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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入酒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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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正豁达。”齐彦铭露出阴冷的笑,伸手开锁,走到赵爰清身前。
她终于抬头,但像被什么吓到。齐彦铭蹲下身,和她平视。
“如果孤不放,想关你一辈子?”
赵爰清轻轻笑了,搁下手中齐彦铭想撕成碎片的折子本。伸手摸了他,齐彦铭像定住身,一动不动,由赵爰清细腻洁白的五指擦过脸颊。
“要我留下也好。”齐彦铭像寻着生路,灼灼地攫住她,赵爰清不禁失笑,触着发鬓,缓缓道,“我要做皇后。”
看齐彦铭略微僵住,赵爰清了然,“沈月然没犯错,沈鸢然又是能将,何况丞相于你有恩,你不会废她。”
“你说除却名分,什么都能给我。”赵爰清道,“可我偏不想要旁的,只要名分。”
“如果你留下,再也不走了。我可以给你。”齐彦铭认真地注视她,赵爰清一惊,想抽回手,却被他用力握住,贴在脸边,“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再也不走。”
“好不好?”齐彦铭恳求道。
“沈月然呢?”
“她……心不在后位。”齐彦铭道,“她只要沈家第一世家的位子和满门的富贵荣华,只要孤在一日,就能做到。”
“后妃你不喜,孤也能遣散。”齐彦铭正色,不像在玩笑,“我只要你留下。”
出司正司,赵爰清回了酿造局。新来的宫人在学酿酒,以木在教导,以竹站在一旁,无精打采的。见她回来,欣喜道,“大人,陛下放您回来了?”
“恩。”赵爰清望去,就看水珊和萄悦站在一起,神情晦涩。她轻笑,“你们继续做事,不用理本座。”
经过绣萝,赵爰清微微侧首,想说几句话,可话倒嘴边还是闭上。慢慢摇摇头,转身走开。
“大人,是司正大人放您出来的?”以木扶她坐下。
“不,是陛下。”赵爰清喝了茶,突然想起什么,“最近可有宋国来的信函。”
“有,奴婢替大人收好了。”以木说着就去取,把以竹留下来。
“大人,可是陛下查明真相?这一看就是沁夫人害我们,一定要好好罚她。”以竹义正词严。
“不是。”赵爰清清闲地磨起墨,悠悠道,“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找人打听打听,大齐哪处比较好玩。你们忙了这么久,也该放放假,休息休息。”
以竹被自家大人的言辞唬住。
“怎么这样瞧我?”赵爰清知道她想些什么,“顺便帮我准备本册,我要跟皇后娘娘及李司酝请辞。你和以木若想回大荣,就都回去。我会让她升你们做八品掌酝,顶我的职位。至于夏纪,我们许些日子没见,还是看李司酝的意思。”
“大人,陛下不是还您清白了。您怎么又突然不走了?”
“哪是这样容易。”赵爰清苦笑着,摇摇头,“我跟他说好了。还是留在大齐,不过不呆在宫里。虽然酒正的职位也要辞去,他还让我继续住现在的府里。”
“那您做何打算?”
“就照最早打算的。”赵爰清道,“原先就想带李司酝出宫,我做酒楼的生意不小,出去经商也是不错。听斓把宋国的分店打理得紧紧有条,现在倒是能考虑在大齐接着开。”
“您和陛下……?”以竹试探道。
“我们像走在死胡同里,明明知道前面没路,他却硬要走,哪怕把墙砸裂了。也要继续走。兴许这是一种执念。”赵爰清感慨道,“或许他真得到了,那种执念也就放下了。我们还能桥归桥,路归路。他同意我不进宫,姑且这样,顺其自然。”
“大人,那您自己的幸福呢?”以竹虽不明白,仍是懵懵懂懂问道。
“其实我不清楚。”赵爰清心道。往昔,苏清清觉得和齐彦铭在一起,慢慢相守到老,天天泡在糖罐子里就是幸福。可人重活一次,看开许多事,也放下许多执念。感□□上,她疲倦乏累,很难再为一个人动心,熬到天明。本打算趁年轻的光景四处游历,年岁长了,就买处风景秀丽的院落,怡然养老。
这辈子究竟要什么,她自己都无法道明。幸福不幸福,也都得过且过。
“只是本来想在司酝身边侍候,现下看是不行了。”凡是年岁大的人,都不愿轻易离开故土。她便是想接李司酝来养老,也恐怕不行。
“你去忙吧。”赵爰清不想再说了,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得去写折子,傍晚前要让人送出去。”
“是。”
☆、椒花雨下
隔了早晨,赵爰清坐上软轿,由轿夫抬着进宫。先陪齐彦铭用早膳,他粘着她说了会话,又讲好一道用午膳,这才去上朝。
齐彦铭早就免去她的早朝,赵爰清准备最后去一回酿造局,把交接事务做完。
“别的话,本座就不多说。”赵爰清看跪了一地的人,缓缓道,“下任酒正的名单,本座已经交给陛下,陛下已经准了。”
有人轻轻捏住袖子,似乎紧张。
“绣萝。”赵爰清道,她连忙站出身,“奴婢在。”
“下一任酒正人选,就是你了。”赵爰清看她一脸震惊,像被打得措手不及,“以木夸你聪慧,做事也伶俐。且你对陛下忠心不二,陛下和本座都相信,你一定能胜任酒正的职位,好好干出一番成绩。”
不仅是绣萝,其余的宫人同样讶异。绣萝险些害得她入狱判罪,酒正非但不动手修理她,反而选她接替。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此事就这样定下。”赵爰清从椅子上起身,笑道,“还不快拜见你们的新酒正。”
下头的宫人齐齐道,“见过酒正大人。”
“明大人。”赵爰清推了推呆愣的绣萝,道,“你还不让她们起身?”
“都起来吧。”绣萝这才回过神。
“明大人刚上任,肯定有不少话说。”赵爰清道,“接下来,就让她说说。本座还有事,就不久留。”
赵爰清说着往外走,在绣萝身边,用只她们才听见的声音轻声说,“这全当是我还你的。”绣萝困惑,却没开口。
出了酿造局大门,齐彦铭的软轿等在门口。陆忠扶她上去,齐彦铭拉她坐在身边,赵爰清开口问,“接着去哪?”
“之前说好的,用午膳。”齐彦铭低沉道,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御膳房新做了些点心,我让他们送来了。”
“恩。”赵爰清点点头,微微侧身,靠在他肩上。
齐彦铭僵住,好半晌,才慢动作一样转过头,敛着眼看她。赵爰清像是有些累,捉着他的手臂,阖眼小憩。
“累了?”齐彦铭揉揉她。
“恩。”赵爰清无意识地哼哼。
轿子一路到上阳宫,好像走了很长一段路。赵爰清颠颠簸簸,摇摇晃晃,突然觉得这样静静靠着也未尝不好。
有些事不去纠结,兴许就能过得更平稳。
落轿时,赵爰清睁开眼,齐彦铭被她搂得久了,手臂酸麻,心里却甜丝丝的。午膳那会,她破天荒地替他夹了菜,甚至眼角都温和了。
齐彦铭一时受宠若惊,随即开始惶恐不安,生怕像回光返照,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了。
晚上她不肯呆在上阳宫,齐彦铭硬是跟她回了府,勉强算是同床共枕一宿。次日再去上朝。一日日地两面来回跑。
赵爰清忙着筹划酒楼之事,以木和以竹也留在大齐,只让钱陆他们回去向云皇后复命。颇为庆幸是,有齐彦铭帮忙,事情进展顺利不少。楼面铺子已经买好,如今正在翻修重装,以木正在草拟告示,准备招一批伙计学徒。
日子就平淡地过,流水似的。眨眼到了来年春天。午间,赵爰清犯了春困,于是到殿内小憩,齐彦铭在外头批折子。
等他全部写完,陪赵爰清用了茶点,就出去散步闲逛。
“陛下,冷宫的那位让奴才来传话。”是个赵爰清面生的小太监,佝偻着腰道。
“不见。”齐彦铭皱起眉头,下意识去看赵爰清的表情。早前应过她,是以遣散了大多妃嫔妾室,本想借个由头让沈月然离位,可赵爰清坚持不许,他也只好顺了。至于冷宫那位,就是当初大难不死的王沁。
“陛下,沁夫人说,她知道许多您上辈子不知道的事。”
赵爰清看齐彦铭的神色变了变,他拉着她,又握紧几分,“沁夫人迷信鬼神怪力之说,不值得当真。你们好好看着她,让她安生着。”
“是。”
齐彦铭对上赵爰清,神色又变得柔和,轻声道,“那里的春花开得好,我们去看看。”
“齐彦铭。”
“恩?”
“上辈子,你不知道的事,难道就不好奇?”
齐彦铭吻住她的手背,“上辈子都过去了,我只想抓住这辈子。”
“是吗?”赵爰清喃喃道,“一切都会过去吗?可这一切好像都没过去。”
王沁趁着守卫轮换,偷偷从冷宫里逃出时,赵爰清正坐在躺椅上晒春日。齐彦铭还是抱着一大叠奏章,在一旁批阅。
冷宫的生活令她形容枯槁,看赵爰清依旧光鲜亮丽,且这几日养得好,愈发娇嫩,心中不禁用上酸涩。
“齐彦铭!”她叫着,赵爰清一惊,抬起头来,就看齐彦铭不满地瞪着她,也不接话,“陆忠,你是怎么办事的?”
“一定是奴才们的失职,让她逃了出来。”陆忠吓出一身冷汗,陛下和娘娘出来独处,嫌宫人带着妨碍。还专门挑一出僻静人少的地方,王沁能一路找出来,真是不易。可眼下找人拖走她,又是烦事。
陆忠于是亲自上前,想带走王沁。王沁与他撕扯,硬是不肯,瞪着齐彦铭,不甘心道,“齐彦铭,你以为苏清清真的爱你吗?假如她爱你,她怎会心甘情愿地把孩子送给沈月然去抚养,甚至不惜弄坏沈月然的身子。假如她爱你,又怎会特意在你最后一次出征前刻意去死,甚至以此来陷害我。”
齐彦铭怒目而视,啪的一声搁下毛笔,沉声喝道,“陆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她走?”
“你还当她善良?她活活把我的孩子害死,楚婉仪,刘充容,不都是她下的手?”王沁不甘心,大声叫道,像把多年前的不甘心在一次全部发泄出来。
“说完了?”齐彦铭沉声道,陆忠知道,她是真的惹火了陛下。
“孤当初留你性命,是想死太容易,像是种解脱。倒不如活着长一些,折磨得久好。”看王沁绝望的神情,齐彦铭毫不留情,继续道,“可现下,留着你的性命,孤似乎都不太愿意。”
王沁不依不挠地挣扎,齐彦铭定住她,对陆忠道,“把她绑回冷宫,严加看守。再去查查,是谁帮她出来的。”
等齐彦铭交代完,重新坐回去。赵爰清已经直起身,淡然看向他,“齐彦铭。你不问我,她说的可是真的?”
“我说过,上辈子的事不重要。“齐彦铭打断她,不欲探究这个话题。
“不,她说的,全都是真的。”赵爰清直直望入他的眼底,清明一片,“沈月然生不出孩子,是我在她的酒水里惨和了药物,为的就是日后,她能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楚婉仪,刘充容都是我使的法子,另外沁夫人的孩子,也是我害死的。”
“住嘴。”齐彦铭暴怒,握住她的肩,命令道。
“不止这些。”赵爰清笑了笑,“当初那场捉、奸,也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我故意让冯贵妃在你回来前害死我,这样不仅能逃离你,还能重伤她,一石二鸟。还有,你每天晚上来我房里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可我还是做了,我就想让你难过……”
“不许再说了。”齐彦铭吼道,平日他说话,尤其跟赵爰清讲话,特别柔声细语。看来,他眼下不是一般的动怒。
“陛下,我只是想,您还是有权知道这些真相。”赵爰清没有表情,“现在,你还想留着我吗?或者……您更想杀了我?”
王沁终于捅破这层窗户纸,她这些时日来做的功夫总算没白白浪费。
“不。”齐彦铭缓缓蹲在她身侧,目光与她平视,“我不会这样想。”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赵爰清错愕,“你……”
“其实……没什么我不知道的。”齐彦铭轻轻吻住她的手指,“我是齐国的皇帝,皇宫的主人,只要我想查,就没有能瞒住我的东西。”
“起初的时候……我很难过,像有人把我的心掏出来一样。”齐彦铭很平静,缓缓道,“我把冯贵妃关进刑部,可过了几日,静下心来梳理这事,就能发现很多疑点。”
“我就令人去查,顺藤摸瓜。”齐彦铭道,“那侍卫就算收了你和皇后的好处,或是受了你们威胁。但他也明白,孤才是天下掌管生死的人。自然全都招了。”
“那你……”
“冯家怕事,主动上表,要求赐死冯贵妃。”齐彦铭轻轻贴在她手心里,“我准了。”
赵爰清再次震住,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接着道,“那皇子?”
“他和你很像。”齐彦铭像在回忆什么,“眼睛和嘴巴,特别像。每次我抱他,总能想起你。”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他们做的天衣无缝,齐彦铭万不会发觉。
“看沈月然的眼神。“
“眼神?“赵爰清疑惑。
“对。”齐彦铭摇摇头,“皇后再仁善宽和,又喜爱婴孩。就算心里对你又恨,可对孩子,确是十全十的好。所有的都没破绽,唯一让我怀疑的,是她每次看孩子的眼神不对。”
“她看孩子的眼神,温和,却缺少母亲的感觉。”齐彦铭陈述着,“或者是种冥冥间的暗示、指引,我就觉得,他是我们的孩子。”
“所以,你就去查。查我被罚佛堂的时岁里的日常生活,还有接生的稳婆,椒房殿的宫人……”赵爰清一字字念着,心里发抖。
“对。”齐彦铭不置可否。
“还有那场猪笼沉潭,也是我自己策划的。”赵爰清心尖发颤,“你全都知道。”
“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东西能瞒住我。”
“那你……”为什么还能这样淡定自若。赵爰清不解,她最后欺骗他的感情,还深深捅了一刀。甚至手段毒辣,害了那么多人。
齐彦铭坐到她身边,轻轻搂着,“以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不是。别生气了。”
“所以,楼惠妃跟沁夫人,你也都知道?”
齐彦铭没接话,但赵爰清知道,他十有*是察觉了,所以才顺势而为。
“我知道了。”赵爰清躲开他,站起身,心中有些乱,“我还有事,想回去静静。陛下继续忙国事吧。”
“等等。”齐彦铭抓住她,“你在生气?“
“没。”赵爰清松开他的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以木还要和我汇报新的事物,如今时间不早了。得先出宫了。”
齐彦铭不悦,又不能冲她发脾气。批完折子,亲自去了一趟冷宫。
王沁坐在床上,容色不再。
大门被推开,王沁被刺进来的亮光不适应,抬起袖子想遮掩住。齐彦铭逆光,冷冷瞟她。身后的陆忠想进来,被他抬手拦在外面。
“陛下……”王沁傻愣片刻,随即又凄惨一笑,“你是来处置我的?”
齐彦铭关上沉重的木门,转过身对着她,“你该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什么?”王沁上前抓住他的袖子,道,“我不过是上辈子不当心喜欢上你了,可你却一直想着苏清清,连做梦都叫她的名字。她出身没我好,相貌没我好,凭什么占着你?”
“荒唐。”齐彦铭甩开她,像被什么脏东西碰了,“孤喜欢谁,不喜欢谁,还得问你的意思?”他挑起音调,*、裸的威胁。
“是吗?”王沁被推开,继续道,“原来我换一张脸,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孤是皇宫的主人,一般的勾心斗角,孤没有心思理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齐彦铭森冷道,“可事情关系她,那就不同了。”
“源洲的高人也算能耐,替你换了这张如此相仿的脸。”齐彦铭掐住她的下巴,“原本,孤也险些被你骗住。以为是她转世到别人身上,可你学得太像了,正是因为太像,才漏洞百出。太过刻意,也就惹人注意。”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有问题,为什么还留我到现在?”王沁下巴生疼,却动不来了。
“留你?”齐彦铭道,“你的父亲只是一介县丞,光凭他的能力,是帮不了你这样多。你背后,一定还有别人。孤不过想借着你,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咳……”齐彦铭掐住她的脖子,王沁痛苦地抓住他的手,“没错,我和你一样,重生一次。可我知道,你就和我一样,哪怕再活一遍,也改变……改变不了一切。”
齐彦铭被她惹怒了,他最恨别人诅咒他和赵爰清,哪怕说说都不行。
“她已经不爱你了……”王沁不断咳嗽,氧气被缓缓抽去,“一点……一点都不爱。”
齐彦铭狠狠甩开她,王沁扶着桌子,不断喘着气。
“爱不爱,都轮不到你置喙。”齐彦铭一甩袖子,抬脚出门,“陆忠,处理了。”
“是。”
王沁看陆忠从光里走进来,身后的太监拿着白绫鸠酒。他清了清嗓子,“娘娘,陛下顾着您的体面,这几样东西,就选一样,奴才送您上路。”
“是吗……?”
“大人,您看。这铺子选的地方好,在最热闹处。伙计,我和以竹都挨个选的,都很不错。”以木把图纸文书给她看,“李司酝从大荣送来了好些酒,都是您过去酿的。我觉得,再准备几日,就能开始营业了。”
“好。”赵爰清同意道,“名字还叫水清楼吧。”
“是,牌匾已经找人去做了,估计再过几日就能送来了。”
“好。”赵爰清又交代一些细节,坐在藤椅上。如今天气有点热,以竹走进门,替她扇扇子“大人,刚才陆公公来了一趟,说陛下给您新做了很多夏衣。”
“知道了。”赵爰清颔首,“你都收下。”
“是。”以竹笑着答道。
“对了。听说明州风景秀逸,等酒楼开张了,生意稍稍稳定些,我们就去明州玩一趟吧。”赵爰清拿着岸边的折子戏本看,突然想到了,“咱们总在宫里闷着,都没能出去逛逛这锦绣河山。如今有机会了,得及时行乐才是。”
“大……姑娘说的是。”以竹叫惯了大人,一下子转不过口,“可陛下……陛下同意吗?”
“他……自然得同意。”赵爰清看着,根本不想去和齐彦铭请示,“当初就说好了,我去哪玩,只要是在大齐境内,他都不会反对。”
“姑娘是想出去散心吗?”以木问道。
“也算是吧。现在事情堆在一起,我心里烦。”赵爰清道,“等酒楼的事初步做好,也该出去走走。不过不急,你们最近还是先忙酒楼的事情,出行事宜到时候再准备。”
“是。”
☆、饯别酒上
齐彦铭以为那天的事,或多或少会有点影响。可赵爰清再见他,就像没有事似的。原来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处着。
水清楼开业了,生意很好,往往还没到晚膳时间,一日的酒就卖完了。
和齐彦铭用好晚膳,准备坐轿子走。突然有个小太监在外头求见,齐彦铭看看赵爰清,有些犹豫,可还是摆摆手,准他进来。
“奴才参加陛下,陛下万福。”小太监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有什么事?”这是他安在沈月然身边的太监。沈月然一向安分,所以也很少见他。
“回陛下。”小太监道,“皇后娘娘用了晚膳后,胃口不好,又是反胃又是恶心。皇后身边的沈娟就找人请了太医,结果一看,娘娘是有孕了。”
“有孕?”齐彦铭一愣,第一反应是去看赵爰清。
赵爰清显然也微微愣住,顿了顿,道,“我该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这是天大的好事。”
“你下去。”齐彦铭让小太监退下,准备和赵爰清解释。
“阿清。不是你想的那样。”齐彦铭伸手去拉她。
“那是怎样?”赵爰清勾唇问道,“难不成你想告诉我,孩子不是你的?”
齐彦铭被堵住,他想这样说,可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沈月然和沈鸢然的事,不知该不该说,“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赵爰清像存心逼他,步步往前。
“是……”齐彦铭犹豫,还是没告诉她,“这些事,我会处理好,你别乱想。”
“齐彦铭,你总是这样。”赵爰清甩开他,心情被坏去,直接朝门口走。
“阿清。”齐彦铭有些慌张,想再解释,可话出口了,就变成一句,“你还没用点心。”
“不用了,我眼下不想见你。”赵爰清拒绝道,“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赵爰清坐着轿子出宫,以木看她神色不好,轻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陛下……”
“没什么。”赵爰清继续看折子本,看了好一会。突然问道,“以木,如果有人喜欢你,却总不愿意告诉你他在经历的事,尤其是坏的。你会怎么办?”
“小姐知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要瞒着?”
赵爰清没接话。
“我觉得,他兴许是为了保护你,想自己扛着所有压力,让你轻轻松松的才好。”
“是吗?”赵爰清显然不信,她摇了摇头。
“如果以后真要在一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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