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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入酒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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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宫女,是惠妃的人?”
    “奴婢也这样猜想,不过另一个有些古怪,要是奴婢判断不错,她应该是沁夫人一早安在酿造局的。可沁夫人历来和惠妃为伍,与赵大人更是不和,以竹是赵大人的心腹之一,怎么会跟沁夫人的宫人来往密切?”
    齐彦铭想起很多事,突然眼角泛酸,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你往后,就这么做……”
    用完膳,赵爰清起身告辞,齐彦铭却拉住她,目光幽深,“陪我去个地方。”
    他拉着她,没让陆忠抬轿子,只跟她一道,走到了上阳楼。
    “陛下……”赵爰清抬头看眼前的上阳楼,和上一世一样,没有变化分毫。齐彦铭握住她的手有些濡湿,一步步走进去,“我们好像还没来过这里。”
    依旧是往昔的陈设,从桌椅到花瓶,连纱帐颜色都没变。
    她说不出话,就静静垂首,齐彦铭拉她坐在床边,“我们很久没一起了。”赵爰清摆手,想甩开他,却被他重新攥住握在怀里,“就跟以前一样,我不做什么。”
    赵爰清难得被软化,兴许是她要走了,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不忍心,想最后补偿一下。齐彦铭解了外衣,躺在外侧,听身边静静的呼吸。
    赵爰清入睡后,齐彦铭坐起身,来看她熟睡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两侧的发丝,这个动作做过很多次,熟悉得陌生。
    在上阳楼。绣萝把苏清清最后留下的话原原本本转告他,齐彦铭低头看手里的泥人,没有语气,“她……让你告诉朕的?”
    “是。都是小主的原话,奴婢一个字都没改。”
    “是吗?”齐彦铭突然笑了笑,手里是一个金匣子,“你下去吧。”
    “其实,小主还有一些话,不想让奴婢说。”绣萝退到一半,突然停住,回过头讲,“小主没有那么恨,她终归……还是喜欢陛下多一点。”
    “喜欢吗?”齐彦铭坐在床榻边,慢慢躺上去,用袖子遮住眼,“这都不重要。”
    这个年轻的帝王,刚刚清除了势力,掌握住朝政,眼下正躺在那张小木床上。绣萝轻轻掩上门出去。
    其实我知道,你到死都没原谅我。我也知道,你是故意想离开我的,但我装作不知道。这样好歹能骗骗自己,你还是爱我的。
    如今,这个机会是上天给的,齐彦铭搂着赵爰清,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阴鸷的眸子盯着手里洁白的皓腕,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了。
    秋猎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齐彦铭自那日后,再不找她。赵爰清如释重负,又怅然若失。这段感情兜兜转转,也终于有了完结。
    “娘娘。”赵爰清把酒端到皇后桌上,王沁带着其余的女眷一道去旁侧的猎场,“您不跟她们一道?”这样重要的场合,让一个夫人越矩,去招待诰命夫人,京城小姐,不是抢了皇后的事?
    “无事,随她去吧。”沈月然倒了些酒,带着木香花的清香,酒味甘甜,劲道也弱,“我性子喜静。她若是喜欢,就让她去招待吧,我也落得清净。”
    “是。”赵爰清退到一边,齐彦铭带浩浩荡荡的人回来。倒让她想起一段诗词,“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少年帝王,本就该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赵爰清淡淡地抿着唇角,苍鹰在头上盘旋,沈鸢然紧跟着齐彦铭,策马回到了设宴之处。
    这宴不同后宫往昔的宴会,只三位身居高位的妃嫔,其余的都是王公大臣和各自的女眷。
    齐彦铭下马,马奴上前,牵着他的汗血宝马退下。他径直走到高位上坐下,沈月然贴心地递了茶盏上去,“陛下,去了这么久,肯渴了。臣妾让人事先把茶泡好,眼下已经放凉了。”
    “皇后费心了。”齐彦铭接过茶盏,像喝酒一样,仰起头,一口灌下去。
    “陛下,臣妾和皇后在这坐在这聊天,都在想,您和侯爷猎了多少猎物回来呢。”提到沈鸢然,楼惠妃挑着眉看向沈月然,“倒是沁姐姐,不像咱们闲着,反而有几分广荣太后的遗风,骑了马,带着众女眷去狩猎了。”
    沁夫人像算准了时间,楼惠妃的话音刚落,王沁就骑着马,带了一众女眷回到宴席之处。
    她一身戎装,有番巾帼女英雄的味道。一个侧身跳下马,把缰绳递给身旁的马童,走到齐彦铭跟前,“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齐彦铭免礼道,难得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那一瞬,王沁只觉得,自己这几个月起早贪黑的训练,都是值得的。
    王嬷嬷扶她入席,王沁对高位上的皇后施了一礼,“臣妾适才见几位夫人、小姐闲着没事,就带她们去一旁的林子狩猎,要是有不妥逾矩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妹妹这么说,就是见外了。”沈月然淡淡一笑,“是姐姐不善骑射,倒要妹妹帮着招待贵客,该是姐姐的失职才对。”
    “说起来,夫人的箭术可真好。”一个穿着蓝色戎服的千金道,“刚才从林里蹿出一只兔子,就一眨眼的功夫,臣女都没反应过来,夫人就搭起弓箭,射中了兔子。”
    “可不是。咱们这次带回的猎物,有一半都是夫人射中的。”王沁在一片恭维声中,偷偷打量着齐彦铭。他今日穿着黑色的骑射服,貂皮做的黑帽,格外英姿飒爽。听下头命妇千金一搭一搭的夸赞,并没多少表情。
    “好了,陛下累了一上午,也该到传膳的时候。”沈鸢然派人清点完猎物,也接着入席。他一进来,就惹得许多世家千金侧目,不停偷偷暗送秋波。
    赵爰清默默离席,这是她们的舞台,自己不想做一旁的观众。
    回房用了午膳,以木开了门进来,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递给奴婢的。”说着把纸条放到赵爰清手里。
    赵爰清看完纸上的内容,就撕成碎片扔进一旁装水的铜盆里,目色沉重,“王嬷嬷说了什么?”
    “她还说,惠妃娘娘已经准备动手。希望大人早早想好对策。”纸片被水泡开,上头的墨字晕成糊糊的一团,辨认不清。以木跟了她多年,可如此沉重的杀伐之气却是头一回见,一时间有些震住,怯怯开口,“大人,您想好要如何应对了?”
    “只能……随机应变了。”纸上之言,赵爰清半信半疑。王沁今日在宴席上大出风头,此时透消息给她,或许是出于忌惮,或许是想让她来对付楼惠,拉倒皇后,自己占着齐彦铭。
    赵爰清穿过这处行宫的花园,准备找沈鸢然商量。经过转角处,看一片木芙蓉,想起以往不识文墨,却在花笺上抄了一句诗词,“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而面前除了一片木芙蓉,还有背对她的齐彦铭。赵爰清黯了神色,慢慢转过身去,想换条路走。
    “等一下。”她一来,齐彦铭就察觉了,只是想等她开口。但终究今非昔比,于是快步追上去。
    “见过陛下。”赵爰清不能再装着没看见,只能转过身行礼。
    “你……可用过午膳?”齐彦铭有些气不过,她拒绝了自己,见着就躲,可偏偏午膳时没寻到她,心里就空落落的,白白跑到这处,像守株待兔一样干等着。
    “回陛下,用过了。”赵爰清低头看他的靴子,做工结实,绣艺精巧,可比她以往做的好。
    “早上猎得许多野禽。刚才厨子做了烤肉,还剩了鹿肉,我就顺手拿了。”齐彦铭把纸包的鹿肉塞进她手里,发现在风口站久了,肉虽藏在袖子里,却已微微发凉。即刻有些懊丧,伸出去的手又缩回,“算了,都凉了。”
    二人面对面,有些尴尬。赵爰清手里还带着油印的感觉,“陛下没事,臣就先告退了。”
    “等等。”齐彦铭不想轻易叫她走了,“旁侧的林子是专门给女眷备的,养了好些山鸡,野兔,你要是想去,我可以陪你。”
    “不用了。”赵爰清想起什么,又释然了,“在大荣的时候,锦帝每次狩猎都会带皇后一道去,臣次次陪皇后去林子狩猎,也都见惯了。”
    “哦。”齐彦铭后悔又说错话,又懊恼以前没带她去玩过。
    而这次,是真的没由头留住她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纤长的背影转过弯,消失在回廊尽头、假山之后,长长的发带飘着,划出好看的弧度。
    将手里的油纸包扔进木芙蓉丛里,齐彦铭垂在两侧的拳头紧紧握起。
    上阳楼每个冷寂的夜晚都提醒着,过去数岁难熬的时光。每次在梦里说好了,隔天就来看他,结果回回都毁去约定。
    那样的日子,究竟是如何过去的,他根本不愿去想。
    就算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但这回,还是不想放你走。
    齐彦铭满面阴冷,像蛰伏花丛的毒蛇。
    “这郎中的医术很是高超,臣妇入府三年,肚子都没动静。老爷甚至准备以这个为由头,纳几房小妾。”回到宴席上,男人们又出去狩猎,就听一群妇人千金唠嗑,一个命妇正说着,“刚巧,臣妇的哥哥碰见这郎中。当时走投无路,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就带到府上给臣妇请了回脉,又开了几服药。才两个多月,就有了喜事,十月分娩,更是为老爷添了嫡长子。”
    “臣妇今日,特意带了郎中来,想引荐给几位娘娘。若是碰巧了,帮着娘娘早日怀上龙嗣,也是皇家的喜事。”
    “李夫人说得是。陛下虽然春秋正盛,但宫里到现在,还没一个皇子。”楼惠妃笑盈盈,回头看着沈月然,“皇后姐姐,您是后宫之主。论资排辈,大皇子也该出在姐姐膝下,不如让这郎中给您瞧瞧?”
    “惠妃妹妹这话不对。本宫身为皇后,母仪天下。不管是哪位妃嫔先有了喜脉,都是皇家的功臣,本宫自然会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好生照料。哪有像妹妹说的这般生分。”沈月然嫌肉油腻,是以午膳用得不多,现下肚里泛空,可身为六宫表率,半途离席也不像个样子。
    “姐姐教训的是。可妹妹也是替姐姐着想。”楼惠妃被沈月然说了,非但不恼,嘴角还含着笑意。
    “惠妃妹妹的用心良苦,姐姐自然记在心上。”沈月然轻轻转动护甲,掠过她挑衅的眼神。
    “姐姐性子好静,又总呆在椒房殿,是以不知道宫里经常传些风言风语,诋毁姐姐的不是。”王沁赶忙出来,替楼惠妃圆场,“臣妾觉得,惠妃妹妹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并没冒犯皇后的意思。”
    “风言风语?”沈月然看身边伺候的沈绢,沈绢略一思索,摇摇头。
    “宫里的下人聚在一起,就爱乱说话。妹妹也是无意间听到,已经把造谣的人狠狠打了板子,送到掖庭服役了。”楼惠妃字字说着,倒是情真意切,“姐姐和陛下春秋鼎盛,哪怕一时半会没有皇子,也是因为陛下政务繁忙,没考虑子嗣之事。他们竟然乱嚼舌根,说姐姐……”楼惠妃停在这,可人人都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这样污蔑皇后,罚去掖庭都算轻的。”王沁一脸的义正词严,“皇后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跟这帮奴才一般见识。”
    “是。不过趁这个好机会,让郎中替各位娘娘看看脉象,也许吃几副药调理一二,能更早为皇家开枝散叶呢。”
    赵爰清不禁冷笑,乞巧宴前,楼惠妃让她下在皇后酒里的药丸,怕就是等现在才发挥用处。
    “妹妹倒想一试。”楼惠妃差人把郎中唤来,那郎中在楼惠手上搭了帕子,细细开始诊脉。
    “娘娘的身子很好,只需开几幅药,作日常调理之用。”
    “多谢大夫。”楼惠妃微微颔首,冲对面的王沁递了眼神。
    “大夫,本宫也想让您号号脉。李夫人都说你神,本宫也跟着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早日替陛下诞育龙嗣。”王沁虽不愿,却要配合楼惠妃,一道逼着皇后诊脉。
    老郎背着药箱,又走到她身旁坐下。左手隔着娟帕搁在腕上,过了不多时,那郎中的眉头越拧越紧,王沁不由得慌了,“本宫的身子,可有哪处不对?”
    “恕草民直言……娘娘的身子,像是服用了极损女子躯体的药物,今后若再想有孕,只怕是难啊。“老郎中摸着一把长长,灰色卷曲的胡子,缓缓说道。
    王沁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头个反应,就是看向对面的楼惠妃。
    “大夫,你可有诊错,沁夫人的身子一向是好,怎会怀不了身孕?”楼惠妃同是始料未及,今日准了李夫人带郎中来,就想趁着世家贵族人多,当众把皇后的丑事揭出来。先前想着,宫婢盯着赵爰清给皇后的酒里掺了药丸,也不必对郎中多加交代,照实禀告,怎么反倒是沁夫人……?
    “老夫当了这些年郎中,早已走遍大齐,各种疑难杂症,或多或少都见过。”老郎中收回手,“从娘娘的脉象看,像是服用了源洲攀宵花汁做的东西。”
    “攀宵花?”从源洲来的……王沁的目光像刀一样,狠狠剜过楼惠妃。
    “正是。攀宵花本不稀罕,在源洲的每家青楼楚馆里,都是必备之物。”老郎中收好箱子,“只是这十多年来,攀宵花突然少了大片,仅存的数量极为稀少,常人根本弄不着,是以知道的人更是少了。”
    “大夫,可有救治之法?”王沁见他知道,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您医术高明,这点事儿应难不倒您。只要您治好本宫,你要什么,本宫都能给你。”
    “娘娘,若是时间不长,老夫尚有法子挽回一二。可如今时日已久,药效渗透进去,怕是回天乏术。”王沁顿时软在位子上,像是世界天地洪荒崩塌一般。
    好好一出宴会,因这攀宵花整了一幕闹剧。沈月然做主中宫,即刻得出来收拾局面。
    赵爰清摸着酒壶上的花纹,说是皇后刻凤的酒壶。可她其实备了两只酒壶,一只是全刻着凤凰,一只是一面凤凰一面牡丹。
    不过把那一半凤凰拿给楼素看,用另一半牡丹的对着沁夫人,她桌上东西摆了不少,一眼也望不出。何况宫里没人盯着她的错处,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去。
    看王沁攫住楼惠妃的眼神,赵爰清突然感到悲凉。

☆、椒花雨上

“给沈月然的药丸,你下到王沁那去了?”结束了晚宴,楼惠带宫人将她堵在回寝殿的半路。她狠狠抓住赵爰清洁白的腕子,涂了红色丹蔻的指甲嵌进皮肤,话音森冷,“真有你的。”
    “娘娘,臣和沁夫人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她?且娘娘手上没证据,这样凭空污蔑,臣可是不认的。”赵爰清轻轻甩开她的手,笑笑,“郎中在宴会上说了,这药丸是用源洲的攀宵花做的,常人要想,也会觉得是娘娘下的手。”
    “好啊。本宫算是看出来了。”楼惠妃被气到,努力压下火气。从嗓子里逼出几个字,“你给本宫等着。”
    “微臣静候佳音。”赵爰清报之一笑,楼惠妃将那绣着繁复花纹的袖子狠狠一甩,带了楼素等人离开。
    “怎么了?”以木扶她坐下,赵爰清觉察出她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大人,您之前留的一手,把楼惠妃还没开始的计划全都毁了,她会不会急了……”以木拿过茶杯,倒了杯茶水,递给赵爰清。
    “就算不毁了她的计划,楼惠妃会放过我吗?”赵爰清抿了茶水放下,“我就想逼着她,不逼到急点,她怎么会跳墙?她不跳墙,我又怎么在墙外的陷阱旁候着?”
    ……
    “楼国公那就这些消息?”齐彦铭看完手里的信纸,文书,随手放到火上烧了。
    “是。”影卫道,“监视楼惠妃的人说,她刚放了信鸽出去。截下来看是召死士过来。”
    “她倒是着急。”齐彦铭冷哼,“看来楼国公的时候不多了,连带楼惠妃也迫不可待。”
    “陛下说的是。”
    “加派人手,明日死死监视惠妃的一举一动。再新增十个影卫,护住酒正,一日十二个时辰,让他们轮班盯着。一根头发丝都不许给孤伤了。”
    “属下立刻安排。”齐彦铭看影卫出去,心里一阵担忧,还是跑到赵爰清的屋子去,想通知她一声。
    眼下夜已经深了,可她还没休息。齐彦铭看以木端着汤水进去,侧身躲到墙的一侧,小心翼翼地靠近些,听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
    “大人,时候不早了,您明儿个还得一早起身,去宴上站着。要是再不睡,可要吃不消。”以木把参汤放下,赵爰清把章程一本本核过去,头都没抬,只让她把汤搁下。
    “这章程看不完,明天再看也行。大人又不是秋猎一回去,就要启程返还。”以木接着劝她,蜡烛都快燃到底了,火焰微弱地一条一条。
    “早看晚看都得看完,我还是尽早把这些文书案卷弄好,往后也能省事。”赵爰清看完一叠章程,又让以木把另一叠搬过来,“皇后娘娘已经准了我的折子,秋猎回去,新埋的酒也差不多好了。”
    “大人,其实咱们的时间还多,可以慢慢来。”以木替她换了新蜡烛,“这样着急做事,把身子损了,不是得不偿失。”
    “我还是想早点回去。”赵爰清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角都渗出泪珠,“这不是能久留的地方。你先去歇息吧,不用管我。”
    “是。”以木默默退下,末了帮她把门带上。
    赵爰清写了许久,总算处理掉四分之三的章程。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赵爰清自顾自低头,一边看新一份章程,一边磨了磨快用尽的墨汁。
    “以木,我不是让你睡了吗?”拿毛笔蘸满墨汁,刚碰到白纸就被人捉住拉开,划出长长一条痕迹,“你……”
    齐彦铭捉住她的手,将毛笔扔在地上,向前倾身将她按在椅子上,削薄的唇瓣牢牢堵住她的。
    “唔唔……”赵爰清拍了他两下,却根本没动静。齐彦铭就像缺氧的人,单手按住她的头,不容半点躲避。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吻,而是一份绝望的发泄。
    过了良久,他才分开。却只是唇瓣,身子依旧压着她的,一字一字像从幽冷的冰窖传来,“你就那么想走?”
    “陛下……”赵爰清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像无家可归的幼兽。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是要走?”齐彦铭拉着她站起来,用力抵在书桌上,猩红着眼,“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也想努力着改,你不喜欢我哪点就告诉我,我全都可以改。可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怎样,你就是要走?”
    “陛下,您冷静一些。”
    “我也想冷静。”齐彦铭搂着她,埋在肩窝处,“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了。阿清,你哪里不高兴,我全都改好不好。”
    他恳求地望着她,“你不喜欢楼惠妃,我会替你动手。你不喜欢沁夫人,你只要跟我说一声。这宫里,凡是你不喜欢的,我都能让她们消失。”
    “没了楼惠妃,还会有李慧妃,王惠妃,周惠妃……没了沁夫人,也会有新的夫人冒出来。”赵爰清摸了摸他,跟以前一样,齐彦铭凑上来由着她轻轻抚过耳廓,“可我说过,我们不合适。你看,你有好多妃子,以后还会更多。我又不像皇后那样大度。明明心里难受得很,却面上要称着姐妹。我这辈子,学了很多,也不像从前那样单纯不懂事了。”
    齐彦铭低着头,由她像摸着宠物一样摸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可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闹的。”赵爰清想起他每回去别的妃嫔那,总会被自己闹得不得安生,一边批奏折,一边听她抱怨一个晚上,两边都得皱眉头,不由得笑了,“就算我懂,我还是会不开心。阿彦,我真不是个宽容的人。最适合你的,还是皇后娘娘。你如果硬是把我囚在深宫里,我终有一日会负荷不住奔溃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纳妃子了。”齐彦铭沉默良久,闷闷的声音从她的肩窝向上传过去,“她们都是我刚登基纳的,……一个都没碰过。你既然不喜欢,我就遣了她们出宫。”
    赵爰清微愣,不信他的说辞。
    “我……我一直在等你。”齐彦铭搂住她的腰,话里带些郁闷,“我知道你爱吃醋,没敢碰别人。”
    “你不喜欢,我就呆在你宫里。哪都不去。”
    ……
    可她终究,还是没答应。
    “娘娘,林子里危险,您还是别去了。”赵爰清深感不安,楼惠妃提出去旁侧的林子狩猎,而王沁竟同意了。她们昨日才交恶,今日竟和没事的人一样,好像昨天那场闹剧,根本不存在。
    沈月然出自诗礼簪缨之族,文采斐然,唯不善骑射。赵爰清直觉认为,这一定是个陷阱。
    “赵大人真是操心太多,这女眷的林里又没猛兽。”楼惠妃掩着嘴笑了笑,“何况在场的女眷一会都去,还愁护不住皇后?”
    “姐姐,您总不能来秋猎,就干坐这几日吧。”王沁补道,“平日在宫里,有礼教司盯着,做事都不能尽兴。好不容出来一趟,姐姐也跟咱们一道乐乐吧。”
    “娘娘……”赵爰清还想劝皇后,却被她抬手止住。
    “既然大家都去,本宫也不好继续坐着了。”沈月然让沈娟扶她起来,“赵大人知道本宫不善骑射,担心本宫出事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一会,你就跟本宫同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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