略齐彦铭淡定从容下的紧张。
    “每年九月,我会带朝臣去京郊的猎场狩猎,你也一起吧。”齐彦铭连忙移开话题,替她夹上一勺金齑玉鲙。
    “多谢陛下美意,只是微臣局里事务过于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赵爰清喝着酒酿汤,悠悠答道。
    “繁忙?”被拒的皇帝陛下不悦,又拧起眉毛,“你有这么多事吗?怎么比孤还忙?”话一出口,又觉得后悔,不该语气这样重。齐彦铭不服气地想,她都说了,喜欢像李筠那样温柔体贴的。可孤为何要学着那样温温弱弱,没有男子气魄,忙改口道,“阿清你别多想,我是担心有人为难你,故意给你们局里添事。你看你日夜操劳,面色都憔悴了。”
    赵爰清一阵恶寒,温柔体贴的齐彦铭,实在不忍直视。
    她嚼着嚼着停下,齐彦铭暗自责怪,他一时学不会温柔体贴,又说错话惹得她不快,回去得让影卫偷偷跟踪、监视李筠,一言一行都不能漏了。
    “陛下管理偌大的齐国,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这自然不是臣能比的。”赵爰清被刚才那幕惊到,一下子缓不过来,“可陛下有这么多贤能、有才干的大臣帮忙分担,自然能事半功倍。微臣局里就以木、以竹称得上能干,别的都是新手。好不容易教了许久,初初有了长进,但自乞巧宴后,这宫那宫的娘娘都要送酒,礼部祭祀用酒也催得紧,总的就二十几个人,顶事的一个手就数的出来,微臣自然分身乏术,得事事亲力亲为。”
    听赵爰清一解释,齐彦铭心都软了。当初就该挑个别的由头把她要来,如今弄得阿清心力憔悴,连一贯喜欢的狩猎都不去了。都是那些宫人,一个个偷懒,不好好干事,“你局里人手不够,再招些进来就是。”
    “微臣想过这事。”赵爰清看着犹豫,欲言又止,“可终归不放心。”
    齐彦铭在赵爰清外的事务上,都神思清明,顿时心领神会,八成是有人在暗中给她添堵,“楼惠还是王沁?”
    “没有。”赵爰清低头用烧鹅,看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诬陷娘娘的罪名,微臣可担不起。”
    有些事,哪怕努力忘掉,尽力忽略,却始终藏在记忆的角落里。
    就像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好端端就没了。他扶着苏清清坐在床上,难以置信。太医只解释说,是母体经了一次小产,本就虚弱,又劳累受损,才牵连胎儿。
    齐彦铭问她是不是冯贵妃做的,冯媛早上才找她去殿里问话,回来就小产。苏清清摇摇头推开她,“没有。我出身卑微,担不起诬陷娘娘的罪名。
    齐彦铭想追问,可她却滑进被子,闭上眼,“我乏了,你去御书房批折子就好。不必管我。”
    她不想说,他也能查出来。
    “微臣想把陛下派去酒正府的人调进酿造局,反正府里清闲,正好缓一缓缺人手的事。”赵爰清说着无意,“可毕竟是陛下派来的人,没征求陛下的意见,微臣也不好随意边改他们的差事。”
    “我把人调去给你,就是你的人。所有事宜你自己拿捏就好,不必问我的意见。”齐彦铭接着替她布菜,“她们在宫里呆的年月久,也知道轻重缓急,不会给你添乱。如果有人惹事,还能帮着你。就调去酿造局吧。”
    “谢陛下。”
    “另外。”碗里又多了烤猪肉,赵爰清饭量不大,已经有些饱了,“招人的事不要搁下,继续照做。”
    赵爰清略微诧异,抬头看向齐彦铭。他们难得想在一块,都准备引蛇出洞。

☆、兰陵酒中

很快,加盖凤印的折子被送回赵爰清手中。
    对大齐酿造局而言,新一波的忙碌又必须开始了。
    “皇后娘娘已准了赵大人的折子,酿造局这回统共招20人,其中13人是由赵大人从府上带来的亲信,所以这回只从宫女中挑7人。”楼惠妃和沁夫人高坐上位,听下面的水珊汇报。
    “七人。这次参加酿造局选拔之人,大概有多少。”
    “约莫50多。”
    “这样一看,胜算又小了许多。”楼惠妃思忖道。
    “不仅如此。”水珊继续道,“就算我们塞了自己人进去,赵大人也不会由着他们生事。照她在局里定的规矩,凡是新初来乍到的宫人,都必须配一位老宫人盯着,免得做错事。话虽这么说,但其它的是其心腹,不必担心,只这七人由老宫人盯着,不许出半点差错。”
    “方才你所言,可都是真的。”楼惠妃提高了音调,审量她。
    “娘娘,此事千真万确。且奴婢在二位娘娘手下做事,有怎会撒谎?”水珊跪在殿下,颤着身子说话,“这点消息,还是奴婢冒了好大风险,偷偷躲在书房外头,从赵大人和以木以竹的对话里探听出的。”
    “本宫不是怀疑你。”楼惠妃口气温和些,右手曲起二指,轻轻敲着桌子,“负责的老宫人可有选好。”
    “奴婢无能,并未打探到。”水珊怯怯望向楼惠妃,还真是软弱的紧。
    “无事。你能探出这些消息,本宫已经很满意了。”楼惠妃转向王沁,“接下来的事,你这个当主子的有什么好主意?”
    “臣妾愚笨,一时也想不到好法子。”王沁微微思索,“但臣妾以为,招新是人做的,只要是人做的事,就有漏洞可钻。只不过有些洞大一些,有些小一点,可这并不妨碍,哪怕只有针眼大小的洞,努力一下,也能扩大。”
    “你说的有理。”楼惠妃同意她的说法,“酿造局人少,我只要给她多找些事做。待她分身乏术之际,招新这事八成就会交给她的亲信来做。只是,我们要如何从那几个宫女下手?她们都是赵爰清从大荣带来的,我们收买起来也不容易。”
    “娘娘。奴婢有个法子,不知能行不能行。”水珊转了转眸子,道。
    “你说。”
    “奴婢听说,等赵大人完了酿造局里的事回大荣后,大荣的皇后就要升赵大人为一房之首。而奴婢曾听以竹抱怨,因为人数限制,她只能做八品掌酝,而以木却能当七品典酝。”水珊提议,“娘娘觉得,这以竹能否成为突破口?”
    “以竹和以木,就像赵爰清的左膀右臂,可五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她待这个好一些,那个就难免嫉妒点。”王沁观察着楼惠妃的神色,“臣妾见过以木以竹,以木沉稳,确是个能当大事的人。而这以竹,就相形见拙多了。我们可以许她些好处,譬如事成之后,让她留在大齐酿造局,给她酒正的官衔。如果她更愿意出宫,就赐下黄金千两,足以富裕半生。娘娘,您认为是否可行?”
    “但如果她忠心为主,不肯替我们插人进去。我们此举,无异于打草惊蛇,提前暴露了自己。原本能安插的人,或许再难安排了。”楼惠觉得不妥。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凡是人,皆有私心,都会受到世俗种种,诸如权利,金钱的诱惑。”王沁不以为意,“我们只要先不告诉她那人是谁就好。如果她不同意,就照着原来的方法做。反正赵爰清肯定会猜到,这次报名的人,一定混了我们的人。如果她同意,娘娘那儿不是有好些奇丹妙药吗?给她吃一些,也不怕她半途反悔。我们还是不会有所损失。”
    “你说得对。”楼惠妃总算心情稍好,示意身边的楼素去房里取药,“水珊,这事就交给你去做。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让赵爰清发现了。”
    “奴婢明白。”
    水珊退出殿内,楼惠妃拨弄着护甲,目光轻轻掠过王沁,“你当初,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
    “娘娘心里也明白,水珊看着胆小怕事,懦弱没主见。赵爰清她们一定猜不到,我们会拉拢这样一个人当内应,是以防备不多。”王沁淡然道,“可一旦过于伶俐,就容易招来忌惮,做起事也不方便。”
    “如此看来,你还是会用些脑子。”
    王沁没把楼惠话里的讽刺放在心上,她从一早就担心赵爰清会回来。是以提前在酿造局安了人,可就算知道得再清楚,算计得再多,她终究是输给她最看不起的人。
    一败涂地。
    “替本座回去谢一谢你家主子。”赵爰清用帕子捏着黄色的药丸,轻轻装进瓶子。
    “大人和娘娘既是结了同盟,又怎需这一个谢字。只要大人别忘记当初答应娘娘的事就好。”水珊弯着身,“奴婢得回去跟楼惠妃复命,先行告退。”
    “以竹。”
    “奴婢在。”
    “接下来的事,你知道怎么做吧。”赵爰清把瓶子放到她手心,“齐彦铭的人,午后就要来了。”
    “大人请放心,您再三交代过的,奴婢一定记在心上,不会弄糟。”以竹握紧瓶子,会意道。
    经过一轮轮的笔试、面试,以木同以竹挑了七人出来,配上从府里带来的十三人,足足二十人满。
    “……你们既然进了酿造局,就该将心思全放在酿酒上,旁的事儿,尤其是阴谋诡计别瞎折腾。若是被发现了,可不是被赶出酿造局那么简单。另外,酒正大人或早或晚,终归是得回大荣的,所以酿造局的一切事物,希望各位尽早熟悉的好。”殿内左侧站的是像水珊之类,酿造局的老人,右侧前头站的13人是齐彦铭送来的宫人,后头七人才是新挑的,“按大人的意思,从今后起,各位要逐渐挑起酿造局的大梁。”
    “奴婢明白。”以木回头示意下以竹。
    “大人想将你们按三人一组进行划分,有这次来的新人,也有之前的老人。希望尔等相互督促、勉励。等大人离开时,再从中选出下一任酒正。”以竹从袖里掏出折子,“接下来,我念一下名单。第一组,水珊,绣萝,萄悦。第二组,岁兰,*,芝兰。第三组……”
    “以上就是全部的安排,大人希望你们间尽快熟悉起来,局里的老人得发挥作用,多帮着初来者。”以竹念完单子,目光轻轻掠过萄悦,“若是没有问题,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各自散去。”
    “是。”
    赵爰清站在屏风后头,宫人一退去。以竹就走过去,行了礼,“大人,都照着您吩咐的做了。”
    看赵爰清点头,却没说话,以竹继续问,“可您怎么知道,绣萝是给陛下传话的人呢?”
    “我不确定。只是她的可能性最大吧。”赵爰清神色黯淡,隔了一辈子,很多东西都在岁月蹁跹中,不知不觉地悄然而变。
    “你照着原先的计划,随机应变就好。”
    水珊一日日给以竹递消息,楼惠妃还在等时机,直到现在还没有计划。赵爰清把京郊几处的泉水都采来,分别酿酒贮藏,眼下,就剩南山没去。闲下的光景,会去酿造局看她们酿酒,这萄悦悟性好,做事也利索,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她摇摇头。齐彦铭穿了一月白长衫,衣角绣了青竹。局促不安地看她。
    赵爰清微微诧异,他终日扒着黑衣裳穿,偶尔换换,也多是些墨绿,深蓝。浅色衣裳从没穿过,遑论白色了。
    齐彦铭听了建议,说老穿着黑沉沉的衣裳,看着压力大,不招姑娘喜欢,遂换了身白的。出门前,被陆忠和王英俩夸得跟朵花似的,这才到赵爰清面前来了。
    可看赵爰清就瞧他,没半点反应,似乎还带着诧异。不由开始担心,自己是否弄糟了。齐彦铭过去捉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揉,“你要是不喜欢这身,我就回去换一套。”
    “不用换了,就这身吧。”赵爰清去了假发髻,换了便服,“不是还要出去吗?来来回回,耽搁不少时间。”
    “好。”齐彦铭扶她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中间始终攥着她的手,赵爰清由着他又搓又揉的,好久才听他低声道,“我穿这身衣裳,是不是很不好看?”
    “没。”赵爰清想抽回手,他却抓得更紧,满是迫切地看她,遂安抚道,“陛下生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齐彦铭稍微宽心,马车停下,他扶赵爰清下去。他们头一回来南山,赵爰清一心只想着找路人,问南山泉在哪。齐彦铭被晾在一旁,本打算跟她慢慢一路走着,再说会子话,好缓和些气氛。可她一直忙活着找泉眼,半点机会不给他。被问的路人就看一对佳人俊郎,女的眉清目秀,男的英姿卓然,除去满面的黑线,和握得尴尬的手,还是很美好的一幅画面。
    想起暗卫私下的报告,她每回跟李筠出去找水,都会走一路聊一路,从酒食酒礼到从商为政,时不时杂着男女情感之事。他手里的力道不由得加大几分,赵爰清被捏痛,甩手叫他松开。
    “对不起。”齐彦铭放松,替她轻轻按摩,“弄痛你了?”
    “陛下,大庭广众的,还是别拉拉扯扯的。”赵爰清有些嫌弃地看他的手,每次拖着个人去问路,都得被人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几遭,甚是别扭。
    “为什么?”齐彦铭感受到她的嫌弃,当下有点不悦,抓得更牢,生怕一不留神教她挣脱了。
    赵爰清懒得争辩,拽着他去了泉眼处,拿着带来的罐子,想去汲水。可齐彦铭捉得牢,弄得她行动不便。“你松开,我要舀些水。”
    “我帮你。”齐彦铭单手拿掉盖子,又替她舀了水,最后还到她手中。刚伸过去又缩回来,“拎着水重,我替你拿着就好。”
    “那我们下山回去吧。”赵爰清打到水,也就没了别的念想,于是催他返还。
    齐彦铭听她说回去,又忍不住想起暗卫说的,每次和李筠采完水,还会在山里林间玩上许久。他才急急抢下这个差事,不能白白长了旁人的机会。李筠有些无辜地望着天,躺着也中了箭啊。“我们不该四处逛逛吗?我差人事先打探过,南山这有不少好玩的。现在快入秋了,山头那面会开一批最早的秋菊,颜色很好。还有那边的庭院,是前朝的一位诗人留下的,装饰很静雅。还有东面……”
    “陛下,我们手里拿着罐子,玩也不便啊。”赵爰清打断他,“再说了,您政务繁忙,听说江州流寇的事一直不好,您……”
    “没。”齐彦铭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她一本正经地说着拒绝他的话,“罐子让暗卫拿去给陆忠就好。今天的政务,我在来之前就全部处理好了,不会耽搁的。”
    齐彦铭生怕他反悔,下了指令,藏在树上的影卫跳了下来,恭敬地跪在他们面前。齐彦铭把手里的水坛子递给他,叫他送到山下给陆忠。
    赵爰清想不出法子,只能任他拉着,去看秋菊,看雅居。末了,齐彦铭跟她一道爬山,说要去山顶看看。她体力没有齐彦铭好,只能爬爬歇歇,走走停停,费了许多时候,才刚到半山腰。
    “喝点水。”齐彦铭用叶片汲了泉水,送给她。赵爰清流了许多汗,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喘气,头上有参天的老树遮蔽,倒也算凉快。
    “陛下,这山上有些什么好东西?”赵爰清用帕子擦汗,她向来不喜欢动弹,体力自然差。如今虽快入秋,但盛夏的酷暑仍未散去,只这么小会就受不住了,“我们回去吧。”
    齐彦铭沉默了一会,走到她面前蹲下,“趴上来,我背你上去。”
    赵爰清不如他执着,最后还是趴在他背上,由他背着往山顶去。往山顶的道都铺了石阶,还有古树遮着,只有一些碎金从间隙中落下。赵爰清歇了会就不累了,于是跟齐彦铭说,要下来自己走。
    “算了。你还是安分呆着吧。”好像重生到现在,他们头一回挨得这么近,还近得这么久,“路上的风景还不错,你可以四处看看。”
    赵爰清看向两旁。南山不像西山的景色缠绵,温柔旖旎。它像是历经了百年的沧桑,岁月淘澄去浮华,只留下最古朴的原貌。
    树上的山鸟唱着古老的歌谣,突然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齐彦铭背着她,步子也没变慢,一步步迈得踏实,生怕将她摔着了。
    她只感慨了一会,就望向远处的蓝天,突然问他,“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恩。”
    “你不问我吗?”
    “等你想说了,就会告诉我。”齐彦铭的眸子暗了暗,把她有点下滑的身子往上拖了拖,“我可以等。”
    “哦。”赵爰清不说了,静静趴了一段路。
    到了山顶,齐彦铭把她放下,又替她整了整衣领。山顶没什么别的,就一棵大树,树下有一块巨石。
    他们坐在树下,隔开云雾远远望去,将整个齐都尽收眼下。
    静静沉默很久,齐彦铭开口问她,“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没有。”赵爰清撑着头,看远处群山叠嶂,层云飘过。
    “没吗?”齐彦铭攥着拳头,看她淡淡的目光,像要随远处的云雾,突然飘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停下。
    “恩。”赵爰清一只手撑累了,又换上另一只。
    山河大好,可她似乎只被囚在后宫这块狭小的领域里。赵爰清正神游着,没仔细听齐彦铭后头的话,更没注意话里带的的沮丧,“你不说也没事,可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你记得跟我说,我能答应帮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别自己做了,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齐彦铭没见她回应,干脆拉着她的手握着,要靠这样的方式才能确认,才能有一些真实性。
    有些事,哪怕再刻意地忽视,也都忘不掉。好像很多年前,那个侍卫,那个宫人,跪在自己面前一字字地陈述,齐彦铭双手握着,眸子暗了三分。

☆、兰陵酒下

和齐彦铭的关系好了不少,闲下来,他总会偷偷来酿造局看她,还带不少小玩意。偶尔会一道出宫,有时去京郊看景,有时去逛街。
    转眼间,秋猎就快到了。赵爰清摸着手里的玉佩,成色极佳,下头垂了长长的红色流苏,是齐彦铭今早下朝托人塞给她的。
    想了想,还是放进匣子封着,回府后再跟那些礼物堆在一起,收在一个大箱子里。
    以竹带人开了酒窖,将新成的酒搬出来。赵爰清在一旁盯着,越到秋猎,她就越心慌。王沁到现在都没让水珊给她透消息,她不能十拿九稳,她究竟是站在自己这边,还是想两面三刀。
    而楼惠妃心里,又是怎样盘算的?最重要的是,作为关键性人物,齐彦铭直到现在,还没被引入这盘棋局。
    以竹搬好酒,过来跟她汇报情况。赵爰清看四下没人,压低声音道,“消息可是透给绣萝了?”
    “照大人的吩咐,奴婢没改过半个字。”
    晚点跟齐彦铭用膳时,他还是一个劲替她布菜,每回的菜式都不同,却偏偏很合她口味。他们现在话都不多,赵爰清低头扒碗里的饭,齐彦铭偷偷看了她几次,都是沉默无言。终于按捺不住,“快秋猎了,最近事情肯定不少?”
    “恩。”赵爰清抬头看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吃饭。
    “你新招的宫人,用的还顺手吗?”齐彦铭分了填鸭,将鸭腿夹给她。
    “听以竹说,悟性都好,教起来也快。”赵爰清的碗里堆了好些东西,满满当当跟座小山似的,“我看其中两个不错,值得重点栽培,以后可以担当大任。”
    齐彦铭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起绣萝说的,眉心突突地跳,“你……准备回大荣了?”
    “该教的,臣都大致教过了。就差酿好最后的一坛酒。”赵爰清没看他的表情,兀自说着,“我想了想,我们还是不合适,所以之前的事,就算了吧。回程的折子,臣已经派人递回大荣了,估计再过上十来天,就能收到皇后娘娘的批示。”
    “其实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不过如今快走了,告诉你也无妨。”赵爰清搁下筷子,说着说着,她渐渐没了食欲,“皇后娘娘人好,心肠也善良,你们上辈子也走到最后了,所以你还是好好对她。
    “楼惠妃……她不简单,你仔细些。她同沁夫人的联盟看着坚固,其实一摧就破。你只要稍稍对沁夫人好一些,她会立刻站到你这来的。”
    “够了。”齐彦铭喝道,替她舀了一碗汤,像没听见她方才那番话一样,“司衣司那边新进了几匹布料,颜色很正,款式也好看,我让她们找个时间,替你做几套新衣裳。”
    赵爰清知道他在逃避,不再追着往下说,静静地舀汤。齐彦铭灼灼的目光牢牢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跑掉不见。
    绣萝昨天偷偷跑到御书房,汇报这几日看到的。
    “今儿早上,以竹跟奴婢闲聊,无意透出赵大人要走的事。奴婢起初怀疑,可仔细查探,大人确实像在打理后续的事务。”
    齐彦铭握着手里的翡翠,面上没有变化,听绣萝继续往后说,“可奴婢不禁思索,以竹姑娘为何会跟奴婢透露此事,会不会是赵大人授意的?”
    “此外,奴婢按陛下之前的吩咐,一直在暗中观察新来的宫人,确实发现了居心叵测之人,而偏偏不巧,那人刚好跟奴婢被分在一起。这些巧合凑在一道,让奴婢不由得泛起疑问。这前前后后,会不会是大人特意安排好,引奴婢入局?”
    “那个宫女,是惠妃的人?”
    “奴婢也这样猜想,不过另一个有些古怪,要是奴婢判断不错,她应该是沁夫人一早安在酿造局的。可沁夫人历来和惠妃为伍,与赵大人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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